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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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 136 章
宇宙航線, A型戰船內。
小壹教會了熊族的機械兵怎麽駕駛戰船，然後將戰船設定好了自動駕駛，然後去與其他熊兵一起整理檢查那幾大箱子人類給的武器彈藥和其它裝備。其中一個大箱子裏裝的是飛行背包, 熊兵大喜, 研究了一番使用說明書後，道：“人類的東西就是精致，這比我們自研的要靈巧多了。”
一熊兵背上了試試：“就是碼號小了一點。”
小壹在一旁打轉：“有我的吧？有我的吧？”
熊兵扳著指頭數數：“沒你的，正好一人一個, 都沒算上狐貍的，沒富餘。”
小壹跟著一起數, 對了對背包的數, 氣壞了：“你們數學這麽差的嗎, 這明明就有我的一個，你是不是把梁翊算上了？梁翊她不需要。多的那個肯定就是我的, 是我提了, 他們才給的。”
眾熊失笑。小壹要求給它背個試試, 熊兵還真讓它背了, 可惜掛不住。
“你沒有肩膀, 小壹。”熊兵逗它, 很遺憾的語氣。
小壹的面板屏幕上劃過一串省略號, 眾熊兵哈哈大笑。
從小壹這兒學會駕駛戰船的熊兵道：“好了好了, 別生氣, 我給你改裝改裝背帶。”
小壹面板屏幕上的省略號變成了紅心，它飛快去滑去拿工具箱，它剛才在儲物間看到了。眾熊又是一陣笑, 大家苦中作樂，也唯有在旅程中的這幾個小時可以放松休息一會。
小壹往儲物間時, 看到了熊沈錕在一門口探頭探腦，行跡可疑，它把工具箱給熊兵送過去後，滑回來監督熊沈錕。
原以為熊沈錕在偷窺孟鐵川和胡萬丈敘舊，可沒想到他正偷偷盯著的，是梁翊。
小壹伸出自己的機械小細胳膊捅了熊沈錕一下，熊沈錕回頭，沖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壹見他一點不心虛，於是也挨過去與他鬼鬼祟祟一起看。
梁翊正坐在舷窗前打坐，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小壹看了一會，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偷窺的。
熊沈錕小小聲問小壹：“小鳥兒是不是有什麽病？”
“你才有病。”小壹不高興別人說自己主人的壞話。
熊沈錕道：“我認真問的，她的手一直這樣。”熊沈錕模仿著梁翊的手抽搐的樣子。
“我是看她情況不太對，才想問問她的，結果她就坐在那開始打坐，之前身體也在抽搐，現在好些了。”熊沈錕道：“她要是哪裏不舒服，得早點說，我們還指望她來橫掃千軍呢。”
小壹問他：“她要是不舒服，你有辦法？”
“沒有。”熊沈錕答得快。“但我可以告訴鐵川呀。”
竟然想著告狀？
小壹的機械音裝出老成的語氣，“她要是有什麽狀況需要告訴鐵仔大王她自己不會說嘛，要你去扯閑話，你還想靠她橫掃千軍萬馬，你這點小心思，還是少指望別人，多靠靠自己。”
熊沈錕給小壹一個白眼：“我怎麽沒靠自己，我還救下了狐貍。”
“你都說了三十九遍了。”小壹不帶感情|色彩的幫他計數。
“才這麽點嗎？”熊沈錕道：“說得少了，我得念叨一輩子，讓他們妖盟上上下下全得記著，孟鐵川都欠我一個大人情。”
小壹在面板屏幕上閃出一個眼睛的表情，問道：“你看我的白眼畫得像嗎？”
熊沈錕認真給建議：“再白一點點，現在有點像往上看。”
