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毀滅神明的日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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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毀滅神明的日子（5）
簡三因語氣不容置喙，盡管宋斂星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能跟進來，但見她的神色極其認真，壓了壓心裏的不滿，還是聽話地出門通知李潯。
“公主找你有事。”
李潯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間宋斂星氣沖沖地走過來撲騰往地上一坐，面色冷硬的咬了一口手裏的烤肉，悶聲不再說話。
李潯：“……”
“……李兄弟，公主找我何事，可否透知一二？”李潯早就發覺這宋斂星半傻不傻，智力多半是有問題，卻不知公主為何把他帶到身邊，難道是因為空有一張看著不錯的皮囊？
宋斂星漆黑一團的雙眸盯著眼前的篝火，像是心裏燃著一團火，只聽他從鼻腔中溢出一聲輕哼：“不知道。”
李潯：“……”
“——不過。”宋斂星叫住了即將起身的李潯。
李潯身體一滯，面色僵硬地轉過身，“怎麽了，李兄弟。”
宋斂星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一邊，上神微傾，一雙鳳眸的眼梢勾起，雙眼冷冷的看著李潯，這一刻，甚至李潯都感覺看不到他眼裏的癡傻神色。
“李潯。”宋斂星眼睛輕輕眨了眨，“你最好對公主沒有惡意，否則……”
宋斂星眼底壓著冷光，那眼神竟讓李潯心裏一冷。
“我會讓你好看。”
說完，宋斂星輕輕笑了一下，不再去看李潯。
李潯緊張地亂了一寸呼吸，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五指逐漸攥緊，一團黑霧在黑夜的掩飾下漸漸地從他的手心溢出。
“李將軍！”
簡三因的聲音突然在李潯的背後響起，他立刻將手指藏於身後，掩飾了一番神色。
“末將在。”
簡三因遠遠的看向篝火處一坐一站的兩人，淡聲道：“李將軍好大氣派，難道連我的人都請不動你嗎？”
我的人——
宋斂星倏的擡起頭，如果李潯此刻低頭一看，就會發現那眼神一點理智都沒了。
“末將失禮。”李潯連忙雙手抱拳賠罪。
簡三因輕哼一聲，便轉身掃起一片衣擺進了營帳。
“公主殿下，您找末將來……是為何事？”
簡三因悠悠地轉著手裏的茶盅，並不去看他。
“李潯，李將軍，可否一知李將軍年方幾許，是何方人氏？”
李潯站的不遠不近，僅能從一旁暖色燈光下看清簡三因的鼻尖和下巴，眼眸被纖長的睫毛掩住，看不清喜怒。
“末將……年方二十有八，禾陽人。”
“參軍幾許？任職又幾許啊？”
李潯摸不著頭腦，只能硬著頭皮道。
“……末將參軍四年，任職剛到四年。”
簡三因聽罷將頭擡了起來，眼角帶著笑：“哦，可我看李將軍身體強壯，看起來並無殘疾之癥，明明正是意氣勃發之年，為何不去自請長纓，反倒卻深陷這深宮一隅？”
“不過，若是有什麽私人原因我也不感興趣，我如今將要嫁到南國，正好，本公主亦知道六年前南國與我們大梁一戰，敢問李將軍，當時將領為何人，大梁出兵多少，戰況起因發展結果又如何？”
簡三因一句句，看似平淡，實則落到李潯耳裏卻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年過已久，有些事情，末將有些淡忘了，記不清了。”
簡三因看這李潯將軍七尺男兒被她問的鬢角額冷汗直下，更加游刃有餘：“好，那就當李將軍記不清。那我便問點近的，李將軍在宮裏已有四年之久，為何連如何行禮的規矩都不甚清晰？”
李潯愕然擡起頭，頓了頓：“公主這是何意？”
簡三因站了起來：“不錯，就是這樣的眼神。”
“李將軍恐怕是有所不知，本公主身為女眷，凡是懂點禮數的軍官侍衛們見我遠遠走來都會依禮不敢直視，就是那父皇眼裏的紅人楊峰將軍，與本公主甚是相識也不敢直視我，而李將軍，卻自我出現那刻起，便時時刻刻地盯著我，像是……監視，亦或者是什麽別的東西？”
李潯並不答話，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謊言一層裹著一層在簡三因面前卻極其拙劣。
簡三因走到李潯跟前，輕聲問道：“蒼潯大人，多年不見還要在本座面前裝蒜嗎？”
李潯，不，應該叫他蒼潯，震驚地看著一臉淡笑的簡三因，那聲音和語氣讓他幾乎辨別不得往日和現在。
