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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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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陸懷瑾成功說服Demon作為外援加入GN幫他打比賽。

由於賽事將近,陸懷瑾沒有多餘時間再陪顧霜霜,實際上顧霜霜比他還要忙碌,百步穿楊訓練賽之後,賽方準備了專門的訓練場供給選手訓練。

顧霜霜每天五點起床,然後跑了雷打不動的八千公尺,去射箭訓練場有一段路沒公車,她為了不給陸懷瑾添麻煩,學會了騎自行車,每天晨跑完,她就騎著自行車去訓練場。

每天八千公尺晨跑,來回三十幾公裏的自行車路程,加上高強度射箭訓練,顧霜霜體力高度消耗,每天晚上回到箭館,都是一種累成狗的狀態。

百步穿楊淘汰賽如期而至,那天正好趕上GN戰隊比賽,陸懷瑾沒能來現場給她助威。

陸爺爺特意做了一張“顧霜霜加油”的紅底白字大橫幅,讓秦衍和劉峰舉著。

秦衍戴著口罩墨鏡,舉著橫幅覺得很沒面子,他剛想放下,陸爺爺就扭過頭,殺過來一個眼刀,威脅道:“你要是敢放下就別做我孫子了。”

受到老爺子壓迫,秦衍認了。

淘汰賽上,顧霜霜發揮不錯,她以前三的好成績挺進準決賽。進入準決賽的選手共有六名,最終只會留下兩名選手去參加韓國總決賽,淘汰賽和準決賽只相隔兩天。

準決賽前一天,顧霜霜正在箭館打掃,老孟拿來一封郵件給她。

顧霜霜接過郵件,今年百步穿楊總決賽打算更改賽制,規定每國準決賽最終兩名選手,結成一組參加總決賽,最後由組合成績定勝負,冠軍也從一名提升為兩名,獎金兩人平分。

這個賽制考驗的是選手契合度,某種程度來講,獲獎機率提高百分之五十,失敗機率也提高百分之五十。

淘汰賽林熙是第一,顧霜霜第二,如無意外,兩人很有可能組成一隊,攜手去韓國搶奪冠軍。

老孟感慨,“老霜,那個叫林熙的女孩子,好打交道嗎?”

顧霜霜聳肩,“我跟她搭了幾次話,但她對我都愛理不理。”

百步穿楊準決賽當天,也是GN戰隊在中國地區的最後一場比賽,這場比賽贏了,GN就能進入舊金山暴雪總決賽。

上場前,顧霜霜在更衣室想給陸懷瑾打個電話,但她拿起電話又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打算等有了結果再打這通電話。她剛把手機放下,就收到陸懷瑾發來的一條鼓勵簡訊。

“顧老霜,加油。”

簡短的一句話,頓時給她打滿氣。

她換好衣服出來,碰見林熙。

林熙對她說:“希望能跟你一起進入韓國總決賽。”

顧霜霜怔了一下,露出一個很溫和的笑容,“我也希望!”

上場後,陸爺爺、老孟、秦衍、劉峰仍舊坐在第一排位置,秦衍和劉峰手裏仍然舉著紅底白字橫幅,只是橫幅上寫的不是“顧霜霜加油”,而是“林熙加油”。

她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眼林熙。

林熙對上她的眼神,掃了眼觀眾席的秦衍,淡淡解釋,“哦,我男朋友。”

啥?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顧霜霜第一個反應是,林姑娘什麽時候跟劉大哥在一起了?!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對……林姑娘看的分明是秦衍。

比賽開始,她收回心思專註發箭,幾輪比試下來,她毫無懸念獲得好成績,拿到第二,第一名當然是林熙,這也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前面兩場賽事,已經讓大家心裏有了底,兩個女孩拔得頭籌,也在意料之中。

大會宣布今年中國賽區的百步穿楊將由兩個女孩結成一組,進入韓國總決賽,時間是在春節後,三月初。

下場後林熙在更衣室叫住顧霜霜,想要跟她商量一下時間訓練。

今年的賽制更改,既然是組合比賽,想拿冠軍便先得培養兩人默契。

顧霜霜邊換褲子邊說:“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

林熙點頭,問她,“我這月底考試,可能沒有那麽多時間來訓練館練習。如果你方便,可以跟我一起在學校練習嗎?”

