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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回憶（一）【宋延向】
◎4月15日和16日的更新◎
宋延是二月底搬的家, 那個時候還是正月，街道上還彌漫著一股過年的喜慶氛圍，街道花壇的樹上還掛著用來慶祝春節的小彩燈。
春節剛過, 到處都是一片紅彤彤。
宋延下了出租車以後，拖著行李箱往小區裏裏走, 時不時地有小孩子你追我趕, 跑來跑去。
“別跑, 站住……”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手裏提著一串電子鞭炮追在其他小孩子後面, 跑著跑著忽然平地摔了一跤。
摔倒之後，小男孩有些懵，看著其他的小夥伴都跑遠了，嘴巴癟起來, 眼裏有淚珠在打轉, 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宋延上前去把他扶起來, 幫忙拍拍他身上的塵土, “不哭。”
男孩在宋延的幫助下站起來, 擦了擦眼淚，拿著鞭炮又跑遠了。
宋延不知道自己搬出來的決定是否正確，他知道在這個關頭臨時搬出來會讓舅舅擔心, 但是他實在不想留在家裏了, 留在那個每一個角落都充滿回憶的地方。
母親去世已經半個月了，但是他卻覺得好似已經過了半年。
宋延用從同事那裏拿到的鑰匙打開門。
新的房子是在學校同事的介紹下找到的, 與人合租, 室友也是同學校的同事，叫劉峰, 找同租室友已經很久了。
對方本來是想和女朋友一起住, 為此還留了采光最好的一間臥室, 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宋延。
房間確實如他說的一樣采光很好，哪怕是冬天都能隔著窗子感受到暖暖的太陽光。
房間在六樓，六層樓已經是這個老舊小區裏最高的了。
隔著臨街的一排商鋪，遠遠地可以看到市一中的校門，校園內被風吹得枝條亂擺但是還沒發芽的柳樹和碧綠的湖水。
在早春暖煦陽光的照耀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但是這早春微弱的陽光，卻並不能驅散他心裏的黑暗。
……
學生還沒開學，但是老師是要提前上班的，教學計劃也都得提前安排好。
雖然都說老師福利好，還能和學生一起放寒暑假，但其實他們的假期並沒有那麽長。
學生學期末考完試領完成績單回家了，老師還要在學校做學期總結，學生放假回來之前，老師要在新學期開始之前至少提前一個星期做好教學安排。
比其他的職業假期是要多一點，但是也絕對不像是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麽輕松。
所有的光鮮亮麗都是外人看的，而所有的汗水與苦痛只有身為內裏人才知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如此。
自從宋媽媽去世之後，宋延夜裏經常失眠，換了環境之後，失眠的也更厲害了。
早上睜開眼之後，已經是七點半，宋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昏昏沈沈的。
洗漱之後，感覺也並沒有好多少。
昏昏沈沈的往外走，想著到了學校之後去找校醫看一看。
市一中自從早些年要求全體學生住校之後，也逐漸完善了校內的各種設施，醫療衛生和住宿條件方面，更是重中之重。
初中部和高中部各有兩個醫務室，分別坐落在教室和宿舍樓的邊上。
雖說規模不大，但是給學生們看個病拿個藥還是可以的。
醫務室的醫生是全天駐守的，為了讓學生們晚上也能看病，學校也為這些駐校的醫療衛生工作者提供了非常好的條件。
雖說學校的結構和建築做不到外面小區裏三室兩廳單元樓，但是還是將宿舍樓的一樓空出來，改造了一下，作為醫生平日裏的住所。
除了一間診室、一間藥房，一間擺了四張病床的病房以外，還給每一位駐校醫生及其家人提供了五間單人宿舍，哪怕醫生帶著全家來學校住都是夠的。
學校裏已經有不少老師回來了，宋延卡著點簽了到，就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老醫生在學校裏呆了挺久的，反正宋延上學的時候就是這個醫生就在這裏了。
老醫生姓夏，七十多歲了，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原來是市醫院裏的兒科專家，退休以後被學校的老校長邀請來學校裏坐診。
老太太本來不想來，兒女都大了，他在醫院幹了一輩子，老了就想帶帶孫子，享受天倫之樂。
老校長說學校的事情不多，不像醫院每天都有人來，不得空閑，也就換季的時候生病的多一些，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學生，即使開個診所也不會影響她帶孫子。
夏醫生和老校長是高中同學，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也就來了。
或許所有的學校都是一樣，學校裏的宿管基本都是阿姨，做宿管的大爺鳳毛麟角，醫生也是一樣。
市一中的校醫全是女醫生，青春期的男孩子往往不好意思來，萬一醫生要給你打屁股針，多不好意思呀！
雖說醫者面前無男女，但是也是很尷尬的。
對於大多數的男孩子而言，年紀已經很大了的夏醫生就成了他們在學校看病的首選。