“再白就只剩下兩個圈了。”小壹調整了一下。
熊沈錕搖頭：“還是不行，我看著就覺得你在往上看。”
“好吧。”小壹直接在面板屏幕上寫上兩字：白眼。
“現在你懂了吧？”小壹問。
熊沈錕後知後覺：“你是在說我嗎？給我白眼？”熊掌已經舉起來了。
小壹迅速滑走：“你不能打人，哦，不能打機器人。”
熊沈錕追在它身後：“別跑，我幫你把白眼調整好，畫得像一點。”
小壹正高興終於把笨熊從梁翊那頭引開，孟鐵川卻出現了：“萬丈在說向舜他們的陰謀，你們過來，把梁翊也叫過來。”
“我去叫。”熊沈錕很主動，小壹的腦袋轉了轉，當著孟鐵川的面不好再跟熊沈錕說什麽，只能看著他去了。
孟鐵川問小壹：“行程上怎麽樣？”
小壹道：“目前已經是最快速度，最樂觀的估計是會落後九尾神狐二十三分鐘。”
孟鐵川沒再說什麽，二十多分鐘足夠九尾神狐和白四海做許多事情了。
這頭熊沈錕去找梁翊，還沒走近，又看到梁翊肩膀發顫，他原以為梁翊在哭，但轉到她面前，卻發現她似乎在某種狀態裏，面色潮紅，雙眉緊鎖，不止肩膀，連臉皮都有些顫動。
熊沈錕呆了呆，想叫她又怕打擾，他也聽說了鶴鳴是練功走火入魔死的，萬一他叫了一聲，梁翊就死了，那他真是說不清。
熊沈錕在叫與不叫，什麽時候叫，要不要幹脆去找孟鐵川自己來叫的思想鬥爭中猶豫了一會，梁翊忽然睜開了眼睛。
熊沈錕嚇了一跳。
梁翊的眼睛明亮，神志看著很清醒，精神狀態還不錯，但臉上潮紅未散，似乎有些疲倦。
“你做什麽？”梁翊問。
熊沈錕道：“鐵川讓我們過去，說狐貍有關於向舜他們的陰謀要說說。”
“她能說話了？”梁翊思索狀。
“她變回人形有一會了。”熊沈錕道：“小壹還來告訴你了。”
“哦。”梁翊點點頭，似乎是想起來了。
“那我們走吧。”熊沈錕道。
梁翊卻道：“我得緩一緩。”
熊沈錕想了想，在梁翊身邊坐下：“我等等你吧，不然我一個人去，你遲遲才來，鐵川該怪你了。”
“他不會，他脾氣可好了。”梁翊道。
熊沈錕問她：“你見過他發火嗎？”
梁翊默了默，她吸收向舜血液裏的奇藥成分被孟鐵川看到，他板著的那張臉算發火嗎？
熊沈錕道：“要想這麽久？也是的，熊貓只會嚶嚶汪汪的，發火都沒點氣勢，不確定也是正常。你悄悄告訴我，你身體是有什麽狀況？還能打不能打？我需不需要跟鐵川說說這事啊？”
“能打，超能打的。”梁翊道：“別告訴他，他不高興。”
熊沈錕不解：“他為什麽不高興？哎呀他是不是小心眼覺得自己應該是最強的，別人厲害些他有危機感，不樂意了？別擔心，我們熊族也這樣，我就是的，我們熊族之外，誰有本事我就討厭誰，我了解這種感受。但現在是戰時，一切都可以包容。”
梁翊有些無語，這坦坦蕩蕩的傻熊。
“你從小就沒什麽煩惱吧？”梁翊問他，在白四海的這種陰謀之下，遠古妖類能這麽沒心沒肺的，熊族一定是對他非常好，他得到了妥善的保護。
“我有呀。”熊沈錕道：“我們熊族肩負滅殺兇獸的重任，要保護妖族，我煩惱很多，睡覺都在想怎麽殺兇獸。我還是一族首領，得把熊族壯大繁榮，壓力可比你大多了。”
梁翊點頭：“這倒是的。我從前最大的壓力就是怎麽能找份滿意的工作，一心只想入職妖管局，跟你可比不了。可你有族人的愛護……”
熊沈錕打斷她：“你這樣自怨自艾就沒意思了。”
梁翊道：“我沒有自怨自艾，我是想說，其實我身邊也一直有愛護我的人，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們為我付出生命，而我，要麽是把松鼠老師忘記，要麽是在蘇寶死後還在心裏埋怨她。她們活著的時候，我沒能回報她們一點，一點點都沒有，我痛恨這種感覺。現在她們已經不在了，我做什麽事都無法彌補，我甚至都沒機會對她們說謝謝。我還差點錯過了大王，鐵川，我不能讓他像松鼠老師和蘇寶那樣，絕對不能。我的朋友，我愛護的人，絕對不能再像松鼠老師和蘇寶那樣。”
