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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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龍
鳳族來得很慢，扶川都要南下了，他們才慢慢悠悠地趕來。
阿爾齊莫背著淬了毒的弓箭，氣勢洶洶地躍到城墻之上，眉目間怒氣十足，沒一會兒就被寧七拽下來了。
阿爾齊莫憤怒地問他為什麽，寧七說打頭的是重屹，他和我們是同一戰線的。
阿爾齊莫只好放了箭，垂眼去看弓上的雕花。
這弓還是金夑親自打造的。
族中常說，母虎威猛卻柔情，不適合帶仗，為了利益最大化，兩族交戰搶奪地盤這種事兒，帶頭打的都是公虎，準備肉糧與治療的都是母虎。
金夑是阿爾齊莫遇見的第一只帶隊母虎。
如果恢覆獸型，金夑身姿勻稱矯健，毛發泛金，會是一只非常勇毅漂亮的虎。
她頭腦清晰，作戰天賦極強，有著超乎常人的遠見。
鳳族聯同他族圍攻黑龍冢以後，百獸不可避免地要進行站隊。當時族中的意見是絕不歸順鳳族，甚至公開反抗鳳族，可鳳族序百鳥，鳳鳴啼而丘壑平，族中將領大都被壓迫得不敢發言。
尷尬的局勢維持了十年，終於在凜冽的深冬，十七位虎族大將帶著手下與管理的子民聲勢浩蕩地進攻了施壓的鳳族守衛。
阿爾齊莫和金夑便是其中的二位。
討伐的途中，阿爾齊莫和金夑結為摯友。金夑果敢，戰術先明，阿爾齊莫和她曾徹夜討論。
可惜進攻失敗，十七位大將最後僅活了九位，但好在因為這場進攻，鳳族對虎族心存忌憚，沒再對虎族進行控制。
虎族始終保持著中立，盡管他們心中仍愛戴著體恤多智的黑龍。
直到扶川橫空出世，他們這才表態，徹底倒戈黑龍。
阿爾齊莫轉身，落寞地回到了營地。
那時金夑是做了必死的準備的，她知道虎心爆裂的時候，所釋放出的法力巨大無比，她用那法力護住了大半個城。
由於重屹不問世事，常年來對鳳族做的事又嗤之以鼻，所以他的身份還姑且算是好的。
扶川折返，和重屹打了個照面。
重屹是前來收理重槃遺體的，雖然重槃已經形神俱滅，留下的估計也就是幾根羽毛。多餘的話沒有多說，他似乎真的就只是來收殮的。
孩子死亡，他也沒有表現地很悲傷，面容平靜得很。
收拾到一半，重屹站在城樓上與扶川交談∶“扶川大人可知道萬物生？”
“聽說過。”
重屹又問∶“那您可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
扶川早已將那東西猜個七七八八，但還是說∶“不清楚。”
重屹望向廣闊的土地，說∶“只要萬物生開始燃燒，整座城都會被吞吃殆盡，那只鼎很大……”
收完了遺體，重屹告別了扶川，臨走前對扶川說∶“宓焰雖沈睡已久，但畢竟還是長於狐貍之手的鳳女，您小心為上，若有需求，吾必回應。”
他年事已高，一把長胡子飄在空中，雙眼混濁，話語似乎是在齒間滾了幾圈，他又說∶“犬子曾養了只目生鬼，那目生鬼原是一根枯藤，現估計是已死了，而枯藤卻下落不明，還請大人替我留心幾分。”
扶川應了。
來的鳳族數量並不多，寥寥星星三兩人。
歸路上，護衛問重屹：“您為什麽要對他說萬物生？”
重屹轉頭看向護衛，這護衛跟了他十幾年，一直以來都對他忠心耿耿，重屹也沒對他有疑心，道：“黑龍隕落的萬年來，我有些累了，不想在站隊了，或許那月季，能結束一切吧。”
