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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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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替身

鈴聲還在響,它把氣氛渲染成了恐怖片。

仿佛三人裏有個鬼,陰氣沈沈。

陳子輕終於回神,正當他要把撥通中的電話按掉時,鈴聲也到時間,自己停了,他小心謹慎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

商晉拓神色模糊不清,嗓音也是,只聽著覺得讓人不寒而栗,他道:“你在做什麽?”

陳子輕捏著手機的手上出了點汗,他睜大眼睛:“我醒來沒看到你,就出來找你了啊。”

商晉拓好似不是他丈夫,單純只是個長輩,安撫並引導驚慌失措的小輩:“嗯,後來?”

陳子輕正兒八經:“後來我在這裏遇到了沈總,他不知道怎麽了,原先還清楚我不是徐小少爺,這回卻一口咬定我就是他,呱啦呱啦的跟我說了有好多,都是他自作多情,跟我沒關系的。”

正在瘋狂地加急給自己編排情夫劇本的沈不渝:“……”

操!

周遭氣流隱隱流通了些許。

商晉拓頷首,示意眼巴巴望他的年輕人往下說。

陳子輕咕噥:“那我肯定就解釋啊,否認啊,我真不是嘛。”

沈不渝面部抽動,斂之怎麽還撒上嬌了?聲音軟軟柔柔的是要幹什麽?

當著他這個老暧昧對象的面跟人撒嬌,不像話!

嫉妒讓他一張臉鐵青。

他聽商晉拓對斂之道:“過來。”

他馬上就收緊力道,死死勒著斂之的溫軟腿肉和纖細骨骼。

陳子輕被勒得發疼,生理學淚水聚集在眼眶裏:“我過不去,沈總抱著我腿,我踢不開。”

商晉拓沒表情:“踢不開?”

陳子輕很煩地擰起眉毛:“他抱得很用力,我……不信你看。”

說著就踢腿。

然後…………

很輕易就把沈不渝踢開了?!!!

陳子輕想罵人。

沈不渝坐在地上,一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下一刻他就被一腳踹倒,他瞪著踹完他就跑向另一個男人的青年,後槽牙都要咬碎。

轉而一想,斂之還肯踹他,說明是在意他的。

這可不是誰都有的待遇。

沈總利落地把自己沸騰的怒火澆滅,他坐起來,掏出小藥瓶往上拋了拋,眼睛盯著頭也不回地跟著丈夫走遠的斂之,眼裏跳躍冷光,不知在算計什麽。

陳子輕跟著商晉拓走了,他們沒立刻回帳篷,而是去了湖邊。

商晉拓一言不發。

陳子輕暗自通過他的氣息觀察他情緒,完全沒心情留意湖邊夜景。

一陣水聲從斜對面傳來,是一對游客在水裏游泳,嬉笑聲跟他們這邊有強烈的切割感。

“那會兒你聽到槍聲了嗎?”陳子輕終於想出了個話題,“怎麽回事啊。”

男人還是冷漠對待。

陳子輕一鼓作氣地拉他胳膊,把他扳過來,往他懷裏一鉆,拽起他胳膊放在自己腰上。

見男人全程不拒絕,不迎合,陳子輕小聲:“你抱著我啊。”

腰上的大手總算是做出了收攏的力度。

陳子輕悄悄為自己捏把汗,以商晉拓老婆的身份“偷情”的難度不亞於登天,當初他考慮到了這個要命的問題,卻還是答應了結婚,哎。

這不,自食其果了。

陳子輕把腦門抵著商晉拓寬而溫暖的胸膛,來回蹭幾下,他又問起槍聲。

頭頂響起聲音:“有游客緊張過度草木皆兵,對著樹叢開了一槍,以為那裏有人。”

陳子輕聽得咂嘴,那要是有人,豈不是中槍了?都不看清楚問明白的啊?這情形搞得,露頭就秒。

衣擺被撩起來,微涼的手按住他的腰,沿著他腰線劃到前面,摸上他肚子,他下意識吸氣收腹。

那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會,挑開他褲腰,他就要去阻止,想想還是收回這想法。

他很快就站不住地往後靠在商晉拓身上。

商晉拓描摹他秀氣的線條,在他呼吸急促地想要出來時,用拇指摁住他:“不問我在那陰影裏站了多久?”

