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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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傅氏的周年慶上，傅仲林上臺講話。
“今天趁著三十周年慶，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我兒子傅文生將和許嘉儀小姐訂婚。”
宴會廳裏響起熱烈的掌聲，坐在第一排的傅文生還沒消化這個消息，已經被許嘉儀拉上了臺。
傅文生站在傅仲林身旁，笑得很難看，低聲咬牙切齒。
“爸，你為什麽要擅自做主，我不會跟許嘉儀式訂婚的。”
傅仲林卻不為所動，態度很強硬。
“這麽多人在，別讓我難堪。文生，你是聰明人。”
司儀端上來一個盒子，裏面是兩枚戒指。傅文生看到其中一枚，是祖母綠戒指，就是何霏霏之前在珠寶店裏看中的那枚。
傅仲林走過去，把戒指拿起來，塞到了文生的手裏。
“給嘉儀帶上。”
他雖然笑著，但是態度很強硬，傅文生幾乎是被逼著給許嘉儀式戴上那枚戒指。
戒指戴在許嘉儀手上的剎那，她笑靨如花。跟傅文生結婚是她從小以來的夙願，現在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一半。傅文生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他像任人擺布的木偶，許嘉儀把男士的戒指戴到傅文生手上。
“讓我們恭喜這對兒新人。”
司儀的聲音響起，宴會廳被掌聲淹沒。
就在這時候，宴會廳裏走進來一個人，引起一陣騷動。
“那不是大模特何霏霏嗎？”
傅文生聽到她的名字，擡頭看過去，何霏霏就在臺下看著他，光彩照人。因為距離太遠，文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故事，在座的賓客多多少少是聽過一些。大家都帶著一種看八卦的心態打量著兩個人。
因為顧及兩家的顏面，在儀式結束以後，文生才拉著許嘉儀走了下去。
文生下了臺就把手上的戒指取下來，扔到了一旁。他懷著滿腔怒氣質問自己的父親。
“何霏霏為什麽會來？”
傅仲林倒是很沈得住氣，他端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
“我已經答應何小姐，王導的下一部戲，女主角是她。條件就是，她不能再跟你見面。”
影視劇裏司空見慣的臺詞，傅文生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用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被父親和愛人同時出賣，自嘲地向傅仲林吼道。
“我就這麽不值錢。還比不上一部戲？”
傅仲林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她們這樣的女人，都是逢場作戲，利益至上。怎麽會真的愛你，別天真了。”
傅文生一拳砸在桌子上。傅仲林連眼皮都沒有擡。
“你冷靜一下，等會兒還要跟嘉儀出去招待賓客。”
傅文生並沒有聽進去他的囑咐，轉身沖出去，在大庭廣眾之下，攔在何霏霏面前。
“我有話跟你講。”
何霏霏感覺傅文生的眼睛裏在冒火，她倒是很冷靜。
“傅總，請吩咐。”
客氣又疏離。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
傅文生的心口堵得慌，他扯住了何霏霏的胳膊，正要開口，身後傳來許嘉儀的聲音。
“何小姐，沒想到你會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聽說你拿下了王導的戲，恭喜你。”
許嘉儀很自然地挽著傅文生的胳膊，右手端起酒杯，她手上的戒指很矚目。何霏霏想不看到都難，那枚戒指，是當初傅文生答應送給她的。
她在向她宣告，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何霏霏覺得有些心痛，她掙脫了傅文生的束縛，裝出違心的笑容。
“祝許小姐跟傅公子訂婚快樂。我敬你們一杯”
她說著把手裏的香檳一飲而盡。
傅文生被何霏霏的話刺痛，她怎麽可以笑著對他說這句話。於是他直接當著許嘉儀的面，冷著臉反問何霏霏。
“你覺得我能快樂嗎？”
烈酒在胃裏翻騰，何霏霏忍著難過，硬著心腸回答他。
“那跟我沒關系。”
從今以後，傅文生開不開心，快不快樂，都跟她沒有關系了。
何霏霏說完放下空酒杯，轉身離開。傅文生回頭看著許嘉儀，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許嘉儀對於傅文生突如其來的親密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他卻冷聲說。
“這個戒指，不適合你。”
下一秒鐘，傅文生已經把戒指從她手指上取了下來。
最適合它的人是何霏霏，戒指原本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那個時候他們還是一對親密愛侶，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各奔東西。命運真是無常，連傅文生這種從來都不信命的人，有一天，也會為了某個人，耿耿於懷。
