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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夏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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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舒窈含情脈脈的看著林蒹葭之時, 門——猝不及防的開了。.林蒹葭反應迅速把舒窈的手壓到桌子上, 一臉平靜的說:“我贏了。”

舒窈:“???”

周令慧端著果盤, 懵逼了片刻:“這是……在幹什麽?”

林蒹葭好整以暇的松開手, 說:“和舒窈掰手腕, 放松心情。”

周令慧:“……掰手腕?”

舒窈和林蒹葭仿佛都看見了周令慧腦門上冒出來的三個黑人問號。

舒窈幹咳一聲,揉了揉自己的手背:“沒事,我們鬧著玩呢。阿姨您還沒有睡啊?”

“就要去睡了,”周令慧很快就被舒窈的話轉移了註意力,笑瞇瞇的把水果放到桌子上:“我切了點橙子, 你們等會記得吃, 吃完把果盤放外面就行,我明早起來收拾。”

“好。”

舒窈和林蒹葭連忙異口同聲的點頭。

等到周令慧離開, 房間裏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片刻之後, 兩人對視著, 幾乎是同時笑出了聲。

林蒹葭錘了一把舒窈的肩膀,笑得幾乎坐不穩了:“噗——什麽鬼啊?突然這麽正經……剛剛我媽進來嚇死我了!差點以為她在聽墻角。”

“我也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舒窈也跟著笑了:“我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我剛剛還想, 要是阿姨氣急了把那個果盤砸過來怎麽辦?她是會砸我呢還是砸你啊?砸你的話我該怎麽撲過去幫你擋一擋……”

“我才不用你擋。”

林蒹葭輕哼一聲,捏了塊橙子塞進舒窈嘴裏:“吃水果——”

“啊——”

舒窈配合的張開嘴把橙子吃下去, 嘴唇不可避免的, 觸碰到林蒹葭柔軟的手指。蜻蜓點水一般的接觸, 習以為常的戀人並不放在心上。

林蒹葭問:“你剛剛……說的心理陰影, 是怎麽回事?”

她的表情有點糾結, 心裏想到之前舒窈媽媽來找自己說的事情——林蒹葭心底還是很在意的。

但如果非要個準確的形容, 應當是:心疼壓過了對未來的迷茫。

林蒹葭這兩天常常在想——自己九歲十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呢?那段時間自己似乎是對小提琴起了興趣,跟著父親的一位學生在學習入門。

那個時候的舒窈呢?

應當是在醫院裏,穿著幹凈的病號服,面對一張張成年人的臉,然後被告知:你有病。

那時候的舒窈——九歲十歲的舒窈,又是怎麽想的呢?林蒹葭無從談起,甚至不敢去問。直到今天舒窈主動和她提起自己的過去,林蒹葭才鼓起勇氣問起來。

舒窈看出少女臉上的糾結,她咽下橙子,笑了笑:“我媽是不是和你說得特別嚴重?你別聽她瞎說,我媽就這樣,她想讓你知難而退,實際上壓根沒那麽嚴重。”

“就小時候,我爸媽被家裏長輩趕出去培養感情。為了不讓他們臨陣脫逃,我奶奶她們還把我也給打包扔過去了——就是海城那個很出名的南嶼,蒼蒼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的。”

林蒹葭當然知道那個很出名的避暑勝地:南嶼避暑山莊。

這個避暑山莊據說早年是給皇家使用的,後來滄海變桑田,時光飛逝,朝代幾經更疊——到了現在,這個山莊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旅游景點。

不過在這個景點周圍,林蒹葭記得確實是有一個別墅小區的。舒窈說過她父親是做房地產的,所以在南嶼附近有套房子,似乎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那年舒窈九歲多一點,對父母最大的印象不過就是逢年過節必定要見面的兩個人罷了。家裏長輩為了讓這家子表現得更像是一家人,所以連保姆都沒讓他們帶。

沒有保姆,沒有經紀人,沒有秘書——兩個成年人把生活過得一塌糊塗,連自己都尚且自顧不暇,更別提照顧舒窈這個小孩子。甚至很多時候,兩人反倒是要受舒窈的照顧。

這使得兩個成年人感到十分丟臉,狼狽的提前結束了這次的“親子體驗”。

到了走的時候,兩個人誰也沒通知誰,只想趕緊回家去處理堆積了足足兩個月的公務;舒季和周萍萍幾乎是同時默認了對方會比自己更有責任感,會記得帶舒窈回去。

就這樣,在雙方完全沒有溝通的默認下,舒窈一個人被扔在了避暑山莊附近山頭上的別墅裏。

那年避暑山莊的別墅群還沒有開發完全,除了舒窈一家子,其他人的別墅都還沒有裝修。別墅群一出來就是群山環繞的美景;但是到了晚上……

美景就變成恐怖片現場了。

當時年僅九歲的舒窈,一覺睡醒就懵了:那對讓人一點也不省心的成年人不見了,保姆阿姨也沒有過來。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環境,重點是——舒季和周萍萍走了之後,別墅群負責人以為他們已經把孩子也帶走了,所以就切斷了別墅內部的水電,而且,還特意反鎖了大門。

舒窈在那破房子裏呆了一天,第二天就翻窗戶跑了出去。結果一出門她就在山路上迷了路,一路磕磕撞撞險些把自己折騰死。

好在後來保姆納悶於舒窈為什麽沒有跟著兩位老板回來,在某次晚飯時小心翼翼的問起。這時兩人才猛地想起:我女兒呢?周萍萍/舒季居然沒有把她帶回來!?

