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終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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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終結3
此時此刻掌心中的溫暖儼然成了藏在美味食物中的毒針，顧玄息只覺得刺骨的疼，仿佛要把他的掌心灼穿。
他仿佛刀削般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變化，漆黑的瞳孔更是一片毫無波瀾的死寂，半晌過去，他冷冷地睨了一眼，終於吐出兩個字：
“放人。”
他周身的氣場和語氣強勢到不容置疑，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顧炎在陣眼處守著，聞言一楞，眨巴眨巴眼，現在這個命令已經超出他能接受的範圍，下意識看向顧火，膽戰心驚地求救道：“哥？”
眼看大巫就要死了，怎麽能放？這麽多天的努力豈不就白費了？
自從大巫被他們成功誘入陣內，手下鬼修也悉數被誅殺，顧火就始終盯著陣內顧玄息和大巫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片刻分神。
此刻他瞇著眼，臉上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沈重。他看見顧玄息手中的的暖玉，但他聽不見暖玉裏傳出來的聲音，只是顧玄息的臉色太過平靜，平靜到……
令人膽寒。
“打開結界。”顧火頭腦清醒，頭也不轉地吩咐，“顧焱，魔軍魔獸全部撤退，清理出一條路，放大巫離開魔界，任何人不得阻撓，否則殺無赦！”
顧炎和顧焱齊齊打了個哆嗦，立即照吩咐辦事。
隨著法陣力量的消失，大巫站起來，桀桀笑著，他略微擡起雙手，寬大的黑袍恢覆如初，充滿了陰險狡詐的臉再度被兜帽藏得嚴嚴實實。
“我在逍遙島等著尊上。”他笑道，“尊上知道用什麽來換。尊上不急，我便不急，只是有些人或許等不了那麽久。”
他說完變為鬼影，利劍般飛離原地。
雪狼哼哼唧唧：“不是啊，那算了……洗個澡總行了吧。”
說著就用腦袋拱沈離塵。
被毛茸茸拱還是很開心的，但沈離塵狠狠心：“不可能，不會給你洗澡的。”
雪狼立即發出委屈的嗚咽聲，然後……
整只狼倒地，打了個地動樹搖的滾。
沈離塵：“……”沈離塵在心中抱怨，真交出去就是死人了，他回哪兒去？
顧玄息走近一步，嗓音低沈而醇厚，仿佛能蠱惑三界所有生靈：“我不交出你，你永遠看不見你師尊，交出你，死人更無法看見他。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再也逃不出去，不能和你的師尊長相廝守，自暴自棄？”
沈離塵淺淡的瞳孔霎時緊縮，驚訝道：“我對師尊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尊上不要亂說話！”
“行啊，我信你。”顧玄息語氣輕快，臉色冷峻，嘴角卻掛著譏笑，“相信你想方設法回人間不是為了你師尊。”
沈離塵疑惑：“你是不是在說反話？”
顧玄息擡手捏住他的臉，力氣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讓沈離塵感覺到疼和他的憤怒，又不會真正傷害到這張臉，然後一字一句地問：“你說呢？”
沈離塵也怒了，小配角也是有脾氣的，冤種師兄也不是能隨意拿捏的，他再三被顧玄息針對，聽這些似懂非懂的話，而無論自己說什麽在他聽來都是錯的。
不信他，又何必來問。
他實話實說，怎麽就是謊言了？
沈離塵氣上心頭，怒瞪他道：“你還是把我交給陳家吧，在這裏我永遠逃不出去，陳家肯定沒有魔宮守衛森嚴，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震怒之下的顧玄息丟到床上去。
而身下是柔軟厚實的被褥。
沈離塵爬起來，再看向顧玄息，發現他雙眸黑得深不見底，仿佛隨時都能把他拽入無盡深淵，嚇得他趕緊往床裏躲。
