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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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兩意
108
陽頂天思量片刻，目光沈沈，道：“珊瑚，今日你既然回來了，有個故人，你正好可以見一見。”吩咐左右：“來人，將那個女兵帶出來！”
一個女兵被兩個弟子押到曹珊瑚的跟前。
陽頂天明知故問：“曹珊瑚，你還認得此人嗎？”
曹珊瑚微微一驚，隨即恢覆鎮定：“認得，她是我以前的婢女，名叫葵香。”
陽頂天睨了葵香一眼，道：“早前本座檢閱女兵，這個女子竟敢公然行刺，如此膽大包天，不知她受的是何人指使？”
曹珊瑚忙道：“自我離開明教，就再也沒見過葵香了。”
韋一笑冷道：“巧了，她也抵死不認是你的主意。”
曹珊瑚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急道：“教主明察，蝠王明察，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陽頂天向謝遜打了個眼色，謝遜右袖一揚，“叭啦”一聲，捆在曹珊瑚身上的荊條當即裂開。
謝遜走到曹珊瑚身邊，俯下身來，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冷聲道：“你想回來光明頂，至少也得向教主證明，再不會有加害教主，加害明教之心。”
曹珊瑚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她當著眾人的面，親手殺了這個一直對曹家忠心耿耿的仆人。
葵香小時候因黃河決堤成為了流民，背井離鄉，剝樹食皮，慘不堪言。在她和妹妹餓得奄奄一息之際，是曹家救了她們，自此之後，她就誓死效忠曹家。
當日曹珊瑚得知陽頂天要選拔女兵，暗中指使葵香報名，趁機在閱兵大典上行刺陽頂天。葵香武功不凡，出手利落，本來有望成功，哪知中途殺出個忠肝義膽的蔣潔，替陽頂天擋刀，導致她功敗垂成，失手被擒。
曹珊瑚看著葵香鼻青臉腫，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想必早已經過了一番嚴刑拷打，但仍不肯招供，如此忠仆，她如何忍心下手？
卻見葵香神色平淡沖和，昂首道：“刺殺教主的事，全是我一人所為，與我家小姐無關。我就是看不慣陽頂天當教主，只有曹家才是明尊火聖的真正傳人！”
“你閉嘴！”曹珊瑚咬了咬牙，終於還是站起身，緩緩走到葵香面前。她知道，要取得陽頂天的信任，今天必須犧牲葵香。當下深吸一口氣，驟然擡手，一掌朝葵香頭頂擊落。
葵香不閃不避，緊咬著牙關，一聲呻吟也沒有，垂頭閉目，斃命當場。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呆住了。
陽頂天凝視曹珊瑚半晌，才溫軟一笑，道：“好，珊瑚，你對婢仆不徇私情，可見誠心悔過。念在你曹家以前也為明教立過不少汗馬功勞，本座就準許你重返明教。”
曹珊瑚心頭一松，跪下叩首：“多謝陽教主開恩！”
磕頭的瞬間，眼角溢出了陰險和怨毒……
曹珊瑚回來後，陽頂天也不計前嫌，對她像小時候一樣的好。又領著她四處拜見長老們。
後山那些長老得知珊瑚歸來，無不歡欣激動。其中一位長老，名叫馮玉剛，與曹珊瑚的祖父曹雲是生死兄弟，一聽說珊瑚回來，最為高興。老人家摟著她，心肝啊肉啊地叫著哭了起來。
這位馮長老在明教德高望重，綽號“烏鰭鲗王”，他退隱已久，早已不問世務，但陽頂天等人，在每年春節仍要循例向他請安問好，絲毫不敢失了禮數。
“馮長老，是珊瑚不孝，請你重重地責罰我吧！”曹珊瑚伏在馮長老的懷裏，撕心裂肺地哭著。
