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主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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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主從關系
尤溪二十米平米的單間裏,今天來了不少人。
星泯離的近，所以來的最早，在她讓茵茵回去通知父母後,他就直接過來了。趁著其他人還沒來,尤溪開始朝房間的單門冰箱裏塞東西。
她星屋倉庫裏的各種肉類大多數都是速凍的，拿出來的時候被她瞬間解凍，去掉包裝盒,整齊的碼在盤子裏。
皙淵和簡狩肯定會來,加上茵茵一家三口,已經有七個人了,黑沐和顏裳由皙淵負責去問了,如果也來的話,就是九個人。她得準備多一些的東西。
M12的牛眼肉、上腦和小排分別拿了兩份，一份是1000克的，六份一共12斤，足夠了。
羊小排拿了三盒,羊肉串拿了兩盒，已經片好的豬五花肉兩盒,雞中翅三盒，其他海鮮類的堡壘內少有見到，所以她沒拿。
之後又取了些適合切片烤制的蔬菜：大茄子、西葫蘆、雞腿菇、土豆、香菇……
韭菜和金針菇也適量拿了一些,生菜、大蒜頭搭配豬五花比較好吃，她也取了些,各種燒烤蘸料和烤肉醬也少不了。
所有肉類都被她放入冰箱冷藏內,蔬菜則放入洗手間的水池,準備過一會再處理。東西剛剛放到位,其他人便一一來了。
茵茵一家來的最快,顯然小姑娘有些迫不及待了，回去之後說明了情況，拖著父母帶著吃的喝的趕了過來。
茵茵媽媽怕原先做的青菜飯不夠九個人吃，連帶鍋子、大米、青菜和肉都帶了過來，想著再多煮一些，結果卻被尤溪這裏準備的肉菜分量給震住。
青菜飯肯定不用再煮了，原先做的那些都不一定能吃掉，於是她便主動攬下洗菜切片的活，做各種準備工作。
茵茵爸爸則在星泯示意下打開野營桌椅簡單拼裝，之後皙淵來了，他帶了不少水果過來，都是蘋果橙子這類比較常見的堡壘內部能自行生產的水果。
尤溪一看水果的分量就知道他花費了不少工時，應該還湊了另外三人的購買額度。
“黑沐和顏裳都會過來，顏裳已經結束工作了，正在過來的路上，他會和簡狩先碰頭，去超市買一些酒和飲料過來。黑沐完成晚上的幾個餐食準備工作就會過來，估計要稍微晚一點，他讓我們先吃，不過記得留一點肚子，他會帶蛋糕和甜品過來。”
“好。”尤溪正在朝另一張桌子上擺放各種零食，見他轉過頭來看著，拿了一袋巧克力豆給他，示意了一下茵茵的方向，“她想下棋，我暫時沒時間，你去陪她吧。”
在尤溪眼裏，皙淵和茵茵其實是同一個年齡層的。
畢竟，要論出生後的成長時間，茵茵還比皙淵多幾年。
皙淵：……
他有些不甘不願的拿著巧克力豆朝靠坐在墻角的茵茵走去，一步三回頭的看尤溪。可她正和一旁的星泯說著什麽，壓根沒留意他。
他不太情願的在墻邊坐下，還是決定聽從尤溪的話，好好幫忙“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臉上心不在焉的表情太明顯——畢竟沒人會在一個孩子面前多加掩飾，就在他捏著棋子第三次回頭看向尤溪時，柔軟稚嫩的嗓音淡淡飄入他耳中。
“我勸你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她能讓你過來陪我玩，就說明在她心裏，你和我是一個層次的。”
“……”皙淵回頭，和茵茵墨黑的瞳對上。
後者朝他歪了下頭：“死心吧，尤溪不會喜歡你的。”
皙淵：……
大半個小時後，簡狩和顏裳扛著幾箱酒水飲料過來了，今天是大年夜，幾乎所有門禁手環裏有多餘工時的民眾都進超市采購了一番。
