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七形嘚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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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七形嘚愛戀
若這是半個月前, 徐月亮想，那她一定會歡天喜地地送走傅辛言, 他跟她吃了太多苦，如果他能就此回歸正軌，她會為他感到開心的。
可是現在——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還在持續，似是催命的響鐘般讓人心神難安。
徐月亮松開緊握的拳頭，淡淡擦去唇邊溢出的一點血跡，轉身開門。
這是個非常老的小區了，對門墻面和鐵門上貼滿了通下水的小廣告，樓梯扶手幾經塗飾, 仍掩不住斑斑銹跡, 一輛小孩子的學步車歪歪扭扭倒在過道裏, 旁邊擺放著雙老頭穿的黑布鞋。
而與這雙陳舊的黑布鞋相對的，是此刻站在徐月亮面前的兩名精英人士。
程秘書西裝筆挺, 金絲鏡框更顯他斯文白凈，傅寧禹一身商務休閑裝，衣服任你盯出了花兒來也找不到一根褶子, 她分明在禮貌微笑, 眼神卻穿過徐月亮, 直直望向屋內。
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刻意無視的傲慢, 徐月亮可太熟悉了。
徐月亮沈默地讓開一條通道, 示意他們進去。
傅寧禹踏進來, 先是環視一圈屋內的擺設, 而後將目光落在傅辛言已經閑置了不知多久的畫布上。
徐月亮關門前, 和外面的程秘書對視一眼。
程秘書背過身去，低頭擦拭眼鏡, 並不打算與她說些什麽。
“不用管他。”傅寧禹在沙發坐下，如果這個簡陋的木架子能被稱之為沙發的話，“月亮，過來，關於小言的事，我們好好聊聊。”
徐月亮搬來椅子，與她對立而坐。
姿態還算坦然，腰背挺得筆直，傅寧禹看她這副強撐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和我弟弟談戀愛了？”傅寧禹開門見山，但也不給她狡辯的機會，緊接著下定結論：“我不同意，趁你們感情不深，盡早斷了吧。對你倆都好。”
徐月亮面色不改，沒有搖頭，更不點頭。
對於她的態度，傅寧禹一點不意外，甚至不生氣：“我知道的，對你這種從山溝溝出來的小姑娘來說，攀上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是跨越階級了。”
向後仰靠，傅寧禹雙手抱胸：“何況小言心性單純，容易拿捏，你覺得你嫁進來，這個家就由你說了算了，是吧。”
瞧瞧，多麽自信的發言。
徐月亮嘲諷地勾起嘴角。
那她要是說，昨天之前，她根本沒想過和傅辛言產生感情糾葛，傅寧禹豈不能氣死。
她喜歡傅辛言，是因為傅辛言在她這只是傅辛言。
他會說“以後，月亮不吃剩飯了”，會小狗狗般跟著她，會把西瓜最甜的心心讓給她，會偷偷學做家務，會背起不符合他身份的帆布袋，一邊說著“為夫則剛”，一邊走入他最厭惡的人群中。
與錢無關，與他天真好騙無關，只因傅辛言把心捧了出來，那顆心幹凈又赤誠，只要見過，就會愛上。
她也不例外。
胸腔脹滿了勇氣，仿佛身體都變得無堅不摧起來，徐月亮更加挺直脊背，堅定搖頭。
她不是。
她沒有算計傅家的資產！
“ok，了解了，你認為你們是真愛，而我，我是個拆散你們的惡毒大姐。”
可惜了，傅寧禹攤開雙手，滿臉無奈：“可是徐月亮，你有沒有想過，我絕不可能接受你進入傅家，至於理由，你那麽聰明，不用我點破。”
徐月亮張開嘴。
“你先不用著急解釋，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傅寧禹擺了擺手，“我想說的是，如果小言不回傅家，那他在海外的成就，他的畫家光環，他優渥的生活，會全部消失，包括——”