陳子輕渾身發燙,腦子嗡嗡的,思緒被他牽引著問:“那你站了多久?”

商晉拓的薄唇若有似無地從他耳邊擦過:“從你跟他碰面的那一刻,我就在了。”

陳子輕的意識一下就清明,他張了張嘴:“……你就看著啊?”

商晉拓揉著掌中的抖顫:“我認為你希望我當時不在場,不幹擾到你。”

下一瞬,他含住年輕人濕熱的耳朵:“是我想多了嗎。”

陳子輕又意識不清起來,耳朵被濕軟的唇舌包裹,又癢又麻,他有點結巴:“是……是你想多了……”

這幾個字說完,他的底氣一下就足起來,拔高音量強調:“當然是你想多了!”

商晉拓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拇指依然堵著,指腹上很黏。

陳子輕抓上他手背,聲音裏像浸了水,濕淋淋的:“你快拿開,我不行了,你拿開,別堵著……”

商晉拓如他所願,目視他顫抖著伏在自己肩頭,雙手攥緊他襯衣,呼吸又快又亂,沒一點定力,幾下就軟得不成樣。

呵。

他端詳青年情動的模樣,低下頭,吻掉他眼尾的潮濕,抿住唇,品了品那細微的鹹澀:“那我下次再遇到這類情況,你想我怎麽做?”

還沒平覆過來的陳子輕倒抽一口涼氣,這是個要命的題目,正確答案應該是——不會再有下次了。

可他不敢答,他做不到。

陳子輕深呼吸,讓自己從那股紓解帶來的快活中抽離:“要是我下次再被徐小少爺的朋友糾纏,你又剛好在場,那你肯定是要出面的。”

商晉拓好整以暇:“你想我出面。”

“那是一定的啊。”

陳子輕拉過他那只從自己褲子裏拿出來的手,撈起T恤給他擦了擦,從指尖擦到指根,一根根的擦仔細,不擦的話,總有種他會背對自己舔一舔的錯覺。

“不說別人了,”陳子輕岔開話題,“你去哪了啊?”

商晉拓任由他給自己擦手:“四處走了走。”

陳子輕說:“那怎麽不把我叫醒帶上我一起,你帶著我,哪還有沈總的事。”

商晉拓喉頭動了動,成我的錯了。

我成全你,沒落到一點好處,反而挨了聲責怪。

陳子輕好像聽見商晉拓壓制什麽情緒的吞咽,他不免繃住頭皮:“怎,怎麽啦?”

商晉拓將下顎抵在他發頂:“你沒什麽想問的?”

陳子輕想了想,猶豫著拎出在心裏不斷翻滾的問題:“為什麽你會以為我不想你現身?”

商晉拓冷郁地瞇了瞇眼,心頭的戾氣難以壓下去,為什麽?我也想知道。答案在你身上,我等你給我。

陳子輕等了會,沒等到商晉拓的回應,他也沒失落,本就沒報什麽希望。

商晉拓從西褲口袋拿出一片巧克力:“吃嗎?”

陳子輕瞧了眼:“我吃點。”

包裝紙被撥開,露出黑褐色的巧克力,濃香誘人,商晉拓將巧克力送到他嘴邊,他咬一塊下去,臉皺起來:“好苦啊。”

商晉拓道:“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就是這樣。”

陳子輕很勉強地用舌頭一卷,扔在嘴巴裏含著,他整個口腔都是苦味。

斜對面的兩個游客發出了淫亂的聲音,商晉拓聽力好,捕捉到了,他皺皺眉頭:“走吧,回去。”

“這就回了啊,我還想脫了鞋子洗洗腳呢。”

陳子輕在心裏犯嘀咕,商晉拓目睹了他跟沈不渝接觸全程的話……他好像漏掉了什麽事。

想不起來了。

算了,既然漏掉了,那就說明不是要緊事,等想起來再說。

沈不渝在不遠處紮營,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也有個三人小隊,由保鏢和一發小,以及他組合而成。

