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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萬年窮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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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萬年窮逼

“岳起沈,搬出來的四具屍體我這邊先……”

林疵進來,正面撞上岳起沈沒收起來的部分,他臉色難看,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玩。

岳起沈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衣物:“進門不知道敲門?”

林疵調頭就走。

四具屍體,其中兩具是邱燕林弄出來的,那兩具就是他大哥跟弟弟。

邱晁果然沒把屍體下葬。

邱燕林沒向任何人解釋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陳子輕這撥人也沒找他打聽,細枝末節的都省掉了。

邱宜雪的屍體燒了被邱燕林燒了,海葬。

邱燕林把一半骨灰給岳起沈:“交給他,讓他隨便灑到哪裏。”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岳起沈沒接:“他碰都碰不到,怎麽灑?”

邱燕林周身氣息不善:“你是他家屬,你待他灑。”

岳起沈只聽到了“家屬“二字,這個詞瞬間就撫平了他的介意和不滿,他接過巴掌大的骨灰盒,笑道:“行。”

邱燕林背風而立:“你準備怎麽處理他的屍體?”

沒等岳起沈開口,邱燕林就說:“讓他和你一樣做僵屍?”

岳起沈眉眼生冷:“這是我跟他的事。”

答案明了。

邱燕林咄咄逼人:“他知道你的想法嗎?”

岳起沈反感道:“這麽多管閑事?要我把手上這小骨灰盒砸了?”

邱燕林冷嘲熱諷:“你扔唄,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他是為了救誰死的,你把他的骨灰盒砸了造孽,覺得會報應在誰身上?”

岳起沈的軟肋被拿捏,他黑著臉低罵:“操。”

見愛人往這邊過來,岳起沈拿著骨灰盒就走:“自求多福吧,邱二少爺。”

.

陳子輕和岳起沈並肩走。

岳起沈忽然問:“你怎麽知道那感覺很舒服?”

陳子輕不意外岳起沈沒把這事翻篇,他正兒八經:“在網上看的呀。”

“多上網是對的,網上哪哪都是知識的海洋。”岳起沈先是表揚他的行為,再是話鋒一轉,“不過理論還是要有實踐作為基石。”

陳子輕往他身上瞄,視線向下走:“等你回到原來的身體裏再說。”

岳起沈大腿肌肉抽緊幾分,嗓音都不爭氣地啞上了:“這叫不叫你給我畫大餅?”

陳子輕嘀咕:“我還給你包餃子呢。”

岳起沈悶聲笑。

陳子輕也跟著笑,他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邱燕林。

隨著他們走遠,邱燕林就漸漸模糊,成了一個點,而後徹底不在他視野範圍內。

陳子輕叫岳起沈把邱宜雪的骨灰灑到山上,岳起沈不肯。

“等你能碰了,自己灑。”

陳子輕幽幽地說:“你讓我灑別的男人的骨灰啊。”

尾音還沒落下,岳起沈就速度把骨灰揚了,風一吹,漫山遍野都是邱宜雪。

陳子輕聽他這麽形容,抽了抽嘴,怎麽搞得跟恐怖片似的,就不能來點大眾化的形容。

這年最後兩天,老岳回到自己的身體裏,繼續沈睡。沒外力操控,他根本就不會中途醒來。

而岳起沈也在年後五月份遇到合適的時機,換掉了陳子輕大師侄的殼子。

陳子輕從岳起沈口中得知,他那大師侄生前算到了邱家的命運,在國外的住區布了些玩意保命,照樣沒用。

岳起沈做回僵屍的第一件事是,和他肢體接觸,不分日夜,不分場合的接觸。陳子輕的陰魂都要讓岳起沈吸走了。

林疵出現時,陳子輕在看岳起沈給出租屋大掃除。

至於邱燕林跟林疵的恩怨,陳子輕沒過問,他們自行解決。

“我準備去北方投奔一朋友。”林疵說出自己的創業計劃,他說完沈默片刻,“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岳起沈拿著雞毛撣子掃墻角的蛛網:“行了,知道了,麻煩把門帶上。”

林疵咬咬牙:“我是來跟加藍告別的。”

“那就是他要說的話,我替他轉達。”岳起沈睨了一眼。

林疵一個字都不信,他深呼吸,看著岳起沈旁邊,擠出笑容說:“加藍,後會有期。”

壓根不站在岳起沈旁邊的陳子輕搖搖頭,錯了,是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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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晁在世時是出色的家主,他一倒,邱家群龍無首,外界稍微丟個小炮仗進去,就能讓他們炸起來。