傅文生把戒指放在大衣口袋裏，在會場裏尋找何霏霏的身影。她的綠裙子很顯眼，很快他就在角落裏看到她，有個男人摟著何霏霏的腰。傅文生加快了腳步，走到何霏霏的對面，站在墻角。很快何霏霏也註意到了傅文生，那個男人在糾纏何霏霏，對她動手動腳，被傅文生看到，何霏霏覺得有些難堪。
傅文生冷眼旁觀，期待何霏霏向自己求助，但是她沒有。男人抓住何霏霏的手，何霏霏躲不過去，他臉上的表情讓人惡心。
傅文生終於忍不住，他沖過去，近乎粗暴地拽住那個男人的領子，把那個人拉開，一拳打翻。男人身後的玻璃杯碎了一地，捂著流血的嘴角在地上哀嚎。賓客都看了過來，服務員上前查看情況。傅文生帶著怒氣，拽著何霏霏走出了會場。
“放開，你弄疼我了。”
他甩開何霏霏的手，把她逼在墻角。眼睛裏帶著怒火，他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不是這個樣子，現在反而任由別人對你動手動腳，還是你很享受有男人圍著你轉？”
啪。
清脆地一巴掌落在傅文生的臉上。何霏霏忍者委屈，咬著牙。
“我怎麽樣都跟你沒關系！”
“那你就別出現在我眼前啊！”
他的音調比何霏霏高很多，如果不是這個地方偏僻，一定可以引來很多人圍觀。
傅文生此刻無比煩躁。他煩何霏霏，煩他自己，煩所有的一切。何霏霏覺得他蠻不講理。
“那我馬上就走，不在這裏礙傅少的眼。”
每個字都紮在傅文生的心上，他氣極反笑，他覺得何霏霏這個女人真沒良心。傅文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在何霏霏身上。
“你裙子破了。”
他始終嘴硬心軟，以前的傅文生連嘴硬都不會，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
何霏霏忽然鼻頭一酸。
“多謝，西裝……到時候我快遞給你。”
何霏霏理了理身上的西裝，黑色的西裝跟他以往的風格大不相同。他能把各種顏色的西裝的都穿得很好看，何霏霏親眼見過。
訂婚的西裝，是國外定制的，高貴典雅，沈穩的黑色，把傅文生框在他原本應走的軌道裏。能跟這樣的他匹配的，只有跟他一樣出身的未婚妻。何霏霏覺得，自己只是他西裝上那一枚用來點綴的胸針，無足輕重。
“西裝，你不需要的話，就扔了。”
傅文生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在他眼裏，這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且還是一件他不喜歡的衣服，他不喜歡的顏色，不喜歡的款式。
何霏霏忽然不想再跟傅文生糾纏下去，她準備離開。
傅文生看著她的背影，像一條綠色的絲帶，仿佛下一秒就隨風飄遠了。他忽然快步走過來，抓起何霏霏的手，從兜裏掏出戒指，輕輕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她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那戒指她認得，是三個月前，在珠寶店裏，他說要用來求婚的。
那個時候，只當作是句玩笑話。
“跟你很配。”
他握著她的手，細細看著那枚戒指。
寶石很精致，綠色很襯她。
他的聲音有些淒涼，明明是笑著的，何霏霏卻有一種想哭的沖動。理智告訴她，跟傅文生已經是兩條路上的人了，不能再對他心軟。她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硬著心腸想要把戒指取下來。
傅文生卻固執地抓著她的手。以前很多次，他都可以輕易握住她的手，可是以後呢，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看著何霏霏的眼睛，故作灑脫。
“就當是分手禮物了。當初答應送給你的。不想要的話……就扔掉。”
何霏霏的新經紀人找過來，傅文生瞥見他的身影。他把眼淚憋回去，冷眼看著經紀人，警告他。
“以後讓她離那些阿貓阿狗遠一點，不然你重新找工作吧。”
傅家到底是有權有勢，又經營娛樂產業，得罪不起，經紀人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稱是。
傅文生故作瀟灑地離開。經紀人點頭哈腰，目送他離去。
何霏霏一直把頭轉向另一邊，沒有看傅文生一眼。
等到傅文生走遠了，經紀人回頭看何霏霏，她已經滿眼淚水。
“哎呀，寶貝，怎麽了你？”
他並不是很清楚何霏霏跟傅文生的過往。
“沙子進了眼睛了。”
何霏霏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忽然拉起西裝，蒙住了自己的頭，無聲地大哭起來。
花花公子傅文生那晚喝得爛醉。徐映風趕到酒吧的時候，傅文生手裏攥著一個空的戒指盒，淚眼婆娑，喃喃自語。
“映風，那枚戒指，原本我是用來求婚的。”
傅文生一會兒哭，一會笑。徐映風不明就裏。
“既然那麽喜歡，為什麽要分手。”
“是她不要我了。”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被人甩，是這樣的滋味。
