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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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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回滬市的第五天,黎諾同許大頭的矛盾終於徹底爆發,導火線是她的藝人深夜下綜藝後,被前去接人的司機忘在了半路上。

忘了不過是好聽點的說法,實際上,司機收了許大頭的好處,故意將其半路丟下。

因為是新人,人人都敢踩一腳,再加上有許大頭撐腰,還要反過來罵小姑娘一句矯情。

如此明目張膽的針對,黎諾局面再被動,也不可能息事寧人,而許大頭巴不得她鬧起來,越發不當回事。

“都說是忘了,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黎諾嗤笑,眼底散著冷意:“一個大活人也能忘?那這司機留著也沒用,開了吧。”

許大頭也跟著譏笑:“你說開就開,當自己老板呢?”

兩人針鋒相對,旁人不敢出聲,辦公室瞬間化為了戰場。

經紀總監不得不出面調停鬥爭,但被黎諾一句話噎了回去:“說到底不過是想逼我走,可以,讓齊總出來說句話。”

新美娛樂的創始人齊駒銘——滬圈小有名氣的富二代,在公司成立初期就向黎諾拋出了橄欖枝,原本是想追她當女朋友的,順便再忽悠她出道當明星,一舉兩得,可接觸了才發現,她並非是毫無底蘊的花瓶,說白了,不太好拿捏。

但長相如此明艷的美人,他又舍不得放棄,索性招了她當員工,只是再美的人,時間久了也會膩的,不到一年,齊駒銘的新鮮勁就過了。

如今,經紀總監解決不了,只能打電話將齊駒銘叫了過來。

“老作孽咧,都是成年人了,一點小事也能鬧成這樣?”齊駒銘面色難看地踏進辦公室,先是將經紀總監罵了一頓,隨後又轉頭看向許大頭,“許達通你也是,一個大老爺們和女人吵什麽?”

最後,齊駒銘才走向黎諾:“面子我已經撥儂(給你)了,這事能不能過?”

黎諾臉色並未緩和多少,因為她知道,齊駒銘並不是給她面子,只是單純不想處理這些破事,在齊駒銘眼裏,新美只要不虧錢,旁的他都無所謂,就從他襯衣領口處的口紅印來看,他來之前八成還陷在溫柔鄉裏,所以才會如此煩躁。

“齊總,您還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嗎?”

“什麽事?”很明顯,齊駒銘不記得了。

黎諾也料到會這樣,提醒他:“您之前說,我來去自由。”

她實習時急著賺錢才進的新美,齊駒銘那會正上頭,所以才有此承諾,不過後來這廝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她也將此承諾拋到了腦後,只是眼下她和許大頭的矛盾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勢必是要走一個的。

齊駒銘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這在他看來不算什麽大事:“為了這麽點破事就離職,你沒搞錯吧?我可沒虧待過你。”

齊駒銘雖然不怎麽管事,但大方起來也是真大方,不然許大頭也不會使盡了手段要將黎諾踢出局,少一個人分好處,不僅腰包鼓了,眼前還清凈了。

“抱歉齊總,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黎諾早先做了決定,她迫使齊駒銘出面,如果見到的依舊是這種甩手掌櫃的態度,那她就果斷離職,許大頭作妖無人管制,她再怎麽努力也無用,左右公司不是她的,倒閉了破產了也和她無關。

“只是有件事希望您可以同意。”

“什麽事?”齊駒銘其實並不希望她離職,一方面是因為她能力尚可,另一方面是因為黎諾也算是新美的門面,他在外頭牛皮都吹上天了。

“我想把南萊和徐墨帶走。”南萊就是那個被欺負的新人,而徐墨則是黎諾這些年一手帶出來的,她要是走了,這兩人肯定落在許大頭手裏,結果可想而知。

齊駒銘很少參與到實際的運營管理中,南萊他不清楚,但徐墨他還是知道的,最近勢頭不錯,能掙錢:“你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過了?”

