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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駙馬茶藝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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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駙馬茶藝高!

雲朝容去看畫後,蘇靖遠有些無聊地坐在窗邊。

心尖上的人不在,桌上的茶點,眼前的風景都索然無味。

許是到了高峰時間段,三樓人漸漸多起來。

西側的位置大多坐滿了。

“客官您這邊請。”小二引著幾個人上樓。

謝楠竹與兩位同僚跟著上了三樓。

兩位同僚,一個是衛鞅的弟弟衛旬,另一個是齊儈將軍的侄子齊盛。

謝楠竹心情沈郁,同僚以為他是因為亡妻而難受,紛紛勸他想開。

這過了雲靜珊的頭七,齊盛就請謝楠竹出來吃茶散心,還順帶叫了總憋在家洗澡的衛旬。

謝楠竹本想推拒,卻想起三年以前,雲朝容就跟他說過:

“望川樓的風景極好,楠竹哥哥什麽時候和我一起去?”

那時他推拒了,說他沒有興趣。

望川樓的一頓茶錢頂他當時手裏一個月的月例。

他知道雲朝容會付錢,但他不願意連一頓茶點都要她的施舍。

如今,他想去看看了。

謝楠竹便和同僚一起來了望川樓。

聽說三樓有作畫賞畫的雅事,齊盛雖是武將,但頗慕風雅,便要去三樓坐。

正巧,三樓只剩下一張桌子了,也沒得選,幾人就坐過去了。

齊盛拉著衛旬去東側看學子作畫了,謝楠竹獨自坐在桌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謝將軍?”

謝楠竹轉身,見自己鄰桌竟然是蘇靖遠。

蘇靖遠眼裏也閃過片刻的驚訝,而後變成意味不明的嘲弄。

他鳳眼瞇得狹長,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裏的茶盞。

“謝將軍節哀。”

“蘇某新婚燕爾,與愛妻如膠似漆,不知府外之事。

才聽聞謝二夫人亡故的消息,因而未能及時去謝府吊唁。”

謝楠竹臉上登時布滿陰雲:

“蘇大人,即是新婚,怎一個人來了此處?”

“蘇某不過區區五品官職,謝將軍不必這般客氣稱蘇大人,稱駙馬即可。

容兒喜歡此處,便請蘇某來喝茶。此處茶水點心,確實不錯。”

蘇靖遠倒了一杯綠茶,方才還覺得索然無味的茶水,此時喝進嘴裏,滿口清香。

謝楠竹看了眼隔壁桌,見蘇靖遠對面還放著一套用過的餐具。

他心神一動,起身過去,坐在了雲朝容方才的位置上。

“公主呢?”

“謝將軍不必知道。”

謝楠竹:……

“蘇大人如今有俸祿,卻靠公主貼錢來喝茶?”謝楠竹毫不留情地譏諷,“譽國公府想來不該缺這點茶錢。”

譽國公府已經沒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早已光鮮不再。

蘇靖遠不急不躁,摸著手上的血玉扳指,語氣有些微妙的變化:

“謝將軍說的有理,我也時常覺得愧疚,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令容兒如此上心。

不僅請我吃茶,還為我精心挑選美玉。

只因我想要個扳指,容兒便尋了全京城最貴的血玉贈我。

容兒太為我破費了。

謝將軍,你說是不是?”

他擡起戴著扳指的手,嘆氣悠長,好似真的在懊惱。

謝楠竹明知蘇靖遠故意在炫耀,可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蘇靖遠的手上。

日光裏,那血玉通透,紅白交錯。

連他這個外行都能看出是難得的好玉。

蘇靖遠戴著扳指的手又去撥弄了腰間的配飾:

“這墨玉也是容兒為我特意挑的。”

“這衣袍也是因容兒喜歡碧青色。”

“還有…”

謝楠竹的臉色越聽越難看,陰雲密集得隨時有一場暴風雨。

他沈聲打斷:

“本將軍對蘇大人身上的物件並無興趣。”

接著,謝楠竹又若有所指地說道:“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也曾有人贈過本將軍。”

蘇靖遠轉著血玉扳指的手頓了一下,瞥了一眼謝楠竹空空的腰間:

“哦?那些東西現在何處,倒是不見謝將軍戴。”

謝楠竹:……

這一刻很想打死以前的自己。

那些東西,當初碎的碎,扔的扔,再要麽直接拒了。

他都沒有收過,何談拿出來?

