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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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抱抱我。”
縱然洛澄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滿不在乎, 但從聲音裏，還是能聽出些許低落的情緒。
蘭鳶山不欲提起他的傷心事，但為了卻確認一件事, 他不得不狠下心腸，繼續逼問：
“繼續說。”
洛澄玉看了蘭鳶山一眼, 隨即垂下頭，用指尖摳著指縫。
他難得不太乖, 沒有聽從蘭鳶山的話, 想是那段身世對於他來說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蘭鳶山只好將椅子拉近一點, 靠著這個渾身散發著陰郁氣息的小蘑菇Omega，指尖捏了捏洛澄玉的耳垂, 刻意壓低聲線做出溫柔模樣：
“我不是想故意讓你不開心的，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
洛澄玉：“.........”
似乎是蘭鳶山撫摸他的動作過於柔和, 加上蘭鳶山難得伏低做小，洛澄玉抿了抿唇, 半晌，才轉頭面向蘭鳶山, 仍舊低垂著腦袋，語氣有些忐忑道：
“如果我說了........”
他頓了頓, 快速擡眸瞄了蘭鳶山一眼, 很快又低下, 繼續摳手指：
“哥哥會看不起我嗎？”
一個疑似殘缺的家庭，讓洛澄玉難得起了些許自卑的心理, 生怕蘭鳶山會因此和他斷了往來, 因此遲遲不願意開口。
聽到洛澄玉說這話, 蘭鳶山怔忪片刻，沈默了一會兒。
他沈默的時間有些長, 洛澄玉久久沒有等到蘭鳶山的回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絞著手指的力道愈大，幾乎要在皮膚上留下幾個通紅鮮明的印痕。
“我知道以我的身世，配不上哥哥。”洛澄玉聲音低了下去，鼻尖微微皺起，顯然是在強忍著哭腔：
“可是我........”
“沒看不起你。”蘭鳶山忽然間開了口。
“哥哥騙人。”洛澄玉豁然擡起眼，眼尾已經紅了一片，頭頂的頭發雜亂的蓬起，微微卷翹：
“你剛剛明明默認了！”
“.......沒。”蘭鳶山見洛澄玉似乎要哭了，大腦一白，有些發蒙，下意識傾身上前，將洛澄玉摟進懷裏，掌心笨拙地拍著懷中纖細的omega肩膀：
“真沒瞧不起你。”
他頓了頓：“剛才沈默，是在想怎麽安慰你來的。”
洛澄玉鼻尖抵在蘭鳶山的胸膛上，alpha溫柔的信息素香如同溫暖的懷抱，將他緊緊裹住，他顫抖的動作微停，揉了揉眼睛：
“真的嗎？”
“真的。”蘭鳶山哄道：“原生家庭不是你的錯，你高考考這麽厲害，已經很好了。”
洛澄玉吸了吸鼻子，別扭道：“我不信這是你的真心話。”
蘭鳶山只好問：“那怎麽樣才信？”
洛澄玉將臉頰埋在蘭鳶山的脖頸處，仰頭看著蘭鳶山滾動的喉結，小聲趴在蘭鳶山耳邊，低聲道，
“哥哥抱抱我。”
他說：“你抱著我，我就相信了。”
蘭鳶山：“........”
他垂頭看了一眼窩在他脖頸處亂動的Omega腦袋，又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客人和店員，有些尷尬：
“有人在呢。”
他推了推賴在他懷裏的Omega，試圖把他推開，但又不忍心推太重把洛澄玉推倒了。
洛澄玉卻以為蘭鳶山要拒絕他，直接伸出手摟住了蘭鳶山的腰，抱的愈發緊，怎麽樣也不肯松開。
蘭鳶山：“........”
