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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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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大結局

勤政殿

蕭景珣聽著錦衣衛呈上來的折子, 臉色愈發冷了幾分。

“朕倒是不知,他這個久居宮中的太子什麽時候和康平這個姑母交好了!”

崔公公不敢回這話,只屏氣凝神站在那裏, 等著皇上示下。

昨個兒東宮雖起了火死了不少人,連太子妃梁氏都死了,可太子殿下和湖側妃被救了下來,如今被圈禁在宗人府。

殿下寫了請罪的折子, 想要叫皇上心軟,可殿下所犯之罪何止無君無父,穢亂後宮,別說是貴為九五之尊的皇上了,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他這當奴才的也算是看著太子長大的, 實在想不通太子也不是個糊塗的, 怎麽偏生就做了這般糊塗的事情, 註定沒有了翻身之路。

難不成, 是廢後穆氏去後, 太子便移了性情,對皇上生出了怨懟之心, 所以才做出了這種穢亂後宮無君無父之事?

如今父子反目,皇上便是再有慈父之心,也斷然不會留下太子這個後患的。哪怕是為著江山社稷, 太子也只有一死。

蕭景珣坐在案桌後,久久不言,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帶著幾分疲憊出聲道:“太子不忠不孝, 不仁不義, 死不足惜, 賜鴆酒一杯。”

“朕顧念父子之情,留湖側妃腹中子嗣,此子出生後若為女子送入平王府交由平王夫婦撫養,若為男,暗中送去一農家,此生不得入京。”

說完這話,蕭景珣揉了揉眉心,略顯疲憊的揮了揮手:“去傳旨吧。”

崔公公領命去了,心裏頭明白皇上到底還是對太子留有一分餘地的,不然,湖側妃腹中的這個孩子定也要除去的。

不過這樣也好,也算是給先太子一脈留個後了。只是,他倒盼著湖側妃腹中是個女孩兒,不然,待皇上年老駕崩之時想起此事,依著他對皇上的了解,皇上照舊會下旨除去此子的。

生在天家,縱是有幾分父子之情,很多事情也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

崔公公在心中重重嘆了口氣,推門出了殿外。

......

太子發喪,全城縞素,昔日的東宮經過一場大火,顯得破敗又落寞,如今設了靈堂更是顯得淒冷幽暗,素白的燈籠和長綢隨風飄蕩,猶如鬼魅一般。

一場喪事下來,整個宮中都顯得愈發凝重了幾分。

遠在皇恩寺的李太後聽聞宮中發生的事情,重重嘆了口氣,當日又多念了一個時辰的經。

蘇氏跪在太後身後,想著東宮的事情,後背生出一陣寒意來。

當日的穆皇後被賜死,太子如今又落得這麽個結局,當真是天家無情、造化弄人。

轉眼就到了年底,因著太子的喪事,這個年到底壓抑了幾分。除夕宴上更是極其壓抑,都沒什麽人開口。

當身為皇上的蕭景珣問話時,才有人起身小心翼翼回答,生怕答的不好犯了皇上的忌諱。

宴席散後,眾人陸續出宮。

顧窈和蕭景珣也乘著車輦回了坤寧宮。

看著他眉眼間露出的疲憊,顧窈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舒展他的眉心。

過了一會兒,顧窈低聲道:“臣妾私下裏問過嫻貴妃,也著人去楨世子那裏問過。”

見著蕭景珣看過來,顧窈笑了笑,道:“大公主說,臣妾是她的嫡母,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由臣妾一人做主便是,皇上您看呢?”

“這些日子宮裏頭壓抑得很,若有一件喜事,想來也能熱鬧些?”

顧窈如今是皇後,這宮中人如何做想她豈能不知?自打東宮一場大火死了不少人之後,這宮裏頭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恨不得連宮門都不出了,免得惹了皇上的嫌,丟了自己的性命。

顧窈覺著,這樣下去不好,單看今晚的除夕宴,一整晚她都沒什麽胃口。

坐在下頭的宗室勳貴和內外命婦,更是個個臉上帶著假笑,恨不得皇上不註意到自己。

蕭景珣聽著她這話,笑了笑,伸手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他們若是願意,明日朕便下旨賜婚。”

顧窈點了點頭,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慢慢睡著了。

翌日一早,一道賜婚的旨意送去顯國公府,這喜事不到一會兒功夫便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大公主蕭玉寰下嫁顯國公府世子虞楨,著令內務府和禮部操辦婚事,於三月裏完婚。

壽安堂

褚老夫人直到將聖旨供奉在香案上回來後,都有些發懵。

皇上下旨給長孫和大公主蕭玉寰賜婚,而且下個月就要完婚了。

這,這真真是天大的喜事,也是想都想不到的。

皇上膝下如今只大公主一個嫡親的公主,若能將大公主娶進虞家,他們虞家又要有百年的顯赫了。

褚老夫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才堆滿了笑意對著大夫人範氏道:“我就知道咱們楨哥兒最是出息,婚事不必急,你看看,這賜婚的旨意下來外頭那些人知道了哪個不羨慕?這整個京城裏,還有比大公主還尊貴的姑娘嗎?”

