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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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黎好眠對他的提議並不感到意外, 從那天他打電話說明來意以後，她便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她沒想過黎家白會幫她撤黑熱搜, 當初王銳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挺篤定，黎家白不會幫她。
十五歲升入高中那年，她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能不能讀走藝術線, 那天黎家白喝了酒, 臉頰酡紅，聽到後勃然大怒, 趁手把茶幾價值幾百萬的t一套瓷器砸了。
嚇得黎好眠做了好長時間的噩夢，再也沒提過。
他不希望自己當演員走媽媽那條路，黎家上下也不會覺得進娛樂圈當演員是多麽光彩的事情。
但是黎好眠還是單槍匹馬地走了這條路, 十六歲那年被一位導演看中, 演了一部微電影，後來她認識到王銳，被簽下，正式踏入娛樂圈。讀高中那三年, 黎家白得知她簽約公司以後很久沒讓她回家, 沒給生活費和學費，想借此讓黎好眠自己放棄。
黎好眠靠著自己拍廣告出演MV的錢一邊上學一邊找各種機會拍戲，只要有鏡頭就行, 她不挑戲份，有的演就行，把每一場戲看成一次歷練，第一次大規模黑熱搜是她十七歲那年, 也跟《野果》有些關系，因為出演裏面的一個墮落少女, 屬於戲裏的一個反派，演得太讓人氣憤，網友將自己對角色的怨氣撒在黎好眠身上。
她剛踏入娛樂圈，剛出演一部正式的電影，沒過多久就遭遇這樣的事情，沒人告訴她怎麽做，公司先是幫忙公關，後來索性放棄，不管是什麽類型的熱度，有總比沒有的強。
那時候她沒有積蓄，勉強維持溫飽，王銳每天都要給她打個電話關註她的生活狀態，生怕她想不開自殺，那個年紀的人，想不通的實在太多，患有精神疾病的明星也不少，鏡頭前多麽開朗活潑的人在背後指不定要喝上好幾種藥來穩住情緒，沒多少人真的過得開心，開心只是短暫的，也很難談得上純粹。
禍不單行，黎好眠那一年還發生過車禍，她慣例去林蕁墓地的時候，出租車撞上剎車失靈的大貨車，整個出租車被掀翻，司機當場死亡，黎好眠在急診室搶救了八個小時，醫生從鬼門關撿回她一條命。
住院那段時間，黎好眠蒼白得猶如醫院的墻壁，一張白紙，輕而易舉被風吹倒。
或許對女兒有虧欠，黎家白作為父親把黎好眠轉移到最好的病房，並雇了陪護二十四小時照顧，黎好眠有幾次從昏沈的夢中醒來的時候，她看到黎家白用手背抹眼睛。
很覆雜，她覺得父親這個角色真的很覆雜。奶奶腿腳不便，每個月會看她一次，程蕓只在一開始看望一次，後面黎好眠便再也沒在醫院見過她。
黎好眠不覺得程蕓看自己是應該的，相反，她很能理解程蕓，畢竟是她的媽媽插足了程蕓跟黎家白的婚姻，她們兩個關系不親密，也不怎麽說話，程蕓當她是一團空氣。
空氣是黎好眠最好的存在。
在住院期間，她每天都要看好多電影，看得最多的還是周世嶼演的片子。
當初在劇組，她遙遙看過去一眼，旁邊的小演員對她說快看，那就是周世嶼，剛出道就成為了少年影帝，現在的勢頭越來越強。
黎好眠不關註他是誰，不在意他是不是影帝、家境如何，她在意的是，周世嶼這個人，在她十七歲那年出現的那一瞬間，她波瀾不驚的生活泛起漣漪。
她死水一樣的生活永遠會因為周世嶼感到心動。
周世嶼演的電影不算多，黎好眠在那間跟她一樣蒼白的病房裏將他的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能背下他的臺詞。
在那時候她便想，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跟他演一次對手戲，那樣的話周世嶼的目光會暫時放在自己身上。
她懵懂青澀地開竅了，像她的母親，林蕁愛上黎家白的時候才不過十八歲。
狹窄的病房裏，黎好眠的雙腿動彈不得，她看不到外面的風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冬天降臨，她靠著周世嶼的電影度過隆冬。
她從周世嶼那裏感受演戲的魅力，分析他的表情和動作，在還沒有上大學接受系統演戲經驗的時候，她的演戲靈感和想法得益於周世嶼。
周世嶼帶著她一起演戲，比《阿夜》要早得多。