她冷酷道：“包括你爺爺做手術的機會。他的人脈，究根問底，是我的。只要我說不可以，人家就不會給你爺爺開綠燈。”
爺爺，又是爺爺的手術！
她為什麽總拿爺爺逼她做選擇！
徐月亮面色微變，蹭的站起！
“……你已經嘗到了那股處處受限的滋味了，不是嗎？”傅寧禹看著徐月亮方寸大亂，輕輕笑出聲，“不妨告訴你，高玉峰、程秘書、李阿姨、你求過的所有能幫你忙的人，都被我拒絕了。拒絕，你懂嗎？就是，你在家政行業，再也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了。”
原來是她！
徐月亮狠狠瞪向傅寧禹。
她就說那些人為什麽要不然不理她，要不然就答應了卻沒有下文。
竟是傅寧禹在搞鬼！
為什麽！
為什麽！
就因為她對傅辛言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不可能！
這些都發生在傅辛言表白之前，那時她對傅辛言的感情還唯恐避之不及！
徐月亮掏出便簽本，寫字的手不禁用力。
「我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針對我？」徐月亮不理解，「傅辛言是你趕出家門的，是你先不要他的！我不管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在外面餓死嗎？」
寫完，徐月亮將便簽本甩在她面前。
傅寧垂眸看了看，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你能猜到，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傅寧禹把便簽本撿起來，推回給徐月亮，“你想知道原因？好，那我告訴你。
因為，我要讓小言學會獨立。”
提及弟弟，傅寧禹的神情有片刻松動。
“他生了病，醫生都說他能好起來，但他的狀況卻越來越糟糕，是我對他太溺愛了，他躲在別墅裏，不出去見人，怎麽好起來呢？”
傅寧禹擡眼，望向徐月亮。
徐月亮竟在傅寧禹刻板的臉上看出幾分擔憂。
“我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讓他走出去的契機。我本以為，那會是他想要外出寫生的某天，卻沒想到，是你……更沒想到，你，會趁虛而入。”
徐月亮怔住。
她一直覺得傅寧禹趕傅辛言出來有古怪，但傅辛言的確解釋過，是他和姐姐吵架了，她便忽略了那種違和感。
現在真相被傅寧禹說出來了，她居然絲毫不驚訝。
傅辛言出來後，一整個性格大變，嘴巴像是關久了的小鳥，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人也開朗了許多，學會了微笑，甚至開始精打細算過日子。
這都是以前把自己鎖在別墅裏的傅辛言做不到的。
「可我沒有趁虛而入！」徐月亮蹲下，唰唰的寫：「我沒有肖想你們傅家一分一毫！」
“哦？”傅寧禹嗤笑，“那你把小言賣筆換的十萬塊還給我。”
筆尖猛地滯住，徐月亮仰起臉，震驚地看向傅寧禹。
她怎麽什麽都知道？！
她在她家床底安監控了嗎，啊？
“不願意？那就別說你毫無所圖。事實就是，你拿了他的錢，並且，你現在所有的開支，一根菜，一滴水，都是他在掙。”
「我會還給他！但不是現在！」
“呵。”傅寧禹一臉“你真能胡說八道”的表情，“那點錢，我傅寧禹不看在眼裏，不用你還。”
臉上燙燙的，徐月亮明白，那是被羞辱的感覺。
傅寧禹在用傅辛言掙錢這件事羞辱她。
可這不就是傅寧禹想看到的嗎？
口口聲聲要傅辛言獨立，用盡一切辦法逼傅辛言獨立，等傅辛言真的獨立了，又埋冤她對傅辛言目的不純。
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事情發展現在這一步，徐月亮反倒平靜了。
