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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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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酒?”宋大夫重覆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他一把老骨頭了,沒事兒去折騰那些痛人累己的玩意兒幹嗎?

“不是麽?”殷昊一臉的狐疑之色,“怎麽可能不是呢?”那樣濃烈的酒味,除了藥酒,他根本不作他想。

“是與不是,老夫難道還不比你清楚嗎?這是花椒酒。”

“花椒酒?”

“嗯。”宋大夫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取了塊帕子,拔掉瓶口的塞子,倒了一些他口中的花椒酒在帕子上頭,然後問也不問殷昊,‘啪’的一聲,就把那帕子拍在了殷昊身上某處的淤青之上。

殷昊‘啊’了一聲,不是疼的,而是嚇的,這宋大夫看著年紀不小了,這動作卻著實利索。剛開始的時候,殷昊覺得被帕子蓋住的地方有些涼涼的,還是挺舒服的,漸漸的,他開始覺得局部熱乎乎,再過一會兒,又多了些麻麻的,辣辣的感覺……刺痛感慢慢地強烈起來之後,殷昊開始小幅度地扭動了起來,才剛動了幾下,尚未能把那塊帕子從自己身上不動聲色地弄下來呢,算著差不多到時間起效的宋大夫轉了過來。

“怎麽的,身上長跳蚤了?”

“宋大夫,我這背上,有點兒癢癢……”

“忍著!”

“忍不了。”

殷昊說話這樣直接,宋大夫是欣賞的,他沖著殷昊招了招手,“那誰……”

以為宋大夫這是召他過去,親自替他把那帕子揭掉的殷昊才想起身,宋大夫又繼續說,“還是給他捆上吧。”

“誒?”殷昊還沒回頭呢,胸前已經出現了一布繩,所謂布繩呢,就是布條編成的繩子,沒麻繩那麽糙……夜魅考慮到他家主子一身細皮嫩肉的,還是這樣的繩子比較無害。

殷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呢,已經被繩子固定住了身形。夜魅繞著殷昊轉了幾個圈兒,仔細看了看清楚,看完之後,很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些布繩都很完美地避過了主子身上的淤傷。

“夜魅,你這是幹嘛?你把我捆起來幹嘛?還不給我松開?”

“主子,不是您說的嗎?宋大夫醫術高明,咱們可不能諱疾忌醫。”

“誰諱疾忌醫啦,我這不是治著的嗎?你給我松開,我不動就是了。”

夜魅的回答,是目光詢問宋大夫。

“夜魅,我才是你主子,你看他幹嘛呀?”

見夜魅似乎暫時背了主,殷昊忙向沈奕軒和夜影求救,“沈奕軒,夜影,快來給我解開。”

聞言,沈奕軒輕捏了捏額角,“是不是剛才被放了太多血了,怎麽這會兒,突然覺得有些頭暈呢?”下一刻,沈奕軒趴倒在了床榻之上,不多時,在殷昊以為他真的昏過去的時候,沈奕軒伸手在背上的某處撓了撓,然後將手收回原處,繼續一動不動。

夜影則是對著宋大夫交給他的藥瓶喃喃,“誒?奇了怪了,剛才只是眼睛有些花,現在怎麽耳朵也不好使了呢?”頓了一會會,他放大了嗓音,“沈大人?您怎麽突然躺下啦?是累了嗎?”

殷昊楞了好一會兒,正準備破口大罵這些個沒良心的,卻覺得背上又是一涼。不過這個一涼和剛才那個沾了花椒酒的帕子的涼意又不同,讓殷昊有那麽些毛骨悚然之感,就好像,他背上有什麽活物兒在動。

殷昊定睛一看,本來在他對面不遠處坐著的宋大夫,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

“宋大夫?您在幹嘛?”因為被該死的夜魅用布繩制住了身形,所以殷昊此刻沒法轉身。

宋大夫的聲音在殷昊身後緩緩地響起,“這去淤的法子呢,紮針引血是見效最快的,不過最疼。花椒酒不去淤,只散瘀。這最後一種法子,見效又快又不疼,比較適合小昊子你。”

聽了宋大夫的這番話,殷昊不但沒有覺得放松,反而緊張了起來。因為前兩種法子,宋大夫都很明確地說了出來,只有這最後一種,宋大夫沒有完全說明白。既然又快又不疼,剛才不是就該給沈奕軒用上了嗎?

殷昊才想要開口詢問,就看到了站在他跟前的夜魅的臉。平日裏,夜魅面上的表情幾乎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這會兒殷昊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實在是豐富地過了頭。

“宋大夫,您能讓我看一看,這最後一種去淤的法子什麽嗎?”光是看夜魅的表情,他也知道沒有那麽簡單。

“再等等,一會兒就給你看。”

“您已經在用這個法子了嗎?”