……
宋延進門的時候，老太太正帶著老花鏡指導上小學的小孫子寫作業，小孩子不願意寫，一直在討價還價，但是老太太很有耐心，一點也不生氣，語氣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很溫柔。
餘光看到有人來，老太太擡頭，引著宋延去了診室。
“說吧？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老太太一進門，不等宋延開口，就直接問道。
“夏奶奶，您怎麽知道我是來找您看病的不是來找您聊天的？”
老太太的大孫子錢志浩和宋延是初中同學，兩人的關系不錯，現在也時常聯系。
當年老校長能夠勸服老太太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錢志浩要來市一中念初中了。
老太太也想就近照顧孫子，再加上當年同學的情誼，答應了老校長的請求，但老太太嘴硬，總是說，“那老頭子還沒有那麽大的面子，我來主要是為了照顧孫子，才不是看他的面子。”
老校長不是第一天認識老太太了，明白她的口是心非，用學生們之中比較流行的詞兒叫什麽來著？
對，傲嬌，就是傲嬌。
老校長說出來這個詞兒的時候，可是驚呆了當時周圍的一圈人。
看著其他人沒見識的樣子，當時還在任的老校長白了他們一眼，“怎麽？把你們驚訝的表情收一收！還不行我老頭子用用新鮮詞匯了？我老頭子可是一直在貫徹黨的方針，密切深入群眾的啊！”
不管老太太怎麽說，老校長一點都不在意，反正他是在臨退休之前替學校請來了一位兒科聖手，目的達到了就好嘛！
以上這些，宋延都是聽錢志浩同學說的，小錢同學有幸成為了當時圍觀的群眾之一，給宋延講的活靈活現。
那個時候老太太總是給錢志浩燉湯，每天一鍋。
還別說，老太太燉的湯味道還不錯，據說是為了孫子專門學過的。
但是再好喝的湯一直喝也總有喝膩的時候，老太太的熱情錢志浩招架不了。
後來他就總邀請宋延去家裏吃飯，實際上是拜托宋延幫他喝湯。
宋延長得好看，學習還好，看著就是很乖的那種孩子，老太太很喜歡他，還讓他常來。
宋延也很喜歡這個溫柔和善的老人，隨著錢志浩叫她夏奶奶。
但是雖然宋延陪著錢志浩回去了，但是錢志浩該喝的湯還是一口都沒少，因為老太太怕兩個人一份湯不夠喝所以後來都做的兩人份。
錢志浩大學畢業之後留在了他上大學的城市工作，並沒有像宋延一樣回家來。
宋延回來市一中教學之後，平日裏有空的時候也會來陪著老人說說話。
……
“我做醫生五十多年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老太太得意。
宋延啞著嗓子招供：“昨天晚上沒睡好，可能感冒了，腦子昏昏沈沈的。”
老太太讓他坐下，翻看了他的眼瞼和喉嚨，“啊……”
或許是職業病的緣故，老太太即使來了市一中好多年，每次對待病人都像是對待小朋友，語氣很溫柔，還會很細致的叮囑。
“你呀，晚上早些睡，要是實在不舒服，給你們領導請幾天的假，趁著沒開學多休息休息，還有啊，多喝熱水，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愛聽，前段時間小浩還說我這是什麽直男思維，說他要是敢這麽跟女朋友說，可能就得分手了，但喝熱水確實是有好處的，每次給他介紹對象，都說有女朋友，也不帶回家來看一看，該不會是騙我老婆子的吧……”
……
開了藥，宋延也沒有久留，診所裏還有錢志浩的小堂弟，雖說他並不是病毒性感冒，不會傳染，但既然生著病還是離孩子遠些吧！
回到辦公室之後，隔壁桌的女老師對他說剛剛校長找他，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老校長早就已經退休，目前在任的是宋延讀高中時候的校長，姓王。
說來也是很巧，這位校長也是市一中畢業的，還是原來老校長的學生。
宋延一進門，王校長就招呼他坐。
宋延認識王校長，王校長對這個幾年前從學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印象深刻，那個時候，每次學校開大會頒獎典禮上臺的都有他，臉熟。
後來應聘面試的時候，看著他的簡歷就對上臉了。
面試遇到自己學校的學生，王校長是很高興的。
市一中作為全省的重點中學，不管是高中部還是初中部，每年來應聘的高校畢業生都不少，其中不乏名牌大學的本科生和碩士。
但是自己學校出去的學生願意回學校來繼續教書育人做貢獻，王校長還是很高興的。
“宋延同學，這次叫你來呢，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要交給你。”
王校長開門見山。
雖然宋延已經在學校工作快兩年了，但是王校長還是習慣稱呼其宋延同學。
宋延點頭，“您說。”
“是這樣的，你現在教的十二班的班主任袁老師懷孕了，所以接下來的兩個學期可能精力都得放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十二班已經是初二了，正是關鍵的時候，如果再換一個不熟悉的老師教數學課，怕孩子們適應起來困難。”
“眼下還不只是十二班，還有袁老師教數學課的十一班，本來學校裏商討的是讓九班十班和十三十四班的數學老師各帶一個班的課，這三個老師平日裏偶爾會給其他班的學生講課，比較熟悉，但是呢，我覺得不太好。”
“兩個老師的教學任務本來就不輕，家裏還都有孩子，我也不想給他們增加額外的擔子，於是就想到了你，我記得你是計算機專業的對吧？”
