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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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不用語言，陳酒已經猜到了。
卿卿子說得對，這樣重要的事情，陳酒應該自己先看的。
心裏一塊最大的石頭落了地，陳酒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放松。
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這時候的她第一反應居然是想笑。
她努力控制住臉上怪異的表情，低聲問：“他說不喜歡我？”
卿卿子小心翼翼地搖頭，把碩大的手機屏幕放到我眼前。
【我是張定之的女朋友，你誰啊？】
短短的一句話，陳酒看完之後腦袋裏冒出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
是哪個王八蛋和她說他沒女朋友的？！
哦對了，竟然是她自己推測出來的。
他沒戴婚戒，他外甥要她討好他，她就自動認定他單身了。
呵，防不勝防。
備用計劃必須立刻啟用，她楞了十秒鐘，飛速回了一條短信。
【不好意思啊，我和同學在玩大冒險！】
用這種借口挽回一點點顏面。
也不至於破壞別人的感情。
發完，沒看對方的回覆，瘟神般地丟掉手機。
==
到了這種時候陳酒終於看清自己。
她是真的很喜歡張定之。
喜歡他。
暗戀他。
她在做她這個年紀不應該的事。
她一向討厭暗戀，因為那是胡扯。
古早偶像劇就喜歡玩女主暗戀多年、美夢成真的故事。
推動故事情節的男主角也好，博得觀眾同情眼淚的男二號也好，他們為了女主撕心裂肺、肝腦塗地，廣大缺愛的女同胞總是不自覺地把自己代入其中，於是紛紛落馬。
女生愛看偶像劇，因為她們相信這事兒總有那麽一天會發生；
男生不看偶像劇，因為他們知道這事兒怎麽可能會發生。
女人會暗戀一個男人十年八載，還覺得自己特別偉大。
可這種事情在男人看來簡直是有毛病。
金庸老先生說得好，暗戀這種事，時間久了，是病。
這種戲碼已經過時了，再也沒人信這種造夢了。
現在就喜歡大女主覆仇的爽文戲碼。
偏偏她卻給自己來了一場文藝覆興玩暗戀、上了一回強度，自尋煩惱。
卿卿子狠狠拍桌：“你幹嘛要反思你自己啊？他有女朋友他還和你晨跑？他還主動把寵物給你照顧？這個海王分明在養魚！”
她越說越氣憤：“王八蛋，看我怎麽收拾他！”
陳酒笑，這種時候她居然還笑得出來：“海王怎麽了？養魚怎麽了？我也想當女海王呢，我也想到處養魚呢，咱不是大齡剩女、又是個胖子，實在沒這條件嘛。他這種條件，我明明猜到他不可能單身還眼巴巴湊上去，不是我僥幸心理嗎？不怪他，怪我自己。”
卿卿子一臉難過：“陳酒，你別這樣，你罵他一頓，或者你好好發洩一次，你別自責啊，你這樣我難受。”
“我罵他幹什麽？他可能是海王，或者只是單純人很好、經常和鄰居開玩笑，是我自己誤會了而已。我這把年紀了，還能被這種小把戲俘虜，還玩暗戀這種純愛游戲，是我自己蠢，我能怪誰？！”
卿卿子說：“你和這種海王沒緣分，趕緊忘了吧！你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陳酒越笑越燦爛：“卿卿子，我35歲了，我不信這種話了，世界上哪來的好男人？就算有，他周圍的女人也不眼瞎，哪裏還輪得到我？”
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一場誤會也好，被養魚了也好，苦果她要自己吞。
卿卿子看她良久，抽出一張紙巾遞過來。
陳酒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真丟臉啊，這麽大年紀了，玩這種暗戀游戲就算了，居然還被甩、還哭了。
她一把扯過來，狼狽地擦眼淚，越擦越多。
紅著看她，然後把她的頭抱進懷裏，摩挲著她的頭發。
有個溫軟的懷抱可以依靠，陳酒腦子裏那根弦驟然就斷了。
她大聲控訴：“混蛋！他憑什麽這麽耍我？！他要養魚，去養別人啊，為什麽要來招惹我？！混蛋！混蛋！”
卿卿子順著她說，沒說兩句也開始跟著她哭：“是的，他是混蛋！我找人去打他一頓。”
