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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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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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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徐阮阮突然從夢中驚醒,剛還歷歷在目的夢境,一醒來竟一點也想不起來,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擡手往自己熟悉的床頭櫃上摸去,端起水杯,剛準備往嘴裏送,這才發現杯子裏竟然沒水了。

可實在是感覺到口幹,她穿上拖鞋,拿起空空的水杯,下樓接水。

一步一步從樓上下來,路過轉角,忽的瞥見還有光亮,這麽晚了,書房怎麽還亮著燈!。

光線透亮,仿佛引著她前進,迷迷糊糊的徐阮阮,腳步一個轉彎,竟朝光源處走去。

應該是她爸爸在加班吧?她心裏想著。

這麽晚了,該睡覺了,作為按時睡覺的第一人,徐阮阮決定批評一下還在熬夜加班的老爸。

結果剛一走到門口,竟聽到了她自己的名字,說話的聲音還是她的爺爺,爺爺不是一向睡得很早嗎?她很是疑惑!

“圓圓那事你們決定怎麽處理,那小子都二十五了,雖說一直沒來找咱們,可咱們也不能放著不管。”

徐老爺子聲音裏帶著憂愁,看著自己這如花似玉的孫女一天天長大,他這心裏就有一點說不出的愁,他怎麽早早的給她定了婚事呢,他心裏這個悔喲!

“爸,圓圓還小,這件事,我們自行處理了就行,壓根不需要驚動圓圓。等這段時間我忙完了,我和燕兒找個時間,登門拜訪,直接將這麽親事推了就行!”

徐父的話一落音,站在門外的徐阮阮繃不住了,大晚上的不睡覺,還以為是在加班,結果是討論她的婚姻大事。她這不剛成年嗎?這麽急幹什麽,而且還親事,為什麽她從來都不知道,居然都瞞著她!

“爸,媽,爺爺,你們在說什麽?”徐阮阮推開門,端著那個空杯子,一臉氣憤的走進了書房。

憤怒掩蓋了睡意,徐阮阮咚的一聲,水杯重重的砸在書桌上。

三人一驚,完全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徐阮阮會出現,她不是應該還在睡覺嗎?

“圓圓,你醒了?怎麽呢,做惡夢了嗎?不怕不怕,媽媽抱抱,媽媽陪圓圓睡覺去。”

徐母看著女兒的怒容,立馬反應過來,趕緊把人給支出去,不讓她參與進來。

“媽,我都聽到了,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瞞我,什麽親事,什麽時候定下的,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徐阮阮一連好幾個問句,她真的是要氣死了,活了十八年,直到今晚她才知道,她好像有個未婚夫,這不是開玩笑嗎?她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他們在商量什麽,商量什麽時候把她賣了嗎?越想越是難過,徐阮阮心裏的怒火都快把她自己給燒焦了。

“圓圓,沒有的是,你快跟著你媽媽回去睡覺。”徐老爺子可不想這個當事人在這兒,他們這三個大家長都還沒商量出個一二三來,這事到底成不成,還有待考量。

沒有的事?怎麽可能,剛剛她分明是聽的一清二楚,休想再瞞她。

“爺爺,你快說到底是什麽事,不許藏著掖著的,我已經聽到了,我現在沒耐心和你說其他的,你要是再不說,回頭等你晚上睡了,我就把你的胡子給全部刮了。”

徐阮阮威脅地說道,考慮一下,究竟是已經被我知曉的秘密重要,還是他的胡子重要。

“爺爺,你再不說,回頭我就跟張爺爺說,上次你們下棋,是你偷偷的挪了他的馬。”

威脅再次加碼,徐老爺子坐不住了,剛要開口,他的兒子頂了上來。

“圓圓!”徐父跟著勸說,哪只話還說完,徐阮阮的眼刀子就殺了過來,嘚,他還是保持沈默吧!