曹家兄妹都是馮長老一手帶大的，有如親生的孫兒，馮長老哪裏舍得責罰她，只哭哭啼啼地說：“當初，你們兩兄妹就是太任性了，才會生出這樣的風波。都是明教的子弟，應該和和氣氣才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來就好，過往的事，誰都不要再提啦。”
曹珊瑚裝得無比悔恨地哭個不停，眾人勸了半天，方才止住。
馮長老對陽頂天叮囑道：“頂天，你以後要好好照顧珊瑚，別因為她過去犯了錯就為難她，知不知道？”
陽頂天躬身應是，馮長老又道：“還有，趕緊去選個好的府邸，讓珊瑚在光明頂安心住下。”
馮長老既下了吩咐，陽頂天便馬上命人為她安排一座新的宅子。
曹珊瑚說：“教主，不用太麻煩了，從前我就住在楊大哥的樂逍堂中，現在仍回他那兒便可。”
陽頂天卻有些犯難了，婉轉地說：“如今楊左使得了一位紅顏知己，正住在珠園呢。”
曹珊瑚淡笑道：“往事如風，雖然我與楊大哥舊情不再，但我相信，我們仍然是好兄弟。我這一次回來明教，只恐與教中兄弟都生分了，搬回舊居，也是私心希望楊大哥對我有個照應。”
陽頂天聽她這麽說，便說要問問楊逍的意見。
這天晚上，陽頂天和夫人帶著曹珊瑚，來到樂逍堂吃晚飯，好讓珊瑚與曉芙互相認識。
曹珊瑚上上下下打量了曉芙一回，心中滿是妒恨，但表面上並不表現出來。曉芙不知她和楊逍的舊情，只道她以前在教中與楊逍感情親厚，所以也拿她當姊妹般看待。而楊逍則是如坐針氈，竭力地回避著曹珊瑚暧昧的目光。
晚飯過後，陽頂天留下楊逍，二人坐在一處說話。他提到珊瑚剛回明教，與教中眾人都疏遠了，加上以往戰役中，她又親手殺過不少明教弟子，怕這趟歸來，其他人對她仍心存怨懟。唯有你這兒，她才敢安心住下。
楊逍聽罷十分為難，道：“教主，屬下已經有了曉芙，不得不顧及她的感受。倘若曉芙得知珊瑚是我的……怕她會不高興。”
陽頂天凝色道：“我們和彌勒宗幾番交戰，兵力已大不如前。上次周政攻打樓蘭古陵，已經讓我們損失了四個分壇。這次珊瑚是帶著八千弟子回歸明教的，馮長老千叮萬囑，讓本座一定要好好對待她。我給她另修房舍，並非不可，只是怕她住的不如你這兒舒心。”
楊逍聽教主這麽說，沈吟片刻，已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只好答應了。
陽頂天又道：“是了，你堂中的六瑚軒，是她從前的舊居。你命人好好修葺一下，再種上她素日喜愛的珊瑚花,讓她有賓入如歸之感。這樣，馮長老也就放心了。”
楊逍“哦”了一聲，無奈頷首。
是夜，楊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曉芙的意思。
曉芙不知內情，開心地說：“本來我這個峨嵋派弟子住在你這兒，就覺得有許多別扭之處。在這光明頂上，除了苦兒，我也沒什麽朋友。你平日教務繁忙，又不能常常陪著我，難得有個姊妹來與我同住，陪我說話解解悶兒，我當然高興。”
“可是，珊瑚她……以前跟我是……”楊逍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把那段往事告訴她。
“怎麽啦？”曉芙見他欲言又止，奇怪道：“你跟她是什麽？”
楊逍心知無論再大方得體、善解人意的女子，也難免吃醋，想了又想，還是不說的好，於是笑了笑：“沒什麽，你不介意她跟你一起住在園子裏就行了。”
曉芙知道珊瑚是曹粲的妹妹，還以為楊逍是為了她曾經背叛過明教的事而心存芥蒂，便笑道：“今晚吃飯的時候，我瞧著那位姑娘對你頗為關心，你們以前的感情應該挺好的吧？既然是好朋友，就不應該為那點矛盾而生分了。她信賴你，才會住你這兒，你不該嫌棄人家。”
楊逍見她這麽說，握著她的手，感動道：“你真是深明大義。往後，我自是如兄長一般待她。”
