第20章 20
關燈
小
中
大
第20章 20
人群擁擠, 殷宛音背過身，蔣丞屹幹脆伸手將她圈在懷裏，護著她沒被旁人擠到。
上行電梯內, 氣壓低到可怕, 大家大氣不敢喘。
可不敢說話，不敢動彈，卻忍不住鼓足勇氣用眼神餘光試探著打量身後兩人。
離得近的能清晰瞥到蔣丞屹正旁若無人地低頭看著被圈在懷裏的姑娘, 他雖然沒笑，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眼神流露出的蜜意。
那人一時看得出神, 卻被蔣丞屹忽然轉頭的視線捕捉到，與濃情蜜意截然相反的視線刀的他渾身一個激靈, 待電梯門一開, 他逃命似的飛奔出去。
到了頂層, 距離辦公室又有一段距離。秘書接到消息早早在電梯門口等，見到蔣丞屹後有序交代著工作。
聲音由近及遠, 待蔣丞屹辦公室門關上, 他帶著一姑娘來公司的消息瞬間傳遍整棟大廈。
“神了，蔣總帶一姑娘來公司了。”
“什麽？？？”
“誰啊，什麽關系啊, 能讓蔣總把人領進來。”
“領進來算什麽啊, 人家一句話, 蔣總坐的普通電梯。”
“膽子挺大的，敢做蔣總的主？”
“天吶, 越來越好奇了。”
……
殷宛音回了辦公室，完全不知道外面八卦傳的多離譜。
蔣丞屹視頻會議的時候她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戴上耳機，聽著與《今日嘉賓》同類型節目的音頻, 試圖挖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她隨身帶著一個小本子，方便將乍現的靈感記下來，時間一長，倒也摸出自己的風格特點。
寫寫畫畫間，一檔節目結束，殷宛音摘下耳機，可對面的蔣丞屹還在對著電腦言辭激烈地和眾人探討。
早上醒的太早，殷宛音此時有點乏，她靠在沙發上，耳邊是蔣丞屹英文法文隨意切換，竟有些昏昏欲睡。
秘書敲門進來，此時的辦公室還有視頻會議中他人說話的聲音，而蔣丞屹沒坐在電腦前，而是將自己西裝外套蓋在殷宛音身上。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她似的。見秘書進來，更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
將他需要的文件放在桌上後，秘書連忙退出辦公室，待門一關，視線盡是茫然。
饒是見慣大場面，此時的她也難免意外在心中自問，“這還是蔣丞屹嗎？”
……
殷宛音沒睡實，在蔣丞屹給她蓋毯子的時候就醒了，沒睜眼是因為有外人在，不太好意思。
所以當蔣丞屹再次坐到電腦前繼續會議的時候，她悄然睜開了眼睛。
看著認真工作的蔣丞屹，殷宛音不禁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種種。
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約會，第一次共度良夜……
她一直在思考，自己愛蔣丞屹什麽？
這個問題直到今日也沒有答案。
別人愛他的錢財和權勢，可她連愛他什麽都不知道。
殷宛音覺得一段真摯的感情從來就沒有具體的點，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吸引她去了解，去接觸，去發現，去深愛。
結束會議，蔣丞屹一擡頭就見殷宛音忽閃著大眼睛盯著他看。
他關了電腦，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睡醒了？”
殷宛音坐起身，近距離下打量著蔣丞屹。
她擡手，指尖摸了摸他的發絲，然後是臉頰，再向下的時候被蔣丞屹抓住手。
“回家的，這幾天晚上都給你。”
殷宛音抽回自己手，臉頰一紅，她不是這個意思。