經紀人給寫意打了電話，她很快趕到何霏霏家。她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哭過一場，眼睛紅腫著。
寫意覺得有些唏噓。
“霏霏姐，你放棄了一個愛你的男人。要知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寫意都沒想到，自己嘴裏會蹦出這種陳詞濫調。但毋庸置疑，傅文生對何霏霏是認真的，她都看在眼裏。
何霏霏只是沈默，她望著衣櫃裏，傅文生的那件西裝，眼前浮現出他的樣子。
無價寶，傅文生早就給過她了。
從她進這個圈子以來，形形色色的男人都見過，卻沒想到花花公子傅文生，有一顆真心，願意捧給她。
他對她一心一意，為了她一擲千金，不惜跟家裏鬧翻。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可她最終也只說了一句。
“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
多麽爛俗的解釋。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傅文生離開傅氏什麽都不是，他含著金湯勺出生，過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為了自己放棄一切，何霏霏自問沒有那樣的本事。戲本裏富家子為愛出走，多半是沒有好下場的，何霏霏不希望有一天，她跟傅文生之間相看兩相厭。
而她也不可能為了跟他在一起放棄自己的事業，所以倒不如相忘於江湖。
“文生分手了。”
“是嗎？”從徐映風嘴裏聽到這個消息，梁浮鏡有些意外，但又不是特別驚訝。
她一直都覺得，人類愛上誰，離開誰，都不奇怪。
但她並不關心傅文生為什麽分手。她的腦海裏反而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她有些好奇地看向徐映風。
“如果你分手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徐映風立刻警鈴大作，他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你要跟我分手？”
“不是，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我會難過死的，所以你千萬別跟我提分手。”
那晚梁浮鏡做了一個決定，計劃跟徐映風一起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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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的周年慶上，傅仲林上臺講話。
“今天趁著三十周年慶，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我兒子傅文生將和許嘉儀小姐訂婚。”
宴會廳裏響起熱烈的掌聲，坐在第一排的傅文生還沒消化這個消息，已經被許嘉儀拉上了臺。
傅文生站在傅仲林身旁，笑得很難看，低聲咬牙切齒。
“爸，你為什麽要擅自做主，我不會跟許嘉儀式訂婚的。”
傅仲林卻不為所動，態度很強硬。
“這麽多人在，別讓我難堪。文生，你是聰明人。”
司儀端上來一個盒子，裏面是兩枚戒指。傅文生看到其中一枚，是祖母綠戒指，就是何霏霏之前在珠寶店裏看中的那枚。
傅仲林走過去，把戒指拿起來，塞到了文生的手裏。
“給嘉儀帶上。”
他雖然笑著，但是態度很強硬，傅文生幾乎是被逼著給許嘉儀式戴上那枚戒指。
戒指戴在許嘉儀手上的剎那，她笑靨如花。跟傅文生結婚是她從小以來的夙願，現在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一半。傅文生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他像任人擺布的木偶，許嘉儀把男士的戒指戴到傅文生手上。
“讓我們恭喜這對兒新人。”
司儀的聲音響起，宴會廳被掌聲淹沒。
就在這時候，宴會廳裏走進來一個人，引起一陣騷動。
“那不是大模特何霏霏嗎？”
傅文生聽到她的名字，擡頭看過去，何霏霏就在臺下看著他，光彩照人。因為距離太遠，文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故事，在座的賓客多多少少是聽過一些。大家都帶著一種看八卦的心態打量著兩個人。
因為顧及兩家的顏面，在儀式結束以後，文生才拉著許嘉儀走了下去。
文生下了臺就把手上的戒指取下來，扔到了一旁。他懷著滿腔怒氣質問自己的父親。
“何霏霏為什麽會來？”
傅仲林倒是很沈得住氣，他端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
“我已經答應何小姐，王導的下一部戲，女主角是她。條件就是，她不能再跟你見面。”
影視劇裏司空見慣的臺詞，傅文生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用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被父親和愛人同時出賣，自嘲地向傅仲林吼道。
