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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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這個古代世界……太怪了吧。”宋筱雅仰頭看著頭頂的倒扣大碗罩子，“什麽古代世界，還會修建這種地方？再有，為什麽他們對待我們幾個小孩，這麽用心客氣？”
“那個人會武功。”衛子城看著磚房大門的方向，“他的感知很敏銳，腳步很輕，懷裏的劍一直沒松開過。”
“唔，所以，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古代，還有武俠元素？”宋筱雅有些驚訝，“據說這種世界官府一般都沒什麽作為，這樣倒是能解釋為什麽我們一路都沒看到過捕快之類的人了，外面那個寨子說不定就是這裏的一個地頭蛇。”
“我們需要打聽情況。”蕭橙思索了一會，開口道：“這個世界的勢力劃分究竟是什麽樣，暗力元素和深淵怪物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這些我們都需要知道。”
“但問題是，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裏了。”朱湘紅環抱雙臂，視線在小院子裏的井上掃過，“出去的路上肯定有人守著，沒有交過手，不知道這裏人的實力怎麽樣，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不能出去也沒關系，這裏不是還有其他人嗎？我們問問他們？”李川說，“但怎麽才能不突兀地了解到這些信息，才是個問題。”
李川說得不錯，他們想要知道的問題，這裏的人肯定也知道，但問題是他們怎麽才能不表現出自己的特殊，不動聲色地問清楚想知道的內容。
“先拉近關系好了，然後問問他們知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宋筱雅將意識伸進小房間裏，拿了兩根巧克力棒出來，隨手分給了身旁的王林一根，“如果這裏的人有書的話，說不定還能借來看看，裏面也許會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宋筱雅把巧克力棒的包裝拆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成功解決了兩個世界的問題，雖然面板的的屬性點沒有變化，但契約者們實際的力量體質點都有提高，每通過一個世界，大概都能增長原本數值三分之一的樣子。但就跟蘿蔔世界裏獲得的自由屬性點一樣，只能加在體質或力量上，智力始終都只能是初始數值，這就導致依賴使用技能和魔杖的契約者們的武力有限，更多時間還是蘿蔔發揮的作用更大。
唯一的例外，就是衛子城選擇了戰士這條路，現在又多了個防護罩的技能，用宋筱雅的話來講，就是“魔武雙修”。
“對這個世界我們知道的太少，又被壓制了一半的力量，所以最好還是小心行事，先弄清楚我們的實力在這裏算什麽層次。”衛子城走到磚房大門口，推了一下，沒推開。
其他人見狀，也走了過去，看衛隊能不能把門推開。
衛子城沒看走過來的隊友們，他雙手搭在門上，深吸一口氣，用了八成的力氣，這回倒是把門推開了。
門一旦開了一個縫，接下來轉動起來就很容易，站在一旁的宋筱雅沒用多少力氣，就把只打開了一個門縫的大小的門推開了一半。
“我沒用多少力氣啊，衛隊你怎麽好像很用力的樣子？”宋筱雅不知道這門的特殊之處，見自己輕輕松松地把門推開了一些，嚼著巧克力棒的嘴都停下了動作。
衛子城伸手推了推，這回門直接被他推至頂端，徹底大敞開來。
“不對。”衛子城走出門，拉住門邊，倒退回來把門重新關上，然後拉上門把手重新試了試，再轉頭對宋筱雅說，“你再試試。”
宋筱雅幾口把嘴裏的巧克力棒吃完，包裝袋順手扔進小房間裏，拍拍手，兩手搭在門上，用力一推——
“咦——”宋筱雅驚訝地叫了一聲，“怎麽回事？為什麽現在完全推不動了？”
“你們都來，試試看能不能推開。”衛子城看著其他隊友，說道。
於是隊友們紛紛上前試了試，結果都跟宋筱雅一樣，門根本就推不開。
“你們五個，都把手搭在上面，一起用力。”
隊友們按衛子城說的做了，紛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張張小臉漲的通紅，總算是把門推開了一條縫，然後因為收力不及時，宋筱雅和李川兩個都貼在門上一起往外面倒。
門檻邊上立時長出了兩根藤蔓，一秒時間不到就長到十幾米長，纏住了宋筱雅和李川倆人，把他們帶了回來。
“小心點。”藤蔓把他倆拉回來後就消散了，王林伸手扶住宋筱雅，輕聲說了一句。
宋筱雅通紅著臉，小聲道：“忘了，下次一定小心！”
“是不要有下次，不管做什麽都要小心點，這裏不是數據化的世界，就算生命值再高，也只能讓我們不會太容易死，摔成腦癱和殘廢這種事也不一定就不會發生了。”王林攬著宋筱雅的手輕輕抽出來，改成拉住了她的手。
“我以後一定都小心，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殘廢！”宋筱雅被王林的話嚇到了，右手被王林的手拉著不好動，她就舉起左手作發誓狀。
