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人伊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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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伊何
151
陽頂天凝眉道：“苦兒，你老實回答，這個發釵，是不是你的東西？”
苦兒的神色有一瞬的尷尬和黯然，點了點頭。
陽頂天又問：“既然是你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含光閣中？”
苦兒搖頭：“我不知道。”
馮長老微翹嘴唇：“教主，很顯然，盜竊白玉牛吊墜的人，就是苦兒！”
卓書懷一聽不對，忙沖了出來，罵道：“無憑無據，你別亂說！”
曹珊瑚喝道：“卓書懷，這裏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香主說話。”
苦兒心頭大驚，眼見陽頂天和馮長老都逼視著自己，情不自禁跪了下來，解釋道：“馮長老、陽教主明察，我真的沒有做過！”
馮長老道：“眾所周知，苦兒是周子旺的姐姐，而白玉牛吊墜是天狼七星陣的克星。很明顯，他們姐弟二人串通一氣，她這次從璠城回來，一定就是為了幫周子旺盜取這個吊墜！”
韋一笑冷笑一聲：“馮長老這話好沒道理！玉山和樓蘭古陵一戰，正是苦兒施法，才幫我們擊破了天狼七星陣，她要是跟周子旺串通一氣，又何必耗費心神襄助明教破陣？”
曹珊瑚冷眼睨著苦兒，道：“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周子旺就是她的弟弟。如今他們姐弟相認了，自然就幫著他了。”
殷天正有點不太相信：“但在斬龍虛一戰，我和黛綺絲、謝獅王等人被俘，是苦兒拼死從周國的牢獄中將我們救出，可見她始終是我們明教這邊的人。”
曹珊瑚譏笑一聲：“當日，教主也派了楊左使、範右使他們去營救，個個都是教中一流的高手，加上又有厚土旗和一眾弟子裏應外合，要救你們回來，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苦兒只不過是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卓書懷氣急攻心，怒道：“若說與周子旺有關系的話，你跟他的交情也不淺。周子旺是你大哥曹粲一手提拔的，而曹婷是周子旺的王後，你便是周子旺的姑母！”
“你……”曹珊瑚扶著馮長老手臂，切切道：“我早就跟周子旺撇清關系了，卓書懷是想抹黑我！”
“撇清關系？只怕未必！”卓書懷冷道：“花桓、火韋二人，死在什麽人手上，為什麽而死，你應該心中有數！”
曹珊瑚一驚，隨即道：“這兩個小兵的死，早就查得明明白白，你休想借此事來汙蔑我！再說了，我們現在講的是吊墜失竊的事，你不要扯東扯西，故意轉移大家的視線。”又對陽頂天道：“教主，苦兒的發釵落在了含光閣，這就足以證明，偷竊吊墜的人是她！”
陽頂天目色陡然淩厲，問苦兒：“你說清楚，這麽晚了，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鳴玉湖？你自己的發釵，何以會落在含光閣？”
苦兒默然低首，嘴唇囁嚅了幾下，顫顫道：“今天，我將發釵埋在了赤狼堂後院的一棵海棠樹下，因為心情難過，所以一個人在鳴玉湖散心……直到，遇見了謝獅王……教主，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是誰將我的發釵挖了出來，又故意丟落在含光閣的。”
範遙一聽，心中一慟。他最了解苦兒，定是這丫頭為了他倆之間的事而傷心欲絕，就將自己送給她的發釵埋在樹下。她對自己情意深重，以她多愁善感的性格，埋了以後肯定又怏怏不樂，說不定還躲起來痛哭。想到這裏，眼裏滿是酸澀的刺痛，心也像刀絞一樣。
又聽卓書懷說：“教主，屬下認為盜竊吊墜的人，是曹珊瑚才對！今晚屬下巡邏的時候，發現她和婢女琥珀鬼鬼祟祟地去了後山，不知在幹什麽！”