剛才強裝的淡定和修養一掃而空，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罵他，直到哭得嗓子都啞了，才昏沈沈睡去。
翌日早上，她雙眼腫得燈泡一樣，沒精打采地坐下來吃早飯。
大魔王家的雙胞胎坐她的對面，一人抱著一瓶牛奶乖乖地喝。
太乖了，簡直兩個小天使。
陳酒不由自主地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還好沒酒味了，要是讓兩個小天使見到酒鬼的宿醉模樣或者聞到酒味，她簡直罪大惡極。
她還在僥幸，龍鳳胎裏的姐姐方方擡手指著她：“陳酒阿姨，為什麽你眼睛這麽腫啊？”
陳酒：“小朋友，不要亂看，不認真吃飯的話會長不高哦。”
小男孩圓圓牽著方方的手：“姐，媽媽說不能指著別人，不禮貌。”
陳酒給圓圓點了個讚，小夥子很有前途哦。
方方超大聲：“可是媽媽還說了，陳酒阿姨不是別人，陳酒阿姨就是家人，不要緊的！”
陳酒：……不愧是我幹女兒，這小嘴叭叭的，操控人心簡直手拿把掐的。
心都要化了。
她正要伸手想捏這小機靈鬼的臉蛋，卻有另一雙手臂搶先她一步把方方抱起來。
餐廳氣壓瞬間變了，大魔王把方方抱起放在腿上，邊拿早點給挑食的圓圓，邊整理方方的發繩。
他瞥了一眼陳酒，一臉嫌棄：“別拿你那宿醉的手碰我女兒。”
陳酒：“……好歹朋友一場，你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大魔王姚申一伸手捂住方方的耳朵：“你想讓你的事成為我女兒人生的第一次失敗具象化？”
陳酒：……算了，她還想在幹女兒面前當個酷幹媽。
方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問：“爸爸，你們在聊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聽啊？”
一看向女兒，大魔王的眼神瞬間溫柔似水，正要說話，旁邊的圓圓搶白道：“姐姐，爸爸說陳酒阿姨的事太失敗了，不適合我們小孩聽。”
陳酒：“……”
大魔王笑著捏圓圓的臉蛋：“噓，咱們不能太打擊陳酒阿姨的自信了。”
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她的長輩威嚴就像廚房的豆漿——
日的一聲被打成糊糊。
兩個孩子吃得差不多，姚申一叫保姆帶他們出去玩。
“卿卿子呢？還沒醒？”
姚申一挑眉，笑得越發禮貌：“嗯，我老婆沒什麽事，不過就是昨天陪她閨蜜喝了大半夜的酒、吐了一晚上，我差點要叫救護車了、淩晨才睡著而已。”
他越說，陳酒越縮腦袋。
她從昨晚打擾到現在，確實給人家兩口子帶來好大的麻煩。
唉，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她表情訕訕的：“不好意思哦，我、我等會兒去看看她。”
姚申一幽幽地打量她半晌：“陳酒，我不是要責怪你，你不懂我的意思。按理說你也不小了，好幾年前就被騙過兩次，怎麽還是這樣？”
陳酒下意識地反駁：“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姚申一說的兩個騙子，是她年輕時候遇到的。
第一個是邵程，是她媽找來騙她相親結婚；第二個名義上接近她，其實是想追姚申一的星。
兩個感情騙子，都該去死！
可張定之，算騙子嗎……
“我以為你經歷過那些感情騙局，現在有錢有閑，可以好好享受生活，怎麽還會為這種事情把自己搞得這麽傷心？”
頓了頓，他說：“我媽那麽大年紀了，被騙了幾次也看開了，你看她，現在過得不好嗎？開心就談戀愛，不開心就分手。”
陳酒微詫：“她和那個龔嗣分了？”
大魔王點點頭：“分了，他想吃軟飯的心暴露得太快了，才一個月不到就不肯繼續哄我媽高興，所以就分。我媽一個老太太都看得開，知道下一個更乖的道理，你怎麽就不明白？你的人生多美好，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去贏、去享受，你居然還有功夫難過？”
說得陳酒啞口無言。
姚申一看她幾眼：“你媽前幾天打電話給我了，說她很擔心你。”
陳酒瞳孔地震。
然後羞愧，頭疼。
恨不得鉆進地縫裏。
他自顧自地說：“我說陳酒不用您擔心，她是個很堅強很優秀的女性。她卻說你什麽都做不好，沒有真心的朋友，沒有靠譜的同事，連身材管理都做不到。”
說著，他遞過來一張卡，陳酒定睛一看——
一□□身房會員卡。
