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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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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真漂亮。”

縱然此時的謝宛心中百轉千回, 但蘭鳶山畢竟不是他心底的蛔蟲,對謝宛所隱瞞和背負的事情,他終究還是不得而知。

蘭鳶山看著謝宛不太好看的臉色, 還以為謝宛是在替被校園暴力的小狗生氣,撫摸著他鬢發的指尖一頓, 半晌輕柔地將謝宛的下巴托起,在那失去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吻, 隨即輾轉纏綿, 直到謝宛的唇染上了淡淡的粉, 才輕笑著放開他:

“好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謝宛的頭發, 相比較於揉蘭君欽的頭,他的動作多了幾分輕柔和安撫, 像是在緩解氣氛:

“我知道你之前說的話,都是為了小狗好。”

蘭鳶山頓了頓, 隨即低下頭,對上了謝宛接近於琥珀般透明的眼眸:

“我也是。”

他重覆道:“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小狗。”

“所以我不能讓郁棲接近小狗, 他居心不凈,並非良人。”

說道郁棲時, 蘭鳶山的語氣又恢覆了一貫的冷硬, 明月在他漆黑的瞳仁中打上了淡淡的亮色, 但隨著蘭鳶山低頭的動作,又很快消失不見, 好像是被吸進去了一般, 再也留不下一絲光, 猶似他整個人,捉摸不透, 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

看著蘭鳶山認真的表情,謝宛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右臂勾住了蘭鳶山的脖頸。

蘭鳶山先是一楞,隨即配合地攬住謝宛的腰,低頭看著謝宛,眼神重新變的溫柔起來:

“怎麽了?”

“........”千言萬語,不知該從哪裏開始說;即便說了,也不知蘭鳶山是否會相信。思及此,謝宛擡起頭,看著蘭鳶山,半晌,才低聲道:

“蘭鳶山,你要相信我。”

“.........什麽?”蘭鳶山沒有聽清。

“你要相信我。”這次,謝宛聲音大了一些:“你要相信我,無論我今後做什麽,我都是為了小狗能成功地長大。”

小狗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小崽,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才不到五斤,小小的一只,只會皺著鼻子哭,全身紅彤彤、皺巴巴的。

但是很可愛,長大一些的時候,會主動爬進他懷裏,軟聲喊他媽媽。

他是謝宛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的存在。

看著謝宛真誠而又急切的臉,蘭鳶山不知為何,忽然怔了片刻。

他不知道謝宛為什麽要對劇情裏的紙片人有這麽深刻的感情,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問晚玉是不是也是穿越進來的,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敢問——

他怕晚玉和他一樣,在現實世界早已死去,只剩下孤獨的意識在系統的虛擬空間裏游蕩,不得歸宿,也不得解脫。

見蘭鳶山久久不說話,謝宛還以為蘭君欽不相信他,不由得急了,猛地上前一步,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

“蘭鳶山,我其實.........”

“好,我相信你。”

謝宛話還尚未落下,蘭鳶山就先行一步開了口,打斷了謝宛的自白,認真道:

“我相信你。”

“......真的?”謝宛怔怔地看著他,眼睫輕顫,似乎是忽然接到了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真的,公主。”蘭鳶山甚至連解釋都沒有解釋:“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不會害小狗,不需要你千言萬語的解釋和自白。

只要你是他,我便無條件的相信你。

謝宛看著眉目含笑的蘭鳶山,忽然上前一步,右臂勾住蘭鳶山的脖頸,猛地親了上去。

他親上來的時候還有些莽撞,蘭鳶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到牙齒磕在唇上的微麻痛意。他沒站穩,冷不丁後退了幾步,下意識伸手接住撲進懷裏的溫熱人體,半晌,才恍然意識到謝宛在親他。

謝宛比蘭鳶山矮一個頭左右,所以仰頭親蘭鳶山的時候還有些費勁,幾乎要微踮起腳才能親到。

摸著懷中人柔韌的腰,蘭鳶山的理智緩緩回籠。

在意識到謝宛主動親上來之後,蘭鳶山閉上眼睛,用力回吻了過去,舌尖勾著謝宛的舌,更加深入地攻城略地,幾乎不給謝宛反抗的機會。

手腕被死死的按在墻上,無法掙脫,耳邊是粗重的呼吸聲和嘖嘖的水聲,謝宛熱的無法思考,連皮膚裏都好似要冒出水汽,口腔裏無一處不是蘭鳶山的味道,他好像被蘭鳶山占滿了,侵略了,他的一切歡愉都是蘭鳶山給的,他仰頭在看蘭鳶山,就像虔誠的信徒在仰望他的神明。

