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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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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美食

去茶水間接杯水的工作,售樓大廳又吵了起來。

一天天的,沒有安靜的時候,這次還是不吃瓜,熱鬧湊太多了也是會被顧客的負面情緒給影響到。

李闌青躲回辦公室裏找清靜。

剛坐下,就有人敲門。

袁慧:“你有登記過汪洋這個人嗎?”

李闌青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沒有,最近都沒有這個人,而且從我工作以來都沒有碰見過這個名字。”

袁慧:“神經病吧,來都沒來過,居然說在這裏買了房,讓我們把鑰匙給他。”

繼續處理工作,可即使有心逃避,激烈的爭吵聲還是會飄進來,聽上去還蠻有意思,想了想這瓜還是吃現場的好。

汪洋:“我看我自己家的房還不允許啦,什麽道理,把你們領導叫出來。”

袁慧表面在微笑實際上心裏罵人了:“您是不是搞錯了,會不會是買了別的樓盤的房子。”

汪洋:“沒有就是你們這裏的。”

鄧和森也賠著一張笑臉:“可是我們在資料庫裏並沒有找到你們的名字,帶了合同過來嗎,能不能給我們看一下。”

“哦,是我兒媳婦買的。”

鬧了這老半天,終於扯到了正題上,袁慧感覺不容易:“您兒媳婦買的,那她的名字是?”

“哦,她叫陶芳芳。”

聽到陶芳芳這個名字,李闌青立馬對應到一張臉,那天下班找到她詢問買房事宜的女士:“她是單身啊,什麽兒媳婦,都離婚了,前夫一家都還不放過她嗎?”

“我也記得,我對陶芳芳印象也非常深刻。” 薛喆不知道從哪來的瓜子,磕得好歡快,“那天她過來看房的時候,就她一個客戶,我記得可清了,她說這是自己攢了一輩子的錢,別人都勸她不要買房用來養老,可她就是堅持要一套自己的房子,還說她前夫一家因為她生不出來男孩對她冷暴力,自從嫁進他們家又是做牛又是做馬,最後還是被拋棄了,凈身出戶,一毛錢都沒有,聽得我可感動了。天吶,這都離婚二十年了,嘖,一家的吸血螞蝗,不要嫁給男人會變得不幸。”

陳鴻光:“別一棍子打死所有男人,這世界上還是有正常男人的。”

薛喆專門拆臺:“但不多。”

陳鴻光:……

李闌青給經理去了個電話:“有人來售樓部鬧事,前夫一家想要前妻的房,空手套白狼,鬧得厲害,傑哥你最好過來一下。”

曹傑:“好,你先給客戶打電話,讓她過來一趟,當事人在場比較好解決,不然我們嘴說幹了都沒有。”

“你是領導。”

在過來的路人,曹傑已經了解了始末,盡量穩住自己的語氣:“是這樣的,合同上只寫了陶芳芳一個人的名字,也就是這套房和你們沒有關系,你們不能拿鑰匙,也不能進去看房。”

“怎麽沒關系了,他們倆結過婚,離婚時我兒子給了她一大筆錢,所以這套房也是用我兒子的錢買的,這就有關系。”

曹傑最討厭扯嘴皮,嘴說幹了都不見得有一點作用:“離婚了,從法律上來說就無任何關系。”

汪洋:“怎麽沒有,她的房子就該有我的一半。”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曹傑一張嘴對三張嘴,實在是對牛彈琴。

作為一個女人,袁慧簡直聽不下去:“據我所知,你們倆離婚時你一分錢都沒給她,而且離婚了你都娶了新老婆,還一直吸她的血,鬧她的工作。”

場面瞬間安靜。

一直到陶芳芳過來,他們一家因為心虛和理虧就再也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李闌青也回了辦公室繼續處理工作,直到外面吵鬧聲再次響起。

大約有十年沒見,她比之前看上去要年輕多了,汪洋還以為她是記憶中那個弱小不敢反抗任人宰割的女人。

上前將她攔住趾高氣揚伸手道:“一個女人要房有什麽用,把鑰匙給我。”

陶芳芳覺得好笑,好一個厚顏無恥之人:“我憑什麽給你,我的房,你好大的臉。”

脾氣倒漲了不少,可哪有怎樣,汪洋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起她:“我是怕你老了沒人給你養老,我可憐你。”

“可憐我,先可憐你自己吧。”屈辱了大半輩子,陶芳芳從沒有這麽解氣過,特意提高音量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你更不要臉了,兒子大了,要結婚了買不起房問前妻伸手要房,你哪來的自信,丟不丟人。”

這麽多人一齊看過來,面子都丟盡了,汪洋擡起手作勢要打她:“你不要亂說。”

陶芳芳被他打過太多次,身體習慣還在,已經提前做出反抗:“你要幹嘛,打人啊,我告訴你,我報警了。”

