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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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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藍藍,過來。”宋筱雅伸手一招,將藍藍招到自己肩上,舉著小手對藍藍說:“我們身體變小了,對心智也會有影響嗎?”

藍藍點頭,理所應當地回答:“當然,即便記憶沒有缺失,但因為身體變小腦容量等因素發生了變化,你的心智當然也會跟著變。”

“……好吧。”宋筱雅得到肯定答案,把小手放了下去,接著問:“這個世界對我們的限制,和第一個世界相比怎麽樣?”

藍藍頭頂的葉子輕輕擺動,過了十多秒後,它的視線重新聚焦,“第一個世界對你們的限制更強,這個世界限制你們不是因為它自己,是因為有個更強大的世界約束著它,所以想要解除限制的話,等時間慢慢過去沒有用。”

隊友們漸漸地圍了過來,臉上輕松的神情淡去,都是一臉嚴肅地看著處在中心點的藍藍。

“只能適應這個世界,如果你們的力量體系能夠被它承認,能力就能恢覆。”藍藍的葉子在空中輕輕挽了個結,“直到我出來之前,對外界發生了什麽都一無所知。”

契約者們聽見最後一句話,臉色都變了變,下一秒他們肩頭的蘿蔔紛紛出現。

蘿蔔出來後,大多都和契約者說了幾句話,但音量都不算大,反應最大的是小白,它的聲音甚至壓過了其他蘿蔔和契約者說話的聲音,引得大家都看了過去。

“橙子!你怎麽把我忘了?”小白有些激動地揮舞著葉子,“不是說好的嗎?只要能夠行動,就第一時間把我帶出來,出來後隨便藏哪裏都行。”

“忘了。”蕭橙側頭垂眸看著小白,語氣淡淡地道:“身體變小,記憶似乎也減弱了部分。”

“欸——橙子你變小了!”小白像是這時候才發現蕭橙的變化,它微瞪著眼睛,激動的情緒平緩下來,“這個世界約束力這麽大的?”

小白閉眼,頭頂不斷揮舞的葉子也停滯了幾秒,睜開眼後,它的神情有些覆雜。

“這個世界和一個高等級世界有聯系,限制不會隨著時間消退,想要解除束縛的話,只能學習它的力量體系或者讓它承認你們使用的力量體系。”小白見大家都是一臉早就知道了的表情,轉頭看向宋筱雅肩上的藍藍,“藍藍你也知道?”

藍藍卷了卷葉子,說:“知道一點,不如你知道的多。”

小白回過頭來,看著蕭橙的表情,語速有些慢地道:“那我繼續說下去?”

“你說吧,藍藍才剛說了你剛才說的那一部分,其他的我們都不知道。”蕭橙不太明白小白為什麽突然連回答問題也變得小心翼翼了。

見蕭橙神色平緩,小白一直放松的葉子稍微靠攏了一點,然後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和一個高等級世界有聯系的原因,這個世界不再是低等的古代,摻雜了一點古武因素的它,算得上是一個低武世界了。這個世界的武林門派和官府勢均力敵,武林門派隱在暗處,官府是明面上的勢力機構。它的發展方向是武力,所以如果你們打算適應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的話,最好趕緊去學武。”

“而且它跟第一個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在這個世界,如果能量一直不變的話,限制會越來越強,到最後,你們的心智會徹底變得跟身體同步。”小白的眼神像是透過什麽看向了虛空,語氣時而縹緲時而低沈,“深淵怪物的問題暫時不用管,前期這個世界的原住民都能應付,需要註意的是現在你們對暗力的抵抗也變弱了,如果情緒波動過大或者控制力出現異常,一定要及時告訴你們的蘿蔔。”

其他人肩上的蘿蔔紛紛點頭,對自己的契約者說發現了什麽問題一定要及時跟它們說。

“出來前我同你的聯系變得非常微弱,對外面發生了什麽一點都不清楚。”小白有些擔憂,它伸出四片葉子在蕭橙肩上拍了拍,“如果你體內的力量有了變化,我也不能及時察覺到告訴你了。這個世界我們之間的契約被削弱了很多,橙子,你要時刻註意著啊,那股暗力雖然少了一點,但它潛伏在你的本源力量裏,絕對不能放松。”

蕭橙眉頭微皺,看著小白的眼睛,說:“這對你有沒有影響?”

