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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強取豪奪的女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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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強取豪奪的女配十

七皇子南郁命人登府致歉, 這當真令齊家上下誠惶誠恐。

齊叔良頂著一臉猙獰的疤痕在其中拱火挑事,說齊青長也不怕折壽, 竟敢叫七皇子殿下來向他道歉,可別給全家招來禍端。齊老夫人卻做主將禮收下了,還責備他不敬兄長。

祖母只喜歡齊青長這個從小在她膝下養大的孫子,從霸州回來之後,齊家人唯祖母之命是從,連他爹都半句也不敢忤逆親娘。

齊叔良一直想尋機會找齊青長的麻煩,可他從霸州帶回來的奴隸一個是瘋子, 鐵塔一樣的身體, 又力大無窮,只肯聽他的話, 另一個又矮又瘦,賊精油滑,什麽話都套不出來。

所以齊叔良一直覺得上回下毒失敗反坑了自己的事, 都是齊青長在背後搞的鬼。

齊青長卻懶得理會這個弟弟各種拙劣的陰謀詭計, 只將他視作空氣。家中其餘庶兄弟更是沒什麽存在感, 他在齊家仿佛是借宿此地的客人,全無歸屬感。

他忘記了許多事,過去的人和事都是聽祖母和下人們一點點講給他聽,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祖母和祖父當年攜他去霸州,是為了帶祖父到霸州老家養病。直到祖父去世, 他守孝結束後, 祖母怕耽誤了他的前程, 所以又帶他回了長安。

……

九月末, 長安城的燃香慶日,齊青長陪著祖母上靈山燒香。

天才蒙蒙亮祖孫二人便動身了, 路上已經有許多馬車正朝著同一個方向趕,結果在半途中齊家馬車的車輪卻突然出了問題,再不能繼續向前行駛,只好先將車艱難地移到道旁,以免影響後面的人。

齊青長扶著祖母等在車下,過了一會兒,見到一個圓臉侍女快步迎上來,福身後示意他們看向不遠處,恭敬地說:“我家殿下請齊老夫人上車小坐。”

不遠處停著的,正是東宮的馬車。

齊老夫人先看了看孫兒,見他表情沒什麽變化,才轉頭對侍女道:“那要先謝過殿下了。”

等走到了下車來迎的南秀身前,齊老夫人又再次致謝。

“多謝。”齊青長也跟在祖母後面謝道。

南秀朝他笑笑,然後如尋常小輩那樣對老夫人體貼道:“才下過雨,天氣潮濕,地上也泥濘,老夫人快到車上坐吧。”

但她自己卻沒有跟著回到車上,因為齊青長扶祖母上車後就沒再動了,依然站在原地。

“是不是很巧!”南秀眼中有些小得意,知道燃香慶日肯定能在靈山見到他,沒想到路上就能遇到,真是巧上加巧。她又連忙接著說,“今日也確實是偶遇。”

齊青長露出一個很淺的笑來,“嗯。很巧。”

南秀也愈發開心了,思路跳躍,追問道:“所以我們真的是朋友了對麽?”

對於和他成為朋友這件事,她實在很執著。齊青長神態放松,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說:“殿下不是早已經以朋友的身份自居了麽?”

南秀見他沒有反駁,眉眼彎彎。

“那你不要再叫我殿下了。”她又試探著說,“叫我阿秀吧。”

齊青長表情微斂:“殿下身份高貴……”

“因為是朋友啊。”南秀自顧自喜悅地說著,“我也叫你青長好麽?”

不等回答,她的語氣又變得更加雀躍:“上次我去幽篁館遇到了一把綠歌琴,店主人說已經被齊府的人定下了。是不是你?”

齊青長沈吟後,道:“殿下也喜歡?若是喜歡,我可以贈予殿下。”

他並不會彈琴,只是見到好琴之後總覺得親切,已經買過許多了。而且光憑太女殿下讓他祖母上車的事,他也應當答謝。

南秀發現自己這話也確實有點像與人索要東西一樣,忙搖頭說:“不是我喜歡,而是我有一把綠衣,聽說與綠歌琴是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可惜我不會彈琴,放在我那裏也是可惜了,不如送給你這樣的愛琴之人。”

齊青長沈默。

“不要再拒絕了。”南秀有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齊青長垂眸笑道:“盛情難卻。只好,提前謝過阿秀。”

他話間微微停頓了一下,最後的“阿秀”兩個字念得輕,咬字的方式令南秀十分熟悉。

說完,他擡眼溫和地看向她。

南秀卻匆忙低頭,眨掉眼底泛起 的淚意。

聽到兩人的說話聲,齊老夫人沒忍住撩起車簾,見太女殿下和自家孫子正肩並肩站在馬車旁。殿下時不時側過頭輕笑,看起來格外開心。

過了一會兒,齊家的馬車修好了。

繼續前行的路上,齊老夫人忍不住問齊青長:“你喜歡太女殿下麽?”

