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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 商場偶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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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商場偶遇故人

◎8月20日的更新◎

聽到這條消息, 元巧才想起來明天就是自己滿二十三周歲的生日了。

小時候每年過生日,爺爺都會給她煮一碗拉面和一個雞蛋,雖然不是像長壽面那樣只有一根, 但也是個意思。後來爺爺去世之後,奶奶雖然不會做拉面, 但每年也會給她煮一碗面條和一個雞蛋。

去年奶奶去世, 她一個人在家, 生日也沒過, 覺得沒什麽意思。今年更是因為店裏裝修連過生日這件事都沒想起來,也沒打算怎麽過,但是有人記得自己的生日還是很開心的。

元巧在群裏回了個【嗯嗯】的表情包。

漂亮的小姑娘在手機屏幕上點頭點的歡快,但是壽星本人卻一點兒都沒把生日放在心上。

卻不想旁邊有人上了心。

……

元巧牽著宋延的手從商場七樓的影廳裏出來的時候, 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想著外面天正熱, 兩人都決定不出去了, 就到商場二樓找個店吃飯。

暑假的商場裏很熱鬧, 很多家長都帶著家裏的小孩子來玩,一樓大廳單獨用網子隔出來的兒童游樂場每隔一會兒就會傳出來小孩子的嬉笑打鬧和尖叫。

明天還是七夕,商場外墻的電子屏幕上提前一周就開始播放預熱的宣傳片, 偌大的商場更是從一樓到七樓幾乎全都掛上了紮好的淺粉色的漂亮氣球, 各式各樣的玫瑰更是每隔不多遠就擺著一捧。

兩人下樓的這一路更是看到了不少像他們一樣的年輕男女親親密密地挽著胳膊拉著手出來玩兒。

看著前面的男生攬著女生的肩膀咬耳朵,元巧看著自己被宋延牽著的手, 嘴角淺淺地彎了一下, 忽然間覺得也不是那麽不自在了。

商場裏人多,二樓飯店的生意都很不錯, 每家店門口一張望都能看到滿滿當當的人, 有些店甚至店門外面還有年輕的小情侶在排隊。

兩個人沒有預約, 沿著二樓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有空位的店,早飯吃的又比較早,不想在門口排隊等,最終還是決定出去吃。

兩個人牽著手順著人群往電扶梯的方向走。

……

穿著褐色短袖的男生提著大包小包的袋子腳步生風地走在前面,走了十幾步之後看著綴在後面老遠的人,強忍著不耐的表情催促道,“明薇快點兒,還吃不吃飯了。”

“哥,你脾氣別那麽大嘛,”天真嬌俏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挽著母親的手抱怨道,“不就是多換了幾件衣服讓你在店裏多等了一會兒麽,店員又給你端茶又給你上點心的,也沒累到你,幹嘛那麽生氣啊?你說是不是啊媽?”

男生聽到女生這麽說,臉色更臭了,“明薇!”

被挽著胳膊的漂亮婦人拍拍女兒的胳膊,一張時光格外優待的臉上流露出嗔怪的表情,“小薇,別這麽跟哥哥說話。”

“剛剛是你說餓了哥哥才去餐廳提前定了位置,現在位置好不容易空出來又因為你挑衣服耽擱了這麽久,你要是哥哥的話你生不生氣?”

女孩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嘛,但他也不要臉色這麽差嘛!嚇死人了!”

說著,腳上也慢慢加快了步伐。

旁邊經過的人聽著這一場官司,看著這出色的一家三口,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

只有元巧看著對面的婦人楞住了。

雖然已經過了快十八年,對於那人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是再看到那張臉,元巧依舊一眼就認了出來。

十八年過去了,但那人好似和十八年前並沒有什麽變化,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身上留下什麽痕跡,只有眼角多了幾絲不太明顯的皺紋。

元巧腳下順著宋延牽著的力道往前走,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對面走近的女人。

等不小心撞到旁邊經過的人之後,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歉。

宋延轉身護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神思不屬的模樣微微皺眉,“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元巧搖搖頭,剛說了句沒有,就感受到了旁邊投來的一股強烈的視線。

擡頭一看,正好對上一雙滿是覆雜的眼。

宋延順著元巧的視線看過去,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意識到了什麽,但什麽也沒說。

幾秒的時間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元巧收回視線,右手挽著宋延的胳膊,“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好。”

明薇挽著母親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沖著明辰的後背做鬼臉。卻忽然發現旁邊的人不動了,連忙回頭看,卻被母親眼裏覆雜的情緒驚了一驚。

“媽,你怎麽了?”

梅蘭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擔憂的小女兒,勉強笑了笑,“沒事,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以前認識的人,不過好像是我看錯了,我們走吧,你哥哥在前面說不定都等急了!”

