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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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蠱
寧十五自昨夜差點露了行蹤，加上知道陸景行也在苗疆道，就出了苗疆道的山門。
她在山門外五裏外的亭子等候，將近隅中才看到青羽和芷希的身影。
她往遠處望了望，並無再多個人影，便從樹上跳了下來。
走在最前的青羽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得身子直往後倒，好在芷希扶了一手。
“十五姑娘，勞煩你下次出現的時候能平和點嗎？”
每次都能把他驚出一聲冷汗。
寧十五敷衍地道歉，問了最關心的事：“怎麽說？”
芷希搖了搖頭：“苗疆道的掌門未到辰時就出關了，我去拜見說明情況時，他說這種蠱術是萬蠱毒宗離開苗疆道後和蛇妖一族共同煉制，其中夾雜了蛇妖至毒，他也無法可解其蠱。”
“他都沒見到，怎麽就說解都沒法解？”
十五雖不知這掌門所言是否屬實，但一定有推諉之意。
“那萬蠱之王呢？”
“這個他倒是沒有否認有此聖物存在，只是……”
青羽嘆了一口氣，接過話頭替芷希說完：“只是他說了，此物為他們苗疆道門內聖物，教規所訓，非教內門眾，絕不救治外人。”
“沒有轉圜之法嗎？”
什麽狗屁教規，十五心裏已經開始煩躁，這顯然就是要見死不救了。
“我和師妹央求許久，好話說盡了，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也一句都不松口，再多說就開始婉轉下謝客令，我和師妹只能離開了。”
“我將那蠱王取來，是否就可以了。”
“萬萬不可，蠱與藥不同，我們不懂蠱術，即使取來，也無法用此驅蠱，而且此蠱究竟是何物都不知道，你這樣去取，實在是太冒險了。”
寧十五卻是聽不進去了，鵬丞她是一定要救的，“你們先回村寨。”
劉芷希還沒來得及抓住，十五已經先往苗疆道回去。
蜓羽院是苗蜓所居之所，一進院內就有赤蜓飛走，眼花繚亂的狠，再進屋內就是各種瓶罐，再有多式蟲卵，不時正中前方的大罐中還有蟲蟻響動的聲音。
“師傅，教主請長老們五蠱居議事。”
苗蜓合上罐子，“知道了。”
女子合手退下，苗蜓將其中事項交代一番，回房換了一副裝束，在戴冠時，窗邊的風一動，吹起了簾，她轉身走前左右遙看了一會兒，並無身影經過，收起窗尺，回身，脖子一涼，她立刻就要出手。
“苗蜓長老，可是要小心。”
脖頸上架著的劍寒意越來越重。
“你是誰？竟然私闖苗疆道。”
“我非取你之命而來，只是需問你幾件事。”
十五將手中的劍又向前了幾分，同時將苗蜓要放蠱的手用術法縛於身後，“只要苗蜓長老配合，一切好說。”
苗蜓動了動被縛身後的雙手，身後之人的靈力修為極高，她竟然無法相解：“何事？”
“萬蠱王在哪？”
“萬蠱毒宗的人？”
苗蜓猜測道，可是萬蠱毒宗裏並無此深厚修為的人，即是妖族也不太可能，難道他們也請了外援。
“回話即可。”
“此乃我教聖物，絕不可能外洩，更不可能交予萬蠱毒宗。”
來尋萬蠱之王，但又不知其詳實，應該不是萬蠱毒宗的，靈力修為如此強，還有中原宗門的氣息，“你究竟是何人？我們是否見過？你哪個宗門的？”
“長老似乎還不知道現在誰命在誰手。”手中的劍又向前了幾分，“還是說你們苗疆道的人是都像你如此嘴硬。”
