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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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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那獨眼麻子大概率沒想到這方岫玉雖然是雙兒, 但絕非那種可以隨意任人欺淩侮辱的雙兒。

方岫玉所有的軟弱可欺都留給了蘭鳶山,這一刀紮下去,若非方岫玉還在信潮期間, 身體的力氣不夠,這獨眼麻子可能當場就見了閻王。

他捂著原本完好卻差點被方岫玉紮穿的眼睛, 發出尖銳卻沙啞的嘶吼聲,鮮血從他眼角下方的傷口崩裂開來, 蜿蜒流過他滿是褶皺和瘢痕的手背, 看上去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那般可怖。

這獨眼麻子被劃傷了臉, 竟被激發了些許男人的血性,又或者說他早就對方岫玉垂涎於久, 在濃烈信香的作用下,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 忽然直接伸出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方岫玉的腳腕, 直接將方岫玉拖下了床,隨即欺身而上。

他一邊抓著不斷掙紮的方岫玉的腳腕, 拖至自己身下,一邊解開自己的衣帶, 口中還念著淫\\邪的話語, 說什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方岫玉早被嚇得六神無主, 手裏緊緊地抓著蘭鳶山送給他的扇子,怎麽也不肯松, 在獨眼麻子想要俯下身親吻他時, 方岫玉被惡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

他看著獨眼麻子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 還隔著十幾厘米距離的時候,方岫玉再也不能忍受, 反手一巴掌將那獨眼麻子扇了出去。

他在這個世界的力氣依舊很大,一巴掌過去直接將那獨眼麻子扇飛一米之外,獨眼麻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堅硬的木椅便嘩啦啦的碎在了獨眼麻子的頭頂。

獨眼麻子只覺腦袋嗡的一聲,緊接著,額頭便爆發出劇烈的疼痛,被木椅撞擊的痛感讓他差點暈過去。

眼前白光一閃,他抱著腦袋,尚還來不及求饒,鋒利的刀尖已然紮進了他的手、腳,還有腹部,每一下都極重極深,幾乎帶著想要將人殺死的恨意。

方岫玉已經殺瘋了,尚無理智可言,手中緊緊握著扇子,獨眼麻子身上噴出的鮮血濺出來,在他身上染出妖嬈嬌艷的血花。

血花還在不斷擴大,待程雲帶著嬤嬤趕到時,獨眼麻子已經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方岫玉則握著扇子癱坐在一邊,衣裳完好沒有破損,但卻眼神空洞,握著扇子,手腕還在不斷顫抖,指尖往下淌著血,一副殺人犯的模樣。

看著面前這幅血次呼啦的場面,程雲雙腿一軟,幾乎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直接癱在地,慌張間手腳並用爬到方岫玉的身邊,想要問發生了什麽,最後卻只能抱著方岫玉,嚇出了眼淚;嬤嬤也傻眼了,在反應過來之後,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隨即慌裏慌張地出去找大娘子了。

等大娘子將這件事情稟報給揚州知府的時候,方岫玉已經被關進了小廂房內,不許外出。

揚州知府在大娘子的“添油加醋”下,誤以為是方岫玉性格放蕩,在信潮期間勾引家仆。

他自知是家醜,為了不讓事態擴大,只能“好心”給失血過多昏迷的獨眼麻子請了郎中。

獨眼麻子雖然在郎中的醫治下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受到驚嚇,這輩子大概率都不能人道了;而方岫玉原本就不會說話,經此一事後更是有些癡傻了,無論旁人說什麽都不應,甚至連揚州知府的話也不聽。

因為方岫玉“不守貞潔”,在信潮期間勾引家仆,所以即便方岫玉被嚇癡傻了,揚州知府也不打算放過他。

大娘子便派了幾個嬤嬤前去懲罰方岫玉,但沒想到那些嬤嬤們都被程雲趕出來了,大娘子面上掛不住,親自來教訓方岫玉。

幾個小廝按住了形容有些癡傻的方岫玉的手臂,強令方岫玉跪下,在大娘子的示意下,大娘子的隨嫁嬤嬤伸出手,啪啪地就給方岫玉來了兩巴掌。

方岫玉被扇的耳朵嗡嗡直響,偏偏那大娘子還在數落他,方岫玉不堪受辱,掙紮間,身上的藍玉扇子掉在地上,被仆役撿起,送到了大娘子的身邊,給大娘子和揚州知府過目。

“這就是當日那個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岫玉拉拉扯扯的男人的信物。”

大娘子雖然未曾親眼所見方岫玉和蘭鳶山相處的場景,但“栽贓陷害”確是一把好手,當場就把蘭鳶山和方岫玉私通的證據坐實了。

揚州知府看著手中的這把扇子,只覺眼熟,但半晌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只能擰著眉,命仆人將那扇子收起來。

