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枇杷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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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枇杷小仙
故事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這實在是有些年頭了，月老也記不得是哪一年了。
總之在凡間乞巧節這天，織女仙子忙得不可開交，凡間女兒家祭祀乞巧，甚至頻頻向她求姻緣，可忙壞了她。
月老倒是清閑，提著一壺小酒坐在最熱鬧的姻緣廟裏自飲自酌。
他喝得興起，就飛到姻緣樹上去翻有情人的牌子，品味年輕男女們之間羞澀難言的熱切期盼。在月光之下不知不覺就顯出了老神仙的形兒，這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凡人跪了一地，高呼神仙降臨，把頭磕得嘭嘭響，直把月老嚇得躲進了靠近城郊的一處破落宅子。
銀色清輝下，一棵枇杷樹迎風招展，歡快地跟他打招呼。
月老打了個酒嗝，捋著胡子湊近看了半晌，從枇杷樹裏摸出來一只小樹精。
這就是小枇杷了。
她被帶上九重天，做了織女仙子的小仙侍。
沒有仙階，只勉強沾了點仙氣兒，不枉人家客氣叫一聲小仙子的。
“小枇杷！小枇杷！”
在月老殿裏當差的靈犀仙子趴在織女殿的墻頭喚她，靈犀穿得紅艷艷可喜慶，比起織女娘娘五色繽紛的花園也不遑多讓，守門的小天將只當自己沒看見她。
靈犀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好呢，小枇杷怕她吵醒午歇的織女仙子，就跑過去問她做什麽。
“你出來呀，快跟我去看熱鬧。”靈犀伸出手拉她，兩人一道翻墻出去，又當著守門小天將的面跑走。
“今日有什麽樣的熱鬧？”也許是個樹精的緣故，小枇杷給人的感覺總是慢半拍，自從織女仙子教她讀書認字，這種緩慢就變成了斯文溫吞。
幸而她學會不懂就笑，圓圓團團的笑臉可討喜，仙子們都喜歡她，反應慢點也沒什麽了。
靈犀原身是只鳥，此時恨不得載著這笨笨的小樹精飛去看熱鬧。
她眉眼靈動，腰帶上佩著的美玉銅鈴兒都叮叮當當地響起來。
“地府的十殿鬼王知道嗎？第五殿的閻羅王來了，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我帶你瞧瞧世面呢。”
小枇杷不是很想見這種世面，她更想雙掌合十求求月老給她下個月的紅娘考核放水。
是的，小枇杷想去月老殿當差，做個牽紅線的紅娘小仙。
因著靈犀仙子的人脈，她混進月老殿不是難事。
入門便是一棵蒼翠挺拔的紅豆樹，系滿紅色的綢帶，長長的帶子垂下來，被月老殿頑皮的紅娘小仙們做成了秋千。
小枇杷喜歡這個秋千，要不是靈犀一定要拉著她走，她保不準就被秋千留在門口了。
青雀飛過房頂尖尖的姻緣閣，停在月老居住的青光小院墻頭，它用喙慢條斯理地梳理自己泛著霞光的羽毛，豆豆眼冷不防對上一雙拉長紅色胭脂的眼睛。
“啾啾！”
靈犀嚇跑了那青雀，同小枇杷得意道：“她沒有我好看。”
“你自是最好看，快趴下啊。”小枇杷小聲且焦急，她摁著靈犀貼在瓦片上，生怕院子裏那十來個高壯的地府鬼將察覺到她們。
“不怕，我保護你。”靈犀拍拍她的手，她們收斂氣息，朝院中探頭探腦。
青光小院裏有涼亭，月老平日最愛在那裏自飲自酌——兩壺小酒，一盤瓜子，就著司命殿量產的無腦小甜文……啊不，命簿，就可以度過美滋滋的半日。
