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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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林知節拉著她的小行李箱到了莊景雲的小區。
為了上班方便，莊景雲找了一個步行十分鐘就能到地鐵口的快三十年的老小區，從外面看，墻體不顯舊，瞧著也幹凈，小區裏設施也很完善，餐館兒、理發店、水果店、二十四小時的超市、籃球場等一應俱全。
林知節進了小區邊走邊看，覺得莊景雲找的小區不錯。
進了樓道林知節就不這麽想了。
明明是白天，樓道裏卻黑乎乎的，只有兩個盡頭的窗戶能微微透進來一些光。而且一個樓道裏有十幾家住戶，就像以前的筒子樓。如果有密室逃脫或者鬼屋在這兒開業，都不用裝修。
林知節看不清門牌號，跺了好幾腳也不見聲控燈亮，只好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找到了莊景雲的房門，是一扇老式的暗紅色的防盜門。
林知節按門鈴，門鈴也不響，只好敲門。
莊景雲迎林知節進來。
林知節本以為進了屋會好一點兒，沒想到裏面是一個小覆式，一樓也是有些暗，到了二樓采光才好一些。
莊景雲住在二樓，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林知節又幫著鋪拼圖地墊，又和莊景雲一起把床墊擡到地墊上，鋪好床單，套好被罩枕套。
等都弄好了，才松下心來躺一會兒。
兩個人待得好好兒的，林知節忽然翻個身抱住莊景雲，在莊景雲肩膀上為自己的腦袋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莊景雲好似已經習慣林知節這樣了，所以不管林知節怎麽動彈，她都沒什麽反應。
林知節和莊景雲閑聊，隨口問了一句：“你這房子多少錢租的啊？”
“五千。”莊景雲說話時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林知節卻忽地從莊景雲身上爬起來，大聲道：“五千？就這破房子，這麽大點地兒要五千？”
“可是你忘了這兒是北京啊！就這還是我撿著漏了，要不然五千都拿不下來。而且是一共五千，要是能找到合租的室友，一個月也就兩千五。”
“你一時半會兒要是找不著室友的話，我先跟你攤房租唄！”
莊景雲震驚道：“合著你那個箱子是行李都收拾好了，我還以為你給我帶什麽好東西手裏拿不下就裝箱子帶來了呢！不過你放著水溶家免費的豪宅不住，跑我這兒遭什麽罪來呀？”
“我跟他表白了，我怕人家在自己家裏待著都不自在，就想著搬出來算了。”
“你辭職啦？你寫小說的錢也不穩定，現在工作又難找，你這素材就不能晚幾天弄嗎，你已經寫到這兒了嗎？”
“不單單是為了素材，我這是真情實感好嘛！”
莊景雲聽完一怔，隨後回驚作喜，興奮地抓著林知節的手：“我就說嘛，水溶都看不上你還能看得上誰啊！看來不是沒有感覺，是感覺未到嘛！”
感慨一番後莊景雲才想起最重要的問題，便期待地問道：“那水溶什麽反應？”
林知節沒心沒肺道：“他說他現在還不想談戀愛。”
莊景雲臉色一變，扔掉林知節的手：“這是拒絕你了？我看你表情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呢！”
“你怎麽跟水溶一樣啊？”林知節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麽被拒絕了就一定要很難過：“我非得要死要活的才能證明我喜歡他是吧！”
莊景雲輕拍著林知節的胸脯，哄道：“好好好，我說錯話了，我說錯話了。不過我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麽？”
“你喜歡水溶，證明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我也能睡個好覺了。”
“別逼我揍你。”
“好好好，不鬧了。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就這麽跟他斷了，不再努力一把了？”