怒意退去，她開始用結果來反推所有事情。
從傅家開除她，到程秘書用爺爺的手術期限、誘導她去找傅辛言求情，隨後傅辛言被掃地出門，而目睹了一切的她，順理成章帶走了傅辛言。
這中間的每一步，堪稱環環相扣，緊鑼密鼓。
傅寧禹算到她一定會為爺爺的手術錢奔走，卻又斷掉她全部的退路，這不就是在等著傅辛言出手？
所以，傅寧禹此刻打上門來，想要的，又是什麽？
誠如她所說，傅家不缺那十幾萬。
徐月亮重新坐回椅子上，與傅寧禹無聲對抗。
圖窮匕見，傅寧禹也懶得再說這些瑣碎無用的事，幹脆打明牌。
“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找你要回小言的錢。那是他掙的，給你就給你了。”
傅寧禹掏出一張銀行卡，擺在桌上。
“相反，我要給你錢，很多很多很多錢。”
徐月亮冷冷看著那張卡，不為所動。
可惡。她在心裏吐槽，還真讓她等到了，狗血小說裏的名場面。
“這是五百萬。”
徐月亮暗暗翻白眼。
姐，如今不流行這個了，人家網上都科普了，我前腳拿了這個錢，你後腳就能報警把我逮起來，反手告我一個敲詐勒索。
“嗯？放心，不報警。”傅寧禹笑笑，看穿了徐月亮明晃晃的懷疑，“這是你在公司時辦的工資卡，你的賬戶，你的名字，條目是勞務收入，上過稅的，誰也不能要回去。”
這還差不多。
徐月亮抿唇。
“離開我弟弟，這五百萬，你現在就可以取出來。”傅寧禹點點仿佛閃著金光的銀行卡，“這筆錢足以改寫你的人生了。從此往後，你再不是徐家村人人可欺的徐賤女，而是可以在六環外買一套小房子的徐月亮。
你的爺爺，將享受到京城的醫療資源，你現在才十八，等你二十，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你的子女未來也能留在京城裏讀書，這樣不好嗎。”
金錢、親情、子女，傅寧禹自認都為她考慮到了，這是任何農村女孩都無法拒絕的條件，傅寧禹篤定徐月亮這種缺錢的窮人不會拒絕。
“怎麽樣，徐月亮，和他分開，乖乖的拿錢辦事，以後，小言繼續他的光明坦途，你就去過你的小日子，可以嗎？”
傅寧禹的聲音緩緩傳到門外。
程秘書拽住傅辛言的手，觀察著傅辛言的陰沈臉色，低聲問：“先生，你覺得，徐月亮會答應嗎？”
五萬，那叫打發叫花子。
五十萬，那叫良心分手費。
五百萬，換他，他能給傅寧禹磕一個，每個月初一十五還得奉香上供，感激菩薩予他前程。
傅辛言淡淡瞟他一眼。
可憐的大少爺，程秘書憐憫之心頓起，沒記錯的話，少爺應該是情竇初開，初戀慘遭親姐拆散，肯定很痛苦吧？
程秘書拍了拍他的肩，頗為同情道：“先生，傅總是為了您好，您——”
“……二十才能結婚……”
程秘書微楞，他沒聽清：“什麽？”
“……計劃有變，好煩。”傅辛言嫌棄地pia開程秘書，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敢挑撥他和月亮，“不行，我得去趟超市。”
他擡腳就走，背上還背著那個鼓鼓囊囊的破帆布袋，一根嫩白嫩白的大蔥冒著頭，隨著他的動作正滑稽地狂甩。
程秘書遲鈍地跟上，大風狂野呼嘯，把他一絲不茍的頭發吹得七零八碎了。
不是，少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男人遇到這種狀況，不應該憤怒或者猜疑嗎？
他咋還逛上超市了？
“先生，您去超市做什麽？您等下！等下！傅總一會要帶您回家——”
傅辛言的聲音在風中略顯焦急。
“買套。”兩條大長腿虎虎生風，傅辛言索性用跑的，“這兩年不能有孩子！”
程玉書：……
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咬了咬牙，程玉書追上去，一把拉住傅辛言。