唯一有的,就是從雲靜珊那裏拿回來的孔雀帕。

那是只屬於他和容兒的秘密,他不想拿出來給蘇靖遠看。

蘇靖遠見謝楠竹不說話,狀似無意地扯松了自己的領口,似乎要散熱氣。

“這望川樓人多起來,還是有些熱。”

他的皮膚本就白如瓷,被碧青色的衣袍更襯得白皙。

白皙的胸口處,幾道紅痕顯得鮮明刺目。

謝楠竹眼神落在蘇靖遠領口處的紅痕,神情驀然僵硬,握緊了拳,極力忍耐。

“蘇大人,自重!”

蘇靖遠散漫地靠著椅背,輕蔑地勾唇,在雲朝容看不見的時候,釋放出自己隱藏的惡劣一面。

“謝將軍何出此言?”

他低頭,仿佛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痕跡。

長指拂過紅痕,胸腔裏悶出一聲笑:

“見笑了,容兒她,性子有些鬧。”

那短促的笑聲有著屬於勝利者的喜悅和幸福。

提起“容兒”二字時,眼神溢滿了寵溺和回味,仿佛沈浸在過去的某個畫面中。

他明晃晃地向對面的謝楠竹昭示,和雲朝容私下裏有多親密無間。

一道道紅痕迫使謝楠竹想起那天晚上,洞房花燭時傳出的歡好聲,如利刃穿胸。

想到雲朝容委身於他人之下,謝楠竹怒不可遏,幾乎欲當場撕碎了蘇靖遠。

“蘇、靖、遠!”

砰——

桌上的杯盤盡碎。

響聲大得引來滿廳的目光。

兩個身長鶴立的男子同時站起,一個氣宇軒昂似逐日駿馬,一個清冷絕艷如高嶺之花。

二者之間劍拔弩張,氣氛僵到極點。

蘇靖遠眸中陰冷,餘光瞄到謝楠竹青筋暴起的拳頭。

他本欲譏笑,看見雲朝容出現時乍然換了表情。

唇角微動,聲音輕得只有對面的謝楠竹能聽見:

“你不配肖想她。”

謝楠竹的拳頭快如雷電閃擊,頃刻就揮到蘇靖遠的眼前。

“謝兄!”看畫回來的齊盛和衛旬撞見了,撲過去制止謝楠竹。

“這可是蘇駙馬!” 衛旬認出了蘇靖遠。

但依舊很懵,不明白兩人為何要打起來的樣子。

“謝楠竹,住手!”女子清亮的聲音響起,夾雜著怒氣。

眾人回頭,見一身碧青色衣衫的女子快步走來,身姿窈窕,眉若遠山。

一雙水眸如含春江,盛滿了擔憂。

“容兒……” 謝楠竹見了她,目光便黏在她的臉上不放。

這還是他醒來後第一次見她。

她還是一如當年青春貌美,明麗張揚,一眼就闖進他心裏。

可她擦肩而過,徑直走向蘇靖遠,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謝楠竹。

“阿靖,你受傷了沒?”

雲朝容幫蘇靖遠攏好松散的衣領,以為是被謝楠竹給揪散的。

蘇靖遠看著雲朝容眉間的擔憂,薄唇微勾。

他方才往後撤時,手撐在桌面上,避開了碎瓷片。

但聽到雲朝容緊張的語氣時,便用力下壓手腕。

鋒利的瓷片登時劃破手掌,血順著掌心的紋路蜿蜒而下。

“容兒,別擔心,我沒事。”

蘇靖遠聲音溫柔如水,將乖戾的一面徹底收起,與方才判若兩人。

他擡手撩起她鬢邊的發,血珠從手心滲出,滴在碧青色的衣衫上,凝成深色的印記。

雲朝容心疼地抓著他的左手:“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這麽好看的手,居然劃破了。

好心疼。

她今天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手控一枚啊。

雲朝容的怒氣中還帶著一點愧疚。

因為她把蘇靖遠小可憐一個人丟在這裏,所以他才會被謝楠竹找麻煩欺負。

蘇靖遠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用幹凈的右手指腹輕撫上她的小臉:

“容兒,別自責,是我自己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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