無論這世界變成什麽樣，好在他們都還活著，身邊的家人雖然不像往年那樣整齊，但能和還在的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坐下吃一頓年夜飯，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痛苦和煩惱，就暫時放一放吧。或許等到今年過去，災難也會隨著舊年一起消失，明天是新的一年，希望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希望這顆殘破的星球能堅持住，雖然在災難裏夾雜著太多戰爭、混亂和死傷，但也一直有沒放棄希望的人類在努力堅守、拼搏。
他們祈禱，從明天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
第二盤烤肉秒光的時候，黑沐趕來了，他提了幾大盒子的蛋糕和甜品，都是出自他手，為今天的年夜飯帶來了甜甜的暖意。
九個人圍坐在低矮的野營桌旁，非常有默契的不談災難，只說美食和美好開心的事。
皙淵一邊翻著烤盤上的羊肉串，一邊看向尤溪和黑沐他們三個。
這是近期他們五個聚在一起吃的第一頓飯，希望明年過年的時候，大家依然都還在，哪怕黑沐他們不再和尤溪有主從關系，他也希望大家都能住在距離近的地方，一起努力對抗災難，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
這天的年夜飯結束後，尤溪趁著其他人收拾整理，去了隔壁星泯的房間，分別找簡狩、黑沐和顏裳過去提了“免傷裝置”的事。
在她看來，這七重災難，越到後面就越難應付，她和星泯已經商量過了，萬一情況不對，地面待不下去，他們就拿出高空飛艇，直接上升至半空，剩下的任務時間在小空間內躲避。
一來，可以避免很多人禍，二來，限載12人的高空飛艇其實不大，哪怕飛艇堅固的外殼和空氣過濾裝置、防禦裝置都被毀完了，無論是尤溪的冰盾還是星泯的能量罩，都能防護住它。
第三點，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座巨型堡壘，其實是可以解體後升空的。
當初設計的時候，每座圓柱體建築都是一個可獨立升空的建築。當然現在還有很多技術問題，燃料問題，承重問題，升空後和其他圓柱體區域的連接問題還沒解決。
但模擬升空實驗已經成功了，估計會在年後進行實體升空實驗。
一旦堡壘成功從地面升入空中，高空飛艇就可以牽泊在堡壘之外，形成一個既有退路又完全獨立的空間。
為了屆時走的順利，很多工作都要提前做好。
例如，他們四個從人的安置。
取出“免傷裝置”，去官方簽署自由民協議，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如今人類劇減，從人又有很多都反叛了，官方對待從人的立場早已改變。
每個從人都有自己特定的能力，尤其技術類和武裝類的從人，非常緊缺，是稀缺人才。
也因為如此，上次家長舉報那件事在調查清楚後，最後接受懲罰的是那位家長。手環等級驟降，夫妻兩人從原來的雙人間直接降去了四十人的大通鋪。
對官方來說，因為小小的夫妻口角導致鬥毆事件還算是小事，但挑動自然人和從人關系這點，肯定得重罰。
一家三口，只有女兒留在了原處，但一家人因此被迫分開，女兒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完完全全被父母給連累了。
正因為官方這樣的態度，才讓尤溪舊事重提。
黑沐沈默了很久，尤溪也不催他，問完之後一直耐心的等待。
許久之後，他緩緩開口聞到：“她還會回來嗎？”
這個問題，不可謂不驚人，但因為近期對方的疏離，其實她早已料到。
她甚至覺得，在四個人裏，黑沐是最早感覺到的那個人。畢竟他跟著“尤溪”最久，照顧她的生活，哪有可能一點猜測都沒有。
“會——在我做完該做的事，離開之後。”
“謝謝，那不需要解除了，我等她回來。”
尤溪看著對方深沈平靜的眼瞳，就像是第一次看透對方彬彬有禮和古板之下的執著：“不用擔心，她會和從前一樣，比從前更強。”
和從前一樣，是因為這個身體的機械意識完全不會因為她來過而有任何損傷。
比從前更強，是因為除了空間和空間裏的物資之外，她所有的能力都會被這個身體繼承。
