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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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說到死亡的那一刻, 法空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是殷卻離不理解的覆雜，即便還有點距離, 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這一刻來自這個老和尚心裏面的遺憾。
天才總會謝幕, 誰會沒有死亡。
殷卻離……確實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還有就是……
鳳羽是一只鳳凰鳥, 但是自己，不管他怎麽檢查，從他有記憶到現在, 他可以很確定地回答：他是一個人。
一只鳥，生下了一個人。
這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很好的發展。
如果江白窈在這裏, 如果她知道了這些, 或許還能夠根據遺產學角度和基因變異方面扯出一點亂七八糟的解釋來安慰殷卻離。
或許沒太大用處，但絕對會能夠讓他的心情好一點。
殷卻離不會主動問出這個問題，法空也不會主動講。
“你想為她報仇嗎？”
殷卻離沈默, 然後扯出一張怪臉：“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法空忽然就笑了：“放心, 不會讓你感到為難, 殺死她的人和你想要殺死的人是同一群人。”
“你的母親真是舉世無雙，可惜……她太善良了，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鳥兒根本無法理解的東西。她做事都是發自本心, 很多情況下都是想做就去做了, 完全不清楚自己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 會遇到什麽樣的小人, 她……被背叛了。”
法空說了很多似是而非的東西，然後給殷卻離講了一個天真不知事的鳳凰，遇上了心裏彎了幾十個彎彎的人類, 最後被人類背刺的故事。
故事很短，涉及到的信息卻不少, 是不是真相還需要殷卻離自己去判斷。
“她是一個好人？”
“是的。”
“她死的很慘嗎？”
“不太好受，”法空的語氣也不算好了：“沒有死亡是好受的。”
“那你說的那個人渣，是裴青望對嗎？”
“裴宮主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但是不管是什麽理由，老衲都不認為他是對的。”
“我記下你說的事兒了，”殷卻離覺得自己還有一個問題：“但我還想知道一件事情。”
“方丈，你和鳳羽真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佛門一直與妖族為惡，以鏟除妖族為己任，這是整個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現在佛門方丈的你，卻和我說，你是為了和一個妖族的約定，就可以到這裏來找我，這不可信。”
殷卻離的眸色很淺，在夜晚的時候也不會變深，他意味深長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瞇起來，讓他看上去有了一點點非人的氣質。
“她……”法空說：“她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殷卻離翹起了唇角，想到了裴青望曾經那樣理直氣壯地對著自己指責，說她是背叛者的話。
兩方都覺得對方是背叛者，這也很有意思。
“你會為她報仇嗎？”法空再次詢問：“我可以幫你。”
……
江白窈睡得並不安穩。
她在床上把自己當成餅一樣翻了好幾遍，從一只羊數到了一萬八千只羊，又從一張餅數到了三十五張餅，然後她再也忍不住了，從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窗子看了看月亮，現在依然是深夜，就算是客棧也沒有幾家會在晚上開門，普通人是需要睡覺的，出門溜達的想法並不現實。
去找殷卻離？
江白窈心動了一下，然後扭捏地覺得要不還是白天過去，現在很晚了，萬一對方還睡著可就不好了。
可他是男朋友唉！又不是外人！
江白窈說服了自己，連個借口也不找了，就這樣扭頭就朝著殷卻離的院子走過去。
他那邊很暗，很明顯沒有點蠟燭，也很安靜，月光撒下來被幾棵大樹遮擋住，只有零星幾個光點會出現在地面上。
“殷卻離？”江白窈輕輕喊一聲：“你睡了嗎？”
沒有人回答。
看來是睡了。
於是她開始安慰自己，然後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沒人之後，毫不猶豫地走到他的大門前，伸手輕輕推了推門。
殷卻離在自己的住所留了陣法，他不像是江白窈，出門之前除了錢什麽也不準備，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出去，他的門上留下了提醒自己的小手段。
此刻就用上了。
可是什麽都擋不住。
一力破萬法是修真界永恒的話題，江白窈就是這麽一推，陣法就破掉了。
遠處的殷卻離心裏面一個咯噔。
法空依舊在詢問他接下來會怎麽做，需不需要幫助，他會在暗地裏幫他，只要他們合作，他想要做成的事兒都不是問題。
他會拒絕嗎？法空覺得，他不會拒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殷卻離這麽快就恢覆了實力，他的天靈根也完好無損，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他依舊要做他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燕雲十六宮要對殷卻離下手，他們在圖謀天靈根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天靈根是一個好東西，很多人都想要，但法空……並不想要。