另一邊的李川狀態不太好。
五歲的小身體比隊友們都要矮上半個頭，還沒有曬成充滿陽光氣息皮膚的李川現在很白，剛剛差點掉出去，雖然被王林的藤蔓及時帶了回來，李川還是被嚇的不輕。
“怎麽嚇成這樣？額頭上都是汗。”朱湘紅從腰間抽出帕子，給李川擦了擦汗。
“不行啊，這就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它就是害怕。”李川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轉頭看著朱湘紅，在她眼中看見了自己奶萌的小臉，頓時把頭重新轉了回去，“不行，你不要看我了，為什麽我變得這麽小……太**不習慣了！”
朱湘紅給他擦汗的動作被中斷了，見李川額頭的汗水剩下不多，朱湘紅幹脆把帕子收了回來。
李川重新轉回頭後，看著朱湘紅略帶擔憂的眼神，他有些懊惱地把頭又轉了回去——
“我沒事，流汗只是生理反應，過會就好。”說著，李川又有些暴躁地扒拉了幾下頭發，“這個樣子！這個樣子——”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在朱湘紅眼中看到自己倒影的瞬間，李川十分接受不能。
“這個樣子怎麽了？”朱湘紅有些好笑，她伸手拉住李川的肩膀，使力讓他將頭轉過來，“又不是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你還是你，只是變小了而已，這有什麽？你看看衛隊和王林，他們倆可什麽都沒說，要論起不像成年人，王林可是你們三個當中最可愛的。”
李川聽著朱湘紅的話，視線在衛子城和王林臉上輪流轉了幾遍，然後臉色好了很多。
“最可愛啊——”宋筱雅聽到朱湘紅的話，拉長聲調地看著朱湘紅和李川，“我怎麽覺得，李川才想是最可愛的那個呢？他的個頭可比王林還要矮上半個頭，越小的孩子越可愛不是嗎？”
李川覺得自己身體變小了，心智就也變小了一樣，他紅了紅眼，轉頭看著朱湘紅，眼中是“她說的是真的嗎”的疑問。
朱湘紅忍著笑，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遍李川，說：“你是最小的沒錯，不管是不是最可愛的，我喜歡的都是你，不管你現在看起來是什麽樣子，總歸都是你。”
李川頓時笑了，他重重地點頭，“嗯，不管湘紅你是什麽樣子，我最喜歡的也是你。”
面對朱湘紅和李川這兩個若無旁人專心談戀愛的隊友，宋筱雅自愧不如，她拉著王林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附耳對王林說悄悄話：“紅姐和李川真厲害，我們倆個可從來都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說這麽直白的話。”
王林看著宋筱雅閃著八卦小心思的眼睛，溫和地笑了笑，沒說什麽。
一旁站著的蕭橙靜靜地看著兩對隊友“打情罵俏”，視線似乎在他們上面又似乎不在，有些飄渺，像是透過虛空看著其他景象。
衛子城原本還看著兩對隊友，過了一會後就轉頭看著蕭橙，看著她的視線從有焦點到無聚焦，看著她挺直的背漸漸放松下來，自己的身體無意識中也跟著放松下來。
他慢慢地挪到了蕭橙身旁，更近距離地觀察著蕭橙的面容，近到甚至能看清蕭橙臉上的絨毛。
蕭橙察覺到了衛子城的視線，她忽地轉過頭來，迎上衛子城的視線，眉毛揚起，表示疑惑。
“只是想看看你，認真的，好好地看一看。”衛子城說得很認真，但孩子面容的他用童音說出這番話，蕭橙卻突然想笑。
她也確實笑了起來，微微擡頭直視著衛子城的雙眼，用一種格外輕松的語氣道：“隨便你看好了，不用解釋。”
衛子城笑笑，點了點頭，伸出手拉住了蕭橙垂在身側的手。
那邊朱湘紅和宋筱雅兩對都還在細聲細語地聊天，這邊蕭橙和衛子城倆人沈浸在一種無需言明的氣氛當中，溫度從倆人相牽的手心傳送。
蕭橙能聞到鼻尖若有若無的跳跳糖氣味，變成了烤熟面餅後散發的誘人香氣。
……從忐忑，到一切結束後的安穩寧和。
門外傳來的聲音漸漸變大，蕭橙稍稍側耳，聽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院裏頭種著的一顆矮樹落下一片葉子，翩躚著旋轉落地，靜靜躺在地上三秒之後，有人跨過了門檻，走了進來。
“這門是你們打開的？”來人拖著一個大.麻皮袋，兩手用力拽著布口袋，狠狠用力將它們從門外提了進來。
朱湘紅不露痕跡地走到隊友們身前，站在來人的正對面。
其他人也收起了面上神情，繼續之前扮演六歲孩童的動作。
“哦，你們才幾個小孩？六個，那就不是你們開的門了，是大胡子走的時候忘了關了是吧？我倒要好好說說他，萬一你們跑出去了怎麽辦，遇到危險了怎麽辦？現在人這麽少……”來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幹脆變成了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嘟囔。
“這是你們的東西，四天六人份的食材，還有一匹布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自己拿到屋子裏去吧。”來人把麻皮袋綁著繩索的部位直接往離他最近的朱湘紅手中一塞，然後皺眉嘟囔幾聲，像是想起了什麽，伸出黝黑的手在衣服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個小布袋出來。