黎諾猜到他不會輕易答應,試圖同他分析:“南萊只是個新人,培養她還要花費公司很大的精力和財力,至於徐墨,他的合約快到期了,就算我現在不帶他走,到期後他大概率也不會續約了,您不如現在賣個人情。”

齊駒銘有些頭疼,問經紀總監:“徐墨合約還有多久?”

“半年。”

齊駒銘點了點頭,隨後答應黎諾:“行,徐墨你可以帶走,至於南萊。”

他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道:“她要解約必須要賠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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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內。

南萊坐在角落裏,面如土色。

黎諾想安慰她又不知從何說起,五百多萬的違約金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像南萊這樣的新人肯定是負擔不起的。

“姐,你能不能不要走?”南萊只能祈求黎諾。

黎諾為難:“抱歉,新美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就算留下也只會步步受限,對你其實沒什麽幫助了。”

南萊愈發灰心,好像隨時都會碎掉。

黎諾不忍,只能繼續安慰她:“你也別想太多,我走了,許達通未必會再針對你。”

南萊搖頭,悲觀到了極點:“就算不針對我,我也不可能會有出頭的機會。”

“會有的,你還年輕。”黎諾還想鼓勵她,可困境擺在眼前,無論她怎麽說,南萊都顯得有些無力。

最後,南萊起身同她道別時,問她:“你和許哥積怨已久,明知他會針對你,為什麽還要接手我的合約?”

黎諾想要解釋,南萊卻沒再給她這個機會。

從咖啡廳出來,已是傍晚。

黎諾如今是無業游民,沒了往日的忙碌,終於能漫步走在路上,但說實話,內心並不安定。

盧瀟恬發來微信問她:【接下來什麽打算?】

她內心有些亂,所以敷衍地回了四個字:【躺平,再說。】

盧瀟恬明顯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很快又回:【躺什麽躺,我還等著和你一起發財呢,努努力,趕緊把高枝拿下,等你的好消息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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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詹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只有頂層中心區域還有燈亮著。

詹宴在此獨坐了一個多小時,一旁的煙灰缸內散落了好幾個煙頭,他沒有煙癮,只是很久沒有如此心煩過了。

從蘇市回來已有五天,至今未接到過任何陌生電話,明明一開始看上去挺心急的人,居然會毫無反應。

手中金屬質地的打火機在他無意識地翻轉數遍之後,終於不慎掉在了地毯上,發出了沈悶的響聲。

助理進來詢問過兩次,每次得到的回應都只有兩字——無事。

終於,時間走向十點時,謝渡的手機響了。

“查到了?”

“嗯,梁諾的生母確實姓黎——”

那端話未說完,詹宴已將電話掛斷,拿上外套迅速出了辦公室。

助理見他行色匆忙,追上前問:“詹總,您去哪?”

“機場。”

機場?助理一怔,拿出手機掃了眼時間,十點多了,應該沒有航班了,但等他再擡眸想提醒詹宴時,走廊盡頭的電梯已經“叮”一聲合上了。

什麽事,這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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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黎諾正在全屋大掃除,手機被她靜音了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一堆未接電話。

等她閑下來時,已經過了十點。

拿起手機打算點外賣,結果嚇了一跳,電量減了一大半,九十多通未接來電,全都是齊駒銘的。

求救呢?那也應該打110啊。

生怕真是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她迅速回了撥了過去。好在對方接的也快,性命應該是無憂了。

“齊……”

她才剛起了個頭,齊駒銘著急忙慌地喊道:“快快快,趕緊來一趟公司!”

黎諾以為他還陷在哪個溫柔鄉裏沒睡醒,無奈提醒他:“齊總忘了?我已經離職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當是我求你了,快來吧。”

黎諾覺得奇怪,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齊駒銘也不可能這麽求她,除非天塌了,要她頂著。

可問題是,她有這能耐?