他眼眸幽深：“老羅馬上就同意付錢和解了，你啊，好好鍛煉養身體，有了身體和享受的本錢，你還缺男人嗎？男人不多的是？”
陳酒深吸一口氣。
大魔王言之有理。
為這種事情傷心一晚上已經夠了！
姚申一說得對，她有錢有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健身養身體，把體檢單上的紅色項都擺平，享受人生！
回家路上，她忽然想通了很多。
當年她為了擺脫老媽的控制，心甘情願去社會上當牛馬；
牛馬生涯不太成功，被前老板捅刀子；
炒了老板魷魚後，情感上老樹開花，可惜又被海王養魚。
失敗，太失敗。
她不要再失敗下去。
減肥，最覆雜，也最簡單。
這是一件，只要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的事情。
以前總覺得減肥多多少少缺少點源動力。
現在她似乎找到了，她要贏一次，這輩子，人總要贏一次。
大悲過後就是大喜，她在極致的頹廢後終於看開。
人生短暫，她要為自己活一次！
想通這一點後，她光速回家。
因為宿醉頭還有點疼，睡了一會兒，醒來以後聽見蘇蘇和小寶你儂我儂。
不是她棒打鴛鴦，只是她對小寶的主人已經翻篇了。
本想今天改成夜跑，沒想到傍晚開始下雨。
她擔心摔倒，索性改成爬樓梯。
18層樓，一遍，兩遍，三遍……
大汗淋漓。
別說啊，走這種小高層的消防通道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路過六樓時，差點撞上601的漂亮小媳婦，她和她公公正在哄孩子；
七樓的通道裏堆滿了何大媽家放的雜物，陳酒心想回頭就和物業反饋下，這都是消防隱患；
十樓是家租戶，兩個女孩子穿著Lo裙直播，陳酒差點入鏡。
啊，真是人生百態啊。
爬第四遍的時候她在想，下次去姚老大給的那個健身房鍛煉，這樣不用擔心天氣。
轉念又一想，把小寶還回去後，直接搬回市中心的房子吧。
要不然夜跑肯定會遇見海王……
正扶墻喘大氣，消防通道的門大開，樓梯大燈照過來，特別晃眼睛。
她下意識地擡手去擋，只見有個高大的身影背光而來——
陳酒瞇了瞇眼，謔，張海王回來了。
海王一臉純良：“你怎麽在這兒？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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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子說得對，這樣重要的事情，陳酒應該自己先看的。
心裏一塊最大的石頭落了地，陳酒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放松。
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這時候的她第一反應居然是想笑。
她努力控制住臉上怪異的表情，低聲問：“他說不喜歡我？”
卿卿子小心翼翼地搖頭，把碩大的手機屏幕放到我眼前。
【我是張定之的女朋友，你誰啊？】
短短的一句話，陳酒看完之後腦袋裏冒出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
是哪個王八蛋和她說他沒女朋友的？！
哦對了，竟然是她自己推測出來的。
他沒戴婚戒，他外甥要她討好他，她就自動認定他單身了。
呵，防不勝防。
備用計劃必須立刻啟用，她楞了十秒鐘，飛速回了一條短信。
【不好意思啊，我和同學在玩大冒險！】
用這種借口挽回一點點顏面。
也不至於破壞別人的感情。
發完，沒看對方的回覆，瘟神般地丟掉手機。
==
到了這種時候陳酒終於看清自己。
她是真的很喜歡張定之。
喜歡他。
暗戀他。
她在做她這個年紀不應該的事。
她一向討厭暗戀，因為那是胡扯。
古早偶像劇就喜歡玩女主暗戀多年、美夢成真的故事。
推動故事情節的男主角也好，博得觀眾同情眼淚的男二號也好，他們為了女主撕心裂肺、肝腦塗地，廣大缺愛的女同胞總是不自覺地把自己代入其中，於是紛紛落馬。
女生愛看偶像劇，因為她們相信這事兒總有那麽一天會發生；
男生不看偶像劇，因為他們知道這事兒怎麽可能會發生。
女人會暗戀一個男人十年八載，還覺得自己特別偉大。
可這種事情在男人看來簡直是有毛病。
金庸老先生說得好，暗戀這種事，時間久了，是病。
這種戲碼已經過時了，再也沒人信這種造夢了。
現在就喜歡大女主覆仇的爽文戲碼。