世界上總會有比靈根更重要的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會隨著利益而變換本心。
修真數百年歲月，數百年內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但是仍舊不會忘記被人救下來的時候，他是怎樣發出的誓言，數百年間他一直再為這件事情而努力。
“強者是不會失誤的，如果失敗了，那一定是他們遇到了背叛。這個世界上背叛者是最無恥的。”
“殷公子，你知道多少東西了？”
“你應該知道不少。”法空告訴自己眼前這個青年是她的孩子，此刻他正在幫助對方為她報仇，他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
“鳳羽真人有一個偉大的理想，她的理想一旦實現，世界就會開始長久的和平，不再會有任何的爭端，人族妖族，或者是其他什麽，都會生活在一起。”
“她一直在為之奮鬥。”
殷卻離能夠猜到這個理想應該就是所謂的兩族融合？
“你知道她想怎麽做嗎？”法空決定告訴他一點秘密，關於鳳羽那偉大的想法，他相信沒有人會和這樣偉大的理想對抗。
“修真界是很小的。”法空意味深長地說：“但是整個世界很大，人族只占有了這個世界二成多的土地，七成多的土地都屬於妖族，但是妖族仍舊打不過人族，不僅僅是因為妖族分族群居住，更因為妖族的土地大多都十分貧瘠。”
“妖族擁有漫長的壽命，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想著如何治理的，但人族不一樣，人族占著絕大部分肥沃且靈氣充足的地域，還會想著如何讓土地繼續肥沃下去。這就是鳳羽真人一開始來到人族所追求的東西。”
“不是力量，不是別的，是知識。”
“知識……是最昂貴的東西。不是簡單的戰鬥就可以掠奪，靠她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解決這一切，所以世界給她的饋贈都標好了價格。”
“她很強，但還遠遠不夠，她的幫手背叛了她，所以她死了，但她留下了你。”
什麽叫留下了他？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話，殷卻離不喜歡這個話題，但是他依舊語氣平靜：“你想說什麽？”
“不，沒有什麽。”法空不滿意他的平靜，但他也知道並不能那麽快就要求對方按照自己的希望做事。
和尚只是很堅定一點：“你是她的兒子，我對你沒有惡意，甚至我會幫你，我現在就會幫你。”
他語氣冷漠起來：“裴青望不久前被你的夥伴攻擊，受了不小的傷，離歌笑並沒有給他盡心盡力地治療，最近他還離開了燕雲十六宮，曲翎因為私事需要離開宗門回家族一趟。”
“如果你要動手，這段日子應該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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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死亡的那一刻, 法空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是殷卻離不理解的覆雜，即便還有點距離, 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這一刻來自這個老和尚心裏面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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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卻離……確實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還有就是……
鳳羽是一只鳳凰鳥, 但是自己，不管他怎麽檢查，從他有記憶到現在, 他可以很確定地回答：他是一個人。
一只鳥，生下了一個人。
這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很好的發展。
如果江白窈在這裏, 如果她知道了這些, 或許還能夠根據遺產學角度和基因變異方面扯出一點亂七八糟的解釋來安慰殷卻離。
或許沒太大用處，但絕對會能夠讓他的心情好一點。
殷卻離不會主動問出這個問題，法空也不會主動講。
“你想為她報仇嗎？”
殷卻離沈默, 然後扯出一張怪臉：“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法空忽然就笑了：“放心, 不會讓你感到為難, 殺死她的人和你想要殺死的人是同一群人。”
“你的母親真是舉世無雙，可惜……她太善良了，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鳥兒根本無法理解的東西。她做事都是發自本心, 很多情況下都是想做就去做了, 完全不清楚自己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 會遇到什麽樣的小人, 她……被背叛了。”
法空說了很多似是而非的東西，然後給殷卻離講了一個天真不知事的鳳凰，遇上了心裏彎了幾十個彎彎的人類, 最後被人類背刺的故事。
故事很短，涉及到的信息卻不少, 是不是真相還需要殷卻離自己去判斷。
“她是一個好人？”
“是的。”
“她死的很慘嗎？”
“不太好受，”法空的語氣也不算好了：“沒有死亡是好受的。”
“那你說的那個人渣，是裴青望對嗎？”
“裴宮主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但是不管是什麽理由，老衲都不認為他是對的。”
“我記下你說的事兒了，”殷卻離覺得自己還有一個問題：“但我還想知道一件事情。”