宋延點頭，已經大致猜到了王校長找自己什麽事，“是，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
王校長點點頭繼續問道，“我記得你的教師資格證考的是科目是數學？”
宋延繼續點頭，“是數學，您記性真好。”
“哈哈，”王校長笑了笑，“不是我記性好，實在是你優秀的讓人過目難忘啊！”
“想必你也聽出來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讓你教十一十二班的數學課，然後再做十二班的班主任，有沒有問題？有什麽難處可以提出來，咱們商量著解決。”
自宋延入校以來，不管是以前上學的時候階段還是畢業以後的教學階段，學校都給了他很大的照顧，尤其是王校長。
在他表明母親身體不好需要照顧之後，通情達理的給他安排了比較清閑授課任務沒有那麽重的微機課。
和宋延同期進入學校的教師都直接進入了對口的教學崗位，在學校數學教師也稀缺的情況下，學校願意給他陪伴身體不好的母親的機會，他是感激的。
在母親突發意外去世以後，更是感激。
對於剛剛入校的新任教師而言，這份體貼實在難得。
學校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體貼，就算母親還在的情況下，面對校長的安排，宋延都不會拒絕，更別提現在他已經獨身一人。
宋延沈吟了一會兒，說道，“我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是第一次做班主任，沒有經驗，擔心有些地方照顧不到。”
“這確實是個問題，”王校長笑著說，“不過不用擔心，已經有人給你考慮好了，袁老師目前的身體狀況還好，她也放心不下孩子們，說可以手把手的帶你一兩個月。”
宋延笑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臨走的時候，王校長拍了拍宋延的肩膀，語重心長，“宋延同學啊，未來的路還很長，要加油啊！”
宋延點頭，走了出去。
宋延不奇怪王校長會知道母親的事情，畢竟年前的那場車禍動靜很大。
不止當地電視臺報道了，省電視臺也報道了。
那起車禍戳中了國人所有敏感的點，酒後駕車（不對），造成了人員傷亡，時間還正是年關的時候，因此關註的人很多。
王校長知道也並不奇怪。
雖然，王校長說未來的路很長，但是宋延卻覺得自己的路的盡頭已經肉眼可見了。
只是還要等到法院的判決下來，他要看惡魔下地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時間，把肝熬成水了。
提前發了15號和16號的更新，看在我在兼職之前這麽勤奮的份上，如果以後比較忙沒時間更新的話可不可以輕輕地打？
感覺最近寫嗨了，靈感一波一波地來，連著三天每天都能寫3000字以上，感覺自己厲害了！【得意 JPG】
以前我一天拼死拼活才能寫2000字，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麽？
大家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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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去世已經半個月了，但是他卻覺得好似已經過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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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本來是想和女朋友一起住, 為此還留了采光最好的一間臥室, 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宋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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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早春微弱的陽光，卻並不能驅散他心裏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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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還沒開學，但是老師是要提前上班的，教學計劃也都得提前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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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之後，感覺也並沒有好多少。
昏昏沈沈的往外走，想著到了學校之後去找校醫看一看。