“人家都拒絕了再打擾就不禮貌了吧！至於打算嘛，我現在還有些錢，小說的話，多少雖然不穩定，但是也每月都有。所以我計劃邊寫小說邊找工作。”
“計劃？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你的計劃了。當初你寫上一部小說的時候，你說不打算讓我死的，可是那天寫的時候不知道怎麽了，我就是死了。作者無法左右角色的命運，角色有自己的思想，現在你的心也背叛了你，不聽你腦子裏按部就班天衣無縫的計劃，也不想演戲作假，真的喜歡上了水溶。”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我這不是來投奔你了嘛！”林知節將臉埋進莊景雲的脖頸裏。
莊景雲憐愛地摩挲林知節的頭發：“看你可憐的，這樣吧，本來我要是找不到室友也得自己交房租，房租你就不用管了，你每天買菜做飯，讓我一回到家就能吃上一口熱乎飯總行了吧？”
“算了吧，你也剛找到工作。”
莊景雲挺起胸脯，煞有介事道：“姐現在不一樣了，混了三年的工作經驗，現在是主美。”
一聽莊景雲升職了，林知節深深親了一下莊景雲的臉：“那行，太行了。”
*
蔣趣生想吃孜然羊肉，水溶在廚房給他做。
水溶的手如同機械般往盤子裏撒著孜然，卻又心不在焉地想林知節怎麽還不回來。
蔣趣生本來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電視，聞見孜然羊肉的香味兒後就順著香氣到了廚房，用手捏起一塊兒羊肉塞進了嘴裏。
羊肉的口感又香又嫩，就是感覺吃了一口的孜然粉，稍微一張嘴，就灌進風去，把孜然粉往嗓子眼兒裏吹，引得蔣趣生好一頓咳嗽。
咳嗽完後，嗓子有些啞，也攔不住蔣趣生這張嘴：“你這是讓我吃孜然啊還是吃羊肉啊，光有孜然味兒，一點兒羊肉味兒都沒有了。”
水溶聽後不僅沒有一絲負罪感，神情中反倒帶有幾分著耳目一新的驚喜：“是嗎？那我再給你做道菜你嘗嘗。”
水溶動作利索，很快又炒完一盤胡蘿蔔絲，給蔣趣生端到餐桌上。
胡蘿蔔絲浸在顏色和咖喱一樣的油中，蔣趣生夾了一筷子嘗了嘗：“你今天要幹嗎，還炒什麽菜啊？咱們直接一人拿一袋兒孜然粉吃得了唄！”
水溶自己也夾了一口，嘗了以後非常滿意：“林知節本來就晚上看不清東西還不愛吃胡蘿蔔，炒胡蘿蔔的時候放點兒孜然能蓋住胡蘿蔔的味兒，以後就給林知節這麽弄。”
蔣趣生長嘆一聲：“水溶啊水溶，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是個戀愛腦啊！人家林知節還在淺水區呢，你已經到深水區咕嘟咕嘟喝水了。”
水溶抗議：“誰說的，林知節也在深水區，她只是水性比我好。”
面對水溶的自我陶醉，蔣趣生詞窮理盡，無話可說，只能悶頭吃飯。
水溶打著蔣趣生的筷子：“先別吃呢！等林知節一起，我打個電話問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林知節已經在莊景雲家吃上火鍋了。莊景雲知道林知節愛喝酒，特意從家裏偷了她爸爸一瓶好酒。
林知節喝酒，莊景雲不會喝酒只喝果汁，喝到盡興的時候倆人就碰個杯。
“祝我莊姐找到工作，重獲自由。”
莊景雲還不如喝了酒的林知節穩當，手用力往桌子上一拍，像喝多了似的：“林姐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我要是再不出來，我也得相親去。小地方是安逸，但也真是不能長待啊，跟進了宣傳婚姻的傳銷組織一樣，不是相親就是結婚生孩子，咱們才二十五歲就這樣了，我都不敢想象我三十歲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媽得有多想不開。”
“爸媽也勢力得很，努力搞錢，有了錢他們就會閉嘴了。”
倆人越說興致越高，不覺中，林知節喝完了一整瓶白酒，腦袋昏昏沈沈的倒在了桌子上，沒有力氣動彈了。
桌子上，林知節的手機響了。
莊景雲推了林知節兩下，沒能叫醒她，便替她接了電話。
水溶聽見電話接通了，但對面傳來的卻不是林知節的聲音：“你是？”
“我是林姐閨蜜，她喝多了睡著了，你有什麽事兒嗎？”