顧霜霜一聽學校這個詞,眼睛忽然亮起來,“好啊!沒問題,我方便的!”

林熙從更衣櫃裏取出便條紙和筆,“唰唰”幾筆寫下電話,遞給她。

顧霜霜接過紙片,有些好奇的問:“你……什麽時候跟秦衍在一起的?”

“唔。”林熙穿好牛仔衣,紮起馬尾,“昨天。”

“昨……天?”

她還想再問,林熙已經拎起包走到門口,背對著她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

從賽場出來,秦衍已經消失了,陸爺爺帶著顧霜霜和老孟一起去吃火鍋慶祝,期間不停抱怨秦衍鬼迷心竅沒良心,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沒多久顧霜霜便收到陸懷瑾的簡訊,說他明天回廈川。

“陸大哥,我拿到第二名,可以跟林熙一起進入韓國總決賽。”

又是好半天沒有回信,到火鍋店後,顧霜霜吃到一半,才收到他的回信。

“看老孟的手機。”

老孟的手機響得很及時,他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一個沒忍住,把嘴裏的食物噴出去。

陸爺爺敲著碗教育他們,“你們兩個年輕人,吃飯就好好吃飯,手機能不能放一邊?”

“爺爺,是陸大哥發來的消息。”顧霜霜樂滋滋打開老孟的手機看,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陸懷瑾舉著一張約莫六十公分長寬的的白紙,上面寫著“恭喜顧老霜挺進決賽”,下面畫著兩個卡通人,卡通人的上半身明顯是陸懷瑾跟顧霜霜,卡通人陸懷瑾下半身是鴕鳥長腿,顧霜霜下半身則是雞的短腿。

“……太醜了。”顧霜霜看著照片吐槽,不過心裏還是很溫暖的。

陸爺爺爺湊過來看,一本正經道:“大孫子畫得不錯,畫出了你們倆的神韻。”

顧霜霜大囧,所以她的腿到底是有多短?

翌日天沒亮,顧霜霜就從被窩裏爬起來,沿著體育館往市中心的路晨跑。

昨晚下了一場雪,她穿著薄薄一層運動服,踩著雪迎著寒風跑。不知不覺跑了一萬公尺,在一所學校前停下。

她擦擦汗,看著一群小學生背著書包,被爸媽送進學校,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山村,她總是很羨慕人家孩子天沒亮就背著書包從家裏出發,天黑後背著書包一路興沖沖跑回家。二叔教她讀書認字,孫爺爺家裏一些老舊的四書五經、玄學書籍,她無聊時翻過好些遍,她的文化知識不比上過學的孩子少,只是,還是少了些什麽,大概是少了上學的樂趣吧。

跑完步後,她從箭館騎車到廈川大學,花了一個半小時,她到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學生們正成群結隊往外湧,趕著去附近吃飯。

她推著自行車走進校園,看著一棟棟教學樓和成群結隊下課的學生,覺得很稀奇。滿校園的青春氣息,經過籃球場,她看見幾個大男孩在打籃球,球場上洋溢著男孩們的青春汗水,那種從骨子裏釋放出的陽光活力,令人羨慕。

忽地,“砰”一聲,場上的籃球直直朝她砸過來,落在她腦門上,她被砸得暈頭轉向。

一個男孩喘籲籲跑過來,連忙道歉,“抱歉抱歉,要不要緊?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

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揉著腦袋擺手,“沒……沒事,揉一揉就好了。”