話中意思大有威脅，苗蜓語塞，正要再談談，卻聽見外有人聲，老遠傳來：“師傅，你在嗎？”
是苗嵐，苗蜓著急出聲，卻直接被施了禁言術。
“你弟子？”
苗蜓無聲地掙紮搖頭，卻被反制地緊緊，無法動作，只能聽著苗嵐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寧十五瞧劍下的人如此懼怕，看來師徒情深，便有了計較，靠近苗蜓的耳邊，輕飄飄地低語：“你說，她要是進了門，不小心看見我，我是直接殺了？還是不殺？不殺她，可是她不像苗蜓長老你如此有價值，有想我知道的事，還是殺了好吧。”
反覆的言語折磨，苗蜓的心被逗弄地一上一下，嗚嗚嗚地無奈點下頭。
“配合就好，我今日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人。”
說完解開苗蜓的禁言術。
“苗嵐。”
門外要推門的手停住了，退回了一小步，“你去聆風閣找你師兄，讓他先代我去五蠱居議事。”
“是。”
見門外的人影走遠，寧十五重新開口：“說吧。”
“萬蠱之王由教主放置，具體何處我也未可知。”
“長老這是出爾反爾，還是擔心我找不到你弟子的居所，你們苗疆道我也是進進出出過好幾次。”
苗蜓長嘆出一口氣，“我教聖地——空林峰。”
“具體位置？”
“北面最高峰即空林峰，往左第三洞，右進第二室，檀香木盒裏就是，但這二十多年教主有無移置他處我就不得而知。”
“多謝。”
十五收回了劍，轉瞬間左手就一個手刀砍下，將苗蜓放到軟榻上。
寧十五繞過山腰的守衛，從後崖禦劍而上，到了峰頂，三面均是臨崖，其中有白霧繚繞，往前多踏一步，也是生死之劫。
從西俯瞰，看到的密林就是蛇妖族和萬蠱毒宗目前所棲之地，濃濃的霧氣根本看不到密林裏情況，密林再往後十餘裏倒是一片山清水秀，可惜一座上佳的山谷之地，沒有半點人煙。
十五周圍地勢稍有了解，按苗蜓所指路找了進去，或許因為此地人跡罕至，迷惑的路標也少。
她很快就進了山洞，一片漆黑，水從石壁濺落再彈開，不時還有吱吱聲。
她口念咒語，雙指一掐，指尖上燃起一段火焰，才舉起火焰往墻壁一照，一大群黑色的撲棱一下就往她方向飛來。
寧十五一個側身，劍隨意出，啪嗒啪嗒一聲聲落下，吱呀吱呀一群嚎叫，轉瞬間，山洞頂上洩出一絲光亮。
她不再與這些蝙蝠糾纏，徑直往前，很快就看到了內室。
內室燭火搖晃，瞧著昏暗，但中間石座上的檀香木盒實在是顯眼，十五不敢放松警惕，察覺四周，卻是簡單無物，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東南角竟有一顆高喬大木拔地而起，窗透洞頂，似直插雲霄，郁郁蔥蔥，如有生命般，還在不斷生長。
沒有時間多想，十五粗看一遍，四周並無機關，也無禁制，直接上前用劍挑起檀香木盒，攬入懷裏，轉身離開。
就在此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且音度不斷加強，就如春日嫩芽破土而出，夏日蟬蛻殼而出。
很快，就是滿室的蟲聲不斷沖擊耳膜，震得她頭疼，集不齊心神去找聲源，亂了腳步，檀香木盒也掉在地。
寧十五閉眼凝心，強定靈源，劍指聲處，突爆一聲。
她被氣流推退後至角落，睜眼一看，邑塵劍插在東南角樹幹中心，而血從劍上緩流而出。
她伸手召劍回身，劍出洞心也隨著飛出蠱蟲，密密麻麻地圍著劍尖。