偏偏她卻給自己來了一場文藝覆興玩暗戀、上了一回強度，自尋煩惱。
卿卿子狠狠拍桌：“你幹嘛要反思你自己啊？他有女朋友他還和你晨跑？他還主動把寵物給你照顧？這個海王分明在養魚！”
她越說越氣憤：“王八蛋，看我怎麽收拾他！”
陳酒笑，這種時候她居然還笑得出來：“海王怎麽了？養魚怎麽了？我也想當女海王呢，我也想到處養魚呢，咱不是大齡剩女、又是個胖子，實在沒這條件嘛。他這種條件，我明明猜到他不可能單身還眼巴巴湊上去，不是我僥幸心理嗎？不怪他，怪我自己。”
卿卿子一臉難過：“陳酒，你別這樣，你罵他一頓，或者你好好發洩一次，你別自責啊，你這樣我難受。”
“我罵他幹什麽？他可能是海王，或者只是單純人很好、經常和鄰居開玩笑，是我自己誤會了而已。我這把年紀了，還能被這種小把戲俘虜，還玩暗戀這種純愛游戲，是我自己蠢，我能怪誰？！”
卿卿子說：“你和這種海王沒緣分，趕緊忘了吧！你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陳酒越笑越燦爛：“卿卿子，我35歲了，我不信這種話了，世界上哪來的好男人？就算有，他周圍的女人也不眼瞎，哪裏還輪得到我？”
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一場誤會也好，被養魚了也好，苦果她要自己吞。
卿卿子看她良久，抽出一張紙巾遞過來。
陳酒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真丟臉啊，這麽大年紀了，玩這種暗戀游戲就算了，居然還被甩、還哭了。
她一把扯過來，狼狽地擦眼淚，越擦越多。
紅著看她，然後把她的頭抱進懷裏，摩挲著她的頭發。
有個溫軟的懷抱可以依靠，陳酒腦子裏那根弦驟然就斷了。
她大聲控訴：“混蛋！他憑什麽這麽耍我？！他要養魚，去養別人啊，為什麽要來招惹我？！混蛋！混蛋！”
卿卿子順著她說，沒說兩句也開始跟著她哭：“是的，他是混蛋！我找人去打他一頓。”
剛才強裝的淡定和修養一掃而空，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罵他，直到哭得嗓子都啞了，才昏沈沈睡去。
翌日早上，她雙眼腫得燈泡一樣，沒精打采地坐下來吃早飯。
大魔王家的雙胞胎坐她的對面，一人抱著一瓶牛奶乖乖地喝。
太乖了，簡直兩個小天使。
陳酒不由自主地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還好沒酒味了，要是讓兩個小天使見到酒鬼的宿醉模樣或者聞到酒味，她簡直罪大惡極。
她還在僥幸，龍鳳胎裏的姐姐方方擡手指著她：“陳酒阿姨，為什麽你眼睛這麽腫啊？”
陳酒：“小朋友，不要亂看，不認真吃飯的話會長不高哦。”
小男孩圓圓牽著方方的手：“姐，媽媽說不能指著別人，不禮貌。”
陳酒給圓圓點了個讚，小夥子很有前途哦。
方方超大聲：“可是媽媽還說了，陳酒阿姨不是別人，陳酒阿姨就是家人，不要緊的！”
陳酒：……不愧是我幹女兒，這小嘴叭叭的，操控人心簡直手拿把掐的。
心都要化了。
她正要伸手想捏這小機靈鬼的臉蛋，卻有另一雙手臂搶先她一步把方方抱起來。
餐廳氣壓瞬間變了，大魔王把方方抱起放在腿上，邊拿早點給挑食的圓圓，邊整理方方的發繩。
他瞥了一眼陳酒，一臉嫌棄：“別拿你那宿醉的手碰我女兒。”
陳酒：“……好歹朋友一場，你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大魔王姚申一伸手捂住方方的耳朵：“你想讓你的事成為我女兒人生的第一次失敗具象化？”
陳酒：……算了，她還想在幹女兒面前當個酷幹媽。
方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問：“爸爸，你們在聊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聽啊？”
一看向女兒，大魔王的眼神瞬間溫柔似水，正要說話，旁邊的圓圓搶白道：“姐姐，爸爸說陳酒阿姨的事太失敗了，不適合我們小孩聽。”
陳酒：“……”
大魔王笑著捏圓圓的臉蛋：“噓，咱們不能太打擊陳酒阿姨的自信了。”
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她的長輩威嚴就像廚房的豆漿——
日的一聲被打成糊糊。