一群男學生圍著她關心慰問,讓她很窘迫,趕緊推著自行車跑了。

冰天雪地的天氣,顧霜霜和林熙不懼寒冷,吃過飯在操場練習了整整一下午。

陸懷瑾一回廈川就給顧霜霜打了電話,得知她在廈川大學,囑咐她等著他過去接她。

七點了陸懷瑾還沒來,林熙有事先走了,她一個人站在廈川大學校門口等。

天一黑,溫度又下降幾度,校門口的警衛都看不下去了,推開窗戶喊她,“小姑娘,進來烤烤火,外面多冷啊。”

顧霜霜估摸著陸懷瑾也快到了,就沒進去,繼續站在外面等。

白天用籃球砸到顧霜霜的男同學此時買了晚餐回來,看見她眼巴巴的不知在等誰,跑過來叫她,“嘿!同學,等誰呢?”

顧霜霜搓搓手,擡頭看著他,“等我陸大哥。”

男同學以為她在等哥哥,心想這是個勾搭的好機會,他將自己剛買的烤紅薯塞給她,“很冷吧?來,請你吃烤紅薯,剛出爐的,香著呢。”

“謝謝!”顧霜霜接過紅薯,並不急著吃,利用烤紅薯的溫度取暖。

男同學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問她,“同學,能留個電話嗎?以後你來我們學校,我還請你吃烤紅薯。”

顧霜霜恍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搭訕?她居然被搭訕了?!

她抱著紅薯搖頭,回答說:“我不記得自己的電話號碼。”

男同學不依不饒,對她攤手,“你把手機給我。”

顧霜霜很老實地把自己的磚塊機給他。

男同學看著她的手機感嘆,“同學,你這手機有點年代了啊。”他的話剛說完,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天而降,從他手裏奪過電話。

顧霜霜頭頂就飄來熟悉的聲音——“怎麽,有意見?”

由於陸懷瑾戴著口罩,男同學看不清他的臉,只是覺得這男人很沒禮貌,他朝著對方吼,“你誰啊?有沒有點禮貌?!”

男同學比顧霜霜高一個頭,陸懷瑾比男同學還要高一點,剛才還覺得男同學身材高大的顧霜霜,這會覺得男同學真矮……果然,鴕鳥和雞什麽的,都是對比出來的!

陸懷瑾冷冷看著男同學,“要電話是嗎?”他聲音比雪還涼的報了一串號碼。

男同學頓住,好像有點明白了,“誰……誰的啊?”

陸懷瑾道:“她男朋友的。”

男同學大冏,從顧霜霜懷裏奪過自己的烤紅薯,腳底抹油趕緊跑了,媽呀好險,差點做了小王。

顧霜霜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又看了眼男同學逃跑的方向,有點委屈的看著陸懷瑾,“陸大哥……烤紅薯沒了。”

陸懷瑾揉了揉她的蘑菇頭,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朝學校後面的小吃街走去。

一走進去,一股關東煮的香味飄過來,顧霜霜搓搓手跑過去,盯著一鍋熱騰騰的關東煮,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喚。

訓練了一天她已經饑腸轆轆,擡手隨便點了一碗,老板往她碗裏撒了把辣椒、蔥花、香菜,她只不過喝了一口湯,渾身都暖和起來。

小吃街很繁華,兩旁全是小吃,天蠶土豆、煎餅果子、串串香、章魚小丸子……但凡是她沒吃過的東西,一一吃了個遍,從小吃街出來,她已經是直不起腰的狀態。

街尾有家奶茶店,格調很不錯,因為好奇,她拽著陸懷瑾走進去。

陸懷瑾手裏還拿著她沒吃完的章魚丸子和天蠶土豆,他看了眼手中食物,問她,“顧老霜,你屬大象?”

“老板,我要這個!”顧霜霜站在櫃臺前,手指戳戳宣傳單上的原味奶茶。她扭過頭看著陸懷瑾,一臉正經糾正他,“不,我是屬豬的。”

陸懷瑾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沒有空手,真想再揉揉她的蘑菇頭。

她抱著奶茶跟陸懷瑾在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下,他們後面坐著的情侶擁吻了近十分鐘。

顧霜霜看得臉都紅了,她看向陸懷瑾,“陸大哥,你以前上學的時候也這樣過嗎?”