“一直想有個問題問你。”
蔣丞屹將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嗯，什麽？”
“你為什麽喜歡我？”
蔣丞屹看她，殷宛音便解釋，“或者說，喜歡我什麽？”
這個問題蔣丞屹也沒想過，思索片刻，他說，“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一定是你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我，但是能讓我們一直走到現在的……”他稍事停頓，幾秒鐘後搖搖頭，“不知道。”
蔣丞屹的想法和殷宛音的不謀而合，讓她伸手抱住蔣丞屹的胳膊，心底的某個想法逐漸成型。
“那我再問你，你說結婚的事，是不是認真的？”
“殷宛音你怎麽回事？”蔣丞屹擡手捏住殷宛音的鼻子，左右搖晃了。
用力捏，用力搖。
在埋怨，在發洩。
“你覺得我蔣丞屹需要一段關系排解寂寞，滿足生理需求？”
殷宛音想了一下，搖頭。
“你覺得蔣家會允許我做出這種事？”
殷宛音又想了一下，還是搖頭。
“你覺得我不夠愛你？”
殷宛音搖頭，一直搖頭。
蔣丞屹擡手摸摸殷宛音的頭，她便又躲進蔣丞屹懷中，回到自己的避風港。
她知道蔣丞屹是在認真對待他們的感情，也相信蔣丞屹足夠愛她。
“等我競聘結束。”
“等我出差回來。”
兩人同時開口，殷宛音從他懷裏出來，坐直身體。
她看向蔣丞屹，眼中有意外，也有一絲堅定。
沒有事先說好，也沒有提前彩排，只相視一眼，兩人又是同時開口。
“你陪我回家見我父母。”
“我帶你回蔣家。”
-
接下來的幾天，殷宛音和蔣丞屹像是連體嬰兒一般，除去各自工作時間，整日都膩在一起。
臺裏宣傳效率極高，官方賬號申請下來的第二天，就發布了一則@了所有人的博文。
文章簡短介紹了《今日嘉賓》開播歷程，又以追求新時代發展，改變節目整體風格為由引出更換節目主持人，最後依次@出十位參賽人員。
殷宛音就排在第一位。
在這十人裏，她的賬號像是一個異類。只用自己名字命名，點進主頁還是系統自帶頭像背景，沒有微博，沒有照片，關註粉絲都是零。
但自第二位朱彌開始，大家的賬號又像是精心裝扮過一樣。各色惹眼的皮膚，帶著掛飾的頭像，費心編輯過的日常微博爭相比拼誰能更留住大家的目光。
陰雨連綿的午後，殷宛音和蔣丞屹坐在嘉屹灣落地窗前。雨滴砸在窗上，劃出一道道雨痕。外面霧氣蒙蒙，屋內又沒開燈，殷宛音窩在蔣丞屹身上，權當他是一張沙發。
兩人身上蓋著同一條薄毯，靠的很近，蔣丞屹手裏翻著一本古籍，是之前華玉蘭看的那本。她要蔣丞屹看完，家宴的時候講給她聽。
這本古籍放在床頭，殷宛音也翻過兩次。主旨說的是人際交往，緣法第一，忠誠第二。
有些時候無關對錯，是沒有緣法；
有些對錯又不必深耗，是不夠忠誠。
忠心與誠實，從來是一段親密關系穩定發展的前提。
殷宛音想起不久前兩人的那次對話，蔣丞屹簡單的兩個問題，賭上的是他的為人和他背後百年榮光的蔣家，也是他的全部。
想到這，殷宛音更往他懷裏蹭了蹭。
手機裏微信消息一聲接一聲，殷宛音低頭查看，發現是自己被拉到一個名為“《嘉賓》競聘”的群組。
官方名稱，毫無人情味可言。
她進來的晚，只見大家都在回覆收到。微信橫幅彈窗是周明的消息，“回個收到，主任在說轉發微博的事。”
殷宛音回到群內，在對話框中打下“收到”兩字，然後發送。
“周明還挺關心你的。”
頭頂一道聲音落下，音色帶著明顯的酸澀。
“他是我爸的學生，來臺裏之後我爸有和他打過招呼。”殷宛音邊解釋，邊打開微博準備轉發。
“不就是上次和你一起來會所堵我那個？看起來不太靈光。”
殷宛音笑了兩聲，“他才不是呢，他智商雙商都高，就是膽子有點小，那晚是被你嚇到了。”
再登錄微博，殷宛音的賬號已經關註了同場競技的其他九人和臺裏的同事、領導。