範氏也是高興,沒有點破之前老夫人還想著給楨哥兒娶新婦,是她這個當娘的瞧著楨哥兒沒那意思,怕擾了他的心情,這才攔了下來。

不過這會兒老夫人高興,自然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範氏看了眼站在那裏的兒子,想問問兒子和大公主是不是私下裏有接觸,又覺著這樣問有些不好,便只笑著囑咐道:“大公主金枝玉葉,日後進了府你可要好好待她。”

不等虞楨開口,坐在上頭的老夫人便笑著道:“楨哥兒性子好,哪裏是個會欺負人的?再說了,大公主身份尊貴,成婚後還不一定會住進咱們顯國公府,說不得是照舊住在長公主府呢。”

範氏笑了笑,看了眼虞楨道:“都好,都好,隨他們去吧,只要他們高興就是了。”

若是放在以前範氏和老夫人對於此事心裏頭肯定是有些別扭的,可經過顧錦這一段,他們都不求什麽,只求虞楨日後和大公主能夫妻和睦,長長久久下去。

“行了,你也別杵著了,回你房裏去吧,娘和你祖母商量商量聘禮之事,距離成婚還有一個月,雖是有內務府和禮部操辦,咱們府上也不能怠慢了大公主,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範氏對著兒子虞楨道。

虞楨點了點頭,應了聲是便回了書房。

書房的案桌上,鋪放著一幅未畫完的簪花仕女圖,春意盎然的宮苑中,女子執扇撲蝶,身邊是牡丹芍藥、花朵紅淡,栩栩如生。

虞楨想起前些日子大公主吩咐他畫這幅圖時頤指氣使還帶著幾分驕縱的樣子,就有些無奈笑了笑。

他竟一點兒都不覺著厭煩,反倒覺著大公主這般驕縱之下,其實是藏著幾分溫柔和小心的。

虞楨笑了笑,拿起筆來,打算今日將這幅畫畫完了派人送到公主府去,興許大公主瞧著能滿意一些。

......

日子過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虞楨和大公主大婚的日子。

坤寧宮裏,大公主蕭玉寰身著一身大紅色緙絲金線繡龍鳳紋的吉服,端莊貴氣,還帶著一點兒女兒家的嬌羞。

顧窈依著規矩囑咐了她幾句,就將她交到嫻貴妃手中。

嫻貴妃拉著她的手,好半天才壓住了眼中的淚水,哽咽中帶著幾分笑意囑咐道:“往後好好的,對駙馬也敬重些,但也莫要叫自個兒受了委屈。”

嫻貴妃說完,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頰,才又道:“時候不早了,拜別你父皇和母後吧。”

蕭玉寰點了點頭,在蒲團上跪下,恭恭敬敬道:“女兒今日出嫁,拜別父皇母後,拜別母妃,還望父皇、母後和母妃好生保重。”

身邊的嬤嬤才剛要扶起大公主,就見著皇上竟然親自伸出手去,將大公主給扶了起來。

“起來吧,出嫁後你好好和駙馬相處,你性子好,若有錯定然是駙馬的不是,到時候朕替你做主。”

別說是蕭玉寰了,就連顧窈都有些詫異蕭景珣這會兒表現出來的慈父模樣。

蕭玉寰也楞了一下,雖然心裏頭有些酸澀,也有些高興,卻不知怎麽又有些想笑,竟叫她將離別母妃的情緒都沖淡了許多。

父皇所說的這番話若叫虞楨知道了,不知道他是個什麽表情呢。

蕭玉寰稍稍有些出神,等回過神來,忙應道:“是,玉寰記住了,玉寰多謝父皇。”

正好吉時到了,駙馬也在坤寧宮外頭候著,禮官進來回稟道。

蕭景珣點了點頭,傳駙馬進來,親手將蕭玉寰的手交給了虞楨。

“替朕好生照看公主。”

虞楨一身大紅色的錦衣,應了聲是,又跟著大公主跪拜了皇上和皇後還有嫻貴妃,這才攜著一身嫁衣的蕭玉寰一步步走出了坤寧宮。

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一路回了顯國公府。顯國公府自是高朋滿座喜氣洋洋。

因著蕭玉寰身份尊貴,很多流程都是按著宮中的規矩來的,所以直至送新人進了洞房,都沒人敢吵著去看看公主生得什麽模樣,更不敢鬧什麽洞房對公主不敬了。

老夫人和範氏她們雖覺著娶了一位公主進門也有些戰戰兢兢的,可到底這是天大的好事,所以只心中忐忑著,臉上一直帶著笑。

只是想著楨哥兒上回娶妻,那顧錦至今都是完璧之身,不由得多想了幾分,有些怕今晚楨哥兒伺候不周,或是怠慢了公主,惹得公主不高興了。

所幸的是,一整夜新房那邊都沒有出什麽岔子,半夜裏楨哥兒還命小廚房做了飯,送到了新房,小倆口高高興興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虞楨帶著大公主來上房請安時,見著大公主臉上帶著笑,對他們虞家的人也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都沒擺公主的架子,老夫人和範氏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虞楨和大公主陪著老夫人用了早飯後,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公主昨個兒累了,這會兒可以歇一歇。”虞楨溫聲道。