他把小布袋解開，倒出裏面的東西，數了數數量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塞給了朱湘紅。
“這是你們的牌子，上面寫著時間，等花紋的顏色從紅色變成黑色的時候，你們就可以走了。”他兩眼看著左上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這期間你們最好不要離開屋子，房子裏面很安全，但是必須得是在門關好了的情況下。這門很重，力氣不夠的話打不開，而且只有在裏面沒住人的時候才能從外面打開，所以你們要出去的話，最好留一個人在裏面守著。”
說到這，穿著粗布褂和麻褲布鞋的男人眼神閃了閃，又問：“那門到底是不是你們開的？”
朱湘紅把小布袋綁在了褲腰帶上，聽見男人這樣問，她放下拿著麻皮袋的手，叉著腰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幾眼，問：“你就是給我們送東西的，管那麽多做什麽？”
“嘿，我說你這個丫頭片子，口氣怎麽這麽沖？”男人揚了揚雖然有些枯瘦但絕對碾壓幾個孩子的手臂，“給你們送牌子的人今天有事，牌子還是我給你們送過來的，我問你們的問題必須得回答，這是規定！”
“可是……”朱湘紅晃了晃腦袋，一臉天真迷惑地說道：“送我們過來的胡子叔叔說了，後面過來的人之後給我們送東西，不會做其他事情啊……”
男人收回了示威的手臂，訕訕地笑了笑，“大胡子這樣說了？那好吧，你們可以不回答，不過會發生什麽我可不保證，反正那人告訴我是一定要問清楚你們的情況的。”
“叔叔還有事嗎？”朱湘紅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如果沒有事了那就離開吧。”
“有事有事！”男人急忙道，然後楞了一瞬，看著朱湘紅笑了笑，扯動右頰肌肉，咬了一口空氣，“這麽不歡迎我？我又不是壞人，你這麽著急趕我走做什麽？”
“我把你們要註意的事情都說一遍——”男人正了正神情，收起了不羈的姿態。
“首先，你們到這裏來，是因為有被瘴氣侵蝕了神智的可能，需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等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後才能走。”
“什麽是瘴氣？”
“瘴氣，瘴氣就是一種疫病的源頭。”男人努力想出一個解釋，“這種疫病能夠讓人發瘋而且變成怪物，很危險，而且傳染性特別強。”
見朱湘紅沒再繼續追問，男人松了一口氣，繼續講下去，“住在這裏的人一般都不太嚴重，程度最差的根本就不能離開房子，掛著紅燈籠的房子裏面的人可以自由行動，掛著黑燈籠的人只能等每隔一段時間送進去的物資。你們這裏待會我會掛上紅燈籠，盡量少出門，一定要出門的話要記得我說的，屋子裏一定要留一個人，然後不要去敲掛著黑燈籠的門，你們會被嚇壞的。”
聽起來很為他們考慮，朱湘紅點點頭，仰著小臉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
“除了有新人住進來其他時間外面一般不會有人過來，你們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去大棚子裏找小錢醫師，她會給你們開藥。如果想找人聊聊天，這兩邊就有兩家掛了紅燈籠的屋子，但是註意還是不要待太久了，萬一他們有事，你們跟他們說話聊天很容易被感染。”
“小丫頭，你不想變成怪物吧？那種醜兮兮皮膚全是疙瘩像癩蛤///蟆一樣的東西。”
朱湘紅搖搖頭，說：“我不想。”
“那好，就這些內容，都記住了沒？”男人長呼一口氣，低頭看著朱湘紅和一旁被他忽視了很久的五個小孩，有些奇怪地問：“你們是一起過來的麽？都認識？怎麽把你們六個分到一起了，爹娘都不在身邊？”
“我都記住了，紅燈籠的人可以聊天，黑燈籠的人不要去敲門，生病了去找小錢醫師開藥，出門屋子裏一定要留一個人。”朱湘紅眨眨雙眼，回頭看了眼隊友們，道：“我們是一起出來玩的，玩著玩著街上的人就都不見了，後來一個嬸嬸把我們帶了過來，大胡子叔叔又把我們帶到了這裏。”
“叔叔，你知道我們的爹娘都去哪裏了嗎？他們會來找我們嗎？”
聽著稚嫩的童聲問出這個問題，身形有些佝僂的男人沈默了一會，在看到眼前小女孩依舊滿懷期待的眼神時，放輕了聲音對他們說：“叔叔也不知道，不過只要小丫頭你的爹娘都還活著，都疼愛你的話，應該都會來找你的，找不找得到只是時間問題。”
“就算他們沒有來找你，也不要怕，出去後你們可以選擇被人領養或者自己找活幹，在寨子裏只要能做事的人都能養活自己。不過最好的話，還是拜個師傅，跟他們學武吧。”男人揮了揮拳頭，粗糙滿是勞作痕跡的大手帶著一股穩重的力量感，“學了武的話，還有可能進入師門，從學徒變成正式的徒弟，到時候就吃穿不愁了。你看，我也只當了幾年的學徒，現在拿起鋤頭都比之前有力氣。”
“師門？”朱湘紅眨眨眼睛，盡力讓自己眼中流露出的都是疑惑。
“哦，你們還不知道……平時是不是沒見過帶著劍到處跑的人？”
朱湘紅搖搖頭，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
