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詩經裏的那片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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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二中，高三組辦公室。
王宣琳捏著一張薄薄的通知書，細長的柳葉眉緊緊皺起。
通知書邊角的照片區貼了張一寸紅底的證件照，照片上面的姑娘五官端正，頭發整齊的紮成馬尾，高挺漂亮的鼻梁上落了幾粒深褐色的雀斑。照片旁邊端正的寫著幾排小字。
名字：舒窈。
性別：女
民族：漢族
......
底下還有一些零星的資料。
旁邊的數學老師好奇的探過頭來看了一眼：“喲！轉學生啊？現在都高三了，轉學對孩子的學習不好吧？”
王宣琳嘆了口氣：“是啊。”
她把通知書遞給數學老師，低聲抱怨道：“是帝都那邊的學生，據說是在原來的學校鬧了事，才轉學過來的。上面發了話，硬塞進來，想推都推不掉。”
數學老師接過通知書，帶上自己的老花鏡仔細看了看，安慰王宣琳道：“我看照片，這女孩子長得挺精神的。說不定人不錯呢？而且你看她這履歷——這些獎項，可真漂亮。”他註意到底下詳細信息那寫著的幾欄得獎匯總，心想：這還有國家級的獎項呢！再壞能壞到哪裏去。
王宣琳聞言苦笑：“徐老師，你還是仔細看看她得的是什麽獎比較好。”
徐老師已經年近六十，老花眼本就嚴重，剛才也沒有仔細看。直到王宣琳提醒，他才註意到，得獎匯總那一欄赫然填著：全國青少年武術大賽第一名，帝都散打市賽第一名......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獎項。
徐老師扶著老花鏡的手微微顫抖，良久，他才擡起頭來，恰好對上王宣琳痛苦的表情——他長嘆了一口氣，把通知書放回王宣琳桌上：“唉，王老師，這個...你們年輕人嘛，多經歷一些大風大雨，多積累一些經驗，其實也沒有什麽壞處的。”他已經放棄安慰王宣琳了。王宣琳苦笑，心想：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
而此時，老師們議論的主角，正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因為是第一天去報道，還沒有來得及領校服，所以舒窈仍舊穿著自己的便服。生活助理張越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跟在少女身後，速度卻絲毫不比穿著運動鞋的舒窈慢。她懷裏抱著一個文件夾，一邊緊跟著舒窈的腳步，一邊還能不緊不慢的和她說話，連氣音都不帶打顫的。
“林教授他們的講座要明天中午才能結束，晚六點的飛機，我建議你上門拜訪的話最好等後天上午吃過早飯之後。”
“給你定制的校服已經到了，我今天早上和你說過。”
看著舒窈身上格子襯衫和高腰黑色短裙，張越好心的提醒；她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但其實心裏並不怎麽愉快。因為就在今天早上，她這位任性的小雇主拒絕了她開車去學校的建議，堅持晨跑去上學。
見鬼！她們臨時住的酒店距離海城二中足足有好幾千米！
張越看著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內心近乎崩潰。
舒窈慢下步子，張越立刻心領神會的擰開一瓶水遞給她。舒窈仰頭喝了小半瓶水，圓潤的貓兒眼被晨光一照，便折射出細碎而漂亮的光輝，宛如群星。
“可是我給你打車了呀。”
她笑瞇瞇的把水遞給張越：“喝口？”
張越搖頭：“我不渴。舒窈，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在法律上是未成年，按照合同上面的規定，我接送你上下學是我的工作內容，我不可能自己坐車，然後讓你獨自跑去學校。”
她說著，接過水瓶擰緊然後放回自己的包包裏。舒窈聞言失笑：“所以你就讓那個司機一路龜速跟在我後面，一直到這邊的路口？張大助理，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的專車費用是按時間算的？”