“有一點……”小白擠出一個笑來,“我們蘿蔔最能接受的生存環境只有我們的世界,能夠進入其他世界,也是因為和你們簽訂了契約的緣故,現在契約減弱,這個世界對我們的排斥會越來越強,我們也會因為適應力減弱而失去精氣神變得虛弱。”

蕭橙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伸手舉到小白上方,打算將它送入識海,意念卻被小白給阻斷了。

小白的葉片光澤有些暗淡,此時的語氣比起剛出來的時候弱了不少,“不要去識海,雖然那裏最舒服,但隔絕意識的強度是最大的。送我去種植空間吧橙子,小房間和種植空間都可以,但在種植空間裏我們六個可以交流,同外界的聯系也更強。”

蕭橙點點頭,被阻斷的意念重新連起來,打算把小白送到種植空間裏去——

進去前,小白在最後幾秒說了一句:“橙子,多笑笑啊,剛剛不能感知到你的情緒了,聽你的語氣,我有點害怕。”

蕭橙收回那股意念,看著小白消失的地方楞了一會,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後轉頭看向衛子城。

“怎麽了?”衛子城剛把流光也送進種植空間,就見蕭橙看了過來,還保持著一個別扭的微笑動作。

“平時的我,語氣和表情,都很冷漠?”

衛子城一楞,見蕭橙把那絲別扭的弧度也收了回去,他上前幾步,小臉上都是認真,道:“其他人或許會這樣覺得,但我們都認識你這麽久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嗎?看起來不易接近有些高冷,但對你認同的人,從來都是好聲好氣的。“

“怎麽了?有誰說了什麽?”衛子城沒聽到小白剛才的話,只是見到方才蕭橙突兀的行為,很是擔心。

蕭橙垂眸,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低低地說了一句:“你說得對……”

衛子城剛以為自己的話被蕭橙聽進去了,那顆懸在空中的心剛落下一半,下一秒就見蕭橙臉上又是一個笑容——比之前那個只是動了動唇角的笑有進步,但還是有點別扭。

蕭橙看清楚了衛子城的神情,她眼中閃過一點意味不明的情緒,嘴角輕輕勾了勾,這個嘲諷的笑倒是自然無比。

“太久沒笑了,連客套的微笑也做不來。”蕭橙唇角依舊掛著那個帶著一絲嘲諷笑意的弧度,“我做不到……我能感知到你現在的情緒,但這些情緒對我來說很難——除了客套的笑和禮貌帶著點真誠的笑,我就只會冷靜克制的面無表情……”

衛子城心尖泛起一抹疼,這點疼蔓延到了四肢,延伸到了他指尖,讓他伸出來的手指都帶了點輕顫。

“沒關系的,如果不會,我們可以慢慢學,慢慢地去感受。”衛子城的手指拂上了蕭橙的眼角,指腹和肌膚相貼的那刻,一顆很小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潤濕了它旁邊帶著輕微顫意的指尖。

這時指尖的顫突然停住了,衛子城心中的疼卻愈加強烈,他連聲音都不敢放大,將那顆眼淚殘留的水漬擦幹後就收回了手。

“不要勉強……做你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麽就做什麽,沒有人會怪你,沒有人會責備你。不管你是生氣還是皺眉,不管你多冷漠多面無表情,我都不會離開。”衛子城輕輕牽起了蕭橙的一只手,五指相扣,這回相傳而來的暖意似乎多了絲溫度,“讓自己輕松一點,好嗎?”

蕭橙擡眼看他,一直盈在眼眶裏的水汽突然散了,突然清晰的視野裏,衛子城孩子般的臉上已經有了能夠做出堅定承諾的棱角,他泛著一抹紫色的棕色眼瞳裏隱隱似乎有著契約的符號——從兩頰滑落的水滴,那抹帶著涼意的感觸讓她從那瞬間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現在再看,衛子城的神色依舊是充滿了認真和堅定承諾的,只是隱在冰山底下的部分她看不見了而已。

“好。”蕭橙被扣著的五指輕輕動了動,看著衛子城的眼睛回答。



這個地下空間裏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頭頂的珠子一直都在發光,想要辨別清楚時間,只能看他們每個人都有的木牌,每過一天,上面的剩餘時間就會變化,刻著的花紋顏色也會更黑一點。