兩人糾纏片刻，蘭鳶山扛不住洛澄玉撒嬌，只好道：
“下次，下次沒人的時候，我再抱你，好不好？”
洛澄玉聞言仰頭，眼巴巴地看著蘭鳶山：“真的？”
“真的。”蘭鳶山說：“坐好，乖一點。”
“噢。”得了蘭鳶山的承諾，洛澄玉果然很乖地坐了回去，捧著臉眼巴巴地看著蘭鳶山。
蘭鳶山嚴重懷疑洛澄玉剛才是在裝可憐。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洛澄玉嘗了甜頭，主動提起了之前的事。
“說到你母親。”蘭鳶山又給洛澄玉點了一杯黑巧，讓洛澄玉抱著喝，
“慢慢說。”
“哦，說到我母親了。”洛澄玉接過同事遞過來的黑巧，慢慢啜飲著：
“我聽我外婆說，我母親之前是薌城一中的學生，學習成績很好，還會彈古箏。但在高三那年，她想出國讀書，但我外公說家裏沒有足夠的錢供她出國，她不信，便逐漸叛逆，最後無心學業，談起了戀愛。”
“我爸那時候還在讀中專，我母親和他偷嘗禁果之後，直到五六月份肚子顯懷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嚇得要命，又不敢告訴父母，我爸是學生，也沒錢墮胎，我媽只好在廁所生下了我。”
“我外婆外公本來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我媽渾身是血地回到家，他們再三盤問之下，才知道了我的存在。”
“後來，我就被外公外婆抱回了家。”
洛澄玉聲音低低，蘭鳶山不得不靠過去才能聽清他在說什麽，
“然後呢？”
“然後我母親第二年便覆讀，考上京海大學，離開了薌城，再也沒有回來。”
蘭鳶山敏感地捕捉到了又一個關鍵信息。
京海大學。
他後媽也是京海的，而且原戶籍........似乎也是薌城。
蘭鳶山心中的猜測愈發被證實，遲疑道：“一次也沒有回來看過你嗎？”
“聽我舅舅說回來過幾次。”洛澄玉敲了敲腦袋，似乎是想強迫自己回想起什麽，喃喃道：
“但我都記不清了。”
蘭鳶山看不下去，伸出手握住洛澄玉的手腕，假裝不耐：
“別敲了。”
他說：“本來就傻乎乎的，再敲就更傻了。”
洛澄玉聽話地停下動作，任由蘭鳶三抓著他的手，咕噥道：
“但是我知道我媽回來不是為了看我。”
他說：“她回來是為了辦轉戶口的。”
“.......”蘭鳶山嘴巴笨，不知道如何安慰洛澄玉，何況他有更重要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
欲言又止，想說的話被心中的疑惑堵了下去，沈沈地墜在胸口。
一時間，蘭鳶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為這個佯裝堅強的Omega感同身受的難過。
他晃了晃神，強迫自己記起今日來此處的目的，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洛澄玉的腦袋：
“別難過了。”
“我沒難過。”洛澄玉說：“我早就不難過了。”
他裝作不在意：“我都快忘了她的名字了。”
“.........”蘭鳶山等的就是這句話，撫摸著洛澄玉後腦勺的手微微蜷曲，半晌，他低聲問：
“你母親........叫什麽名字？”
“楚青鶴。”
咕咚——
蘭鳶山好像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這個名字如同一只大手，反覆蹂\\躪著他的內臟，他有些反胃想吐，心好像重重往下墜，又緩緩提起，來回往覆，折騰著他，困擾著他，折磨著他。
洛澄玉的母親........竟然和自己的後媽同名同姓。
而且按照洛澄玉提供的信息來看，不管是姓名、年齡、戶籍還是畢業的大學院校，通通都能對上。
這是巧合嗎？
還是........這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物，其實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呢？
洛澄玉看蘭鳶山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臉色十分難看，好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大打擊一般，不由得有些擔心：
“怎麽了，哥哥？”
“.......沒事。”蘭鳶山有些恍惚，看洛澄玉的表情，在那一瞬間，也有些變了。
覆雜中帶著些許冷淡，再無之前的溫和。
洛澄玉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正想再看，便見蘭鳶山站起了身，微微側過臉去：
“時間差不多了。”
他強裝鎮定：“我得先回去了。”
“嗷。好。”洛澄玉楞楞的：“那我也準備上班了，哥哥再見。”
最後一個“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蘭鳶山就已經擡腳走了出去，門一關，只留下門鈴輕響，還有一個略帶冷漠和倉皇的背影。
“砰——”
