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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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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官

溫府大堂

杜常武不停地來回踱步,聽到小廝稟報有人入府,誤以為是皇宮又來人,一個箭步沖到門外。

陸溪牽著馬來到溫府,在門前徘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守在門口的小廝眼尖,發現陸溪在街上徘徊,想到自家大人的囑咐,迎上去的同時,順帶讓別人給杜公子帶話。

陸溪被小廝迎進府,剛好撞見焦急趕來的杜常武,雙方皆是一楞。

陸溪想到徐紹瑞跟她說的話,知道杜常武擔心什麽。

說實話,她自己也十分擔憂溫澤晏的境況,她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寬慰杜常武,只好選擇跟杜常武一起在大堂等待。

這一等就等到傍晚,太陽西沈,夜幕悄然降至。

溫澤晏踏著夕陽的餘暉回府,夕陽映照溫澤晏的臉龐,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杜常武剛想上前詢問情況,被身後的陸溪拉住。

陸溪朝杜常武搖頭,她察覺出溫澤晏此時的心情不佳,想來事情進展並不順利。

想到這,陸溪走到溫澤晏面前:“晚膳已經備好,你今日在外勞累一天,先去用膳,我去讓人燒水,等你吃完飯就去洗漱,然後好好睡一覺,去去疲勞。”

溫澤晏見陸溪在府上,心中有些訝異,等聽到陸溪的話,一直壓抑的情感迸發而出,眼圈慢慢變紅。

陸溪看著溫澤晏的模樣,心裏嘆了一口氣,主動牽起溫澤晏的手,拉著他走向膳房:“晚膳的菜肴都是你喜歡的,你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你休息好再說。”

“好,都聽你的。”溫澤晏嗓音帶著些許沙啞。

大概是白天經歷太多,情緒起伏過大,溫澤晏沾上枕頭,很快進入夢鄉。

房外,杜常武已從杜常平那知道事情原委,在聽到皇帝並未降罪武安侯時,氣不過一拳砸向桌面。

“皇上居然這麽偏袒武安侯?”

杜常平嘆了口氣,朝溫澤晏房間望了一眼:“事情還未結束,至少皇上沒有給出明確答覆,不過……”

剩下的話沒說,但在場的眾人都明白,武安侯怕是依舊會逍遙法外。

翌日,溫府的大門被皇宮太監敲開。

溫澤晏神色淡然,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戶部侍郎晏懷遠遭奸人構陷,朕心甚愧,今追覆原官,聞其子溫澤晏天慧聰穎、才德兼備,特封太史令。”

太監念完聖旨,親手將溫澤晏扶起:“溫大人,如今皇上已為晏家平反,還越級將您提拔到太史令一職,溫大人可不要辜負皇上的厚望。”

呵,明升暗貶罷了,他日後怕是只能負責編撰文書之類的閑散活計。

溫澤晏閉眼斂去眼中的嘲諷,擡頭看向太監,接過聖旨拱手謝恩:“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公公,吾多嘴問一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陷害臣一家的罪臣?”

溫澤晏靠近公公,朝公公手中塞了一個荷包。

公公順勢收手,將荷包帶進袖中:“罪臣王起元所涉案件眾多,陛下聽從武安侯的建議,將罪臣押入天牢,嚴加看守其家眷,待查清所涉案件,一並問罪。”

溫澤晏聽到武安侯三個字,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但面上不顯。

待公公走後,溫澤晏道:“去書房說。”

到了書房,溫澤晏將聖旨隨手擱在桌上:“你們怎麽想的?”

杜常文跟杜常武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只有杜常平上前一步:“我覺得武安侯怕是會故技重施,想辦法解決掉王起元,待王起元死後,把罪責全推到王起元身上。”

溫澤晏點頭,肯定杜常平的看法:“我們得跟王起元見一面。”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死心,心存僥幸地希望讓王起元跟武安侯狗咬狗。

杜常武:“天牢乃是看守囚犯重地,守衛森嚴,我們怕是輕易不好進。”

杜常武的話讓眾人一時陷入沈思,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溫澤晏聽到陸溪的聲音,響起今早醒來就沒在府中見過陸溪,快步出門察看外面情況。

只見陸溪腰間別著一根長鞭,滿臉怒容,身後不遠處,鐸爾格亦步亦趨跟著陸溪,看到溫澤晏走近,想說些什麽。

溫澤晏忽視鐸爾格,走到陸溪面前:“誰惹你生氣了?”