發小在帳篷裏跟保鏢做,沈不渝在帳篷外踹了一腳。

“快了,等會兒。”發小不緊不慢,將趴在他身下的保鏢按得動彈不得。

直到他舒坦了,他才大發慈悲地讓保鏢整理好自己出去。

保鏢一身腱子肉,胸肌兩大塊,不發力時是軟的,他見老板的視線朝他胸肌上投來,立刻僵住身子:“沈總。”

“老子是讓你來幹找死的玩意兒,不是讓你被幹。”沈不渝嫌惡道,“爽了?”

保鏢訥訥。

沈不渝讓他滾,他迅速溜之大吉。

帳篷裏味道渾,沈不渝沒進去,他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開了灌啤酒喝。

發小神清氣爽地走出帳篷,也開了灌,坐他旁邊和他閑聊。

滿天都是星星。

沈不渝叫發小收著點,他就帶了個保鏢,幹廢了就沒法用了,別到時候有了危險,還要他們自己上。

發小吊兒郎當:“我們一起都不會幹廢。”

“少他媽跟老子開這種玩笑,你當我是他們幾個,什麽都吃得下,不嫌臟?”沈不渝黑了臉。

發小聳聳肩,想說,你為個徐斂之守身如玉,不知道錯過了人間多少美味。

“哥們,你臉讓誰給打了?”發小問道。

“還能是誰。”

發小做直身子,嚴肅道:“你就讓他打?”

沈不渝輕飄飄道:“我自己打的。”

發小:“……”他們這群人,玩不就好了,不渝這個情種顯得格格不入,何必呢,人生苦短,不就是拿來玩的,搞什麽深沈。

沈不渝喝完啤酒,他拿出小藥瓶打開,倒出裏面的藥水抹在胳膊腿上,問發小:“味道大不大?”

發小說:“還行。”

沈不渝又在冰涼涼的胳膊腿上塗了一些,這回連脖子跟臉上都塗了:“現在怎樣?”

發小捏著鼻子往後仰頭:“有點大。”

沈不渝滿意道:“大就對了。”

發小見他寶貝地收起小藥瓶,然後就朝著前方那片露營地走去,他的眼皮跳了跳:“不渝,你幹什麽去?”

他站起來,苦口婆心地勸阻:“老實呆著吧,別瞎折騰了,我都怕我們這趟出遠門有去無回。”

沈不渝不領他的情:“那你滾,別跟著我。”

發小沒好氣地罵:“不識好歹的東西,老子不管你了,等你涼了,我清明給你燒兩張紙就算是對得起兄弟情!”

沈不渝帶著滿身刺鼻的藥味出現在兩個年長者的面前,他咧開嘴打招呼:“商董,梁董。”

商晉拓雙手插在口袋,散漫冷淡地掃過去一眼,沒停留半分。

梁董倒是給了回應:“小沈總也來這地方玩。”

沈不渝把手放在腦後,周身彌漫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藏不住的銳利鋒芒,他懶洋洋地笑道:“朋友拉來的。”

梁董看清他那張讓蟲子咬得厲害還有巴掌印的臉,竟也沒露出一絲驚訝:“明天可以跟我們結伴。”

沈不渝朗聲笑:“那是我的榮幸。”

沈總只要不在特定的人和事上犯渾發瘋,就是個能打高分的企業家,這會兒他和梁董搭了會話,拿出煙盒道:“來一根?”

梁董擺手:“來不了,我太太嫌煙味臭不肯給我親,我已經在戒煙了。”

“偉大的愛情。”沈不渝嘆息了聲,偏過頭問旁邊那位,“商董,您呢,也不抽?”