蘭鳶山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只要一想到洛澄玉很有可能是那個女人的親生孩子，而他竟然還和她的兒子走的那樣近，甚至開車送他回家，蘭鳶山心中就不可遏制的有些惡心。
他在來之前，一直期望不要從洛澄玉的口中聽到那個名字，但——
事與願違。
蘭鳶山將額頭抵在了方向盤上，指尖用力到爆出青筋，微微顫抖。
他怎麽會是她的兒子呢！
煙一根根被燃起，車內煙霧繚繞。
蘭鳶山抽的嗓子發幹，瞇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路燈亮起，天幕發黑，他才摸索著掏出手機，給周舟打去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起，蘭鳶山就直接開門見山：
“周舟，你有門路，幫我查一個人。”
蘭鳶山這幾天一直沒有打電話給周舟，周舟以為蘭鳶山因為洛澄玉的事情還在生氣，驟然聽見蘭鳶山主動聯系他，忍不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說，誰？”
“楚青鷺。”蘭鳶山吐出一個眼圈，嗓子因為抽了太多的煙而微微發啞：
“和他所有有關的人都給我查一遍。”
蘭鳶山知道楚青鶴在嫁給蘭明新之前一定弄了一份假檔案，從她身上查，多半是查不出來的，只能從她身邊的人查起。
比如.......她的親弟弟。
周舟不太清楚蘭鳶山要查這個做什麽，只重覆了一遍：“所有？”
“嗯，所有。”蘭鳶山發了狠，“慢慢查，不著急，錢我也會轉你。”
“行。”周舟知道楚青鷺是飛亞的大堂經理，於是便應了：“我會盡快給你。”
“好。”蘭鳶山頓了頓：“謝了。”
周舟為之前騙洛澄玉的事情還有點心虛，於是便道：
“兄弟那麽多年說這個。”
蘭鳶山沒再回。
他掛了電話，按滅煙頭，回到家喝了個酩酊大醉。
他喝醉了就睡覺，公寓裏的一切都有家政清掃，他萬事不愁，倒頭就睡了三天三夜。
等公寓樓的酒都被喝完了，他掙紮著清醒過來，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這才發現自己喝悶酒期間洛澄玉給他發了近乎一百條消息，還有六十多通電話。
蘭鳶山：“...........”
他緩緩坐起，一邊又一邊地將那些或關心或擔憂的消息看完，隨即盯著洛澄玉的頭像看了許久。
半晌，他狠了狠心，直接將洛澄玉拉進了黑名單裏，隨即抓了抓頭發，煩躁地砰的一聲將手機砸在了墻上。
手機屏幕頓時裂開蛛網一般的痕跡，在手機從口中落下的瞬間，蘭鳶山眼睜睜地看著屬於洛澄玉的一通電話打進來，但隨著手機被砸碎，原本亮起的屏幕閃爍片刻，最後不甘地......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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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鳶山不欲提起他的傷心事，但為了卻確認一件事, 他不得不狠下心腸，繼續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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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不太乖, 沒有聽從蘭鳶山的話, 想是那段身世對於他來說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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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故意讓你不開心的，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
洛澄玉：“.........”
似乎是蘭鳶山撫摸他的動作過於柔和, 加上蘭鳶山難得伏低做小，洛澄玉抿了抿唇, 半晌，才轉頭面向蘭鳶山, 仍舊低垂著腦袋，語氣有些忐忑道：
“如果我說了........”
他頓了頓, 快速擡眸瞄了蘭鳶山一眼, 很快又低下, 繼續摳手指：
“哥哥會看不起我嗎？”
一個疑似殘缺的家庭，讓洛澄玉難得起了些許自卑的心理, 生怕蘭鳶山會因此和他斷了往來, 因此遲遲不願意開口。
聽到洛澄玉說這話, 蘭鳶山怔忪片刻，沈默了一會兒。
他沈默的時間有些長, 洛澄玉久久沒有等到蘭鳶山的回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絞著手指的力道愈大，幾乎要在皮膚上留下幾個通紅鮮明的印痕。
“我知道以我的身世，配不上哥哥。”洛澄玉聲音低了下去，鼻尖微微皺起，顯然是在強忍著哭腔：
“可是我........”