陸懷瑾說:“上學的時候沒對象。”

顧霜霜托著腮,手指在臉頰上輕輕敲動,“陸大哥,我好羨慕他們。”

“不用羨慕,他們現在沒有經濟基礎作為保障,以後能不能走得長遠還未可知。”陸懷瑾說得一本正經。

嗯,其實他也羨慕,他的青春都餵狗了。

顧霜霜眼眸一垂,“我羨慕他們能坐在教室裏上課,能學自己想學的知識,能跟喜歡的人手牽手在校園裏走……”

“吃飽了嗎?”陸懷瑾打斷她。

她點頭,最後吃了一塊麻辣天蠶土豆,“吃飽了。”

“那就走吧。”

顧霜霜戀戀不舍,但不得不離開。

她以為陸懷瑾要帶她走了,沒想到從小吃街出來,陸懷瑾牽著她的手走進校園。

廈川大學陸懷瑾並不陌生,他牽著她的手,走到學校著名的情人坡。

情人坡的路燈熙熙攘攘,原本蔥綠的草坪被白雪覆蓋,一眼望去,一大片明亮的銀白色,情人坡最上面有一棵百年大榕樹。

顧霜霜看著大榕樹,又看了眼空曠的草坡,問陸懷瑾,“陸大哥,這是什麽地方?”

陸懷瑾一本正經解釋,“這是你陸大哥曾經特別不屑一顧的地方,也是你陸大哥從前最討厭的地方。這種地方,幾乎每所大學都有,它們被統稱為情人坡。”

“你討厭的地方,為什麽還要過來?”她問。

陸懷瑾側過身,面對著她,對她說得很認真,“這裏是情人坡,我以前討厭,那是因為以前沒有喜歡的人。現在這個地方我很喜歡,因為現在有你。”

這話聽得顧霜霜心發軟,她擡頭看著他,聲音輕飄飄的,“顧老霜的心情好蕩漾……”

路燈的燈光從大榕樹的葉子裏穿透過來,斑駁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居然有股天蠶土豆的麻辣味,陸懷瑾蹙眉。

顧霜霜沒想到他會突然吻下來,有點尷尬的推開他捂住嘴,“我應該買瓶水漱漱口。”

“因為是你,我可以將就一下。”陸懷瑾低頭看著她,挑眉,“繼續?”

顧霜霜覺得陸懷瑾耍流氓的功夫是一流的,這種尷尬的感動讓她無法招架。

兩人身高差距太大,她踮腳太累,陸懷瑾彎腰也累,顧霜霜四處張望,看見一塊大石頭,她拽著陸懷瑾走到大石頭前,然後扶著他的肩膀爬上大石頭。

顧霜霜踩在石頭上,一瞬間比他高出兩個頭,她捧著陸懷瑾的臉,彎下腰,以一種強吻的姿態親下去。

他們這個接吻的動作持續不過片刻,顧霜霜便感覺到來自腰部的壓力,陸懷瑾似乎感覺到她有些力不從心,用雙手撐住她的腰,有陸懷瑾的雙手作為支撐,她的腰輕松不少。

唔,原來壁咚陸大哥的感覺這麽棒,吻到更深處,顧霜霜嘴巴發麻,接著順勢摟住陸懷瑾的脖子,抱住他。

抱了沒一會,顧霜霜拍拍他的背,松開他,示意他看後面。

陸懷瑾扭頭看身後,看見一個大男孩背著女孩在雪地裏走,沒走幾步男孩就背不動了,放下女孩,牽著她的手沿著白雪覆蓋的小道慢慢走。

秀恩愛?哼……陸懷瑾轉過身,拍拍自己肩膀,“顧老霜,上來。”

顧霜霜摟住他的脖頸,跳上他的背。

陸懷瑾毫不費力的背著她下坡,一路小跑超過那對情侶,然後在那對情侶前面慢慢走。

身後的女孩掐了一把男友的腰,嗔怪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男友表示好無辜,“人家女朋友很瘦啊……”