簡狩非常直接，聽她問完，看著她道：“你不是她。”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尤溪沒有隱瞞：“對，我不是她，但她是我的一部分。還有，你放心，她會回來的，比從前更強。”
對方嘆了口氣，像是放下了心頭長久的疑惑：“沒事，對我來說都一樣。我的能力已經沒辦法再幫您什麽了，麻煩您解除主從關系。部隊會在年後開放對從人的招募，我想去更適合自己的地方，為這個星球做點事。”
“好。”
顏裳是最沈默的一個，他依然不敢與她直接對視。
尤溪記憶力太好了，哪怕是來這個世界之前，屬於這個身體機械意識的記憶，只要看到特定的人，就會自動出現……
這四個從人裏，顏裳是唯一和這個身體有過關系的，也是她總下意識避開對方的原因。
實在是……太尷尬了。
好一會，顏裳才出聲：“這個問題，您有問過皙淵嗎？”
尤溪：？
“我知道您沒有問他，我也知道您詢問是否需要解除主從關系的原因……”
很可笑，當他覺察到自己對對方的感情之後，也同時覺察到了另一件事。正因為如此，當他發現這個她，不是“她”之後，慢慢開始有了一種無望且絕望的自卑。
因為他明白了對方疏離他原因，四個人裏，她永遠不會愛上的那個人就是他。
這段日子，他躲著她，就是不想要聽到今天這樣的提問。
“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如果這樣會讓您感覺更輕松，我願意解除主從關系。”
“……”尤溪扶額提醒他，“那個……她會回來的，會比現在更強，和從前一模一樣……”
“那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顏裳終於看向了她，臉上卻帶著近乎慘烈的笑容，“謝謝您，我願意和您解除主從關系。”
尤溪看著對方，想開口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四個從人，三個都猜出來了。
尤溪回去自己房間後，拉過正在收拾東西的皙淵，壓低聲音問他：“你是不是也知道？”
“什麽？”
“你不知道？”
“你在說什麽啊尤溪，打啞謎嗎？”他好奇的低下頭，對她左看右看。
“算了……”她不該對中二少年有過多的期待。
年後的第一天，尤溪帶著簡狩和顏裳取出了“免傷裝置”，簽署了自由民協議。
從今往後，他們兩人都是和自然人一樣的自由民，擁有完全獨立的人生。
**
全星球火山爆發帶來的後續影響逐漸強烈。
覆蓋大氣層的火山塵已經散布到世界每個角落，如同一個巨大的隔離罩，將地面和天空隔離開。
溫度持續下降，酸雨降落，地震頻頻發生，整個地殼都極度不安穩。到後來，幾乎每一天，堡壘裏的民眾都能覺察到地面的震蕩，仿佛在他們腳下的地面下方，潛伏著一個未知的巨獸。
巨獸此刻仍在沈睡，一旦它醒來，又將掀起滔天的災難。
堡壘實體升空實驗進行了三次，兩次失敗，只有一次成功。
每天，都有大批難民通過飛機、高空飛艇、低空懸浮車、吉普車、裝甲車……甚至穿著防護服步行，歷經千辛萬苦來到堡壘這座世人眼中的天堂庇護所。
外面的情況已經變得非常糟糕，因為外界已經找不到任何資源，除了那些擁有生態系統，可以自給自足，滿足食水制造、防護制造的大型避難基地，其他小型的避難點哪怕在火山爆發中幸存下來，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隨著大批人流的入駐，堡壘內部的資源也開始緊張。
星泯已經讓出了隔壁的房間，搬到尤溪這裏和她同住，但他們已經算是堡壘內住宿待遇最好的一批。
簡狩四人和茵茵一家的三間雙人房一開始讓了一間出去，簡狩搬去和黑沐顏裳同住，皙淵和茵茵一家同住。
再後來，又讓出了一間，茵茵和皙淵來了尤溪這裏，茵茵父母和簡狩黑沐顏裳同住。