他認識顧玄息很久了，這時候才知道顧玄息能輕而易舉捏死他。
但顧玄息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眼神……仿佛要立刻吃了他。
他們互相看了許久，直到顧玄息眼裏的漆黑散去，也一句話未說。
從這天起，他再也沒有來過寢殿。
對於陳家讓顧玄息交出自己一事，沈離塵和守門的魔將大哥打聽了，陳家貪汙受賄，抄家和誅九族一套標準流程。
沈離塵想顧玄息還是護著他的，畢竟在華清宗那段日子，他們關系還算融洽，他最後受傷無緣扶搖大比四強比試，顧玄息還派顧炎給他送了大量補品，只是都被他賣了豐富養老金小金庫。
死亡倒計時撕了一頁又一頁，沈離塵是真的自暴自棄了，他想劇情應該會安排第二個假死的人，不然就是把他從魔界咻地丟到神罰臺上。
他在乎什麽呢？大概是擔心退休計劃可能推遲一點。
倒計時還剩下五天，沈離塵準備找魔將大哥下棋，卻聽見門外重甲磨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腳步聲沈重，鐵蹄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理智告訴他暫時不要開口，不要被無關的人聽去。
等聲音遠去，他才問：“大哥，發生什麽事了？”
魔將回答：“剛才是顧三公子率軍路過，是去見尊上的。”
顧三公子顧焱，魔界大將軍，一直鎮守在城外軍營，沈離塵從未見過他一面，他來魔宮跟顧玄息敘舊的？敘舊也不用帶這麽多重甲兵，說逼宮還差不多。
不知道為什麽，沈離塵渾身上下一個機靈，莫名的恐慌籠罩著他：“他為什麽進宮？”
“人間在打仗，沈公子。”魔將大哥道，“仙族和魔族以人間做戰場，已經開打三天了。”
沈離塵立刻慌了：“為什麽！怎麽會打起來！”
小說中沒有這段劇情！
魔將道：“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去找大總管，讓他跟你解釋清楚。大總管知道是你找他，應該會來見你的。”
他很快就去了，留下惶惶不安的沈離塵在原地著急。
顧火也很快就來了，“沈公子，你沒聽錯，這場戰爭已經打了三天，而魔界大軍尚未全部抵達人間。是尊上不讓任何告訴你。”
“他為什麽要打仗，顧玄息有什麽理由打仗！他喪心病狂了嗎！”
沈離塵憤怒之下，直呼魔尊大名。
但顧火根本不敢指責他以下犯上，苦笑道：“沈公子，挑起這場戰爭的不是我們尊上，是仙尊，你的師尊。”
這比任何事都讓沈離塵覺得不可能，凈昀蒼雖然不在乎凡間疾苦和誰生誰死，他一人一劍單挑百萬魔君，也不會發動戰爭。
沈離塵下意識問：“為什麽？”
顧火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只得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尊上知道什麽。”
沈離塵小心問：“我能見他嗎？”
“尊上已經和我三弟去了人間，這場戰爭，尊上不得不親自坐鎮，以免仙尊出手，我軍血流成河。”顧火道，“他們剛走。”
可是無論是魔族還是仙族，都有屠殺整個修真界而不費吹灰之力的實力。
沈離塵惴惴不安地問：“那修真界……不會連累他們吧，他們不會有事吧。”
“這個……”顧火十分為難，“沈公子，我什麽都無法保證。據我所知，尊上定下下一個戰場，便是華清宗。沈公子，你只能期待他們僥幸逃生。”
“他故意的！”沈離塵反應過來，語無倫次道，“顧火你去告訴他，讓他換一個地方。”
顧火道：“沈公子，我恐怕不能，別的話不便多說。”
他轉身離開。
沈離塵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幫我傳個話，就說我求他不要動華清宗！你讓他提要求！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什麽都可以！”
然而根本沒有回音。
他不會傳話的，他對顧玄息唯命是從。沈離塵崩潰地想。
沈離塵萬分後悔當時賭氣和顧玄息對著幹。
他明明知道顧玄息就是這樣的人，明知道不能惹，還去招惹。
只不過因為他的幾句話，華清宗要完了，親手撫養他長大的長老們和師兄師姐們要在戰火中隕落了。