“一萬年前，神魔大戰，本座被招搖那瘋子拉下水，元神毀了大半，若不是你，一萬年間過去本座早就魂飛魄散了，想到這，還真是要多謝蒼潯大人一番苦心。”簡三因娓娓道來，想的全然是自己腦子裏的劇情。
“……你怎會記得？”蒼潯一臉震驚且困惑，明明這萬年之間，她輪回幾世，每世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喚醒她的元神，怎麽這回他還未有動靜魔尊就自己恢覆記憶了？
按道理，沒道理啊……
屢戰屢敗的蒼潯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簡三因一斂眸，“蒼潯，沒想到一萬年不見，你的演技還是如此拙劣。加之我近月被夢魘纏身，前世記憶場景如走馬觀花般過了一遭，一來二去的，來龍去脈便都知曉了。怎麽，難道你有問題？”
蒼潯回過神，連忙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只是……尊上，您還記得您的初心嗎？”
“初心？”簡三因一頓，“一萬年過去，輪回多世，本座有些記憶相互交錯，不甚清晰，還要仰仗蒼潯大人多多提醒。”
蒼潯立刻雙目瞪圓，面帶怒氣，義憤填膺，“當然是重振魔族，殺上天庭，滅了胥元，帶領魔族一統三界！”
“……”簡三因神色一楞，評價道，“一萬年來，蒼潯將軍還真是矢志不渝，老當益壯，不忘初心啊。”
蒼潯輕哼一聲，“這還要多虧尊上的教導有方。”
簡三因總覺得這人在拐彎抹角地罵她，可是她沒有證據。
簡三因輕咳一聲，“蒼潯，如今我凡世身份依舊在，要想與你……一統三界，必得先了結了我凡間之事。”
蒼潯聽聞神色一頓，“了結？尊上，實不相瞞屬下已提前預知您這一世未來的經歷，可是天道不可違背，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否則將會有損修為。”
“嘖。”簡三因道，“誰說本座要改變天道了，只不過讓你幫我找個合適的理由死去，民間紛爭，終究不是我一人能夠改變，我沒有那麽大的閑工夫去管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因果之法。”
……
次日一早，行車隊伍再次登上了南國之行。
七渡嶺，說是山嶺，可實際上卻是護衛大梁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山路崎嶇難走，歷年想要進京的都是些商人和考生，他們都無不對翻越這座山嶺而苦惱。
彼時，日上三竿。時節已是暮春後的將夏，仗隊正好走在頭懸烈日之下，不由得一個個神色低迷。
忽然，不遠處土坡上響起窸窸窣窣的弓箭刺破空氣而來的聲響，瞬間丁零當啷刺穿空曠大路上的幾個侍從。
一瞬間，嘩變四起，尖叫聲震耳欲聾。
“有刺客——”
“啊……”
尖叫四起，血液飛濺，宋斂星身處其中想都沒想飛身上了馬車，揚聲道：“李潯，護駕！”
說著，宋斂星眼神冷硬，雙臂揮動，重新駕起馬車欲要帶簡三因突出重圍。
“大梁國的公主要跑了！”
“公主在那邊！”
對方全是身強體壯的大漢，武力極高，護衛士兵在這種久經沙場的將士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很快就被他們掃清了障礙，隨即便向著馬車飛奔的方向追過去。
簡三因在馬車裏急不可耐，宋斂星並不會武功，這樣子明顯是把自己交出去當靶子沒什麽區別。
“停下！”
宋斂星臉頰崩的極緊，只聽他吼道：“外面危險，你不要出來。”
嘭——
簡三因聽見車頂一陣腳步聲，猛然擡頭，顯然是對方已經追上了他們，而如今宋斂星便就在外面。
“——籲。”
感受到身後的殺意，宋斂星瞬間遏制了馬車，一手強硬地想要拉簡三因出來，沒想到她僅僅只是順了他一分力讓他放松警惕，然後便狠心地將宋斂星直接推下，轉而自己重新駕起了馬車。
馬車重新啟動，而宋斂星卻被簡三因遠遠的拋在身後，只看得她一個急迫又堅定的表情，然後紅衣被風揚起，馬車駛向遠方。
簡三因不會運馬，可也不想死於他手，將馬車幾番折騰，以至於讓那站在車頂之上的人頻繁失去了平衡，幸好，她的目的就在不遠處。
身後的殺手見馬車終於恢覆了平穩，待要揚刀砍下手中的刀刃，卻聽見身後同伴的疾呼。
“快下來！！！”
殺手驚覺地擡頭張望，卻發覺馬車已經騰空而起駛向了無底深淵，他再也無處借力，只能滑入其中。
而落在後方的宋斂星，卻親眼看著簡三因是如何調轉車頭將自己引入歧途，然後一字不留，就這樣狠心決絕地拋下他一人，甚至到最終一個眼神都未給他留。