張越絲毫不覺得尷尬，義正言辭道：“這筆錢我會當做公費報上去的！”
“行了行了，和你開玩笑的。”舒窈隨意的擺了擺手：“前面轉個彎就是二中的南門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轉學手續這些東西我知道怎麽弄——哦對了，車費就當是我請你的，你可別真報給我媽。”
舒窈話音剛落，就聽見對面街道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隨之而來的，便是尖叫混亂笑罵。她微微皺眉望去——在街對面，有個瘦小的男生連人帶自行車被推倒在地，身邊還圍著三個叼著煙流裏流氣的年輕男人。
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大背頭一腳踩在自行車龍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小男生：“喲，小蛋糕，牛奶，這早飯不錯啊！”
地上，蛋糕已經被摔壞，雪白的奶油站了灰塵。袋裝牛奶也沾了灰，滾落在臟了的奶油裏，就同它的主人一樣狼狽。
瘦弱的男生憤怒道：“關你們什麽事？你們憑什麽撞我？”
“憑什麽？”
大背頭眉梢一挑，俯身揪起瘦弱男生的衣領子，他嘴裏斜咬著煙，煙氣撲到男生臉上，嗆得他連連咳嗽。大背頭冷笑：“就憑老子看你不順眼！”
說完，他一腳踹飛了地上的袋裝牛奶！
隨著啪嘰一聲響，牛奶很快就被飛馳而過的汽車碾爆，一時間乳白的奶.汁四濺。
好巧不巧，有個女孩子的自行車從路上飛馳而過；那些牛奶，半點沒浪費，全濺在了她的褲腿上。她連忙緊急剎車，倒吸了一口涼氣，黑色的長馬尾跟著一晃一晃的，掃過她纖細的腰肢。
舒窈問張越：“你看那個女生和那個男生，他們穿的校服是不是二中的？”
張越誠懇道：“我在打110了。”說完她還舉起手機示意舒窈看。
舒窈撥開她的手，朝對街走去，“這邊最近的警局過來也要半小時，到時候黃花菜都涼透了！”
林蒹葭伸出兩根手指拎起褲腿，深藍色的校褲邊緣正往下滴著牛奶。她深吸了一口氣，停好自行車，擡頭看向大背頭一行人：“剛剛誰亂扔的牛奶？”
“林蒹葭？”
瘦弱男生看見她的瞬間，滿臉錯愕。但只是片刻，錯愕就變成了焦急：“林蒹葭你先走，這些都不是好人......”
“我知道。”林蒹葭打斷了他的話，走到大背頭面前，忍著氣問：“牛奶是你扔的嗎？”
大背頭一楞，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嬉笑一聲，就要上手去摸林蒹葭的臉蛋：“當然是我.....哎喲！”話還沒有出頭，他臉上的嬉笑凝固，又迅速的變成了痛苦！
林蒹葭快狠準的一腳踹在對方襠部，其力度之大，令在場所有的男性幾乎都下意識的咽著口水摸了摸自己□□裏的鳥蛋。
趁著對方痛苦彎腰的瞬間，林蒹葭一手按住他的腦袋往下使勁，屈膝直接給他鼻梁骨來了一下狠的！隨著大背頭“嗷”的一聲慘叫，兩行鼻血從他變形的鼻子裏淌了出來。在場剩下的其他人，則有些微妙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裏默默後怕。
大背頭身後的兩個同夥此時也終於反應過來。其中一個染著紅毛的小混混在驚嚇之餘，心底迅速的湧起憤怒，嘴裏罵著臟話就沖了上來！林蒹葭連忙後退要避開——不想後背卻撞上柔軟的軀體。她楞了楞，鼻端聞到一股微苦略澀的香水味。
小混混的巴掌並沒有落到林蒹葭臉上，他的手腕被人緊緊抓住，半點動彈不得。他掙脫不開，想要動另外一只手，舒窈卻已經推開擋在身前的林蒹葭，一腳踹在他腹部！她不是林蒹葭，舒窈是練家子，這一腳直接踹得那個紅毛在地上滑出兩米開外，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了半天，楞是沒有爬起來。
張越有點無奈的小跑過來，低聲問舒窈：“還要打110嗎？”
舒窈挑眉：“你怎麽還沒有打？這些傻.逼不進少管所蹲幾個月，遲早還會有別人遭殃。”
張越心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憂國憂民了？