主頁幾乎都在轉發《今日嘉賓》的官博，看著他們評論、轉發、點讚數直線上升，殷宛音點進自己賬號，不緊不慢地搜著圖片。
“幹嗎呢？”
蔣丞屹湊了過來，殷宛音也沒避著。
“得找張圖片做頭像啊。”殷宛音翻著自己相冊，找了幾張都不太滿意。
蔣丞屹將書放下，起身走回臥室，再回來手裏拿著電話。
薄毯蓋在身上，瞬間驅走涼氣。殷宛音抱住蔣丞屹的腰，眼見著他在自己相冊中找出兩張照片，發到殷宛音微信上。
“這兩張……”
殷宛音看到後有點意外，一張是他發到自己微博上的，就是兩人約會時殷宛音還在工作的側顏照；另一張是星空下煙花綻放的那個“音”字。
“一張當頭像，一張當背景圖。”
殷宛音聽他的話，火速換好。又轉發完微博，不免問道：“那張煙花圖，是嘉屹灣那晚的嗎？會不會太高調了？”
蔣丞屹摸摸她的頭，示意她安心。
“網上的照片都處理過了，而且只是背景，看起來像網圖。”
殷宛音看了又看，覺得他說的沒錯，這才聽話的將圖片換上。
-
轉眼到了蔣丞屹出差這天。
他坐的是自己的私人商務機，起飛時間可以自己掌握。殷宛音下了直播直奔機場，見到蔣丞屹忍不住撲到他懷裏。
被撞了滿懷的蔣丞屹後退兩步，卻是輕笑著摟住她，“幾天的功夫就回來了。”
殷宛音猛地深呼吸，汲取他身上的氣息。
不知怎的，她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精力全部投身工作時倒還好過，一閑下來，這種煩躁大有要將她吞噬的意思。
特別是今天，或許是機場的別離氣氛放大了她的不安，她竟心裏打著鼓，抱著蔣丞屹不想讓他走。
莫名的情緒殷宛音都弄不明白，蔣丞屹自然更是無法探知。他用手掌有節奏地輕撫殷宛音的後背，想了下最近幾天發生的事，而後手臂用力箍住她，“有任何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
“我不在你身邊，有困難隨時去找晏崢，他會處理。”
殷宛音又是點頭。
沈默幾秒，蔣丞屹終究問道：“還有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殷宛音離開他的懷抱，仰著頭。
她知道蔣丞屹想聽什麽，但她卻不想說。僅屬於她和蔣丞屹的分別時刻，她不要提起其他人。
……
蔣丞屹進了候機室，等待飛機加油的功夫，撥通了晏崢電話。
“屹哥。”
“沈茹婧消停了幾天，等我飛走她一定會有動作。音音太要強，我怕她會受傷，你幫我盯著點，有任何事處理不了盡管打著我的名義去做。”
“放心吧屹哥，有你在，沈茹婧她不敢。”
蔣丞屹直覺沈茹婧絕對敢，也絕對會在他不在的時候對殷宛音動手腳。
他擔心殷宛音在前，但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天，倒不如借這個機會直接公開了和殷宛音的關系。
即便是屾城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有人敢動他蔣丞屹的人。
-
送走蔣丞屹，殷宛音回了嘉屹灣。
蔣丞屹的那本古籍給了她不一樣的靈感，她在想對晏崢的訪談，要不要找到另一個不太尋常的切入點。
一檔節目的創立要講究策劃構思，策劃的前提就是當下的熱點，抓住熱點就能保證節目的收聽率。
殷宛音拿出一張紙，寫下晏崢的名字，又撫上那本古籍。
眼下，晏崢最引人註目的當屬臻信廣場，開幕那天比流量明星更惹眼的是蔣丞屹的到場。
商場如戰場的環境下，晏家沒有蔣家雄厚的家世背景，卻能請來各個行業的翹楚，這說明相比枯燥的經商思路，他在人際交往上更有自己的一套。
殷宛音摸著古籍，回想到晏崢辦公室那些惹眼的游戲設施，一個框架在她腦海中逐漸成型。
……
誠如蔣丞屹所說那樣，他飛走屾城的當晚，沈茹婧又發了一條微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人群擁擠, 殷宛音背過身，蔣丞屹幹脆伸手將她圈在懷裏，護著她沒被旁人擠到。