她不得先施法引火術，灼燒邑塵劍，聽著劈裏啪啦聲的響起再逐漸掉落，樹裏飛出的蠱蟲朝她襲來。
十五飛身不斷躲避，趁著空隙將邑塵劍收回，其中還刺破了一只較大的蠱蟲，轉眼間火勢突起，在她眼前起了一丈高，她連忙腳點地握著劍往後退，又碰見左側飛來的蠱蟲，揮劍斬去，才斬落，蟲屍裏飛出幾十只一般模樣的蠱蟲。
她一掌拍前，蟲蠱碎了成灰，不欲多留，側腰就要挑起盒子，卻又碰到左側攻來的飛蟲，不得不應付在旁，又出了一掌，將其掃到遠處，重新準備挑起盒子時，眼前一閃，她還沒看清何物，身子先一步往墻側飛避開，定睛一看，竟是石壁有了靈，朝她打來。
霎時，室內的死物竟都有了生命，能自由活動，但方向只有一個，就是往她而來，十五左右閃避，雙腿抵著石壁，用劍將要繞上脖頸的布刺成碎塊，碎布紛飛，她引火其上，燒四周上前的蠱蟲，左腿一踢，將石柱砸到墻上，石柱回彈，身子一轉，右腳使力，將另一石柱踢出，兩兩相撞皆成灰撒落一地。
如此下去，絕不是辦法，寧十五劃劍施了個短小的陣法，短時護住周圍一圈，再察看四周，所有的蠱蟲都是往那棵喬木飛出，看來是個巨大的蠱蟲窩。
她手召火術，將烈火往喬木一燃，果然又有一群飛蟲沖了出來，再緊接施冰凍術，所有蠱蟲被冰裂在空中，似乎有效，她趕忙撿起盒子，才放入百寶袋，還在燃燒的大樹瞬時冰凍。
看來這苗疆蠱蟲還有其特異之處，怪不得能在均是修仙禦劍的宗門裏占一席之地。
凍封的喬木不過瞬時融冰，又開始有蠱蟲飛出，不宜耽擱，十五轉身就跑，一邊揮舞著劍，一邊逃出洞內。
接近洞外處，再用了一招烈焰火，將剩餘蠱蟲全部逼回。
寧十五才收回劍，還未入劍鞘，後面又來了麻煩。
“哪來的賊子，擅闖我教聖地，給我拿下她。”
一聲令下，所有人向前撲，寧十五回身一個掃劍，大部分人被劍氣逼地後退。
烏行鳳雙掌一扶，穩住不少人，“你究竟是何人？”
寧十五原是打算偷拿回去，再偷還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但如今已是不可能，且如芷希所說，這萬蠱之王，萬一是需要懂蠱的人使用才能救人性命，此時她帶回去也是無用，想及此，她自報了姓名。
“我非萬蠱毒宗的人，只是想借貴教的萬蠱之王解一個蠱罷了。”
說到此處，寧十五將檀香木盒拿了出來，“只要你們用此聖物幫我朋友解了蠱，我自然雙手奉還。”
烏行鳳看見萬蠱之王竟然已經被賊人到手，他著急望向洞內，卻不見異樣：“你怎麽拿到手的？”
“頗費些功夫，那室內養滿蠱蟲的樹洞子著實花了些時間才逃脫。”
烏行鳳大怒，“你對神樹做了什麽？”
“現在還是好好的。”十五說著一個翻身到了崖邊，劍一伸，木檀香盒子到了劍尖處，搖搖欲墜，“之後可不好說了。”
烏行鳳大聲阻止，就要拔腿上前，卻又擔憂十五一個不小心，手不穩，“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解蠱。”
“好。”
烏行鳳斬釘截鐵應下，“只是此蠱需我教五長老之力合力才能開啟，不若你先跟隨我教內，到時讓長老一起解蠱。”
十五聽此，看出他的緩兵誘敵之計，還不知苗疆道有什麽天羅地網等著她，手一抖動將木檀香盒子收回，“不必。”
烏行鳳以為寧十五要反悔，不打算歸還聖物，連忙要另開條件。
“今日亥時我在山泉寨等你，蠱如若沒解，我不止將你這教聖物挫骨揚灰，就你貴教聖樹我必也連根拔起。”