蕭玉寰想起昨晚的事情,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又聽虞楨說的這般正經,又覺著自己不該這般小女兒心態,要多和駙馬學學。

於是,便開口道:“倒還好,沒怎麽累。”

她這話一出,虞楨微微蹙了蹙眉,想說什麽到底是沒說。

過了會兒,虞楨幫著蕭玉寰拿下發上的簪子時,才在她耳邊輕聲道:“公主若覺著不滿意,微臣會努力叫公主滿意的。”

蕭玉寰一楞,好半天才明白虞楨話中是什麽意思。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可又見著駙馬依舊溫和絲毫都沒有笑話戲弄她的意思,便不好開口訓斥了。

興許,方才她那句話叫他給誤會了吧,所以才敢說出這種不敬的話來。

自己的駙馬,她是願意體諒一些的。

於是,這話題便揭了過去,只是這日晚上,蕭玉寰覺著自己挑選的這個駙馬對她這個公主也太不敬重了。

在昏迷過去的時候,她不由得在想,是不是她太沒公主的架子了,所以才叫他這般放肆,她下定了決定從明日起一定要叫他認清自己的身份,她是君,而他是臣。

可是第二天醒過來時,看著眼前溫潤如玉,格外好看,又親自給她穿衣裳的人,她又覺著自己有些擺不出公主的架子了。

帳子裏,蕭玉寰臉頰有些發紅,有些羞,也有些氣,氣自己這般沈迷於他的溫柔和美色。

“這件緙絲牡丹宮裝繡口再多一些金紋蝴蝶就更好看了。”虞楨輕聲道。

“……”蕭玉寰看了他許久,又聽他道:“公主頭一回命微臣寫詩,那日袖口便是繡著幾朵金紋蝴蝶,微臣覺著甚是好看。”

蕭玉寰覺著他說這話有些突兀,畢竟他們才剛成婚,其實彼此還不怎麽了解呢。他說這個,好似她和他相處了多久似的。

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駙馬,他覺著那金紋蝴蝶好看,那往後就叫繡娘往她的袖口多繡一些金紋蝴蝶吧,畢竟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那我吩咐繡娘們在袖口繡些。”蕭玉寰道。

虞楨聽了這話點了頭,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看起來更好看更溫柔了。

他繼續替她穿衣裳,蕭玉寰雖然有些不大適應,不知怎麽卻是沒有躲。

過了良久,蕭玉寰突然輕聲道:“駙馬往後可以叫我阿寰,小時候母妃便是這般叫我的。”

“那阿寰叫微臣夫君便好。”虞楨笑了笑,看了蕭玉寰一眼道。

蕭玉寰覺著自己選的這個駙馬對自己又不敬了,可是女子嫁人便是夫為天,駙馬這麽說其實也沒錯。

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聲:“夫君。”

......

隨著大公主出嫁,宮中的氣氛重新變得好了起來。

幾個月後,蘇婉誕下一子。

又過了數月,顧窈這日才用過早膳,便發動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她生了對龍鳳胎。

如此喜事,當日蕭景珣龍顏大悅,下旨大赦天下,並立五皇子蕭祉為太子。

這道旨意下來,京城裏的人沒有不羨慕皇後娘娘的。

這顧氏一族,怕是比歷朝歷代的後族都要顯赫了。

多年後,聖駕南巡。

途經紹興,聖駕停留在顧府。

如今的顧府早已和當初不一樣,可顧窈住過的地方,還是保持了原樣,沒有動過分毫。

顧窈帶著蕭景珣去了自己的閨閣中,蕭景珣打量過後,看著桌上放著的打到一半的絡子,還有一塊兒玉佩,含笑問道:“這是打算送給誰的?”

看出他目光裏的含義,顧窈撲哧一聲就笑了,推了他一把道:“別瞎想,這原本是打算送給舅舅的,只是當時虞氏說,我選的玉佩和打的這絡子都不好,而且太小家子氣了,所以後來選送了別的東西。”

蕭景珣笑了笑,隨後道:“朕不嫌棄,窈兒這兩日閑著,不如打好了這絡子送給朕。”

顧窈聽著他這話,臉頰微微一紅,點頭應了下來。

當日上京城時她滿心忐忑,哪裏能想到會再遇著他,而且,還能這般美滿。

重生一回,是老天對她的眷顧,叫她將上輩子不可能的事全都做到了。

“想什麽呢?”蕭景珣問。

顧窈搖了搖頭,含笑道:“皇上還沒看過紹興的景致吧,等得空了臣妾陪著皇上去逛逛。”

蕭景珣將她攬進自己懷中,輕笑一聲,道:“好,窈兒想去哪裏,朕都陪著。”

顧窈笑著打了他一下,卻被他順勢壓倒在床榻上。

閨房帳暖、琴瑟和鳴。

外頭,春日的紹興宛如一幅水墨畫卷,瀲灩春色,曲水流觴,籠罩著一股溫柔。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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