“用了啊,是不是沒感覺?”殷昊怎麽聽著,怎麽覺得宋大夫的聲音裏頭有那麽絲絲興奮之意。

“有感覺,有些涼涼的。”

“現在還涼嗎?”

“現在倒是不涼了,就是最開始的時候有點兒。”

隨後,宋大夫就再沒說話了。

殷昊也不知道他具體坐了多長時間,也許是一盞茶,也許是兩盞,也許是半個時辰,反正他覺得這段等待的時間很是漫長。

終於,宋大夫覆又開了口,“那邊的鹽,拿來給我。”

鹽?聽到宋大夫讓夜魅幫著拿鹽,殷昊更是不解了,這去淤的法子,怎麽還用得上鹽呢?

隨即,殷昊感覺到有鹽粒掉落在他背上,不多時……他感覺背上有什麽熱乎乎的往下流,他聞到了還算新鮮的血腥氣味,想來那應該是他的血。用鹽把他的淤血給腌出來?他背上的肉該不會給宋大夫整成腌肉了吧?

至於有東西從背上滑落的感覺,殷昊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他還以為是剛才那塊花椒酒帕子呢。上頭的花椒酒被他的體溫蒸幹了,帕子掉了也實屬正常。

“好了,給你看看吧,這第三種法子,老夫可是養了很久的。”

“養……法子?”什麽玩意兒?在看見之前,殷昊是這麽想的。看見之後,殷昊‘啊’地一聲,跳了起來。人的潛力真是無窮的,進這個鋪子之前吧,殷昊走路都不搭利索,就更不用說跳起來了。這會兒已經開始活蹦亂跳。

殷昊看見了一條綠中帶黑的,周遭都是紅色血跡的扁平的蟲子,軟軟的,滑滑的……

“這,這什麽啊?”問出來之後,殷昊才想起,這其實不是他現在最想問的問題,他現在最想問的應該是,“這就是第三個法子?剛才我覺得涼涼的,就是它趴在我背上?它這身上的血,是我的血?”

宋大夫給的答案十分的簡單,前一個問題是‘水蛭’,後頭的幾個問題,答案都是統一的‘是’。

聽到宋大夫這麽一說,殷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宋大夫卻似未發現殷昊的不妥,只在那兒滔滔不絕地說著水蛭的好處,最後還說了句:“剛才給你們倆喝的藥裏頭,就加了些水蛭粉。”

聽到這話,殷昊開始作反胃狀,本來趴在床上裝昏的沈奕軒也迅速地起了身,俯身幹嘔了起來。

“不許吐,誰要是敢吐出來,老夫立馬給他補上兩碗。”

殷昊、沈奕軒:“……”

======場景分割線======

用完早膳,葉夫人和葉清音依舊十分安穩地坐在原處,葉清淺則起了身,開始收拾起來。

沈斌看著葉清淺收拾,本想開口說些什麽,最後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葉清淺一直知道沈斌的身子不好,不好到什麽程度呢?前一刻還活蹦亂跳,後一刻可能已經奄奄一息。

她不過在廚房洗了個碗的功夫,葉夫人和葉清音已經在外頭鬼吼鬼叫了起來。葉清音是一直叫著‘斌表哥,你別死。’葉夫人呢,叫的是她的名字。

“葉夫人,您……”

“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兒過來搭把手,把小斌送到醫館裏頭去?”

葉夫人嘴裏說著搭把手,其實她是不沾手的,比起侄子來,自然是她腹中兒子更加重要一些,所以扶著沈斌的,也就是葉清淺和葉清音兩個人了。葉清音平時看著力氣挺大的,今個兒不知道是害怕了還是怎麽的,葉清淺只覺得她根本沒有使勁兒,沈斌全身的重量基本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個子雖然還算高,但是太瘦,沒有太大的力氣,沈斌就算再是病病歪歪的,畢竟是個男的,那個重量不是她能支撐得了的。因而,雖然折騰了半天,但是幾人楞是連院子門都沒有能出。

“你怎麽回事兒啊?讓你好好扶著小斌,你到底使勁了沒有啊。”

葉清淺扶著沈斌根本就說不出一個字來,葉夫人見她嘴裏不回答也就算了,腳步也不肯稍動,怒上心頭,就狠狠地掐了她胳膊一把。葉夫人這一把,剛巧給了葉清淺松手的機會。葉清淺幾乎費勁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將沈斌往葉清音那兒一撞,葉清音很快被沈斌壓住,哇哇大叫起來,而葉清淺,也順勢摔倒在地,開始喘粗氣。她確實是累的,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累。但她其實只是想要以此讓葉夫人明白,僅憑她們三個人,是沒有辦法把沈斌送到鎮上的醫館裏頭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久沒有動靜的智齒突然有了要長大的意思,這是要難受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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