“這個話說來就太長了，我給你們掛了紅燈籠就要走，這個問題你們去問旁邊的兩家人，他們都知道一點。”男人看了眼圍墻上一只呱呱叫的烏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東西，三兩下攤開擴充成一個空心的紅燈籠，跨過門檻，立身起跳，借著墻壁的力跳到了和屋頂同高的位置，把手裏的紅燈籠掛了上去。
掛紅燈籠的時間不到一秒，男人卻做的很熟練，雙腳落回地面後他拍了拍手，走到門檻邊上，拉住門環幫他們把門給關上了。
朱湘紅看著驟然關閉的大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幾秒，才轉過身來看向隊友們。
都變成了小孩子模樣的隊友們站在原地，對上朱湘紅看來的視線，都回以懵懂的神情。
看樣子，是還沒有從扮演小孩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我們，先收拾東西？”朱湘紅讓自己脫離出面對其他人時偽裝的狀態，用原本的精氣神對隊友們說：“好歹還要在這裏住四天，擦擦灰收拾一下床鋪什麽的還是要做的吧。”
宋筱雅聽到熟悉的語氣，頓時從一問三不知的小孩狀態中脫身，她點頭道：“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灰真的很多。”
蕭橙轉了轉眼珠，懵懂的神色漸漸清明，她看著隊友們沒有說話。
“三間屋子，一個兩個人？”李川問道。
“不，兩間臥室三人各自打掃，廚房我們六人一起。”朱湘紅說，“之間分配好了的，左邊的房間我們三個女生住，右邊的你們三個男生。房間可以待會打掃，先把廚房打掃了再說吧，待會好架鍋做飯，沒有煙火氣傳出去會讓其他人生疑的。”
廚房有兩個大竈，每個大竈都有兩個膛眼，上面都放著兩口鍋，鍋上面都蓋了蓋子，揭開蓋子看鍋裏面落灰不嚴重，只要沖一沖就行。大家拿著從那個麻皮袋裏拿出來的布匹上裁出來的棉布，每人一塊，在廚房裏忙碌著，經過十幾分鐘的擦洗，廚房頓時明亮了很多。
衛子城去水井口打水，其他人則是開始清點廚房裏的用具，檢查東西夠不夠用有沒有發黴壞掉了的情況。
等到廚房裏的一口大缸都被打滿，廚房裏的餐具也都被留在廚房裏的五個人洗了一遍，還把麻皮袋裏的食材都擺到了廚房裏。
“兩袋大米，兩袋面粉，一大塊肉，十多個土豆，十多個紅薯，還有一大堆的蔬菜……”宋筱雅蹲在擺著食材的角落前，自言自語地清點。
王林一轉身發現宋筱雅不見了，找了一會才找到蹲在角落當蘑菇的她，聽著宋筱雅念念叨叨了一會食材，在她身旁也蹲了下來，問道：“看得這麽認真，看出什麽了？”
宋筱雅回頭看他一眼，視線又轉了回去，指著食材堆說：“這麽多，但是好像又不多……我們能吃完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這堆食物她就走不動道了，好想把它們分批收起來，到處都藏一點，那樣擔心這堆食物會無端失蹤的想法或許就會消失了吧。
王林聽著宋筱雅喃喃自語中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宋筱雅的頭頂，手順著小圓包上綁著的發帶慢慢滑下來，輕輕拽著飄逸的發帶，說：“這裏也沒有冰箱，你想把它們藏到哪裏去？”
“啊……”宋筱雅這才發現自己好像無意識中把心聲說出來了，她微紅了臉，“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發愁到底該把它們放到哪裏去。”
“就讓它們待在這裏不好麽？做飯的時候拿取也方便。”王林大概明白了宋筱雅的意思，“你打開儲物格，看看裏面的空間背包，再把空間背包裏的東西都看一遍，就會發現這堆食材不算什麽了。”
宋筱雅按王林說的做了，她關掉面板，將迷失的心神從儲物格裏滿滿當當的盒飯零食當中收了回來，小手捂著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我發現，變小了智力真的會受到影響。”
她拉著王林的手，使力站了起來，使勁跺了跺腳緩解了一下僵麻的腿，語氣有些懊惱，“之前的我絕對不會這樣，剛剛看到這堆東西就走不動道了，是因為我身體變小，腦容量也變小了的原因，肯定是這樣！”
王林牽著她的手，倆人一起走出了廚房，站在過道上的李川見二人走了出來，指著宋筱雅嘲笑道：“剛剛就看見你在那裏蹲蘑菇，看得聚精會神眼睛一眨不眨的，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笑，哈哈哈，現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李川捂著肚子，笑得弓起了腰背，點點水光在他眼角出現。
宋筱雅伸出自己現在只有一點點長的胳膊，指著李川，白嫩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惱，惡聲惡氣地說：“你別笑了，當蘑菇怎麽了？！我就是因為身體變小了所以被影響到了，你看看你自己，你不是也變幼稚了嘛！”
宋筱雅被嘲笑得心智瞬間回到了成年人狀態，她抽回被王林拉著的手，雙手結印，當即就把腦海裏的藍藍帶了出來。