原本治安很好的堡壘內部，多了很多灰色領域和黑色角落，為了一點點資源，任何交易都能上演，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尤溪明白，他們差不多是時候暫時脫開堡壘獨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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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二十米平米的單間裏,今天來了不少人。
星泯離的近，所以來的最早，在她讓茵茵回去通知父母後,他就直接過來了。趁著其他人還沒來,尤溪開始朝房間的單門冰箱裏塞東西。
她星屋倉庫裏的各種肉類大多數都是速凍的，拿出來的時候被她瞬間解凍，去掉包裝盒,整齊的碼在盤子裏。
皙淵和簡狩肯定會來,加上茵茵一家三口,已經有七個人了,黑沐和顏裳由皙淵負責去問了,如果也來的話,就是九個人。她得準備多一些的東西。
M12的牛眼肉、上腦和小排分別拿了兩份，一份是1000克的，六份一共12斤，足夠了。
羊小排拿了三盒,羊肉串拿了兩盒，已經片好的豬五花肉兩盒,雞中翅三盒，其他海鮮類的堡壘內少有見到，所以她沒拿。
之後又取了些適合切片烤制的蔬菜：大茄子、西葫蘆、雞腿菇、土豆、香菇……
韭菜和金針菇也適量拿了一些,生菜、大蒜頭搭配豬五花比較好吃，她也取了些,各種燒烤蘸料和烤肉醬也少不了。
所有肉類都被她放入冰箱冷藏內,蔬菜則放入洗手間的水池,準備過一會再處理。東西剛剛放到位,其他人便一一來了。
茵茵一家來的最快,顯然小姑娘有些迫不及待了，回去之後說明了情況，拖著父母帶著吃的喝的趕了過來。
茵茵媽媽怕原先做的青菜飯不夠九個人吃，連帶鍋子、大米、青菜和肉都帶了過來，想著再多煮一些，結果卻被尤溪這裏準備的肉菜分量給震住。
青菜飯肯定不用再煮了，原先做的那些都不一定能吃掉，於是她便主動攬下洗菜切片的活，做各種準備工作。
茵茵爸爸則在星泯示意下打開野營桌椅簡單拼裝，之後皙淵來了，他帶了不少水果過來，都是蘋果橙子這類比較常見的堡壘內部能自行生產的水果。
尤溪一看水果的分量就知道他花費了不少工時，應該還湊了另外三人的購買額度。
“黑沐和顏裳都會過來，顏裳已經結束工作了，正在過來的路上，他會和簡狩先碰頭，去超市買一些酒和飲料過來。黑沐完成晚上的幾個餐食準備工作就會過來，估計要稍微晚一點，他讓我們先吃，不過記得留一點肚子，他會帶蛋糕和甜品過來。”
“好。”尤溪正在朝另一張桌子上擺放各種零食，見他轉過頭來看著，拿了一袋巧克力豆給他，示意了一下茵茵的方向，“她想下棋，我暫時沒時間，你去陪她吧。”
在尤溪眼裏，皙淵和茵茵其實是同一個年齡層的。
畢竟，要論出生後的成長時間，茵茵還比皙淵多幾年。
皙淵：……
他有些不甘不願的拿著巧克力豆朝靠坐在墻角的茵茵走去，一步三回頭的看尤溪。可她正和一旁的星泯說著什麽，壓根沒留意他。
他不太情願的在墻邊坐下，還是決定聽從尤溪的話，好好幫忙“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臉上心不在焉的表情太明顯——畢竟沒人會在一個孩子面前多加掩飾，就在他捏著棋子第三次回頭看向尤溪時，柔軟稚嫩的嗓音淡淡飄入他耳中。
“我勸你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她能讓你過來陪我玩，就說明在她心裏，你和我是一個層次的。”
“……”皙淵回頭，和茵茵墨黑的瞳對上。
後者朝他歪了下頭：“死心吧，尤溪不會喜歡你的。”
皙淵：……
大半個小時後，簡狩和顏裳扛著幾箱酒水飲料過來了，今天是大年夜，幾乎所有門禁手環裏有多餘工時的民眾都進超市采購了一番。
無論這世界變成什麽樣，好在他們都還活著，身邊的家人雖然不像往年那樣整齊，但能和還在的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坐下吃一頓年夜飯，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痛苦和煩惱，就暫時放一放吧。或許等到今年過去，災難也會隨著舊年一起消失，明天是新的一年，希望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希望這顆殘破的星球能堅持住，雖然在災難裏夾雜著太多戰爭、混亂和死傷，但也一直有沒放棄希望的人類在努力堅守、拼搏。
