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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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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老實。

這四個字, 看似平靜, 從他低沈的聲線裏流轉出來, 莫名帶著幾分繾綣。方辭的耳朵啊, 就這麽不爭氣地紅了。

人一旦心虛,就忍不住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方辭跟他扯,先說她當年離開四九城以後,去了柏林以後的所見所聞,然後又開始說她幹了沒一個月又去了非洲做MSF志願者,槍林彈雨裏救死扶傷, 說得激情澎湃, 自己都恨不得給自己大大地鼓掌。然後又開始扯她那個小醫館,微微翹起嘴角說, 明明她醫術這麽棒,怎麽就沒幾個人過來看病呢。

方戒北聽到這兒就笑了:“你在燕京也混了這麽多年,朋友也不少啊, 怎麽就不知道動用一下那些資源和人脈?”

“我好意思嗎?”要讓那些發小知道她一個燕京大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跑去開了個三無小醫館, 那幫損的,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她呢。

“死要面子活受罪,就該你沒生意。”

方辭覺得他說的老過分了, 翻過身來, 和他面對面,像只蝦米似的弓起身子, 嘴角撅起來,都可以掛個油瓶了。

“你再說一遍?”

方戒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往左拉一拉,又往右晃了晃:“貧吧你。”

方辭甩開他的手:“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麽了?”

方辭拉住他的手,搖一搖,又晃一晃,“你敢說你沒欺負我?要不要跟你仔細算算賬?”

“好啊,算吧。”

方辭沒想到他這麽鎮定,頓時就有些氣短。比定力,她是怎麽都比不過他的。

“要不,咱們說點兒別的?”

“什麽啊?”方辭擡眼望向他。

方戒北說:“就聊聊你小時候像現在這樣大半夜溜進我房間的事兒。”

方辭大囧:“誰要跟你聊這個?”

她背過身去,他就從後面壓下來,右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觸了觸她的脖頸,方辭腦中轟隆隆大響,身體有些僵直。

他沒有放開她,很耐心,像是在鉆研什麽精密實驗物,將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頸四周,又從脖頸處蔓延到後背。有些冰涼的手指,後衣擺下探進去。

方辭順勢翻了個身,抵住他的胸膛。薄薄的襯衫衣料,隔著,在她掌心裏卻有著堅實有力的肌理,還有呼吸、脈搏的跳動。

她的目光從他的眉眼往下,落到他有些緊繃的下頜,然後滑到他的喉結上。

她把手覆蓋上去,摸了摸他的喉結。

方戒北不動了,目光定定地望著她,似乎有些癢,笑了笑,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方辭紅著臉,想去解他的皮帶。

也被他按住手。

他又開始笑,一開始笑得很清淺,後來笑著笑著,肩膀抖動的幅度變大,單膝曲起往後一坐,靠在了墻壁上。他這樣,好像她是偷香不成的色/魔一樣。

她可是一個女孩子!

他也不讓著她點!

方辭氣惱,爬過去捶了他一下:“讓你笑!不準笑!”

“好好好,不笑。”

方辭的目光盯住他嘴角可疑的弧度,半點兒都不放過。過了會兒,她涼涼地說:“不是說不笑嗎?”

方戒北忍著笑意,做出一派正經的表情:“好好,不笑。”

方辭重重一哼,拿腔拿調地說:“虛偽。”

方戒北覺得她矯情的小模樣還挺可愛的,又忍不住去捏她的小鼻頭。方辭早有先見之明,往後一仰頭就避開了,得意地望著他,搖腦袋:“沒捏到!”

“翅膀硬了,要飛了?”方戒北就是看不得她這副囂張的樣子,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小時候也是這樣,真是半點兒都沒變。

那個時候,他就是以她的兄長自居的,剛進大院家屬區那會兒,周邊多少家長來告狀啊?說方辭欺負他們家孩子,不是搶了東家孩子的東西就是打了西家的孩子,弄得煩不勝煩。

方錫林和周嵐那段時間經常外出,方戒北就成了方辭名正言順的監護人,盡管他覺得頭大,也沒辦法,只好把那些事兒都攬到自己身上,說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方辭。

可真回去要教育她了,每次都狠不下心來。這丫頭不要臉皮,見勢不對就開始撒嬌討巧,有時候還抱著他的大腿,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說爛的一句話就是“哥,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然後他就心軟了。

可事實上,認錯歸認錯,下次她還是我行我素。

方戒北把她整個人攬到懷裏,低頭親她粉嫩嫩的臉頰。方辭沒躲,笑得咯咯響,聲音清越,銀鈴似的,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帶著莞爾的笑意望著他,有幾分揶揄,讓人恨不得把她就地□□了。

他的唇點在她的唇上,和她鼻尖碰鼻尖兒:“回去就結婚吧。”

方辭嘻嘻笑:“你買好戒指了啊?”