護衛瞥了他一眼，繼而笑道：“您說得對。”
回了馬車，扶川略施法術，行駛速度一再加快。
鳴玉靠著軟墊，看向窗外的風景。
近些日子他法力進步飛快，身姿更為輕盈，眉宇間的壓迫感也重了。
扶川拿過他的手，細細探著，經脈無甚異樣。
鳴玉轉頭看他，困意不知怎地上湧，沒多久就睡了。
鳴玉的精神因貿然出手而仍緊繃著，睡一覺也好。
“鳳魂回應了嗎？”蛟龍族族長墨叁問道。
手下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
當初鳳族圍攻寂川時，蛟龍也是出了份力的，如今黑龍已醒，清算不知何時就來，情況緊急得很。
墨叁重重甩了筆桿，目眥欲裂∶“一群廢物！”
為了萬物生計劃，蛟龍族已經獻上了不知多少只新生蛟龍，供萬物生消化運行，誰知鳳族膽小如鼠，至今也沒有大動作。
手下身子一抖，匯報道∶“族長，今鳳族那邊又來了命令，讓我們出百名……”
“不出！”墨叁大手一揮，心裏卻很著急。
“可……”
墨叁洩了氣，跌坐在高座，憔悴的臉上現出了恐懼之色。
自三年前起，為了反抗繼續站隊鳳族，族中新生蛟龍的數量銳減，成年雄性蛟龍也逐漸離群。
他要上哪兒去湊百名新生蛟龍。
手下咬著嘴唇，猶豫著不敢開口。
或許在扶川出世時，他們就該收手的。
如此僵了幾分鐘，又有人來報∶“族長，族中的恐慌已經無法控制了。”
墨叁此時心力俱疲，吐息都困難。
墨貳在城中看著恐慌的蛟龍群。
蛟龍水城坐落於湖泊之上，旁鄰人類高城，兩者向來沒什麽聯系，自然談不上糾紛，可就在半年前，現任蛟龍族族長居然因為新生蛟龍數量不足以上供鳳族，就到人類城中抓捕幼孩，以冒充蛟龍。
簡直是荒唐。
墨貳是真龍九子中年紀最小的，想起百年前九龍融血的場景，他就覺得可笑。
真龍九子中，應龍墨壹入了朝廷為相，蛟龍墨叁利欲熏心，難以回頭，螭龍墨肆醉游人間，虬龍墨捌成家歸隱，餘下鰲龍墨伍、蟠龍墨陸、夔龍墨柒、鼉龍墨玖許久未見，也已了無音訊。
真龍九子長於玉沙山，自小就聽溫時竹講黑龍，當初也都立誓忠於黑龍，沒想到歲月匆匆，再見面竟是以如此場面。
看久了，墨貳混在蛟龍群中出了城，頭也不回。
城外流沁等候多時，見墨貳終於出來，笑問∶“如何？”
墨貳化作人形，抱臂望天，心中郁結卻也不好發作，說∶“勉強。你們要我做什麽？”
流沁等的就是這一句，連忙拉著他往幾十裏開外的黃河跑。
墨貳被拽得莫名其妙∶“餵！你幹什麽啊？”
“當然是截胡牁釋樓啊！那小子還說我肯定拉攏不了你，那不扯嗎！”
流沁亢奮地拉著墨貳入了黃河，一路逆流而上。
至於蛟龍水城的情況，就不多好了。
族中恐慌愈演愈烈，族長遲遲不表態，為保自身，城中水房空了將近四分之一。
墨叁重新整頓，卻始終不敢面對宮殿外的蛟龍。
這時手下忍無可忍，提議道∶“族長，扶川不日經過此處，要不，我們投吧。”
殿中持續著低氣壓，所有人不敢多言，喘氣都不敢大聲，殷切地望著墨叁。
最終，墨叁做了決定∶“宣告全城，我蛟龍一族正式歸順黑龍。”
手下一喜，立馬就要去發布，可還沒轉身，就被墨叁叫了回來，他畢恭畢敬∶“族長可還有什麽吩咐？”
墨叁想了想，說∶“先不要聲張，穩好全城，至於扶川那邊……我親自去談判。”
蛟龍族臣服鳳族多年，易改陣容不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若兩邊不悅，搞得騎虎難下，就難辦了。