曹珊瑚沒想到被他撞見了，身子明顯一顫，但很快鎮定下來，冷冷剜了他一眼，道：“你說我和琥珀去了後山，你有證據嗎？那我也可以說，今晚我半步都沒有離開過六瑚軒，我身邊的侍女都可以作證！”
剛才楊逍一直默默看著眾人爭論，直到此刻，他才開口說道：“既然雙方各執一詞，我有個辦法可以分辨。”
陽頂天奇道：“哦？楊左使有什麽辦法？”
楊逍曼聲道：“我們明教有一種古老的聖火神判，任何人所說的是真言還是謊話，它都能夠分辨出來。在光明秘境附近，有一條隱蔽的‘神火道’，如果赤腳從上面走過而沒有被燒傷，那麽就代表這個人沒有說謊。”
範遙也道：“沒錯。神火下面的火炭，並非一般的火炭，而是一種罕有的金剛石。平時經過，它是不會燃燒的。但如果赤腳行走的人，體溫突然有所變化，就會觸發金剛神石自燃。”
陽頂天靜靜聽了一晌，詫異地問：“哦？這是為什麽呢？”
楊逍答道：“這是因為，當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他的脈象就會比平常混亂，心跳也會加快，體溫也會升高，而神火的金剛石對溫度是特別敏感的，只要它察覺到熱力上升，就會加速點燃。”
曹珊瑚狐疑道：“真有這樣的‘神火道’？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馮長老也冷道：“我在光明頂呆了五十年了，我也沒有聽說過。”
楊逍瞟了他倆一眼，說道：“光明秘境是禁地，附近一帶，一向無人敢接近，所以很多人都不知有這麽一條小道。”
陽頂天點頭道：“嗯，關於神火道的事，本座也聽衣教主提起過，但就連本座也沒有去過。”
馮長老泠然道：“就算真的有神火道，那楊左使如何證明，這條神火道是真的能測謊？”
楊逍淡淡微笑：“刑堂中，關著許多犯了事的弟子，找一個人來試試，不就知道了麽。”
陽頂天對這神火道似乎也十分好奇，道：“珊瑚和苦兒，雖然都與周子旺有絲縷關系，但她們同為赤狼堂的堂主，都是本座的股肱之將，本座也不想冤枉她們任何一人。”當下對楊逍道：“既然你們說神火道能測謊，那就去找個死囚來試試。”
“是。”當下，楊逍就去抓了一個死囚。
眾人移步到光明秘境附近，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穿越在連綿起伏的山巒之間。在夜晚的寧靜中，這條小路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月光灑在小路的金剛石上，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楊逍將那死囚押到神火道前，讓他脫了鞋襪，在上面赤腳行走。
陽頂天問道：“侯建，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認不認罪？”
那死囚在上面走了幾步，便求饒道：“教主明察！我對聖教忠心一片，可昭日月啊！”
話音剛落，“呼”的一聲，他腳下的金剛石突然燒了起來，“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被藍色的烈焰吞噬，立時成了一堆白灰。
頃刻間，神火道又恢覆了靜謐。
楊逍道：“教主，侯建已經化為灰燼了。”又對眾人說：“在斬龍虛一戰，侯建身為壇主，臨陣脫逃，其手下部將人人都見到，罪證確鑿。可是他死口不認，如今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陽頂天嘆道：“他雖然是已經定罪的逃兵，但這樣死去，也未免太過殘忍了。”又問曹珊瑚和苦兒：“你們均已見識過神火的威力，如今你們是否願意讓神火試驗你們誰說的是真話？”
苦兒坦蕩地說：“我願意試。”
曹珊瑚卻有些心虛。
馮長老橫目去瞧苦兒，對曹珊瑚道：“她都敢，你又怕什麽？正好趁這個機會，證明給所有人看，你是真心回來明教的。”
韋一笑冷道：“曹珊瑚，如果你不是心裏有鬼的話，怕什麽走神火道？”
事已至此，曹珊瑚騎虎難下，只好道：“好，試就試！”心裏卻是有幾分害怕，盤算著如何才能不被神火燒傷。