王林留守在他們住的磚房裏,其他人都進入了他們左邊的那棟小磚房,坐在鋪著的地毯上,聽一個外貌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小女孩講述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和小弟在河邊玩,整個天突然就變暗了,然後一陣大風刮過,氣味很惡心!”阿翠才九歲大,整個人卻有一米五多高,身材壯實,哪怕盤著腿坐在地毯上,也是占地盤最大的那個。現在她捂著鼻口,說到這裏就像是回到了當時的場景,眉毛皺成了一團,眼中透著滿滿的嫌惡。

“咦——好難聞!”四歲大的柱子坐在姐姐旁邊,學著姐姐的動作,小小的五官皺在一起,整張臉就像在一張面餅上撒上了一堆豆子,偏偏那些豆子還都集中在中間,十分突兀突出。

“柱子當時都吐了。”阿翠看到弟弟的動作,伸出食指貼在柱子的腦門使勁推了一下,將弟弟推倒成四腳朝天的樣子後她笑了笑,然後接著說下去,“因為氣味太難聞,用衣服擋著也還是聞得到,我們倆就潛到了河底,憋著氣,又有水隔著氣味,就聞不到那股惡心人的氣味了。然後我們就扒著邊上的草往上面看,你知道我們看見了什麽嗎?”

阿翠像是想起了當時看見的東西,捂著嘴幹嘔了一聲,眼睛瞪大,語氣格外震驚,“那東西特別醜!比賴臭子養的癩皮狗還要醜!”

“癩皮狗醜!癩皮狗醜!”柱子還是保持著四腳朝天的姿勢,聽到這拍著手揚著聲調大聲重覆。

阿翠伸腳輕輕踢了一下柱子,柱子頓時就不說話了,他伸腳一蹬,動作靈敏地爬起來,重新靠在姐姐身邊坐下。

“我和柱子很害怕,不敢再看,連探頭都不敢,直接就把腦袋都埋在了水裏。”阿翠伸手攏住弟弟,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柱子的小辮子,“柱子憋氣不如我,憋到一半想上去喘口氣,可是我不敢讓他上去,外面一直有人在喊,有人在跑,我怕他上去後就會被怪物抓走。”

阿翠看著柱子傻乎乎的笑臉,心中的愧疚更強了,語調有些滯澀:“柱子很聽我的話,他也怕那個怪物,就不敢在說要上去換氣的話。”

“我以為柱子不提是因為他還可以堅持,當時心裏又很害怕,沒有一直盯著他看,等到外面的聲音全都停了,我再回頭看他的時候,柱子的臉都漲紫了!”阿翠掩著臉,聲音有些滯澀,“也不管怪物還在不在,我就抱著柱子往上面去,扒開他的手,使勁拍他,拍了好多下,等到柱子能喘氣,那只怪物就跑到了我們面前……”

阿翠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看著面前的契約者們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說的太多了,一直沒說到正事上,你們沒有聽煩吧?”

蕭橙他們過來的時候,說明的來意是想要了解一些外面發生的事情,阿翠講了太多她和弟弟遇險時候發生的細節,反應過來後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原來阿翠姐你的弟弟是這樣生病的。”朱湘紅的視線在柱子傻兮兮的臉上轉了轉,“他還能好嗎?”

阿翠將目光投到倚在自己懷中的弟弟身上,眼中疼惜和覆雜之色相交,語氣有些空蕩,“救我們的大哥哥大姐姐說了,柱子是因為溺水變成這個樣子的,要治好的話,要花很多錢。”

“阿翠姐是看到救你們的人殺了那只怪物嗎?”朱湘紅轉移話題道。

“救了我和柱子的是兩個人,一個大哥哥和一個大姐姐,他們手裏都拿著一把劍,對著那個怪物砍了幾下,怪物就被他們砍成了幾塊。”阿翠的眼神有些漂移,“早知道那只怪物這樣不禁打,我和柱子就不躲了,拿石頭砸,也能把它砸死的……”

“那,阿翠姐,當時死了多少人,你還記得不?”朱湘紅睜大著眼睛,“你剛剛說聽到了很多聲慘叫,那村子裏的人是都被怪物殺死了?”