他是千古罪人。
這是下山找了條狗學的？
為了洗澡裝狗，連臉都不要了。
沈離塵深吸一口氣，擼袖子，幹勁十足：“行了，去井邊。”
雪狼眼神一亮，簡直像重獲新生，激動得繞著水井直轉，於是哐哐哐又是一陣地動樹搖。
沈離塵吼：“別跑了，蹲好！”
他的芥子領域中還有以前給雪狼洗澡的大梳子、刷子和澡盆，反正不占地方，他也就沒仍，如果以後自己也養靈獸，說不定還能用。
等給雪狼梳毛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你的毛怎麽剪一塊西剪一塊，狗啃了嗎？”
別說是神獸了，就是一只狗醜成這樣子，都不好意思出門遛彎。
雪狼委屈：“塵埃劍幫我剔的。仙尊他不會洗，還非要幫我洗，我敢說不嗎，他每次給我洗完，我的毛就像一團球，舔都舔不開，我總不能帶著滿身球去山裏吧，那我不得被笑話死，我就只能叫塵埃割掉它們。”
沈離塵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塵埃闖禍了，我還得替他背鍋。”
雪狼仗著給他洗澡的是沈離塵，膽子簡直比天大，繼續憤憤不平地抱怨：“我就算了，畢竟我是他坐騎，想跑都跑不掉，仙尊擦塵埃劍的時候也不知輕重，塵埃又不會說話每次都嗷嗷嗷哭。”
沈離塵：“……”
原來塵埃不是叛徒，怪罪他了。
雪狼不死心，繼續推銷自己：“那個……你又沒坐騎啊，你看看我怎麽樣，我超猛的。”
沈離塵一邊給他磋毛一邊道：“不可能，如果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他的坐騎，我也不可能給你洗澡。”
雪狼委屈巴巴，高高翹起地尾巴瞬間蔫了：“我還以為你給我洗澡是看上我了呢。”
沈離塵自顧自道：“我有只獅子貓，那時候我覺得你很像它，其實你確實和它很像，洗澡的時候都是乖乖坐著一動不動。”
雪狼吃醋了，酸溜溜道：“哦，那它有我這麽高嗎？有我這麽威風凜凜嗎？爪子有我的鋒利嗎？獠牙有我的可怕嗎？”
說著他還展示了鋒利的爪子和可怕的獠牙。
沈離塵停下手中動作，雙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差不多胸寬的距離，“它這麽大。”
雪狼：“……”
沈離塵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一個還沒指甲蓋大的距離，“爪子這麽長。”
然後這個距離甚至縮小了一倍，“牙齒這麽長，長牙的時候不知道啃了什麽，崩掉一半。”
雪狼：“…………”
他一口能吞十個！
但是有個屁用，沈離塵就是看不上他！
雪狼鋪墊那麽久，終於進入正題：“你是因為不喜歡他才不喜歡我的。”
沈離塵擡頭，雙眸瞇了瞇：“嗯。”
雪狼幽幽道：“你什麽時候開始討厭他的？”
沈離塵手上動作一頓，緊接著沒有遲疑地答道：“其實是很久之前，比去魔界要早，比淩雲鶴到來更早。”
雪狼的雙耳唰得豎得筆直。
沈離塵的語氣毫無起伏：“大概是我看見別的小徒弟和師父那麽親近的時候，那時候我總是想，是不是我哪裏不乖，所以我的師父才沒有那麽喜歡我，不來教我劍法，也不和我親近。”
雪狼問：“後來呢……”
沈離塵道：“後來？後來我想通了，不是我不乖，是他眼瞎。”
他笑得眼睛瞇成月牙，“好了，真香，快走吧。”
他揮著手和雪狼告辭，然後消失在桃花林中。
身香噴噴的雪狼來到房中，卑微道：“尊上，我都按你說的說給他聽了。”
凈昀蒼背對著他，眼神始終盯著桃花樹。
“我聽見了，原來那麽久了。”
次
只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離塵狐疑地左右看看，確保眼睛還是自己的眼睛，又用了力掐顧玄息的手，手還是他的手。
然後他看向……明顯在發動咒術的大巫。
連顧玄息都一震。
沈離塵咳了一聲，朗聲道：“記得嗎，我曾經跟你說過不願意服用血咒的原因，我可能就是那個十萬個人中的一個，血咒對我不起作用。你太心急了，你用了那麽多年經過無數次試驗，血咒才終於有了你想要的效果，可你立刻實施，卻沒想到它並不是那麽完美。”
這可以說是概率學的問題，也可以說是藥物沒有經過臨床試驗以及擁有充足的實驗數據。
不過無論是什麽原因，血咒，這個剛剛煉制成大巫想要的效果的丹藥，對沈離塵無效。