話音落下，不等烏行鳳再有回應，劍出，踏足而上，直接落下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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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山門外五裏外的亭子等候，將近隅中才看到青羽和芷希的身影。
她往遠處望了望，並無再多個人影，便從樹上跳了下來。
走在最前的青羽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得身子直往後倒，好在芷希扶了一手。
“十五姑娘，勞煩你下次出現的時候能平和點嗎？”
每次都能把他驚出一聲冷汗。
寧十五敷衍地道歉，問了最關心的事：“怎麽說？”
芷希搖了搖頭：“苗疆道的掌門未到辰時就出關了，我去拜見說明情況時，他說這種蠱術是萬蠱毒宗離開苗疆道後和蛇妖一族共同煉制，其中夾雜了蛇妖至毒，他也無法可解其蠱。”
“他都沒見到，怎麽就說解都沒法解？”
十五雖不知這掌門所言是否屬實，但一定有推諉之意。
“那萬蠱之王呢？”
“這個他倒是沒有否認有此聖物存在，只是……”
青羽嘆了一口氣，接過話頭替芷希說完：“只是他說了，此物為他們苗疆道門內聖物，教規所訓，非教內門眾，絕不救治外人。”
“沒有轉圜之法嗎？”
什麽狗屁教規，十五心裏已經開始煩躁，這顯然就是要見死不救了。
“我和師妹央求許久，好話說盡了，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也一句都不松口，再多說就開始婉轉下謝客令，我和師妹只能離開了。”
“我將那蠱王取來，是否就可以了。”
“萬萬不可，蠱與藥不同，我們不懂蠱術，即使取來，也無法用此驅蠱，而且此蠱究竟是何物都不知道，你這樣去取，實在是太冒險了。”
寧十五卻是聽不進去了，鵬丞她是一定要救的，“你們先回村寨。”
劉芷希還沒來得及抓住，十五已經先往苗疆道回去。
蜓羽院是苗蜓所居之所，一進院內就有赤蜓飛走，眼花繚亂的狠，再進屋內就是各種瓶罐，再有多式蟲卵，不時正中前方的大罐中還有蟲蟻響動的聲音。
“師傅，教主請長老們五蠱居議事。”
苗蜓合上罐子，“知道了。”
女子合手退下，苗蜓將其中事項交代一番，回房換了一副裝束，在戴冠時，窗邊的風一動，吹起了簾，她轉身走前左右遙看了一會兒，並無身影經過，收起窗尺，回身，脖子一涼，她立刻就要出手。
“苗蜓長老，可是要小心。”
脖頸上架著的劍寒意越來越重。
“你是誰？竟然私闖苗疆道。”
“我非取你之命而來，只是需問你幾件事。”
十五將手中的劍又向前了幾分，同時將苗蜓要放蠱的手用術法縛於身後，“只要苗蜓長老配合，一切好說。”
苗蜓動了動被縛身後的雙手，身後之人的靈力修為極高，她竟然無法相解：“何事？”
“萬蠱王在哪？”
“萬蠱毒宗的人？”
苗蜓猜測道，可是萬蠱毒宗裏並無此深厚修為的人，即是妖族也不太可能，難道他們也請了外援。
“回話即可。”
“此乃我教聖物，絕不可能外洩，更不可能交予萬蠱毒宗。”
來尋萬蠱之王，但又不知其詳實，應該不是萬蠱毒宗的，靈力修為如此強，還有中原宗門的氣息，“你究竟是何人？我們是否見過？你哪個宗門的？”
“長老似乎還不知道現在誰命在誰手。”手中的劍又向前了幾分，“還是說你們苗疆道的人是都像你如此嘴硬。”
話中意思大有威脅，苗蜓語塞，正要再談談，卻聽見外有人聲，老遠傳來：“師傅，你在嗎？”
是苗嵐，苗蜓著急出聲，卻直接被施了禁言術。