“死了好多人……”阿翠回憶道,“村裏面的小溪都被染成了紅色,到處都是人手人腳……還有一顆人頭,就掛在樹上,瞪大著眼睛盯著我們看……大姐姐說那些怪物吃人,但是他們更喜歡殺人,見一個殺一個,有時候覺得味道不錯就停下來吃幾口,然後就會繼續找下一個人。”

“他們說,我和弟弟躲在水底下是很正確的做法,整個村子除了我和弟弟活了下來,其他人都被怪物殺死了,沒有一個人跑出去,大家都跑不過怪物。我和弟弟因為一開始沒有被怪物發現,後來又藏起了我們的氣息,所以才逃過一劫。”

阿翠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不管柱子現在變成了什麽樣,能活下來就好了,我們是彼此最後的親人,爹娘和大哥都不在了……”

說到這,阿翠眼中亮起一抹莫名的光彩,她滿懷憧憬地道:“出去之後,我要去拜師,去學武,然後接任務,賺錢給柱子治病!”

“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阿翠看著面前的五個小孩,目光真摯,語氣誠懇中有幾分極力推薦的意思,“學了武,就能保護自己,不用怕那些怪物了。”

“阿翠姐,我們沒有見過那些怪物。”朱湘紅提醒道,“就是因為沒有見過那些怪物,我們是稀裏糊塗地被人帶過來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所以才想找人問清楚。”

“啊,是是是,我又說到其他事上去了。”阿翠想了想,問:“那你們具體想知道些什麽?”

朱湘紅問:“怪物出現的那天,是多少天前了?”

“十多天前吧,我和柱子要在這裏待滿二十三天……現在牌子上還剩下十一天,所以說我們是十二天前過來的。”阿翠從腰帶上取下掛著的木牌,朱湘紅只看到了一個虛影,不過上面的顏色比他們身上的的確要紅得多。

朱湘紅問:“到時間了,是會有人來接嗎?”

阿翠道:“是啊,他們說時間一到就會有人來,不過如果超過一天了還沒有人,可以去大棚裏找小錢醫師,她可以幫我們傳消息。”

“這樣啊……”朱湘紅點點頭,沈吟一會,看著阿翠的臉,問道:“阿翠姐平時見過帶著一把劍到處走的人嗎?就像救了你和柱子的那兩個人一樣。”

“沒有。”阿翠搖搖頭,“我也是在那之後才知道原來話本裏的武功是真的存在,真的有人仗劍走天涯,會在路見不平的時候拔刀相助。”

後面半句,阿翠說得磕磕碰碰,很顯然這只是她從某個地方聽來的,意思只知道個大概。

“我們昨天剛來,對這裏還不熟,阿翠姐在這裏住了十多天,知道的肯定比我們要多……”朱湘紅側了側臉,看向窗戶的方向,那裏有一棵快要枯萎的樹,“有沒有什麽,是我們要註意的?”

阿翠搖搖頭,面上有些歉意。

“這裏只有我和柱子兩個人住,平時出去的話我也不放心柱子,他現在神智不清,如果不小心開了門會很危險,所以這些天我也沒怎麽出過門。”阿翠想了想,回答道:“平時打開門看看其他房子裏住的人有沒有出來,倒是看見了另一家——就是我們旁邊的那棟屋子,裏面住著一家三口,大娘的兒子和柱子差不多大,有時候會把門打開,我和柱子都看到他們在院子裏玩。”

“如果想知道更多,還是去問問那家人好了,我不怎麽出去,只知道門最好是關著。這段時間除了有人送糧食過來時開下門……還有今天讓你們進來的這次,其他時間院門都是關著的。”阿翠抱歉地說完這段話,然後好言建議道:“小朱,左不過你們也只要在這裏待四天,三天後就可以回去,倒不如好好休息。”

說到這,阿翠有些覺得奇怪了,她問:“你們是昨天過來的,我和柱子剛到這裏的前幾天幾乎都吃不下東西,睡也睡不著,更不用說去見鄰居了……你們……”

說著說著,阿翠看向朱湘紅等人的視線愈加奇怪。

“阿翠姐。”朱湘紅直視著阿翠的雙眼,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落寞,“你覺不覺得我們幾個的衣服其實都很一樣?”