因為那場車禍，黎好眠的雙腿差點癱瘓，沒有雙腿，對於她來說跟死人差不多，沒有腿她就跑不了。後來她看到了周世嶼的一部小眾電影，電影過於小眾，很多人並不知道這部影片，他在裏面演的就是一個高位截肢的中年男人，對生活失去期望後遇到一只流浪貓，因為有牽掛，所以決定和貓一起生活下去，很普通的故事，沒什麽特別的，黎好眠看到最後卻繃不住嚎啕大哭，有東西從她心臟中抽出去，掙紮時滿是鮮血，很疼。
那部片子是周世嶼自導自演的，周世嶼只導演那一部電影，電影名字叫《極地》，極地極地，黎好眠想起冰冷惡劣的環境，但是極地的各種生命力足夠旺盛。
《極地》是黎好眠看得次數最多的電影，時至今日她偶爾還會拿來觀摩，周世嶼在裏面的形象算不上優美，胡子拉碴外形醜陋，黎好眠卻還是因為他而著迷。
黎好眠對周世嶼的感情，已經超出普通男女感情，更多是四年前黎好眠自己內心的一種投射，如果這種投射消失，她重新建立起的信心還有尚存的期望會被打破。
當黎家白跟她說出那兩句話時，她內心並沒有什麽觸動，也絲毫沒覺得心動。
她有過很多次靠近周世嶼的機會，比如半個月之前的晚上，私密的環境，孤單寡女總會讓人多想。
黎好眠不是陳月茹。
她停下，轉身看向黎家白，一字一頓地說：“不用了，我不需要。”
黎家白倒是沒想過她會這樣說，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女兒為了演藝事業能丟性命，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她會直接推脫？
“你的前途和夢想不想要了嗎？”
黎家白問她。
黎好眠握了握手掌，而後松開，表情輕快，“要，當然要，我以後的路不在別人嘴裏，”她沖他點點頭，“你可以再陪陪我媽，我先回去了。”
說完這一通，她不去在意黎家白的臉色，也不等他說什麽直接轉身走人了。
轉身離開的姿勢很瀟灑，剛才說出來的話也很灑脫，實則她自己也知道這些話有多麽沒譜，給自己熬熬雞湯罷了，一腔孤勇。
實際上能往前走多遠的路她自己都不知道，演員更新換代實在太快，明星幾乎是個產業，批量生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投入一批新產品。
黎好眠出來以後，擡頭看看要霧氣沈沈的天空，有下雨的跡象，她拿出手機，回消息的時候無意間滑到周世嶼的聊天框，猶豫兩秒，她點進去，看到上一條聊天記錄停留在半個月前。
她退出去，緩緩呼出一口氣，離開墓園。
在回市區的路上，黎好眠開著車迎面碰到一輛黑色的賓利車。
她瞥到車牌號碼，踩了剎車。
後視鏡的賓利車消失在拐角處。
黎好眠晃晃眼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那串車牌號碼她很熟悉，周世嶼在月夜帶她從盛典離開時，駕駛的車子也是一輛賓利。
或許是太久沒見到周世嶼，所以看到一輛賓利車才會覺得恍惚。
就在她重新啟動車子時，那輛賓利車居然返回來，從拐角處再次出現，往黎好眠的方向走。
黎好眠握緊方向盤，眼睛盯著後視鏡，那賓利車速度很快，從黎好眠的車身擦過時她瞧見了駕駛位置上的人。
幾乎是一閃而過，她看到那張五官深邃的臉。
似乎沒發現黎好眠，去而覆返的賓利車並未在黎好眠車前停留，黎好眠看著又要消失的賓利車，咬咬牙踩油門跟上。
這邊的公路狀況良好，不然黎好眠也不敢這樣開，她緊盯著前方的車影，持續踩油門。
這邊的道路往郊外只通向墓園，現在的時間太早，路上不見其他車輛。
賓利車速度實在太快，像是有意，黎好眠沒跟上。
她確定自己看清楚了，這輛車子的主人是周世嶼，車窗沒關，她看到了周世嶼的側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意識到周世嶼沒有停下以後直接開車追了出去。她這半個月對周世嶼的思念還有擔心都要溢出來了。
網上不敢多問，不敢越界，在現實中碰到她卻莽撞地跟上去，不管是否有後果。
看不到黑色車影，黎好眠的速度逐漸慢下來，在這短短幾分鐘中，她竟然在仲秋出了一身汗，手心的汗濕膩，她就像剛從浴室中出來一樣。
而後她的血液開始緩緩流動，剛才太緊繃了。
黎好眠趴在方向盤上整理好情緒，將車子打火，用很慢的速度往前t走，宛如跑完馬拉松的人緩緩放松緊繃的肌肉。
在她開車轉過一個路口時，她看到前方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車子旁邊站著一個身穿棕色風衣的高個子男人，他站在車前，手指間有一抹星火。
