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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轟轟，暴雨如註，西南山區層巒疊嶂，林木郁郁蔥蔥，幾輛黑色越野車打著閃光燈，行駛在七轉八拐的山路上。

一道閃電在天邊劈開，帶著毀天滅地之勢，陰暗的山林有一瞬間的光亮，雨水猛烈撞擊車窗。

昏暗的車廂內，前排的兩人壓低聲音抱怨。

“靠，這鬼天氣。”

“開車註意點。”

坐在後排的男人睜開眼睛，正要開口說什麽，就聽駕駛座的對話機響了起來，來自前一輛車。

“路上有人！！”

“快停車！！！”

瞬息之間，以第一輛車為首，前後五六輛車全部緊急停下。

車胎摩擦水泥路留下劃痕，巨大慣性撞的人眼冒金星，對話機裏傳來一聲又一聲咒罵。

“TMD什麽情況？”

“草，哪個不長眼的在前面擋路？”

“前面兩輛都下車，其他人待在原位別動。”男人留下這一句，先一步持槍下車。

眾人聞聲紛紛噤聲，前面的人迅速掏槍下車。

雨勢很大，黑色襯衣很快就被打濕，保鏢匆忙回車拿傘，男人已經快步走到前面，淡淡詢問道：“怎麽回事？”

“老大，前面，躺了個女人，不知道是人是鬼。”老四吞了吞口水，抖著聲音回答。

說完指了指前面。

男人擡眼，公路正中間，一個女人拖著身體緩慢爬行，看著像是受了重傷，雨水將她澆的渾身濕透，長發貼著臉頰，看不清臉。

暴雨天，山區，長發女人，實在太像撞鬼，這幫人手上都有人命，又迷信，難怪嚇成這樣。

男人擡腿走過去，站到女人面前。

女人渾身顫抖，似有所感，她艱難擡頭，眼睛順著鋥亮的皮鞋往上看，極力辨認眼前人是真是假。

男人往她身上掃了一眼，判斷傷在腿部，耽誤下去非死即殘，但他沒打算救人，收回視線後叫人把人拖到路邊。

“江…江嶼乘。”女人仰頭盯著男人的臉，嗓音嘶啞，吐字都似乎極為痛苦，喊完名字後就暈了過去。

男人驟然垂眼，隨即眼底一沈。

幾個聽了命令的馬仔上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正要把人拖走，男人又開口了。

“把人帶回去，聯系醫院。”說完轉身，頭也不回上了車。

留在原地的幾個小弟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大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但也不敢不聽，幾個人小心翼翼把女人擡上車。

車隊迅速朝著山下行駛。

醫院。

席棲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幾盞暖色的壁燈。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過分安靜下能聽見設備運行的聲音。

頭很痛，她悶哼一聲。

門外似乎有人守著，很快就註意到了她的動靜，匆忙掏出手機撥打出去。

“老大，那女人醒了。”

一個小時後，席棲靠著軟枕，醫生給她檢查完各項指標，稍稍安撫完她的情緒，就轉身出去對外間的人說話：“各項指標正常，只是腿傷還得再養養。”

席棲一楞，身體往外側了側，想仔細聽清外邊人的對話。但不知是沒人說話還是聲音太小，除了醫生那句她什麽都沒聽到。

隨後，有人進來了。

兩人對視，他一身襯衣長褲，肩寬腿長，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更是說不出的冷淡。

席棲看他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你認識我？”男人站在床尾，開口時嗓音如人，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審視。

攥著被子的手緊了緊，席棲轉過頭，沒什麽情緒地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們是高中同學，但你不認識我。”

“高二一班，江嶼乘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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