方岫玉眼見蘭鳶山的扇子被人搶走了,當場發了瘋,用力掙脫小廝的桎梏,徑直撲上來,從揚州知府的手中搶過扇子。

大娘子站在夫君身邊,因為替大兒子遮掩罪行所以說了謊話,所以心虛,誤以為方岫玉是想撲上來傷害她,被嚇的花容失色,失手之下當場給了方岫玉一巴掌,方岫玉白玉般幹凈的臉上又添了幾道鮮紅的指甲痕跡。

方岫玉捂著臉,盯著還欲訓斥他的大娘子看了一眼,隨即忽而也像大娘子先前打他那般,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將大娘子打進了旁邊的花叢裏,摔倒的大娘子嚇的五官亂飛,摔在地上時推翻了身後的花盆,將那花盆摔碎成千萬片。

大娘子當著眾仆役和夫君的面,摔倒在一地的泥土裏,原本精致艷麗的妝容被臟汙的泥土掩蓋,梳好的頭發也松開,活脫脫一個潑婦模樣。

大娘子坐在地上,楞了足足有幾秒鐘,半晌才在眾嬤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意識到丟了大臉的她當場崩潰,對著揚州知府就是一頓哭訴,還揚言如果夫君不懲罰方岫玉,她得不到一個公道,就沒臉活在這個世上,寧願一頭撞死。

庶子竟然敢動手打嫡母,這是極其不孝的行為,揚州知府臉色鐵青,對惹事的方岫玉更加厭惡,一怒之下,竟然令人將方岫玉打暈,隨即連夜送到了郊外落魄的道觀裏,還命人將方岫玉鎖起來,不許他外出,也不許人給他餵飯。

對於方岫玉這裏發生的事情,蘭鳶山不得而知。

在知曉方岫玉有可能是揚州知府的兒子之後,他思來想去,還是向揚州知府遞了拜帖,登臨府上。

揚州知府知道四皇子要來,當場樂開了花。

他琢磨了一下,誤以為蘭鳶山是在宴會上看中了方岫顏,所以將四皇子要來的事情和大娘子說了。

大娘子聞言,這才緩和了連日來覺得丟臉所以不願意出門的心情,忙讓方岫顏好好梳妝一番,爭取在蘭鳶山來的時候被四皇子選中,好嫁入京城當四皇妃。

在蘭鳶山來之前,方且深和大娘子還細細叮囑了家裏的仆役,嘴要嚴一些,絕對不能把方岫玉做出的“罪行”宣揚出去,以免蘭鳶山厭惡,從而影響到他家一對嫡雙的婚事。

和蘭鳶山約定會面的那天是難得的下雨天,方且深看著陰沈的天氣,原本的欣喜逐漸消散,變的有些失望。

他覺得蘭鳶山不會來了。

大娘子和一直等候在身側的方岫顏也有些灰心,精心梳妝打扮過的方岫顏就等蘭鳶山不來,甚至當場落下了眼淚,只覺一番心血白費,撲進娘親的懷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就在一家人唉聲嘆氣間,一個仆役卻跌跌撞撞地闖進堂內,跪在地上稟告道:

“主君,大娘子,四........四皇子來了!”

“!”

聽到仆役的稟告,方且深坐在主位上嘆氣的動作登時一頓,連眉頭似乎都松開了。

瞬間年輕了十歲的他忙站起身,讓大娘子幫他理好衣領,又忙讓丫鬟帶領方岫顏下去補妝,這才恭恭敬敬地來到正門前迎接。

蘭鳶山今日照舊是一襲藍衣,只不過這次的藍衣顏色要深一些,掩蓋在黑金繡著月紅花的披風下,濃密的長發被藍色的流蘇發帶紮起,潑墨般灑落,襯得他身姿颯颯,宛若霜雪中的白楊。

蘭鳶山不用仆役攙扶他,自己從馬車上跳下,看著已經攜夫人走到門口迎接他的揚州知府,想了想,知道這可能是晚玉在這個世界的父母,便也就客氣了些,拱手道:

“方大人。”

“四殿下。”方且深想要跪下給蘭鳶山行禮,卻被蘭鳶山扶了起來,愈發受寵若驚:

“您今日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蘭鳶山笑了笑,沒再客套。

他一心只想見方岫玉,於是便道:

“外面雨大,別傻站在這裏了,進去說罷。”

方且深忙點頭,親自給蘭鳶山打傘,微微彎著腰請蘭鳶山進去。

蘭鳶山也沒攔著他,徑直走進大堂,甚至連茶水也沒上,披風也沒解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直接單刀直入地問:

“方大人,我聽說你家有一對嫡雙.........”

