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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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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秦屹淮那陣子心情不錯, 冷漠眉眼逐漸融化,連帶著對公司裏的人都寬容幾分。

但是好景不長,榆城招標案失敗, 一塊的標底價差擺明了有內鬼。

公司高層人人自危,不斷猜測,陷入一種緊張嚴肅的氛圍中。

這麽大的案子, 百致損失慘重,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穩住股票價格, 公司裏的股東高喊不滿。秦屹淮面上看不出什麽來,他手段強硬,一一壓過去。

可是內鬼, 他處理得輕描淡寫,好像要輕輕放過。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個會心慈手軟的人。有秦父的背叛當前車之鑒,百致老股東安於現狀, 蠹蟲侵蝕集團內部利益,他的心性和手段都在不斷磨煉。

秦屹淮是個自謙的人,同時也是一個自負的人, 就算秦父給他打擊很大, 秦酩在那時沒有露出馬腳,他也從未懷疑過他,一如既往信任他。

那時,秦酩是他的副手,權力甚至比劉欽更重, 他經常在外出差, 為了這個案子,他在外忙碌奔波不少。

就算沒成, 他付出的辛勞也不是假的。

為了犒勞他,秦屹淮特地給他接風洗塵。

秦酩自去世以後,性子便變得有些偏激。秦屹淮從未多想過,把他當自己親弟弟一樣看待,只以為他是因為秦父出軌死亡沒走出來。

席間,甘棠給他發了條消息:【你今天還回來嗎?】

她之前才懶得問他這種問題,基本都是一個人到點就呼呼大睡,才不會管他回不回來。

秦屹淮眉目冷靜,周遭有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他低頭時,心中仿佛塌了一塊小角落。

對著自己親兄弟,不拘那麽多禮節。秦屹淮起身,將西裝外套勾臂彎裏,對他說道:“我先回去了,你跟劉欽再多待會兒。”

秦酩點頭,劉欽招呼他一起。

秦屹淮擡腳往前走,偶爾低頭看手機,氣勢神態也是一等一的拔尖。

他好像從來不會有情緒激動的時刻,任何事情在他面前仿佛都不算大事,就連秦父死亡,因為私會情婦死亡,他都不會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態。

他好像一直有種魄力,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

他好像永遠都那麽得體,有紳士風度。

永遠都那麽高高在上。

天生就能擁有一切。

沒有人註意到秦酩失神陰鷙的眼神。

劉欽用手在他面前揮了一下,在一旁爽朗笑出聲:“想什麽呢?”

“沒什麽,太累了。”秦酩低聲應道。

“唉,確實。”劉欽陪他應聲,“過了這陣子就好了,把內鬼揪出來,這個案子過了,還會有下個案子,董事會那幫老股東閉嘴是遲早的事。”

秦屹淮並不知曉秦酩的所思所想,從北城到榆城,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他從未懷疑秦酩。

他也遠沒有外人表現得那麽平靜,只不過他必須得平靜。

世界上除了死亡,從沒有真正大不了的事。

晚風寒涼蕭瑟,秦屹淮自己開了車回林港。

月光下,周圍的綠松排排挺立,陰影罩在他身上,他恍惚有種感覺,好像回家了。

人在成年後進入社會闖蕩,對原生家庭的羈絆會慢慢減少,但就像有根線一樣,自始至終分不開。

這種家的歸屬感極其珍貴,秦屹淮的感覺也只是一瞬。

他擡腳往裏走,心底竟然隱隱含著一絲期待,期待能見到甘棠。

男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他推開別墅門,穿過玄關,還是漆黑的一片,甚至連盞燈都沒給他留。