唇邊濡濕,又被蘭鳶山輕輕擦掉。指腹擦過皮膚,帶起一片戰栗的酥麻癢意,幾乎要從尾椎骨直竄頭皮。謝宛被親的大腦缺氧,無法思考,雙腿發軟,只能踉蹌地靠在墻上,以期找到支柱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蘭、蘭鳶山........”

謝宛有些暈頭轉向,連說話的軟了下來,語氣裏悶悶的帶著鼻音,像是被欺負狠了:

“我呼吸不上來了......腿軟........脖子酸......”

聽著謝宛恍若貓崽子般的細聲示弱,蘭鳶山不由得悶笑出聲,胸腔震動,震得謝宛抵在他胸膛的臉皮發燙,頗有些惱羞成怒道:

“笑什麽......唔!”

隨著一聲驚呼,謝宛只覺重心一晃,緊接著腰間一緊,似乎是被人用掌心掐著,快的他幾乎來不及適應,旋即視野內便陡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被蘭鳶山抱了起來。

“蘭鳶山,你做什麽!”

謝宛雙腿夾緊蘭鳶山勁瘦的腰肢,膽戰心驚地看著自己懸空的腳面,趕緊抱住蘭鳶山的脖子,

“快放我下來!”

他頓了頓,又道:“我很重的,你的腰........”

“腰雖然受過傷,但是抱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蘭鳶山眼底的笑意愈深,聲音放低,飄散在夜裏,顯得縹緲深沈:

“公主,看在我抱著你的份上,請你可憐可憐我,為我低一次頭行嗎?”

“........”謝宛看著現下只能擡頭仰望他的蘭鳶山,半晌,緩緩將長發捋至鬢邊,隨即俯下身,在蘭鳶山的唇上親了一下。

蘭鳶山抱著他,得逞般彎起了雙眸。

這次兩人的親吻要比剛才疾風驟雨般的親吻克制一些。蘭鳶山抱著謝宛,將他抵在墻邊親,謝宛則被一雙有力的雙臂托抱起來,後背靠在墻上半懸空,一只手勾著蘭鳶山的脖子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撫著蘭鳶山的側臉,低著頭和他接吻,長發散落,將他的眉眼襯的有些雌雄莫辨的美麗。

夜色沁涼,但蘭鳶山渾身卻熱的很,唇不斷地往下,幾乎要在謝宛的脖頸處流連,照著那最香的一處皮膚,反覆啃咬舔舐:

“公主,你真漂亮......身上好香.......”

謝宛脖頸那處的皮膚是最敏感的,被舌尖舔的渾身酥麻,白玉蘭的香味幾乎要飄出十米之外,就在兩個人都有點把持不住,跌跌撞撞地想要倒進謝宛的車裏時,耳邊不其然傳來一聲炸響:

“——爸爸!”

蘭鳶山整個人一抖,意亂情迷的暧昧氛圍頓時變成了暗夜驚魂,差點被沒抱穩謝宛。

謝宛也被這一聲嗷嗚的狗崽叫喚嚇著了,慌裏慌張地讓蘭鳶山放他下來,兩個人連衣服都沒整理,蘭君欽就慢慢走過來了。

他有遺傳的夜盲癥,停車場燈光又暗,看不太清楚,只能瞇著眼睛,努力分辨著蘭鳶山和謝宛的輪廓,試探著道:

“爸爸,謝宛.....哥哥?你們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謝宛慶幸蘭君欽晚上看不太清,長發垂下,遮住了他燙紅的臉皮,指尖撫上破皮的唇角,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模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出現在蘭君欽面前的:

“你不是去買健胃消食片了嗎?”

“是啊,我買完了。”小狗渾然不知自己打斷了爸爸媽媽造弟弟妹妹的過程,乖乖答道:

“我看你們一直沒有出現,就自己過來找了。”

蘭鳶山:........大可不必!