汪洋:“好哇,報警就報警,誰怕誰,讓警察來評評理。”

把三尊佛送走,曹傑給他們點了下午茶。

閑下來,袁慧不吐不快:“我都不知道他的腦子是什麽構成的,怎麽好意思要霸占前妻的房,還讓警察評理,他有理可言嗎,簡直神經病。”

楊碩冬:“服了,來這裏幾個月了,我各式各樣的神經病都見齊了。”

“那還是沒有,以後還會有人刷新你的下線。”李闌青說,“你還會遇到你沒見過的奇葩的。”

“救命。”楊碩冬已經感覺到身心俱疲,“多來點正常人好嗎,像今天的媽媽和女兒多好,上次過來讓女兒挑自己喜歡的房,今天又看了一遍確實還是喜歡這套,直接就買了。”

袁慧:“我上次接待的那位女士不也是相當爽快,這不,昨天又來買了一套商鋪,半個小時,速度吧。”

“速度,羨慕。”陳鴻光說,“要是我能遇到這樣的客戶多好。”

薛喆:“你還羨慕我們,我們羨慕你,你一套抵我們好多套呢。”

陳鴻光:“風險大啊,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賣房。”

“那倒也是。”鄧和森問,“你手裏還有幾套留存房。”

陳鴻光:“沒幾套了。”

祁佳麗:“沒留存房買了,你豈不是和我們一樣,那收入可就少多了。”

陳鴻光笑笑沒說話。

袁慧收到一條消息,掃了一眼轉頭就分享出來:“誒,你們記得假離婚變真離婚的那對夫妻嗎,他們又給我發消息,說是要過來看房,我估計是瞞著男方母親過來偷偷買的。”

李闌青:“希望又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我看還是沒有那麽簡單,沒有那麽容易成交,他媽媽肯定還會再來鬧,我看真離婚算了。”薛喆說,“所以根據以上事件,總結,挨上男人沒好事。”

楊碩冬雖然還是有些討厭他,但有時候他說的話又挺正確的:“你最近說話有點東西啊。”

這就戳到了薛喆的傷心事:“還不是最近感情不順,我已經看透了男人。”

袁慧:“你還沒加上那個意大利人。”

薛喆:“沒有啊。”

“呵。”祁佳麗若有所思,嘴角噙著一絲笑容,“你知道你為什麽沒有加上嗎?”

薛喆:“為什麽?”

李闌青有種預感,等會兒肯定沒好事。

祁佳麗用下巴點了點她:“因為李闌青和意大利人好上了呀,我上次正好碰見他們一起吃飯。”

“啊,你們。”薛喆甚是驚訝,後面又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誒,你離間我們了是吧,人家本來就是直男,他喜歡闌青很正常啊,我是直男我也喜歡。”

祁佳麗裝作無辜:“我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不告訴你,你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薛喆陰陽怪氣道:“那我謝謝你哦。”

祁佳麗全身上下打量著她:“你挺厲害的,剛分手,富二代在追你,外國人也追你,怎麽是個男人就喜歡你。”

又來了,隨時隨地都要酸她,李闌青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惹到她,既然她總是暗地和自己較勁的話,那麽就繼續較吧。

天天都在想的話,把她當作假想敵,一定很煩惱。

李闌青並沒有對她有任何解釋,她想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

袁慧卻嗆聲道:“你羨慕啊,你要是長她那樣,你也行。”

楊碩冬低頭笑了一下。

她泰然自若的表情讓祁佳麗心裏很不舒服,不管怎麽樣說她、激她,她都穩定如山,於是她說:“我不行,我應付不來那麽多男人。”

“不要亂說話哦,佳麗姐。”當然,李闌青也不會任憑她造自己的謠,誰還不會茶言茶語,“應付這個詞聽起來不好聽,再說了,我其實也挺煩惱的,每天工作都那麽忙,下班了,我只想回家躺。”

倒是讓她驕傲上了,祁佳麗一鐵拳打在了棉花。

“你好,我想問能不能退房。”

在他們聊天時,有一男生走了進來。

袁慧一看這不是來了好幾次才終於下定決心要買房的小情侶嗎,怎麽男生一個人來了,還要退房。

[李楚恬:下班了嗎,能來一趟我家嗎,有些事想跟你說。]

堂姐怎麽給自己發了消息,李闌青和她並不是很熟,僅逢年過節的時候說過話聊過天的關系而已。

[李楚恬:我想和你姐夫離婚了。]

[李楚恬:我不知道該找誰聊,就想到了你。]

哎,還能怎麽辦,走一趟吧。

“餵,我今天有事得去堂姐家,不能一起吃飯了。”

在辦公室整理著資料,李闌青接到馬泰奧的電話,近些日子他們聊天的頻率有一些頻繁,下班後也常約著一起吃飯、逛一逛。

可不知為何,李闌青覺得有點累,對他也沒有旅行時旖旎的心思。

每天下班都不想出去,就想回家躺著,出去約會就跟加班一樣。

完蛋了,工作居然消退了她對戀愛的激情,這怎麽可以。

約會了幾次,從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馬泰奧確實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