熊沈錕不太懂這種覆雜的情緒，他只配合地“嗯嗯”應著。
梁翊站起來：“我好了，走吧。不用擔心，我狀態很好。”
熊沈錕看梁翊臉色，現在果然已經恢覆如常。
梁翊一邊走一邊道：“還有你說得沒錯，熊貓只會嚶嚶汪汪的，就算生氣也不可怕。”
————————
兩人很快到了胡萬丈休息的房間，她看上去比在真身狀態時已經好多了，只是仍虛弱。向舜的象牙擺在她的面前，她表情平靜，應該是已經跟孟鐵川聊了許多，情緒挺穩定了。
孟鐵川看熊沈錕和梁翊姍姍來遲，不太高興的掃了他們一眼。
熊沈錕與梁翊交流了一個眼神，熊沈錕覺得人形的孟鐵川要是不高興的還是挺能給人壓力的，但是梁翊的那一眼意思是“看吧，就是不可怕”，兩個人都不太明白對方眼神的意思，直覺覺得跟自己想得可能不一樣，又互相多看了兩眼。
孟鐵川見這兩個人不但遲到，還眉來眼去的，更加不高興了。
胡萬丈沒察覺這些情況，她先謝了熊沈錕的救命之恩，又謝了梁翊的解藥之恩，然後很快進正題。
一開始向舜教了她許多東西，她真心以為遇著良師，但後來一次她無意發現鶴鳴與向舜在研究暗黑法術，她提醒向舜暗黑法術不可取，她母親一向是反對暗黑法術的。向舜當時說他知道，他也勸了鶴鳴。胡萬丈雖然一時相信了他，但疑心的種子種下，總會察覺一些蛛絲馬跡。她發現自己練了向舜教的法術，妖力和法力精進迅速，非同尋常，原本她是欣喜，有了懷疑後仔細一查，原來竟是暗黑法術。
向舜教她法術一來是為了取信於她，二來就是為了讓她法力更強，好煉化九尾神狐。胡萬丈根據種種線索，發現他們挖了自己母親的墓，原想著與族人商議對策，並將事情告訴孟鐵川，揭穿向舜他們的真面目，但沒料到族裏叛徒與向舜聯手布了陷阱，將她生擒，限制了她的妖力，把她帶到人類城。
“九尾狐妖的架骨就是我母親的遺骨，還用了我們狐族嬰兒的血肉，再加上我的骨血。”胡萬丈冷靜地說著，“你們跟向舜交過手，應該體驗過了，要殺死他們這些練過遠古暗黑法術的妖，必須用他們自己身上的血骨做武器。要殺死九尾神狐，就必須用我的血骨做武器，活著的。”
梁翊聽得一驚，她下意識地看向孟鐵川。
孟鐵川沒有表情，他應該是之前就已經跟胡萬丈聊過了。
梁翊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必須用胡萬丈的骨血，因為架骨就是她的母親，血脈相通。她也明白了為什麽炸|彈爆|炸之後，那些鬣狗還要緊追著熊沈錕不放。它們的目標其實是胡萬丈，它們是在監督確保胡萬丈完成誘餌這個最後價值後，必須死掉。
熊沈錕小心翼翼問：“剪點你的指甲可以嗎？”
胡萬丈伸出她的斷臂，她的右臂從小臂中段被截斷，“他們怕我死了，還沒能成功煉化九尾神狐，所以他們是從手指爪子開始一小節一小節砍的，一次一次的實驗。應該感謝他們的功法得當，九尾神狐成功煉化了，沒把我的四肢全砍掉。我不害怕，你們也別怕。你們得把我小臂這一小截拿走，與向舜的象牙一起煉化成順手的兵器，對付九尾神狐。只要九尾神狐死了，白四海的妖陣就不能起作用。向舜寧可冒險犧牲自己也要讓九尾神狐順利登船與白四海匯合，就是因為九尾神狐是召喚陰兵，覆生他們這些亡魂死靈的關鍵。