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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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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八

失去理智的方靈遠像是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再出手時盡是殺招。但他自負的劍法在顧崇面前顯然不夠看,劍很快便被掃落, 手心也震得生痛發麻,踉蹌著後退數步,緩慢擡起血紅的眼掃過顧崇,又定定看著章鳳兒。

這兩人上輩子郎才女貌,得到了全天下的羨艷祝福,而自己不過是臭水溝裏的喪家犬,這輩子短暫地得到了心上人, 不過須臾數日便又要失去了, 即便費盡心機盜走、搶走無數門派秘籍,瘋了一樣刻苦練功, 依舊被顧崇如此輕易地打敗。

可他還是不甘心。

方靈遠眼裏忽然流下淚來,頂著紅通通的眼睛,整個人顯出幾分脆弱無助, 嘴邊也浮起落寞苦澀的笑。原本還滿心憤恨的章鳳兒看到他顯露出這樣的表情, 神色瞬間一頓。

“鳳兒……”他皺著眉, 語氣可憐至極,“對不起。”

章鳳兒握劍的手慢慢垂落到身側,想到過去他對自己的好,心裏不由得亂成一團,低垂下眼睛說:“你隨我回四方山認罪。”

恰在此刻方靈遠神色陡然轉冷, 擡手的同時翻動手腕輕又迅速地抖了一下, 朝二人所在的方向扣動袖中暗器。

暗器中的毒針先是射向了顧崇, 又再朝四周人群掃射而去。

章鳳兒餘光瞥見後立即撲向顧崇, 想要以自己的身體來替他擋住傷害。顧崇抱住她轉身險險避開,擡眸時看到不遠處南秀的一片衣角閃過, 隨後已經被那個叫秋天奚的人嚴嚴實實地護在懷中。

許多人來不及躲閃被迅疾襲來的毒針射中,人群中響起幾道哀叫聲,引起了好一陣騷亂。

有人大喝:“那是銅江派掌門的東西!”銅/江派掌門擅制暗器,這袖中刺便是他的得意之作,從不外傳。危難當頭方靈遠已經完全不加以掩飾了,自爆的同時趁亂遁逃。

顧崇顧不上追他,心思全在南秀身上,松開驚魂未定的章鳳兒後立即朝南秀快步走了過去。

南秀方才感覺到秋天奚環著自己的手臂一緊,聽到其他人的痛呼聲,猜他一定也受傷了,掙紮著從他懷中退出來,反握著他的小臂說:“別亂動,我看看!”

秋天奚皺了皺眉,道:“無事。”

南秀轉過去看他身後,見他肩頭和手臂處有兩點紅痕,淡紅色的血跡正慢慢洇開,頓時夾緊眉心:“你中了毒針。”

顧崇走到南秀身後,但還不等他開口,她已經急匆匆地與他擦身而過,去向馮夢要解毒丸。

馮夢因為站在人後僥幸逃過了暗器攻擊,一邊慶幸一邊向周圍人發放四方山特質的用以解毒的藥丸。但這藥丸只能救急,眾人須得盡快下山處理體內的餘毒。

沒想到方靈遠在毒針上淬的毒格外兇猛,不過半程山路之後,有幾人已經面色發黑,四肢無力,不能自主行動了,只能就地坐下運功壓制。

而秋天奚倚靠著一塊巨石坐著,合著眼像是睡著了。

“秋少俠?”南秀推推他手臂,緊張得聲音都在發緊。一直被她忽視的顧崇走近二人,視線在秋天奚面上停頓了一瞬,嘆氣說:“我來吧。”

這時秋天奚卻緩緩睜開眼,略過顧崇,朝南秀虛弱一笑。

他方才無聲無息的,南秀冷汗都快嚇出來了:“你醒著怎麽不說話?我還以為——”

秋天奚蒼白著臉色,低聲接話:“……還以為我死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南秀想要扶他坐直,一副準備替他運動祛毒的架勢。

秋天奚看起來越來越虛弱,也不再說話了。南秀見狀更加心急。

青陽派中招的共有五人,運氣不好被毒針射中脖頸的那一個此刻已毒發氣絕,其餘幾人的情況都不樂觀。

孫奇峰剛得知秋天奚是新入門的弟子,即便從不曾教導過,但他素來愛護門內弟子,哪怕是新弟子也同樣真心關切。只可惜他也正是極度虛弱之時,提供不了太多助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除了心急別無他法。

孫奇峰見顧崇不遺餘力地替傷者療傷,青陽派幾人皆有受益,於是代表門派反覆向他致謝。雖說禍端是四方山的方靈遠,但孫奇峰也沒有遷怒什麽,心知四方山的其餘人同樣被罪魁禍首蒙在了鼓裏。