黎好眠心臟瘋狂跳動，看到周世嶼偏頭抽了一口煙，淡色的煙霧往上飄，他在那團煙霧中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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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好眠對他的提議並不感到意外, 從那天他打電話說明來意以後，她便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她沒想過黎家白會幫她撤黑熱搜, 當初王銳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挺篤定，黎家白不會幫她。
十五歲升入高中那年，她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能不能讀走藝術線, 那天黎家白喝了酒, 臉頰酡紅，聽到後勃然大怒, 趁手把茶幾價值幾百萬的t一套瓷器砸了。
嚇得黎好眠做了好長時間的噩夢，再也沒提過。
他不希望自己當演員走媽媽那條路，黎家上下也不會覺得進娛樂圈當演員是多麽光彩的事情。
但是黎好眠還是單槍匹馬地走了這條路, 十六歲那年被一位導演看中, 演了一部微電影，後來她認識到王銳，被簽下，正式踏入娛樂圈。讀高中那三年, 黎家白得知她簽約公司以後很久沒讓她回家, 沒給生活費和學費，想借此讓黎好眠自己放棄。
黎好眠靠著自己拍廣告出演MV的錢一邊上學一邊找各種機會拍戲，只要有鏡頭就行, 她不挑戲份，有的演就行，把每一場戲看成一次歷練，第一次大規模黑熱搜是她十七歲那年, 也跟《野果》有些關系，因為出演裏面的一個墮落少女, 屬於戲裏的一個反派，演得太讓人氣憤，網友將自己對角色的怨氣撒在黎好眠身上。
她剛踏入娛樂圈，剛出演一部正式的電影，沒過多久就遭遇這樣的事情，沒人告訴她怎麽做，公司先是幫忙公關，後來索性放棄，不管是什麽類型的熱度，有總比沒有的強。
那時候她沒有積蓄，勉強維持溫飽，王銳每天都要給她打個電話關註她的生活狀態，生怕她想不開自殺，那個年紀的人，想不通的實在太多，患有精神疾病的明星也不少，鏡頭前多麽開朗活潑的人在背後指不定要喝上好幾種藥來穩住情緒，沒多少人真的過得開心，開心只是短暫的，也很難談得上純粹。
禍不單行，黎好眠那一年還發生過車禍，她慣例去林蕁墓地的時候，出租車撞上剎車失靈的大貨車，整個出租車被掀翻，司機當場死亡，黎好眠在急診室搶救了八個小時，醫生從鬼門關撿回她一條命。
住院那段時間，黎好眠蒼白得猶如醫院的墻壁，一張白紙，輕而易舉被風吹倒。
或許對女兒有虧欠，黎家白作為父親把黎好眠轉移到最好的病房，並雇了陪護二十四小時照顧，黎好眠有幾次從昏沈的夢中醒來的時候，她看到黎家白用手背抹眼睛。
很覆雜，她覺得父親這個角色真的很覆雜。奶奶腿腳不便，每個月會看她一次，程蕓只在一開始看望一次，後面黎好眠便再也沒在醫院見過她。
黎好眠不覺得程蕓看自己是應該的，相反，她很能理解程蕓，畢竟是她的媽媽插足了程蕓跟黎家白的婚姻，她們兩個關系不親密，也不怎麽說話，程蕓當她是一團空氣。
空氣是黎好眠最好的存在。
在住院期間，她每天都要看好多電影，看得最多的還是周世嶼演的片子。
當初在劇組，她遙遙看過去一眼，旁邊的小演員對她說快看，那就是周世嶼，剛出道就成為了少年影帝，現在的勢頭越來越強。
黎好眠不關註他是誰，不在意他是不是影帝、家境如何，她在意的是，周世嶼這個人，在她十七歲那年出現的那一瞬間，她波瀾不驚的生活泛起漣漪。
她死水一樣的生活永遠會因為周世嶼感到心動。
周世嶼演的電影不算多，黎好眠在那間跟她一樣蒼白的病房裏將他的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能背下他的臺詞。
在那時候她便想，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跟他演一次對手戲，那樣的話周世嶼的目光會暫時放在自己身上。
她懵懂青澀地開竅了，像她的母親，林蕁愛上黎家白的時候才不過十八歲。
狹窄的病房裏，黎好眠的雙腿動彈不得，她看不到外面的風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冬天降臨，她靠著周世嶼的電影度過隆冬。
她從周世嶼那裏感受演戲的魅力，分析他的表情和動作，在還沒有上大學接受系統演戲經驗的時候，她的演戲靈感和想法得益於周世嶼。
周世嶼帶著她一起演戲，比《阿夜》要早得多。