阿翠點頭,“是。”

“我們是濟慈院裏的孩子,從小就被丟棄,從沒見過自己的爹娘。”朱湘紅垂下眼睫,話裏的落寞情緒更重了,“意外發生的時候我們六個一直一起玩的都在一起,有人帶我們走的時候,因為怕被拐子拐走,就說我們只是住在一條胡同裏的鄰居,是一起出來玩的玩伴,所以這裏的人都以為我們有爹娘……”

阿翠有些不忍,她將聲音放輕,唯恐加重了小朱的傷心情緒,道:“我不知道,不應該這麽說的……”

“沒事。”朱湘紅站了起來,笑了笑,“也不算什麽,多謝阿翠姐告訴我們的這些事情。”

說完,朱湘紅帶著其他四位隊友,離開了阿翠和柱子住著的這處磚房。

因為有人留守在房間裏的話外面的人用多大的力也推不開,所以衛子城先是敲門聽到腳步聲已經靠近門邊後才開始用力去推院門,有人在裏面使力,衛子城連三分力氣都沒用到就把門推開了。

所有人相繼走了進去。

“該吃午飯了。”朱湘紅看了眼面板,和這個世界自動同步了時間的它顯示現在正是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

走到廚房角落,朱湘紅看了看食材堆裏的東西,道:“今天中午大家想吃什麽?”

昨天晚上是隨便煮了點粥,加上大家空間背包裏格子儲備的熟食,早上揉了點面粉做了包子和饅頭,都是隨便應付過去的。草草解決了兩頓,第三頓就不能再應付下去了。

“土豆絲炒肉怎麽樣?”宋筱雅用竹竿翻了翻掛在頂上的那塊肉,“還有白菜炒肉、烤紅薯、清炒白菜、烙大餅。”

“這幾樣好,都挺簡單,不用費時費力。”李川舉著小手支持。

其他人都沒什麽話,朱湘紅見狀,開始分配任務,“那這樣——衛隊你揉面,蕭橙宋筱雅洗白菜,王林你去切土豆絲,李川你去切肉,我來弄烤紅薯。”

大家按照朱湘紅分配的任務,各司其職動了起來。

等到飯菜擺上餐桌,香氣撲鼻霧氣繚繞,大家親手做的食物,制作過程中耗費了不少精力,剛落下座便紛紛食指大動。

“所以說,我們還要出去打探嗎?”宋筱雅嘴裏嚼著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地問,“再去另一個房子裏問問,然後就不出門了?”

霧氣漸漸散去,蕭橙開口道:“下午去一趟,之後就留在屋子裏不出去了。”

李川咬了一口香氣四溢的烤紅薯,滿足地深吸一口氣,然後看了一遍隊友們都有些嚴肅沈悶的臉龐,說:“這樣不挺好的,四天時間,一天用來工作,三天用來休息,等到出去後,我們還有得事要忙。”

“你說得對。”宋筱雅拿著一張大餅,掰成了小塊的餅捏在手裏,小臉很是嚴肅,“出去後我們要做的事肯定很多,休息三天而已,不算什麽。”

“也行,左右也只是三天。”衛子城眉頭松了松,“這裏的人都有些防備,除了附近的這兩家,想要敲開其他人家的門估計不容易。”

就這樣,大家愉快地決定了最後幾天的計劃。

下午拜訪了右邊的磚房人家,那對夫婦年紀大概三十上下,對唯一的兒子捧在手心上疼,也是因為兒子嫌院子太小玩不開所以才大開院門玩的。

“五天前進來的,死了很多人,我們還死了一個丫頭……”

“不記得恩人們長什麽樣子了……”

“左右這裏好吃好喝地都供著,安安分分待在屋子裏就行……”

“還有十多天,就能出去……”

回到他們自己所在的磚房後,宋筱雅郁悶地嘆了口氣,說:“那對夫妻心情真好,死了一個孩子,怎麽現在還過得這麽開心。”

朱湘紅走在她身邊,正好聽見了這句話,便回道:“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不傷心?人總要向前看,何況還有一個孩子要養,終日惦懷另一個已經死去的孩子,那活著的那個孩子要怎麽想?”