見兒子比他還不中用,徐老爺子無語的搖了搖頭,偷看徐阮阮的神色,默默地不說話。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三個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互相不說話,試圖以沈默進行對抗。

“到底什麽事,我怎麽有親事了!”徐阮阮可沒有他們的好耐心,視線和他們三人對視,最終落到徐老爺子身上。

“爺爺,你來說。”

終究是逃不了,徐老爺子假咳幾聲,心裏默默的做好建設,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這親事始終得解決。

“圓圓,還記得奶奶嗎?”既然決定要告知,那就必須把前言後語都給說明了,這事要放在之前,也能算是個好事!

“奶奶?”徐阮阮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臉,徐奶奶在徐阮阮小學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她對奶奶的印象比較模糊了,只記得是一個對她很溫柔的一個老太太。

“爺爺,你繼續說,不許轉移話題。”

這親事怎麽又扯上奶奶了,合著他們都知道,就她一人被蒙在鼓裏。但提到了徐奶奶,徐阮阮焦躁的一顆心也暫時得到緩解,繼續追問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柔意,沒有像剛剛那樣咄咄逼人。

“好好!”還是老婆子能力大呀,徐老爺子默默的高興,這不,圓圓立馬就溫和了不少。

“當初你爺爺我還在當兵,你奶奶跟著隨軍,她在那認識了一個朋友,也就是你王奶奶,你還記得你王奶奶不?”

徐老爺子回憶起以前的事,嘴角不自覺的上湧,沒想到風裏來雨裏去的他還能活到現在這個歲數,老婆子倒沒這個福分嘍!

說一句問兩遍,還什麽王奶奶,徐阮阮心裏的火氣又忽的被勾起。

默默的在心裏吐槽,她連自己奶奶的臉都只記得一個大概,一個更沒有什麽記憶的王奶奶,她還記得?她那小小的腦袋裏,可不記得這些猴年馬月的事。

“爺爺!”徐阮阮打斷徐老爺子要準備長篇大論的架勢,從旁邊拖過來一張椅子坐下,哧拉哧拉椅子從地板拖動的聲音響起。

椅子在地面上滑動,這尖銳的聲音讓徐老爺子眉頭一擰,打斷了他回憶美好的曾經,剛準備開口教訓,又猛然緩過神來,面前的正是興師問罪的孫女,遂趕撇了撇嘴,沒敢開口。

“好,爺爺不問了,繼續講!”徐老爺子趕緊回歸正題。

“你奶奶和人王奶奶關系好,又剛好一同懷孕,然後咱們倆家就口頭上開玩笑說等孩子生出來了就做親家,給兩家孩子定個娃娃親,結果生出來的都是兩個皮猴子。”

“那個時候王奶奶失望,於是你奶就提議,說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然後就是你們。”

“但後面我們倆家因為其他事分開了,我們去了北邊,他們去了南邊。那個時候書信還沒有現在這樣便利,我們倆家的關系也就這樣斷了。結果,沒想到又又遇上了,我們倆家又聯系了起來,你小的時候你王奶奶還抱過你。”

“再然後就是最近,你爸他查到了他們最新的消息。”

徐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裏暗自點評他剛說的話,這是一點也沒把他在裏面曾經發揮了哪些作用給說出來,好像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就只是一個見證人,口頭親事都是他老婆子搞出來的,不對,還有他兒子。反正不管怎麽說,他是把他自己摘出來了。

徐父徐母聽老爺子講這麽一大段,看他那嚴肅的神情,要不是知道真實情況,他們夫妻倆怕是都信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圓圓,你可別聽你爺爺最後那句,你爸我可不是去查的,只是偶然發現的,要我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只是口頭上的,咱就說忘了,爸怎麽可能因為這個隨隨便便的口頭約定就把你給嫁出去,你放心。”徐父趕緊表明立場,他這可是一直站在他家閨女這邊的。

“哦!說到底我還真有這麽一個婚約,就算是口頭上的,我居然還真有!”

徐阮阮震驚,說到底,她還真有這麽奇葩的遭遇。

不過,“所以,為什麽要瞞我呢?”

