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寧愛與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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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寧愛與憎（13）
春去冬來，不知不覺，七年已經過去，仔細想一想這六年來的生活，簡三因恍然覺得點點滴滴都猶在眼前。
每一刻都特別真實，這些實感讓她沈溺，卻也沒想到會帶來這麽多痛苦。
甚至有些瞬間，她會潛意識地認為自己生來便在這裏，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因為，她死了。
但是，如今在這個副本裏，卻有一位至親的人面臨同樣的情況，簡三因確是難以相信了。
她怔怔地蹲在病房門口，像一座被人拋棄的雕塑，擔心和害怕包裹著她，這樣的情緒，她以前從未有過，於是隨之而來的陌生感，讓她感覺害怕極了。
一場游戲，可是游戲裏的人怎麽會真的死去呢？
簡三因想不明白。
哢噠——
身後的手術室門被人推開，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簡三因迅速站起來，血液回流，她腦袋突然有點暈乎乎的。
但是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人扶住，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宋斂星。
“誰是家屬？”醫生目光沈靜，像是經歷了無數這樣的事。
“我，我是。”簡三因趕緊道。
“直系血親？”醫生盯著孩子般面容的簡三因面露狐疑。
“……不是。”簡三因著急道，“她是孤兒院的院長，我從小就被她養大的，雖然不是她的孩子，但是也勝似她的女兒，這樣的關系不行嗎醫生？院長她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就這個樣子！”
越說簡三因越著急，心臟跳得越快，宋斂星低聲安慰道：“你別著急。”
“——我怎麽能不著急啊！”簡三因把宋斂星的胳膊甩開，滿眼懇求的看著醫生，“醫生，我沒聽說過簡院長有其他的家人，平時她都不和別人聯系，有什麽情況你告訴我就行，我能承擔的了。”
簡三因強壓著眼眶中的淚意，努力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醫生猶豫了一瞬，嘆了口氣。
“腦癌，晚期。”
……
簡三因的腦海裏一直循環著醫生說的那四個字，她寫爛片的時候，寫過無數種不合常理的死法。
每次都輕飄飄地一筆帶過，給他們安排上看似合適的理由，反正都是為了推動情節的發展。但當這件事降臨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卻覺得無比諷刺又可笑。
仔細想想，幾日前那個早晨，她看到簡珍時的臉色，本欲要問，但是卻被她的話擋下，她當時急著想加快進度條，躲宋斂星，也分毫沒有在意。
但是醫生說的卻是晚期，簡珍時每年都會帶著他們去做一回體檢，自己也會做，她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除非是她不想說。
為什麽呢？簡三因自虐般得調動自己每一個腦細胞，想著簡珍時之前或是在更久前的種種行為。
其實她一早就有意識地發現她不對勁了，為什麽沒有在意呢？若是她在意了，說不定就不會如此。
恍然間，簡三因感覺自己的視線裏多出來一片白，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流了半天眼淚，而宋斂星就悄無聲息地站在她旁邊。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簡三因問道。
宋斂星從頭到尾的神態都是一副預料到的表情，應該是不知何時就知曉了這件事。
“一個月前。”宋斂星沈聲道，“那天我去找院長，她不在屋裏，桌子上就放著病歷單還有藥。”
簡三因聽到這就忍不住了，眼淚像打開的水閘，“她為什麽瞞得這麽死，什麽都不告訴我們，你說……你說她什麽意思啊，覺得自己特別偉大是不是……”
宋斂星見簡三因說的越來越語無倫次，連身體都在顫抖，心疼的厲害。
簡三因一向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個小大人，雖說有時候會很幼稚，但都不會過分地讓人生厭，她懂得恰到好處的拿捏分寸，這就已經不是一個小孩能做到的了。
但是如今她卻罕見的脆弱，甚至有點控制不住的無理取鬧。宋斂星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或許這才是簡三因本來的樣子，而以前只是出於某種原因的偽裝。
——至今他都不知道簡三因從哪而來。
宋斂星心裏酸脹得生疼，良久，他猶豫了一瞬，將簡三因攔在懷裏，沒有說一句話。