楊逍又對陽頂天說：“教主，這條神火道每天只可以燃燒一次，而且現在也的確是夜深了，不如明日再來測試吧，也好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陽頂天道：“好，那我們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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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頂天凝眉道：“苦兒，你老實回答，這個發釵，是不是你的東西？”
苦兒的神色有一瞬的尷尬和黯然，點了點頭。
陽頂天又問：“既然是你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含光閣中？”
苦兒搖頭：“我不知道。”
馮長老微翹嘴唇：“教主，很顯然，盜竊白玉牛吊墜的人，就是苦兒！”
卓書懷一聽不對，忙沖了出來，罵道：“無憑無據，你別亂說！”
曹珊瑚喝道：“卓書懷，這裏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香主說話。”
苦兒心頭大驚，眼見陽頂天和馮長老都逼視著自己，情不自禁跪了下來，解釋道：“馮長老、陽教主明察，我真的沒有做過！”
馮長老道：“眾所周知，苦兒是周子旺的姐姐，而白玉牛吊墜是天狼七星陣的克星。很明顯，他們姐弟二人串通一氣，她這次從璠城回來，一定就是為了幫周子旺盜取這個吊墜！”
韋一笑冷笑一聲：“馮長老這話好沒道理！玉山和樓蘭古陵一戰，正是苦兒施法，才幫我們擊破了天狼七星陣，她要是跟周子旺串通一氣，又何必耗費心神襄助明教破陣？”
曹珊瑚冷眼睨著苦兒，道：“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周子旺就是她的弟弟。如今他們姐弟相認了，自然就幫著他了。”
殷天正有點不太相信：“但在斬龍虛一戰，我和黛綺絲、謝獅王等人被俘，是苦兒拼死從周國的牢獄中將我們救出，可見她始終是我們明教這邊的人。”
曹珊瑚譏笑一聲：“當日，教主也派了楊左使、範右使他們去營救，個個都是教中一流的高手，加上又有厚土旗和一眾弟子裏應外合，要救你們回來，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苦兒只不過是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卓書懷氣急攻心，怒道：“若說與周子旺有關系的話，你跟他的交情也不淺。周子旺是你大哥曹粲一手提拔的，而曹婷是周子旺的王後，你便是周子旺的姑母！”
“你……”曹珊瑚扶著馮長老手臂，切切道：“我早就跟周子旺撇清關系了，卓書懷是想抹黑我！”
“撇清關系？只怕未必！”卓書懷冷道：“花桓、火韋二人，死在什麽人手上，為什麽而死，你應該心中有數！”
曹珊瑚一驚，隨即道：“這兩個小兵的死，早就查得明明白白，你休想借此事來汙蔑我！再說了，我們現在講的是吊墜失竊的事，你不要扯東扯西，故意轉移大家的視線。”又對陽頂天道：“教主，苦兒的發釵落在了含光閣，這就足以證明，偷竊吊墜的人是她！”
陽頂天目色陡然淩厲，問苦兒：“你說清楚，這麽晚了，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鳴玉湖？你自己的發釵，何以會落在含光閣？”
苦兒默然低首，嘴唇囁嚅了幾下，顫顫道：“今天，我將發釵埋在了赤狼堂後院的一棵海棠樹下，因為心情難過，所以一個人在鳴玉湖散心……直到，遇見了謝獅王……教主，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是誰將我的發釵挖了出來，又故意丟落在含光閣的。”
範遙一聽，心中一慟。他最了解苦兒，定是這丫頭為了他倆之間的事而傷心欲絕，就將自己送給她的發釵埋在樹下。她對自己情意深重，以她多愁善感的性格，埋了以後肯定又怏怏不樂，說不定還躲起來痛哭。想到這裏，眼裏滿是酸澀的刺痛，心也像刀絞一樣。
又聽卓書懷說：“教主，屬下認為盜竊吊墜的人，是曹珊瑚才對！今晚屬下巡邏的時候，發現她和婢女琥珀鬼鬼祟祟地去了後山，不知在幹什麽！”
曹珊瑚沒想到被他撞見了，身子明顯一顫，但很快鎮定下來，冷冷剜了他一眼，道：“你說我和琥珀去了後山，你有證據嗎？那我也可以說，今晚我半步都沒有離開過六瑚軒，我身邊的侍女都可以作證！”