她現在糾結的點,不只是她有這麽一個婚約,而是一向愛護她的家人居然瞞著她這麽大的事,她活了十八年,要不是這次偶然,那她應該會什麽時候才知道。

“為什麽一直不同我說!”

徐阮阮忽的加大聲音,一下子震懾住還以為摘了出來的徐老爺子和徐父。

只有徐母反應過來,趕緊解釋。

“圓圓,咱們也不是刻意要瞞著你,而是你還小,這是大人無心造成的事,大人們會解決的。”

徐母就她這麽一個寶貝姑娘,她才不會讓這沒來頭的口頭約定來決定她家姑娘的一生。

“媽!我已經成年了,你忘了上個月我已經滿十八了嗎!我不小了。”

徐阮阮壓根不吃這一套,什麽還小,都是借口。

“好了,你們現在瞞也瞞了,你們準備打算怎麽辦?履行婚約?”嘴唇上下一碰,徐阮阮一顆炸彈就朝他們三人丟了過去。

“怎麽可能!”徐母立馬把話接了過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女兒的一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現在流行的是自由戀愛,她才不會因為這個糊塗的理由,就把自己的閨女給定了人家,再說,那人還是土裏刨食的,她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不行,絕對不行。

“這不行!”徐父也不同意,自從他知道那還真有個男孩子過後,他就打算上門把這話說開的,只是最近耽擱,這剛準備和老爺子商量,老爺子便先一步開口提出了。

“圓圓,爺爺也當然不同意,爺爺可不是老封建,只是這涉及到你奶奶,爺爺也不好直接做主,兩家人的事,肯定要倆家人都在場,對了,而且…而且你那玉也是他們送的。”

徐老爺子再爆出一個關鍵的信息點,他不是不想直接退親,直接說清楚,但是這裏面涉及到了更深一層的問題,他們徐家是獲益方。

“玉?”

徐阮阮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紅繩,這玉居然是別人的!徐阮阮一時間竟不知道是不是該取下來,陪伴她這麽久的玉,原來一直都不是她的,更不是她家的。

“爸,你怎麽連這個都說!”

徐父有些急了,他爸怎麽把這事也拿出來說,他怕圓圓剪胡子,就不怕他也沖動把他的胡子剪了嗎?徐父有些急躁。

要知道,把這一說出來,這事就更麻煩了?這離他最初的打算也就越來越遠了。

但現在沒辦法了,徐父結果話頭,一五一十的把玉的來頭給說講了出來。

“圓圓呢,你小的時候,白白軟軟的可乖了,但就有一點不好,總是容易生病,不是發燒就是感冒的,每天都要往醫院跑,我們啥法都想遍了,都沒用。”

徐父頓了頓,這一點就是他到現在也想不通,為什麽小時候圓圓那麽磨人。

“他們知曉了,專門給送了塊玉,說是那玉能護人,我們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你帶上。果真,你就很少生病,人皮實了許多,又長回原來那白白胖胖的模樣。”

說到這,徐父也有些無奈,不得不承認,那玉可能真的有什麽護人的作用,有一段時間他們試著取下,結果圓圓又開始生病,自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取下來過。

這玉很玄乎。

玉?徐阮阮摩挲著自己從小戴著長大的玉,不知道該做怎樣的表情,腦袋裏亂哄哄的,她後悔了,她不該強勢的闖進來,然後知曉這麽荒唐的一切。

“圓圓。”

徐母上前抱住自家閨女,

“放心,沒事,這事交給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咱們會處理的好好的,你就當做不知道,好不好?現在媽媽陪你去睡覺好嗎?我們圓圓睡一覺,一切就又恢覆原樣了。”

徐母心疼的將人抱在懷裏,這樣離奇的事,任誰一個剛滿十八的年輕小姑娘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一直被他們捧在手心的寶呢。

“媽媽!”

徐阮阮腦袋埋在徐母的懷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覺得她不能這樣,她們家也不可以這樣,她聲音顫抖,“要不,就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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