“喝多了？”水溶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我？”
莊景雲直接接了電話，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聽對方說的話，覺得對面應該是水溶，又看了一眼備註確認，果然是他。
“你是水溶啊！放心吧，她平常好喝點兒，就是個小酒蒙子，跟你沒關系。”
水溶心裏石頭落了地，又說：“冒昧問一下你家在哪兒，我去接林知節回家。”
“你別來了。”莊景雲急忙阻止：“你來了我也不會把喝醉的她交給你，她會有危險的。”
“我又不是什麽危險人物，怎麽會讓她有危險啊！”
“你不是危險人物但你是男人啊，有作案能力。”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水溶忙著為自己辯解。
莊景雲護著林知節的心無論如何也不會動搖，也不再接水溶的話茬兒，只自顧自地說：“以後她都住我這兒了，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就放心吧！”
說完莊景雲掛了電話，懷疑地看著熟睡的林知節：“林知節，鸚鵡都比你會學舌吧？你倆到底怎麽談的呀，他這也不像是會拒絕你的樣子啊！”
電話那頭兒沒了聲音，水溶對著黑屏的手機嘟囔：“你會照顧好她還讓她在生理期喝酒。”
蔣趣生看水溶那嫌棄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水溶，你現在是一聽見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兒就下意識會說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嗎？你說你當時要帶了腦子，你倆現在還在一塊兒過得好好兒的，至於像現在這麽發愁？”
水溶把火都撒在了蔣趣生身上：“吃你的孜然羊肉吧！”
蔣趣生也不甘示弱：“你剛才怎麽不敢跟你小丈母娘這麽橫啊？”
水溶要把菜端走，蔣趣生才服軟：“我錯了我錯了，你生氣歸生氣別不讓人吃飯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蔣趣生慣性地要去二樓。
“站住，今天你跟我住。”
蔣趣生嬌羞地翹著蘭花指，小跑到水溶邊上，拍著水溶的胸口：“你終於想起我了。”
水溶咧著嘴，不耐煩地解釋：“現在那是林知節的房間。”
水溶和蔣趣生都身形頎長，兩個大長胳膊大長腿的人擠在一張床上，水溶房間兩米五的地臺床都不顯大。
水溶本來背對著蔣趣生，可蔣趣生翻來覆去不老實，水溶一個轉身，正好和蔣趣生面面相視。
“你到底睡不睡？”
蔣趣生沒有回答，反而仔細盯著水溶的眼睛，看出眉目後神色驚奇：“你黑眼圈淡了好多啊！以前你跟有自虐傾向一樣，天天熬夜看惡評，越看越難受，越難受越看，熬得你睡不著覺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啊！”
“是啊！現在我跟林知節的作息一樣了，九點多就睡，五六點就起，她還天天提醒我吃水果，也不用依賴保健品補充維生素了。”
“合著都是林知節的功勞，這回得換醫生睡不著覺了吧！”
“胡說，醫生開的藥當然有用啊！而且我現在也一直在看評論，但是不會熬夜看了，而且看了也不會再在意了。因為每一次我痛苦的時候，林知節都會不厭其煩地提醒我，她說我可以成為世界上最甜美的一顆桃子，但總有人不喜歡吃桃子。”
“果然唯一不變就是永遠在變啊！當初你進娛樂圈可是為了不著家躲催婚啊！”
“那時候不是沒有遇到心悅的人嘛！”水溶突然含情脈脈地看著蔣趣生：“再說了，誰說永遠在變啊，你不就一直沒變嗎？”
蔣趣生還在為和水溶殷殷的兄弟情誼感動，沒想到水溶後面來了一句：“不變的花心渣男。”
笑容凝固在蔣趣生的臉上，又慢慢消失。
“林知節的閨蜜就在你們公司，你別給我勾搭人家。”