此時她們看去，紅紗飄蕩，偶爾掀起一角，可以從中窺見月老對面是一床堆疊的被子。
？？？
小枇杷定睛再看，原來不是被子，是個高大的男子，不過他披著一件極厚的毛毛大氅，遠遠看著便如同一堆不嚴謹的被褥。
“好怪呢，”她同靈犀咬耳朵，“閻羅王是怕冷嗎？”
靈犀悄聲道：“他早年收服魔物受過傷，那往後就受不了天上的靈氣了。”
小枇杷點點頭。
地府與天庭的神啊仙的乍一聽好像沒有太大區別，但其實修煉的法子並不相同，天界眾仙依靠靈氣修行，聽命於世間至陽之神天帝；地府各神卻是靠著陰氣修行，聽命於世間至陰之神西王母。
天地萬物，皆兼具陰陽，像小枇杷這樣的生靈，如果當初是被地府帶走，也不是不能依靠陰氣修成陰間神，結果如何，其實只看自己的選擇。
“他們在說什麽呀，怎的一點也聽不見？”靈犀熱愛八卦，光看月老的神色她就知道有精彩好戲，可惜閻羅王下了消音結界，不是她這種小仙可以破解的。
小枇杷爬墻爬累了，她手一松落下去，蹲在墻根下捧著臉：“不知道哇——咱們還要待多久，看不見閻羅王的臉啊。”
靈犀一邊伸脖子，一邊哄騙不谙世事的小樹精，給她畫又大又圓的餅子：“快了，快了嗷。”
都怪織女殿的守門小天將給她太多自信，隱藏得並不好的靈犀仙子被發現了。
那鬼將後腦勺長了眼似得，黑色濁氣裹挾一柄重劍疾馳而來，靈犀“啾！”一聲化作火紅色的原型，叼起地上的小枇杷就飛快逃竄了。
重劍落空，在空中畫個半圓又回到鬼將手中。
與他同來的另一個鬼將坐在墻頭，他拾起仙子遺落的一串銅鈴，與墻根下站著的冷面男子笑道：“餵，程鄴，不是什麽歹徒，你嚇到九重天上的小仙子了！”
程鄴是個格外挺拔的鬼將，配上一張陽剛俊逸的臉，黑色的彼岸花紋糾纏在他蒼白的脖頸，眸色深沈死寂如同渾濁的三途河。
“我知不是，”他將重劍化藏於手臂筋骨，穿墻回去，“不然她們逃不掉。”
“……”好好好，知道你的本領碾壓群鬼，行了吧。
墻頭的宋昇跟著他折返涼亭周圍，隨手將銅鈴兒塞進衣襟。
那小仙子叫起來蠻好聽，也不曉得原型是個什麽鳥。
靈犀的身形可自行變換大小，她展翅帶走小枇杷，一路飛回姻緣閣，從敞開的窗戶裏跌了進去，驚動十來個紅娘小仙。
她們也不管亂七八糟的紅線與一個個小人偶了，七手八腳地來扶地上摔做一團的兩人。
“靈犀！你又幹什麽啦！”
“小枇杷又被拐來了！”
“衣服帶子纏住了……莫急。”
九重天的仙子們都愛穿雲裳，搭配顏色各異的彩綢，待把纏得難舍難分的兩個小仙子解開，已經是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靈犀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裳，又扶自己搖搖欲墜的雲鬢，嘴裏直嚷著：“你們不曉得我方才遭遇了什麽！”
“定是你又討嫌，還能是什麽。”身著青色雲裳的卷蓉仙子扶著小枇杷坐下，她原本豎起來的雙螺髻已經松垮了一個，但她跟著大家傻呵呵地笑，好像沒察覺哪裏不妥。
卷蓉仙子給她拆了，重新挽起一個螺，這樣她便又清爽利落了。
靈犀不用那樣麻煩，自顧給自己用仙術整好鬢發，拉著一幫嬌俏的小仙子講述自己遇到的陰兵鬼將多麽可怖。
“那劍鋒利極了！朝著我面門來！險些削斷我的尾羽！”
“呀！”
“那鬼將足有九尺高！一步一個血印子，渾身的煞氣好似要吃靈鳥！”
“啊！”
“幸好我聰明又反應快，帶著小枇杷轉身就跑！鬼將可追不上我們！”
“哇！”
卷蓉仙子一聽便知她又誇大其詞，揉著小枇杷的後腦勺：“你們可是去月老那處了？膽子可真大。”
地府閻羅上門做客，她們都被叮囑不許出去驚擾貴客的。
小枇杷連連點頭，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靈犀叼回來了，又聽靈犀講述自己所見，心中著實一陣後怕。