“我就這麽不值錢。還比不上一部戲？”
傅仲林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她們這樣的女人，都是逢場作戲，利益至上。怎麽會真的愛你，別天真了。”
傅文生一拳砸在桌子上。傅仲林連眼皮都沒有擡。
“你冷靜一下，等會兒還要跟嘉儀出去招待賓客。”
傅文生並沒有聽進去他的囑咐，轉身沖出去，在大庭廣眾之下，攔在何霏霏面前。
“我有話跟你講。”
何霏霏感覺傅文生的眼睛裏在冒火，她倒是很冷靜。
“傅總，請吩咐。”
客氣又疏離。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
傅文生的心口堵得慌，他扯住了何霏霏的胳膊，正要開口，身後傳來許嘉儀的聲音。
“何小姐，沒想到你會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聽說你拿下了王導的戲，恭喜你。”
許嘉儀很自然地挽著傅文生的胳膊，右手端起酒杯，她手上的戒指很矚目。何霏霏想不看到都難，那枚戒指，是當初傅文生答應送給她的。
她在向她宣告，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何霏霏覺得有些心痛，她掙脫了傅文生的束縛，裝出違心的笑容。
“祝許小姐跟傅公子訂婚快樂。我敬你們一杯”
她說著把手裏的香檳一飲而盡。
傅文生被何霏霏的話刺痛，她怎麽可以笑著對他說這句話。於是他直接當著許嘉儀的面，冷著臉反問何霏霏。
“你覺得我能快樂嗎？”
烈酒在胃裏翻騰，何霏霏忍著難過，硬著心腸回答他。
“那跟我沒關系。”
從今以後，傅文生開不開心，快不快樂，都跟她沒有關系了。
何霏霏說完放下空酒杯，轉身離開。傅文生回頭看著許嘉儀，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許嘉儀對於傅文生突如其來的親密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他卻冷聲說。
“這個戒指，不適合你。”
下一秒鐘，傅文生已經把戒指從她手指上取了下來。
最適合它的人是何霏霏，戒指原本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那個時候他們還是一對親密愛侶，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各奔東西。命運真是無常，連傅文生這種從來都不信命的人，有一天，也會為了某個人，耿耿於懷。
傅文生把戒指放在大衣口袋裏，在會場裏尋找何霏霏的身影。她的綠裙子很顯眼，很快他就在角落裏看到她，有個男人摟著何霏霏的腰。傅文生加快了腳步，走到何霏霏的對面，站在墻角。很快何霏霏也註意到了傅文生，那個男人在糾纏何霏霏，對她動手動腳，被傅文生看到，何霏霏覺得有些難堪。
傅文生冷眼旁觀，期待何霏霏向自己求助，但是她沒有。男人抓住何霏霏的手，何霏霏躲不過去，他臉上的表情讓人惡心。
傅文生終於忍不住，他沖過去，近乎粗暴地拽住那個男人的領子，把那個人拉開，一拳打翻。男人身後的玻璃杯碎了一地，捂著流血的嘴角在地上哀嚎。賓客都看了過來，服務員上前查看情況。傅文生帶著怒氣，拽著何霏霏走出了會場。
“放開，你弄疼我了。”
他甩開何霏霏的手，把她逼在墻角。眼睛裏帶著怒火，他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不是這個樣子，現在反而任由別人對你動手動腳，還是你很享受有男人圍著你轉？”
啪。
清脆地一巴掌落在傅文生的臉上。何霏霏忍者委屈，咬著牙。
“我怎麽樣都跟你沒關系！”
“那你就別出現在我眼前啊！”
他的音調比何霏霏高很多，如果不是這個地方偏僻，一定可以引來很多人圍觀。
傅文生此刻無比煩躁。他煩何霏霏，煩他自己，煩所有的一切。何霏霏覺得他蠻不講理。
“那我馬上就走，不在這裏礙傅少的眼。”
每個字都紮在傅文生的心上，他氣極反笑，他覺得何霏霏這個女人真沒良心。傅文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在何霏霏身上。
“你裙子破了。”
他始終嘴硬心軟，以前的傅文生連嘴硬都不會，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
何霏霏忽然鼻頭一酸。
“多謝，西裝……到時候我快遞給你。”
何霏霏理了理身上的西裝，黑色的西裝跟他以往的風格大不相同。他能把各種顏色的西裝的都穿得很好看，何霏霏親眼見過。
訂婚的西裝，是國外定制的，高貴典雅，沈穩的黑色，把傅文生框在他原本應走的軌道裏。能跟這樣的他匹配的，只有跟他一樣出身的未婚妻。何霏霏覺得，自己只是他西裝上那一枚用來點綴的胸針，無足輕重。
“西裝，你不需要的話，就扔了。”
傅文生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在他眼裏，這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且還是一件他不喜歡的衣服，他不喜歡的顏色，不喜歡的款式。