因為那場車禍，黎好眠的雙腿差點癱瘓，沒有雙腿，對於她來說跟死人差不多，沒有腿她就跑不了。後來她看到了周世嶼的一部小眾電影，電影過於小眾，很多人並不知道這部影片，他在裏面演的就是一個高位截肢的中年男人，對生活失去期望後遇到一只流浪貓，因為有牽掛，所以決定和貓一起生活下去，很普通的故事，沒什麽特別的，黎好眠看到最後卻繃不住嚎啕大哭，有東西從她心臟中抽出去，掙紮時滿是鮮血，很疼。
那部片子是周世嶼自導自演的，周世嶼只導演那一部電影，電影名字叫《極地》，極地極地，黎好眠想起冰冷惡劣的環境，但是極地的各種生命力足夠旺盛。
《極地》是黎好眠看得次數最多的電影，時至今日她偶爾還會拿來觀摩，周世嶼在裏面的形象算不上優美，胡子拉碴外形醜陋，黎好眠卻還是因為他而著迷。
黎好眠對周世嶼的感情，已經超出普通男女感情，更多是四年前黎好眠自己內心的一種投射，如果這種投射消失，她重新建立起的信心還有尚存的期望會被打破。
當黎家白跟她說出那兩句話時，她內心並沒有什麽觸動，也絲毫沒覺得心動。
她有過很多次靠近周世嶼的機會，比如半個月之前的晚上，私密的環境，孤單寡女總會讓人多想。
黎好眠不是陳月茹。
她停下，轉身看向黎家白，一字一頓地說：“不用了，我不需要。”
黎家白倒是沒想過她會這樣說，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女兒為了演藝事業能丟性命，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她會直接推脫？
“你的前途和夢想不想要了嗎？”
黎家白問她。
黎好眠握了握手掌，而後松開，表情輕快，“要，當然要，我以後的路不在別人嘴裏，”她沖他點點頭，“你可以再陪陪我媽，我先回去了。”
說完這一通，她不去在意黎家白的臉色，也不等他說什麽直接轉身走人了。
轉身離開的姿勢很瀟灑，剛才說出來的話也很灑脫，實則她自己也知道這些話有多麽沒譜，給自己熬熬雞湯罷了，一腔孤勇。
實際上能往前走多遠的路她自己都不知道，演員更新換代實在太快，明星幾乎是個產業，批量生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投入一批新產品。
黎好眠出來以後，擡頭看看要霧氣沈沈的天空，有下雨的跡象，她拿出手機，回消息的時候無意間滑到周世嶼的聊天框，猶豫兩秒，她點進去，看到上一條聊天記錄停留在半個月前。
她退出去，緩緩呼出一口氣，離開墓園。
在回市區的路上，黎好眠開著車迎面碰到一輛黑色的賓利車。
她瞥到車牌號碼，踩了剎車。
後視鏡的賓利車消失在拐角處。
黎好眠晃晃眼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那串車牌號碼她很熟悉，周世嶼在月夜帶她從盛典離開時，駕駛的車子也是一輛賓利。
或許是太久沒見到周世嶼，所以看到一輛賓利車才會覺得恍惚。
就在她重新啟動車子時，那輛賓利車居然返回來，從拐角處再次出現，往黎好眠的方向走。
黎好眠握緊方向盤，眼睛盯著後視鏡，那賓利車速度很快，從黎好眠的車身擦過時她瞧見了駕駛位置上的人。
幾乎是一閃而過，她看到那張五官深邃的臉。
似乎沒發現黎好眠，去而覆返的賓利車並未在黎好眠車前停留，黎好眠看著又要消失的賓利車，咬咬牙踩油門跟上。
這邊的公路狀況良好，不然黎好眠也不敢這樣開，她緊盯著前方的車影，持續踩油門。
這邊的道路往郊外只通向墓園，現在的時間太早，路上不見其他車輛。
賓利車速度實在太快，像是有意，黎好眠沒跟上。
她確定自己看清楚了，這輛車子的主人是周世嶼，車窗沒關，她看到了周世嶼的側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意識到周世嶼沒有停下以後直接開車追了出去。她這半個月對周世嶼的思念還有擔心都要溢出來了。
網上不敢多問，不敢越界，在現實中碰到她卻莽撞地跟上去，不管是否有後果。
看不到黑色車影，黎好眠的速度逐漸慢下來，在這短短幾分鐘中，她竟然在仲秋出了一身汗，手心的汗濕膩，她就像剛從浴室中出來一樣。
而後她的血液開始緩緩流動，剛才太緊繃了。
黎好眠趴在方向盤上整理好情緒，將車子打火，用很慢的速度往前t走，宛如跑完馬拉松的人緩緩放松緊繃的肌肉。
在她開車轉過一個路口時，她看到前方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車子旁邊站著一個身穿棕色風衣的高個子男人，他站在車前，手指間有一抹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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