她從不覺得靈犀誇張，因此是真信了那可怕的遭遇。
“好險，好險。”
“……傻孩子，”卷蓉拍拍她，“我來教你怎麽認姻緣簿。”
這麽呆呆木木的，下個月可怎麽通過紅娘小仙的考核喲。
待小枇杷開完課後小竈，再跑回織女殿時，織女仙子已經自己面對著雲海工作了好一會兒了，她喜歡自己動手，上百架機杼會跟著她的速度一起運作，梭子繞著雲霞搓成的彩線上下翻飛。
滿地流動的美麗布匹自發疊好，不會雜亂。
一只長腿仙鶴優雅地漫步在機杼之間，負責叼著織好的布匹從窗口拋下去，它的家族成員們會從雲霄沖出，接到布匹送去其他神仙住處。
“今日外面有什麽熱鬧呢？”
織女仙子恬靜美麗，聲音也柔和動聽，她並未擡頭，手上順著雲霞搓成的線，用仙力加固它們的柔韌。
“啊……”小枇杷緊張了一下，她先確認自己沒有不妥當的地t方，然後才走到織女仙子的身邊跪坐下來，“是地府的閻羅王去月老殿做客了，旁的倒是沒什麽。”
仙子的裙擺堆疊，她沒忍住，給鋪平展開得像朵花，這才舒心了。
織女仙子把無事可做的小枇杷趕到身旁的織布機，讓她跟著織布。
待小枇杷熟練上手了，她才分出點看熱鬧的心思：“真是稀奇，不知道什麽風能把陰間神吹上天來。”
小枇杷也不知，只好搖搖頭。
她雖然來得晚，卻也知道織女仙子應當是不喜陰間神的。
原因無他，只不過是當時作為凡人的夫婿身死，地府鐵面無私，給人家灌了孟婆湯投去了畜生道，至今還在鄉野拉犁耕地呢。
機杼聲吱呀吱呀，橘色的雲海沈下落日，雲鯨翻湧而上，接住織女拋下的濃墨雲霞，悠長靜謐的夜晚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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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有些年頭了，月老也記不得是哪一年了。
總之在凡間乞巧節這天，織女仙子忙得不可開交，凡間女兒家祭祀乞巧，甚至頻頻向她求姻緣，可忙壞了她。
月老倒是清閑，提著一壺小酒坐在最熱鬧的姻緣廟裏自飲自酌。
他喝得興起，就飛到姻緣樹上去翻有情人的牌子，品味年輕男女們之間羞澀難言的熱切期盼。在月光之下不知不覺就顯出了老神仙的形兒，這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凡人跪了一地，高呼神仙降臨，把頭磕得嘭嘭響，直把月老嚇得躲進了靠近城郊的一處破落宅子。
銀色清輝下，一棵枇杷樹迎風招展，歡快地跟他打招呼。
月老打了個酒嗝，捋著胡子湊近看了半晌，從枇杷樹裏摸出來一只小樹精。
這就是小枇杷了。
她被帶上九重天，做了織女仙子的小仙侍。
沒有仙階，只勉強沾了點仙氣兒，不枉人家客氣叫一聲小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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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老殿裏當差的靈犀仙子趴在織女殿的墻頭喚她，靈犀穿得紅艷艷可喜慶，比起織女娘娘五色繽紛的花園也不遑多讓，守門的小天將只當自己沒看見她。
靈犀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好呢，小枇杷怕她吵醒午歇的織女仙子，就跑過去問她做什麽。
“你出來呀，快跟我去看熱鬧。”靈犀伸出手拉她，兩人一道翻墻出去，又當著守門小天將的面跑走。
“今日有什麽樣的熱鬧？”也許是個樹精的緣故，小枇杷給人的感覺總是慢半拍，自從織女仙子教她讀書認字，這種緩慢就變成了斯文溫吞。