“你說我胖!”女孩推了男友一把,轉身朝著另一條小路跑開,男孩趕緊去追。

顧霜霜趴在陸懷瑾肩背上,扭過脖子看著那對情侶,她問:“陸大哥,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看把人家氣得。”

陸懷瑾沒有回頭,背著她小心翼翼走下情人坡,一直走到校門口才放下她。

顧霜霜鉆進車裏,陸懷瑾替她系上安全帶,車子開到小吃街街口時,陸懷瑾停了一下,下車去給她買了兩根烤紅薯。

她接過紅薯,看著陸懷瑾把買紅薯剩下的一大把零錢丟進她跟前的儲物箱。

她用紅薯暖暖手,問他,“陸大哥,烤紅薯多少錢一個啊?”

“六塊一個,不貴。”

“兩個就是十二塊,好貴啊。”她剝開烤紅薯,咬了一口,“陸大哥,你在山村那會沒趕上時候。要是趕上這個季節,我們地窖裏會有好多好多紅薯,冬天可以把紅薯埋進竈灰裏,一鍋飯煮熟,烤紅薯就能吃了,特別香!”講到這裏,她眼眸突然垂下來,“快過年了,突然有點想回去……二叔那裏可能不歡迎我,但是劉大嬸一定很歡迎我!”

在等紅綠燈的空檔,陸懷瑾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說:“霜霜,我們結婚的時候,要不要去村裏擺酒席?”

“結婚?”顧霜霜手一抖,“噌”一聲從椅子上挺起身,興奮得看著他,“陸大哥,你是說要跟我結婚嗎?”

“嗯,等GN去舊金山的總決賽打完,回來後我們就結婚。”

“我還以為你會害怕結婚呢。”顧霜霜松了口氣。

上次丁穎找她談過話之後,她一直以為陸懷瑾是不會願意這麽早結婚的,她都已經做好一輩子不結婚,一輩子這樣陪著他的打算。

陸懷瑾眼睛直視前方,說道:“霜霜,你對你二叔有沒有什麽想法?如果你二叔做了違法的事情,你是選擇包庇,還是讓他接受法律制裁?”

顧霜霜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想了一下,認真道:“陸大哥,這個世界本來就存在著很多不公平,如果我們還包庇違法者,不是會讓世界上多了一樁不公平嗎?二叔是個很正直的人,如果他做了違法的事情,一定會勇於承認,所以根本不需要我選擇嘛。”

陸懷瑾嗯了一聲,告訴她,“霜霜,你記住,以後陸大哥就是你的親人,是會陪你走一生的人,陸大哥也是這輩子唯一不會拋棄你的人。”

“知道了陸大哥。”顧霜霜舔著紅薯,鼻頭有點發酸。

年關將至,林熙寒假回了貝寧市,顧霜霜的訓練也擱置下來。

除夕前幾天,陸爺爺已經帶著老孟回了江北市,陸懷瑾因為俱樂部一些事情沒處理完,耽擱了行程,顧霜霜留在廈川陪他,一直等除夕前一天,兩人才訂好機票。

離開廈川之前,顧霜霜想去探望一下二叔,哪怕二叔不歡迎她,去送份禮也好。

陸懷瑾知道她不去不會死心,便陪著她一起去了。

對於他們的到來,顧二叔並沒有很驚訝,他掏出一張卡塞進顧霜霜手裏,“裏面的錢我一分沒動,還給你。城裏競爭大,這些錢你用得著。”他頓了頓,扭過頭看向陸懷瑾,“陸先生放心,等兒子出了國,我會履行承諾。”

顧霜霜不明白二叔說這些話什麽意思,她總覺得陸懷瑾和二叔有事情瞞著她。

她打斷顧二叔說話,“二叔這錢你還是收著吧,你養我那麽多年……”

顧二叔語氣堅定,“這錢我不會要,給我不如捐給劉家村,建個學校,修條路也好。”

她覺得二叔說的有理,便把卡收起來,從顧二叔家裏出來,她在門口站了半天舍不得離開。她問陸懷瑾,“二叔給你的信,現在能給我看嗎?”

