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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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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高明

“什麽?!”

等江喜把前因後果說完,顧許的酒醒了一半!

他整個人坐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良久,顧許動了動吧臺上冰冷的手指,說了一句“買單”!便冷著一張完全霜凍了的臉起身要走。

江喜忙把椅背上的西裝遞給他:“你這是要去哪兒?”

“實驗室。”

顧許丟下這句,失魂落魄地就這麽走了。

桌上一杯琥珀色地殘酒,和一只空空地杯子,讓江喜也沒了再坐回去的心情。

江喜追出清吧,仔細觀察顧許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兒吧?”

顧許沒作聲,揚手招了輛車,帶著酒氣,紫漲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

江喜踩著小白鞋,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尾燈,突然有些後悔——她是不是魯莽了?

站在路邊癡楞楞地吸了好幾口 pm2.5,江喜才想起來,趕緊撥通了林雙的手機。

”姐——“

忙亂中,江喜把“林雙”兩個字都省了。

林雙正坐在衛生間裏,兩腿間夾著盆和搓衣板,埋頭漿洗衣服。

聽見是江喜的聲音,她不自覺地用脖子夾緊了手機:“這麽晚了,有事兒?”

“姐,不好了。今天也不知怎的,顧總心情不太好,約我見面。我也不知怎的,一沖動就告訴了他我倆的關系。他,他現在……氣呼呼地走了!也不知道有事沒事?”

江喜地聲音很急切,她突然想起顧許離去時,驚鴻一瞥到的他那絕望又仇恨的眼神,有些後怕。

“不用管他。”

幹脆利落地說完這句,林雙便收了線,手機擱在一邊,繼續埋頭搓衣服。

江喜直楞楞地對著手機。

不-用-管-他?

顧許那走的那樣子,都快為林雙發瘋了,連見慣了癡男怨女的江喜心頭都為之一震。

林雙竟然漠不關心地就一句“不用管他”?

這倆人,還真是,一個情癡,一個心大啊!

無奈之下,江喜只得帶著懊惱又無奈的心情,也叫車回了家。

能怎麽辦呢?

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顧許擺明了就是對林雙舊情難忘,念念不忘!

可這林雙,除了癡迷和衛明的夫妻紛爭,就是醉心於磐石實驗室那攤事。

她對磐石實驗室的興趣比對磐石老總大多了。

江喜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明白,卻插不進手,全是幹著急。

“林雙,衣服洗完了嗎?”

衛母問。

“就快了,媽。再過一遍水就好。”

衛生間裏,林雙用胳膊上的短袖努力擦了擦汗。

“雙,你別怪媽多嘴。你這內衣褲怎麽能用洗衣機洗呢?多臟啊!這女人啊,到了歲數,就容易得婦科病,你再傳染給衛明和小孩,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噢……”

衛母一向老觀念不愛用洗衣機,覺得洗衣機洗不幹凈。

這平日裏,她自己住,衛明給她請了個全日制的阿姨,她都是捧著茶杯指揮阿姨幹這幹那的。

現在突然搬來林雙這裏,生活習慣一時間難以改變,完全就是苦了林雙。

她簡直比保姆還保姆。

保姆可以不帶感情地收錢辦事。

可林雙,她不但得按照衛母的方式方法做事,面兒上還得表現出心服口服。

誰叫她已經在老衛家低眉順眼地做了近十年的兒媳婦呢。

林雙現在特別特別後悔。

年輕的時候心熱不懂事,剛和衛明談戀愛,她就積極主動地去男方家幫長輩幹這幹那。

當年,林媽媽不是沒有提醒過林雙:“女孩子,要矜持!你還沒過門呢,手倒先下水了?你還怕以後沒有做的日子麽?等你真成了他們家媳婦,家務活兒全都是你的,想不幹都不行。到時候,你還怨不得別人,誰叫你現在倒貼,擺出一副童養媳的樣子。”

那時候林雙還不懂事地和林媽媽頂嘴:“媽!你說什麽呢?人要勤快,要懂得孝敬長輩,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再說了,牛捆在木樁上,一樣老,做事還能做死人啊?我在他們家表現好一點,乖巧一點,衛明臉上不是也有光嘛。我對他媽好,衛明就對我好,我這麽做呀,其實就是自己對自己好,自己給自己幹!”