待壓制住幾位傷者的毒性後,他們一同去往距離此處最近的青陽派,又請擅治毒的長老來看傷。這位被請來的女長老是在藥王谷長大的,得老谷主真傳,她若說沒法子,那這幾位大羅神仙也難救。

好在她看過後說可以一試。

不過傷情最重的三個,拖延了兩日還是死了。

經過這兩日治療後的秋天奚眼下發青,每天睡著的時候比醒來的時候要多很多。顧崇總能見到南秀在秋天奚的門口站著,如果不在,那一定是去幫著長老翻醫書尋救人的法子去了。

又五日,再一個傷者毒發身亡。

南秀總是行色匆匆,顧崇知道她沒有心思和自己說話,只好暫且按捺下來,默默等待。章鳳兒撞見過一次顧崇遠遠凝望南秀的場面,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了。

秋天奚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

孫奇峰得知秋天奚的父母仍在世,立刻派人去請他們過來,嘆道:也許還趕得上見最後一面。

因秋天奚是為救自己才會受傷,南秀看到他匆忙趕來的父母後十分愧疚。而秋天奚父母的表現卻有些奇怪,兩人局促地對視一眼,秋母反過來安慰她說:“事情的經過我都聽說了,怪不得你。”

兩人覆雜的表情落在南秀眼中,令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之感。秋天奚的父親顯得很沈默,母親倒是很慈祥健談,擡手抹了下眼角的水光,拉起她的手不停地說秋天奚如何善良孝順,又完完整整地把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經歷講給她聽。

秋母的語氣很順,像是在講一個已經講了很多遍的故事一樣。

秋父戳了一下妻子的背,低聲說:“先去看看兒子吧。”

秋母這才回過神來,深深看了南秀一眼,又一步三回頭地隨秋父向前走。

南秀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秋父邁過門檻的腳先是頓了一下,然後緩慢沈重地踏進屋內。

暗沈沈的屋子裏彌漫著濃重的藥氣,深色的床帳勾起,秋天奚正靠坐在床上,蒼白的面龐配著冷淡的表情,光是一個側臉就讓秋母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秋天奚朝兩人望了過來。

他的“母親”吞咽了一下口水,謹慎地說:“我們可都照您說的做了……”

“父親”也顫巍巍地站定,始終不敢看他。

秋天奚笑了笑:“舅父舅母不必如此。我雙親早亡,也只有你們兩個親人了。”虛弱的語氣令他看起來十分無害。

聞言秋岺山打了個寒戰,肩背愈發佝僂了。青陽派的人對他們夫妻二人說,秋天奚中了毒,情況兇險,話裏話外都是讓他們準備收屍的意思。

可再看此刻的秋天奚,哪裏像是要死的人?

秋岺山喉間一滾:“該和南姑娘說的,我們一句都不敢落下。”

又真心實意懺悔道:“連雲,當初你母親臨終前托我好好照顧你,是我貪財將你賣了……就算死,也無顏去見你父母。”

胡月銀同樣很怕霍連雲這個名義上的外甥,但這件得罪人的事和她倒沒什麽關系。她是秋岺山的填房,嫁給他的時候霍連雲早就不在秋家了。

也聽秋岺山醉酒後講過,他的妹妹嫁給了一個將軍,後因政變被殺,一路帶著兒子逃命來投奔兄長,不過半年便郁郁而終。

那時候秋岺山醉心賭博,家產被他敗得一幹二凈,後來一昏頭把霍連雲賣去娼館裏做小倌了。結果錢拿了沒兩天,霍連雲跑了,娼館的人在他家裏翻了個底朝天,又把他狠狠打了一頓才罵咧咧地離開。

這麽多年過去了,秋岺山還以為霍連雲早死在了外頭,沒想到他非但回來了,性情還變得深不可測。如今稀裏糊塗來裝作他的爹娘,趕來的路上膽戰心驚的,可也算順順當當地將事情辦完了。

秋天奚看著兩人,道:“舅父當年對我母親的恩情我是記在心裏的。”

秋岺山貪財好賭,對親妹妹卻有幾分真情實意。母親一路帶著他流亡,躲避追殺,憂思和畏懼令她生了心病,身子也垮了。秋岺山為了給她治病正正經經老實了一段時間,賣畫賣字,還跑去做過苦力。

當時霍連雲想他以後一定會將舅舅當作生父一樣孝順。

不過親妹妹一死,秋岺山最後的人性也沒了,霍連雲這個外甥對他來說和陌生人沒什麽區別。霍連雲又生得好看,娼館主事偶然遇見了,花金子來向他買。他當時身無分文,又欠了一屁股債,頭腦一熱就把外甥賣了,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秋天奚輕蔑地看著懼怕寫滿臉的秋岺山。他早就沒了殺人的心思,打定主意要扮作南秀喜歡的模樣。

因為南秀喜歡脾氣溫和、家境殷實、父母雙全的,所以他新的身份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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