齊青長想了想,道:“我與殿下確有幾分投緣,算是朋友吧。”

孫兒從病中醒來後性情大變,倒是從不會說假話。他說是朋友,那便是當真沒什麽男女之情。心裏倒也說不上遺憾,因為齊老夫人並不指望他真的能做未來皇夫,遵照他父親的心願為齊家上下謀得更好的前程,只希望他健康平安。

齊青長隨祖母入寺上香後回到府中的第二日,南秀當真命人將那把綠衣琴送來給他。

而對於贈琴一事,王崇州異常不解:“那綠衣,是辜將軍的遺物……”

南秀卻只是說:“綠歌和綠衣,本就是應當湊在一起的。”

“還有事?”她回答完後發現王崇州不動也不說話,擡頭看向他。

王崇州低頭沈聲道:“無事。那屬下先退下了。”

南秀點點頭,繼續看書。

因為走神,王崇州在回廊上和抱著東西被擋住視線的馮溪撞了個正著。

馮溪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站起身後被他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關切地問了一句:“你這是怎麽了?”

過去馮溪幾次三番為難王崇州,還不講道理地讓他在雪地裏罰跪,後來在東宮的日子過得安穩了,想起那些事就覺得後悔,所以面對他時總有一些討好。

王崇州很快收斂了表情,竟主動約他喝酒。

馮溪不太會喝酒,喝了之後醉得很快,之前與衛襄打架就是因為醉酒發洩。但王崇州釋放了善意,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猶豫後點頭應下了。

王崇州每日都清醒冷淡,從沒聽說過他外出同人喝酒這種事,沒想到住處還真藏有幾壇好酒。

兩人並不算熟悉,往日裏王崇州都不大搭理馮溪,剛開始喝的時候還十分客氣,你一口我一口,也幾乎不說話。漸漸喝得多了,才終於有話可聊。

王崇州醉酒後眼神迷蒙,深深看著馮溪。馮溪也有些頭重腳輕,揉揉額角,看到他的視線又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

也沒臟東西啊……

王崇州忽然笑道:“如今你不必再怕殿下會打你的主意了。”

馮溪上頭的酒意瞬間褪去一些,酒杯在手心裏時而緊握時而放開,支支吾吾說:“我早就不怕了,殿下是我的恩人。”

王崇州用微涼的目光看著面前這個蠢人。

如今他天天掛在嘴上的就是報恩,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些藏在他眼底的細碎波動,在王崇州看來都是對殿下的冒犯。

王崇州嘴邊含著笑,心底的惡意再也壓不住:“殿下過去看中的無非是你這張臉。”

馮溪知道自己生得好,他從小就因這張臉被許多人喜歡,所以過去一直厭惡南秀見色起意,逼他就範。

王崇州卻似乎在認真想著什麽,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說:“你從前,從來沒有見過辜將軍麽?”

辜將軍?大名鼎鼎的辜時川麽?

“沒見過。”馮溪誠實搖頭。

辜將軍整日帶兵打仗,即便在長安時最常出現的地方也是宮中,馮溪只隔著很遠的距離見過騎在馬上的他,事跡倒是聽得不少,知道他是極其英武厲害的人物。

王崇州抿掉嘴邊的笑意,低聲道:“殿下喜歡你,是因為你和辜將軍長得很像。如今殿下又遇到了一個和辜將軍性格相似的,比喜歡你的時候還要用心,連將軍的遺物都能毫不猶豫地送出去。”

說完後他苦笑了一下,又說:“那個齊青長,肯定比你懂事多了。”

馮溪先是不解其意般皺起眉,懂了他此話的意思後呆呆坐著,敞開的窗子吹進一陣冷風,酒全醒了。

而王崇州醉得趴在手臂上,喃喃念著:“我失言了,明日該向殿下請罪……”他聲音愈來愈低,話音落下後就不再說話了,似乎是睡著了。

馮溪顫抖的雙手慢慢無措地交握,久坐半晌,心裏才逐漸覺得難受地要命。

殿下原來……並不喜歡自己麽?

只是因為,他有幸生了一張和辜將軍相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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