於是剛剛還生死相依，現在沈離塵甩開手，毫不猶豫地把顧玄息往前一推，指揮道：“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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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人。”
他周身的氣場和語氣強勢到不容置疑，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顧炎在陣眼處守著，聞言一楞，眨巴眨巴眼，現在這個命令已經超出他能接受的範圍，下意識看向顧火，膽戰心驚地求救道：“哥？”
眼看大巫就要死了，怎麽能放？這麽多天的努力豈不就白費了？
自從大巫被他們成功誘入陣內，手下鬼修也悉數被誅殺，顧火就始終盯著陣內顧玄息和大巫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片刻分神。
此刻他瞇著眼，臉上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沈重。他看見顧玄息手中的的暖玉，但他聽不見暖玉裏傳出來的聲音，只是顧玄息的臉色太過平靜，平靜到……
令人膽寒。
“打開結界。”顧火頭腦清醒，頭也不轉地吩咐，“顧焱，魔軍魔獸全部撤退，清理出一條路，放大巫離開魔界，任何人不得阻撓，否則殺無赦！”
顧炎和顧焱齊齊打了個哆嗦，立即照吩咐辦事。
隨著法陣力量的消失，大巫站起來，桀桀笑著，他略微擡起雙手，寬大的黑袍恢覆如初，充滿了陰險狡詐的臉再度被兜帽藏得嚴嚴實實。
“我在逍遙島等著尊上。”他笑道，“尊上知道用什麽來換。尊上不急，我便不急，只是有些人或許等不了那麽久。”
他說完變為鬼影，利劍般飛離原地。
雪狼哼哼唧唧：“不是啊，那算了……洗個澡總行了吧。”
說著就用腦袋拱沈離塵。
被毛茸茸拱還是很開心的，但沈離塵狠狠心：“不可能，不會給你洗澡的。”
雪狼立即發出委屈的嗚咽聲，然後……
整只狼倒地，打了個地動樹搖的滾。
沈離塵：“……”沈離塵在心中抱怨，真交出去就是死人了，他回哪兒去？
顧玄息走近一步，嗓音低沈而醇厚，仿佛能蠱惑三界所有生靈：“我不交出你，你永遠看不見你師尊，交出你，死人更無法看見他。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再也逃不出去，不能和你的師尊長相廝守，自暴自棄？”
沈離塵淺淡的瞳孔霎時緊縮，驚訝道：“我對師尊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尊上不要亂說話！”
“行啊，我信你。”顧玄息語氣輕快，臉色冷峻，嘴角卻掛著譏笑，“相信你想方設法回人間不是為了你師尊。”
沈離塵疑惑：“你是不是在說反話？”
顧玄息擡手捏住他的臉，力氣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讓沈離塵感覺到疼和他的憤怒，又不會真正傷害到這張臉，然後一字一句地問：“你說呢？”
沈離塵也怒了，小配角也是有脾氣的，冤種師兄也不是能隨意拿捏的，他再三被顧玄息針對，聽這些似懂非懂的話，而無論自己說什麽在他聽來都是錯的。
不信他，又何必來問。
他實話實說，怎麽就是謊言了？
沈離塵氣上心頭，怒瞪他道：“你還是把我交給陳家吧，在這裏我永遠逃不出去，陳家肯定沒有魔宮守衛森嚴，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震怒之下的顧玄息丟到床上去。
而身下是柔軟厚實的被褥。
沈離塵爬起來，再看向顧玄息，發現他雙眸黑得深不見底，仿佛隨時都能把他拽入無盡深淵，嚇得他趕緊往床裏躲。
他認識顧玄息很久了，這時候才知道顧玄息能輕而易舉捏死他。
但顧玄息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眼神……仿佛要立刻吃了他。
他們互相看了許久，直到顧玄息眼裏的漆黑散去，也一句話未說。
從這天起，他再也沒有來過寢殿。