陸溪抿抿唇,不打算回答溫澤晏的問題,指著身後的鐸爾格:“他有話對你說。”

溫澤晏這才將目光放在鐸爾格身上,想到禦書房中發生的事,眼神透出一絲寒意。

鐸爾格被溫澤晏眼神看的心裏發毛,想到今早陸溪在驛站的作為,心裏為自己鼓氣:“抱歉,我……”

“進去說。”溫澤晏打斷鐸爾格的話,牽起陸溪的手,進入書房,沒管鐸爾格。

鐸爾格認命地跟上兩人的步伐,一起進入書房。

剛進入書房,鐸爾格就受到一道道批判的目光。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鐸爾格背刺的事,尤其是杜常文,在鐸爾格面聖前特意再三叮囑中原禮儀,就怕鐸爾格面聖時出差錯,沒想到一番好心餵了狗。

此刻見到鐸爾格,杜常文率先沈不住氣:“你來幹什麽?”

鐸爾格看了陸溪一眼,在對方眼神威逼下,拿出帶來的歉禮:“禦書房所言並非我本意,我也是被迫為之,此番前來是為致歉,這是我準備的一點歉禮,還請笑納。”

溫澤晏攔住情緒激動地杜常文:“你們先出去吧。”

杜常文被杜常武拉走,杜常平走在最後將門帶上,房內只剩陸溪、溫澤晏、鐸爾格三人。

“是武安侯指示的?”

鐸爾格心情格外沈重,猶豫半響緩緩點頭:“嗯。”

“他許諾你什麽好處?”

“我父王年邁,兄弟們為爭王位鬧得各自站隊,鬧得族中動蕩不安,我勢力低微,為了避禍主動請纓出使中原,武安侯承諾保我性命無虞,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我……”

“如果能得到武安侯的助力,你甚至還有望登上王位對嗎?”溫澤晏補充鐸爾格沒說完的話。

鐸爾格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整天為性命擔憂的日子太難受,我想將性命握在自己手中。”

“武安侯在雲族有勢力?”

“應該有,畢竟使團中的叛徒就是武安侯的人。”

“武安侯待你如何?他信任你嗎?”

雖然鐸爾格不知溫澤晏為何這麽問,但還是回答道:“尚可,近幾日他為我提供良多便利。”

溫澤晏心中有了較量:“我需要王起元關押天牢的具體位置,這件事你能辦到嗎?”

“你打算幹什麽?”

“你只需從武安侯那打聽王起元的具體位置就好,其他的與你無關。”

打探消息不算難事,難的是不被武安侯察覺,所以這件事最好由跟他無關之人去辦。

鐸爾格思考後道:“我盡力一試。”

陸溪目送鐸爾格離開,回頭看著溫澤晏:“你要去天牢見王起元。”

溫澤晏也不遮掩,大方承認:“什麽都不做只會徒增煩惱,有些事必須要去經歷一遍我才甘心,至於結果如何就聽天命吧。”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

“有,天牢內危機四伏,我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陪我進天牢。”

溫澤晏大方將自己的短處暴露給陸溪。

他認真思考過,雖說他會提前打點天牢獄卒,但保不齊中途會出現意外,所以最好有會武功的人參與進來。

而常平武功不高,陪常文留在府中最好,常武並不擅長輕功,讓他在外接應,兜兜轉轉陪他進去的人選只剩陸溪。

“好,我需要準備什麽?”

“沒有,等鐸爾格的消息傳來,我們就可以行動。”

鐸爾格速度很快,不出三日,就將王起元的位置傳來。

“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寅時吧!”溫澤晏看著窗外的天色回道。

為了減小動靜,溫澤晏與杜常武共乘一驥,陸溪單獨騎馬。

借著夜色的遮掩,兩匹駿馬行走在街道上,很快到達天牢附近。

溫澤晏從馬上翻身而下,對杜常武囑咐道:“你在此處看好馬匹,我們到時在此匯合。”

因提前打過招呼,溫澤晏和陸溪輕松進入天牢。

天牢內一片昏暗,唯二的燭光高懸於墻壁之上,照著一條崎嶇不平的走廊。

潮濕、血腥、惡臭,說不清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溫澤晏忍不住作嘔。

陸溪倒是面色如常,見溫澤晏似乎不太舒服,從腰間扯下香囊放在溫澤晏手中。

“輕嗅香囊,香囊裏有薄荷可以提神。”

溫澤晏沒有說話,他怕一說話忍不住嘔吐,按照陸溪所說將香囊放在鼻下,一股清香撲面而來,緩解他的不適。

很快,兩人走到王起元牢房前。

溫澤晏將香囊放入懷中,仔細收好,冷眼看著躺在草垛上,蓬頭垢面的王起元。

陸溪自覺走到不遠處,將空間留給溫澤晏。

不知過了多久,陸溪見溫澤晏耷拉著腦袋走到她身旁。

“他不肯說?”陸溪朝王起元處望了一眼,猜測道。

溫澤晏沒有回答,擡起頭來看著陸溪,淚眼汪汪,聲音也格外委屈:“阿溪,我想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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