此事還是得商量。
“蜘蛛那邊如何？”墨叁問。
殿中另一位探子說∶“蜘蛛一族族長無能，又被獻祭了太多新生力量，所以反抗情緒，並不是很大。”
那這他們就管不著了。
墨叁只覺得頭疼，便嘆了口氣∶“任他們去吧。”
馬車行至水城停頓了一會兒，蘇烏撩起簾子，說∶“大人，前有蛟龍集群，怕是過不去了。”
扶川奇怪道∶“不可以繞路嗎？”
蘇烏又朝前方看了眼，回頭說∶“繞不了，他們盤踞著城門。”
鳴玉恰時醒來，也朝外看了幾眼。
扶川點頭道∶“那就停在這兒，我下去看看。”
下了馬車，扶川走到城門前，打量著城內的情況。
沒有城民露頭，也沒有駐守的士兵，再看看蛟龍，抱團集聚著，不像是會攻擊人的樣子。
扶川問∶“湊在這裏幹什麽？”
蛟龍左看右看，有點拿不準對面的人究竟要做些什麽，好一會兒才讓為首的回答道∶“我們是從蛟龍水城中逃出來的。”
扶川挑眉道∶“逃？”
“對，我們是逃出來的，如果不逃，我們也許就活不到明天了。族長又在向鳳族上供新生蛟龍了……盤在城門，他們起碼不敢對人類下手。”
說話間，鳴玉也下了馬車，走到扶川身邊，聽蛟龍們講述情況。
聽畢，扶川大致了解了事件，說∶“既然如此，就盤在我的馬車上吧，你們占據著城門也不是長久之計，對城中百姓也不好。”
蛟龍將信將疑，但他們能感覺到對面二人實力高強，思索再三，還是選擇紛紛盤桓在馬車上。
扶川降了層隱身屏，將蛟龍也劃為隱蔽的範圍之內。
鳴玉通過法力和他對話∶“接下來要把他們安置在哪兒？”
“牁釋樓最近有行動，就放在他那裏吧。”扶川說，“不過蛟龍一族向來對鳳族忠心耿耿，如今竟是變了。”
鳴玉回望城門上的水漬，想起重屹說的那口鼎，大概是分贓不均吧。
“話說，你知道真龍九子嗎？”扶川問。
馬車繼續行駛，由於無人看守，進得格外輕松。
鳴玉搖頭。
扶川笑了∶“那是溫時竹重回寂川時發現的九枚蛋，孵化了以後形似於龍，就叫真龍。你沒見過也正常。溫時竹推斷，那應該是你的本源力量遺落，又經寂川溫養，自成了意識。你算是他們嚴格意義上的父親。”
鳴玉蹙眉，欲罵又止∶“什麽東西？”
見鳴玉這反應，扶川也忍不住樂了，手搭在幾案笑起來∶“別不認啊大人，這可是實打實地在他們身上追查到了您的本源力量啊。”
饒是如此，鳴玉緊皺的眉頭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扶川自知笑得過分，就坐正了，噙著一抹壓不下去的笑∶“別躲啊，這是事實，大人。”
鳴玉偏頭∶“胡鬧。”
“是是是。”扶川點著頭，“有時間您可以看看他們，似乎都混得不錯。”
鳴玉閉眼，不是很想去看他們，“你去看吧，我不看，看了心煩。”
都是些什麽東西。
扶川笑夠了，就倚著軟墊看鳴玉，問道：“您難道不好奇現在蛟龍族的族長嗎？”
“不好奇，我天生沒有好奇心。”
鳴玉不好奇扶川也要說下去：“他是蛟龍墨叁，算是真龍九子中品性最差的一個吧，溫時竹猜測，可能是在成型的時候受到了影響。”
“什麽影響？寂川裏有棵邪惡月季的影響？”
扶川笑道：“大人果真驚才絕艷，這麽容易就推斷出了緣由。”