上行電梯內, 氣壓低到可怕, 大家大氣不敢喘。
可不敢說話，不敢動彈，卻忍不住鼓足勇氣用眼神餘光試探著打量身後兩人。
離得近的能清晰瞥到蔣丞屹正旁若無人地低頭看著被圈在懷裏的姑娘, 他雖然沒笑，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眼神流露出的蜜意。
那人一時看得出神, 卻被蔣丞屹忽然轉頭的視線捕捉到，與濃情蜜意截然相反的視線刀的他渾身一個激靈, 待電梯門一開, 他逃命似的飛奔出去。
到了頂層, 距離辦公室又有一段距離。秘書接到消息早早在電梯門口等，見到蔣丞屹後有序交代著工作。
聲音由近及遠, 待蔣丞屹辦公室門關上, 他帶著一姑娘來公司的消息瞬間傳遍整棟大廈。
“神了，蔣總帶一姑娘來公司了。”
“什麽？？？”
“誰啊，什麽關系啊, 能讓蔣總把人領進來。”
“領進來算什麽啊, 人家一句話, 蔣總坐的普通電梯。”
“膽子挺大的，敢做蔣總的主？”
“天吶, 越來越好奇了。”
……
殷宛音回了辦公室，完全不知道外面八卦傳的多離譜。
蔣丞屹視頻會議的時候她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戴上耳機，聽著與《今日嘉賓》同類型節目的音頻, 試圖挖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她隨身帶著一個小本子，方便將乍現的靈感記下來，時間一長，倒也摸出自己的風格特點。
寫寫畫畫間，一檔節目結束，殷宛音摘下耳機，可對面的蔣丞屹還在對著電腦言辭激烈地和眾人探討。
早上醒的太早，殷宛音此時有點乏，她靠在沙發上，耳邊是蔣丞屹英文法文隨意切換，竟有些昏昏欲睡。
秘書敲門進來，此時的辦公室還有視頻會議中他人說話的聲音，而蔣丞屹沒坐在電腦前，而是將自己西裝外套蓋在殷宛音身上。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她似的。見秘書進來，更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
將他需要的文件放在桌上後，秘書連忙退出辦公室，待門一關，視線盡是茫然。
饒是見慣大場面，此時的她也難免意外在心中自問，“這還是蔣丞屹嗎？”
……
殷宛音沒睡實，在蔣丞屹給她蓋毯子的時候就醒了，沒睜眼是因為有外人在，不太好意思。
所以當蔣丞屹再次坐到電腦前繼續會議的時候，她悄然睜開了眼睛。
看著認真工作的蔣丞屹，殷宛音不禁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種種。
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約會，第一次共度良夜……
她一直在思考，自己愛蔣丞屹什麽？
這個問題直到今日也沒有答案。
別人愛他的錢財和權勢，可她連愛他什麽都不知道。
殷宛音覺得一段真摯的感情從來就沒有具體的點，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吸引她去了解，去接觸，去發現，去深愛。
結束會議，蔣丞屹一擡頭就見殷宛音忽閃著大眼睛盯著他看。
他關了電腦，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睡醒了？”
殷宛音坐起身，近距離下打量著蔣丞屹。
她擡手，指尖摸了摸他的發絲，然後是臉頰，再向下的時候被蔣丞屹抓住手。
“回家的，這幾天晚上都給你。”
殷宛音抽回自己手，臉頰一紅，她不是這個意思。
“一直想有個問題問你。”