商晉拓道:“我只抽專屬的煙,別人的我不感興趣。”

沈不渝詫異:“那我們剛好相反,我就喜歡別人的東西,想嘗嘗是個什麽味道。”

商晉拓的嗓音裏沒情緒波動:“這習慣可不好。”

沈不渝不以為然地攤手:“年輕人嘛,敢想敢做,說不定等我到您這個歲數,我的觀念思想會有所改變。”

他一笑:“不過那也是十幾年後的事了。”

商晉拓勾勾唇:“年輕……”

這兩個字耐人尋味極了,聽不太出有羨慕或回憶的成分。

沈不渝點了根煙抽上,他把煙盒放回口袋,扯起身前T恤扇風:“這裏的晚上還真是悶,熱得人煩躁。”

隨著他那動作,藥味就更重了,漂浮的煙草味根本壓不住它的肆意。

沈不渝的目光掠過他爸忌憚的商家家主,他無聲冷笑,你他媽真夠裝的,老子就不信你聞著這藥味,心裏頭沒想法。

裝是吧。

沈不渝低聲:“商董,借一步說話。”

商晉拓沒反應。

沈不渝臉有點扭,他沖在場的另一位道:“梁董,麻煩您走開一下,我有件比較私人的事想和商董說。”

梁董看一眼老友,見他沒說什麽,就去了一邊。

多餘的人一走,沈不渝就直入主題,挺有誠意的樣子,像是特地過來賠罪:“商董,先前在西邊我對您太太多有得罪,您不會介意的吧?”

商晉拓沒給只言片語的回應。

“我想您是不會介意的,”沈不渝吐了個煙圈,“您娶了長了那張臉的人做太太,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吧。”

年輕的總裁一口一個您,實際不屑狂放到了極點。

或許他潛意識裏已經嗅出一個信號——面前的人不會對他動真格。

至於原因,他沒搞明白,但這不影響他上門挑釁。

“我,您弟弟,謝伽月,我們三個是註定不能把您太太當陌生人對待的,還望您能理解。”

商晉拓終於開口:“不當陌生人,當什麽?”

問這話的同時,他側過挺拔的身子,氣場強大到不怒自威。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不自量力的小輩,仿佛是在說,當我太太腳邊的狗?

我太太的腿好抱嗎?

然而他什麽都沒說,卻比說什麽要更加讓人悚然。

沈不渝到底是年輕氣盛,他的情緒掩不住地浮在眉眼之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秘密,他已經認出斂之,他們又怎樣的曾經,多美好的過去,炫耀和得意幾乎實質化:“這要看您太太。”

商晉拓不甚在意般:“是嗎。”

閱歷跟地位上的差距在這一刻顯現,沈不渝的脊背滲出冷汗,氣息變粗。

這時恰巧有只蟲子飛到他本就淒慘的臉上。

“該死的蟲子。”

他把蟲子捏爆漿,嫌棄地彈出去:“晚上沒法在外面多待,我到前面看看,您忙,明天玩得愉快。”

商晉拓立在原地,沒人能揣測出他的內心。

梁董過來說:“晉拓,沈值的兒子身上一股子藥味。”

隨後就含蓄地提了一嘴:“我要是沒聞錯,那藥只有你有,以我跟你的交情,都沒從你手上弄到個半瓶,他怎麽……”

商晉拓的語調稀松平常:“我太太給的。”

梁董又不是蠢人,他其實已經想到了這層上面:“你太太他……”

一聲低笑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商晉拓唇邊噙著抹笑:“很善良不是嗎。”

梁董也笑:“是很善良。”

“我有那樣一個善良的,能為他人著想的太太,是我的福分,幾世修來的。”商晉拓笑道。

梁董感受到了老友的煞氣,他斂去神色:“晉拓,我們開車四處轉轉?”

“不了。”商晉拓的笑意不減絲毫,“我太太一個人在帳篷裏害怕,我回去了。”

轉身的那一瞬間,他面上笑意被凝固,四分五裂,顯露出深埋在底下的陰沈。

帳篷裏亮著兩盞燈。

陳子輕趴在睡袋裏,面前鋪著一張地圖,他拿著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帳篷的拉鎖被拉開聲傳入他耳中,他喊了聲:“你回來啦。”

“嗯。”

商晉拓彎腰進來,將帳篷半開的窗戶拉上去,他坐下來,拿過水杯轉開杯蓋,仰頭喝幾口水。

陳子輕繼續研究地圖,過了會,大概是男人進來後除了拉窗戶喝水,沒其他動作,他奇怪地扭頭,冷不丁地看見了什麽,眼睛一下睜大:“你手上怎麽有好幾個包?”