不過她也沒當面說出來，直接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反正舒窈是她的小老板，她領工資幹活，只要不賣身犯罪違法，啥都行。生活助理嘛！顧名思義，又當爹又當媽，保證不讓雇主被生活瑣事打擾。
舒窈轉頭問林蒹葭：“同學，你沒事吧？”
地上的瘦弱男生默默地爬了起來，關切的看著林蒹葭：“蒹葭，你沒事吧？”
林蒹葭看了看瘦弱的男生，又看了看舒窈——對方穿著紅白格子的襯衫，高腰綁帶的黑色短裙，個子居然比那瘦弱的男生還高上一些。
她抿唇，道：“剛才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就要有大麻煩了。”
“小事。”舒窈心情不錯，甚至還對著林蒹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這個女孩子長得非常符合她的審美，她對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要多幾分包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的。不過你下次不能這麽莽撞了，這次是因為我剛好在場，下次要是我不在呢？”
“我看你身上穿著二中的校服，你也是二中的嗎？”
“也？”林蒹葭疑惑的看著舒窈：“你是二中的學生？”
那個瘦弱的男生不甘示弱的跟上一句：“你怎麽沒穿校服啊？”
舒窈笑呵呵的說：“我也是二中的。我這學期才轉過來，校服還沒有到呢，所以先穿的自己衣服。我叫舒窈，舒服的舒，窈窕的窈。你——你們呢？”
她本來想說“你”，但是瞥到一邊還有個瘦弱的男生，舒窈及時改了口。
男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級，舒窈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她只盯著那長馬尾的女生，只見那個女生露出一個大方漂亮的笑容，開口便是略帶南方軟糯口音的話語：“我叫林蒹葭，是高三五班的。”
“林蒹葭？”舒窈重覆了一遍她的名字，好奇地問：“是詩經裏的那片蒹葭嗎？”
林蒹葭輕笑：“對，是詩經裏的那片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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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宣琳捏著一張薄薄的通知書，細長的柳葉眉緊緊皺起。
通知書邊角的照片區貼了張一寸紅底的證件照，照片上面的姑娘五官端正，頭發整齊的紮成馬尾，高挺漂亮的鼻梁上落了幾粒深褐色的雀斑。照片旁邊端正的寫著幾排小字。
名字：舒窈。
性別：女
民族：漢族
......
底下還有一些零星的資料。
旁邊的數學老師好奇的探過頭來看了一眼：“喲！轉學生啊？現在都高三了，轉學對孩子的學習不好吧？”
王宣琳嘆了口氣：“是啊。”
她把通知書遞給數學老師，低聲抱怨道：“是帝都那邊的學生，據說是在原來的學校鬧了事，才轉學過來的。上面發了話，硬塞進來，想推都推不掉。”
數學老師接過通知書，帶上自己的老花鏡仔細看了看，安慰王宣琳道：“我看照片，這女孩子長得挺精神的。說不定人不錯呢？而且你看她這履歷——這些獎項，可真漂亮。”他註意到底下詳細信息那寫著的幾欄得獎匯總，心想：這還有國家級的獎項呢！再壞能壞到哪裏去。
王宣琳聞言苦笑：“徐老師，你還是仔細看看她得的是什麽獎比較好。”
徐老師已經年近六十，老花眼本就嚴重，剛才也沒有仔細看。直到王宣琳提醒，他才註意到，得獎匯總那一欄赫然填著：全國青少年武術大賽第一名，帝都散打市賽第一名......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獎項。
徐老師扶著老花鏡的手微微顫抖，良久，他才擡起頭來，恰好對上王宣琳痛苦的表情——他長嘆了一口氣，把通知書放回王宣琳桌上：“唉，王老師，這個...你們年輕人嘛，多經歷一些大風大雨，多積累一些經驗，其實也沒有什麽壞處的。”他已經放棄安慰王宣琳了。王宣琳苦笑，心想：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