何霏霏忽然不想再跟傅文生糾纏下去，她準備離開。
傅文生看著她的背影，像一條綠色的絲帶，仿佛下一秒就隨風飄遠了。他忽然快步走過來，抓起何霏霏的手，從兜裏掏出戒指，輕輕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她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那戒指她認得，是三個月前，在珠寶店裏，他說要用來求婚的。
那個時候，只當作是句玩笑話。
“跟你很配。”
他握著她的手，細細看著那枚戒指。
寶石很精致，綠色很襯她。
他的聲音有些淒涼，明明是笑著的，何霏霏卻有一種想哭的沖動。理智告訴她，跟傅文生已經是兩條路上的人了，不能再對他心軟。她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硬著心腸想要把戒指取下來。
傅文生卻固執地抓著她的手。以前很多次，他都可以輕易握住她的手，可是以後呢，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看著何霏霏的眼睛，故作灑脫。
“就當是分手禮物了。當初答應送給你的。不想要的話……就扔掉。”
何霏霏的新經紀人找過來，傅文生瞥見他的身影。他把眼淚憋回去，冷眼看著經紀人，警告他。
“以後讓她離那些阿貓阿狗遠一點，不然你重新找工作吧。”
傅家到底是有權有勢，又經營娛樂產業，得罪不起，經紀人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稱是。
傅文生故作瀟灑地離開。經紀人點頭哈腰，目送他離去。
何霏霏一直把頭轉向另一邊，沒有看傅文生一眼。
等到傅文生走遠了，經紀人回頭看何霏霏，她已經滿眼淚水。
“哎呀，寶貝，怎麽了你？”
他並不是很清楚何霏霏跟傅文生的過往。
“沙子進了眼睛了。”
何霏霏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忽然拉起西裝，蒙住了自己的頭，無聲地大哭起來。
花花公子傅文生那晚喝得爛醉。徐映風趕到酒吧的時候，傅文生手裏攥著一個空的戒指盒，淚眼婆娑，喃喃自語。
“映風，那枚戒指，原本我是用來求婚的。”
傅文生一會兒哭，一會笑。徐映風不明就裏。
“既然那麽喜歡，為什麽要分手。”
“是她不要我了。”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被人甩，是這樣的滋味。
經紀人給寫意打了電話，她很快趕到何霏霏家。她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哭過一場，眼睛紅腫著。
寫意覺得有些唏噓。
“霏霏姐，你放棄了一個愛你的男人。要知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寫意都沒想到，自己嘴裏會蹦出這種陳詞濫調。但毋庸置疑，傅文生對何霏霏是認真的，她都看在眼裏。
何霏霏只是沈默，她望著衣櫃裏，傅文生的那件西裝，眼前浮現出他的樣子。
無價寶，傅文生早就給過她了。
從她進這個圈子以來，形形色色的男人都見過，卻沒想到花花公子傅文生，有一顆真心，願意捧給她。
他對她一心一意，為了她一擲千金，不惜跟家裏鬧翻。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可她最終也只說了一句。
“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
多麽爛俗的解釋。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傅文生離開傅氏什麽都不是，他含著金湯勺出生，過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為了自己放棄一切，何霏霏自問沒有那樣的本事。戲本裏富家子為愛出走，多半是沒有好下場的，何霏霏不希望有一天，她跟傅文生之間相看兩相厭。
而她也不可能為了跟他在一起放棄自己的事業，所以倒不如相忘於江湖。
“文生分手了。”
“是嗎？”從徐映風嘴裏聽到這個消息，梁浮鏡有些意外，但又不是特別驚訝。
她一直都覺得，人類愛上誰，離開誰，都不奇怪。
但她並不關心傅文生為什麽分手。她的腦海裏反而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她有些好奇地看向徐映風。
“如果你分手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徐映風立刻警鈴大作，他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你要跟我分手？”
“不是，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我會難過死的，所以你千萬別跟我提分手。”
那晚梁浮鏡做了一個決定，計劃跟徐映風一起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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