“先生，您的身體情況跟徐月亮說了嗎？我不是打擊您，但您和她沒可能的，那是七形的愛，您比她多了整整一套器官，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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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是半個月前, 徐月亮想，那她一定會歡天喜地地送走傅辛言, 他跟她吃了太多苦，如果他能就此回歸正軌，她會為他感到開心的。
可是現在——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還在持續，似是催命的響鐘般讓人心神難安。
徐月亮松開緊握的拳頭，淡淡擦去唇邊溢出的一點血跡，轉身開門。
這是個非常老的小區了，對門墻面和鐵門上貼滿了通下水的小廣告，樓梯扶手幾經塗飾, 仍掩不住斑斑銹跡, 一輛小孩子的學步車歪歪扭扭倒在過道裏, 旁邊擺放著雙老頭穿的黑布鞋。
而與這雙陳舊的黑布鞋相對的，是此刻站在徐月亮面前的兩名精英人士。
程秘書西裝筆挺, 金絲鏡框更顯他斯文白凈，傅寧禹一身商務休閑裝，衣服任你盯出了花兒來也找不到一根褶子, 她分明在禮貌微笑, 眼神卻穿過徐月亮, 直直望向屋內。
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刻意無視的傲慢, 徐月亮可太熟悉了。
徐月亮沈默地讓開一條通道, 示意他們進去。
傅寧禹踏進來, 先是環視一圈屋內的擺設, 而後將目光落在傅辛言已經閑置了不知多久的畫布上。
徐月亮關門前, 和外面的程秘書對視一眼。
程秘書背過身去，低頭擦拭眼鏡, 並不打算與她說些什麽。
“不用管他。”傅寧禹在沙發坐下，如果這個簡陋的木架子能被稱之為沙發的話，“月亮，過來，關於小言的事，我們好好聊聊。”
徐月亮搬來椅子，與她對立而坐。
姿態還算坦然，腰背挺得筆直，傅寧禹看她這副強撐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和我弟弟談戀愛了？”傅寧禹開門見山，但也不給她狡辯的機會，緊接著下定結論：“我不同意，趁你們感情不深，盡早斷了吧。對你倆都好。”
徐月亮面色不改，沒有搖頭，更不點頭。
對於她的態度，傅寧禹一點不意外，甚至不生氣：“我知道的，對你這種從山溝溝出來的小姑娘來說，攀上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是跨越階級了。”
向後仰靠，傅寧禹雙手抱胸：“何況小言心性單純，容易拿捏，你覺得你嫁進來，這個家就由你說了算了，是吧。”
瞧瞧，多麽自信的發言。
徐月亮嘲諷地勾起嘴角。
那她要是說，昨天之前，她根本沒想過和傅辛言產生感情糾葛，傅寧禹豈不能氣死。
她喜歡傅辛言，是因為傅辛言在她這只是傅辛言。
他會說“以後，月亮不吃剩飯了”，會小狗狗般跟著她，會把西瓜最甜的心心讓給她，會偷偷學做家務，會背起不符合他身份的帆布袋，一邊說著“為夫則剛”，一邊走入他最厭惡的人群中。
與錢無關，與他天真好騙無關，只因傅辛言把心捧了出來，那顆心幹凈又赤誠，只要見過，就會愛上。
她也不例外。
胸腔脹滿了勇氣，仿佛身體都變得無堅不摧起來，徐月亮更加挺直脊背，堅定搖頭。
她不是。
她沒有算計傅家的資產！
“ok，了解了，你認為你們是真愛，而我，我是個拆散你們的惡毒大姐。”
可惜了，傅寧禹攤開雙手，滿臉無奈：“可是徐月亮，你有沒有想過，我絕不可能接受你進入傅家，至於理由，你那麽聰明，不用我點破。”
徐月亮張開嘴。
“你先不用著急解釋，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傅寧禹擺了擺手，“我想說的是，如果小言不回傅家，那他在海外的成就，他的畫家光環，他優渥的生活，會全部消失，包括——”
她冷酷道：“包括你爺爺做手術的機會。他的人脈，究根問底，是我的。只要我說不可以，人家就不會給你爺爺開綠燈。”
