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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父,雌父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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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父,雌父不要走!”

看著檐玉氣鼓鼓的臉頰, 蘭鳶山眼眸中的笑意微深。

他伸出手,捏了捏檐玉的臉頰,像逗小動物一樣, 指尖不老實地在檐玉的下巴、唇邊和眼角來回撫摸,弄得檐玉臉上癢癢的。

“別弄我了。”在蘭鳶山作弄他的過程中, 檐玉眼中不小心浸了被蘭鳶山的手從浴缸裏帶出來的水,檐玉感覺眼睛有點不舒服, 微微瞇起眼皮, 似乎想抓蘭鳶山的手, 卻又被蘭鳶山動作極快的躲開。

檐玉:“........”

他氣的不行,在蘭鳶山指尖又湊過來捉弄他的時候, 張嘴一口咬在蘭鳶山的手指上:

“別弄我了,癢。”

他並沒有用力, 只是剛剛好咬住了蘭鳶山的指尖。

蘭鳶山雖然被他咬住,卻沒有感受到一點痛意, 只聽見檐玉說這話時聲音含含糊糊的,帶著不服氣的尾音, 莫名有點弱氣的可愛。

思及此,蘭鳶山忍不住笑了笑, 用另一手摸上著檐玉的後頸, 安撫性地捏了捏:

“好了, 不逗你了。”

檐玉:“........”

他沒說話,謹慎地擡起頭, 看了一眼蘭鳶山, 似乎是在判斷蘭鳶山話裏的真假。

“真不逗你了, 騙你我是小狗。”蘭鳶山看著警惕的檐玉,忍不住挑了挑眉, 笑。

見蘭鳶山一臉坦然,沒有再捉弄他的跡象,檐玉終於安靜下來,緩緩松開了嘴,不再咬著蘭鳶山。

但下一秒,蘭鳶山又朝他伸出了手。

檐玉見此,心裏咯噔一下,還以為蘭鳶山又要逗他玩,氣急敗壞:

“蘭鳶山唔——”

一只溫熱的手掌扣住他的後腦勺,微微用力,拖著他的腦袋靠向蘭鳶山的唇,緊接著,溫熱的吻就再度落在了檐玉的唇角。

檐玉:“........”

他微微睜大眼睛,看著閉著眼睛側頭親他的蘭鳶山,半晌,眼神微動,隨即緩緩放松緊繃的肌肉,輕輕伸出手,主動攬住了蘭鳶山的脖頸。

浴缸內的水忽然波動起來,甚至濺出了些許溫熱的水液,潑落在地時,宛若一面光潔的水鏡,緩緩流動在瓷磚上,照應出坐在蘭鳶山身上的檐玉長發微擺的模樣。

蘭鳶山掌心向上,攬住他纖細的腰,緩緩掐住,半晌又微微用力,扯著檐玉的頭發,逼著檐玉俯下身親他。

頭發,像是獨屬於蘭鳶山所掌控的情\\欲開關,蘭鳶山和檐玉上床的時候,總愛拽著檐玉的頭發,看著檐玉因為被扯到而略微痛苦的模樣,而變了神情,微微瞇起眼睛。

“你是變態。”檐玉聲音微喘,看著自己的頭發散落在蘭鳶山的指縫裏,低聲道:

“讓我留長發就是為了在床上欺負我。”

“欺負的就是你。”蘭鳶山扣著檐玉的後腦勺,讓他靠近自己的脖頸處,按照上輩子的習慣,親著檐玉的眉心:

“就這麽長剛剛好,別給剪了。”

檐玉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他懷疑蘭鳶山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長發xp,不然怎麽老是喜歡玩他的頭發。

“好了,睡吧,累了一天了。”

蘭鳶山幫檐玉吹幹了頭發,兩人一起倒在床上,檐玉望向蘭鳶山,見蘭鳶山眼底是遮不住的疲憊和倦怠:

“今晚就別走了。”

檐玉本來還在糾結主動開口會不會顯得很上趕著,聽見蘭鳶山主動開口留他過夜,耳朵微動,隨即微微瞇起眼睛,似乎是在掩飾著笑意,但又很刻意地繃著嘴角,顯得有些別扭的可愛。