而此時，老師們議論的主角，正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因為是第一天去報道，還沒有來得及領校服，所以舒窈仍舊穿著自己的便服。生活助理張越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跟在少女身後，速度卻絲毫不比穿著運動鞋的舒窈慢。她懷裏抱著一個文件夾，一邊緊跟著舒窈的腳步，一邊還能不緊不慢的和她說話，連氣音都不帶打顫的。
“林教授他們的講座要明天中午才能結束，晚六點的飛機，我建議你上門拜訪的話最好等後天上午吃過早飯之後。”
“給你定制的校服已經到了，我今天早上和你說過。”
看著舒窈身上格子襯衫和高腰黑色短裙，張越好心的提醒；她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但其實心裏並不怎麽愉快。因為就在今天早上，她這位任性的小雇主拒絕了她開車去學校的建議，堅持晨跑去上學。
見鬼！她們臨時住的酒店距離海城二中足足有好幾千米！
張越看著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內心近乎崩潰。
舒窈慢下步子，張越立刻心領神會的擰開一瓶水遞給她。舒窈仰頭喝了小半瓶水，圓潤的貓兒眼被晨光一照，便折射出細碎而漂亮的光輝，宛如群星。
“可是我給你打車了呀。”
她笑瞇瞇的把水遞給張越：“喝口？”
張越搖頭：“我不渴。舒窈，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在法律上是未成年，按照合同上面的規定，我接送你上下學是我的工作內容，我不可能自己坐車，然後讓你獨自跑去學校。”
她說著，接過水瓶擰緊然後放回自己的包包裏。舒窈聞言失笑：“所以你就讓那個司機一路龜速跟在我後面，一直到這邊的路口？張大助理，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的專車費用是按時間算的？”
張越絲毫不覺得尷尬，義正言辭道：“這筆錢我會當做公費報上去的！”
“行了行了，和你開玩笑的。”舒窈隨意的擺了擺手：“前面轉個彎就是二中的南門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轉學手續這些東西我知道怎麽弄——哦對了，車費就當是我請你的，你可別真報給我媽。”
舒窈話音剛落，就聽見對面街道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隨之而來的，便是尖叫混亂笑罵。她微微皺眉望去——在街對面，有個瘦小的男生連人帶自行車被推倒在地，身邊還圍著三個叼著煙流裏流氣的年輕男人。
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大背頭一腳踩在自行車龍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小男生：“喲，小蛋糕，牛奶，這早飯不錯啊！”
地上，蛋糕已經被摔壞，雪白的奶油站了灰塵。袋裝牛奶也沾了灰，滾落在臟了的奶油裏，就同它的主人一樣狼狽。
瘦弱的男生憤怒道：“關你們什麽事？你們憑什麽撞我？”
“憑什麽？”
大背頭眉梢一挑，俯身揪起瘦弱男生的衣領子，他嘴裏斜咬著煙，煙氣撲到男生臉上，嗆得他連連咳嗽。大背頭冷笑：“就憑老子看你不順眼！”
說完，他一腳踹飛了地上的袋裝牛奶！
隨著啪嘰一聲響，牛奶很快就被飛馳而過的汽車碾爆，一時間乳白的奶.汁四濺。
好巧不巧，有個女孩子的自行車從路上飛馳而過；那些牛奶，半點沒浪費，全濺在了她的褲腿上。她連忙緊急剎車，倒吸了一口涼氣，黑色的長馬尾跟著一晃一晃的，掃過她纖細的腰肢。
舒窈問張越：“你看那個女生和那個男生，他們穿的校服是不是二中的？”
張越誠懇道：“我在打110了。”說完她還舉起手機示意舒窈看。
舒窈撥開她的手，朝對街走去，“這邊最近的警局過來也要半小時，到時候黃花菜都涼透了！”
林蒹葭伸出兩根手指拎起褲腿，深藍色的校褲邊緣正往下滴著牛奶。她深吸了一口氣，停好自行車，擡頭看向大背頭一行人：“剛剛誰亂扔的牛奶？”
“林蒹葭？”
瘦弱男生看見她的瞬間，滿臉錯愕。但只是片刻，錯愕就變成了焦急：“林蒹葭你先走，這些都不是好人......”