藍藍懸浮在藍色印記的中心，身處的環境突然變化讓它有些措手不及，一貫平靜淡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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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古代世界……太怪了吧。”宋筱雅仰頭看著頭頂的倒扣大碗罩子，“什麽古代世界，還會修建這種地方？再有，為什麽他們對待我們幾個小孩，這麽用心客氣？”
“那個人會武功。”衛子城看著磚房大門的方向，“他的感知很敏銳，腳步很輕，懷裏的劍一直沒松開過。”
“唔，所以，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古代，還有武俠元素？”宋筱雅有些驚訝，“據說這種世界官府一般都沒什麽作為，這樣倒是能解釋為什麽我們一路都沒看到過捕快之類的人了，外面那個寨子說不定就是這裏的一個地頭蛇。”
“我們需要打聽情況。”蕭橙思索了一會，開口道：“這個世界的勢力劃分究竟是什麽樣，暗力元素和深淵怪物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這些我們都需要知道。”
“但問題是，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裏了。”朱湘紅環抱雙臂，視線在小院子裏的井上掃過，“出去的路上肯定有人守著，沒有交過手，不知道這裏人的實力怎麽樣，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不能出去也沒關系，這裏不是還有其他人嗎？我們問問他們？”李川說，“但怎麽才能不突兀地了解到這些信息，才是個問題。”
李川說得不錯，他們想要知道的問題，這裏的人肯定也知道，但問題是他們怎麽才能不表現出自己的特殊，不動聲色地問清楚想知道的內容。
“先拉近關系好了，然後問問他們知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宋筱雅將意識伸進小房間裏，拿了兩根巧克力棒出來，隨手分給了身旁的王林一根，“如果這裏的人有書的話，說不定還能借來看看，裏面也許會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宋筱雅把巧克力棒的包裝拆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成功解決了兩個世界的問題，雖然面板的的屬性點沒有變化，但契約者們實際的力量體質點都有提高，每通過一個世界，大概都能增長原本數值三分之一的樣子。但就跟蘿蔔世界裏獲得的自由屬性點一樣，只能加在體質或力量上，智力始終都只能是初始數值，這就導致依賴使用技能和魔杖的契約者們的武力有限，更多時間還是蘿蔔發揮的作用更大。
唯一的例外，就是衛子城選擇了戰士這條路，現在又多了個防護罩的技能，用宋筱雅的話來講，就是“魔武雙修”。
“對這個世界我們知道的太少，又被壓制了一半的力量，所以最好還是小心行事，先弄清楚我們的實力在這裏算什麽層次。”衛子城走到磚房大門口，推了一下，沒推開。
其他人見狀，也走了過去，看衛隊能不能把門推開。
衛子城沒看走過來的隊友們，他雙手搭在門上，深吸一口氣，用了八成的力氣，這回倒是把門推開了。
門一旦開了一個縫，接下來轉動起來就很容易，站在一旁的宋筱雅沒用多少力氣，就把只打開了一個門縫的大小的門推開了一半。
“我沒用多少力氣啊，衛隊你怎麽好像很用力的樣子？”宋筱雅不知道這門的特殊之處，見自己輕輕松松地把門推開了一些，嚼著巧克力棒的嘴都停下了動作。
衛子城伸手推了推，這回門直接被他推至頂端，徹底大敞開來。
“不對。”衛子城走出門，拉住門邊，倒退回來把門重新關上，然後拉上門把手重新試了試，再轉頭對宋筱雅說，“你再試試。”
宋筱雅幾口把嘴裏的巧克力棒吃完，包裝袋順手扔進小房間裏，拍拍手，兩手搭在門上，用力一推——
“咦——”宋筱雅驚訝地叫了一聲，“怎麽回事？為什麽現在完全推不動了？”
“你們都來，試試看能不能推開。”衛子城看著其他隊友，說道。
於是隊友們紛紛上前試了試，結果都跟宋筱雅一樣，門根本就推不開。
“你們五個，都把手搭在上面，一起用力。”
隊友們按衛子城說的做了，紛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張張小臉漲的通紅，總算是把門推開了一條縫，然後因為收力不及時，宋筱雅和李川兩個都貼在門上一起往外面倒。
門檻邊上立時長出了兩根藤蔓，一秒時間不到就長到十幾米長，纏住了宋筱雅和李川倆人，把他們帶了回來。
“小心點。”藤蔓把他倆拉回來後就消散了，王林伸手扶住宋筱雅，輕聲說了一句。
宋筱雅通紅著臉，小聲道：“忘了，下次一定小心！”
“是不要有下次，不管做什麽都要小心點，這裏不是數據化的世界，就算生命值再高，也只能讓我們不會太容易死，摔成腦癱和殘廢這種事也不一定就不會發生了。”王林攬著宋筱雅的手輕輕抽出來，改成拉住了她的手。
“我以後一定都小心，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殘廢！”宋筱雅被王林的話嚇到了，右手被王林的手拉著不好動，她就舉起左手作發誓狀。
另一邊的李川狀態不太好。
五歲的小身體比隊友們都要矮上半個頭，還沒有曬成充滿陽光氣息皮膚的李川現在很白，剛剛差點掉出去，雖然被王林的藤蔓及時帶了回來，李川還是被嚇的不輕。