九尾神狐必須死，不能讓它召來陰兵大軍給白四海助陣，到時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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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壹教會了熊族的機械兵怎麽駕駛戰船，然後將戰船設定好了自動駕駛，然後去與其他熊兵一起整理檢查那幾大箱子人類給的武器彈藥和其它裝備。其中一個大箱子裏裝的是飛行背包, 熊兵大喜, 研究了一番使用說明書後，道：“人類的東西就是精致，這比我們自研的要靈巧多了。”
一熊兵背上了試試：“就是碼號小了一點。”
小壹在一旁打轉：“有我的吧？有我的吧？”
熊兵扳著指頭數數：“沒你的，正好一人一個, 都沒算上狐貍的，沒富餘。”
小壹跟著一起數, 對了對背包的數, 氣壞了：“你們數學這麽差的嗎, 這明明就有我的一個，你是不是把梁翊算上了？梁翊她不需要。多的那個肯定就是我的, 是我提了, 他們才給的。”
眾熊失笑。小壹要求給它背個試試, 熊兵還真讓它背了, 可惜掛不住。
“你沒有肩膀, 小壹。”熊兵逗它, 很遺憾的語氣。
小壹的面板屏幕上劃過一串省略號, 眾熊兵哈哈大笑。
從小壹這兒學會駕駛戰船的熊兵道：“好了好了, 別生氣, 我給你改裝改裝背帶。”
小壹面板屏幕上的省略號變成了紅心，它飛快去滑去拿工具箱，它剛才在儲物間看到了。眾熊又是一陣笑, 大家苦中作樂，也唯有在旅程中的這幾個小時可以放松休息一會。
小壹往儲物間時, 看到了熊沈錕在一門口探頭探腦，行跡可疑，它把工具箱給熊兵送過去後，滑回來監督熊沈錕。
原以為熊沈錕在偷窺孟鐵川和胡萬丈敘舊，可沒想到他正偷偷盯著的，是梁翊。
小壹伸出自己的機械小細胳膊捅了熊沈錕一下，熊沈錕回頭，沖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壹見他一點不心虛，於是也挨過去與他鬼鬼祟祟一起看。
梁翊正坐在舷窗前打坐，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小壹看了一會，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偷窺的。
熊沈錕小小聲問小壹：“小鳥兒是不是有什麽病？”
“你才有病。”小壹不高興別人說自己主人的壞話。
熊沈錕道：“我認真問的，她的手一直這樣。”熊沈錕模仿著梁翊的手抽搐的樣子。
“我是看她情況不太對，才想問問她的，結果她就坐在那開始打坐，之前身體也在抽搐，現在好些了。”熊沈錕道：“她要是哪裏不舒服，得早點說，我們還指望她來橫掃千軍呢。”
小壹問他：“她要是不舒服，你有辦法？”
“沒有。”熊沈錕答得快。“但我可以告訴鐵川呀。”
竟然想著告狀？
小壹的機械音裝出老成的語氣，“她要是有什麽狀況需要告訴鐵仔大王她自己不會說嘛，要你去扯閑話，你還想靠她橫掃千軍萬馬，你這點小心思，還是少指望別人，多靠靠自己。”
熊沈錕給小壹一個白眼：“我怎麽沒靠自己，我還救下了狐貍。”
“你都說了三十九遍了。”小壹不帶感情|色彩的幫他計數。
“才這麽點嗎？”熊沈錕道：“說得少了，我得念叨一輩子，讓他們妖盟上上下下全得記著，孟鐵川都欠我一個大人情。”
小壹在面板屏幕上閃出一個眼睛的表情，問道：“你看我的白眼畫得像嗎？”
熊沈錕認真給建議：“再白一點點，現在有點像往上看。”
“再白就只剩下兩個圈了。”小壹調整了一下。
熊沈錕搖頭：“還是不行，我看著就覺得你在往上看。”