邱家完了。

一座商界其他家族無法翻越的大山轟然倒塌,讓整個商圈從年底震到了年後,起碼還要一年多才能平息。

只因為邱家的產業覆蓋率太過廣闊。

邱燕林的去向沒人知道,有的說他在國外某個地方,有的咬定他就在國內。

陳子輕不操心這個,任務早就失敗的他只專心做一件事——陪著岳起沈,慢慢走到感情線的終點。

他的屍體被放在另一處亂葬崗的地下室,棺材是特制的,從外面能看到裏面。

肚子上的窟窿讓岳起沈親手縫起來了。

縫的時候,陳子輕就在邊上,他有種每一針下去,自己的肚皮就疼一下的感覺,但他沒告訴岳起沈,他全程忍著。

夜裏,岳起沈打了桶水,拿抹布在棺材上擦拭起來。

陳子輕坐在棺材板上:“昨天才擦過。”

“昨天吃了飯,今天就不吃了?”岳起沈擦得很仔細,“我一天不擦渾身難受。”

陳子輕指旁邊的棺材:“你爹的住處沒見你擦過一回。”

岳起沈:“我生來就是不孝子。”

陳子輕:“……”

岳起沈把他撈到背上,讓他趴著,一寸寸地把棺材板擦了兩遍,冷不丁地開口:“加藍,你想做僵屍嗎?”

陳子輕趴在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把頭伸了伸:“啊,僵屍啊,我做不了吧。”

岳起沈面上淡定,拿著抹布的手有點抖:“能做。”

他輕描淡寫地透露一件往事:“我就是死了以後,我爹把我變成僵屍的。”

陳子輕張張嘴:“……這樣啊,頭一回聽你說。”

“所以,”岳起沈扔掉抹布,把他從背上拽到身前,托著他親了親,抵著他鼻尖深深看他,“做嗎?”

陳子輕被他的美男計襲擊心臟,偷摸找222:“2哥,我要做嗎?”

系統:“你不是在走感情線?”

“是啦。”陳子輕怔了幾秒,他決定跟著心走。

“那做吧。”

陳子輕望著明明忐忑急迫,卻要裝作不是很在意的僵屍,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

然而沒做成。

每個環節都對,結果卻不是岳起沈看到的那樣。

魂魄確實回到了軀體裏,卻沒成為僵屍,也沒能再借屍還魂的活過來。

陳子輕成了個奇奇怪怪的生物,他卡在活死人跟活人之間,依然不被正常人類看見。

晚上,岳起沈照例對陳子輕肚子上的縫合疤痕進行維護工作。

擦油。

陳子輕躺在他腿上昏昏入睡:“你去給我買包煙吧。”

岳起沈懷疑自己聽錯:“買什麽?”

“煙。”陳子輕說。

岳起沈面色緊繃:“你抽煙?誰教你的?”

不知道又自行腦補了什麽青春疼痛傷感文學,還是鄰家竹馬文學,渾身冒醋味。

岳起沈掌心的油沿著他肚皮向上摩挲:“別跟我說,你是看我抽煙,看著看著就會了。”

陳子輕捂住到他胸前的那只手:“哥,抽煙很簡單的。”

岳起沈眉頭一跳,表情一掠而過不自然,簡單?他當初花了很長時間才學會。

難道是他太蠢?

陳子輕隔著衣服捉他手指頭,晃了晃說:“你去不去給我買?”

“在家等我,我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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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沈快去快回,不但買了煙,還有打火機。

陳子輕點煙的時候,岳起沈帶著審判的目光鎖住他,氣氛怪嚴肅的。

岳起沈根據眼前人抽煙的動作神態確定,這是個老煙鬼。

他真正的老婆是個糟老頭?

陳子輕瞟了眼神色覆雜的岳起沈:“僵屍哥哥,你又想什麽呢?”

岳起沈不聲不響地問:“你叫什麽?”

陳子輕睫毛微顫。

岳起沈捕捉到他的細微表情,嗓音一冷:“我沒資格知道?”

那氣勢洶洶和委屈微妙融合的架勢,儼然就是——這個家不待也罷,老子馬上就離家出走。

“輕輕。”

岳起沈恍惚:“什麽?”

陳子輕略帶嫌棄地咕噥:“你耳背啊?”

“說誰耳背,我還不是不敢信。”岳起沈把他捉到懷裏,手臂圈住他的腰,黏人地貼著蹭著,“是哪兩個字。”

陳子輕說了。

岳起沈楞了楞,輕輕,這是個天生就適合含在唇齒間,翻來覆去地親吻舔弄的名字。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名字?”