曉芙回握他的手，此時她還不知道，這個女子以後會為她帶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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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頂天思量片刻，目光沈沈，道：“珊瑚，今日你既然回來了，有個故人，你正好可以見一見。”吩咐左右：“來人，將那個女兵帶出來！”
一個女兵被兩個弟子押到曹珊瑚的跟前。
陽頂天明知故問：“曹珊瑚，你還認得此人嗎？”
曹珊瑚微微一驚，隨即恢覆鎮定：“認得，她是我以前的婢女，名叫葵香。”
陽頂天睨了葵香一眼，道：“早前本座檢閱女兵，這個女子竟敢公然行刺，如此膽大包天，不知她受的是何人指使？”
曹珊瑚忙道：“自我離開明教，就再也沒見過葵香了。”
韋一笑冷道：“巧了，她也抵死不認是你的主意。”
曹珊瑚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急道：“教主明察，蝠王明察，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陽頂天向謝遜打了個眼色，謝遜右袖一揚，“叭啦”一聲，捆在曹珊瑚身上的荊條當即裂開。
謝遜走到曹珊瑚身邊，俯下身來，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冷聲道：“你想回來光明頂，至少也得向教主證明，再不會有加害教主，加害明教之心。”
曹珊瑚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她當著眾人的面，親手殺了這個一直對曹家忠心耿耿的仆人。
葵香小時候因黃河決堤成為了流民，背井離鄉，剝樹食皮，慘不堪言。在她和妹妹餓得奄奄一息之際，是曹家救了她們，自此之後，她就誓死效忠曹家。
當日曹珊瑚得知陽頂天要選拔女兵，暗中指使葵香報名，趁機在閱兵大典上行刺陽頂天。葵香武功不凡，出手利落，本來有望成功，哪知中途殺出個忠肝義膽的蔣潔，替陽頂天擋刀，導致她功敗垂成，失手被擒。
曹珊瑚看著葵香鼻青臉腫，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想必早已經過了一番嚴刑拷打，但仍不肯招供，如此忠仆，她如何忍心下手？
卻見葵香神色平淡沖和，昂首道：“刺殺教主的事，全是我一人所為，與我家小姐無關。我就是看不慣陽頂天當教主，只有曹家才是明尊火聖的真正傳人！”
“你閉嘴！”曹珊瑚咬了咬牙，終於還是站起身，緩緩走到葵香面前。她知道，要取得陽頂天的信任，今天必須犧牲葵香。當下深吸一口氣，驟然擡手，一掌朝葵香頭頂擊落。
葵香不閃不避，緊咬著牙關，一聲呻吟也沒有，垂頭閉目，斃命當場。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呆住了。
陽頂天凝視曹珊瑚半晌，才溫軟一笑，道：“好，珊瑚，你對婢仆不徇私情，可見誠心悔過。念在你曹家以前也為明教立過不少汗馬功勞，本座就準許你重返明教。”
曹珊瑚心頭一松，跪下叩首：“多謝陽教主開恩！”
磕頭的瞬間，眼角溢出了陰險和怨毒……
曹珊瑚回來後，陽頂天也不計前嫌，對她像小時候一樣的好。又領著她四處拜見長老們。
後山那些長老得知珊瑚歸來，無不歡欣激動。其中一位長老，名叫馮玉剛，與曹珊瑚的祖父曹雲是生死兄弟，一聽說珊瑚回來，最為高興。老人家摟著她，心肝啊肉啊地叫著哭了起來。
這位馮長老在明教德高望重，綽號“烏鰭鲗王”，他退隱已久，早已不問世務，但陽頂天等人，在每年春節仍要循例向他請安問好，絲毫不敢失了禮數。
“馮長老，是珊瑚不孝，請你重重地責罰我吧！”曹珊瑚伏在馮長老的懷裏，撕心裂肺地哭著。