“你弟子？”
苗蜓無聲地掙紮搖頭，卻被反制地緊緊，無法動作，只能聽著苗嵐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寧十五瞧劍下的人如此懼怕，看來師徒情深，便有了計較，靠近苗蜓的耳邊，輕飄飄地低語：“你說，她要是進了門，不小心看見我，我是直接殺了？還是不殺？不殺她，可是她不像苗蜓長老你如此有價值，有想我知道的事，還是殺了好吧。”
反覆的言語折磨，苗蜓的心被逗弄地一上一下，嗚嗚嗚地無奈點下頭。
“配合就好，我今日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人。”
說完解開苗蜓的禁言術。
“苗嵐。”
門外要推門的手停住了，退回了一小步，“你去聆風閣找你師兄，讓他先代我去五蠱居議事。”
“是。”
見門外的人影走遠，寧十五重新開口：“說吧。”
“萬蠱之王由教主放置，具體何處我也未可知。”
“長老這是出爾反爾，還是擔心我找不到你弟子的居所，你們苗疆道我也是進進出出過好幾次。”
苗蜓長嘆出一口氣，“我教聖地——空林峰。”
“具體位置？”
“北面最高峰即空林峰，往左第三洞，右進第二室，檀香木盒裏就是，但這二十多年教主有無移置他處我就不得而知。”
“多謝。”
十五收回了劍，轉瞬間左手就一個手刀砍下，將苗蜓放到軟榻上。
寧十五繞過山腰的守衛，從後崖禦劍而上，到了峰頂，三面均是臨崖，其中有白霧繚繞，往前多踏一步，也是生死之劫。
從西俯瞰，看到的密林就是蛇妖族和萬蠱毒宗目前所棲之地，濃濃的霧氣根本看不到密林裏情況，密林再往後十餘裏倒是一片山清水秀，可惜一座上佳的山谷之地，沒有半點人煙。
十五周圍地勢稍有了解，按苗蜓所指路找了進去，或許因為此地人跡罕至，迷惑的路標也少。
她很快就進了山洞，一片漆黑，水從石壁濺落再彈開，不時還有吱吱聲。
她口念咒語，雙指一掐，指尖上燃起一段火焰，才舉起火焰往墻壁一照，一大群黑色的撲棱一下就往她方向飛來。
寧十五一個側身，劍隨意出，啪嗒啪嗒一聲聲落下，吱呀吱呀一群嚎叫，轉瞬間，山洞頂上洩出一絲光亮。
她不再與這些蝙蝠糾纏，徑直往前，很快就看到了內室。
內室燭火搖晃，瞧著昏暗，但中間石座上的檀香木盒實在是顯眼，十五不敢放松警惕，察覺四周，卻是簡單無物，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東南角竟有一顆高喬大木拔地而起，窗透洞頂，似直插雲霄，郁郁蔥蔥，如有生命般，還在不斷生長。
沒有時間多想，十五粗看一遍，四周並無機關，也無禁制，直接上前用劍挑起檀香木盒，攬入懷裏，轉身離開。
就在此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且音度不斷加強，就如春日嫩芽破土而出，夏日蟬蛻殼而出。
很快，就是滿室的蟲聲不斷沖擊耳膜，震得她頭疼，集不齊心神去找聲源，亂了腳步，檀香木盒也掉在地。
寧十五閉眼凝心，強定靈源，劍指聲處，突爆一聲。
她被氣流推退後至角落，睜眼一看，邑塵劍插在東南角樹幹中心，而血從劍上緩流而出。
她伸手召劍回身，劍出洞心也隨著飛出蠱蟲，密密麻麻地圍著劍尖。
她不得先施法引火術，灼燒邑塵劍，聽著劈裏啪啦聲的響起再逐漸掉落，樹裏飛出的蠱蟲朝她襲來。