爺爺，又是爺爺的手術！
她為什麽總拿爺爺逼她做選擇！
徐月亮面色微變，蹭的站起！
“……你已經嘗到了那股處處受限的滋味了，不是嗎？”傅寧禹看著徐月亮方寸大亂，輕輕笑出聲，“不妨告訴你，高玉峰、程秘書、李阿姨、你求過的所有能幫你忙的人，都被我拒絕了。拒絕，你懂嗎？就是，你在家政行業，再也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了。”
原來是她！
徐月亮狠狠瞪向傅寧禹。
她就說那些人為什麽要不然不理她，要不然就答應了卻沒有下文。
竟是傅寧禹在搞鬼！
為什麽！
為什麽！
就因為她對傅辛言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不可能！
這些都發生在傅辛言表白之前，那時她對傅辛言的感情還唯恐避之不及！
徐月亮掏出便簽本，寫字的手不禁用力。
「我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針對我？」徐月亮不理解，「傅辛言是你趕出家門的，是你先不要他的！我不管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在外面餓死嗎？」
寫完，徐月亮將便簽本甩在她面前。
傅寧垂眸看了看，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你能猜到，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傅寧禹把便簽本撿起來，推回給徐月亮，“你想知道原因？好，那我告訴你。
因為，我要讓小言學會獨立。”
提及弟弟，傅寧禹的神情有片刻松動。
“他生了病，醫生都說他能好起來，但他的狀況卻越來越糟糕，是我對他太溺愛了，他躲在別墅裏，不出去見人，怎麽好起來呢？”
傅寧禹擡眼，望向徐月亮。
徐月亮竟在傅寧禹刻板的臉上看出幾分擔憂。
“我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讓他走出去的契機。我本以為，那會是他想要外出寫生的某天，卻沒想到，是你……更沒想到，你，會趁虛而入。”
徐月亮怔住。
她一直覺得傅寧禹趕傅辛言出來有古怪，但傅辛言的確解釋過，是他和姐姐吵架了，她便忽略了那種違和感。
現在真相被傅寧禹說出來了，她居然絲毫不驚訝。
傅辛言出來後，一整個性格大變，嘴巴像是關久了的小鳥，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人也開朗了許多，學會了微笑，甚至開始精打細算過日子。
這都是以前把自己鎖在別墅裏的傅辛言做不到的。
「可我沒有趁虛而入！」徐月亮蹲下，唰唰的寫：「我沒有肖想你們傅家一分一毫！」
“哦？”傅寧禹嗤笑，“那你把小言賣筆換的十萬塊還給我。”
筆尖猛地滯住，徐月亮仰起臉，震驚地看向傅寧禹。
她怎麽什麽都知道？！
她在她家床底安監控了嗎，啊？
“不願意？那就別說你毫無所圖。事實就是，你拿了他的錢，並且，你現在所有的開支，一根菜，一滴水，都是他在掙。”
「我會還給他！但不是現在！」
“呵。”傅寧禹一臉“你真能胡說八道”的表情，“那點錢，我傅寧禹不看在眼裏，不用你還。”
臉上燙燙的，徐月亮明白，那是被羞辱的感覺。
傅寧禹在用傅辛言掙錢這件事羞辱她。
可這不就是傅寧禹想看到的嗎？
口口聲聲要傅辛言獨立，用盡一切辦法逼傅辛言獨立，等傅辛言真的獨立了，又埋冤她對傅辛言目的不純。
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事情發展現在這一步，徐月亮反倒平靜了。
怒意退去，她開始用結果來反推所有事情。
從傅家開除她，到程秘書用爺爺的手術期限、誘導她去找傅辛言求情，隨後傅辛言被掃地出門，而目睹了一切的她，順理成章帶走了傅辛言。