陳子輕隔著煙霧看他好一會,笑笑:“是啦。”

岳起沈唇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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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岳是在兩個多月後蘇醒的,那時夏季接近尾聲,他醒來就有事要做,挺急的。

思明寺綠意盎然,蟬鳴四起。

陳子輕這次進寺廟了,不過他是腳不沾地,趴在岳起沈背上進去的。

這是老岳的法子,他的意思是,試試看,不行就拉倒。

岳起沈沒帶陳子輕路過佛殿,他走的後門小院,禪院荒涼,顯然沒有僧人回來打掃清理過。

陳子輕管不了寺廟的環境,他讓岳起沈背他去看老方丈,再看兩大護法和其他僧人。

老岳在兒子兒媳走後,拎著個袋子走到老方丈的墳前:“思明,我來看你了。”

他從袋子裏拿出帶過來的祭品。

包裝好的紅燒肉。

“罪過罪過,不好意思,我買的時候光顧著買我喜歡吃的了。”

老岳趕緊把紅燒肉塞回袋子裏,他扒拉扒拉,在亂七八糟的祭拜物品裏找出兩個饅頭。

“你一個,我一個,就當是陪你吃飯了。”

“不是我肚子餓,僵屍是不需要吃東西的,你知道的吧。”

老岳靠坐在墳包上,邊吃饅頭邊說:“你小徒弟跟我兒子好上了。”

“說起來,你還是媒人。”

“你跟老天爺是好朋友,所以是四舍五入就是天意?”

老岳的牙齒撕扯掉一塊饅頭嚼嚼:“這饅頭不硬實,吃著不香,比那年你請我吃的差遠了。”

吃完饅頭,老岳拍拍屁股站起來:“行了,下回再來看你。”

老岳走了段路,回頭瞧瞧墳包上隨風搖曳的青草,他返回去,拽了一把草揣兜裏,撚了一根咬在嘴邊,哼著小曲離去,有股子快意江湖的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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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從思明寺回來,萎靡了一陣子才慢慢好起來。他看岳起沈在做法APP上翻頁面,欲言又止道:“你別接單子了,要吃就吃我,我身上陰氣重。”

岳起沈在挑大方的客戶:“不接單子怎麽賺錢。”

陳子輕說:“不重要了。”

岳起沈一頓,他馬上就意識到發生了某個他不清楚的事,愛人也不會和他分享。他退出APP:“聽你的,不接了。”

“這個家你說了算。”岳起沈沒事人一樣笑。

“我們還可以直播,主要是讀網友分享的經歷。”陳子輕說,“你播,我在旁邊陪你,好不好呀。”不然多無聊啊,總要找點事做,不能一直親親摸摸吧,都虛了。

“直播?”岳起沈捏捏他冰冷的臉,勉強答應下來。

……

老岳外出一段時間,回來帶了很多財寶,能撈回來的都撈回來了。

“這個給兒媳。”老岳在一堆財寶裏隨意翻找,拿起色澤好的佛珠就說,“還有這個,這也給他。”

岳起沈磕著瓜子道:“別這個那個的挑了,不都是他的。”

老岳一拍腦門:“也是,都是他的,全給他。”

財寶被老岳撥開,他一屁股坐地上,找兒子要走一把瓜子,盤起腿說:“兒啊,咱把新家裝修裝修?”

岳起沈露出喪逼樣:“他不和我住棺材。”

老岳吐瓜子皮:“為什麽,棺材對他的身體不是也有好處嗎?”

岳起沈把老爹吐到他身上的瓜子皮扔回去:“他要直播,地下信號不強。”

老岳:“……”

“他一個鬼,怎麽直播?”

岳起沈不答反問:“爹,你聽說過雙修嗎?”

“這跟他直播有什麽關系?”老岳明白過來,站起身沖過去,“你個死小子,你要和他雙修?”

話裏有著掩蓋不了的羨慕。

老子怎麽不能。

“之前我按照你的老法子對他使了,想讓他和我們一個物種,事情沒能成功,”岳起沈深思熟慮,“我打算試試這招,雙幾次看看他能不能半僵屍化。”

岳起沈把瓜子磕開,神情一本正經:“我想把屍毒送到他體內。”

老岳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蹦出三個字:“悠著點。”

岳起沈信誓旦旦:“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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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是,一點也悠不了。

雙一次就是幾天。

老岳在亂葬崗和出來溜達的鬼魂嘮嗑:“都輕著點,我兒子兒媳在造小孩。”

鬼魂們:“……”

是不是欺負他們鬼沒腦子,兩個男的怎麽造。

老岳背著手走來走去,造不了小孩,怎麽沒完沒了。

兒子比老子有福啊。

日上三竿,老岳看到兒子從地下站來的時候,誇張地抖著腿道:“喲,出來看看你爹死沒死?”