宋斂星不信，他飛奔過去，爬到他被簡三因撿回去的地方，沙石飛揚，他跟著縱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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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三因語氣不容置喙，盡管宋斂星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能跟進來，但見她的神色極其認真，壓了壓心裏的不滿，還是聽話地出門通知李潯。
“公主找你有事。”
李潯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間宋斂星氣沖沖地走過來撲騰往地上一坐，面色冷硬的咬了一口手裏的烤肉，悶聲不再說話。
李潯：“……”
“……李兄弟，公主找我何事，可否透知一二？”李潯早就發覺這宋斂星半傻不傻，智力多半是有問題，卻不知公主為何把他帶到身邊，難道是因為空有一張看著不錯的皮囊？
宋斂星漆黑一團的雙眸盯著眼前的篝火，像是心裏燃著一團火，只聽他從鼻腔中溢出一聲輕哼：“不知道。”
李潯：“……”
“——不過。”宋斂星叫住了即將起身的李潯。
李潯身體一滯，面色僵硬地轉過身，“怎麽了，李兄弟。”
宋斂星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一邊，上神微傾，一雙鳳眸的眼梢勾起，雙眼冷冷的看著李潯，這一刻，甚至李潯都感覺看不到他眼裏的癡傻神色。
“李潯。”宋斂星眼睛輕輕眨了眨，“你最好對公主沒有惡意，否則……”
宋斂星眼底壓著冷光，那眼神竟讓李潯心裏一冷。
“我會讓你好看。”
說完，宋斂星輕輕笑了一下，不再去看李潯。
李潯緊張地亂了一寸呼吸，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五指逐漸攥緊，一團黑霧在黑夜的掩飾下漸漸地從他的手心溢出。
“李將軍！”
簡三因的聲音突然在李潯的背後響起，他立刻將手指藏於身後，掩飾了一番神色。
“末將在。”
簡三因遠遠的看向篝火處一坐一站的兩人，淡聲道：“李將軍好大氣派，難道連我的人都請不動你嗎？”
我的人——
宋斂星倏的擡起頭，如果李潯此刻低頭一看，就會發現那眼神一點理智都沒了。
“末將失禮。”李潯連忙雙手抱拳賠罪。
簡三因輕哼一聲，便轉身掃起一片衣擺進了營帳。
“公主殿下，您找末將來……是為何事？”
簡三因悠悠地轉著手裏的茶盅，並不去看他。
“李潯，李將軍，可否一知李將軍年方幾許，是何方人氏？”
李潯站的不遠不近，僅能從一旁暖色燈光下看清簡三因的鼻尖和下巴，眼眸被纖長的睫毛掩住，看不清喜怒。
“末將……年方二十有八，禾陽人。”
“參軍幾許？任職又幾許啊？”
李潯摸不著頭腦，只能硬著頭皮道。
“……末將參軍四年，任職剛到四年。”
簡三因聽罷將頭擡了起來，眼角帶著笑：“哦，可我看李將軍身體強壯，看起來並無殘疾之癥，明明正是意氣勃發之年，為何不去自請長纓，反倒卻深陷這深宮一隅？”
“不過，若是有什麽私人原因我也不感興趣，我如今將要嫁到南國，正好，本公主亦知道六年前南國與我們大梁一戰，敢問李將軍，當時將領為何人，大梁出兵多少，戰況起因發展結果又如何？”
簡三因一句句，看似平淡，實則落到李潯耳裏卻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年過已久，有些事情，末將有些淡忘了，記不清了。”
簡三因看這李潯將軍七尺男兒被她問的鬢角額冷汗直下，更加游刃有餘：“好，那就當李將軍記不清。那我便問點近的，李將軍在宮裏已有四年之久，為何連如何行禮的規矩都不甚清晰？”
李潯愕然擡起頭，頓了頓：“公主這是何意？”
簡三因站了起來：“不錯，就是這樣的眼神。”
“李將軍恐怕是有所不知，本公主身為女眷，凡是懂點禮數的軍官侍衛們見我遠遠走來都會依禮不敢直視，就是那父皇眼裏的紅人楊峰將軍，與本公主甚是相識也不敢直視我，而李將軍，卻自我出現那刻起，便時時刻刻地盯著我，像是……監視，亦或者是什麽別的東西？”
李潯並不答話，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謊言一層裹著一層在簡三因面前卻極其拙劣。
簡三因走到李潯跟前，輕聲問道：“蒼潯大人，多年不見還要在本座面前裝蒜嗎？”
李潯，不，應該叫他蒼潯，震驚地看著一臉淡笑的簡三因，那聲音和語氣讓他幾乎辨別不得往日和現在。
“一萬年前，神魔大戰，本座被招搖那瘋子拉下水，元神毀了大半，若不是你，一萬年間過去本座早就魂飛魄散了，想到這，還真是要多謝蒼潯大人一番苦心。”簡三因娓娓道來，想的全然是自己腦子裏的劇情。