對於陳家讓顧玄息交出自己一事，沈離塵和守門的魔將大哥打聽了，陳家貪汙受賄，抄家和誅九族一套標準流程。
沈離塵想顧玄息還是護著他的，畢竟在華清宗那段日子，他們關系還算融洽，他最後受傷無緣扶搖大比四強比試，顧玄息還派顧炎給他送了大量補品，只是都被他賣了豐富養老金小金庫。
死亡倒計時撕了一頁又一頁，沈離塵是真的自暴自棄了，他想劇情應該會安排第二個假死的人，不然就是把他從魔界咻地丟到神罰臺上。
他在乎什麽呢？大概是擔心退休計劃可能推遲一點。
倒計時還剩下五天，沈離塵準備找魔將大哥下棋，卻聽見門外重甲磨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腳步聲沈重，鐵蹄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理智告訴他暫時不要開口，不要被無關的人聽去。
等聲音遠去，他才問：“大哥，發生什麽事了？”
魔將回答：“剛才是顧三公子率軍路過，是去見尊上的。”
顧三公子顧焱，魔界大將軍，一直鎮守在城外軍營，沈離塵從未見過他一面，他來魔宮跟顧玄息敘舊的？敘舊也不用帶這麽多重甲兵，說逼宮還差不多。
不知道為什麽，沈離塵渾身上下一個機靈，莫名的恐慌籠罩著他：“他為什麽進宮？”
“人間在打仗，沈公子。”魔將大哥道，“仙族和魔族以人間做戰場，已經開打三天了。”
沈離塵立刻慌了：“為什麽！怎麽會打起來！”
小說中沒有這段劇情！
魔將道：“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去找大總管，讓他跟你解釋清楚。大總管知道是你找他，應該會來見你的。”
他很快就去了，留下惶惶不安的沈離塵在原地著急。
顧火也很快就來了，“沈公子，你沒聽錯，這場戰爭已經打了三天，而魔界大軍尚未全部抵達人間。是尊上不讓任何告訴你。”
“他為什麽要打仗，顧玄息有什麽理由打仗！他喪心病狂了嗎！”
沈離塵憤怒之下，直呼魔尊大名。
但顧火根本不敢指責他以下犯上，苦笑道：“沈公子，挑起這場戰爭的不是我們尊上，是仙尊，你的師尊。”
這比任何事都讓沈離塵覺得不可能，凈昀蒼雖然不在乎凡間疾苦和誰生誰死，他一人一劍單挑百萬魔君，也不會發動戰爭。
沈離塵下意識問：“為什麽？”
顧火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只得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尊上知道什麽。”
沈離塵小心問：“我能見他嗎？”
“尊上已經和我三弟去了人間，這場戰爭，尊上不得不親自坐鎮，以免仙尊出手，我軍血流成河。”顧火道，“他們剛走。”
可是無論是魔族還是仙族，都有屠殺整個修真界而不費吹灰之力的實力。
沈離塵惴惴不安地問：“那修真界……不會連累他們吧，他們不會有事吧。”
“這個……”顧火十分為難，“沈公子，我什麽都無法保證。據我所知，尊上定下下一個戰場，便是華清宗。沈公子，你只能期待他們僥幸逃生。”
“他故意的！”沈離塵反應過來，語無倫次道，“顧火你去告訴他，讓他換一個地方。”
顧火道：“沈公子，我恐怕不能，別的話不便多說。”
他轉身離開。
沈離塵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幫我傳個話，就說我求他不要動華清宗！你讓他提要求！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什麽都可以！”
然而根本沒有回音。
他不會傳話的，他對顧玄息唯命是從。沈離塵崩潰地想。
沈離塵萬分後悔當時賭氣和顧玄息對著幹。
他明明知道顧玄息就是這樣的人，明知道不能惹，還去招惹。
只不過因為他的幾句話，華清宗要完了，親手撫養他長大的長老們和師兄師姐們要在戰火中隕落了。
他是千古罪人。
這是下山找了條狗學的？
為了洗澡裝狗，連臉都不要了。
沈離塵深吸一口氣，擼袖子，幹勁十足：“行了，去井邊。”
雪狼眼神一亮，簡直像重獲新生，激動得繞著水井直轉，於是哐哐哐又是一陣地動樹搖。
沈離塵吼：“別跑了，蹲好！”
他的芥子領域中還有以前給雪狼洗澡的大梳子、刷子和澡盆，反正不占地方，他也就沒仍，如果以後自己也養靈獸，說不定還能用。