幸而她學會不懂就笑，圓圓團團的笑臉可討喜，仙子們都喜歡她，反應慢點也沒什麽了。
靈犀原身是只鳥，此時恨不得載著這笨笨的小樹精飛去看熱鬧。
她眉眼靈動，腰帶上佩著的美玉銅鈴兒都叮叮當當地響起來。
“地府的十殿鬼王知道嗎？第五殿的閻羅王來了，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我帶你瞧瞧世面呢。”
小枇杷不是很想見這種世面，她更想雙掌合十求求月老給她下個月的紅娘考核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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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便是一棵蒼翠挺拔的紅豆樹，系滿紅色的綢帶，長長的帶子垂下來，被月老殿頑皮的紅娘小仙們做成了秋千。
小枇杷喜歡這個秋千，要不是靈犀一定要拉著她走，她保不準就被秋千留在門口了。
青雀飛過房頂尖尖的姻緣閣，停在月老居住的青光小院墻頭，它用喙慢條斯理地梳理自己泛著霞光的羽毛，豆豆眼冷不防對上一雙拉長紅色胭脂的眼睛。
“啾啾！”
靈犀嚇跑了那青雀，同小枇杷得意道：“她沒有我好看。”
“你自是最好看，快趴下啊。”小枇杷小聲且焦急，她摁著靈犀貼在瓦片上，生怕院子裏那十來個高壯的地府鬼將察覺到她們。
“不怕，我保護你。”靈犀拍拍她的手，她們收斂氣息，朝院中探頭探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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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呢，”她同靈犀咬耳朵，“閻羅王是怕冷嗎？”
靈犀悄聲道：“他早年收服魔物受過傷，那往後就受不了天上的靈氣了。”
小枇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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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萬物，皆兼具陰陽，像小枇杷這樣的生靈，如果當初是被地府帶走，也不是不能依靠陰氣修成陰間神，結果如何，其實只看自己的選擇。
“他們在說什麽呀，怎的一點也聽不見？”靈犀熱愛八卦，光看月老的神色她就知道有精彩好戲，可惜閻羅王下了消音結界，不是她這種小仙可以破解的。
小枇杷爬墻爬累了，她手一松落下去，蹲在墻根下捧著臉：“不知道哇——咱們還要待多久，看不見閻羅王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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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將後腦勺長了眼似得，黑色濁氣裹挾一柄重劍疾馳而來，靈犀“啾！”一聲化作火紅色的原型，叼起地上的小枇杷就飛快逃竄了。
重劍落空，在空中畫個半圓又回到鬼將手中。
與他同來的另一個鬼將坐在墻頭，他拾起仙子遺落的一串銅鈴，與墻根下站著的冷面男子笑道：“餵，程鄴，不是什麽歹徒，你嚇到九重天上的小仙子了！”
程鄴是個格外挺拔的鬼將，配上一張陽剛俊逸的臉，黑色的彼岸花紋糾纏在他蒼白的脖頸，眸色深沈死寂如同渾濁的三途河。