“怎麽嚇成這樣？額頭上都是汗。”朱湘紅從腰間抽出帕子，給李川擦了擦汗。
“不行啊，這就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它就是害怕。”李川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轉頭看著朱湘紅，在她眼中看見了自己奶萌的小臉，頓時把頭重新轉了回去，“不行，你不要看我了，為什麽我變得這麽小……太**不習慣了！”
朱湘紅給他擦汗的動作被中斷了，見李川額頭的汗水剩下不多，朱湘紅幹脆把帕子收了回來。
李川重新轉回頭後，看著朱湘紅略帶擔憂的眼神，他有些懊惱地把頭又轉了回去——
“我沒事，流汗只是生理反應，過會就好。”說著，李川又有些暴躁地扒拉了幾下頭發，“這個樣子！這個樣子——”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在朱湘紅眼中看到自己倒影的瞬間，李川十分接受不能。
“這個樣子怎麽了？”朱湘紅有些好笑，她伸手拉住李川的肩膀，使力讓他將頭轉過來，“又不是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你還是你，只是變小了而已，這有什麽？你看看衛隊和王林，他們倆可什麽都沒說，要論起不像成年人，王林可是你們三個當中最可愛的。”
李川聽著朱湘紅的話，視線在衛子城和王林臉上輪流轉了幾遍，然後臉色好了很多。
“最可愛啊——”宋筱雅聽到朱湘紅的話，拉長聲調地看著朱湘紅和李川，“我怎麽覺得，李川才想是最可愛的那個呢？他的個頭可比王林還要矮上半個頭，越小的孩子越可愛不是嗎？”
李川覺得自己身體變小了，心智就也變小了一樣，他紅了紅眼，轉頭看著朱湘紅，眼中是“她說的是真的嗎”的疑問。
朱湘紅忍著笑，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遍李川，說：“你是最小的沒錯，不管是不是最可愛的，我喜歡的都是你，不管你現在看起來是什麽樣子，總歸都是你。”
李川頓時笑了，他重重地點頭，“嗯，不管湘紅你是什麽樣子，我最喜歡的也是你。”
面對朱湘紅和李川這兩個若無旁人專心談戀愛的隊友，宋筱雅自愧不如，她拉著王林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附耳對王林說悄悄話：“紅姐和李川真厲害，我們倆個可從來都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說這麽直白的話。”
王林看著宋筱雅閃著八卦小心思的眼睛，溫和地笑了笑，沒說什麽。
一旁站著的蕭橙靜靜地看著兩對隊友“打情罵俏”，視線似乎在他們上面又似乎不在，有些飄渺，像是透過虛空看著其他景象。
衛子城原本還看著兩對隊友，過了一會後就轉頭看著蕭橙，看著她的視線從有焦點到無聚焦，看著她挺直的背漸漸放松下來，自己的身體無意識中也跟著放松下來。
他慢慢地挪到了蕭橙身旁，更近距離地觀察著蕭橙的面容，近到甚至能看清蕭橙臉上的絨毛。
蕭橙察覺到了衛子城的視線，她忽地轉過頭來，迎上衛子城的視線，眉毛揚起，表示疑惑。
“只是想看看你，認真的，好好地看一看。”衛子城說得很認真，但孩子面容的他用童音說出這番話，蕭橙卻突然想笑。
她也確實笑了起來，微微擡頭直視著衛子城的雙眼，用一種格外輕松的語氣道：“隨便你看好了，不用解釋。”
衛子城笑笑，點了點頭，伸出手拉住了蕭橙垂在身側的手。
那邊朱湘紅和宋筱雅兩對都還在細聲細語地聊天，這邊蕭橙和衛子城倆人沈浸在一種無需言明的氣氛當中，溫度從倆人相牽的手心傳送。
蕭橙能聞到鼻尖若有若無的跳跳糖氣味，變成了烤熟面餅後散發的誘人香氣。
……從忐忑，到一切結束後的安穩寧和。
門外傳來的聲音漸漸變大，蕭橙稍稍側耳，聽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院裏頭種著的一顆矮樹落下一片葉子，翩躚著旋轉落地，靜靜躺在地上三秒之後，有人跨過了門檻，走了進來。
“這門是你們打開的？”來人拖著一個大.麻皮袋，兩手用力拽著布口袋，狠狠用力將它們從門外提了進來。
朱湘紅不露痕跡地走到隊友們身前，站在來人的正對面。
其他人也收起了面上神情，繼續之前扮演六歲孩童的動作。
“哦，你們才幾個小孩？六個，那就不是你們開的門了，是大胡子走的時候忘了關了是吧？我倒要好好說說他，萬一你們跑出去了怎麽辦，遇到危險了怎麽辦？現在人這麽少……”來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幹脆變成了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嘟囔。
“這是你們的東西，四天六人份的食材，還有一匹布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自己拿到屋子裏去吧。”來人把麻皮袋綁著繩索的部位直接往離他最近的朱湘紅手中一塞，然後皺眉嘟囔幾聲，像是想起了什麽，伸出黝黑的手在衣服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個小布袋出來。