陸懷瑾拒絕,“等過段時間吧,現在不是時候。”

她斜睨了他一眼,“小氣鬼,那我以後有信也不給你看!”

因為春運緣故,機票很難訂,他們只訂到午夜的機票,抵達江北市時已經是淩晨兩點。

飛機一落地,顧霜霜就變得忐忑不安,在飛機上她神經緊繃,拽著陸懷瑾的手,嘴裏不停地嘀咕,“陸大哥,你爸爸兇不兇?比起你媽媽呢?”

陸懷瑾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目光直視前方,“半斤八兩吧。”

“半……半斤八兩?”顧霜霜欲哭無淚。

丁穎就已經是個厲害角色,說話能把人打擊成渣渣,陸懷瑾的爸爸那麽能幹,指不定她到了他家之後,連渣渣都不剩。

淩晨兩點陸家的宅子仍然燈火通明,似乎是為了等他們,花園裏的路燈都還亮著。

一進門家裏的幫傭便迎上來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陸家的客廳很大,裝飾很有格調,純中式風格,四米高的電視背景墻上是梅蘭竹菊花紋的楠木木雕,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套中式實木沙發,上面鋪著軟墊,正坐著一個穿家居服的中年男人。

顧霜霜還沒看見男人的正面就已經緊張得雙手發抖。

陸懷瑾抓住她的手走過去,叫了聲,“爸。”

陸父正在飲茶,聞聲放下茶杯,轉過身看向兩人。

他皮膚紅潤,眉眼跟陸懷瑾相似,鼻梁挺,薄嘴唇,眼角有幾絲紋路,看見陸懷瑾身後的姑娘時,笑得很溫和,“是霜霜吧?”

欸?聲音好溫和,叫得好親切!

陸父的溫和親切讓顧霜霜輕松不少,她從陸懷瑾身後走出來,對著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叔叔好。”

陸父點頭,眉眼彎得更是柔和了,“好,總算等到你們回來了。我讓明媽準備好了夜宵,你們去吃點,待會回屋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陸父親切的態度讓她有種回到家的溫暖,她仔細打量著陸父,這個男人說話溫和,氣質溫潤,跟陸懷瑾身上的那股火爆勁兒截然不同。

等陸父上樓,顧霜霜抱著陸懷瑾的胳膊感嘆,“陸大哥,你爸爸說話真溫柔,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可兇了!”

陸懷瑾幹咳一聲,“幸好當時你沒把我給扔出去,否則,你就沒有男朋友了。”

兩人吃過夜宵,忽然發現一件比較悲劇的事情,家裏人居然沒有給顧霜霜整理房間……

陸懷瑾帶著她去其他客房,也不知道有人故意還是怎麽的,客房裏連床都沒了。

陸懷瑾擡手揉揉太陽穴,看了眼陸爺爺的臥室,用拳頭想都知道,又是某位老人家的鬼主意。

兩人不是沒睡過一張床,也就不矯情了,決定共睡一張床。由於實在太累,洗過澡,兩個人躺上床一挨枕頭就睡了。

半夜裏顧霜霜的手搭在陸懷瑾手心,陸懷瑾下意識握緊,顧霜霜一翻身,腿搭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將她抱緊。

淩晨四點,顧霜霜被男人的吻弄醒,從臉頰到鎖骨,那個吻致使她心底一片濕漉。

那個吻一直沒停,兩人都穿著睡袍,兩人一雙赤裸的腿貼在一起,火苗被點燃,沸騰的烈火“唰”一聲在整張床上蔓延開。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兩人身上的睡袍被扔出被窩,房間內一片漆黑,兩人就這樣靠著彼此的直覺繼續著……

男女之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奇妙,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窗外的天泛起魚肚白,顧霜霜蜷縮在他懷裏,小聲說:“陸大哥,現在不結婚也不成了。”

她窩在他懷裏,冰涼的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好像在寫什麽字。

陸懷瑾胸口被她弄得直發癢,他問:“你在寫什麽?”

