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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晉江獨發,請支持正版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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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晉江獨發,請支持正版33

詩瑤現身, 上下路轎車內的所有人都躥出來,人高馬大往車外一杵,腦袋和眼珠滴溜溜轉過來, 全是火焰俱樂部的熟人。

黎川把手底下的人全搖過來了。

“離開,就代表不想再見。”詩瑤的語調裏沒什麽感情, “又何必自討沒趣。”

黎川站在詩瑤面前,她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底就涼一分。

明明她穿的還是往常那般的白色連衣裙, 只是望過來的眼波清冷, 沒有從前半點影子。

她在別人的傘下,說她不願再見, 說他自討沒趣。

“我跟你是夫妻。”黎川恨語言太過蒼白,“有什麽事,你跟我不能攤開說?”

詩瑤哼笑, 像在聽一個笑話:“夫妻?什麽夫妻?在儀式面前, 你沒說願意, 在法律面前,我們沒領證, 如果我願意,隨時都能離開,這句話還是你對我說的。”

從前犯過的渾如同回旋鏢, 在這個雨夜精準命中黎川的腦門。

從來沒有僥幸這個說法, 曾以為能粉飾的太平,不過是對方還沒開始跟你算賬。

“可你答應了, 要跟我去領證。”黎川的眸光在晦澀的雨夜裏閃閃爍爍, 仿若在盯著一個隨時會消失的珍寶,如履薄冰。

“竹竿隨身, 逢場作戲。”詩瑤沖著他揚起笑容,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飛揚,目光憐憫,“黎二公子,你不會當真了吧?”

仿佛有一只手將黎川拽入深淵,他聽見耳畔響起尖嘯的墜落聲。

這就是他日夜追尋的真相。

不過是逢場作戲。

他的身形被釘住,漫天的悲傷將他眸中的希冀淹沒,他的臉上全然做不出任何表情。

詩瑤擡手,將飛揚的發絲挽在耳後,舉手投足間皆是對黎川反應的漠視:“讓你的人把路清開,別擋我的路。”

“撞了你的車,我、得、賠。”最後三個字,黎川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不用了。”詩瑤回應得輕飄飄,“我今晚大度,不用你賠,讓開!”

最後兩個字,她用了些力氣,凜冽的氣場陡然張開,清冷的眼鋒變得銳利。

這才是詩瑤最本真的樣子。

美麗卻尖銳,上一秒還雲淡風輕,下一秒風急雨驟,喜怒無常。

不再噙著淚花的眼眸,燒著讓人退避三舍的暗焰。

“你大度,但我從不欠人。”黎川分寸不讓,“耽誤你一點時間,等保險公司過來評估損失。”

詩瑤看出來了,黎川這是想把她耗在這,她微偏著頭,眼神漫不經心:“喬安玉,你來跟他談。”

黎川一直努力忽視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可從她嘴裏說出這個名字,他的情緒直接炸了:“你讓他來跟我談?他能做你的主?”

喬安玉上前一步,將詩瑤的身形擋住一半,毫不畏懼對上黎川的怒火:“在這件事上,我能。”

黎川額上的青筋突突地在跳,他強壓住暴戾,朝一旁的閔炎遞了個眼神。

旁觀著整場對話的閔炎臉色沈沈,走上前,到黎川旁邊。

“你跟他談。”

黎川丟下一句,情急上前一步,卻被喬安玉察覺意圖,上前擋住,將詩瑤藏在身後。

兩個男人的身量不相上下,兩兩對峙,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像兩座山峰準備掐架。

“不是趕時間嗎?”黎川死死盯著眼前的喬安玉,話卻是對喬安玉後面的人說的,“這裏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我送你回去,怎麽,連坐我的車的勇氣都沒有嗎?”

喬安玉身後,傳來幽幽一聲嘆息。

詩瑤從喬安玉的身後探出頭:“既然黎二公子今晚豁出了臉死纏爛打,便賣你個面子。”

她從喬安玉身後走出來,叮囑喬安玉:“你留在這,辦完事後回來。”

“詩瑤!”喬安玉一向波瀾不驚的神色變得緊張。

“沒事。”詩瑤安撫。

黎川聽不得從喬安玉嘴裏說出任何親昵的稱呼,更聽不得他們一來一回熟稔的對話,他一把攥住詩瑤的手腕,肌膚相觸的霎那緊了又緊,想將她牢牢抓住。

“太緊了。”詩瑤皺著眉頭抗議。

黎川的手勁瞬間松了松,是對她意見的順從,完全是慣性使然。

他拉著她往前走,挑了攔路的兩臺車中的一輛,將她按入副駕,他半截身子都探了進來,親自將她的安全帶系上。

“噠”得一聲,安全帶叩穩,黎川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右手撐著中間的扶手箱,一個半擁的姿勢,目光深深地端詳副駕上的人。

深邃的眉眼和鼻梁之間落下陰影,他眼眶逐漸泛紅,眸中患得患失的情緒難以遏制噴湧而出。

仿佛只要他眨一下眼睛,人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兩人的距離挨得緊,詩瑤嗅到了他身上的烏木沈香,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煙草味。

她擡眸,毫無芥蒂地與之對視幾秒,莞爾:“你再看下去,我就下車了。”

這句話說得溫柔,但對黎川來說極具威脅力,他起身,將副駕的門關上,朝旁邊一個青年囑咐:“給我把門堵著。”

他怕她一不留神又跑了。

得抓牢在手裏,嚴防死守,不給她任何機會。

車門雖關,但未完全隔音,詩瑤聽見了黎川說的話,她微低下頭勾了勾唇,但很快後知後覺,這也沒什麽可笑的。

不告而別,滿腔怨恨,黎川費盡心機找到她,這次不說清楚,還會有下次。

黎川上了主駕,第一件事是鎖車,系上安全帶,將車子開往別墅。

車內靜謐,沒有放任何舒緩氣氛的音樂,黎川將車速調慢,途徑一個分叉口,他毫不猶豫地朝右拐。

詩瑤認出了這不是最快開往別墅的路:“又沒打表,繞什麽路啊?”