林媽媽搖頭嘆氣,這丫頭真是心思恪純不知道江湖險惡。

現在時過境遷了,林雙才用血的教訓領悟了林媽媽當年的擔憂與告誡。可惜為時已晚。

結婚後,流的淚、出的汗,都是當年談戀愛時腦子裏進的水。

“媽,我那個小洗衣機是專門洗內衣褲用的。外面的衣服我都是用大洗衣機洗的。那個小洗衣機還有殺菌烘幹和消毒的功能,洗出來真的很幹凈的!”林雙忍不住地替自己辯解了一句。

“啥?還烘幹?!”衛母更加不高興了,“你不知道衣服要見太陽,紫外線消毒啊?還是內衣!林雙,我告訴你,你可別學老外那一套,什麽烘幹不烘幹的。他們哪,就是沒有咱們老祖宗五千年的智慧!”

“嗯。”

林雙除了點頭,還能說啥?

衛母仍在繼續:“你就說這搓衣板,我特意從那邊帶過來的。用這個一搓,什麽臟都沒了,一目了然。這都是我們這些長輩生活中的智慧,你學著點。”

“嗯。”

林雙起身去倒水,腰酸得能擠出檸檬汁來。

衛明又是到半夜才回,林雙沒和他說上話,就累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趕早,林雙趁衛明蹲馬桶的時間,靠在衛生間門上悄聲問:“衛明,咱爸媽怎麽突然過來住了?你能不能做做他們思想工作,讓他們住三五天就回去?我是真的不習慣。你知道吧,你媽規定我衣服要用搓衣板手洗,我哪有那功夫啊?你看,我這手都蛻皮了……”

每次衛母一過來自己家裏,林雙就會不自覺地像個怨婦似的吐槽。

每回這時候,衛明總會展現他高超的和稀泥的功夫,言語上各打五十大板,把兩邊都哄好。

但今天,林雙靠著衛生間的門,訴了半天的苦,裏面一絲動靜兒也沒有。

半晌,裏頭才悉悉索索傳來一陣沖水的聲音。

緊接著,衛明鐵青著一張臉,表情不佳地從裏面走了出來。

“衛明,爸媽他們……”

林雙還想吐槽。

卻突然迎來了衛明的一陣冷笑:“他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你多什麽話?怎麽?還是白天多四只眼睛盯著你,你就不自在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是我的父母,你的公婆,果果的爺爺奶奶!”

鮮花的事,就像一根魚刺,卡在衛明的喉嚨口。

如鯁在喉雖然不影響他吞咽其他的珍饈美食,但想起來,說到了,還是會痛一下。

喝醋治療魚刺卡喉嚨,是以毒攻毒。唯有將這根毒刺徹底拔除,衛明才能暢快。

衛明派衛父、衛母住過來,就是要監視林雙,看她到底背著自己在背後搞什麽貓膩。

這些日子,衛明心中的天平,一直在林雙和 Joyce 之間左右搖擺。

Joyce 勝在年輕貌美家世好,以後事業上能幫襯衛明。

而林雙,性格溫順學歷高,又和自己有個孩子。

衛明想憑借裙裾關系謀取榮華富貴,又惹不得在家呼風喚雨的歲月靜好,一時間很難取舍。

但如果……林雙膽敢背著自己,和其他男人藕斷絲連,那就別怪衛明可以正大光明地拋棄糟糠。

若是衛父、衛母真的查出某些蛛絲馬跡,那正好,衛明離婚,讓林雙凈身出戶!省了他多少心思。

進可攻,退可守。

讓父母住過來,在衛明看來,是很高明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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