市一中自從早些年要求全體學生住校之後，也逐漸完善了校內的各種設施，醫療衛生和住宿條件方面，更是重中之重。
初中部和高中部各有兩個醫務室，分別坐落在教室和宿舍樓的邊上。
雖說規模不大，但是給學生們看個病拿個藥還是可以的。
醫務室的醫生是全天駐守的，為了讓學生們晚上也能看病，學校也為這些駐校的醫療衛生工作者提供了非常好的條件。
雖說學校的結構和建築做不到外面小區裏三室兩廳單元樓，但是還是將宿舍樓的一樓空出來，改造了一下，作為醫生平日裏的住所。
除了一間診室、一間藥房，一間擺了四張病床的病房以外，還給每一位駐校醫生及其家人提供了五間單人宿舍，哪怕醫生帶著全家來學校住都是夠的。
學校裏已經有不少老師回來了，宋延卡著點簽了到，就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老醫生在學校裏呆了挺久的，反正宋延上學的時候就是這個醫生就在這裏了。
老醫生姓夏，七十多歲了，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原來是市醫院裏的兒科專家，退休以後被學校的老校長邀請來學校裏坐診。
老太太本來不想來，兒女都大了，他在醫院幹了一輩子，老了就想帶帶孫子，享受天倫之樂。
老校長說學校的事情不多，不像醫院每天都有人來，不得空閑，也就換季的時候生病的多一些，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學生，即使開個診所也不會影響她帶孫子。
夏醫生和老校長是高中同學，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也就來了。
或許所有的學校都是一樣，學校裏的宿管基本都是阿姨，做宿管的大爺鳳毛麟角，醫生也是一樣。
市一中的校醫全是女醫生，青春期的男孩子往往不好意思來，萬一醫生要給你打屁股針，多不好意思呀！
雖說醫者面前無男女，但是也是很尷尬的。
對於大多數的男孩子而言，年紀已經很大了的夏醫生就成了他們在學校看病的首選。
……
宋延進門的時候，老太太正帶著老花鏡指導上小學的小孫子寫作業，小孩子不願意寫，一直在討價還價，但是老太太很有耐心，一點也不生氣，語氣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很溫柔。
餘光看到有人來，老太太擡頭，引著宋延去了診室。
“說吧？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老太太一進門，不等宋延開口，就直接問道。
“夏奶奶，您怎麽知道我是來找您看病的不是來找您聊天的？”
老太太的大孫子錢志浩和宋延是初中同學，兩人的關系不錯，現在也時常聯系。
當年老校長能夠勸服老太太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錢志浩要來市一中念初中了。
老太太也想就近照顧孫子，再加上當年同學的情誼，答應了老校長的請求，但老太太嘴硬，總是說，“那老頭子還沒有那麽大的面子，我來主要是為了照顧孫子，才不是看他的面子。”
老校長不是第一天認識老太太了，明白她的口是心非，用學生們之中比較流行的詞兒叫什麽來著？
對，傲嬌，就是傲嬌。
老校長說出來這個詞兒的時候，可是驚呆了當時周圍的一圈人。
看著其他人沒見識的樣子，當時還在任的老校長白了他們一眼，“怎麽？把你們驚訝的表情收一收！還不行我老頭子用用新鮮詞匯了？我老頭子可是一直在貫徹黨的方針，密切深入群眾的啊！”
不管老太太怎麽說，老校長一點都不在意，反正他是在臨退休之前替學校請來了一位兒科聖手，目的達到了就好嘛！
以上這些，宋延都是聽錢志浩同學說的，小錢同學有幸成為了當時圍觀的群眾之一，給宋延講的活靈活現。
那個時候老太太總是給錢志浩燉湯，每天一鍋。
還別說，老太太燉的湯味道還不錯，據說是為了孫子專門學過的。
但是再好喝的湯一直喝也總有喝膩的時候，老太太的熱情錢志浩招架不了。
後來他就總邀請宋延去家裏吃飯，實際上是拜托宋延幫他喝湯。
宋延長得好看，學習還好，看著就是很乖的那種孩子，老太太很喜歡他，還讓他常來。
宋延也很喜歡這個溫柔和善的老人，隨著錢志浩叫她夏奶奶。
但是雖然宋延陪著錢志浩回去了，但是錢志浩該喝的湯還是一口都沒少，因為老太太怕兩個人一份湯不夠喝所以後來都做的兩人份。
錢志浩大學畢業之後留在了他上大學的城市工作，並沒有像宋延一樣回家來。
宋延回來市一中教學之後，平日裏有空的時候也會來陪著老人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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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醫生五十多年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老太太得意。
宋延啞著嗓子招供：“昨天晚上沒睡好，可能感冒了，腦子昏昏沈沈的。”
老太太讓他坐下，翻看了他的眼瞼和喉嚨，“啊……”
或許是職業病的緣故，老太太即使來了市一中好多年，每次對待病人都像是對待小朋友，語氣很溫柔，還會很細致的叮囑。