嘖,好家夥。

估計她又睡覺去了。

不知道他在期待個什麽?自作多情,秦屹淮在心底自嘲笑一聲。

說不清多失落,聊勝於無。

他開了盞燈,脫下外套掛衣架上,明滅光影打在他臉上,襯得他面容異常深邃,往下,隱隱可見白襯衫下的緊實肌肉。

他往水吧給自己接了杯溫水,往回走時,就看見沙發上的一個瘦小身影。

秦屹淮眼神停住,落在沙發上沒動。

甘棠只穿了件睡衣,睡姿不太優雅,一只腿還會曲起來倒沙發上,看得出身體柔韌度很好。

她睡相自由,這時候沒了千金大小姐的教養,但勝在安靜的時候特別乖,臉頰帶著小團嬰兒肥,皮膚白皙,眼睫細長,唇瓣紅潤,一呼一吸。

秦屹淮走上前,喝了口水,打量了眼她四仰八叉的睡姿,心中陰雲散去,只覺得有些好笑。

他將水杯放茶幾上,俯下身,想將她抱到床上睡,手一勾著她腿彎,人就醒了。

甘棠迷蒙睜開眼,看見面前的男人,一張俊臉無限放大,看得人賞心悅目。

她大概以為是夢,嚶嚀一聲,親了他一口,一臉滿足,然後歪頭繼續睡。

秦屹淮:“……”

他說不清心底的感覺,踏實,溫柔,一點一點點的飽脹感逐漸充滿全身。

就這樣,好像也挺不錯的。

秦屹淮擡手將人抱起來,毫不費力抱著她往樓上走去。

甘棠打了個激靈,被他抱起來的那一秒,像是在夢中無限下墜一般。

兩個人四目相對,他泰然處之,她有些懵。

秦屹淮將她放床上,手握在她腰上,貼著她身體就開始吻她,一下一下,漸輕漸重,甘棠都不知道是在夢裏還是真實,她的反應理智又迷糊,沒掐自己,反而掐了他一把。

秦屹淮停止了動作,直視著她,聽見她弱弱問一句:“你痛嗎?”

秦屹淮:“……”

男人的視線在昏暗室內侵略性極強,他無奈笑一聲,沒回答她,重新含上她的唇,啞聲道:“等下你就知道痛不痛了。”

不用等下,甘棠被他抱坐在冰涼的洗漱臺上時,意識就已經完全清醒。

身後是鏡子,她手撐在臺上,想下去又下不去。

甘棠不太敢看面前的男人,她呼吸難耐,不敢低頭看,幹脆仰著頭,露出的身體曲線太過誘人。

這倒方便秦屹淮作亂,他侵身而上,在她最脆弱的部位留下密密麻麻的吻。

甘棠沒反抗,擡手,反而攀上了他的肩。

狂風和細雨接踵而來,或輕或重。

甘棠能察覺他有一點反常,但她沈溺在雲雨中,無力去深思。

一室旖旎過後,秦屹淮將人抱出去,甘棠迷迷糊糊和他又來了一次。

平息後,甘棠翻過身背對著他,想要睡覺。

秦屹淮將人撈過來,鋒利眼神直視,捏緊她下巴問道:“今天怎麽想著問我回不回來?”

甘棠閉眼含糊過去:“你這樣,那我下次不問了。”

秦屹淮沒將人逼緊,放過了她。

她給他的驚喜越來越多,他多少是有些滿足的。

兩個人休閑時,甘棠在他身邊吵吵鬧鬧,像個嘰嘰喳喳的麻雀。

他的生活有時候也會雞飛狗跳,總之十分鮮活,有滋有味。

幹巴巴的平淡日子好像加了各色各樣的調料。

秦屹淮接受了她侵入自己的生活,方方面面都接受,甚至期待,甚至欣喜。

從前好像幾點回去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他好像有了一個時間截止線一般,鬧鐘會有個鬧鈴提醒他回家。

因為那裏時不時會有個她。

公司這邊,揪內鬼的行動有條不紊,秦酩嫌疑越來越大,秦屹淮始終不置一語。

那陣子,他在公司不會有太大異常,回了林港也瞧不出他心情不虞,他被迫習慣將所有事情藏心底,他被迫習慣從容不迫、八風不動,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他了。