“........啊,是。”方且深沒想到蘭鳶山這麽直接,忙讓丫鬟端上茶水,隨即拱手道:

“我有一對嫡雙,都是我大娘子所生,四皇子您........想要見一見嗎?”

蘭鳶山沒讓人碰他的披風,揮手讓仆役退下之後,拿起茶盞,一邊刮著茶沫一邊道:

“久聞方大人教子有方,我好奇已久,所以想要見一見兩位公子的玉容,請問是否準允?”

“若四殿下相見,自然是無妨的。”方且深心裏早樂開了花,但面上還是要矜持一下的:

“只不過這雙兒出嫁前不能見外男.......所以只怕只能讓他們蒙著面紗見殿下了。”

“無妨。”蘭鳶山看了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方且深,又將頭低下:“一切看你安排。”

方且深忙點頭,命令人去叫方岫顏和方岫如。

四殿下蒞臨揚州知府府的消息早就在內院傳開了,被丟到後院劈柴的程雲在模模糊糊間聽到這個消息,不知為何,停下了動作。

他忽然有一種預感——

這四皇子.........能救被關在道觀裏的方岫玉。

再這樣準確的第六感的趨勢下,他悄悄地溜到了前廳,躲在柱子後面,偷偷打量四皇子。

方岫顏和方岫如為了能讓蘭鳶山看上,幾乎是使了渾身解數。

他們不僅化了京城裏最時興的妝容,甚至還重金購入了一套衣裳,邁著步子款款朝蘭鳶山走來,蒙著面紗,含羞帶怯地給蘭鳶山請安。

蘭鳶山:“?”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神情前前後後地在方岫顏和方岫如的身上轉了一圈,隨即在兩人害羞的神情裏,疑惑地心想:

“晚玉怎麽不在?”

難道這晚玉並非當日來宴會上的庶子方岫玉,也不是這一對嫡雙中的任何一個?

難道他是這揚州知府府的家奴不成。

蘭鳶山大腦嗡嗡的,有點蒙,半晌沒說話。

而那方且深見蘭鳶山這幅沈默不說話的模樣,還以為蘭鳶山被自己一對嫡雙的美貌迷住了,心中一喜,正想委婉地詢問蘭鳶山是否有將一對嫡雙中的一人帶入京城做四皇妃或者側妃的打算,蘭鳶山就忽然開了口,語氣頗為遲疑:

“方大人.......你家,只有三個雙兒嗎?”

“是。”方且深不敢和蘭鳶山說當日來宴會上的人不是真正的方岫玉,只能謊稱道:

“除了宴會上那個,剩下的兩個雙兒您如今都已經見過了。”

“...........”蘭鳶山只能認出誰是晚玉誰不是晚玉,但是隔著面紗,他認不出方岫顏就是當日冒充方岫玉的人,只覺眼熟,坐在主位上糾結了半天。

既然晚玉並非這方大人的兒子,恐怕只是這方府的家仆吧。

蘭鳶山想了想,只能借著賞雨的名頭,在方宅各處轉了一圈,仔細留神那些仆役,但沒想到找了一上午,還是沒找到晚玉。

雨下的更大了。

蘭鳶山煩躁地解開披風,丟給身邊的宋白,見不到方岫玉的他也沒再那麽耐心,在方且深想要留他吃一頓飯時,直接拒絕了:

“多謝方大人好心。”

他看了跪在地上的一對嫡雙,眉目很冷淡:

“今天多有叨擾,只不過天色不大好,本王在行宮中也還有要事,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言罷,他由著宋白給他系上幹凈幹爽的披風,轉身就離開。

“.........”

方且深不知道蘭鳶山為什麽才來不久就要走,有些懵,和大夫人面面相覷片刻,半晌,才想起來要送蘭鳶山。

他目送著蘭鳶山出了正門,上了馬車,在蘭鳶山掀開簾幕和他告辭時,委婉地試探道:

“四殿下,不知我的一對嫡雙,您是否.........”

“方大人的一對嫡雙很好,”蘭鳶山淡淡道:“若他們心有所屬,方大人盡管可以向我開口,我會請求父皇為他們賜婚的。”

他這句話,就是明確的拒絕了。

方且深頓時臉色大變,想要攀上皇家的信心頓時被熄滅大半。

但他又不可能對蘭鳶山發作,說你竟敢耍老子,只能跪下,老老實實地對蘭鳶山行禮作別:

“........是。臣,恭送殿下。”

蘭鳶山甩下簾子,虛以為蛇的客套過後,只剩厭煩,連語氣都透著淡淡的疲倦,面無表情地下令:

“走——”

他話音尚未落下,一聲疾呼忽然從外面傳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殿下!殿下!”

緊接著,人體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還有馬的嘶鳴以及車夫驚恐的怒罵。

蘭鳶山:“........”

.........誰在碰瓷?