她打了個哈欠,手指停住,“寫我的名字,我要陸大哥一輩子把我記在心裏。”

陸懷瑾抱住她,翻個身,又將她壓在身下,他雙手撐在床上,“還要做伏地挺身嗎?”

顧霜霜突然想起上次在KTV被罰,當時覺得好玩,現在突然什麽都明白了,那群人真是……

陸懷瑾見她臉紅,心裏被勾得又是一陣蕩漾。他臂膀一彎,伏地挺身的姿勢相當標準,也十分準確地親上她的嘴唇。

顧霜霜閉著眼睛,側過臉,男人的呼吸噴在她耳廓上,有點癢。

他貼著她耳朵說:“再來一輪,等會我得起來洗床單。”

顧霜霜的臉頓時燒紅,不過她實在難以想像陸大哥洗床單會是什麽模樣。

折騰了一夜,顧霜霜覺得比訓練一天還累,她翻了個身,抱著枕頭沈沈睡過去。

陸懷瑾半點瞌睡都沒,精神勁兒還沒過去,他下床套上背心短褲,卷花卷似的用被子把她給卷好,抱去一旁的榻榻米上,然後看著床單上的幾點紅覺得頭疼。

青春期的時候沒幹過壞事,現在都這個年齡,居然還……幹了壞事,總不好讓家裏傭人去洗,被爺爺知道了指不定怎麽被數落。躊躇片刻,他扯了床單,持起袖子準備自己上。

這會才淩晨六點,他把床單塞進浴盆裏,擠了幾坨沐浴露,開始揉搓,搓了半晌,還是有血液印記……洗床單怎麽這麽麻煩!

他也不好下樓問明媽洗衣粉在哪,索性從衣櫃裏翻找出一個塑膠袋,把浸了水的床單撈出來,塞進塑膠袋裏封好,換好長衣長褲下了樓。

他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插口袋,走到樓梯口。

明媽跟他打招呼,“少爺早,這麽早就起了?”

陸懷瑾點頭,“生理時鐘,下樓扔個垃圾。”

一聽他要下樓扔垃圾,明媽忙道:“給我吧,我這就要順路下去。”

陸懷瑾下意識把袋子藏在身後,生怕被人發現端倪,隨後逃也似的跑下樓。

偏偏跑到院子裏又碰見早起的爺爺和父親,兩人正在院子裏打太極。

陸爺爺出院後身體恢覆得不錯,陸父向來註重運動,除夕早晨難得清閑,就陪著陸爺爺打了會太極。

到底姜是老的辣,陸爺爺見他拎著東西鬼鬼祟祟,停下手中動作叫住他。“大孫子,手裏拿著什麽呢?”

陸懷瑾正準備繞路,剛轉身就被爺爺的聲音定住,他故作鎮定扭過身,舉著手中袋子說:“一袋垃圾,下來扔掉。”

陸爺爺走過來,他趕緊將袋子藏在身後。

陸爺爺伸手要過來搶,他身子靈活忙後跳一步,趕緊跑開。他把袋子扔進廚房後面的圾桶裏還不放心,非找了根棍子把東西搗騰下去,用其他垃圾給蓋住,這才放心離去。

扔掉做完壞事的唯一證據,回到房間,他擡手扶額,覺得自己跟個初中生似的。

顧霜霜醒來時已經是九點,吃過飯,她跟陸懷瑾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

她緊挨著陸懷瑾,十分忐忑,總覺得坐立不安。她伸出手指戳戳陸懷瑾的腰,悄聲問:“陸大哥,你爸爸呢?”

陸懷瑾轉了一個兒童頻道,播放海綿寶寶,他掃了一圈四周,說:“樓上吧。”

她頓時松了口氣,“咱們昨晚……他們不知道吧?”