他把小布袋解開，倒出裏面的東西，數了數數量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塞給了朱湘紅。
“這是你們的牌子，上面寫著時間，等花紋的顏色從紅色變成黑色的時候，你們就可以走了。”他兩眼看著左上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這期間你們最好不要離開屋子，房子裏面很安全，但是必須得是在門關好了的情況下。這門很重，力氣不夠的話打不開，而且只有在裏面沒住人的時候才能從外面打開，所以你們要出去的話，最好留一個人在裏面守著。”
說到這，穿著粗布褂和麻褲布鞋的男人眼神閃了閃，又問：“那門到底是不是你們開的？”
朱湘紅把小布袋綁在了褲腰帶上，聽見男人這樣問，她放下拿著麻皮袋的手，叉著腰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幾眼，問：“你就是給我們送東西的，管那麽多做什麽？”
“嘿，我說你這個丫頭片子，口氣怎麽這麽沖？”男人揚了揚雖然有些枯瘦但絕對碾壓幾個孩子的手臂，“給你們送牌子的人今天有事，牌子還是我給你們送過來的，我問你們的問題必須得回答，這是規定！”
“可是……”朱湘紅晃了晃腦袋，一臉天真迷惑地說道：“送我們過來的胡子叔叔說了，後面過來的人之後給我們送東西，不會做其他事情啊……”
男人收回了示威的手臂，訕訕地笑了笑，“大胡子這樣說了？那好吧，你們可以不回答，不過會發生什麽我可不保證，反正那人告訴我是一定要問清楚你們的情況的。”
“叔叔還有事嗎？”朱湘紅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如果沒有事了那就離開吧。”
“有事有事！”男人急忙道，然後楞了一瞬，看著朱湘紅笑了笑，扯動右頰肌肉，咬了一口空氣，“這麽不歡迎我？我又不是壞人，你這麽著急趕我走做什麽？”
“我把你們要註意的事情都說一遍——”男人正了正神情，收起了不羈的姿態。
“首先，你們到這裏來，是因為有被瘴氣侵蝕了神智的可能，需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等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後才能走。”
“什麽是瘴氣？”
“瘴氣，瘴氣就是一種疫病的源頭。”男人努力想出一個解釋，“這種疫病能夠讓人發瘋而且變成怪物，很危險，而且傳染性特別強。”
見朱湘紅沒再繼續追問，男人松了一口氣，繼續講下去，“住在這裏的人一般都不太嚴重，程度最差的根本就不能離開房子，掛著紅燈籠的房子裏面的人可以自由行動，掛著黑燈籠的人只能等每隔一段時間送進去的物資。你們這裏待會我會掛上紅燈籠，盡量少出門，一定要出門的話要記得我說的，屋子裏一定要留一個人，然後不要去敲掛著黑燈籠的門，你們會被嚇壞的。”
聽起來很為他們考慮，朱湘紅點點頭，仰著小臉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
“除了有新人住進來其他時間外面一般不會有人過來，你們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去大棚子裏找小錢醫師，她會給你們開藥。如果想找人聊聊天，這兩邊就有兩家掛了紅燈籠的屋子，但是註意還是不要待太久了，萬一他們有事，你們跟他們說話聊天很容易被感染。”
“小丫頭，你不想變成怪物吧？那種醜兮兮皮膚全是疙瘩像癩蛤///蟆一樣的東西。”
朱湘紅搖搖頭，說：“我不想。”
“那好，就這些內容，都記住了沒？”男人長呼一口氣，低頭看著朱湘紅和一旁被他忽視了很久的五個小孩，有些奇怪地問：“你們是一起過來的麽？都認識？怎麽把你們六個分到一起了，爹娘都不在身邊？”
“我都記住了，紅燈籠的人可以聊天，黑燈籠的人不要去敲門，生病了去找小錢醫師開藥，出門屋子裏一定要留一個人。”朱湘紅眨眨雙眼，回頭看了眼隊友們，道：“我們是一起出來玩的，玩著玩著街上的人就都不見了，後來一個嬸嬸把我們帶了過來，大胡子叔叔又把我們帶到了這裏。”
“叔叔，你知道我們的爹娘都去哪裏了嗎？他們會來找我們嗎？”
聽著稚嫩的童聲問出這個問題，身形有些佝僂的男人沈默了一會，在看到眼前小女孩依舊滿懷期待的眼神時，放輕了聲音對他們說：“叔叔也不知道，不過只要小丫頭你的爹娘都還活著，都疼愛你的話，應該都會來找你的，找不找得到只是時間問題。”
“就算他們沒有來找你，也不要怕，出去後你們可以選擇被人領養或者自己找活幹，在寨子裏只要能做事的人都能養活自己。不過最好的話，還是拜個師傅，跟他們學武吧。”男人揮了揮拳頭，粗糙滿是勞作痕跡的大手帶著一股穩重的力量感，“學了武的話，還有可能進入師門，從學徒變成正式的徒弟，到時候就吃穿不愁了。你看，我也只當了幾年的學徒，現在拿起鋤頭都比之前有力氣。”
“師門？”朱湘紅眨眨眼睛，盡力讓自己眼中流露出的都是疑惑。
“哦，你們還不知道……平時是不是沒見過帶著劍到處跑的人？”
朱湘紅搖搖頭，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