他被打斷了好事,有點不耐煩,揉了揉頭發,怨氣比鬼還重:

“行了,我一會兒就過去,你先往前走吧。”

“喔。”小狗點頭,抖了抖耳朵,隨即撒開爪子歡樂地跑遠了。

蘭鳶山:“........”

莫名有一種想踢小狗屁股的沖動。

看著蘭鳶山怨氣十足的臉,謝宛忍不住笑。

他心情好了些,指尖勾住蘭鳶山的小指,輕輕晃了晃,聲音柔和:

“下次來。”

“.......”蘭鳶山看了謝宛一眼,隨即長臂一伸,將謝宛重新勾回自己懷裏,貼在謝宛耳邊,低聲道:

“那我......要補償。”

謝宛疑惑擡頭:“你想要什麽補償?”

蘭鳶山聞言笑了,笑起來有點賤嗖嗖的:

“要你下次女裝給我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旗袍,怎麽樣?”

謝宛臉上笑容一僵:“........”

半晌,他忍無可忍地推開了笑的前仰後合的蘭鳶山,雙頰燙紅,咬牙切齒道:

“滾!”

“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這一次不大不小的插曲,蘭鳶山還沒來得及和謝宛多走一段路,就被謝宛塞進車裏趕回家了。

不過這也正中蘭鳶山下懷,起碼他回家之後,小狗也沒有了和郁棲待在一起的理由。

蘭鳶山回到家中之後,給謝宛發消息,謝宛一直沒回,蘭鳶山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剛才調戲人調戲的太過火了,正想厚著臉皮再給謝宛發去視頻請求,剛洗完澡的小狗就甩著頭發,啪嘰啪嘰地踩著爪子走過來,趴在蘭鳶山的腳邊,輕輕地晃了晃蘭鳶山的大腿:“爸爸~”

“.......”蘭鳶山被這一句九曲十八萬的“爸爸”喊的一個激靈,差一點就一腳踹過去了:

“好好說話。”

他揪了揪小狗耳朵:“幹嘛呢?撒嬌?你爹我不吃這套哈。”

蘭鳶山垂下眼尾,旋即使勁兒往蘭鳶山懷裏拱,像是個不安分的狗崽子,胡亂撲騰著爪子,好動的簡直比過年的豬還難抓:

“爸爸,我想和郁棲一起學習。”

他用餘光偷偷覷了一眼蘭鳶山,“你就同意謝宛哥哥說的,讓我和郁棲一起吧。”

言罷,還沒等蘭鳶山發表最終意見,他就豎起四根並起的指頭,嚴肅道:“我發誓,跟著郁棲,一定好好學習!”

蘭鳶山又不是沒談過戀愛,哪能不知道蘭君欽在想什麽,都懶得理他:

“滾。”

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蘭鳶山瞇眼道:“想和郁棲多一點相處的時間是吧?”

小狗聞言臉紅紅,搓搓爪子,又搖搖尾巴:“.......不是!”

“呵。”蘭鳶山冷笑:“不行,別都別想。”

蘭君欽聞言急了,試圖再掙紮一下:“可是我的成績.........!”

“晚點我給你找補習老師,”蘭鳶山說:“行了行了,回房間寫作業去,明天我檢查。”

小狗放在蘭鳶山大腿上的爪子緩緩落下,尾巴也不搖了,黑潤的眼珠看了蘭鳶山一眼,隨即垂下頭,蔫頭耷腦的邁著步子回房間了。

背影看上去有些失落。

蘭鳶山:“.......”

他捂著胸口——這莫名的罪惡感是怎麽回事?!

本以為蘭君欽想要郁棲幫他補習的事情是一時興起,喝點中藥調理幾天就沒事了,但蘭君欽好像真的非常失落似的,一連幾天都有些悶悶不樂,還有些食不下咽,蘭鳶山夾給他的紅燒肉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了。

蘭鳶山:“........”

他看著根本沒吃幾口的狗狗碗,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門,半晌,緩緩地放下了筷子。

他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喚了一聲:

“系統。”

“.......怎麽?”

系統其實一直在蘭鳶山身邊,只是平時很少出來:

“有事?”

“你那裏有沒有什麽青少年心理健康手冊什麽的?借我看看,”蘭鳶山說:“系統,我的頭好痛。”

系統:“........”