說罷,不等明薇反應過來,拉著她就往前走去。

……

再說宋延兩人出了商場,在商場外終於找到了一家還有位置的店鋪。

但是元巧依舊心不在焉,上的菜都沒有動幾口,宋延知道她心裏有事,也不勉強,招呼來服務員把點的菜打包,牽著她的手回了家。

回家之後,元巧先上樓,宋延則去把打包回來的菜去廚房放到了冰箱裏,再上樓的時候,卻發現元巧並沒有在房間裏。宋延想了想,沿著樓梯上了三樓。隔著窗子,就看到元巧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邊。

陳舊的木門被推開,發出“吱”的一聲響,元巧沒有擡頭,任由身邊的床墊下沈,只看著從抽屜裏找出來的一張被塑封了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藏藍色的警服,看著很精神,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女人畫著精致的妝,梳著漂亮的盤發,兩鬢的頭發被燙的微卷,松松的垂下來,給這張明艷的臉增了一分溫柔,也添了一分動人的嫵媚。

沈默許久,元巧開了口,“你今天看到了吧?”

沒說的很具體,但宋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左臂攬住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都十多年沒見了,我都記不清她的樣子了,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還是認出了她是誰。”

說著,她的聲音裏帶了些自嘲,“你說可笑不可笑?”

宋延沒有作聲,知道她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把攬著她的手臂收的更緊了一些。

“我爸爸犧牲的那一年,我五歲,那個時候我對死亡還沒有多麽明確的認知,只知道爸爸不會再回來了。”

“家裏不會再有人陪我玩兒騎大馬的游戲,沒人再給我做小木槍,沒人笑著聽我蹩腳地唱《花木蘭》,唱誰說女子不如男,聽我說長大要做個威風凜凜的女警官的宏偉理想。我只聽著來吊唁的叔叔阿姨街坊鄰居們叫他禁毒英雄。”

宋延眼眸一深,恍然響起小時候曾經聽過的,關於世紀初陽城發生的兩件轟動的大事兒。

一件是陽城的一位市民買彩票中了三億元的大獎,另一件就是陽城有一個學化學的大學生在出租屋裏私自合成毒品獲利上億被當地警方察覺後逮捕。

當時聽得時候宋延只當成奇聞,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跟自己相關。

“爺爺看著一下子老了好多歲,平日裏總是逗我玩的叔叔們看到我表情總是很沈痛,半夜醒來,總是能聽到她在洗手間裏哭,偷偷地哭,她從不當著我的面哭,也不知道我知道。”

“後來,家裏收起了爸爸所有的相片,她買了一本相冊,把爸爸所有的相片都收了進去,只留下了爺爺奶奶臥室裏的那一張。”

“我知道,她是受不了了,因為每次看到爸爸的照片她總會哭,雖然我不想爸爸的照片被收起來,但是我更不想她哭。”

“我爸爸犧牲的時候才二十九歲,她也才二十七,我跟著她回姥姥家的時候,午睡醒了的時候聽到過姥姥姥爺勸她改嫁。這也不奇怪,她還年輕麽,沒必要這麽死守著,完全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想爸爸肯定不會介意的。甚至我也偷偷聽到奶奶這麽勸過她,讓她如果有好的選擇盡可以再嫁,現代社會麽,不需要困著女人來樹貞潔牌坊。”

“奶奶說,如果她願意帶我走,那她和爺爺就每個月給撫養費,如果不願意,那他們會好好養著我,不用她操心,只每年能來看我兩三回就行。雖然爺爺奶奶也舍不得我,但是總覺得孩子跟著媽媽比較好一些。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了,與其走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倒不如跟著母親。”

“奶奶當時還悄悄地提前給我打預防針,說如果跟著媽媽到了新家要聽話,受了委屈不要怕,回來告訴她。”

元巧說著,眼淚留下來,一滴滴打在手裏的相片上,下一秒,眼淚被他匆匆地抹去,擦幹。

“後來,她也確實走了,大早上悄悄走的,把她手裏的我爸一半兒的撫恤金塞在了我的枕頭下面。”

“我哭了兩天,不知道為什麽爸爸走了之後,媽媽也走了,奶奶哄我說,她去南方打工了,要掙錢給我買漂亮裙子穿。那個時候,世紀初,南方正是發展的時候,老家也有不少人去南方打工的,家裏親戚聊天的時候我聽到過,我也就沒懷疑。但那個時候我想說,我不想要什麽漂亮裙子,也不要她去掙錢,但我沒說出口。”

“後來,我又長大了一點,上了小學,班裏有個同學父母離異,我才知道她並不是去打工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的關心我都收到了,愛你們!

我會好好註意身體,好好休息的,給大家筆芯!

我終於寫到大綱將近一半的地方了,可喜可賀,本章評論區給大家發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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