直到他最終喪失了耐心。

秦酩發現秦屹淮在等自己主動坦白,幹脆不掩飾,大大方方在他面前承認。

兩個人對峙,身份一高一低,秦酩卻仿佛絲毫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這都是秦家欠他的。

秦酩等著他質問自己,露出被背叛的痛苦,或是失望。

可在秦屹淮的臉上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神情。

他只是冷冷瞧著自己曾經最相信的夥伴,那眼神與秦父帶他回秦家之時如出一轍,像是在瞧一個陌生人。

秦屹淮跟秦父一樣的冷血。

某種程度上,他們的底色甚至是有一絲相似的。

他們做事都同樣不留情面,不留餘地。

秦屹淮甚至都沒有問一句為什麽,秦酩竟然毫不意外。

因為他相信秦屹淮早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動機。

他摸清楚了他的底細,卻冷漠看著他在坦白與不坦白之間苦苦掙紮,像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秦酩站在一旁,忽地有些歇斯底裏:“你憑什麽認為我就該為你賣命,為你們秦家賣命?”

“我為我自己爭取就是錯嗎?你不過比我多了一個好的出身,除此之外,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你能做的我一樣能做,憑什麽一切都該是你的?”

他說著說著逐漸激動起來,“憑什麽我要聽你們不斷汙蔑我的母親,憑什麽我就該是個見不得光的養子,憑什麽他說把我帶走就帶走,憑什麽前半生我要聽他的,後半生要聽你的?”

“啊?你告訴我憑什麽?”

“我是你的奴隸嗎?秦屹淮?”

說到最後,秦酩已經有些面目猙獰,一聲聲的質問仿佛要把他所有內心的不甘都喊出來。

從前步步探查後的難以置信仿佛是空中浮雲,秦屹淮在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了秦酩的陌生,什麽都可以是假的。

所謂父子,所謂手足。

什麽都可以是假的。

秦屹淮冷靜站在他的對立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想要我回答什麽?是我把你當奴隸,還是你自己把自己當奴隸?”

又是當誰的奴隸?他秦屹淮的?還是他秦酩自己的?

世界上大多人被外界影響,給自己的心上了一層又一層枷鎖,他們給自己設定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人也被困在條條框框裏出不去。

心為形役,並不由心。

一身自在風輕,世上並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秦屹淮把秦酩交給了警方,並沒有留手。

秦酩不需要。

他也不需要。

那天秦屹淮很晚回去,他親手把秦酩送了進去。

他是二十六歲接手百致就立足了威的人,不會沒有手段。

旁人大多說他心狠,說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說他殺雞儆猴。

仿佛只有冷情冷性才會是真正的秦屹淮。

說他怎麽樣都好,他並不是很在意。

那天秦屹淮沒有回林港,自己一個人開車在外面轉悠了會兒,路過潦河,想起某人的散步轉圈散心療法,將車停下路邊,自己在潦河旁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傍晚的榆城,車道上行人車輛逐漸變多,正是下班高峰或是放學高峰,西邊日頭將落未落,橙黃的暖光燒遍天邊的雲朵,在水下灑下彎彎金粉。

微風襲來,楊柳拂岸。

秦屹淮接到了甄淑華的電話,她真心將秦酩當做親生孩子,事到如今卻不知該說什麽,她捂著臉,哀戚的情緒湧遍全身,順著電話,恍若能傳達給手機另一頭的人。

母子兩個沈默兩秒,還是秦屹淮先開口。

“都處理好了,您別擔心。”他聽見自己這樣說,應該還要有些其他的安慰,可他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了。

他有點累了。

可靜默兩秒,或許不止兩秒,他還是按捺情緒,出聲把話說完。

電話被掛斷,秦屹淮下意識往褲兜裏掏煙,才發現自己的煙早被甘棠拿走了。

習慣是可以潛移默化被改變的。

她當時怎麽說的來著?