蔣趣生雖然女朋友一個接一個沒斷過，但為了水溶，他還是有分寸的。林知節的閨蜜就算是個天仙，他也得忍住不能搭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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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節拉著她的小行李箱到了莊景雲的小區。
為了上班方便，莊景雲找了一個步行十分鐘就能到地鐵口的快三十年的老小區，從外面看，墻體不顯舊，瞧著也幹凈，小區裏設施也很完善，餐館兒、理發店、水果店、二十四小時的超市、籃球場等一應俱全。
林知節進了小區邊走邊看，覺得莊景雲找的小區不錯。
進了樓道林知節就不這麽想了。
明明是白天，樓道裏卻黑乎乎的，只有兩個盡頭的窗戶能微微透進來一些光。而且一個樓道裏有十幾家住戶，就像以前的筒子樓。如果有密室逃脫或者鬼屋在這兒開業，都不用裝修。
林知節看不清門牌號，跺了好幾腳也不見聲控燈亮，只好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找到了莊景雲的房門，是一扇老式的暗紅色的防盜門。
林知節按門鈴，門鈴也不響，只好敲門。
莊景雲迎林知節進來。
林知節本以為進了屋會好一點兒，沒想到裏面是一個小覆式，一樓也是有些暗，到了二樓采光才好一些。
莊景雲住在二樓，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林知節又幫著鋪拼圖地墊，又和莊景雲一起把床墊擡到地墊上，鋪好床單，套好被罩枕套。
等都弄好了，才松下心來躺一會兒。
兩個人待得好好兒的，林知節忽然翻個身抱住莊景雲，在莊景雲肩膀上為自己的腦袋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莊景雲好似已經習慣林知節這樣了，所以不管林知節怎麽動彈，她都沒什麽反應。
林知節和莊景雲閑聊，隨口問了一句：“你這房子多少錢租的啊？”
“五千。”莊景雲說話時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林知節卻忽地從莊景雲身上爬起來，大聲道：“五千？就這破房子，這麽大點地兒要五千？”
“可是你忘了這兒是北京啊！就這還是我撿著漏了，要不然五千都拿不下來。而且是一共五千，要是能找到合租的室友，一個月也就兩千五。”
“你一時半會兒要是找不著室友的話，我先跟你攤房租唄！”
莊景雲震驚道：“合著你那個箱子是行李都收拾好了，我還以為你給我帶什麽好東西手裏拿不下就裝箱子帶來了呢！不過你放著水溶家免費的豪宅不住，跑我這兒遭什麽罪來呀？”
“我跟他表白了，我怕人家在自己家裏待著都不自在，就想著搬出來算了。”
“你辭職啦？你寫小說的錢也不穩定，現在工作又難找，你這素材就不能晚幾天弄嗎，你已經寫到這兒了嗎？”
“不單單是為了素材，我這是真情實感好嘛！”
莊景雲聽完一怔，隨後回驚作喜，興奮地抓著林知節的手：“我就說嘛，水溶都看不上你還能看得上誰啊！看來不是沒有感覺，是感覺未到嘛！”
感慨一番後莊景雲才想起最重要的問題，便期待地問道：“那水溶什麽反應？”
林知節沒心沒肺道：“他說他現在還不想談戀愛。”
莊景雲臉色一變，扔掉林知節的手：“這是拒絕你了？我看你表情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呢！”
“你怎麽跟水溶一樣啊？”林知節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麽被拒絕了就一定要很難過：“我非得要死要活的才能證明我喜歡他是吧！”
莊景雲輕拍著林知節的胸脯，哄道：“好好好，我說錯話了，我說錯話了。不過我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麽？”
“你喜歡水溶，證明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我也能睡個好覺了。”
“別逼我揍你。”
“好好好，不鬧了。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就這麽跟他斷了，不再努力一把了？”