“沒看不起你。”蘭鳶山忽然間開了口。
“哥哥騙人。”洛澄玉豁然擡起眼，眼尾已經紅了一片，頭頂的頭發雜亂的蓬起，微微卷翹：
“你剛剛明明默認了！”
“.......沒。”蘭鳶山見洛澄玉似乎要哭了，大腦一白，有些發蒙，下意識傾身上前，將洛澄玉摟進懷裏，掌心笨拙地拍著懷中纖細的omega肩膀：
“真沒瞧不起你。”
他頓了頓：“剛才沈默，是在想怎麽安慰你來的。”
洛澄玉鼻尖抵在蘭鳶山的胸膛上，alpha溫柔的信息素香如同溫暖的懷抱，將他緊緊裹住，他顫抖的動作微停，揉了揉眼睛：
“真的嗎？”
“真的。”蘭鳶山哄道：“原生家庭不是你的錯，你高考考這麽厲害，已經很好了。”
洛澄玉吸了吸鼻子，別扭道：“我不信這是你的真心話。”
蘭鳶山只好問：“那怎麽樣才信？”
洛澄玉將臉頰埋在蘭鳶山的脖頸處，仰頭看著蘭鳶山滾動的喉結，小聲趴在蘭鳶山耳邊，低聲道，
“哥哥抱抱我。”
他說：“你抱著我，我就相信了。”
蘭鳶山：“........”
他垂頭看了一眼窩在他脖頸處亂動的Omega腦袋，又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客人和店員，有些尷尬：
“有人在呢。”
他推了推賴在他懷裏的Omega，試圖把他推開，但又不忍心推太重把洛澄玉推倒了。
洛澄玉卻以為蘭鳶山要拒絕他，直接伸出手摟住了蘭鳶山的腰，抱的愈發緊，怎麽樣也不肯松開。
蘭鳶山：“........”
兩人糾纏片刻，蘭鳶山扛不住洛澄玉撒嬌，只好道：
“下次，下次沒人的時候，我再抱你，好不好？”
洛澄玉聞言仰頭，眼巴巴地看著蘭鳶山：“真的？”
“真的。”蘭鳶山說：“坐好，乖一點。”
“噢。”得了蘭鳶山的承諾，洛澄玉果然很乖地坐了回去，捧著臉眼巴巴地看著蘭鳶山。
蘭鳶山嚴重懷疑洛澄玉剛才是在裝可憐。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洛澄玉嘗了甜頭，主動提起了之前的事。
“說到你母親。”蘭鳶山又給洛澄玉點了一杯黑巧，讓洛澄玉抱著喝，
“慢慢說。”
“哦，說到我母親了。”洛澄玉接過同事遞過來的黑巧，慢慢啜飲著：
“我聽我外婆說，我母親之前是薌城一中的學生，學習成績很好，還會彈古箏。但在高三那年，她想出國讀書，但我外公說家裏沒有足夠的錢供她出國，她不信，便逐漸叛逆，最後無心學業，談起了戀愛。”
“我爸那時候還在讀中專，我母親和他偷嘗禁果之後，直到五六月份肚子顯懷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嚇得要命，又不敢告訴父母，我爸是學生，也沒錢墮胎，我媽只好在廁所生下了我。”
“我外婆外公本來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我媽渾身是血地回到家，他們再三盤問之下，才知道了我的存在。”
“後來，我就被外公外婆抱回了家。”
洛澄玉聲音低低，蘭鳶山不得不靠過去才能聽清他在說什麽，
“然後呢？”
“然後我母親第二年便覆讀，考上京海大學，離開了薌城，再也沒有回來。”
蘭鳶山敏感地捕捉到了又一個關鍵信息。
京海大學。
他後媽也是京海的，而且原戶籍........似乎也是薌城。
蘭鳶山心中的猜測愈發被證實，遲疑道：“一次也沒有回來看過你嗎？”
“聽我舅舅說回來過幾次。”洛澄玉敲了敲腦袋，似乎是想強迫自己回想起什麽，喃喃道：
“但我都記不清了。”
蘭鳶山看不下去，伸出手握住洛澄玉的手腕，假裝不耐：
“別敲了。”
他說：“本來就傻乎乎的，再敲就更傻了。”
洛澄玉聽話地停下動作，任由蘭鳶三抓著他的手，咕噥道：
“但是我知道我媽回來不是為了看我。”
他說：“她回來是為了辦轉戶口的。”
“.......”蘭鳶山嘴巴笨，不知道如何安慰洛澄玉，何況他有更重要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
欲言又止，想說的話被心中的疑惑堵了下去，沈沈地墜在胸口。
一時間，蘭鳶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為這個佯裝堅強的Omega感同身受的難過。
他晃了晃神，強迫自己記起今日來此處的目的，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洛澄玉的腦袋：
“別難過了。”
“我沒難過。”洛澄玉說：“我早就不難過了。”
他裝作不在意：“我都快忘了她的名字了。”
“.........”蘭鳶山等的就是這句話，撫摸著洛澄玉後腦勺的手微微蜷曲，半晌，他低聲問：
“你母親........叫什麽名字？”
“楚青鶴。”
咕咚——