鳴玉頭疼，不想和他說話：“你閉嘴吧。”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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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族來得很慢，扶川都要南下了，他們才慢慢悠悠地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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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齊莫憤怒地問他為什麽，寧七說打頭的是重屹，他和我們是同一戰線的。
阿爾齊莫只好放了箭，垂眼去看弓上的雕花。
這弓還是金夑親自打造的。
族中常說，母虎威猛卻柔情，不適合帶仗，為了利益最大化，兩族交戰搶奪地盤這種事兒，帶頭打的都是公虎，準備肉糧與治療的都是母虎。
金夑是阿爾齊莫遇見的第一只帶隊母虎。
如果恢覆獸型，金夑身姿勻稱矯健，毛發泛金，會是一只非常勇毅漂亮的虎。
她頭腦清晰，作戰天賦極強，有著超乎常人的遠見。
鳳族聯同他族圍攻黑龍冢以後，百獸不可避免地要進行站隊。當時族中的意見是絕不歸順鳳族，甚至公開反抗鳳族，可鳳族序百鳥，鳳鳴啼而丘壑平，族中將領大都被壓迫得不敢發言。
尷尬的局勢維持了十年，終於在凜冽的深冬，十七位虎族大將帶著手下與管理的子民聲勢浩蕩地進攻了施壓的鳳族守衛。
阿爾齊莫和金夑便是其中的二位。
討伐的途中，阿爾齊莫和金夑結為摯友。金夑果敢，戰術先明，阿爾齊莫和她曾徹夜討論。
可惜進攻失敗，十七位大將最後僅活了九位，但好在因為這場進攻，鳳族對虎族心存忌憚，沒再對虎族進行控制。
虎族始終保持著中立，盡管他們心中仍愛戴著體恤多智的黑龍。
直到扶川橫空出世，他們這才表態，徹底倒戈黑龍。
阿爾齊莫轉身，落寞地回到了營地。
那時金夑是做了必死的準備的，她知道虎心爆裂的時候，所釋放出的法力巨大無比，她用那法力護住了大半個城。
由於重屹不問世事，常年來對鳳族做的事又嗤之以鼻，所以他的身份還姑且算是好的。
扶川折返，和重屹打了個照面。
重屹是前來收理重槃遺體的，雖然重槃已經形神俱滅，留下的估計也就是幾根羽毛。多餘的話沒有多說，他似乎真的就只是來收殮的。
孩子死亡，他也沒有表現地很悲傷，面容平靜得很。
收拾到一半，重屹站在城樓上與扶川交談∶“扶川大人可知道萬物生？”
“聽說過。”
重屹又問∶“那您可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
扶川早已將那東西猜個七七八八，但還是說∶“不清楚。”
重屹望向廣闊的土地，說∶“只要萬物生開始燃燒，整座城都會被吞吃殆盡，那只鼎很大……”
收完了遺體，重屹告別了扶川，臨走前對扶川說∶“宓焰雖沈睡已久，但畢竟還是長於狐貍之手的鳳女，您小心為上，若有需求，吾必回應。”
他年事已高，一把長胡子飄在空中，雙眼混濁，話語似乎是在齒間滾了幾圈，他又說∶“犬子曾養了只目生鬼，那目生鬼原是一根枯藤，現估計是已死了，而枯藤卻下落不明，還請大人替我留心幾分。”
扶川應了。
來的鳳族數量並不多，寥寥星星三兩人。
歸路上，護衛問重屹：“您為什麽要對他說萬物生？”
重屹轉頭看向護衛，這護衛跟了他十幾年，一直以來都對他忠心耿耿，重屹也沒對他有疑心，道：“黑龍隕落的萬年來，我有些累了，不想在站隊了，或許那月季，能結束一切吧。”