而簡三因就像是個即將溺水的人，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宋斂星的衣角。
人的生死往往都是無法預料的，簡三因知道這個道理。可當簡珍時毫無征兆的離開就僅僅發生在一天之內的時候，這件事她還是覺得有點恍然的難以接受。
孤兒院的小孩還很小，有些懂，有些不懂。但是即便再傻的人也能感受到孤兒院裏缺少了那個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們開始不安，有點甚至煩躁，有的甚至低聲哭了起來。
簡三因今天沒有哭，簡珍時沒有給她留只言片語就走了，送給她的只有眼前一大片黑衣人。
“簡院長的事情我們感到很痛心，但是生活還得繼續啊小丫頭，這些孩子包括你都得和我們走了。”
簡三因目光深黑沒有焦距，再加上她臉色蒼白，包裹在臨時找來的黑色長裙裏，就像是個詭異的洋娃娃。
“我們不能和你走。”簡三因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哪都不去，這裏才是我的家。”
首位的黑衣男人面露難色，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女人，那女人大約三十來歲，看起來很年輕。
“小姑娘，我們知道你舍不得這裏，可是沒有大人，你們這這些小孩該怎麽生活你想……”
“我會養他們，之後我會接下簡院長的任務，交給我就行。”簡三因執著道。
“那也不行，你這個年紀還要上學，還沒有成年。”男生著急道。
“學，我會上，人，我也要養。”簡三因道，“而你們只需要和以前一樣就行，今天勞煩各位領導們跑一趟了，孤兒院事情多，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簡三因轉身便走，留著宋斂星一個人應付幾個大人，她不知道宋斂星說了些什麽，不一會他們便走了。
“你別勸我。”簡三因在宋斂星將要靠近時說道。
宋斂星頓了頓，知道簡三因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不會放棄，但是他還是不忍看到她這個樣子。
“孤兒院現如今有九個小孩，大的不過九歲，小的四歲不到，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殘疾，就算你都知道怎麽照顧他們，可是簡三因，你一個人能分身乏術在學校和孤兒院兩頭跑嗎？”
“簡珍時可以，我為什麽不行？”簡三因擡起頭，目光執著，眼神閃爍，“宋斂星，我和你說過，我看起來沒有你想的年輕幼稚。鎮上的學校我早就煩透了，不上也罷，對我都沒什麽影響。”
宋斂星氣的兩秒不知道說什麽，前段時間是誰拼了命的學習，說是要考好大學走出小鎮呢？
“簡三因！”宋斂星不知道該怎麽管她，“你敢把你這些話說給院長聽嗎？怪不得她不想告訴我們，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敢告訴你嗎？”
宋斂星深吸一口氣，稍稍緩和了些：“學校你必須要去，孤兒院不止你一個人，還有我。”
說完，宋斂星便去了集體宿舍，看樣子，應該去安撫那些小孩了。
簡三因閉上眼睛，蓋住自己心裏那些沖動，努力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將自己的生活和孤兒院包裹在一起，但是無論她怎麽想，答案卻總是伴隨著無解和不平靜。
……
孤兒院不能沒有人，所以臨近中考這幾天，簡三因和宋斂星都沒有去學校，而在孤兒院一邊自習一邊照顧身邊的小孩。
宋斂星也是會出去做家教，簡三因便沒有再去打工，留在孤兒院照顧小孩。
暑假期間，兩人就這樣相互配合得生活下去。他們從來沒有談論過高中甚至是未來，因為未來一眼就可以看到，關鍵就看他們該怎麽抉擇。
一個月過去，高中錄取通知出來，宋斂星在做家教的地方查了錄取學校，可他怎麽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原本只報了一個志願，就是離孤兒院比較近的普通高中。
可為什麽出來的結果會是省重點！
像是預料到了什麽，宋斂星急忙輸入簡三因的身份證，一看到那個結果，他想都沒想，沖出了做家教的地方，一路狂奔跑孤兒院。
宋斂星何其聰明，一路上將所有可能的原因都想到了，可唯獨不敢相信那個最合理的答案。
他怎麽說這幾天如此平靜，簡三因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他原以為是簡三因終於走出來了，沒想到……
“簡三因！”
宋斂星推開門，忽然一怔，因為屋裏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很眼熟，眼熟到即使是七年不見，宋斂星依舊能認出來。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向簡三因，事實擺在眼前，宋斂星苦笑一聲，質問道：“什麽意思？”
簡三因表情正常，像是沒有感覺到宋斂星的表情和怒氣一樣，甚至還大方地笑了一聲，伸手指向身邊的女人。