這副模樣落在蘭鳶山眼底,令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檐玉的頭發。

檐玉不再說話,也不再裝矜持,而是悄悄湊過去,像之前那樣習慣性地鉆進蘭鳶山的懷抱,隨即愉悅地瞇起眼睛,小幅度地踢了踢被子。

濃郁的雄蟲素氣息包裹著許久沒有接受過雄蟲安撫的檐玉,檐玉只覺自己渾身好似被泡在了溫泉裏,有些飄飄欲仙。

他舒服地蹭了蹭蘭鳶山的下巴,感受到蘭鳶山略微紮人的下巴,又忍不住仰起頭,摸了摸。

蘭鳶山這段時間確實是累著了,連自己的形象都沒空打理,額前的頭發長的快要到眼皮,有些淩亂,要不是底子好,估計又得像個流浪漢似的了。

思及此,檐玉忍不住笑了笑,內心暗下決定,第二天早上一定要早點起來給蘭鳶山做早飯,讓蘭鳶山好好補一補。

抱著這樣的想法,檐玉抱著蘭鳶山的脖頸,美滋滋地睡著了。

他本來想早點起來做飯,卻沒想到,第二天最早起來的蟲,卻是蘭君欽。

蘭君欽一大早就醒了。

他雖然和蘭鳶山分房睡,但依舊很粘蟲,抱著蛋,揉著眼睛,啪嘰啪嘰地跑到蘭鳶山的房邊,輕輕推了推。

他想進去和雄父一起再躺一會兒。

但出乎蘭君欽的意料的是,不管蘭君欽怎麽推,門依舊紋絲不動,悍然不肯打開分毫——

門關著。

這個發現讓蘭君欽動作一停,忍不住一怔——

雄父為什麽要關門?

他往常睡覺都不關門的。

蘭君欽疑惑的頭頂的觸角都在轉來轉去,半晌卻不得其解,只能暫時擱置這個問題,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雄父?”

“.......”

沒有蟲搭理他。

蘭君欽瞬間了然,雄父這是還在休息呢。

思及此,他費勁地踮起腳尖,伸出手抓住門把手,用力往下拽。

但他還是太矮了,只能用指尖勉強夠到門把手。

不過即便是身高不夠,但為了能在雄父出門之前見到雄父,蘭君欽還是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扒在門邊用力下拉,卻不期然地在門被打開的瞬間,順著門大開的方向,慣性摔倒,整個蟲咕嚕嚕地從門縫裏滾了進去。

“砰——”

蘭君欽手中抱著的蛋沒有滑落,但卻因此一頭裝在了蘭鳶山的床頭,床因為慣性往前晃了晃,蘭鳶山眠淺被這聲巨響驚醒,模糊間看見床在搖動,還以為蟲星爆炸了,瞬間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驚魂未定:

“怎麽了?!地震了?!”

“雄父...........”

話音剛落,一個頭頂腫起老大一個包的小蟲崽艱難地從床頭,露出淚汪汪的一雙眼睛,指尖也不知所措地扒在床頭,頭頂的觸角糾結地晃來晃去,一閃一閃地兩著光:

“是我........”

“你怎麽.......”蘭鳶山看著他額頭腫起的包,驚魂未定後,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隨即抓了抓頭發,挪到床邊去,掐著小蟲崽的咯吱窩將他抱起來:

“你怎麽進來的?”

“開門進來的........”蘭君欽吸了吸鼻子,顯然是因為撞到了頭而有些痛,委屈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對不起,我本來只是想和雄父睡一會兒,現在卻把雄父吵醒了。”

小蟲崽內疚地觸角都糾結地纏在了一起,半晌幾乎要打成一個死結。

蘭鳶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摸了摸小蟲崽的腦袋,問:

“頭撞的疼嗎?”

蘭君欽顯然是疼的,但是他不說,乖巧地搖了搖頭:

“不疼的雄父。”

“怎麽會不疼。”蘭鳶山伸出手,將他頭頂打結的觸角解開後捋直,隨即翻身下床給蘭君欽找藥膏:

“下次我不關門,你想進來就直接進來吧。”

“哦.........”蘭君欽的視線緊緊黏著蘭鳶山的背影,但當視線往外移的時候,卻陡然在床上發現了一個鼓起的包。

雄父這是........找新雌蟲過夜了嗎?

所以........所以今天早上才關門的?