護衛瞥了他一眼，繼而笑道：“您說得對。”
回了馬車，扶川略施法術，行駛速度一再加快。
鳴玉靠著軟墊，看向窗外的風景。
近些日子他法力進步飛快，身姿更為輕盈，眉宇間的壓迫感也重了。
扶川拿過他的手，細細探著，經脈無甚異樣。
鳴玉轉頭看他，困意不知怎地上湧，沒多久就睡了。
鳴玉的精神因貿然出手而仍緊繃著，睡一覺也好。
“鳳魂回應了嗎？”蛟龍族族長墨叁問道。
手下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
當初鳳族圍攻寂川時，蛟龍也是出了份力的，如今黑龍已醒，清算不知何時就來，情況緊急得很。
墨叁重重甩了筆桿，目眥欲裂∶“一群廢物！”
為了萬物生計劃，蛟龍族已經獻上了不知多少只新生蛟龍，供萬物生消化運行，誰知鳳族膽小如鼠，至今也沒有大動作。
手下身子一抖，匯報道∶“族長，今鳳族那邊又來了命令，讓我們出百名……”
“不出！”墨叁大手一揮，心裏卻很著急。
“可……”
墨叁洩了氣，跌坐在高座，憔悴的臉上現出了恐懼之色。
自三年前起，為了反抗繼續站隊鳳族，族中新生蛟龍的數量銳減，成年雄性蛟龍也逐漸離群。
他要上哪兒去湊百名新生蛟龍。
手下咬著嘴唇，猶豫著不敢開口。
或許在扶川出世時，他們就該收手的。
如此僵了幾分鐘，又有人來報∶“族長，族中的恐慌已經無法控制了。”
墨叁此時心力俱疲，吐息都困難。
墨貳在城中看著恐慌的蛟龍群。
蛟龍水城坐落於湖泊之上，旁鄰人類高城，兩者向來沒什麽聯系，自然談不上糾紛，可就在半年前，現任蛟龍族族長居然因為新生蛟龍數量不足以上供鳳族，就到人類城中抓捕幼孩，以冒充蛟龍。
簡直是荒唐。
墨貳是真龍九子中年紀最小的，想起百年前九龍融血的場景，他就覺得可笑。
真龍九子中，應龍墨壹入了朝廷為相，蛟龍墨叁利欲熏心，難以回頭，螭龍墨肆醉游人間，虬龍墨捌成家歸隱，餘下鰲龍墨伍、蟠龍墨陸、夔龍墨柒、鼉龍墨玖許久未見，也已了無音訊。
真龍九子長於玉沙山，自小就聽溫時竹講黑龍，當初也都立誓忠於黑龍，沒想到歲月匆匆，再見面竟是以如此場面。
看久了，墨貳混在蛟龍群中出了城，頭也不回。
城外流沁等候多時，見墨貳終於出來，笑問∶“如何？”
墨貳化作人形，抱臂望天，心中郁結卻也不好發作，說∶“勉強。你們要我做什麽？”
流沁等的就是這一句，連忙拉著他往幾十裏開外的黃河跑。
墨貳被拽得莫名其妙∶“餵！你幹什麽啊？”
“當然是截胡牁釋樓啊！那小子還說我肯定拉攏不了你，那不扯嗎！”
流沁亢奮地拉著墨貳入了黃河，一路逆流而上。
至於蛟龍水城的情況，就不多好了。
族中恐慌愈演愈烈，族長遲遲不表態，為保自身，城中水房空了將近四分之一。
墨叁重新整頓，卻始終不敢面對宮殿外的蛟龍。
這時手下忍無可忍，提議道∶“族長，扶川不日經過此處，要不，我們投吧。”
殿中持續著低氣壓，所有人不敢多言，喘氣都不敢大聲，殷切地望著墨叁。
最終，墨叁做了決定∶“宣告全城，我蛟龍一族正式歸順黑龍。”
手下一喜，立馬就要去發布，可還沒轉身，就被墨叁叫了回來，他畢恭畢敬∶“族長可還有什麽吩咐？”
墨叁想了想，說∶“先不要聲張，穩好全城，至於扶川那邊……我親自去談判。”
蛟龍族臣服鳳族多年，易改陣容不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若兩邊不悅，搞得騎虎難下，就難辦了。