“這個人你應該好久不見了吧，宋斂星，這是你母親，是個大明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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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來，不知不覺，七年已經過去，仔細想一想這六年來的生活，簡三因恍然覺得點點滴滴都猶在眼前。
每一刻都特別真實，這些實感讓她沈溺，卻也沒想到會帶來這麽多痛苦。
甚至有些瞬間，她會潛意識地認為自己生來便在這裏，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因為，她死了。
但是，如今在這個副本裏，卻有一位至親的人面臨同樣的情況，簡三因確是難以相信了。
她怔怔地蹲在病房門口，像一座被人拋棄的雕塑，擔心和害怕包裹著她，這樣的情緒，她以前從未有過，於是隨之而來的陌生感，讓她感覺害怕極了。
一場游戲，可是游戲裏的人怎麽會真的死去呢？
簡三因想不明白。
哢噠——
身後的手術室門被人推開，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簡三因迅速站起來，血液回流，她腦袋突然有點暈乎乎的。
但是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人扶住，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宋斂星。
“誰是家屬？”醫生目光沈靜，像是經歷了無數這樣的事。
“我，我是。”簡三因趕緊道。
“直系血親？”醫生盯著孩子般面容的簡三因面露狐疑。
“……不是。”簡三因著急道，“她是孤兒院的院長，我從小就被她養大的，雖然不是她的孩子，但是也勝似她的女兒，這樣的關系不行嗎醫生？院長她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就這個樣子！”
越說簡三因越著急，心臟跳得越快，宋斂星低聲安慰道：“你別著急。”
“——我怎麽能不著急啊！”簡三因把宋斂星的胳膊甩開，滿眼懇求的看著醫生，“醫生，我沒聽說過簡院長有其他的家人，平時她都不和別人聯系，有什麽情況你告訴我就行，我能承擔的了。”
簡三因強壓著眼眶中的淚意，努力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醫生猶豫了一瞬，嘆了口氣。
“腦癌，晚期。”
……
簡三因的腦海裏一直循環著醫生說的那四個字，她寫爛片的時候，寫過無數種不合常理的死法。
每次都輕飄飄地一筆帶過，給他們安排上看似合適的理由，反正都是為了推動情節的發展。但當這件事降臨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卻覺得無比諷刺又可笑。
仔細想想，幾日前那個早晨，她看到簡珍時的臉色，本欲要問，但是卻被她的話擋下，她當時急著想加快進度條，躲宋斂星，也分毫沒有在意。
但是醫生說的卻是晚期，簡珍時每年都會帶著他們去做一回體檢，自己也會做，她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除非是她不想說。
為什麽呢？簡三因自虐般得調動自己每一個腦細胞，想著簡珍時之前或是在更久前的種種行為。
其實她一早就有意識地發現她不對勁了，為什麽沒有在意呢？若是她在意了，說不定就不會如此。
恍然間，簡三因感覺自己的視線裏多出來一片白，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流了半天眼淚，而宋斂星就悄無聲息地站在她旁邊。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簡三因問道。
宋斂星從頭到尾的神態都是一副預料到的表情，應該是不知何時就知曉了這件事。
“一個月前。”宋斂星沈聲道，“那天我去找院長，她不在屋裏，桌子上就放著病歷單還有藥。”
簡三因聽到這就忍不住了，眼淚像打開的水閘，“她為什麽瞞得這麽死，什麽都不告訴我們，你說……你說她什麽意思啊，覺得自己特別偉大是不是……”
宋斂星見簡三因說的越來越語無倫次，連身體都在顫抖，心疼的厲害。
簡三因一向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個小大人，雖說有時候會很幼稚，但都不會過分地讓人生厭，她懂得恰到好處的拿捏分寸，這就已經不是一個小孩能做到的了。
但是如今她卻罕見的脆弱，甚至有點控制不住的無理取鬧。宋斂星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或許這才是簡三因本來的樣子，而以前只是出於某種原因的偽裝。
——至今他都不知道簡三因從哪而來。
宋斂星心裏酸脹得生疼，良久，他猶豫了一瞬，將簡三因攔在懷裏，沒有說一句話。
而簡三因就像是個即將溺水的人，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宋斂星的衣角。
人的生死往往都是無法預料的，簡三因知道這個道理。可當簡珍時毫無征兆的離開就僅僅發生在一天之內的時候，這件事她還是覺得有點恍然的難以接受。