“人家都拒絕了再打擾就不禮貌了吧！至於打算嘛，我現在還有些錢，小說的話，多少雖然不穩定，但是也每月都有。所以我計劃邊寫小說邊找工作。”
“計劃？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你的計劃了。當初你寫上一部小說的時候，你說不打算讓我死的，可是那天寫的時候不知道怎麽了，我就是死了。作者無法左右角色的命運，角色有自己的思想，現在你的心也背叛了你，不聽你腦子裏按部就班天衣無縫的計劃，也不想演戲作假，真的喜歡上了水溶。”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我這不是來投奔你了嘛！”林知節將臉埋進莊景雲的脖頸裏。
莊景雲憐愛地摩挲林知節的頭發：“看你可憐的，這樣吧，本來我要是找不到室友也得自己交房租，房租你就不用管了，你每天買菜做飯，讓我一回到家就能吃上一口熱乎飯總行了吧？”
“算了吧，你也剛找到工作。”
莊景雲挺起胸脯，煞有介事道：“姐現在不一樣了，混了三年的工作經驗，現在是主美。”
一聽莊景雲升職了，林知節深深親了一下莊景雲的臉：“那行，太行了。”
*
蔣趣生想吃孜然羊肉，水溶在廚房給他做。
水溶的手如同機械般往盤子裏撒著孜然，卻又心不在焉地想林知節怎麽還不回來。
蔣趣生本來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電視，聞見孜然羊肉的香味兒後就順著香氣到了廚房，用手捏起一塊兒羊肉塞進了嘴裏。
羊肉的口感又香又嫩，就是感覺吃了一口的孜然粉，稍微一張嘴，就灌進風去，把孜然粉往嗓子眼兒裏吹，引得蔣趣生好一頓咳嗽。
咳嗽完後，嗓子有些啞，也攔不住蔣趣生這張嘴：“你這是讓我吃孜然啊還是吃羊肉啊，光有孜然味兒，一點兒羊肉味兒都沒有了。”
水溶聽後不僅沒有一絲負罪感，神情中反倒帶有幾分著耳目一新的驚喜：“是嗎？那我再給你做道菜你嘗嘗。”
水溶動作利索，很快又炒完一盤胡蘿蔔絲，給蔣趣生端到餐桌上。
胡蘿蔔絲浸在顏色和咖喱一樣的油中，蔣趣生夾了一筷子嘗了嘗：“你今天要幹嗎，還炒什麽菜啊？咱們直接一人拿一袋兒孜然粉吃得了唄！”
水溶自己也夾了一口，嘗了以後非常滿意：“林知節本來就晚上看不清東西還不愛吃胡蘿蔔，炒胡蘿蔔的時候放點兒孜然能蓋住胡蘿蔔的味兒，以後就給林知節這麽弄。”
蔣趣生長嘆一聲：“水溶啊水溶，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是個戀愛腦啊！人家林知節還在淺水區呢，你已經到深水區咕嘟咕嘟喝水了。”
水溶抗議：“誰說的，林知節也在深水區，她只是水性比我好。”
面對水溶的自我陶醉，蔣趣生詞窮理盡，無話可說，只能悶頭吃飯。
水溶打著蔣趣生的筷子：“先別吃呢！等林知節一起，我打個電話問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林知節已經在莊景雲家吃上火鍋了。莊景雲知道林知節愛喝酒，特意從家裏偷了她爸爸一瓶好酒。
林知節喝酒，莊景雲不會喝酒只喝果汁，喝到盡興的時候倆人就碰個杯。
“祝我莊姐找到工作，重獲自由。”
莊景雲還不如喝了酒的林知節穩當，手用力往桌子上一拍，像喝多了似的：“林姐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我要是再不出來，我也得相親去。小地方是安逸，但也真是不能長待啊，跟進了宣傳婚姻的傳銷組織一樣，不是相親就是結婚生孩子，咱們才二十五歲就這樣了，我都不敢想象我三十歲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媽得有多想不開。”
“爸媽也勢力得很，努力搞錢，有了錢他們就會閉嘴了。”
倆人越說興致越高，不覺中，林知節喝完了一整瓶白酒，腦袋昏昏沈沈的倒在了桌子上，沒有力氣動彈了。
桌子上，林知節的手機響了。
莊景雲推了林知節兩下，沒能叫醒她，便替她接了電話。
水溶聽見電話接通了，但對面傳來的卻不是林知節的聲音：“你是？”
“我是林姐閨蜜，她喝多了睡著了，你有什麽事兒嗎？”
“喝多了？”水溶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我？”