“你呀，晚上早些睡，要是實在不舒服，給你們領導請幾天的假，趁著沒開學多休息休息，還有啊，多喝熱水，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愛聽，前段時間小浩還說我這是什麽直男思維，說他要是敢這麽跟女朋友說，可能就得分手了，但喝熱水確實是有好處的，每次給他介紹對象，都說有女朋友，也不帶回家來看一看，該不會是騙我老婆子的吧……”
……
開了藥，宋延也沒有久留，診所裏還有錢志浩的小堂弟，雖說他並不是病毒性感冒，不會傳染，但既然生著病還是離孩子遠些吧！
回到辦公室之後，隔壁桌的女老師對他說剛剛校長找他，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老校長早就已經退休，目前在任的是宋延讀高中時候的校長，姓王。
說來也是很巧，這位校長也是市一中畢業的，還是原來老校長的學生。
宋延一進門，王校長就招呼他坐。
宋延認識王校長，王校長對這個幾年前從學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印象深刻，那個時候，每次學校開大會頒獎典禮上臺的都有他，臉熟。
後來應聘面試的時候，看著他的簡歷就對上臉了。
面試遇到自己學校的學生，王校長是很高興的。
市一中作為全省的重點中學，不管是高中部還是初中部，每年來應聘的高校畢業生都不少，其中不乏名牌大學的本科生和碩士。
但是自己學校出去的學生願意回學校來繼續教書育人做貢獻，王校長還是很高興的。
“宋延同學，這次叫你來呢，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要交給你。”
王校長開門見山。
雖然宋延已經在學校工作快兩年了，但是王校長還是習慣稱呼其宋延同學。
宋延點頭，“您說。”
“是這樣的，你現在教的十二班的班主任袁老師懷孕了，所以接下來的兩個學期可能精力都得放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十二班已經是初二了，正是關鍵的時候，如果再換一個不熟悉的老師教數學課，怕孩子們適應起來困難。”
“眼下還不只是十二班，還有袁老師教數學課的十一班，本來學校裏商討的是讓九班十班和十三十四班的數學老師各帶一個班的課，這三個老師平日裏偶爾會給其他班的學生講課，比較熟悉，但是呢，我覺得不太好。”
“兩個老師的教學任務本來就不輕，家裏還都有孩子，我也不想給他們增加額外的擔子，於是就想到了你，我記得你是計算機專業的對吧？”
宋延點頭，已經大致猜到了王校長找自己什麽事，“是，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
王校長點點頭繼續問道，“我記得你的教師資格證考的是科目是數學？”
宋延繼續點頭，“是數學，您記性真好。”
“哈哈，”王校長笑了笑，“不是我記性好，實在是你優秀的讓人過目難忘啊！”
“想必你也聽出來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讓你教十一十二班的數學課，然後再做十二班的班主任，有沒有問題？有什麽難處可以提出來，咱們商量著解決。”
自宋延入校以來，不管是以前上學的時候階段還是畢業以後的教學階段，學校都給了他很大的照顧，尤其是王校長。
在他表明母親身體不好需要照顧之後，通情達理的給他安排了比較清閑授課任務沒有那麽重的微機課。
和宋延同期進入學校的教師都直接進入了對口的教學崗位，在學校數學教師也稀缺的情況下，學校願意給他陪伴身體不好的母親的機會，他是感激的。
在母親突發意外去世以後，更是感激。
對於剛剛入校的新任教師而言，這份體貼實在難得。
學校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體貼，就算母親還在的情況下，面對校長的安排，宋延都不會拒絕，更別提現在他已經獨身一人。
宋延沈吟了一會兒，說道，“我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是第一次做班主任，沒有經驗，擔心有些地方照顧不到。”
“這確實是個問題，”王校長笑著說，“不過不用擔心，已經有人給你考慮好了，袁老師目前的身體狀況還好，她也放心不下孩子們，說可以手把手的帶你一兩個月。”
宋延笑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臨走的時候，王校長拍了拍宋延的肩膀，語重心長，“宋延同學啊，未來的路還很長，要加油啊！”
宋延點頭，走了出去。
宋延不奇怪王校長會知道母親的事情，畢竟年前的那場車禍動靜很大。
不止當地電視臺報道了，省電視臺也報道了。
那起車禍戳中了國人所有敏感的點，酒後駕車（不對），造成了人員傷亡，時間還正是年關的時候，因此關註的人很多。
王校長知道也並不奇怪。
雖然，王校長說未來的路很長，但是宋延卻覺得自己的路的盡頭已經肉眼可見了。
只是還要等到法院的判決下來，他要看惡魔下地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時間，把肝熬成水了。
提前發了15號和16號的更新，看在我在兼職之前這麽勤奮的份上，如果以後比較忙沒時間更新的話可不可以輕輕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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