他們祈禱，從明天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
第二盤烤肉秒光的時候，黑沐趕來了，他提了幾大盒子的蛋糕和甜品，都是出自他手，為今天的年夜飯帶來了甜甜的暖意。
九個人圍坐在低矮的野營桌旁，非常有默契的不談災難，只說美食和美好開心的事。
皙淵一邊翻著烤盤上的羊肉串，一邊看向尤溪和黑沐他們三個。
這是近期他們五個聚在一起吃的第一頓飯，希望明年過年的時候，大家依然都還在，哪怕黑沐他們不再和尤溪有主從關系，他也希望大家都能住在距離近的地方，一起努力對抗災難，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
這天的年夜飯結束後，尤溪趁著其他人收拾整理，去了隔壁星泯的房間，分別找簡狩、黑沐和顏裳過去提了“免傷裝置”的事。
在她看來，這七重災難，越到後面就越難應付，她和星泯已經商量過了，萬一情況不對，地面待不下去，他們就拿出高空飛艇，直接上升至半空，剩下的任務時間在小空間內躲避。
一來，可以避免很多人禍，二來，限載12人的高空飛艇其實不大，哪怕飛艇堅固的外殼和空氣過濾裝置、防禦裝置都被毀完了，無論是尤溪的冰盾還是星泯的能量罩，都能防護住它。
第三點，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座巨型堡壘，其實是可以解體後升空的。
當初設計的時候，每座圓柱體建築都是一個可獨立升空的建築。當然現在還有很多技術問題，燃料問題，承重問題，升空後和其他圓柱體區域的連接問題還沒解決。
但模擬升空實驗已經成功了，估計會在年後進行實體升空實驗。
一旦堡壘成功從地面升入空中，高空飛艇就可以牽泊在堡壘之外，形成一個既有退路又完全獨立的空間。
為了屆時走的順利，很多工作都要提前做好。
例如，他們四個從人的安置。
取出“免傷裝置”，去官方簽署自由民協議，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如今人類劇減，從人又有很多都反叛了，官方對待從人的立場早已改變。
每個從人都有自己特定的能力，尤其技術類和武裝類的從人，非常緊缺，是稀缺人才。
也因為如此，上次家長舉報那件事在調查清楚後，最後接受懲罰的是那位家長。手環等級驟降，夫妻兩人從原來的雙人間直接降去了四十人的大通鋪。
對官方來說，因為小小的夫妻口角導致鬥毆事件還算是小事，但挑動自然人和從人關系這點，肯定得重罰。
一家三口，只有女兒留在了原處，但一家人因此被迫分開，女兒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完完全全被父母給連累了。
正因為官方這樣的態度，才讓尤溪舊事重提。
黑沐沈默了很久，尤溪也不催他，問完之後一直耐心的等待。
許久之後，他緩緩開口聞到：“她還會回來嗎？”
這個問題，不可謂不驚人，但因為近期對方的疏離，其實她早已料到。
她甚至覺得，在四個人裏，黑沐是最早感覺到的那個人。畢竟他跟著“尤溪”最久，照顧她的生活，哪有可能一點猜測都沒有。
“會——在我做完該做的事，離開之後。”
“謝謝，那不需要解除了，我等她回來。”
尤溪看著對方深沈平靜的眼瞳，就像是第一次看透對方彬彬有禮和古板之下的執著：“不用擔心，她會和從前一樣，比從前更強。”
和從前一樣，是因為這個身體的機械意識完全不會因為她來過而有任何損傷。
比從前更強，是因為除了空間和空間裏的物資之外，她所有的能力都會被這個身體繼承。