莊景雲直接接了電話，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聽對方說的話，覺得對面應該是水溶，又看了一眼備註確認，果然是他。
“你是水溶啊！放心吧，她平常好喝點兒，就是個小酒蒙子，跟你沒關系。”
水溶心裏石頭落了地，又說：“冒昧問一下你家在哪兒，我去接林知節回家。”
“你別來了。”莊景雲急忙阻止：“你來了我也不會把喝醉的她交給你，她會有危險的。”
“我又不是什麽危險人物，怎麽會讓她有危險啊！”
“你不是危險人物但你是男人啊，有作案能力。”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水溶忙著為自己辯解。
莊景雲護著林知節的心無論如何也不會動搖，也不再接水溶的話茬兒，只自顧自地說：“以後她都住我這兒了，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就放心吧！”
說完莊景雲掛了電話，懷疑地看著熟睡的林知節：“林知節，鸚鵡都比你會學舌吧？你倆到底怎麽談的呀，他這也不像是會拒絕你的樣子啊！”
電話那頭兒沒了聲音，水溶對著黑屏的手機嘟囔：“你會照顧好她還讓她在生理期喝酒。”
蔣趣生看水溶那嫌棄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水溶，你現在是一聽見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兒就下意識會說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嗎？你說你當時要帶了腦子，你倆現在還在一塊兒過得好好兒的，至於像現在這麽發愁？”
水溶把火都撒在了蔣趣生身上：“吃你的孜然羊肉吧！”
蔣趣生也不甘示弱：“你剛才怎麽不敢跟你小丈母娘這麽橫啊？”
水溶要把菜端走，蔣趣生才服軟：“我錯了我錯了，你生氣歸生氣別不讓人吃飯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蔣趣生慣性地要去二樓。
“站住，今天你跟我住。”
蔣趣生嬌羞地翹著蘭花指，小跑到水溶邊上，拍著水溶的胸口：“你終於想起我了。”
水溶咧著嘴，不耐煩地解釋：“現在那是林知節的房間。”
水溶和蔣趣生都身形頎長，兩個大長胳膊大長腿的人擠在一張床上，水溶房間兩米五的地臺床都不顯大。
水溶本來背對著蔣趣生，可蔣趣生翻來覆去不老實，水溶一個轉身，正好和蔣趣生面面相視。
“你到底睡不睡？”
蔣趣生沒有回答，反而仔細盯著水溶的眼睛，看出眉目後神色驚奇：“你黑眼圈淡了好多啊！以前你跟有自虐傾向一樣，天天熬夜看惡評，越看越難受，越難受越看，熬得你睡不著覺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啊！”
“是啊！現在我跟林知節的作息一樣了，九點多就睡，五六點就起，她還天天提醒我吃水果，也不用依賴保健品補充維生素了。”
“合著都是林知節的功勞，這回得換醫生睡不著覺了吧！”
“胡說，醫生開的藥當然有用啊！而且我現在也一直在看評論，但是不會熬夜看了，而且看了也不會再在意了。因為每一次我痛苦的時候，林知節都會不厭其煩地提醒我，她說我可以成為世界上最甜美的一顆桃子，但總有人不喜歡吃桃子。”
“果然唯一不變就是永遠在變啊！當初你進娛樂圈可是為了不著家躲催婚啊！”
“那時候不是沒有遇到心悅的人嘛！”水溶突然含情脈脈地看著蔣趣生：“再說了，誰說永遠在變啊，你不就一直沒變嗎？”
蔣趣生還在為和水溶殷殷的兄弟情誼感動，沒想到水溶後面來了一句：“不變的花心渣男。”
笑容凝固在蔣趣生的臉上，又慢慢消失。
“林知節的閨蜜就在你們公司，你別給我勾搭人家。”
蔣趣生雖然女朋友一個接一個沒斷過，但為了水溶，他還是有分寸的。林知節的閨蜜就算是個天仙，他也得忍住不能搭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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