蔣丞屹將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嗯，什麽？”
“你為什麽喜歡我？”
蔣丞屹看她，殷宛音便解釋，“或者說，喜歡我什麽？”
這個問題蔣丞屹也沒想過，思索片刻，他說，“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一定是你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我，但是能讓我們一直走到現在的……”他稍事停頓，幾秒鐘後搖搖頭，“不知道。”
蔣丞屹的想法和殷宛音的不謀而合，讓她伸手抱住蔣丞屹的胳膊，心底的某個想法逐漸成型。
“那我再問你，你說結婚的事，是不是認真的？”
“殷宛音你怎麽回事？”蔣丞屹擡手捏住殷宛音的鼻子，左右搖晃了。
用力捏，用力搖。
在埋怨，在發洩。
“你覺得我蔣丞屹需要一段關系排解寂寞，滿足生理需求？”
殷宛音想了一下，搖頭。
“你覺得蔣家會允許我做出這種事？”
殷宛音又想了一下，還是搖頭。
“你覺得我不夠愛你？”
殷宛音搖頭，一直搖頭。
蔣丞屹擡手摸摸殷宛音的頭，她便又躲進蔣丞屹懷中，回到自己的避風港。
她知道蔣丞屹是在認真對待他們的感情，也相信蔣丞屹足夠愛她。
“等我競聘結束。”
“等我出差回來。”
兩人同時開口，殷宛音從他懷裏出來，坐直身體。
她看向蔣丞屹，眼中有意外，也有一絲堅定。
沒有事先說好，也沒有提前彩排，只相視一眼，兩人又是同時開口。
“你陪我回家見我父母。”
“我帶你回蔣家。”
-
接下來的幾天，殷宛音和蔣丞屹像是連體嬰兒一般，除去各自工作時間，整日都膩在一起。
臺裏宣傳效率極高，官方賬號申請下來的第二天，就發布了一則@了所有人的博文。
文章簡短介紹了《今日嘉賓》開播歷程，又以追求新時代發展，改變節目整體風格為由引出更換節目主持人，最後依次@出十位參賽人員。
殷宛音就排在第一位。
在這十人裏，她的賬號像是一個異類。只用自己名字命名，點進主頁還是系統自帶頭像背景，沒有微博，沒有照片，關註粉絲都是零。
但自第二位朱彌開始，大家的賬號又像是精心裝扮過一樣。各色惹眼的皮膚，帶著掛飾的頭像，費心編輯過的日常微博爭相比拼誰能更留住大家的目光。
陰雨連綿的午後，殷宛音和蔣丞屹坐在嘉屹灣落地窗前。雨滴砸在窗上，劃出一道道雨痕。外面霧氣蒙蒙，屋內又沒開燈，殷宛音窩在蔣丞屹身上，權當他是一張沙發。
兩人身上蓋著同一條薄毯，靠的很近，蔣丞屹手裏翻著一本古籍，是之前華玉蘭看的那本。她要蔣丞屹看完，家宴的時候講給她聽。
這本古籍放在床頭，殷宛音也翻過兩次。主旨說的是人際交往，緣法第一，忠誠第二。
有些時候無關對錯，是沒有緣法；
有些對錯又不必深耗，是不夠忠誠。
忠心與誠實，從來是一段親密關系穩定發展的前提。
殷宛音想起不久前兩人的那次對話，蔣丞屹簡單的兩個問題，賭上的是他的為人和他背後百年榮光的蔣家，也是他的全部。
想到這，殷宛音更往他懷裏蹭了蹭。
手機裏微信消息一聲接一聲，殷宛音低頭查看，發現是自己被拉到一個名為“《嘉賓》競聘”的群組。
官方名稱，毫無人情味可言。
她進來的晚，只見大家都在回覆收到。微信橫幅彈窗是周明的消息，“回個收到，主任在說轉發微博的事。”
殷宛音回到群內，在對話框中打下“收到”兩字，然後發送。
“周明還挺關心你的。”
頭頂一道聲音落下，音色帶著明顯的酸澀。
“他是我爸的學生，來臺裏之後我爸有和他打過招呼。”殷宛音邊解釋，邊打開微博準備轉發。
“不就是上次和你一起來會所堵我那個？看起來不太靈光。”
殷宛音笑了兩聲，“他才不是呢，他智商雙商都高，就是膽子有點小，那晚是被你嚇到了。”
再登錄微博，殷宛音的賬號已經關註了同場競技的其他九人和臺裏的同事、領導。
