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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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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這不合理。

昨天同時用了16+8、液斷、生酮三種減肥方法,三管齊下,居然還重了?

她不相信!

她還步行了五公裏呢!

反反覆覆又上了三次稱,數字紋絲不動。

沮喪地往床上,艹,她果然是喝涼水都長肉的天選胖人。

人家隨隨便便餓兩頓、十來天就能瘦十幾二十斤。

她一個大基數,還是新手福利期,這就開始平臺期了?

盯著天花板,手機定時忽然響起來。

是她昨天定的每日鬧鐘,提醒她更新減肥日記。

挫敗感湧上心來。

仿佛有個聲音在對她指指點點:讓你得瑟,才一天就胖回來了。

知不知道什麽叫“事以密成、言以洩敗”?

在床上糾結半天,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還是如實記錄了體重和外形,發布到了XHS賬號。

既然決定要做新媒體賬號,垂直細分領域下的賬號更新頻率必須要保持。

快速發布,不耐煩地把手機扔一邊。

煩躁。

她是不是該換一個減肥辦法了?

拿起手機正要搜最新的減肥方法,忽然靈光一閃——

打開機長的對話框:【機長,你下次跑步什麽時候?帶上我吧】

打完字掃一眼,沒問題就發了出去。

手機放在手邊好久,動也不動。

等了好久,始終沒回。

算了,先洗漱再吃飯。

昨天買了兩個全麥貝果、兩個堿水結。

據說這吃了能減脂,她第一次買——

臥槽!!!什麽味兒啊?!

陳酒眉頭緊蹙,這堿水結硬得咬不動,表皮還一股鹹鹹的肥皂水味兒;

全麥貝果也好不到哪裏去,又幹又噎,吃兩口就吃不下去了。

艹,早知道買個芝士或者藍莓味兒的。

她原地糾結很久,好餓。

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吃東西。

等下,冰箱裏似乎有聲音。

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纏綿又動聽。

她順著聲音找過去,謔地打開冰箱一看——

果然是昨晚買的提拉米蘇蛋糕在叫她!

大早上就吃這麽好嗎?她比昨天還重了一點。

那就——

拿起調羹挖了一大勺,捂住眼睛吃下去。

欸,閉上眼睛沒看見,那不就可以當作沒攝入熱量了嘛。

她可真是大聰明。

唔~

綿密醇厚的蛋糕胚入口即化,芬芳馨香的馬斯卡彭奶酪回味無窮,還有微苦的可可粉在舌尖融化。

啊,人生至味不過如此。

吃吃吃!

什麽貝果、什麽堿水結,統統去死!

提拉米蘇賽高噠——

咚咚咚!

門口驟然傳來敲門聲。

慌得她差點噎住。

仿佛偷吃被抓包,她連忙把調羹扔水池、把提拉米蘇放回冰箱,甚至多此一舉地拿塑料袋遮住。

一切看起來沒問題了,她才整理好頭發衣服去開門。

一個不認識的中年大媽,穿著黑色長袖、玫紅色長褲,腰圍比胸圍還大。

她燙了一頭鋼絲球卷發,笑瞇瞇地給陳酒看她手裏拎的籠子——

陳酒睜大眼——

嚙齒目生物啊,兩只老鼠!

尖叫堵在了嗓子眼,大媽絲毫沒有察覺,自說自話:“小姑娘,我們小區業主委員會送福利啦,老鼠和籠子都是免費送的。”

陳酒瞪大眼:“謝謝,不用了。”

她有些奇怪:“這是老鼠欸,物業不負責滅鼠工作嗎?還當福利送給業主?”

大媽笑道:“噫,不懂了吧?這不是普通的老鼠,這是那個那個——對了這是豚鼠,品種賣相都很好、很名貴的,外面賣可貴了。小姑娘、小孩子們都養它當寵物,很流行的!”

哦,豚鼠。

她好像聽過這種寵物。

和貓貓狗狗這種毛孩子比,豚鼠這種寵物少見多了。

她從小就喜歡貓貓狗狗。

可是老媽討厭帶毛的動物,總覺得它們臟,不許她養。

後來她畢業了搬出去,雖然經濟獨立、可以自己做主,但在互聯網行業,實在太忙。她都很難照顧好自己,怎麽照顧好一個毛孩子?所以長這麽大,從來也沒機會養寵物。

現在,她肯定要休息很久。

似乎,可以嘗試養個寵物了?

她剛剛心動,大媽根本不給她思考猶豫的機會,上來就是一頓懟,吹得天花亂墜,哄得她收下了一只棕白相間的、肥墩墩的小豚鼠。

豚鼠和籠子都是送的,就是這豚鼠吃的草料有點貴,大媽打折賣了不少給她。

大媽你人還怪好的嘞。

大媽臨走時和她說:“豚鼠的膽子非常小。這只兩個月大,母的,你從小和它培養感情,應該就不會很怕你了。”

好嘞!

關門時她特意看了下連廊下面,1101門口緊閉。

對哦機長說過今天有培訓,可能早早上班去了?

她搜過他的制服,沒想到這家民航這麽忙。

不知道他主要飛國內還是國際路線。

關上大門,再把廚房的門關上,她繼續閉上眼、炫完了剛才那一大塊提拉米蘇。

越吃越香。

她正在舔盤子,忽然耳邊聽到“古伊~古伊~”的叫聲。

什麽聲音?

探測器報警了嗎?

