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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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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毒出現

106

苦兒在魔谷宴集中看中了一根火焰三尖槍,它的槍刃似火焰形狀,槍頭會噴火,威力極大,用於戰場上可以以一敵三,可惜商販手上的槍支數量並不多。

她追問商販是否有制槍的圖紙,那商販三緘其口,直到苦兒答應肯出高價,他才將圖紙賣給他們。

苦兒向範遙提議,待回到光明頂後,就和教主商量要不要批量鑄造這款新式的鐵槍。範遙覺得她的主意不錯,點頭讚成。

從天魔谷出來,二人便啟程回光明頂。

來到金沙河,已是正午,於是在河邊歇息,吃點幹糧。

陽光灑在河面上,金光粼粼。

苦兒一邊啃著饅頭,一邊看著周子旺送給她的牡丹花發釵出神,想著他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總覺得十分熟悉。

範遙見她這幾天一直盯著發釵發呆,皺眉道:“把那個發釵給我。”

苦兒不知他要來幹什麽,就將發釵遞給了他。哪知他一接過發釵,直接就扔到河裏去了。

苦兒驚呼一聲,急叫道:“哎呀,你怎麽能這樣!”快步沖到河邊,那發釵已被湍急的河水沖走了。

範遙冷冷地說:“那個人肯定有目的,他給的東西還是別要的好。”

苦兒心疼道:“你太過分了!怎麽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扔了我的東西呢?”

她瞧著隨水遠去的發釵,急得直跺腳。

自他倆相識以來,苦兒從沒用過這樣的語氣跟他講話,如今見她輕嗔薄怒,範遙也有些酸酸的醋意了,不悅地說:“你該不是看到帥哥,又犯花癡了吧?”

苦兒氣鼓鼓地說:“哪有!”

範遙眼珠子瞪得溜圓,沒好氣道:“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苦兒道:“是誰?”

“他就是彌勒宗的首領,周政!”範遙認真地說。

“什麽?他就是周政?”苦兒震驚極了。

範遙白了她一眼:“現在知道怕了吧?虧你那天還說要跟他做朋友,那可是咱們明教的頭號敵人!”

“啊?怎麽會這樣……”苦兒有點不敢相信。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範遙一見到他就大打出手。不過,那個人曾在宴集上幫過她,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麽壞的人。

範遙嚴肅地說:“他送你東西,肯定沒安好心。那樣的魔王,把你吞進肚子裏還不吐骨頭。”

苦兒扁了扁小嘴,嘀咕道:“可是,那根發釵是我看著他用兩錠金元寶買的,你這樣丟了多浪費啊。”

範遙沒想她知道周政的身份後,還在為那根發釵可惜,就有點不太高興了:“苦兒,你今天是怎麽了?真的那麽舍不得他送的東西嗎?”

苦兒反駁道:“你無緣無故扔了我的東西就是不對!”

範遙楞住了,她居然還敢頂嘴,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兩人對視著,彼此的心中都充滿了覆雜的情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只有河水在流淌,發出潺潺聲。

範遙的眼中閃過一絲內疚,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沈默。

苦兒低下了頭,默默垂淚。

其實,她之所為那根發釵感到可惜,倒不是因為它本身的價值,而是因為那個送她發釵的人,讓她有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

又過了一會兒,範遙緩步過來,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軟了口氣,道:“你這個人,動不動就哭。不就是一根發釵嘛,至於跟我鬧別扭嗎?”

苦兒擡起頭看著他,眼中滿是委屈。

範遙只好哄著她:“好啦,我向你認錯,行了麽?你要是還不解氣,就把我也扔到河裏去吧。”

苦兒破涕為笑:“哼,我哪裏舍得。”

她的聲調,很軟很嫩,語氣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嬌,繞的他心底一顫一顫的。

隨便吃了點幹糧,兩人又繼續上路了,自從發釵丟了以後,苦兒就再沒去想周政這個人了。

渡過了金沙河,翻過了懷玉山,奔波了十天,來到了一個叫做佳慶城的地方。

進到城裏,看到行人都用白布遮擋著口鼻,他們覺得十分奇怪。

早上在城裏逛了逛,中午就覺得周身倦怠疲乏。到了第二天,疲憊、無力之感略有加重,還伴有咳嗽、低熱等癥。第三天,他們都劇烈地咳嗽,而且咽喉腫痛,肌肉酸痛,還發了點燒。到了第四天,喉嚨腫痛得厲害,吞咽唾液都像被刀子劃過一樣。

範遙只好在城裏找個了大夫看病,那大夫似乎早就見慣不怪了,說道:“這是疫毒壅肺,最近城裏好多人都得了這個病,你們從外地來,想必是被傳染了。”

苦兒吃驚道:“那這病嚴重嗎?”