思及此,蘭君欽沒來由的替檐玉生氣。

他爬過去,一把掀開檐玉身上的被子,正想替自己的雌父把這個趁虛而入的雌蟲趕走,卻沒想到,當半遮著臉的被子滑落的時候,卻露出了一張他朝思暮想的臉——

紫眸白發,精致如畫的眉眼和白皙的皮膚,組合在一起的五官,赫然就是生他養他的檐玉!

雌父?!

雌父怎麽會來?!

蘭君欽有些不可置信,瞬間睜大眼。

他懷裏的蛋啪嘰一下脫手,緩緩地朝前滾了滾,停在了檐玉的面前。

蛋像是意識到面前這個蟲是自己的雌父,停住之後,竟然又主動往前滾了一下,輕輕撞在了檐玉的額頭。

“啪——”

蛋轉動的幅度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幾近於無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就是蛋的這麽輕輕一撞,讓睡熟的檐玉輕輕睜開了眼睛。

淡紫羅蘭色的眼睛裏原本還帶著淡淡的睡意和迷蒙,但當看見停在自己面前的這顆蛋時,檐玉的雙眸頓時恢覆了些許清明。

“大崽?”檐玉聲音裏還帶著晨起的沙啞,他緩緩起身,被子從他的手臂往下滑,他看向一旁呆呆站著的小蟲崽,頓了頓,尾音微微放低,似乎染上了些許歉疚:

“二崽。”

他和蘭鳶山離婚之後,因為怕蘭鳶山看到他不痛快,所以很少出現在蘭鳶山面前,自然也很少來看蘭君欽。

算起來,蘭君欽也好幾個月沒見到他了。

對於一個短命的蟲崽來說,好幾個月,已經算是很長一段時間了。

面對檐玉抱歉的語氣和神情,蘭君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他只這樣,呆呆地站在床上,瞳孔微顫,整個蟲像是僵住了,連眼皮都不再眨動,就這樣一錯不錯地看著檐玉,臉上甚至沒有多於的表情,有的只是呆滯和茫然。

他沒有回應檐玉,更沒有開口喊檐玉一聲雌父,檐玉雖然早就預料到了蘭君欽也許會無視自己,也沒想祈求蘭君欽的原諒,但在看到蘭君欽這幅疑似視若無睹的表情時,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抽痛了。

他坐在床上,似乎是想伸出手碰一碰蘭君欽,但又擔心蘭君欽會生他的氣,半晌又手足無措地收了回來,忐忑道:

“對不起,乖崽........”

是雌父對不起你,因為怕你雄父生氣,所以這麽久都沒有來看你。

這句話,檐玉不知為何,有些難以啟齒,故沒有說出口。

他忐忑地坐在床上,等了一會兒,見蘭君欽至始至終都沒有想要理他、和他說話的的苗頭,默默垂下了眼睛,掩下了內心的失落。

他的蟲崽現在應該……不想見到他吧。

檐玉慢慢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似乎是想要離開,但又有些舍不得就這麽走,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蘭君欽的側臉,最後,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蘭君欽剛好從客廳裏拿著藥箱進來,見檐玉要走,忍不住道:

“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

“二崽不想看見我,連話都不想和我說。”檐玉不想讓蘭鳶山擔心,說話時勉強勾起唇角,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半晌還是敗下陣來,連笑裏都帶著無盡的苦澀:

“我先走了,等二崽睡著了再來看你。”

言罷,他的手搭在門把上,擡腳就想離開。

但沒想到,他剛打開門,哢噠的一聲響甚至還回想在耳畔,二樓忽然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小蟲崽從門縫裏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哭著朝檐玉伸出手:

“雌父,雌父!”

一個奶團子跌跌撞撞地從房間裏沖了出來,下樓梯的時候還因為沒有註意腳下而摔了一跤,咕嚕嚕滾到檐玉身邊,隨即頂著紅腫的額頭,一把抱住了檐玉的小腿:

“雌父不要走!”

“乖崽……”檐玉一怔,完全沒想到蘭君欽會沖出來挽留他,正手足無措間,蘭君欽忽然眼巴巴地仰起頭看了他一眼,哇的一下哭出聲。

眼淚水瞬間將眼睛和臉頰糊住,蘭君欽胡亂擦掉眼淚,眼睛像桃子那樣紅腫,抽噎著,聲音發顫:

“雌父……你,你又不要我,又要丟下我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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