怕他又搞什麽幺蛾子,掛斷電話後,黎諾又打了通電話給盧瀟恬,想問問是什麽情況,結果盧瀟恬跟現場去了,不在公司。

思前想後,十一點的時候,黎諾才出發前往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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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宴是今早第一班飛機到滬市的,中間也沒耽擱,直達新美娛樂。

好笑的是,他是第一個到的,新美大門都還沒開。

助理跟了他一路,還不知他來這所為何事,直到新美的經紀總監出現,詹宴同他詢問了黎諾的情況。

經紀總監一眼便認出了詹宴,所以在聽到黎諾名字時,沒能及時反應過來:“抱歉,您說您找誰?”

“黎諾。”詹宴重覆了一遍名字。

“她——您稍等。”經紀總監硬是將她離職了這幾個字咽了回去,隨後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辦公室,迅速撥通了齊駒銘的電話。

還在睡夢中的齊駒銘再一次“享受”了經紀總監的叫醒服務。

“你最好有急事!”

“詹宴來了!”

齊駒銘睡眼朦朧:“誰?”

“詹氏集團總裁!”

與昨日不同,齊駒銘今日來得很快,還穿了正裝,人模狗樣的,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被比下去。

論家世、長相、能力,齊駒銘都和詹宴差了一大截,若是再不捯飭一下,他自己的自尊心最先崩潰。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踏進新美的時候,他家老子已經和詹宴面對面坐著了,他瞪了眼經紀總監,明顯在怪他多管閑事,好好的把他家老子請過來做什麽?

“抱歉詹總,犬子無能,還要勞煩你再多等一會。”

齊富城其實從來沒有插手過新美娛樂的業務,這算是他第一次過來坐鎮,他對齊駒銘的教育就是,賺多少獎多少,哪怕齊駒銘只賺了一個鋼镚,他也不會多說,只會從兜裏再掏出一個鋼镚給他,所以每當齊駒銘錢不夠用的時候,就會特別上進。

所以,和那些純粹的紈絝子弟來說,齊駒銘倒也並非是一無是處。

詹宴的助理轉了一圈回來,小聲將黎諾離職的事情告訴了他。

詹宴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看向齊富城:“無礙,我有時間。”

齊富城到底年過半百的人了,有些事心裏門兒清,只能多次責備自己兒子游手好閑,上不得臺面,雖然這也是事實。

但詹宴也是聽多了場面話的人,有時候願意敷衍兩句:“齊總謙虛了,小齊總一表人才堪當大任。”

齊富城笑著看向一旁的兒子,見他在一旁無所事事地扣指甲,臉色險些沒繃住,恨不得將他一巴掌拍出去。

四十分鐘後,黎諾終於出現了,齊駒銘是最開心的,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他在這憋了一上午,哪哪都去不了。

黎諾一聲“齊總”還卡在喉嚨處,餘光瞄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視線直接掃了過去,確定是詹宴的那一刻,她眼底的詫異明顯。

詹宴倒是一如往常,心裏已有了決定,昨日心煩意亂的情緒便散了。

“勞煩齊總了,我想單獨和黎經紀聊聊。”

“當然可以,二位慢聊。”

人都走後,詹宴看向依舊站著的黎諾,未發一言。

黎諾覺得奇怪:“詹總,您找我有事?”

來前詹宴有滿腔疑問,梁家為什麽要撒謊,她又為什麽不相認,只是此刻卻不知從何問起,想起她故意接近自己的小伎倆,開口道:“你不找我,不就是想讓我找你嗎?”

黎諾:“……”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見她不出聲,詹宴起身走至她跟前:“難道我猜錯了?”

黎諾忽地對上那雙桃花眼,心跳莫名加速,隨後慌忙錯開視線,心中腹誹,什麽情況,這人是吃錯藥了嗎?

腦子一亂,嘴也瓢了:“我、我最近有些忙。”

詹宴看出她的閃躲,沒再追問。

黎諾松了口氣,緊接著又聽他提起了之前的話題。

“最近還有人催婚嗎?”

本就是騙他的,黎諾下意識搖頭否認:“……沒。”

“我倒是有。”他聲線淡淡,但怎麽聽都不太正常。

黎諾不明所以又不知如何回應,只能敷衍地道了句:“哦,所以呢?”

“所以,考慮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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