“哦哦,這樣啊……”宋筱雅還是有些似懂非懂,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

接下來的兩天契約者們就在磚房裏活動,有人顛勺顛得起勁平時沒事都要炒幾個小菜,或者炒點花生米炒點炒米粒,拿去給搬著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看院內風景的小夥伴們當零嘴。

“謝謝。”朱湘紅接過了衛子城遞來的兩盤炒貨。

擋在屋子和院子中間的屏風已經被大家夥合力挪開了,空地大小一下子多了三四平米,排排坐在屋檐下看景色的隊友們只覺得視線豁然開朗。

院內種著一棵樹,那棵直徑不超過半米的小樹在這個沒有太陽的地下空間裏長得有些焉,葉子掉了一片又一片,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風將落葉吹出了圍墻,之後落地的軌跡大家就看不到了。

來到這裏的第五天,木牌上的花紋已經黑得快要看不出那點紅色,自動變化的倒計時顯示還有五個時辰,他們要等到下午才能離開。

頭頂的明珠始終長亮,契約者面板上顯示時間已經到了正午。

衛子城給水缸裏添上水,鍋碗都洗過一遍,擡手用袖子擦了擦臉側和脖頸,最後還是不能忍受,語速很快地對坐在門廊下的隊友們說道:“都準備好了,剩下的東西只用切一切再炒熟,我現在全身都是汗就先去洗個澡。”

下一秒,衛子城就消失在了廚房門前。

朱湘紅聳聳肩,道:“王林你註意點動靜,有人走過來了就提醒我們。”

王林點頭,搬著小凳子坐到了院門邊上。

宋筱雅和蕭橙自覺地去洗菜,朱湘紅揀出幾樣洗幹凈的菜和一些辣椒等調料,裝在碗裏放到砧板旁邊,對已經拿著刀在那等著的李川吩咐道:“把它們都切好,辣椒切碎一點,其他的照之前的標準來。”

“嗯。”李川點頭。

接著朱湘紅從廚房一角抽出幾根木頭,撕下幾小片樹皮,然後再撕成絲狀,用火折子給點燃了,丟進已經將木頭擺好了的膛眼裏。

火焰舔舐著爐壁,大鐵鍋逐漸燒熱,內側粘附的水珠被燒成水汽。

冷油倒入鍋內,很快升溫,油面上泛起一陣煙氣。

八個雞蛋被打碎,筷子在碗裏攪拌一陣後,朱湘紅把雞蛋液倒進了鐵鍋,揮動鍋鏟開始翻炒,加鹽加韭菜,然後倒入醬油麻油辣椒肉丁等等食材,最後把昨晚特意多做的隔夜飯倒了進去,鏟碎後混著雞蛋塊一起翻炒……濃郁的蛋炒飯香氣飄蕩在廚房裏,宋筱雅吸了吸鼻子,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

最後剩下的青菜都炒了,大蔥切成塊加進了蛋炒飯裏,還剩下幾個的土豆和紅薯被打成泥混合面粉攪拌在一起,做成了一個個有手指頭厚的面餅。

“吃飯。”朱湘紅一鏟一碗蛋炒飯,碼在竈旁的碗齊齊堆起了一個小山包。

六個小菜碗都裝滿了,鍋裏還剩了一點,餐桌上除了六碗蛋炒飯外還有擺在中間的炒青菜和倆籃子的面餅。

衛子城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著餐桌上碗筷碼齊的飯食,腳步不禁加快幾分。

王林也停止了望風的任務,從隊伍頻道裏接收到消息的他搬著小凳子放到一旁,然後腳步鎮定不急不緩地回到了廚房,只在聞到蛋炒飯香氣的時候鼻頭抽了抽。

這幾天裏,因為必須得自己做飯,大家倒是都明白了一個事實——他們之中,朱湘紅是做菜最好的那一位。

“嗯嗯,好吃!好吃!”宋筱雅幾乎不想停下筷子,扒拉著碗裏的蛋炒飯不停地往嘴裏塞。

看其他人,吃飯的速度比起宋筱雅也好不了多少。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那一大碗的蛋炒飯,衛子城和李川都去裝第二碗了,宋筱雅捧著一個土豆餅小口小口地磨牙,外面卻突然傳來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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