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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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1

羅府的飲食習慣比較覆雜，幾乎每個院子都是不一樣的。像那些姨娘們，很少願意一起吃飯的，都是各自待在各自屋裏吃的，而羅君子這院裏，是所有人一起吃的。

這得算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吧，因為黃小六之前吃飯是需要羅君子看著的，只要羅君子在家吃飯，那他倆必定是一起吃的。現在我來了，也不能例外。

大晚上的，燃著炭盆，三個人，盤著腿坐在各自的暖爐上，圍在一個小方桌的周圍，倒也挺有氣氛的。

“我跟你說，今天我們去九姨娘屋裏了！九姨娘屋裏最近倒是挺熱鬧！”黃小六邊吃東西邊說話，口齒不清地說著白天的事，“我們不但碰到了羅老爺，還碰到了十二姨娘和十三姨娘！”

羅君子給黃小六夾了些菜，很是淡定地吃了口飯：“正常啊，他們幾個人天天都在！”

“羅公子，我很奇怪一件事情！九姨娘屋裏掛的那幾副美人畫像是什麽？我看著有幾分熟悉。”這個美人，我回來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哪裏見過。

羅君子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辛梓，你倒是挺細心地，若是別人，或許就以為是市面上買回來的畫兒了！”

黃小六眨巴著兩只大眼睛：“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那是我爹親自畫的，但凡懷孕的姨娘，每個人屋裏都有幾幅的！”羅君子知道一點內情。

我大概能夠明白羅老爺的意思了：“羅老爺是想，讓姨娘們多看看這畫裏的美人，將來生出來的女兒便能跟這個美人像了！”

“你還真是什麽都懂點啊，辛梓！”羅君子詫異地表示讚許。

“我也就是隨便猜猜！”除了羅老爺自己，沒有人能夠準確知道他的想法，不過我還有個疑問，“那這畫中的女子，是誰呢？”

能畫得那麽傳神，那麽栩栩如生，必然是那美人已經深深地刻在了羅老爺的心裏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夫人曾經問過老爺，老爺說，是他以前碰見過的一個路人，當時驚為天人。後來，他便回家畫了下來，希望以後自己的女兒也能這麽漂亮！”羅君子知道的也有限。

我瞧著他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便不再追問。但內心裏，我是不相信的。或許這個理由很正常，但是，羅老爺的執著就不正常了。我也會遇見一個帥哥，然後驚為天人，但是，我絕對不會要我的每一個兒子都像他！憑什麽呀，就憑他帥嗎？我的兒子當然得像他父母親，而不是像個漂亮或者帥氣的路人甲！羅老爺如此執著地希望他的老婆們能夠給他覆制一個這樣的美人出來，顯然這畫裏的美人對他是很重要的，絕對不是一個路人。

“辛梓，今日我跟一個臨城的客人談生意，他提到了一個跟你叫同一個名字的女子，說是將軍府裏的表小姐！”羅君子帶了些試探，小心翼翼地問。

我一下子楞住了。我的所有的註意力都是在別人身上的，包括正經事，包括八卦。很少有人會留意到我的身份上來。

黃小六偷偷瞄了我一眼，不敢吭聲。

“是這樣，那個人說跟將軍府家交情不錯，如果我認識你，那這筆交易就一板拍定了！如果不認識你，那就再談！那再談的意思，就是十有八九不能成功的了！”羅君子把這筆生意的成功與否直接掛我頭上了。

這個時候，我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了。

“都說是表小姐了，那也只能算是將軍府的親戚了！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黃小六幫著我說話。

“我對你沒意見！”確實還談不上意見，只是有些同情邵盈盈罷了。

“沒意見就好！明日見我客戶，你得打起精神來！可不能在關鍵的時候跟我記仇！”原來說了這麽多，羅君子只是希望我明日在他的客戶面前能夠多護著他，果然，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知道了！”我悶頭吃飯，若不是因為黃小六，我都不想在這羅府待了，我怎麽感覺這羅府的人都吃人不吐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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