“我知不是，”他將重劍化藏於手臂筋骨，穿墻回去，“不然她們逃不掉。”
“……”好好好，知道你的本領碾壓群鬼，行了吧。
墻頭的宋昇跟著他折返涼亭周圍，隨手將銅鈴兒塞進衣襟。
那小仙子叫起來蠻好聽，也不曉得原型是個什麽鳥。
靈犀的身形可自行變換大小，她展翅帶走小枇杷，一路飛回姻緣閣，從敞開的窗戶裏跌了進去，驚動十來個紅娘小仙。
她們也不管亂七八糟的紅線與一個個小人偶了，七手八腳地來扶地上摔做一團的兩人。
“靈犀！你又幹什麽啦！”
“小枇杷又被拐來了！”
“衣服帶子纏住了……莫急。”
九重天的仙子們都愛穿雲裳，搭配顏色各異的彩綢，待把纏得難舍難分的兩個小仙子解開，已經是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靈犀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裳，又扶自己搖搖欲墜的雲鬢，嘴裏直嚷著：“你們不曉得我方才遭遇了什麽！”
“定是你又討嫌，還能是什麽。”身著青色雲裳的卷蓉仙子扶著小枇杷坐下，她原本豎起來的雙螺髻已經松垮了一個，但她跟著大家傻呵呵地笑，好像沒察覺哪裏不妥。
卷蓉仙子給她拆了，重新挽起一個螺，這樣她便又清爽利落了。
靈犀不用那樣麻煩，自顧給自己用仙術整好鬢發，拉著一幫嬌俏的小仙子講述自己遇到的陰兵鬼將多麽可怖。
“那劍鋒利極了！朝著我面門來！險些削斷我的尾羽！”
“呀！”
“那鬼將足有九尺高！一步一個血印子，渾身的煞氣好似要吃靈鳥！”
“啊！”
“幸好我聰明又反應快，帶著小枇杷轉身就跑！鬼將可追不上我們！”
“哇！”
卷蓉仙子一聽便知她又誇大其詞，揉著小枇杷的後腦勺：“你們可是去月老那處了？膽子可真大。”
地府閻羅上門做客，她們都被叮囑不許出去驚擾貴客的。
小枇杷連連點頭，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靈犀叼回來了，又聽靈犀講述自己所見，心中著實一陣後怕。
她從不覺得靈犀誇張，因此是真信了那可怕的遭遇。
“好險，好險。”
“……傻孩子，”卷蓉拍拍她，“我來教你怎麽認姻緣簿。”
這麽呆呆木木的，下個月可怎麽通過紅娘小仙的考核喲。
待小枇杷開完課後小竈，再跑回織女殿時，織女仙子已經自己面對著雲海工作了好一會兒了，她喜歡自己動手，上百架機杼會跟著她的速度一起運作，梭子繞著雲霞搓成的彩線上下翻飛。
滿地流動的美麗布匹自發疊好，不會雜亂。
一只長腿仙鶴優雅地漫步在機杼之間，負責叼著織好的布匹從窗口拋下去，它的家族成員們會從雲霄沖出，接到布匹送去其他神仙住處。
“今日外面有什麽熱鬧呢？”
織女仙子恬靜美麗，聲音也柔和動聽，她並未擡頭，手上順著雲霞搓成的線，用仙力加固它們的柔韌。
“啊……”小枇杷緊張了一下，她先確認自己沒有不妥當的地t方，然後才走到織女仙子的身邊跪坐下來，“是地府的閻羅王去月老殿做客了，旁的倒是沒什麽。”
仙子的裙擺堆疊，她沒忍住，給鋪平展開得像朵花，這才舒心了。
織女仙子把無事可做的小枇杷趕到身旁的織布機，讓她跟著織布。
待小枇杷熟練上手了，她才分出點看熱鬧的心思：“真是稀奇，不知道什麽風能把陰間神吹上天來。”
小枇杷也不知，只好搖搖頭。
她雖然來得晚，卻也知道織女仙子應當是不喜陰間神的。
原因無他，只不過是當時作為凡人的夫婿身死，地府鐵面無私，給人家灌了孟婆湯投去了畜生道，至今還在鄉野拉犁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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