蘭鳶山今天沒找到晚玉本來就煩,聞言睜開眼,眼底一片冷然:

“是誰!”

馬夫“籲——”的一聲,停好車,宋白也下去查探情況,不一會兒便回來稟告:

“殿下,好像是一個小侍,吵著要見你,怎麽也趕不走。”

蘭鳶山:“.........”

他很想說侍衛都是吃幹飯的嗎,怎麽連一個碰瓷的小侍都搞不定,但看著宋白實在為難地模樣,只能深吸一口氣,掀開馬車簾幕,

“誰想見我?”

“......殿下!殿下!”程雲抱著一個侍衛的大腿,怎麽也不肯松開,眾人拿他沒辦法。但當見到蘭鳶山那張臉時,程雲陡然松開抱著侍衛的手,連滾帶爬地爬到蘭鳶山的腳邊,將頭磕在滿是雨水的磚石地面上,血氤在雨水裏,透著絲絲縷縷的紅:

“殿下,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

“你.......”蘭鳶山能認出這個小侍是當日在茶樓呵斥他的方岫玉的小侍,先是一楞,隨即忙跳下車,將淋雨淋的無比狼狽的程雲扶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你家公子呢?!”

“四殿下.........”程雲這幾日被發配到柴房劈柴砍柴,頭發都亂糟糟的,像是個可憐的小乞丐。他臉上是每日被掌摑出來的巴掌印,已然吃盡了苦頭,但心中唯一想的,卻是他自家還被鎖在道觀裏吃苦的方岫玉,泣聲道:

“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被鎖進道觀裏了!”

“什麽?!”蘭鳶山一怔:

“他怎麽會被關進道觀?!他為什麽不來找我?!”

“我家公子他不能說話,自然是不能來找四殿下求助。”程雲直接給蘭鳶山跪下了,抓著蘭鳶山的手不肯松:

“四殿下........我們公子已經被關在道觀兩天了,沒人給他送水送飯.......求四殿下救救他吧!”

蘭鳶山臉色一變,難看無比。

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拉起程雲,也不嫌棄他身份低賤,讓他上了馬車與自己同乘,很快讓蘭鳶山找到了縮著方岫玉的道觀。

鎖著方岫玉的房間陳舊臟汙,四處結著蛛網,是大娘子特地令人“好好關照”方岫玉的地方。

蘭鳶山到了之後,甚至沒來得及通傳道觀的觀主,一腳踹開觀主方岫玉的、搖搖欲墜、遍布灰塵的房門,沖了進去,聲音急切:

“晚晚!”

方岫玉被關在這處暗無天日的地方,被迫與蜘蛛老鼠同眠,兩日水米未進,此刻已經全然虛脫,靠在墻邊,唇色發白,眼神虛焦。

他看著蘭鳶山沖過來,還以為又是在夢境之中,在蘭鳶山脫下披風披在他身上,隨即打橫將他抱起的時候,竟也不管雙兒需要與外男相避,主動伸出手攬住了蘭鳶山的脖子。

他手裏還死死地抓著搶回來的扇子,上面的汙血已經被他擦掉,幹幹凈凈的看不出原本砍過人的痕跡。

方且深和大娘子也在蘭鳶山闖進道觀後跟了進來,看著蘭鳶山竟然不顧外男需要與為成婚的雙兒相避的規矩,直接上手摟抱方岫玉,不由得大驚失色,下意識伸出手攔住了蘭鳶山:

“殿下,您..........”

“讓開!”蘭鳶山看著方岫玉虛弱的模樣,已然猜出是誰將方岫玉關進道觀裏的。他懶得在現在和方且深算賬,只想帶著方岫玉離開這個又臟又陰暗的房間內,語氣也不由得暴躁起來。

“殿下,我兒他犯下大錯,所以臣才將他關進此處。”方且深生怕蘭鳶山遷怒於他,急急地解釋道:

“他還未曾婚嫁,殿下您不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如此將他抱出,如此,我們方家的——”

“讓開!”蘭鳶山抱著方岫玉,話音落下間窗外雷電閃過,將他的臉色劈的發白,像極了陰冷的玉面閻王:

“本王現在就要帶他走...........方且深,你竟然有這個膽子敢攔我?!”

一聲雷聲又重重落下,轟隆一股悶響,好似在耳邊炸開,方且深看著蘭鳶山冰冷的面孔,嚇的面如土色,雙腿一軟,竟是直接給蘭鳶山跪下了,半晌,不敢再說一句話。

蘭鳶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抱著方岫玉徑直離開。

大娘子看著蘭鳶山離去的背影,面無血色地跪坐在方且深的身邊,餘光裏看著蘭鳶山小心翼翼護著方岫玉上馬車的模樣,不知想到什麽,嚇的雙目翻白,半晌——

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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