孤兒院的小孩還很小，有些懂，有些不懂。但是即便再傻的人也能感受到孤兒院裏缺少了那個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們開始不安，有點甚至煩躁，有的甚至低聲哭了起來。
簡三因今天沒有哭，簡珍時沒有給她留只言片語就走了，送給她的只有眼前一大片黑衣人。
“簡院長的事情我們感到很痛心，但是生活還得繼續啊小丫頭，這些孩子包括你都得和我們走了。”
簡三因目光深黑沒有焦距，再加上她臉色蒼白，包裹在臨時找來的黑色長裙裏，就像是個詭異的洋娃娃。
“我們不能和你走。”簡三因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哪都不去，這裏才是我的家。”
首位的黑衣男人面露難色，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女人，那女人大約三十來歲，看起來很年輕。
“小姑娘，我們知道你舍不得這裏，可是沒有大人，你們這這些小孩該怎麽生活你想……”
“我會養他們，之後我會接下簡院長的任務，交給我就行。”簡三因執著道。
“那也不行，你這個年紀還要上學，還沒有成年。”男生著急道。
“學，我會上，人，我也要養。”簡三因道，“而你們只需要和以前一樣就行，今天勞煩各位領導們跑一趟了，孤兒院事情多，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簡三因轉身便走，留著宋斂星一個人應付幾個大人，她不知道宋斂星說了些什麽，不一會他們便走了。
“你別勸我。”簡三因在宋斂星將要靠近時說道。
宋斂星頓了頓，知道簡三因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不會放棄，但是他還是不忍看到她這個樣子。
“孤兒院現如今有九個小孩，大的不過九歲，小的四歲不到，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殘疾，就算你都知道怎麽照顧他們，可是簡三因，你一個人能分身乏術在學校和孤兒院兩頭跑嗎？”
“簡珍時可以，我為什麽不行？”簡三因擡起頭，目光執著，眼神閃爍，“宋斂星，我和你說過，我看起來沒有你想的年輕幼稚。鎮上的學校我早就煩透了，不上也罷，對我都沒什麽影響。”
宋斂星氣的兩秒不知道說什麽，前段時間是誰拼了命的學習，說是要考好大學走出小鎮呢？
“簡三因！”宋斂星不知道該怎麽管她，“你敢把你這些話說給院長聽嗎？怪不得她不想告訴我們，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敢告訴你嗎？”
宋斂星深吸一口氣，稍稍緩和了些：“學校你必須要去，孤兒院不止你一個人，還有我。”
說完，宋斂星便去了集體宿舍，看樣子，應該去安撫那些小孩了。
簡三因閉上眼睛，蓋住自己心裏那些沖動，努力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將自己的生活和孤兒院包裹在一起，但是無論她怎麽想，答案卻總是伴隨著無解和不平靜。
……
孤兒院不能沒有人，所以臨近中考這幾天，簡三因和宋斂星都沒有去學校，而在孤兒院一邊自習一邊照顧身邊的小孩。
宋斂星也是會出去做家教，簡三因便沒有再去打工，留在孤兒院照顧小孩。
暑假期間，兩人就這樣相互配合得生活下去。他們從來沒有談論過高中甚至是未來，因為未來一眼就可以看到，關鍵就看他們該怎麽抉擇。
一個月過去，高中錄取通知出來，宋斂星在做家教的地方查了錄取學校，可他怎麽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原本只報了一個志願，就是離孤兒院比較近的普通高中。
可為什麽出來的結果會是省重點！
像是預料到了什麽，宋斂星急忙輸入簡三因的身份證，一看到那個結果，他想都沒想，沖出了做家教的地方，一路狂奔跑孤兒院。
宋斂星何其聰明，一路上將所有可能的原因都想到了，可唯獨不敢相信那個最合理的答案。
他怎麽說這幾天如此平靜，簡三因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他原以為是簡三因終於走出來了，沒想到……
“簡三因！”
宋斂星推開門，忽然一怔，因為屋裏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很眼熟，眼熟到即使是七年不見，宋斂星依舊能認出來。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向簡三因，事實擺在眼前，宋斂星苦笑一聲，質問道：“什麽意思？”
簡三因表情正常，像是沒有感覺到宋斂星的表情和怒氣一樣，甚至還大方地笑了一聲，伸手指向身邊的女人。
“這個人你應該好久不見了吧，宋斂星，這是你母親，是個大明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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