剛才楊逍一直默默看著眾人爭論，直到此刻，他才開口說道：“既然雙方各執一詞，我有個辦法可以分辨。”
陽頂天奇道：“哦？楊左使有什麽辦法？”
楊逍曼聲道：“我們明教有一種古老的聖火神判，任何人所說的是真言還是謊話，它都能夠分辨出來。在光明秘境附近，有一條隱蔽的‘神火道’，如果赤腳從上面走過而沒有被燒傷，那麽就代表這個人沒有說謊。”
範遙也道：“沒錯。神火下面的火炭，並非一般的火炭，而是一種罕有的金剛石。平時經過，它是不會燃燒的。但如果赤腳行走的人，體溫突然有所變化，就會觸發金剛神石自燃。”
陽頂天靜靜聽了一晌，詫異地問：“哦？這是為什麽呢？”
楊逍答道：“這是因為，當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他的脈象就會比平常混亂，心跳也會加快，體溫也會升高，而神火的金剛石對溫度是特別敏感的，只要它察覺到熱力上升，就會加速點燃。”
曹珊瑚狐疑道：“真有這樣的‘神火道’？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馮長老也冷道：“我在光明頂呆了五十年了，我也沒有聽說過。”
楊逍瞟了他倆一眼，說道：“光明秘境是禁地，附近一帶，一向無人敢接近，所以很多人都不知有這麽一條小道。”
陽頂天點頭道：“嗯，關於神火道的事，本座也聽衣教主提起過，但就連本座也沒有去過。”
馮長老泠然道：“就算真的有神火道，那楊左使如何證明，這條神火道是真的能測謊？”
楊逍淡淡微笑：“刑堂中，關著許多犯了事的弟子，找一個人來試試，不就知道了麽。”
陽頂天對這神火道似乎也十分好奇，道：“珊瑚和苦兒，雖然都與周子旺有絲縷關系，但她們同為赤狼堂的堂主，都是本座的股肱之將，本座也不想冤枉她們任何一人。”當下對楊逍道：“既然你們說神火道能測謊，那就去找個死囚來試試。”
“是。”當下，楊逍就去抓了一個死囚。
眾人移步到光明秘境附近，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穿越在連綿起伏的山巒之間。在夜晚的寧靜中，這條小路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月光灑在小路的金剛石上，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楊逍將那死囚押到神火道前，讓他脫了鞋襪，在上面赤腳行走。
陽頂天問道：“侯建，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認不認罪？”
那死囚在上面走了幾步，便求饒道：“教主明察！我對聖教忠心一片，可昭日月啊！”
話音剛落，“呼”的一聲，他腳下的金剛石突然燒了起來，“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被藍色的烈焰吞噬，立時成了一堆白灰。
頃刻間，神火道又恢覆了靜謐。
楊逍道：“教主，侯建已經化為灰燼了。”又對眾人說：“在斬龍虛一戰，侯建身為壇主，臨陣脫逃，其手下部將人人都見到，罪證確鑿。可是他死口不認，如今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陽頂天嘆道：“他雖然是已經定罪的逃兵，但這樣死去，也未免太過殘忍了。”又問曹珊瑚和苦兒：“你們均已見識過神火的威力，如今你們是否願意讓神火試驗你們誰說的是真話？”
苦兒坦蕩地說：“我願意試。”
曹珊瑚卻有些心虛。
馮長老橫目去瞧苦兒，對曹珊瑚道：“她都敢，你又怕什麽？正好趁這個機會，證明給所有人看，你是真心回來明教的。”
韋一笑冷道：“曹珊瑚，如果你不是心裏有鬼的話，怕什麽走神火道？”
事已至此，曹珊瑚騎虎難下，只好道：“好，試就試！”心裏卻是有幾分害怕，盤算著如何才能不被神火燒傷。
楊逍又對陽頂天說：“教主，這條神火道每天只可以燃燒一次，而且現在也的確是夜深了，不如明日再來測試吧，也好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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