“方丈，你和鳳羽真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佛門一直與妖族為惡，以鏟除妖族為己任，這是整個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現在佛門方丈的你，卻和我說，你是為了和一個妖族的約定，就可以到這裏來找我，這不可信。”
殷卻離的眸色很淺，在夜晚的時候也不會變深，他意味深長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瞇起來，讓他看上去有了一點點非人的氣質。
“她……”法空說：“她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殷卻離翹起了唇角，想到了裴青望曾經那樣理直氣壯地對著自己指責，說她是背叛者的話。
兩方都覺得對方是背叛者，這也很有意思。
“你會為她報仇嗎？”法空再次詢問：“我可以幫你。”
……
江白窈睡得並不安穩。
她在床上把自己當成餅一樣翻了好幾遍，從一只羊數到了一萬八千只羊，又從一張餅數到了三十五張餅，然後她再也忍不住了，從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窗子看了看月亮，現在依然是深夜，就算是客棧也沒有幾家會在晚上開門，普通人是需要睡覺的，出門溜達的想法並不現實。
去找殷卻離？
江白窈心動了一下，然後扭捏地覺得要不還是白天過去，現在很晚了，萬一對方還睡著可就不好了。
可他是男朋友唉！又不是外人！
江白窈說服了自己，連個借口也不找了，就這樣扭頭就朝著殷卻離的院子走過去。
他那邊很暗，很明顯沒有點蠟燭，也很安靜，月光撒下來被幾棵大樹遮擋住，只有零星幾個光點會出現在地面上。
“殷卻離？”江白窈輕輕喊一聲：“你睡了嗎？”
沒有人回答。
看來是睡了。
於是她開始安慰自己，然後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沒人之後，毫不猶豫地走到他的大門前，伸手輕輕推了推門。
殷卻離在自己的住所留了陣法，他不像是江白窈，出門之前除了錢什麽也不準備，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出去，他的門上留下了提醒自己的小手段。
此刻就用上了。
可是什麽都擋不住。
一力破萬法是修真界永恒的話題，江白窈就是這麽一推，陣法就破掉了。
遠處的殷卻離心裏面一個咯噔。
法空依舊在詢問他接下來會怎麽做，需不需要幫助，他會在暗地裏幫他，只要他們合作，他想要做成的事兒都不是問題。
他會拒絕嗎？法空覺得，他不會拒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殷卻離這麽快就恢覆了實力，他的天靈根也完好無損，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他依舊要做他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燕雲十六宮要對殷卻離下手，他們在圖謀天靈根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天靈根是一個好東西，很多人都想要，但法空……並不想要。
世界上總會有比靈根更重要的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會隨著利益而變換本心。
修真數百年歲月，數百年內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但是仍舊不會忘記被人救下來的時候，他是怎樣發出的誓言，數百年間他一直再為這件事情而努力。
“強者是不會失誤的，如果失敗了，那一定是他們遇到了背叛。這個世界上背叛者是最無恥的。”
“殷公子，你知道多少東西了？”
“你應該知道不少。”法空告訴自己眼前這個青年是她的孩子，此刻他正在幫助對方為她報仇，他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
“鳳羽真人有一個偉大的理想，她的理想一旦實現，世界就會開始長久的和平，不再會有任何的爭端，人族妖族，或者是其他什麽，都會生活在一起。”
“她一直在為之奮鬥。”
殷卻離能夠猜到這個理想應該就是所謂的兩族融合？
“你知道她想怎麽做嗎？”法空決定告訴他一點秘密，關於鳳羽那偉大的想法，他相信沒有人會和這樣偉大的理想對抗。
“修真界是很小的。”法空意味深長地說：“但是整個世界很大，人族只占有了這個世界二成多的土地，七成多的土地都屬於妖族，但是妖族仍舊打不過人族，不僅僅是因為妖族分族群居住，更因為妖族的土地大多都十分貧瘠。”
“妖族擁有漫長的壽命，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想著如何治理的，但人族不一樣，人族占著絕大部分肥沃且靈氣充足的地域，還會想著如何讓土地繼續肥沃下去。這就是鳳羽真人一開始來到人族所追求的東西。”
“不是力量，不是別的，是知識。”
“知識……是最昂貴的東西。不是簡單的戰鬥就可以掠奪，靠她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解決這一切，所以世界給她的饋贈都標好了價格。”
“她很強，但還遠遠不夠，她的幫手背叛了她，所以她死了，但她留下了你。”
什麽叫留下了他？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話，殷卻離不喜歡這個話題，但是他依舊語氣平靜：“你想說什麽？”
“不，沒有什麽。”法空不滿意他的平靜，但他也知道並不能那麽快就要求對方按照自己的希望做事。
和尚只是很堅定一點：“你是她的兒子，我對你沒有惡意，甚至我會幫你，我現在就會幫你。”
他語氣冷漠起來：“裴青望不久前被你的夥伴攻擊，受了不小的傷，離歌笑並沒有給他盡心盡力地治療，最近他還離開了燕雲十六宮，曲翎因為私事需要離開宗門回家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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