大夫道:“嚴不嚴重,因人而異,我可說不準。”

範遙奇道:“疫毒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

大夫道:“在去年冬至爆發的。一開始是在武昌、漢陽一帶,當時感染到疫毒的人非常多,而且癥狀也特別嚴重,尋常的藥物都無法治療,死了不少人。幸好,有個門派叫做寶藥林,他們研制了一種‘荷花清毒丸’,治好了很多百姓。待得疫毒蔓延到西域,毒性也減輕了許多。你們放心,現在這種疫毒不可怕,只要吃了寶藥林的神藥,很快就會好起來。”

苦兒問道:“在哪裏可以買到這個藥丸?”

大夫道:“城裏任何一間藥鋪,都能買到。”

二人向大夫道了謝,就去藥鋪買藥。

只見每一家藥鋪門口,都擠滿了人,大家都是來搶購荷花清毒丸的,藥鋪老板都忙不過來。

範遙留意到不斷有紅衣人向藥鋪運送一箱又一箱的藥物。藥鋪老板說,那些都是寶藥林的弟子,因為這個疫毒,寶藥林都賺翻了。

回到了客棧,他們各自服下一瓶荷花清毒丸。果然到了第五天,癥狀都有了明顯的緩解。到了第七天,範遙的癥狀基本消失了,而苦兒的流涕、咳嗽等癥雖有所減輕,但仍有輕微的發熱。

這晚,苦兒抱著枕頭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躺到床上睡覺。

他二人相處日久,有時旅途之際客舍不便,就同臥一室,苦兒雖自居婢仆,但範遙從不讓她睡地板,而是把床讓給她。

但這會子她說什麽都要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範遙問道:“你這是怎麽啦?好好的大床不睡,偏要躺在地上。地上寒氣重,著涼了可怎麽辦?”

苦兒迷迷糊糊地說:“地上涼快,我喜歡呆在這裏。”

範遙見她一臉倦容,說話的聲音又軟又啞,有點不太對勁,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竟是熱得燙手,又摸了摸她的身子,如同被烈陽炙烤。

他嚇了一跳,怪不得她要賴在地上,原來渾身都滾燙成這樣,驚道:“不是吃過荷花清毒丸了麽?怎麽還沒好?”

他思忖片刻,心知不妙。尋常人發燒,只要退熱即無大礙。但苦兒體內真氣紊亂,疫毒引致的發熱,又刺激到她的真氣亂竄,所以一直高燒不退。

當下,他馬上請大夫來看,但那大夫只是開了些麻黃、石膏、柴胡、竹葉之類的普通退熱藥物,苦兒服下後並無好轉。

“苦兒,你覺得怎麽樣?是不是很不舒服?”範遙不斷地幫她擦拭著額頭的汗。

苦兒燒的迷迷糊糊,口唇動了幾動,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半點聲音。

範遙心道:糟糕了,跟上次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得親自替她運功才行。

心想救人要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將她的衣服褪去,伸出右掌,抵在她的後心。他丹田中真氣鼓蕩,自腹至臂,自臂及掌,傳入了苦兒的體內。

哪知苦兒“哇”的一聲,吐了口血,渾身皮膚發紅,上面滿是熱疹,範遙心道:她體內氣息太過淩亂,我輸入真氣的速度需得比上次慢一些。只得緩緩運力,一絲一縷地將真氣輸入到她身體內。

此時他未及蒙上眼布,苦兒的身子一覽無餘。

雪白的身體上,滿是各種各樣的傷痕。有的是她小時候保護小旺時被村民打的;有的是上次在刑堂受罰時被鞭子抽的;還有一片大大小小傷疤,要麽是她自己頑皮磕磕碰碰弄到的,要麽就是與人動手負傷掛彩的。

看到這些傷痕,範遙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哪有這樣不愛惜身子的姑娘。但輸入真氣不容分神,當下不敢多看,竭力攝定心神。

過不多時,苦兒脈搏漸強,呼吸也順暢起來,神智緩緩清醒。看到自己赤著身子,登時羞不可抑。微一沈吟,已明白這次跟上次一樣,也是身體發燙得很,以致昏厥。

待得運功結束,範遙幫她披好衣服,苦兒的臉上已是一片潮紅。

範遙看著她,星眸溫和,一向冷淡的瞳中不自覺地流動著暖光,沒來由的,也有點心慌意亂。

“你先休息一下吧。”範遙扶她躺下,就急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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