“我知道。”林蒹葭打斷了他的話，走到大背頭面前，忍著氣問：“牛奶是你扔的嗎？”
大背頭一楞，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嬉笑一聲，就要上手去摸林蒹葭的臉蛋：“當然是我.....哎喲！”話還沒有出頭，他臉上的嬉笑凝固，又迅速的變成了痛苦！
林蒹葭快狠準的一腳踹在對方襠部，其力度之大，令在場所有的男性幾乎都下意識的咽著口水摸了摸自己□□裏的鳥蛋。
趁著對方痛苦彎腰的瞬間，林蒹葭一手按住他的腦袋往下使勁，屈膝直接給他鼻梁骨來了一下狠的！隨著大背頭“嗷”的一聲慘叫，兩行鼻血從他變形的鼻子裏淌了出來。在場剩下的其他人，則有些微妙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裏默默後怕。
大背頭身後的兩個同夥此時也終於反應過來。其中一個染著紅毛的小混混在驚嚇之餘，心底迅速的湧起憤怒，嘴裏罵著臟話就沖了上來！林蒹葭連忙後退要避開——不想後背卻撞上柔軟的軀體。她楞了楞，鼻端聞到一股微苦略澀的香水味。
小混混的巴掌並沒有落到林蒹葭臉上，他的手腕被人緊緊抓住，半點動彈不得。他掙脫不開，想要動另外一只手，舒窈卻已經推開擋在身前的林蒹葭，一腳踹在他腹部！她不是林蒹葭，舒窈是練家子，這一腳直接踹得那個紅毛在地上滑出兩米開外，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了半天，楞是沒有爬起來。
張越有點無奈的小跑過來，低聲問舒窈：“還要打110嗎？”
舒窈挑眉：“你怎麽還沒有打？這些傻.逼不進少管所蹲幾個月，遲早還會有別人遭殃。”
張越心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憂國憂民了？
不過她也沒當面說出來，直接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反正舒窈是她的小老板，她領工資幹活，只要不賣身犯罪違法，啥都行。生活助理嘛！顧名思義，又當爹又當媽，保證不讓雇主被生活瑣事打擾。
舒窈轉頭問林蒹葭：“同學，你沒事吧？”
地上的瘦弱男生默默地爬了起來，關切的看著林蒹葭：“蒹葭，你沒事吧？”
林蒹葭看了看瘦弱的男生，又看了看舒窈——對方穿著紅白格子的襯衫，高腰綁帶的黑色短裙，個子居然比那瘦弱的男生還高上一些。
她抿唇，道：“剛才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就要有大麻煩了。”
“小事。”舒窈心情不錯，甚至還對著林蒹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這個女孩子長得非常符合她的審美，她對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要多幾分包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的。不過你下次不能這麽莽撞了，這次是因為我剛好在場，下次要是我不在呢？”
“我看你身上穿著二中的校服，你也是二中的嗎？”
“也？”林蒹葭疑惑的看著舒窈：“你是二中的學生？”
那個瘦弱的男生不甘示弱的跟上一句：“你怎麽沒穿校服啊？”
舒窈笑呵呵的說：“我也是二中的。我這學期才轉過來，校服還沒有到呢，所以先穿的自己衣服。我叫舒窈，舒服的舒，窈窕的窈。你——你們呢？”
她本來想說“你”，但是瞥到一邊還有個瘦弱的男生，舒窈及時改了口。
男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級，舒窈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她只盯著那長馬尾的女生，只見那個女生露出一個大方漂亮的笑容，開口便是略帶南方軟糯口音的話語：“我叫林蒹葭，是高三五班的。”
“林蒹葭？”舒窈重覆了一遍她的名字，好奇地問：“是詩經裏的那片蒹葭嗎？”
林蒹葭輕笑：“對，是詩經裏的那片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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