說著就丟掉筆湊過去,近距離看他手上滲了不少血點的大紅包。

商晉拓輕描淡寫:“蟲子咬的。”

陳子輕蹙眉:“怎麽咬成了這樣子,明天到了晚上我們幹脆別出去了,就在帳篷裏待著好了,反正我們白天走路走得多,晚上需要好好休息,早點睡也沒什麽不可以的,我們這趟出來不就是度假的,安全第一。”

商晉拓垂眸,看看,我的太太會擔憂我,關心我,我該知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的太陽穴開始抽痛:“把我給你的藥水拿出來,倒點給我塗上。”

陳子輕徒然就想起來被自己遺漏的事情是什麽了!他屏息,商晉拓看到他把那瓶藥給了沈不渝,這個時候才跟他算賬。

時間分秒流逝,可能過了十幾一十秒,也可能是一兩分鐘,陳子輕強自鎮定:“藥水沒了,我給沈總了。”

“哦,給他了。”商晉拓平淡道,“我當時在場。”

他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是我明知故問。”

陳子輕有種懸在頭頂的刀總算是落下來的感覺,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大氣不敢出:“我沒有說你明知故問,是我忘了跟你說了,你給我的藥,我轉手就送人了還不告訴你,對不起呀。”

商晉拓慢聲:“去年在天雲寺,他不顧你安危把你推下山坡,今年你不想他被蟲子咬,把身上的藥給了他。”

陳子輕垂下去的睫毛抖動。

臉被掐住擡起來,濕冷的氣息落在他臉上,他眼神躲閃。

商晉拓面露疑惑:“誰教你這麽以德報怨的?”

陳子輕有苦說不出,什麽以德報怨,我又不是大冤種,你以為我想啊,我還不是要做任務。

商晉拓好像是從他的眼角眉梢搜刮出了點讓自己滿意的痕跡,松開掐著他臉的手:“去把藥水拿回來。”

陳子輕怔了怔,他唰地擡頭,渾然不覺自己紅了眼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商晉拓無動於衷,你的丈夫又一次給你制造機會跟別的男人獨處,他大度到如此地步,世間難有,你內心該高興才是。

“去吧。”商晉拓闔眼。

陳子輕甕聲甕氣:“那我去了。”

帳篷的門簾被拉開,再被拉回去,商晉拓哧笑,果然去了,想必一出帳篷就會笑,腳步也會加快,不知多雀躍。

“呲啦——”

門簾從外面被拉開一個空隙,年輕人探進來腦袋。

商晉拓一楞。

陳子輕跟他打著商量:“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你讓鄭秘書去幫我要回藥水好不好?”

商晉拓看起來冷血至極,不近人情道:“自己做的事,不該自己善後?”

“真要我去?”陳子輕抹了抹臉,點點頭說,“好,好好。”

他將腦袋縮回外面,調頭就走。

商晉拓透過沒拉上的門簾縫隙看他越走越快,賭氣似的,恨不得把地上的草皮跟土灰都踢起來,哪像是犯了錯後的悔改。

那道單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商晉拓低頭看手上的咬傷,他故意抓了兩只毒性大的蟲子,讓它們趴在他皮肉上啃咬。

商晉拓輕笑一聲,身形略急地走出帳篷,光線昏暗,夜空搖搖欲墜。

——我怎麽像一條被主人丟了的狗。

他牙關咬緊泛出血腥,難得自嘲地想。

身後忽然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自以為藏得很好。

一雙手帶著點潮濕從後面捂住他眼睛,他痛到快要碎裂的太陽穴驀地安穩。

年輕人夾著嗓子:“猜猜我是誰呀?”

商晉拓攏住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拿下來,放在唇邊親了親,聲線嘶啞道:“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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