岳起沈坐到石頭上面:“你都死八百年了。”

老岳瞥兒子:“完了?”

岳起沈輕飄飄道:“沒,他累了,罵我是驢,把我趕出來了。”

老岳:“……”

岳起沈坐過去:“爹,那真是,神仙都不換。”

老岳嫌兒子丟人現眼:“一邊去。”

岳起沈的眉眼間滿是快活後的饜足和松懶,發自肺腑地感嘆道:“活那麽久,遇到他以後才開始明白活著的意義。”

老岳重重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我跟思明有瓜葛,他能把小徒弟送到你面前?”

岳起沈點點頭:“你還剛好沈睡了,我跟他過二人世界。”

他好兄弟地拍拍老爹的肩膀:“爹,謝謝你沈睡得那麽及時。”

老岳:“……“

岳起沈上來吹了會風,忽地一笑:“不說了,他想我了,我進去陪他了。”

老岳瞪著飛快跑下去的兒子,他得多準備些香燭供著兒媳,那小身板可別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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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想過再見邱燕林,沒想過是在哪裏,什麽時候,怎樣的情境之下。他看著招魂的邱燕林,半天才把張大的嘴閉上。

這是幹什麽啊。

陳子輕不合適宜地心疼起了岳起沈,那家夥日夜操勞地餵他屍毒,結果呢,他出現在邱燕林的招魂儀式上。

邱燕林把他招出來了又不說話,他揣摩不出對方的目的,索性按兵不動。

過了好久,邱燕林說:“果然沒走。”

陳子輕不明所以之際,聽他來一句:“青天白日活見鬼,真觸黴頭。”

“滾吧。”邱燕林把符撕掉。

陳子輕還在原地。

邱燕林:“……”

陳子輕:“…………”

他這替人尷尬的毛病犯了,不得不找了個話頭:“你招大哥了嗎?”

邱燕林沒理會。

“大哥死前跟王禹融合了,他是邱宜雪,也是王禹。”陳子輕說,“你實在想王禹,召他也是一樣的。”

邱燕林面色古怪:“我想王禹?”

“不想嗎?”陳子輕沒忍住地說出一個老早就推測出來的小秘密,“你喜歡王禹。”

邱燕林聽到多好笑的笑話一般:“誰跟你說我喜歡他那個媽寶男。”

陳子輕:“……”

雖然但是,王禹那叫媽寶男嗎?不算吧,頂多就是缺愛。

陳子輕想了想:“那你就是喜歡邱宜雪。”

邱燕林氣道:“我有毛病嗎,我喜歡他那個連身體支配權都分出去的無能男?”

陳子輕:“……”怎麽這麽說邱宜雪呢,人身攻擊使不得。

邱燕林肯定是心口不一,欲蓋彌彰。

陳子輕有理有據:“你介意他跟我說話,對我親近,怕我把他從你身邊搶走,讓他只做我一個人的大哥。”

邱燕林後槽牙咬得緊了緊,一腳踹翻地上用來招魂的火盆:“別說得跟古代後宮爭寵那麽惡心,不過是無聊找點樂子打發時間,好玩而已。”

陳子輕:“……”

行行行,看走眼了,原來是創死全世界畫風。

邱燕林諷刺道:“自己離了情愛就活不了,不要覺得人人都和你一個德行。”

陳子輕嘴角一撇:“你這話說的。”

邱燕林走到他面前,被他的陰氣撲了一身:“難道不是?死了也要愛。”

陳子輕腦回路清奇:“這是一首歌呢。”

邱燕林眉心一蹙,有這首歌嗎?沒關註過,不重要。

“我是同性戀,也是1。”邱燕林微笑,“你覺得大哥跟王禹,他們哪個是0?”

陳子輕被問得答不上來,他眼睛瞪大,直直地看著邱燕林那張秀美又陰戾的臉,眼裏寫著:你是1?就你這樣還是1?