“我收你錢了?”黎川回嗆。

僵住的氣氛就這樣詭異地破冰。

詩瑤將座椅的傾斜度調整了一下,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打開了半扇窗,潮濕又悶熱的風吹進來,將她的發絲吹得飛揚,她舒適地闔上雙眼。

黎川掃她一眼,發現她怡然自得,悠閑自在。

與他截然相反。

“瑤瑤。”黎川的心臟像被掐住一般難受,“我知道我們的開始太荒誕,我對不起你,你也騙過我,能不能就讓事情過去,讓我重新認識你?”

“如果你說的對不起,是指逃婚,以及所有說過的拒絕結婚的話。”詩瑤望向窗外的臉轉回來,盯著黎川看,“只有在乎,才有對不起,我沒在意過,所以不必道歉。”

這句話,殺人誅心。

黎川忽然猛打方向盤,將車臨時停在輔路邊,一雙眼睛因為憤怒而赤紅:“你非要這麽說話?”

茂盛的榕樹下,遮天蔽日的陰影覆蓋下來,黎川的面容在黑夜裏看不太清,但他眸中的光卻熠熠,仿佛在這一刻能燒起來。

詩瑤鎮定自若地承接這道目光,臉上又揚起笑容:“真話確實難聽,但希望你能清醒,很抱歉你費盡心機找到我,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現在就是我們的重新認識,我本人就這樣,說話也不好聽,很抱歉,你喜歡的秦詩瑤並不存在。”

冰冷又絕情的話。

最讓人絕望的是,其中沒摻雜著一點沖動的情緒。

這是她絕對理智清醒之下說出的真話。

每一個字,都讓黎川窒息。

他將自己重重往椅背上一靠,仿佛被槍打中之後不堪重負往後仰,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沈重地呼吸,脖頸和胸腔因為強烈的情緒繃得堅硬。

“明目張膽地承認騙我,還敢上我的車?”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睛,瀲灩的桃花眼此刻宛如一灘死水,如黑墨般的眼珠緩緩挪來:

“你真當我這麽善良?”

“那你要把我怎麽辦呢?”詩瑤朝他的方向靠過來,單手撐在扶手箱上。

扶手箱的高度正好,她托著腮,好奇地歪著頭打量,帶著一抹駕輕就熟的天真。

黎川的目光緩緩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落點在她紅潤的唇上。

在某些夜裏反覆探索、糾纏過無數次的,她的唇,蕩起一個陌生的笑。

“殺了我?”

她玩笑一般,揣度一個答案。

嘴唇在笑,眼睛卻全無笑意,直勾勾盯過來,那是野獸藏在草叢裏蓄勢待發的眼神,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她將露出尖銳的牙齒。

黎川伸出手,他動作很慢,詩瑤完全註意到了他的動作,甚至目光也跟著他的動作在動,她不閃不避,直到黎川的手落在她的臉上。

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頰。

詩瑤的眼神有一剎那的茫然,稍縱即逝。

黎川卻像惡作劇得逞,輕輕笑了一下。

“你怎麽把我想得這麽壞?”黎川眉眼摻雜著心疼和溫柔,回憶著剛才她那極具攻擊性的眼神,他了解她的傷口,也懂得她的恐懼,被她警惕,他生不出一絲惱怒,只覺得難受。

他輕輕揉著她的耳垂:“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三好青年,尊老愛幼愛老婆,重新考慮一下我吧?”

詩瑤被他這番滿嘴跑火車的話怔住,將上身朝窗戶方向挪遠,躲開他的手:“我不需要愛情。”

黎川的眼眸陡然一亮:“所以,你跟那個姓喬的沒有愛情。”

詩瑤服了他抓重點的能力,眉眼又迅速冷下來:

“我今晚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你有自己的人生,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沒有玩捉迷藏的興趣,我沒犯法,會活在陽光下,我會去任何一個地方,再見面時,就當陌生人。”

*

某五星級酒店,健身房。

黎川戴著拳擊手套,目光如炬,擊打沙袋的沈悶聲持續了好幾分鐘。

熱汗將他額前的頭發浸濕,他惡狠狠擦掉劃到臉頰上的汗。

想當陌生人,她想都別想!

翌日早晨,一直緊盯別墅動向的人傳來最新消息,詩瑤帶著人去了機場。

黎川早有預料,甚至連行李都在昨晚收好,收到消息後,立馬上了趕往機場的車。

到達機場,常毅早已等在那裏。

“她這次的目的地,是哪裏?”黎川冷著聲問。

常毅的表情一言難盡,像是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看到了的:“京市。”

詩瑤要回京市。

黎川的表情錯愕。

怪不得這次的行程這麽明顯,原來早就不打算對他隱瞞。

在他千裏迢迢終於見到她之後,她大張旗鼓重返故土。

她昨晚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她說會去任何一個地方,自然也包括京市。

那是他全局掌控的地盤,在提前布控之下,他甚至能清楚她每一餐吃的是什麽菜。

她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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