蘭鳶山好像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這個名字如同一只大手，反覆蹂\\躪著他的內臟，他有些反胃想吐，心好像重重往下墜，又緩緩提起，來回往覆，折騰著他，困擾著他，折磨著他。
洛澄玉的母親........竟然和自己的後媽同名同姓。
而且按照洛澄玉提供的信息來看，不管是姓名、年齡、戶籍還是畢業的大學院校，通通都能對上。
這是巧合嗎？
還是........這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物，其實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呢？
洛澄玉看蘭鳶山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臉色十分難看，好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大打擊一般，不由得有些擔心：
“怎麽了，哥哥？”
“.......沒事。”蘭鳶山有些恍惚，看洛澄玉的表情，在那一瞬間，也有些變了。
覆雜中帶著些許冷淡，再無之前的溫和。
洛澄玉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正想再看，便見蘭鳶山站起了身，微微側過臉去：
“時間差不多了。”
他強裝鎮定：“我得先回去了。”
“嗷。好。”洛澄玉楞楞的：“那我也準備上班了，哥哥再見。”
最後一個“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蘭鳶山就已經擡腳走了出去，門一關，只留下門鈴輕響，還有一個略帶冷漠和倉皇的背影。
“砰——”
蘭鳶山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只要一想到洛澄玉很有可能是那個女人的親生孩子，而他竟然還和她的兒子走的那樣近，甚至開車送他回家，蘭鳶山心中就不可遏制的有些惡心。
他在來之前，一直期望不要從洛澄玉的口中聽到那個名字，但——
事與願違。
蘭鳶山將額頭抵在了方向盤上，指尖用力到爆出青筋，微微顫抖。
他怎麽會是她的兒子呢！
煙一根根被燃起，車內煙霧繚繞。
蘭鳶山抽的嗓子發幹，瞇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路燈亮起，天幕發黑，他才摸索著掏出手機，給周舟打去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起，蘭鳶山就直接開門見山：
“周舟，你有門路，幫我查一個人。”
蘭鳶山這幾天一直沒有打電話給周舟，周舟以為蘭鳶山因為洛澄玉的事情還在生氣，驟然聽見蘭鳶山主動聯系他，忍不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說，誰？”
“楚青鷺。”蘭鳶山吐出一個眼圈，嗓子因為抽了太多的煙而微微發啞：
“和他所有有關的人都給我查一遍。”
蘭鳶山知道楚青鶴在嫁給蘭明新之前一定弄了一份假檔案，從她身上查，多半是查不出來的，只能從她身邊的人查起。
比如.......她的親弟弟。
周舟不太清楚蘭鳶山要查這個做什麽，只重覆了一遍：“所有？”
“嗯，所有。”蘭鳶山發了狠，“慢慢查，不著急，錢我也會轉你。”
“行。”周舟知道楚青鷺是飛亞的大堂經理，於是便應了：“我會盡快給你。”
“好。”蘭鳶山頓了頓：“謝了。”
周舟為之前騙洛澄玉的事情還有點心虛，於是便道：
“兄弟那麽多年說這個。”
蘭鳶山沒再回。
他掛了電話，按滅煙頭，回到家喝了個酩酊大醉。
他喝醉了就睡覺，公寓裏的一切都有家政清掃，他萬事不愁，倒頭就睡了三天三夜。
等公寓樓的酒都被喝完了，他掙紮著清醒過來，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這才發現自己喝悶酒期間洛澄玉給他發了近乎一百條消息，還有六十多通電話。
蘭鳶山：“...........”
他緩緩坐起，一邊又一邊地將那些或關心或擔憂的消息看完，隨即盯著洛澄玉的頭像看了許久。
半晌，他狠了狠心，直接將洛澄玉拉進了黑名單裏，隨即抓了抓頭發，煩躁地砰的一聲將手機砸在了墻上。
手機屏幕頓時裂開蛛網一般的痕跡，在手機從口中落下的瞬間，蘭鳶山眼睜睜地看著屬於洛澄玉的一通電話打進來，但隨著手機被砸碎，原本亮起的屏幕閃爍片刻，最後不甘地......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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