至於謝康霖,怎麽又想到他了。

李闌青早就不會為他難過了,看來自己比想象中得要冷漠得多,她以為自己至少得要三個月才能走出來。

應該是早就習慣了單身生活的緣故吧,有他和沒他一樣。

不考慮是短途戀愛還是長途戀愛,本著自己享受快樂的原則,李闌青想還是考察一段時間吧。

順其自然。

來到堂姐家門口,李闌青敲門。

表面上看上去很會聊天和解憂,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絕對不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對於不重要的人,她完全不會過心。

李楚恬抱著孩子雙眼無神:“進來吧。”

想著自己給不了好的建議,李闌青偷了懶,開了直播,她有好多朋友可以幫著一起傾聽想辦法。

2024年6月4日,天氣雷陣雨,在線人數1735。

“你應該沒吃飯吧。”

“沒。”

“我也不知道該找誰,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李楚恬吃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筷子,說著話,眼淚就不自覺流下來,根本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在他手機裏看到和別的女人調情的信息,他出軌了。”

小孩眼睛又大又圓,看著白白胖胖,嘴裏吃著手盯著母親看,不哭也不鬧。

還挺乖的。

作為一個美食博主,李闌青習慣了先將鏡頭對著餐桌。

今天有紅燒鯉魚、蘆蒿豆幹、黃花菜豆腐湯三個菜,另外桃子、李子、桑葚這三種水果,

李闌青知道人在情緒崩潰時,先不要打擾她,讓她把心中的委屈全部說出來,然後再慢慢安慰她的情緒。

終於有人分享,李楚恬將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一股腦宣洩出來:“他在家什麽都不幹,連衣服都要別人幫他收,天天就知道打游戲,讓他給孩子換個紙尿褲他都嫌臟。沖個奶粉都跟他說八百遍了,喝之前用手試試溫度,他偏不,不是涼了就是燙了,高興了逗兩下,哭了出門躲清靜。有一次顧著玩手機讓孩子摔下了床最後卻怪我洗澡洗多了時間,還有下班了準時回家非得在車裏坐兩個小時才上來,還騙我加班。明明結婚前不是這樣的,我搞不懂,我真的不懂男的為什麽結婚了就把老婆當外人、當仆人,比防賊還厲害。”

結了婚的生活真的好可怕。

李闌青光聽文字都受不了。

【秦·玉珍:這樣的男人留著幹什麽。】

【唐·春桃:我一向是勸分不勸和。】

【宋·憐兒:現代離婚很容易的,不像我們,給我離。】

【清·冬喜:天吶,一結婚就變成殘疾人。】

【清·叔躍:人渣。】

細數過去,李楚恬發現自己居然能忍這麽久,要不是發生了昨天的事,她以為自己還能繼續忍下去。

“昨天被我發現他和其他女人聊|騷他還不承認,他還打我。”

李闌青這才註意到她用頭發擋著的臉有些紅腫:“他家暴啊,你可以直接報警。”

“有用嗎?”

“肯定有用啊。”

“我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麽難看。”

這就是李闌青不喜歡多管閑事的原因,強行扭轉個人的思維是非常難的,有時候事情沒辦成還會惹一身騷。

既然她都這樣說,李闌青想有些話可以不多說。

【明·柔音:家庭暴力有規定可以離。】

【秦·玉珍:你在想什麽啊,姐姐,都這種時候了,他顧你的面子了嗎?】

【明·子謙:翹翹錯薪,言刈其蔞,男孩在追人的時候喜歡要多濃烈有多濃烈,得到了又不珍惜。】

【宋·白露:焉諼得草,言樹之背。妻子總是想著丈夫的,可丈夫呢,想著別的女人。】

【唐·仲羽:豈無食魚,必河之鯉。愛情啊,總是讓人蒙蔽雙眼,兩情相悅也抵不過柴米油鹽。】

【明·柔音: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唐·春桃: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可能是結婚時太幸福了,所以蒙蔽了眼睛吧。】

【宋·憐兒:投我以桃,抱之以李。女人給了桃,希望男人給李子,結果什麽都沒有。】

“孩子還挺小的。”李楚恬擦了擦眼淚,內心希望她能替自己做一個決定,給點意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忍受不了了,我內心是想和他離婚的。”

找安慰,李闌青能安慰,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在聽她搖擺不定的想法,或者是順著她的想法去吐槽她的老公,這純屬是浪費時間:“你跟你爸媽說過這件事了嗎?”

李楚恬:“沒,他們絕對不會同意的。”

“要他們同意幹什麽,這是你的婚姻,你自己可以做主。”李闌青還能說什麽,“別人的想法不重要,和他結婚的是你,你的想法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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