怎麽可能知道?唯一的證據都被他給毀了。

“放心,沒人會知道。”陸懷瑾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心情得瑟。

緊接著樓上傳來明媽的聲音,“少爺!你們臥室的床單怎不見了?不會就是你早上扔的那個吧?你們昨晚幹了啥,為何把床單給扔了?”

兩人靜默。

老爺子雄渾的聲音從頭頂飄過來,“你們兩個昨晚做了啥啊?床單都扔了……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兔崽子。”

陸懷瑾:“……”

顧霜霜咬著嘴唇,紅著臉拽拽陸懷瑾的衣服,畢竟還沒結婚,被長輩知道也太丟人了。

“你們兩個,別楞著,上來幫忙!”陸爺爺站在樓上招呼他們。

兩人上樓,走進書房,進去之後顧霜霜看見陸父正在寫對聯。

看見陸懷瑾進來,陸父擡手,“過來寫一副對聯,讓我看看你的字有沒有長進!”

陸懷瑾拉著顧霜霜走過去,從父親手裏接過筆,扭身遞給顧霜霜。

顧霜霜握住筆,看了眼陸父又看了眼陸懷瑾,怯怯道:“陸大哥……你讓我寫啊?”

陸父也來了興趣,笑得溫和,“會寫毛筆字嗎?會寫的話,就寫一副,咱們待會貼門上。醜點沒關心,重在誠心。”

顧霜霜聽陸父這麽說,拉過一張紅紙,定心寫下第一個字。

在一旁調糨糊的陸爺爺圍過來,看見小姑娘熟練落筆,隨後筆走如靈蛇,寫下“天地和順家添財”幾個字,一氣呵成。

字很老道,該放的時候放,該收的時候收,筆鋒間又帶著點提筆隨興的瀟灑,這字,沒有十年的功夫絕練不出來。

陸爺爺稱讚道:“霜霜,這字不錯啊,跟誰學的?”

顧霜霜很謙虛,“跟叔叔的字比起來差多了。我跟我們村裏的孫爺爺學的,他年輕時是教書先生,後來一直居住在劉家村。村裏的孩子寧願翻幾座山去上學,也不願意跟他學寫字,我二叔不讓我去上學,所以……我就只能跟他學寫字和畫畫。”

陸爺爺兩道眉毛皺在一起,“你二叔居然不讓你上學?這種畜——”

他的話被陸父打斷了,“霜霜真是有才,來,把下聯和橫批寫了。”遞過去兩張紅紙。

顧霜霜從陸父手裏接東西時,手還抖了一下。

陸父笑說:“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人。你進了陸家的門,以後就是我們陸家的人。”

她攥著毛筆,看了眼並排而立的三人。

陸父手裏拿著寫對聯的紅紙,陸懷瑾正在給她研磨,陸爺爺手裏正抱著一只瓷罐搗騰糨糊,三人給了她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家庭溫暖。

寫好對聯,陸爺爺讓兩個孩子去門口貼,進客廳的那扇門不好放梯子,陸懷瑾便蹲下,讓顧霜霜跨坐在他的肩上。

她抱著他的腦袋,穩住身體,“陸大哥,我好了!”

陸懷瑾慢慢起身,把坐在自己雙肩上的女人送上最高處。

明媽一看這架勢,嚇得不輕,趕緊叫來老孟伸開手臂在四周接著,生怕顧霜霜摔下來。

老孟把塗好糨糊的對聯遞給顧霜霜,“老霜,你小心啊!”

顧霜霜接過對聯,貼好,用手拍緊實,確定不會掉下來後,指揮陸懷瑾慢慢向左移動,去貼另一邊。

明媽在陸家待了三十幾年,最是見不得孩子這樣調皮,這要摔著了可怎麽好?

直到顧霜霜從陸懷瑾肩上跳下來,明媽的手還在抖,抓著她的手長籲一口氣,“嚇死我了,以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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