曹家兄妹都是馮長老一手帶大的，有如親生的孫兒，馮長老哪裏舍得責罰她，只哭哭啼啼地說：“當初，你們兩兄妹就是太任性了，才會生出這樣的風波。都是明教的子弟，應該和和氣氣才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來就好，過往的事，誰都不要再提啦。”
曹珊瑚裝得無比悔恨地哭個不停，眾人勸了半天，方才止住。
馮長老對陽頂天叮囑道：“頂天，你以後要好好照顧珊瑚，別因為她過去犯了錯就為難她，知不知道？”
陽頂天躬身應是，馮長老又道：“還有，趕緊去選個好的府邸，讓珊瑚在光明頂安心住下。”
馮長老既下了吩咐，陽頂天便馬上命人為她安排一座新的宅子。
曹珊瑚說：“教主，不用太麻煩了，從前我就住在楊大哥的樂逍堂中，現在仍回他那兒便可。”
陽頂天卻有些犯難了，婉轉地說：“如今楊左使得了一位紅顏知己，正住在珠園呢。”
曹珊瑚淡笑道：“往事如風，雖然我與楊大哥舊情不再，但我相信，我們仍然是好兄弟。我這一次回來明教，只恐與教中兄弟都生分了，搬回舊居，也是私心希望楊大哥對我有個照應。”
陽頂天聽她這麽說，便說要問問楊逍的意見。
這天晚上，陽頂天和夫人帶著曹珊瑚，來到樂逍堂吃晚飯，好讓珊瑚與曉芙互相認識。
曹珊瑚上上下下打量了曉芙一回，心中滿是妒恨，但表面上並不表現出來。曉芙不知她和楊逍的舊情，只道她以前在教中與楊逍感情親厚，所以也拿她當姊妹般看待。而楊逍則是如坐針氈，竭力地回避著曹珊瑚暧昧的目光。
晚飯過後，陽頂天留下楊逍，二人坐在一處說話。他提到珊瑚剛回明教，與教中眾人都疏遠了，加上以往戰役中，她又親手殺過不少明教弟子，怕這趟歸來，其他人對她仍心存怨懟。唯有你這兒，她才敢安心住下。
楊逍聽罷十分為難，道：“教主，屬下已經有了曉芙，不得不顧及她的感受。倘若曉芙得知珊瑚是我的……怕她會不高興。”
陽頂天凝色道：“我們和彌勒宗幾番交戰，兵力已大不如前。上次周政攻打樓蘭古陵，已經讓我們損失了四個分壇。這次珊瑚是帶著八千弟子回歸明教的，馮長老千叮萬囑，讓本座一定要好好對待她。我給她另修房舍，並非不可，只是怕她住的不如你這兒舒心。”
楊逍聽教主這麽說，沈吟片刻，已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只好答應了。
陽頂天又道：“是了，你堂中的六瑚軒，是她從前的舊居。你命人好好修葺一下，再種上她素日喜愛的珊瑚花,讓她有賓入如歸之感。這樣，馮長老也就放心了。”
楊逍“哦”了一聲，無奈頷首。
是夜，楊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曉芙的意思。
曉芙不知內情，開心地說：“本來我這個峨嵋派弟子住在你這兒，就覺得有許多別扭之處。在這光明頂上，除了苦兒，我也沒什麽朋友。你平日教務繁忙，又不能常常陪著我，難得有個姊妹來與我同住，陪我說話解解悶兒，我當然高興。”
“可是，珊瑚她……以前跟我是……”楊逍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把那段往事告訴她。
“怎麽啦？”曉芙見他欲言又止，奇怪道：“你跟她是什麽？”
楊逍心知無論再大方得體、善解人意的女子，也難免吃醋，想了又想，還是不說的好，於是笑了笑：“沒什麽，你不介意她跟你一起住在園子裏就行了。”
曉芙知道珊瑚是曹粲的妹妹，還以為楊逍是為了她曾經背叛過明教的事而心存芥蒂，便笑道：“今晚吃飯的時候，我瞧著那位姑娘對你頗為關心，你們以前的感情應該挺好的吧？既然是好朋友，就不應該為那點矛盾而生分了。她信賴你，才會住你這兒，你不該嫌棄人家。”
楊逍見她這麽說，握著她的手，感動道：“你真是深明大義。往後，我自是如兄長一般待她。”
曉芙回握他的手，此時她還不知道，這個女子以後會為她帶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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