甘棠右腿跪在沙發上,絲毫不避諱,在他大腿上摸來摸去,最後從他褲兜裏把煙盒掏出來,搖了搖手裏東西說:“為了我的健康,你還是不要吸煙啦。”

秦屹淮覺得好笑:“我吸煙,怎麽跟你的健康有關系?我又沒在你面前抽。”

“可是我會擔心。”甘棠說得理所當然,“會擔心你的身體,萬一你真有個什麽,我憂思過度,心焚郁結了怎麽辦?”

她嘴巴可真甜,從不藏著掖著自己的愛意。

她最後還說了句什麽來著?

“如果實在心煩的話,說不定可以找我溜溜,我勉為其難抽出幾分鐘善解人意一下,煙就不抽嘍,麽麽噠。”她比了個飛吻,長相可愛,甜美不油膩。

但秦屹淮還是狠狠被無語到了:“……”

秦屹淮當時沒當一回事,可他現在坐在潦河邊,還是選擇撥通她的電話。

“餵?秦二哥。”甘棠打了聲招呼就停止,等他接下來的對話。

“在哪兒?”秦屹淮的聲音很淡,幾乎聽不出什麽情緒,就像說今天天氣真好差不多。

“在看展。”甘棠盯著面前的藝術性作品看了半天,其實什麽也沒看出來,她歪頭想了想,如果不帶任何濾鏡的話,這座石膏雕塑其實就很普通。她get不到,不必硬懂裝欣賞,看夠了準備離開。

兩廂沈默,甘棠不知道他這通電話的目的,多問了一句:“秦二哥,你在哪兒?”

秦屹淮往後靠在長椅椅背上,一手搭在上面,將語氣盡量放松:“在你經常散步的潦河。”

她經常散步,排憂解煩的潦河。

展廳離這裏很近,甘棠是十幾分鐘以後才到。

幸而,太陽還沒有下山。

她這個人有時候沒心沒肺,很鈍感。有時候有很細膩,心思靈敏,很能探查人的情緒,比如現在。

甘棠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遞給他一個小盒子:“路過專賣店,特地給你買了一盒薄荷糖,吃吧。”

秦屹淮看著腿上的東西,微挑眉。

甘棠竟然能從他如此細微的一個面部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你當我幾歲?

“大人也可以有吃糖的權利。”她在一旁慢慢補充。

秦屹淮撿起褲腿上的盒子,聽見她下一句話:“只要你不是老掉牙就好。”

秦屹淮:“……”

甘棠從他略顯無奈的表情中得到一絲快感,欺負他真的很有成就感。

她將這股快感壓下去,繼續說道:“大人也可以有說不開心的權利,不是說你成熟,你就不可以失態。”

秦屹淮眼神虛虛飄向她,似笑非笑:“你說什麽呢?”

甘棠很認真地看向他說:“我在善解人意,你不要打斷我。”

女生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前,一種小學生端正坐姿既視感。

她很認真地開導他。

“……”秦屹淮不知道說什麽,兩秒過後,他低頭笑了一下。

太陽悄悄落下西山,殘留的晚霞照亮天際,微風輕輕吹,吹動裙擺,吹動頭發,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長椅上。

兩個人背後是綠柳輕拂,畫面如此美好。

“你還記得我比你大幾歲嗎?”秦屹淮凝望著她,輕聲提醒。

“咦——,平時不愛提這茬,現在想用年紀和閱歷來壓人,所以又開始提起這茬了嗎?”甘棠眨著眼看他,面容裝得單純無辜。不得不說,小姑娘嘴巴厲害得要命。

“如果你不想聽我講話,你又為什麽要打電話給我呢?”她一字一句問道。

秦屹淮看著她,沒有說話。

甘棠真的很有靈性。

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她有種與生俱來的能力,這種能力就像是情緒的晴雨表一般,能讓她輕易察覺旁人的喜怒,而她也願意去給予一定的反饋。