“好吧。”小壹直接在面板屏幕上寫上兩字：白眼。
“現在你懂了吧？”小壹問。
熊沈錕後知後覺：“你是在說我嗎？給我白眼？”熊掌已經舉起來了。
小壹迅速滑走：“你不能打人，哦，不能打機器人。”
熊沈錕追在它身後：“別跑，我幫你把白眼調整好，畫得像一點。”
小壹正高興終於把笨熊從梁翊那頭引開，孟鐵川卻出現了：“萬丈在說向舜他們的陰謀，你們過來，把梁翊也叫過來。”
“我去叫。”熊沈錕很主動，小壹的腦袋轉了轉，當著孟鐵川的面不好再跟熊沈錕說什麽，只能看著他去了。
孟鐵川問小壹：“行程上怎麽樣？”
小壹道：“目前已經是最快速度，最樂觀的估計是會落後九尾神狐二十三分鐘。”
孟鐵川沒再說什麽，二十多分鐘足夠九尾神狐和白四海做許多事情了。
這頭熊沈錕去找梁翊，還沒走近，又看到梁翊肩膀發顫，他原以為梁翊在哭，但轉到她面前，卻發現她似乎在某種狀態裏，面色潮紅，雙眉緊鎖，不止肩膀，連臉皮都有些顫動。
熊沈錕呆了呆，想叫她又怕打擾，他也聽說了鶴鳴是練功走火入魔死的，萬一他叫了一聲，梁翊就死了，那他真是說不清。
熊沈錕在叫與不叫，什麽時候叫，要不要幹脆去找孟鐵川自己來叫的思想鬥爭中猶豫了一會，梁翊忽然睜開了眼睛。
熊沈錕嚇了一跳。
梁翊的眼睛明亮，神志看著很清醒，精神狀態還不錯，但臉上潮紅未散，似乎有些疲倦。
“你做什麽？”梁翊問。
熊沈錕道：“鐵川讓我們過去，說狐貍有關於向舜他們的陰謀要說說。”
“她能說話了？”梁翊思索狀。
“她變回人形有一會了。”熊沈錕道：“小壹還來告訴你了。”
“哦。”梁翊點點頭，似乎是想起來了。
“那我們走吧。”熊沈錕道。
梁翊卻道：“我得緩一緩。”
熊沈錕想了想，在梁翊身邊坐下：“我等等你吧，不然我一個人去，你遲遲才來，鐵川該怪你了。”
“他不會，他脾氣可好了。”梁翊道。
熊沈錕問她：“你見過他發火嗎？”
梁翊默了默，她吸收向舜血液裏的奇藥成分被孟鐵川看到，他板著的那張臉算發火嗎？
熊沈錕道：“要想這麽久？也是的，熊貓只會嚶嚶汪汪的，發火都沒點氣勢，不確定也是正常。你悄悄告訴我，你身體是有什麽狀況？還能打不能打？我需不需要跟鐵川說說這事啊？”
“能打，超能打的。”梁翊道：“別告訴他，他不高興。”
熊沈錕不解：“他為什麽不高興？哎呀他是不是小心眼覺得自己應該是最強的，別人厲害些他有危機感，不樂意了？別擔心，我們熊族也這樣，我就是的，我們熊族之外，誰有本事我就討厭誰，我了解這種感受。但現在是戰時，一切都可以包容。”
梁翊有些無語，這坦坦蕩蕩的傻熊。
“你從小就沒什麽煩惱吧？”梁翊問他，在白四海的這種陰謀之下，遠古妖類能這麽沒心沒肺的，熊族一定是對他非常好，他得到了妥善的保護。
“我有呀。”熊沈錕道：“我們熊族肩負滅殺兇獸的重任，要保護妖族，我煩惱很多，睡覺都在想怎麽殺兇獸。我還是一族首領，得把熊族壯大繁榮，壓力可比你大多了。”
梁翊點頭：“這倒是的。我從前最大的壓力就是怎麽能找份滿意的工作，一心只想入職妖管局，跟你可比不了。可你有族人的愛護……”
熊沈錕打斷她：“你這樣自怨自艾就沒意思了。”
梁翊道：“我沒有自怨自艾，我是想說，其實我身邊也一直有愛護我的人，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們為我付出生命，而我，要麽是把松鼠老師忘記，要麽是在蘇寶死後還在心裏埋怨她。她們活著的時候，我沒能回報她們一點，一點點都沒有，我痛恨這種感覺。現在她們已經不在了，我做什麽事都無法彌補，我甚至都沒機會對她們說謝謝。我還差點錯過了大王，鐵川，我不能讓他像松鼠老師和蘇寶那樣，絕對不能。我的朋友，我愛護的人，絕對不能再像松鼠老師和蘇寶那樣。”