“……你怎會記得？”蒼潯一臉震驚且困惑，明明這萬年之間，她輪回幾世，每世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喚醒她的元神，怎麽這回他還未有動靜魔尊就自己恢覆記憶了？
按道理，沒道理啊……
屢戰屢敗的蒼潯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簡三因一斂眸，“蒼潯，沒想到一萬年不見，你的演技還是如此拙劣。加之我近月被夢魘纏身，前世記憶場景如走馬觀花般過了一遭，一來二去的，來龍去脈便都知曉了。怎麽，難道你有問題？”
蒼潯回過神，連忙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只是……尊上，您還記得您的初心嗎？”
“初心？”簡三因一頓，“一萬年過去，輪回多世，本座有些記憶相互交錯，不甚清晰，還要仰仗蒼潯大人多多提醒。”
蒼潯立刻雙目瞪圓，面帶怒氣，義憤填膺，“當然是重振魔族，殺上天庭，滅了胥元，帶領魔族一統三界！”
“……”簡三因神色一楞，評價道，“一萬年來，蒼潯將軍還真是矢志不渝，老當益壯，不忘初心啊。”
蒼潯輕哼一聲，“這還要多虧尊上的教導有方。”
簡三因總覺得這人在拐彎抹角地罵她，可是她沒有證據。
簡三因輕咳一聲，“蒼潯，如今我凡世身份依舊在，要想與你……一統三界，必得先了結了我凡間之事。”
蒼潯聽聞神色一頓，“了結？尊上，實不相瞞屬下已提前預知您這一世未來的經歷，可是天道不可違背，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否則將會有損修為。”
“嘖。”簡三因道，“誰說本座要改變天道了，只不過讓你幫我找個合適的理由死去，民間紛爭，終究不是我一人能夠改變，我沒有那麽大的閑工夫去管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因果之法。”
……
次日一早，行車隊伍再次登上了南國之行。
七渡嶺，說是山嶺，可實際上卻是護衛大梁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山路崎嶇難走，歷年想要進京的都是些商人和考生，他們都無不對翻越這座山嶺而苦惱。
彼時，日上三竿。時節已是暮春後的將夏，仗隊正好走在頭懸烈日之下，不由得一個個神色低迷。
忽然，不遠處土坡上響起窸窸窣窣的弓箭刺破空氣而來的聲響，瞬間丁零當啷刺穿空曠大路上的幾個侍從。
一瞬間，嘩變四起，尖叫聲震耳欲聾。
“有刺客——”
“啊……”
尖叫四起，血液飛濺，宋斂星身處其中想都沒想飛身上了馬車，揚聲道：“李潯，護駕！”
說著，宋斂星眼神冷硬，雙臂揮動，重新駕起馬車欲要帶簡三因突出重圍。
“大梁國的公主要跑了！”
“公主在那邊！”
對方全是身強體壯的大漢，武力極高，護衛士兵在這種久經沙場的將士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很快就被他們掃清了障礙，隨即便向著馬車飛奔的方向追過去。
簡三因在馬車裏急不可耐，宋斂星並不會武功，這樣子明顯是把自己交出去當靶子沒什麽區別。
“停下！”
宋斂星臉頰崩的極緊，只聽他吼道：“外面危險，你不要出來。”
嘭——
簡三因聽見車頂一陣腳步聲，猛然擡頭，顯然是對方已經追上了他們，而如今宋斂星便就在外面。
“——籲。”
感受到身後的殺意，宋斂星瞬間遏制了馬車，一手強硬地想要拉簡三因出來，沒想到她僅僅只是順了他一分力讓他放松警惕，然後便狠心地將宋斂星直接推下，轉而自己重新駕起了馬車。
馬車重新啟動，而宋斂星卻被簡三因遠遠的拋在身後，只看得她一個急迫又堅定的表情，然後紅衣被風揚起，馬車駛向遠方。
簡三因不會運馬，可也不想死於他手，將馬車幾番折騰，以至於讓那站在車頂之上的人頻繁失去了平衡，幸好，她的目的就在不遠處。
身後的殺手見馬車終於恢覆了平穩，待要揚刀砍下手中的刀刃，卻聽見身後同伴的疾呼。
“快下來！！！”
殺手驚覺地擡頭張望，卻發覺馬車已經騰空而起駛向了無底深淵，他再也無處借力，只能滑入其中。
而落在後方的宋斂星，卻親眼看著簡三因是如何調轉車頭將自己引入歧途，然後一字不留，就這樣狠心決絕地拋下他一人，甚至到最終一個眼神都未給他留。
宋斂星不信，他飛奔過去，爬到他被簡三因撿回去的地方，沙石飛揚，他跟著縱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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