“這個話說來就太長了，我給你們掛了紅燈籠就要走，這個問題你們去問旁邊的兩家人，他們都知道一點。”男人看了眼圍墻上一只呱呱叫的烏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東西，三兩下攤開擴充成一個空心的紅燈籠，跨過門檻，立身起跳，借著墻壁的力跳到了和屋頂同高的位置，把手裏的紅燈籠掛了上去。
掛紅燈籠的時間不到一秒，男人卻做的很熟練，雙腳落回地面後他拍了拍手，走到門檻邊上，拉住門環幫他們把門給關上了。
朱湘紅看著驟然關閉的大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幾秒，才轉過身來看向隊友們。
都變成了小孩子模樣的隊友們站在原地，對上朱湘紅看來的視線，都回以懵懂的神情。
看樣子，是還沒有從扮演小孩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我們，先收拾東西？”朱湘紅讓自己脫離出面對其他人時偽裝的狀態，用原本的精氣神對隊友們說：“好歹還要在這裏住四天，擦擦灰收拾一下床鋪什麽的還是要做的吧。”
宋筱雅聽到熟悉的語氣，頓時從一問三不知的小孩狀態中脫身，她點頭道：“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灰真的很多。”
蕭橙轉了轉眼珠，懵懂的神色漸漸清明，她看著隊友們沒有說話。
“三間屋子，一個兩個人？”李川問道。
“不，兩間臥室三人各自打掃，廚房我們六人一起。”朱湘紅說，“之間分配好了的，左邊的房間我們三個女生住，右邊的你們三個男生。房間可以待會打掃，先把廚房打掃了再說吧，待會好架鍋做飯，沒有煙火氣傳出去會讓其他人生疑的。”
廚房有兩個大竈，每個大竈都有兩個膛眼，上面都放著兩口鍋，鍋上面都蓋了蓋子，揭開蓋子看鍋裏面落灰不嚴重，只要沖一沖就行。大家拿著從那個麻皮袋裏拿出來的布匹上裁出來的棉布，每人一塊，在廚房裏忙碌著，經過十幾分鐘的擦洗，廚房頓時明亮了很多。
衛子城去水井口打水，其他人則是開始清點廚房裏的用具，檢查東西夠不夠用有沒有發黴壞掉了的情況。
等到廚房裏的一口大缸都被打滿，廚房裏的餐具也都被留在廚房裏的五個人洗了一遍，還把麻皮袋裏的食材都擺到了廚房裏。
“兩袋大米，兩袋面粉，一大塊肉，十多個土豆，十多個紅薯，還有一大堆的蔬菜……”宋筱雅蹲在擺著食材的角落前，自言自語地清點。
王林一轉身發現宋筱雅不見了，找了一會才找到蹲在角落當蘑菇的她，聽著宋筱雅念念叨叨了一會食材，在她身旁也蹲了下來，問道：“看得這麽認真，看出什麽了？”
宋筱雅回頭看他一眼，視線又轉了回去，指著食材堆說：“這麽多，但是好像又不多……我們能吃完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這堆食物她就走不動道了，好想把它們分批收起來，到處都藏一點，那樣擔心這堆食物會無端失蹤的想法或許就會消失了吧。
王林聽著宋筱雅喃喃自語中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宋筱雅的頭頂，手順著小圓包上綁著的發帶慢慢滑下來，輕輕拽著飄逸的發帶，說：“這裏也沒有冰箱，你想把它們藏到哪裏去？”
“啊……”宋筱雅這才發現自己好像無意識中把心聲說出來了，她微紅了臉，“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發愁到底該把它們放到哪裏去。”
“就讓它們待在這裏不好麽？做飯的時候拿取也方便。”王林大概明白了宋筱雅的意思，“你打開儲物格，看看裏面的空間背包，再把空間背包裏的東西都看一遍，就會發現這堆食材不算什麽了。”
宋筱雅按王林說的做了，她關掉面板，將迷失的心神從儲物格裏滿滿當當的盒飯零食當中收了回來，小手捂著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我發現，變小了智力真的會受到影響。”
她拉著王林的手，使力站了起來，使勁跺了跺腳緩解了一下僵麻的腿，語氣有些懊惱，“之前的我絕對不會這樣，剛剛看到這堆東西就走不動道了，是因為我身體變小，腦容量也變小了的原因，肯定是這樣！”
王林牽著她的手，倆人一起走出了廚房，站在過道上的李川見二人走了出來，指著宋筱雅嘲笑道：“剛剛就看見你在那裏蹲蘑菇，看得聚精會神眼睛一眨不眨的，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笑，哈哈哈，現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李川捂著肚子，笑得弓起了腰背，點點水光在他眼角出現。
宋筱雅伸出自己現在只有一點點長的胳膊，指著李川，白嫩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惱，惡聲惡氣地說：“你別笑了，當蘑菇怎麽了？！我就是因為身體變小了所以被影響到了，你看看你自己，你不是也變幼稚了嘛！”
宋筱雅被嘲笑得心智瞬間回到了成年人狀態，她抽回被王林拉著的手，雙手結印，當即就把腦海裏的藍藍帶了出來。
藍藍懸浮在藍色印記的中心，身處的環境突然變化讓它有些措手不及，一貫平靜淡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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