兩個孩子吃得差不多，姚申一叫保姆帶他們出去玩。
“卿卿子呢？還沒醒？”
姚申一挑眉，笑得越發禮貌：“嗯，我老婆沒什麽事，不過就是昨天陪她閨蜜喝了大半夜的酒、吐了一晚上，我差點要叫救護車了、淩晨才睡著而已。”
他越說，陳酒越縮腦袋。
她從昨晚打擾到現在，確實給人家兩口子帶來好大的麻煩。
唉，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她表情訕訕的：“不好意思哦，我、我等會兒去看看她。”
姚申一幽幽地打量她半晌：“陳酒，我不是要責怪你，你不懂我的意思。按理說你也不小了，好幾年前就被騙過兩次，怎麽還是這樣？”
陳酒下意識地反駁：“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姚申一說的兩個騙子，是她年輕時候遇到的。
第一個是邵程，是她媽找來騙她相親結婚；第二個名義上接近她，其實是想追姚申一的星。
兩個感情騙子，都該去死！
可張定之，算騙子嗎……
“我以為你經歷過那些感情騙局，現在有錢有閑，可以好好享受生活，怎麽還會為這種事情把自己搞得這麽傷心？”
頓了頓，他說：“我媽那麽大年紀了，被騙了幾次也看開了，你看她，現在過得不好嗎？開心就談戀愛，不開心就分手。”
陳酒微詫：“她和那個龔嗣分了？”
大魔王點點頭：“分了，他想吃軟飯的心暴露得太快了，才一個月不到就不肯繼續哄我媽高興，所以就分。我媽一個老太太都看得開，知道下一個更乖的道理，你怎麽就不明白？你的人生多美好，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去贏、去享受，你居然還有功夫難過？”
說得陳酒啞口無言。
姚申一看她幾眼：“你媽前幾天打電話給我了，說她很擔心你。”
陳酒瞳孔地震。
然後羞愧，頭疼。
恨不得鉆進地縫裏。
他自顧自地說：“我說陳酒不用您擔心，她是個很堅強很優秀的女性。她卻說你什麽都做不好，沒有真心的朋友，沒有靠譜的同事，連身材管理都做不到。”
說著，他遞過來一張卡，陳酒定睛一看——
一□□身房會員卡。
他眼眸幽深：“老羅馬上就同意付錢和解了，你啊，好好鍛煉養身體，有了身體和享受的本錢，你還缺男人嗎？男人不多的是？”
陳酒深吸一口氣。
大魔王言之有理。
為這種事情傷心一晚上已經夠了！
姚申一說得對，她有錢有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健身養身體，把體檢單上的紅色項都擺平，享受人生！
回家路上，她忽然想通了很多。
當年她為了擺脫老媽的控制，心甘情願去社會上當牛馬；
牛馬生涯不太成功，被前老板捅刀子；
炒了老板魷魚後，情感上老樹開花，可惜又被海王養魚。
失敗，太失敗。
她不要再失敗下去。
減肥，最覆雜，也最簡單。
這是一件，只要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的事情。
以前總覺得減肥多多少少缺少點源動力。
現在她似乎找到了，她要贏一次，這輩子，人總要贏一次。
大悲過後就是大喜，她在極致的頹廢後終於看開。
人生短暫，她要為自己活一次！
想通這一點後，她光速回家。
因為宿醉頭還有點疼，睡了一會兒，醒來以後聽見蘇蘇和小寶你儂我儂。
不是她棒打鴛鴦，只是她對小寶的主人已經翻篇了。
本想今天改成夜跑，沒想到傍晚開始下雨。
她擔心摔倒，索性改成爬樓梯。
18層樓，一遍，兩遍，三遍……
大汗淋漓。
別說啊，走這種小高層的消防通道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路過六樓時，差點撞上601的漂亮小媳婦，她和她公公正在哄孩子；
七樓的通道裏堆滿了何大媽家放的雜物，陳酒心想回頭就和物業反饋下，這都是消防隱患；
十樓是家租戶，兩個女孩子穿著Lo裙直播，陳酒差點入鏡。
啊，真是人生百態啊。
爬第四遍的時候她在想，下次去姚老大給的那個健身房鍛煉，這樣不用擔心天氣。
轉念又一想，把小寶還回去後，直接搬回市中心的房子吧。
要不然夜跑肯定會遇見海王……
正扶墻喘大氣，消防通道的門大開，樓梯大燈照過來，特別晃眼睛。
她下意識地擡手去擋，只見有個高大的身影背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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