等給雪狼梳毛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你的毛怎麽剪一塊西剪一塊，狗啃了嗎？”
別說是神獸了，就是一只狗醜成這樣子，都不好意思出門遛彎。
雪狼委屈：“塵埃劍幫我剔的。仙尊他不會洗，還非要幫我洗，我敢說不嗎，他每次給我洗完，我的毛就像一團球，舔都舔不開，我總不能帶著滿身球去山裏吧，那我不得被笑話死，我就只能叫塵埃割掉它們。”
沈離塵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塵埃闖禍了，我還得替他背鍋。”
雪狼仗著給他洗澡的是沈離塵，膽子簡直比天大，繼續憤憤不平地抱怨：“我就算了，畢竟我是他坐騎，想跑都跑不掉，仙尊擦塵埃劍的時候也不知輕重，塵埃又不會說話每次都嗷嗷嗷哭。”
沈離塵：“……”
原來塵埃不是叛徒，怪罪他了。
雪狼不死心，繼續推銷自己：“那個……你又沒坐騎啊，你看看我怎麽樣，我超猛的。”
沈離塵一邊給他磋毛一邊道：“不可能，如果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他的坐騎，我也不可能給你洗澡。”
雪狼委屈巴巴，高高翹起地尾巴瞬間蔫了：“我還以為你給我洗澡是看上我了呢。”
沈離塵自顧自道：“我有只獅子貓，那時候我覺得你很像它，其實你確實和它很像，洗澡的時候都是乖乖坐著一動不動。”
雪狼吃醋了，酸溜溜道：“哦，那它有我這麽高嗎？有我這麽威風凜凜嗎？爪子有我的鋒利嗎？獠牙有我的可怕嗎？”
說著他還展示了鋒利的爪子和可怕的獠牙。
沈離塵停下手中動作，雙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差不多胸寬的距離，“它這麽大。”
雪狼：“……”
沈離塵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一個還沒指甲蓋大的距離，“爪子這麽長。”
然後這個距離甚至縮小了一倍，“牙齒這麽長，長牙的時候不知道啃了什麽，崩掉一半。”
雪狼：“…………”
他一口能吞十個！
但是有個屁用，沈離塵就是看不上他！
雪狼鋪墊那麽久，終於進入正題：“你是因為不喜歡他才不喜歡我的。”
沈離塵擡頭，雙眸瞇了瞇：“嗯。”
雪狼幽幽道：“你什麽時候開始討厭他的？”
沈離塵手上動作一頓，緊接著沒有遲疑地答道：“其實是很久之前，比去魔界要早，比淩雲鶴到來更早。”
雪狼的雙耳唰得豎得筆直。
沈離塵的語氣毫無起伏：“大概是我看見別的小徒弟和師父那麽親近的時候，那時候我總是想，是不是我哪裏不乖，所以我的師父才沒有那麽喜歡我，不來教我劍法，也不和我親近。”
雪狼問：“後來呢……”
沈離塵道：“後來？後來我想通了，不是我不乖，是他眼瞎。”
他笑得眼睛瞇成月牙，“好了，真香，快走吧。”
他揮著手和雪狼告辭，然後消失在桃花林中。
身香噴噴的雪狼來到房中，卑微道：“尊上，我都按你說的說給他聽了。”
凈昀蒼背對著他，眼神始終盯著桃花樹。
“我聽見了，原來那麽久了。”
次
只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離塵狐疑地左右看看，確保眼睛還是自己的眼睛，又用了力掐顧玄息的手，手還是他的手。
然後他看向……明顯在發動咒術的大巫。
連顧玄息都一震。
沈離塵咳了一聲，朗聲道：“記得嗎，我曾經跟你說過不願意服用血咒的原因，我可能就是那個十萬個人中的一個，血咒對我不起作用。你太心急了，你用了那麽多年經過無數次試驗，血咒才終於有了你想要的效果，可你立刻實施，卻沒想到它並不是那麽完美。”
這可以說是概率學的問題，也可以說是藥物沒有經過臨床試驗以及擁有充足的實驗數據。
不過無論是什麽原因，血咒，這個剛剛煉制成大巫想要的效果的丹藥，對沈離塵無效。
於是剛剛還生死相依，現在沈離塵甩開手，毫不猶豫地把顧玄息往前一推，指揮道：“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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