兩人一邊互相指責甩鍋,一邊發動人手找人。

也是在這件事之後,舒窈才被魏老爺子接過去養。那件事情把魏老爺子氣得不輕,連向來受寵的周萍萍都挨了罵。

當初的很多細節,其實舒窈都已經記不太清了。她並沒有變得怕黑,也沒有因此而變成個自閉兒童,反倒是從小到大都挺鬧騰的。

心理醫生說這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保護;緊接著又扯了許多專業術語,舒窈聽得一知半解,還沒緩過來什麽事兒,就被按頭吃了九年多的藥。

“大概就是這樣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啦。”

舒窈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笑嘻嘻的,半點都看不出什麽傷感。她捏了捏林蒹葭的臉,說:“別板著臉啊——真的,不是什麽大事兒,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要不是越姐經常提醒我吃藥,我都把這事給忘記了。”

林蒹葭吸了吸鼻子,沒躲開舒窈的手。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聲嘟囔:“他們這麽能這樣?”

眼淚沒掉下來,林蒹葭先打出一個哭嗝兒。

舒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按著林蒹葭的後腦勺把她按進懷裏,揉了揉林蒹葭的後腦勺:“沒事,真的,都已經過去了。我都不在意了——你看我不也平平安安長這麽大了嗎?”

“而且還遇見了你,這是多好的事情啊。”

生活總是各有各的難處,但它總會在你覺得生活也就這樣的時候,給你一點意想不到的驚喜。

對於舒窈而言,能在海城遇見林蒹葭,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驚喜。

你是我十八年漫長的空白之後,嘗到的第一口糖。

至此往後餘生,所有情動,都是你。

第二天照常上課,邵星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舒窈終於正常了。

不僅不亂扔卷子了,偶爾還約他來一局吃雞。每每到了這時候,邵星華都會無比感激課代表——感謝課代表犧牲自己,解救全班。

在總覆習的唉聲嘆氣中,夏天,來了。

某天的早上,舒窈打著哈欠,靠在林蒹葭背上;林蒹葭屈起胳膊撞了撞她,沒好氣的說:“好好坐著呀,這麽熱,不要趴在我背上。”

她穿著白色的夏裝校服,早晨淡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卷翹的眼睫毛上。

連帶著那雙淺色的眼眸,都被折射出細碎的,金棕色的光澤。

就好像是密稠的糖漿。

舒窈在心裏這樣想著,忍不住微微側過頭,柔軟的唇,暧昧的磨蹭過林蒹葭脖頸側嬌嫩的肌膚。林蒹葭覺出幾分癢意,咯咯咯的笑著避開她。

“別鬧啦——真的很熱嗳。”

林蒹葭推開舒窈的臉,白皙的面容上,因為高溫而暈染開絲絲緋色。舒窈不情不願的略微遠離了戀人,半邊身子仍舊粘著靠在林蒹葭肩膀上:“有這麽熱嗎?”

“今天有二十八度。”

被霸占了座位的吳州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邊框,汗水使得他的眼鏡比平時更加容易下滑。

舒窈眨了眨眼,從抽屜裏摸出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吳州還真沒騙她。

“真快啊……居然都五月了,難怪這麽熱。”

舒窈關掉手機,自言自語;吳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是啊,都五月了。所以舒窈同學,能不能請你回你的座位去?你已經占了我的位置兩節課了!”

“別這麽小氣啊班長,”舒窈轉過頭,滿臉誠懇的看著吳州:“你看看我同桌——你看看這只,可憐的,迷途的羔羊,他是多麽需要你的指導與幫助啊!”

突然被cut,滿臉懵逼的邵星華把腦袋從試卷堆裏拔出來:“啊?誰叫我?”

舒窈笑瞇瞇的拍了拍他的腦袋,滿臉慈愛:“沒事,寫你的作業吧。爸爸在和班長商量你未來的學習呢。”

邵星華抽了抽嘴角,一腳踹在前座的書包上:“滾滾滾——誰是誰爸爸……嗷!班長你幹嘛打我啊?”

吳州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邊框:“廢話,你踹的是我的書包!還有!舒窈,你到底要坐到什麽……”

“再換兩節課,下午借你我的錯題總結本。”

林蒹葭按著舒窈的肩膀把她拽回去,頭也不回的扔下這句話。

吳州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隨便坐,舒窈你想坐多久坐多久。”

舒窈和邵星華幾乎是同步吐槽:“班長你的節操呢?!”

不等吳州回答,隔壁班的數學課代表忽然跑了過來,敲著門大喊:“林蒹葭——林蒹葭在不在?數學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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