“你想要什麽樣的戒指?”

“當然是鉆石了,越大越好。”

“給你買只鴿子蛋大的。”

方辭呸他:“那就算了。”

方戒北又親了兩下她的臉頰。

……

很久以前,李公使在特區就是德高望重的人物,盤踞多年,根基深厚,不止有官場上的人脈,跟很多大佬都有不菲的交情。

李蔓是他唯一的女兒,她的生日宴,不僅僅是一個小輩的生日宴。這一點,從門口絡繹不絕的車輛和下到紅毯上的賓客就可以看出。能拿到請柬的,哪個是簡單人物了?

李蔓接過鐘寧遞過來的酒杯,轉頭和一個來參會的公子哥兒談笑了幾句,把人打發了,回頭臉就沈了下來。

鐘寧知道她不喜歡這種應酬,裝再得體也是言不由衷,不由勸撫她:“一會兒,司總也要過來,您得拿出笑臉,不能叫人看了笑話。”

李蔓憤憤地說:“別提這個家夥,之前老頭子逼著,我才勉為其難約他,他居然說沒時間。真以為我瞧上他了?要不是為了兩家的關系,我才懶得搭理他呢。”

“是是是,小姐受委屈了。”鐘寧賠著笑,“他不識好歹,可您不能丟公使的臉啊。”

“要不是為了老頭子,我一眼都不想看這種裝逼貨。”她聲音壓得極低,臉上還帶著笑,只有眼底不時閃過的厭棄能看出些端倪。

鐘寧還要說點兒什麽,李蔓的目光忽然頓住,僵持著不動了。鐘寧詫異之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由大吃了一經。

是個美人,穿著酒紅色雞形領的旗袍禮服,跟在卞嵩林參讚身後。美則美,但是,她的註意力卻放在對方耳朵上的耳飾上。那是一只紅寶石耳釘,周邊圈著三圈鉆石。那不是,那不是……

李蔓握著酒杯的手已經在顫抖了:“司仲城——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忍住啊。”鐘寧忙攔住她。要是在這種場合鬧騰起來,那可就好看了。而且,那女人是卞參讚帶來的,可見也不是什麽普通人物。

李蔓深感遭受了奇恥大辱,摸著耳朵上的另一只紅寶石耳釘,猛地抖開她的手,恨聲道:“我要是還能忍,我就不是李蔓。”不顧鐘寧的勸阻,她快步越過了人群,直奔方辭而去。

……

宴會進行到一半,司仲城才姍姍來遲。卞嵩林帶著方戒北迎了上去,方辭只好一個人去露天花園裏逛了。走幾步,她還時不時回個頭,遠遠望去,三人聊得挺融洽的,她心裏也就放了心。

花園裏的人不比場中少,觥籌交錯,也挺熱鬧。一路上,已經有五波人過來和她攀談,不過都被她婉拒了。

漸漸地,沒有底氣的男士也就止步了。

方辭安心了不少。

但是,她想不到過來的還有女士。方辭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如玫瑰般嬌艷的美人兒,目光放到對方微微仰著的下巴和如滴水櫻桃般的紅唇,直覺這位美人是帶刺兒的,不好惹。

她在打量李蔓的時候,李蔓也在打量她。

一開始,她的目光是帶著說不出的挑剔的,可看著看著,她懊惱地發現,這種挑剔已經無形中失去了。

這姑娘雖然身高比她略矮,但是五官和氣質都要在她之上。方辭很美,美得充滿侵略性,嫵媚動人,但是臉頰還有些嬰兒肥,不會讓人感到刻薄危險。

這就是大多數年紀大的長輩喜歡她,年輕一輩也喜歡她的原因。

但是,這些大多數人裏並不包括李蔓這樣的。

同性相斥,何況是李蔓這樣的性情。司仲城這樣的行為,更是直接把她的臉踩在了腳底下,讓她倍感羞辱。

李蔓深吸一口氣,才壓住了心底裏噴薄而出的怒火。

笑吟吟走上去:“借一步說話?”

方辭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也知道她不懷好意,忽然扶著額頭說,不好意思,她頭暈,恐怕不能陪她應酬了,隨便抓了身邊一位男賓客就靠了上去。

這男的喜出望外,一番噓寒問暖,把她攙扶著到了另一邊。

李蔓氣得恨不能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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