在這一刻,她懂他,且願意陪著他。

他望著女生的白皙面孔,真切意識到自己的心開了條縫。

不是說不清道不明,而是轟然倒塌一般。

秦屹淮低頭,終於換了個話題,將外面的塑料薄膜撕開,打開盒子看了一下:“這什麽味兒的五顏六色。”

“薄荷糖,當然是薄荷味的啊。”甘棠用一種回答白癡的語氣說話,臉上大寫幾個字:你在說什麽屁話?

秦屹淮懶得跟她計較,打量過一眼後皺眉問道:“色素會不會太多?”

甘棠買過很多次這種糖,十分篤定:“不會,這是用鮮花的顏色調的,不是色素。”

那就行。

“啪”的一聲,秦屹淮將蓋子合上,把盒子還給她:“你自己吃吧。”

他站起來,將脫下的西裝外套穿上身,白色襯衫下的硬朗線條隱有起伏,最後被外套半遮住。秦屹淮低頭整理袖子,對她似有若無勾唇,腔調有些散漫:“我們大人不吃這種東西。”

甘棠撇嘴:“……無趣。”

他拍拍她腦袋,指尖觸感柔軟,動作裏滿是縱容和寵溺:“走吧,無趣的大人送你回家。”

甘棠擡頭,杏眸看著他:“回哪個家?”

秦屹淮不假思索:“林港。”

“……哦。”她沒反駁。

兩個人背對著落日,一前一後往前走,秦屹淮寬肩窄腰,高大身影停在原地,轉身,等她走上來以後,十分自然牽上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削瘦修長,骨節分明,手背隱有青筋。而她的手白凈細嫩,剛好被他包裹住。

甘棠任由他牽,十指緊扣,半點反應也沒有,還在給他推薦薄荷糖:“真的不打算試試?我經常買的。”

秦屹淮捏了捏她手心,面目輕松:“不會蛀牙嗎?”

“哈哈哈,以前會,照樣吃,原本半年看一次牙醫,現在三個月一次了。”

“……”秦屹淮低笑。

真是說不出的松弛感。

回了車上,甘棠剛系好安全帶,旁邊車窗就升了上去,她手指剛按住按鈕想降下去,身旁男人就按住了她的手。

秦屹淮看著她,眸中暗湧,甘棠意識到了什麽。

他們接吻的次數並不算少,可是每次她心跳都會加快,男人的臉龐離自己越來越近,甘棠眼睫顫動,心跳如鼓,松開唇瓣,輕閉眼,任他深入。

外面行人來往,車窗薄膜將春光隱匿,兩人呼吸交纏,秦屹淮覆身在她身前,壓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傾向自己,低頭輾轉,侵略意味如此明顯。

秋離冬至,冬去春來,兩個的關系越來越自然,周圍知曉他們關系的人越來越多。

甄淑華突襲林港,果然碰見了甘棠,欣喜之餘,趁著她不在,當即問他:“要是真合適,把人帶家裏來,不結婚,訂個婚也不錯。”

甘家可沒那麽容易放人,任重道遠。秦屹淮含糊過去。

溫思茗的咖啡館開張沒多久,倒閉了一次,她不灰心,心心念念,總覺得這次自己一定會成功。

甘棠在此期間,保守治療,手動過兩次小手術,但基本沒什麽作用。她看起來心大,但其實也不大。秦屹淮在此期間一直陪著她,有找人問過治療手臂的醫生。

手術治療休息完後,甘棠經常會去幫溫思茗忙,沒事出去旅旅游,見見世界,編曲子發網上,倒騰各種新東西,生活算是充實。

秦屹淮偶爾會去咖啡館接甘棠,兩個人給彼此留夠了私人空間。

直到,他又一次見到了陸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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