此事還是得商量。
“蜘蛛那邊如何？”墨叁問。
殿中另一位探子說∶“蜘蛛一族族長無能，又被獻祭了太多新生力量，所以反抗情緒，並不是很大。”
那這他們就管不著了。
墨叁只覺得頭疼，便嘆了口氣∶“任他們去吧。”
馬車行至水城停頓了一會兒，蘇烏撩起簾子，說∶“大人，前有蛟龍集群，怕是過不去了。”
扶川奇怪道∶“不可以繞路嗎？”
蘇烏又朝前方看了眼，回頭說∶“繞不了，他們盤踞著城門。”
鳴玉恰時醒來，也朝外看了幾眼。
扶川點頭道∶“那就停在這兒，我下去看看。”
下了馬車，扶川走到城門前，打量著城內的情況。
沒有城民露頭，也沒有駐守的士兵，再看看蛟龍，抱團集聚著，不像是會攻擊人的樣子。
扶川問∶“湊在這裏幹什麽？”
蛟龍左看右看，有點拿不準對面的人究竟要做些什麽，好一會兒才讓為首的回答道∶“我們是從蛟龍水城中逃出來的。”
扶川挑眉道∶“逃？”
“對，我們是逃出來的，如果不逃，我們也許就活不到明天了。族長又在向鳳族上供新生蛟龍了……盤在城門，他們起碼不敢對人類下手。”
說話間，鳴玉也下了馬車，走到扶川身邊，聽蛟龍們講述情況。
聽畢，扶川大致了解了事件，說∶“既然如此，就盤在我的馬車上吧，你們占據著城門也不是長久之計，對城中百姓也不好。”
蛟龍將信將疑，但他們能感覺到對面二人實力高強，思索再三，還是選擇紛紛盤桓在馬車上。
扶川降了層隱身屏，將蛟龍也劃為隱蔽的範圍之內。
鳴玉通過法力和他對話∶“接下來要把他們安置在哪兒？”
“牁釋樓最近有行動，就放在他那裏吧。”扶川說，“不過蛟龍一族向來對鳳族忠心耿耿，如今竟是變了。”
鳴玉回望城門上的水漬，想起重屹說的那口鼎，大概是分贓不均吧。
“話說，你知道真龍九子嗎？”扶川問。
馬車繼續行駛，由於無人看守，進得格外輕松。
鳴玉搖頭。
扶川笑了∶“那是溫時竹重回寂川時發現的九枚蛋，孵化了以後形似於龍，就叫真龍。你沒見過也正常。溫時竹推斷，那應該是你的本源力量遺落，又經寂川溫養，自成了意識。你算是他們嚴格意義上的父親。”
鳴玉蹙眉，欲罵又止∶“什麽東西？”
見鳴玉這反應，扶川也忍不住樂了，手搭在幾案笑起來∶“別不認啊大人，這可是實打實地在他們身上追查到了您的本源力量啊。”
饒是如此，鳴玉緊皺的眉頭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扶川自知笑得過分，就坐正了，噙著一抹壓不下去的笑∶“別躲啊，這是事實，大人。”
鳴玉偏頭∶“胡鬧。”
“是是是。”扶川點著頭，“有時間您可以看看他們，似乎都混得不錯。”
鳴玉閉眼，不是很想去看他們，“你去看吧，我不看，看了心煩。”
都是些什麽東西。
扶川笑夠了，就倚著軟墊看鳴玉，問道：“您難道不好奇現在蛟龍族的族長嗎？”
“不好奇，我天生沒有好奇心。”
鳴玉不好奇扶川也要說下去：“他是蛟龍墨叁，算是真龍九子中品性最差的一個吧，溫時竹猜測，可能是在成型的時候受到了影響。”
“什麽影響？寂川裏有棵邪惡月季的影響？”
扶川笑道：“大人果真驚才絕艷，這麽容易就推斷出了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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