熊沈錕不太懂這種覆雜的情緒，他只配合地“嗯嗯”應著。
梁翊站起來：“我好了，走吧。不用擔心，我狀態很好。”
熊沈錕看梁翊臉色，現在果然已經恢覆如常。
梁翊一邊走一邊道：“還有你說得沒錯，熊貓只會嚶嚶汪汪的，就算生氣也不可怕。”
————————
兩人很快到了胡萬丈休息的房間，她看上去比在真身狀態時已經好多了，只是仍虛弱。向舜的象牙擺在她的面前，她表情平靜，應該是已經跟孟鐵川聊了許多，情緒挺穩定了。
孟鐵川看熊沈錕和梁翊姍姍來遲，不太高興的掃了他們一眼。
熊沈錕與梁翊交流了一個眼神，熊沈錕覺得人形的孟鐵川要是不高興的還是挺能給人壓力的，但是梁翊的那一眼意思是“看吧，就是不可怕”，兩個人都不太明白對方眼神的意思，直覺覺得跟自己想得可能不一樣，又互相多看了兩眼。
孟鐵川見這兩個人不但遲到，還眉來眼去的，更加不高興了。
胡萬丈沒察覺這些情況，她先謝了熊沈錕的救命之恩，又謝了梁翊的解藥之恩，然後很快進正題。
一開始向舜教了她許多東西，她真心以為遇著良師，但後來一次她無意發現鶴鳴與向舜在研究暗黑法術，她提醒向舜暗黑法術不可取，她母親一向是反對暗黑法術的。向舜當時說他知道，他也勸了鶴鳴。胡萬丈雖然一時相信了他，但疑心的種子種下，總會察覺一些蛛絲馬跡。她發現自己練了向舜教的法術，妖力和法力精進迅速，非同尋常，原本她是欣喜，有了懷疑後仔細一查，原來竟是暗黑法術。
向舜教她法術一來是為了取信於她，二來就是為了讓她法力更強，好煉化九尾神狐。胡萬丈根據種種線索，發現他們挖了自己母親的墓，原想著與族人商議對策，並將事情告訴孟鐵川，揭穿向舜他們的真面目，但沒料到族裏叛徒與向舜聯手布了陷阱，將她生擒，限制了她的妖力，把她帶到人類城。
“九尾狐妖的架骨就是我母親的遺骨，還用了我們狐族嬰兒的血肉，再加上我的骨血。”胡萬丈冷靜地說著，“你們跟向舜交過手，應該體驗過了，要殺死他們這些練過遠古暗黑法術的妖，必須用他們自己身上的血骨做武器。要殺死九尾神狐，就必須用我的血骨做武器，活著的。”
梁翊聽得一驚，她下意識地看向孟鐵川。
孟鐵川沒有表情，他應該是之前就已經跟胡萬丈聊過了。
梁翊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必須用胡萬丈的骨血，因為架骨就是她的母親，血脈相通。她也明白了為什麽炸|彈爆|炸之後，那些鬣狗還要緊追著熊沈錕不放。它們的目標其實是胡萬丈，它們是在監督確保胡萬丈完成誘餌這個最後價值後，必須死掉。
熊沈錕小心翼翼問：“剪點你的指甲可以嗎？”
胡萬丈伸出她的斷臂，她的右臂從小臂中段被截斷，“他們怕我死了，還沒能成功煉化九尾神狐，所以他們是從手指爪子開始一小節一小節砍的，一次一次的實驗。應該感謝他們的功法得當，九尾神狐成功煉化了，沒把我的四肢全砍掉。我不害怕，你們也別怕。你們得把我小臂這一小截拿走，與向舜的象牙一起煉化成順手的兵器，對付九尾神狐。只要九尾神狐死了，白四海的妖陣就不能起作用。向舜寧可冒險犧牲自己也要讓九尾神狐順利登船與白四海匯合，就是因為九尾神狐是召喚陰兵，覆生他們這些亡魂死靈的關鍵。九尾神狐必須死，不能讓它召來陰兵大軍給白四海助陣，到時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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