他緩緩地飄到蘭鳶山的身邊,圓潤的周身發出淡淡的電光,半晌,才忽然道:

“宿主,”

他說:“你不想讓蘭君欽和郁棲接觸,是為了避免日後蘭君欽遭受到傷害,感到痛苦,對吧?”

“對。”蘭君欽說:“郁棲他有點奇怪,我不放心小狗和他交往。”

“那你發現沒有,你不想讓蘭君欽和郁棲交往,是為了避免蘭君欽受傷痛苦,但你在避免這項結局的同時,阻止蘭君欽和郁棲交往,在這個過程中,卻直接讓蘭君欽感受到痛苦了。”

系統說:“宿主,你的所作所為似乎並沒有影響劇情發展哦。”

蘭鳶山聞言,眸色頓時沈了下來:

“........不一樣。我這叫長痛不如短痛,比起之後的痛苦,小狗現在經歷的痛苦顯然要輕一些。”

“痛苦就是痛苦,沒有輕重之分,對於現在的蘭君欽來說,見不到郁棲就是最大的痛苦。”系統說。

“這叫什麽話。”蘭鳶山要被系統的詭辯氣笑了:

“難道我明明知道郁棲是一個爛人,我卻還要把小狗送到他身邊嗎?”

“........”系統沈默片刻,半晌,試探著道:“或許......郁棲人......並沒有那麽爛呢?”

“他太自私了。”蘭鳶山點了一根煙,冷漠道:“他這種人,不可能全心全意對小狗的。”

言罷,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轉過頭看向系統:

“不過,好吧......既然小狗對郁棲這麽的磐石無轉移,我勉強能接受他是受了劇情線和原人設的影響。所以你不是說郁棲在故事裏是全心全意愛小狗的設定嗎?為什麽小狗這麽喜歡郁棲,但郁棲卻沒有按照原本的劇情來?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系統的光芒微微黯淡下去:“我之前被你提醒了一下,用權限查看了一下人設數據,發現郁棲的人設數據並沒有什麽問題。”

“會不會是這個故事裏的郁棲他忽然覺醒了,白富美不喜歡窮小子,覺得小狗配不上他,所以擺脫了喜歡小狗的設定?”蘭鳶山猜測道:“小說裏不都是這麽寫嗎,設定好的人物忽然覺醒,開始對自己的存在產生懷疑,隨後意識到自己是在一部小說裏,最後從萬人嫌變成萬人迷,走上人生巔峰。”

系統:“.......宿主,少看點小說。”

蘭鳶山聞聲,兀自樂了一會兒,又聽見系統道:

“但是宿主,我沒有騙你.......郁棲的人設數據確實和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和差別,如果是忽然覺醒......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覺醒後的人設數據顯然和之前運行的程序數據不同,我能及時察覺發現,但經過比對,郁棲的這組人設數據是正確的,並沒有偏差,所以覺醒的可能性很低。”

“.......”蘭鳶山笑容漸收,半晌,才嘆氣道:“難道我一定要讓小狗和他一起嗎?這個劇情的設定,難道真的無法更改?”

系統沈默片刻,半晌,似乎也是有些無奈了:

“宿主,就算是你想要強行改變故事線,拆散蘭君欽和郁棲,理論上來說是可能實現的,畢竟事在人為,而且我也沒有懲罰你的權限和手段。但——”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系統緩緩飄落在蘭鳶山的肩膀上,很輕,沒什麽重量,但話音卻似一座大石般壓在蘭鳶山的心頭:

“如果你想要強行拆散蘭君欽和郁棲,那麽是個世界的故事線就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相當於游戲中止,你就會被強行彈出這個空間世界。”

蘭鳶山聞言,心中一驚,第一反應竟是:

“那.......我會真的死嗎?我之後還能再見到小狗嗎?”

系統:“........”

它像人一樣嘆了一口氣,隨即道:“對不起,您暫時沒有查詢該項事由的權限。”

蘭鳶山頓了頓,半晌,又再次不死心般問,像是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和回覆:

“那如果我沒死,只是離開了這個世界........我還能再見到謝宛嗎?他會和我一起離開嗎?還是說.......他也會隨著世界線的崩塌,而徹底消失?”

系統身上的電光明暗交替,淡藍色的透明身體裏似乎有無數的透明粒子和數據在穿行,但最後,回答蘭鳶山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話:

“對不起,您.......暫時沒有查詢該項事由的權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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