十五飛身不斷躲避，趁著空隙將邑塵劍收回，其中還刺破了一只較大的蠱蟲，轉眼間火勢突起，在她眼前起了一丈高，她連忙腳點地握著劍往後退，又碰見左側飛來的蠱蟲，揮劍斬去，才斬落，蟲屍裏飛出幾十只一般模樣的蠱蟲。
她一掌拍前，蟲蠱碎了成灰，不欲多留，側腰就要挑起盒子，卻又碰到左側攻來的飛蟲，不得不應付在旁，又出了一掌，將其掃到遠處，重新準備挑起盒子時，眼前一閃，她還沒看清何物，身子先一步往墻側飛避開，定睛一看，竟是石壁有了靈，朝她打來。
霎時，室內的死物竟都有了生命，能自由活動，但方向只有一個，就是往她而來，十五左右閃避，雙腿抵著石壁，用劍將要繞上脖頸的布刺成碎塊，碎布紛飛，她引火其上，燒四周上前的蠱蟲，左腿一踢，將石柱砸到墻上，石柱回彈，身子一轉，右腳使力，將另一石柱踢出，兩兩相撞皆成灰撒落一地。
如此下去，絕不是辦法，寧十五劃劍施了個短小的陣法，短時護住周圍一圈，再察看四周，所有的蠱蟲都是往那棵喬木飛出，看來是個巨大的蠱蟲窩。
她手召火術，將烈火往喬木一燃，果然又有一群飛蟲沖了出來，再緊接施冰凍術，所有蠱蟲被冰裂在空中，似乎有效，她趕忙撿起盒子，才放入百寶袋，還在燃燒的大樹瞬時冰凍。
看來這苗疆蠱蟲還有其特異之處，怪不得能在均是修仙禦劍的宗門裏占一席之地。
凍封的喬木不過瞬時融冰，又開始有蠱蟲飛出，不宜耽擱，十五轉身就跑，一邊揮舞著劍，一邊逃出洞內。
接近洞外處，再用了一招烈焰火，將剩餘蠱蟲全部逼回。
寧十五才收回劍，還未入劍鞘，後面又來了麻煩。
“哪來的賊子，擅闖我教聖地，給我拿下她。”
一聲令下，所有人向前撲，寧十五回身一個掃劍，大部分人被劍氣逼地後退。
烏行鳳雙掌一扶，穩住不少人，“你究竟是何人？”
寧十五原是打算偷拿回去，再偷還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但如今已是不可能，且如芷希所說，這萬蠱之王，萬一是需要懂蠱的人使用才能救人性命，此時她帶回去也是無用，想及此，她自報了姓名。
“我非萬蠱毒宗的人，只是想借貴教的萬蠱之王解一個蠱罷了。”
說到此處，寧十五將檀香木盒拿了出來，“只要你們用此聖物幫我朋友解了蠱，我自然雙手奉還。”
烏行鳳看見萬蠱之王竟然已經被賊人到手，他著急望向洞內，卻不見異樣：“你怎麽拿到手的？”
“頗費些功夫，那室內養滿蠱蟲的樹洞子著實花了些時間才逃脫。”
烏行鳳大怒，“你對神樹做了什麽？”
“現在還是好好的。”十五說著一個翻身到了崖邊，劍一伸，木檀香盒子到了劍尖處，搖搖欲墜，“之後可不好說了。”
烏行鳳大聲阻止，就要拔腿上前，卻又擔憂十五一個不小心，手不穩，“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解蠱。”
“好。”
烏行鳳斬釘截鐵應下，“只是此蠱需我教五長老之力合力才能開啟，不若你先跟隨我教內，到時讓長老一起解蠱。”
十五聽此，看出他的緩兵誘敵之計，還不知苗疆道有什麽天羅地網等著她，手一抖動將木檀香盒子收回，“不必。”
烏行鳳以為寧十五要反悔，不打算歸還聖物，連忙要另開條件。
“今日亥時我在山泉寨等你，蠱如若沒解，我不止將你這教聖物挫骨揚灰，就你貴教聖樹我必也連根拔起。”
話音落下，不等烏行鳳再有回應，劍出，踏足而上，直接落下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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