她查看了一圈,沒問題啊。

正疑惑,路過客廳時不小心踢到了籠子,受驚的豚鼠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然後發出了“古伊~古伊~”的叫聲。

哈,原來是你在叫啊。

她以為老鼠是“吱吱吱”的叫聲,沒想到是這樣叫的。

陳酒抓了點苜蓿草放進籠子,小豚鼠轉過身吃草,留給她一個圓滾滾的屁股。

原來豚鼠沒有尾巴。

還挺萌。

陳酒決定為她賜名“提拉米蘇”。

小名蘇蘇。

她吃完了,寵物也吃完了,她出門解決點事。

從昨天開始姓羅的就在不停地聯系她,今天去和律師商討後面的策略。

她的車停在商場一天一夜,原本想打車去,剛打開打車軟件,忽然改了主意——

她要坐公交。

去最近的公交站,可以多走五公裏呢!

看,雖然她的□□還在170+,但是她的精神狀態已經是99了。

她還特意打開手表、記錄這段路程消耗的熱量,等她上了公交車一看——

208大卡。

她簡直懷疑這表是不是壞了。

累死累活走了五公裏,滿頭大汗,就208大卡?

208?!

不就是一根油條的熱量?!

不就是兩口提拉米蘇的熱量?!

那她還累死累活運動個屁啊。

少吃點不就行了?

她癱坐在公交車上,不停地搜索各種食物的熱量,還有各種運動消耗的熱量,一陣透心涼。

去商場拿了車,再去律師事務所商量對策,中途又接到兩次老羅電話,第二次換了老羅他老婆,都被律師建議掛掉。

律師說:“陳小姐,咱們的目標是要奪回自己應得的利益,可別輕易妥協啊。”

那當然。

她手裏多的是她多年來幫助老羅、幫助公司拼命工作的證據。

還有高管們一堆破事的證據,爆料的話三天三夜都爆不完。

她可沈得住氣了。

談完公事去吃飯。

興頭上來,律師說要喝點酒,問她想喝黃的還是白的。

很難不想到,酒是熱量炸彈。

她在公交車上剛搜到的,別看酒是液體,啤酒是小麥釀的,白酒是高粱釀的。

二兩白酒下肚,她那五公裏白走不說,還倒扣100大卡。

她敬謝不敏:“不了不了,最近在減肥。”

律師摸摸啤酒肚:“陳小姐還需要減肥?你這麽高,這身材圓潤一點正好啊。”

你也覺得我根本不胖對不對?!

陳酒激動地和他握手,這簡直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一時激動,最後還是喝了兩罐啤酒。

大吃大喝的時候心滿意足,吃完就開始愧疚後悔。

不想走了,直接打車。

她的耳機正好到了,順便去拿快遞。

驛站裏人頭攢動,有一顆漂亮的頭特別搶眼。

和帥哥住在一個小區真是方便,隨時隨地都能偶遇。

這一秒陳酒還在開心,下一秒危機感狠狠冒了出來。

他在最上面一層找文件,旁邊至少兩個大媽、兩個小姑娘在和他套近乎。

一會兒請他幫忙拿個大件,一會兒笑嘻嘻請他喝飲料,這不是套近乎是什麽?

而且這幾位顯然不是一夥的,沒說一會兒,這幾位女士不僅沒拿下張定之,居然吹胡子瞪眼、內訌起來。

原本就狹小的驛站更加擁擠不堪,機長那麽大個子,在幾位女士中間顯得弱小又無助。

陳酒看準機會,遠遠地向他招手:“機長!你的快遞我幫你找到了!”

機長如獲大赦般和她招手,連忙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陳酒和他一起往回走,邊擡頭打量他邊調侃:“機長大人,艷福不淺啊,是不是該收斂下你這無處安放的魅力?”

快說“不習慣”、“煩死了”、“我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她以為他長這樣,應該早就習慣這種場合了才對。

這時候就雲淡風輕地笑一笑。

“對哥來說這都小場面”。

沒想到他笑是笑了,卻是……

苦笑?

她以為自己眼花,多看了好幾眼。

只見他微微垂著眼皮,旁邊的光影照過來,長長的睫毛和高聳的鼻梁在消瘦的臉頰上投下一片影子,格外蕭索荒涼。

他五官雖濃烈,氣質卻很陰郁頹然,說不出的酸澀黯然。

奇怪,真是奇怪。

如果他誇張炫耀,陳酒就斷定這個人膚淺海王;

如果他貶低別人,陳酒就斷定這個人是個渣男。

他這樣的神情,倒是把她弄不會了。

她脫口而出:“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明明應該眾星拱月,偏偏總是拒人於千裏。

陳酒想象不出來,長這樣能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他擡起眼眸,剛才的落寞一掃而空、仿佛是另一個人。

“沒有啊。”他的語調再正常不過,“有的時候工作有點煩。”

工作煩心,對當代人來說是個可以解釋一切的好理由。

她信了。

眼神隨意亂瞟,然後就落到他的手上——

Vocal,好眼熟。

“你這買的苜蓿草嗎?你也收到物業送的豚鼠了?”

要不然她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麽要買這種東西。

他有些無奈:“嗯,前兩天樓下702的阿姨硬塞了我一只,不買點飼料不行。”

什麽什麽什麽?

陳酒大驚失色:“這不是物業給業主發的福利嗎?!”

“我是租的房子,物業為什麽要給我發福利?而且一般物業都發柴米油鹽購物卡,誰會發寵物?”

陳酒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那個何大媽看起來那樣和藹可親!

“她騙我?”

張定之很同情地看她:“這兩只豚鼠她孫子之前非要養,現在又不要了,只能推給鄰居。”

可惡啊!

人心險惡。

還好沒花——

不對不對不對!

她瞇著眼打量他手裏的快遞:“你這苜蓿草買了多少錢?”

他給她看包裝:“不貴,兩公斤,還送了點豚鼠的小零食,一共30塊錢。”

30……

30……

30……

這個數字在陳酒腦子裏來回蕩漾。

那老太婆賣她一斤不到的苜蓿草,要240!!!!

Vocal!

找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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