簡狩非常直接，聽她問完，看著她道：“你不是她。”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尤溪沒有隱瞞：“對，我不是她，但她是我的一部分。還有，你放心，她會回來的，比從前更強。”
對方嘆了口氣，像是放下了心頭長久的疑惑：“沒事，對我來說都一樣。我的能力已經沒辦法再幫您什麽了，麻煩您解除主從關系。部隊會在年後開放對從人的招募，我想去更適合自己的地方，為這個星球做點事。”
“好。”
顏裳是最沈默的一個，他依然不敢與她直接對視。
尤溪記憶力太好了，哪怕是來這個世界之前，屬於這個身體機械意識的記憶，只要看到特定的人，就會自動出現……
這四個從人裏，顏裳是唯一和這個身體有過關系的，也是她總下意識避開對方的原因。
實在是……太尷尬了。
好一會，顏裳才出聲：“這個問題，您有問過皙淵嗎？”
尤溪：？
“我知道您沒有問他，我也知道您詢問是否需要解除主從關系的原因……”
很可笑，當他覺察到自己對對方的感情之後，也同時覺察到了另一件事。正因為如此，當他發現這個她，不是“她”之後，慢慢開始有了一種無望且絕望的自卑。
因為他明白了對方疏離他原因，四個人裏，她永遠不會愛上的那個人就是他。
這段日子，他躲著她，就是不想要聽到今天這樣的提問。
“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如果這樣會讓您感覺更輕松，我願意解除主從關系。”
“……”尤溪扶額提醒他，“那個……她會回來的，會比現在更強，和從前一模一樣……”
“那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顏裳終於看向了她，臉上卻帶著近乎慘烈的笑容，“謝謝您，我願意和您解除主從關系。”
尤溪看著對方，想開口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四個從人，三個都猜出來了。
尤溪回去自己房間後，拉過正在收拾東西的皙淵，壓低聲音問他：“你是不是也知道？”
“什麽？”
“你不知道？”
“你在說什麽啊尤溪，打啞謎嗎？”他好奇的低下頭，對她左看右看。
“算了……”她不該對中二少年有過多的期待。
年後的第一天，尤溪帶著簡狩和顏裳取出了“免傷裝置”，簽署了自由民協議。
從今往後，他們兩人都是和自然人一樣的自由民，擁有完全獨立的人生。
**
全星球火山爆發帶來的後續影響逐漸強烈。
覆蓋大氣層的火山塵已經散布到世界每個角落，如同一個巨大的隔離罩，將地面和天空隔離開。
溫度持續下降，酸雨降落，地震頻頻發生，整個地殼都極度不安穩。到後來，幾乎每一天，堡壘裏的民眾都能覺察到地面的震蕩，仿佛在他們腳下的地面下方，潛伏著一個未知的巨獸。
巨獸此刻仍在沈睡，一旦它醒來，又將掀起滔天的災難。
堡壘實體升空實驗進行了三次，兩次失敗，只有一次成功。
每天，都有大批難民通過飛機、高空飛艇、低空懸浮車、吉普車、裝甲車……甚至穿著防護服步行，歷經千辛萬苦來到堡壘這座世人眼中的天堂庇護所。
外面的情況已經變得非常糟糕，因為外界已經找不到任何資源，除了那些擁有生態系統，可以自給自足，滿足食水制造、防護制造的大型避難基地，其他小型的避難點哪怕在火山爆發中幸存下來，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隨著大批人流的入駐，堡壘內部的資源也開始緊張。
星泯已經讓出了隔壁的房間，搬到尤溪這裏和她同住，但他們已經算是堡壘內住宿待遇最好的一批。
簡狩四人和茵茵一家的三間雙人房一開始讓了一間出去，簡狩搬去和黑沐顏裳同住，皙淵和茵茵一家同住。
再後來，又讓出了一間，茵茵和皙淵來了尤溪這裏，茵茵父母和簡狩黑沐顏裳同住。
原本治安很好的堡壘內部，多了很多灰色領域和黑色角落，為了一點點資源，任何交易都能上演，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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