這中間的每一步，堪稱環環相扣，緊鑼密鼓。
傅寧禹算到她一定會為爺爺的手術錢奔走，卻又斷掉她全部的退路，這不就是在等著傅辛言出手？
所以，傅寧禹此刻打上門來，想要的，又是什麽？
誠如她所說，傅家不缺那十幾萬。
徐月亮重新坐回椅子上，與傅寧禹無聲對抗。
圖窮匕見，傅寧禹也懶得再說這些瑣碎無用的事，幹脆打明牌。
“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找你要回小言的錢。那是他掙的，給你就給你了。”
傅寧禹掏出一張銀行卡，擺在桌上。
“相反，我要給你錢，很多很多很多錢。”
徐月亮冷冷看著那張卡，不為所動。
可惡。她在心裏吐槽，還真讓她等到了，狗血小說裏的名場面。
“這是五百萬。”
徐月亮暗暗翻白眼。
姐，如今不流行這個了，人家網上都科普了，我前腳拿了這個錢，你後腳就能報警把我逮起來，反手告我一個敲詐勒索。
“嗯？放心，不報警。”傅寧禹笑笑，看穿了徐月亮明晃晃的懷疑，“這是你在公司時辦的工資卡，你的賬戶，你的名字，條目是勞務收入，上過稅的，誰也不能要回去。”
這還差不多。
徐月亮抿唇。
“離開我弟弟，這五百萬，你現在就可以取出來。”傅寧禹點點仿佛閃著金光的銀行卡，“這筆錢足以改寫你的人生了。從此往後，你再不是徐家村人人可欺的徐賤女，而是可以在六環外買一套小房子的徐月亮。
你的爺爺，將享受到京城的醫療資源，你現在才十八，等你二十，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你的子女未來也能留在京城裏讀書，這樣不好嗎。”
金錢、親情、子女，傅寧禹自認都為她考慮到了，這是任何農村女孩都無法拒絕的條件，傅寧禹篤定徐月亮這種缺錢的窮人不會拒絕。
“怎麽樣，徐月亮，和他分開，乖乖的拿錢辦事，以後，小言繼續他的光明坦途，你就去過你的小日子，可以嗎？”
傅寧禹的聲音緩緩傳到門外。
程秘書拽住傅辛言的手，觀察著傅辛言的陰沈臉色，低聲問：“先生，你覺得，徐月亮會答應嗎？”
五萬，那叫打發叫花子。
五十萬，那叫良心分手費。
五百萬，換他，他能給傅寧禹磕一個，每個月初一十五還得奉香上供，感激菩薩予他前程。
傅辛言淡淡瞟他一眼。
可憐的大少爺，程秘書憐憫之心頓起，沒記錯的話，少爺應該是情竇初開，初戀慘遭親姐拆散，肯定很痛苦吧？
程秘書拍了拍他的肩，頗為同情道：“先生，傅總是為了您好，您——”
“……二十才能結婚……”
程秘書微楞，他沒聽清：“什麽？”
“……計劃有變，好煩。”傅辛言嫌棄地pia開程秘書，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敢挑撥他和月亮，“不行，我得去趟超市。”
他擡腳就走，背上還背著那個鼓鼓囊囊的破帆布袋，一根嫩白嫩白的大蔥冒著頭，隨著他的動作正滑稽地狂甩。
程秘書遲鈍地跟上，大風狂野呼嘯，把他一絲不茍的頭發吹得七零八碎了。
不是，少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男人遇到這種狀況，不應該憤怒或者猜疑嗎？
他咋還逛上超市了？
“先生，您去超市做什麽？您等下！等下！傅總一會要帶您回家——”
傅辛言的聲音在風中略顯焦急。
“買套。”兩條大長腿虎虎生風，傅辛言索性用跑的，“這兩年不能有孩子！”
程玉書：……
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咬了咬牙，程玉書追上去，一把拉住傅辛言。
“先生，您的身體情況跟徐月亮說了嗎？我不是打擊您，但您和她沒可能的，那是七形的愛，您比她多了整整一套器官，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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