主頁幾乎都在轉發《今日嘉賓》的官博，看著他們評論、轉發、點讚數直線上升，殷宛音點進自己賬號，不緊不慢地搜著圖片。
“幹嗎呢？”
蔣丞屹湊了過來，殷宛音也沒避著。
“得找張圖片做頭像啊。”殷宛音翻著自己相冊，找了幾張都不太滿意。
蔣丞屹將書放下，起身走回臥室，再回來手裏拿著電話。
薄毯蓋在身上，瞬間驅走涼氣。殷宛音抱住蔣丞屹的腰，眼見著他在自己相冊中找出兩張照片，發到殷宛音微信上。
“這兩張……”
殷宛音看到後有點意外，一張是他發到自己微博上的，就是兩人約會時殷宛音還在工作的側顏照；另一張是星空下煙花綻放的那個“音”字。
“一張當頭像，一張當背景圖。”
殷宛音聽他的話，火速換好。又轉發完微博，不免問道：“那張煙花圖，是嘉屹灣那晚的嗎？會不會太高調了？”
蔣丞屹摸摸她的頭，示意她安心。
“網上的照片都處理過了，而且只是背景，看起來像網圖。”
殷宛音看了又看，覺得他說的沒錯，這才聽話的將圖片換上。
-
轉眼到了蔣丞屹出差這天。
他坐的是自己的私人商務機，起飛時間可以自己掌握。殷宛音下了直播直奔機場，見到蔣丞屹忍不住撲到他懷裏。
被撞了滿懷的蔣丞屹後退兩步，卻是輕笑著摟住她，“幾天的功夫就回來了。”
殷宛音猛地深呼吸，汲取他身上的氣息。
不知怎的，她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精力全部投身工作時倒還好過，一閑下來，這種煩躁大有要將她吞噬的意思。
特別是今天，或許是機場的別離氣氛放大了她的不安，她竟心裏打著鼓，抱著蔣丞屹不想讓他走。
莫名的情緒殷宛音都弄不明白，蔣丞屹自然更是無法探知。他用手掌有節奏地輕撫殷宛音的後背，想了下最近幾天發生的事，而後手臂用力箍住她，“有任何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
“我不在你身邊，有困難隨時去找晏崢，他會處理。”
殷宛音又是點頭。
沈默幾秒，蔣丞屹終究問道：“還有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殷宛音離開他的懷抱，仰著頭。
她知道蔣丞屹想聽什麽，但她卻不想說。僅屬於她和蔣丞屹的分別時刻，她不要提起其他人。
……
蔣丞屹進了候機室，等待飛機加油的功夫，撥通了晏崢電話。
“屹哥。”
“沈茹婧消停了幾天，等我飛走她一定會有動作。音音太要強，我怕她會受傷，你幫我盯著點，有任何事處理不了盡管打著我的名義去做。”
“放心吧屹哥，有你在，沈茹婧她不敢。”
蔣丞屹直覺沈茹婧絕對敢，也絕對會在他不在的時候對殷宛音動手腳。
他擔心殷宛音在前，但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天，倒不如借這個機會直接公開了和殷宛音的關系。
即便是屾城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有人敢動他蔣丞屹的人。
-
送走蔣丞屹，殷宛音回了嘉屹灣。
蔣丞屹的那本古籍給了她不一樣的靈感，她在想對晏崢的訪談，要不要找到另一個不太尋常的切入點。
一檔節目的創立要講究策劃構思，策劃的前提就是當下的熱點，抓住熱點就能保證節目的收聽率。
殷宛音拿出一張紙，寫下晏崢的名字，又撫上那本古籍。
眼下，晏崢最引人註目的當屬臻信廣場，開幕那天比流量明星更惹眼的是蔣丞屹的到場。
商場如戰場的環境下，晏家沒有蔣家雄厚的家世背景，卻能請來各個行業的翹楚，這說明相比枯燥的經商思路，他在人際交往上更有自己的一套。
殷宛音摸著古籍，回想到晏崢辦公室那些惹眼的游戲設施，一個框架在她腦海中逐漸成型。
……
誠如蔣丞屹所說那樣，他飛走屾城的當晚，沈茹婧又發了一條微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