邱燕林眼神危險瘆人。

“是我亂腦補,我不該那樣子。”陳子輕趕緊表態,跳過卡哇伊也是1的環節。

邱燕林坐回椅子上面:“出家人亂磕什麽cp。”

他故意做出才想起來的表情:“看我怎麽忘了,你早就不是出家人了,戒疤都讓人整沒了。”

陳子輕的眼角抽了抽,他環顧邱燕林的住處,不知道是哪個城市的房子,跟邱家沒法比,卻還不錯,說明邱燕林的生活水平並不低劣,精神狀態也不錯,會把物品整理幹凈。

察覺邱燕林在看自己,陳子輕和他對視,不自覺地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我活著的時候加在一起,也沒這次跟你說的話多。”

邱燕林唇邊掀起一個沒溫度的笑意:“你一看到我就那副死樣,有什麽好說的。”

陳子輕啞口無言,這人怎麽倒打一耙啊,到底誰是死樣啊?真服了。

“那巫術太厲害,邱家不會有人幸免,現在還活著的邱家人只是順序靠後,你是養子,並非邱家人,影響應該不致命,只要後期別再作惡。”陳子輕看著油鹽不進的邱燕林,“你招我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邱燕林把頭偏向一邊。

“哦,我知道了,無聊是吧。”陳子輕點點頭,“你保重。”

邱燕林渾身都是刺:“你讓我保重?我跟你關系很好嗎?”

陳子輕被他嗆得翻了個白眼:“不是,我只是覺得,以後每年清明得有個人燒紙。”

邱燕林頭一回見他對自己露出這麽明顯的無語表情:“我很閑?”

陳子輕:“……”

跟邱燕林聊了一會,被他創傷幾次。

煙癮犯了,回去一定要抽。

陳子輕見邱燕林還看著他,那眼神怪得很,他眨眼詢問。

邱燕林沒理會,依舊自顧自地盯著,冷冰冰地盯著,盯了好一會,他突兀道:“你什麽時候走?”

陳子輕一下沒明白:“走哪兒?”

“到你該去的地方去。”邱燕林說,“你一個死了的人,在陽間逗留幹什麽。”

陳子輕吐槽:“我在陽間又沒吃你家大米。”

邱燕林得口吻裏盡是森寒的惡意:“小心哪天讓捉鬼的大師碰到,讓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陳子輕恍然大悟,不敢置信道:“你怕我待長了,就不能投胎了啊。”

邱燕林嗤之以鼻:“少自作多情。”

陳子輕撓撓頭發,對他笑了下:“二哥,其實我對你印象挺好的。”

這話不知是戳到了邱燕林的什麽地方,他刻薄道:“挺好?你當我是傻逼?當年第一次在機場見面,你看到我,就跟看到什麽陰暗爬行的醜惡東西一樣,生怕我沾你一身滑膩的粘液。”

陳子輕心虛地結巴:“沒,沒有啊。”

邱燕林冷冷笑一聲。

陳子輕隱隱約約感覺岳起沈在找他,忙對邱燕林說:“我走了,二哥再見。”

邱燕林無動於衷。

陳子輕揮揮手:“再見啊。”

邱燕林絲毫不領情:“再見個屁,誰要跟你再見。”

房子裏只剩一個活人,邱燕林拍掉褲子上的碎符紙,譏諷道:“為了個僵屍留在陽間,也不怕被僵屍吸走保命的陰氣。”

邱燕林手上的動作微妙地一滯,他擡起眼眸:“爸?”

那鬼魂並沒有現身。

邱燕林幹過弒父的行為,卻沒有擔驚受怕,他走那一步,只是不想哪天變成邱長銳那天的怪物。

早前三叔跟四叔前後找他,說邱長銳咬了幾個人,被電暈關起來了。

活到那地步,還不如死了。

第一波死了的要是在奈何橋上走快點,那都已經找到來生的爹媽,開始投胎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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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到處游蕩回來的邱晁在養子那兒轉了一圈,就去找親兒子,他一死,脾性回到陳子輕初見的時候。

似乎又不完全一樣,要更浮躁,有著大多血氣方剛年輕人的特性。

猶如返老還童。

陳子輕起先裝作沒有發現邱晁的存在,他該幹嘛幹嘛。

直到邱晁說:“鬼跟僵屍是不會有結果的。”

陳子輕情緒的那根線一下就不穩了。

“寶寶,那僵屍太自私了,他為了留你在身邊,成天的對你胡來,你不要那麽慣著他,該有的脾氣要有……”邱晁嘮嘮叨叨個不停。

陳子輕兩眼一黑,邱晁忘記邱家的骯臟和他自己幹過的缺德事了,整天在這比比歪歪,成了一個不放心兒子留戀人間的老父親。

他不經意間看了眼鏡子,跟身後的邱晁對上了視線,他沒及時移開,被揪住了小尾巴。

過了幾秒,陳子輕若無其事地吐掉牙膏沫。

邱晁哀怨道:“寶寶啊,你別一直對爸爸視而不見。”

陳子輕有些用力地把牙刷揣進漱口杯裏:“煩不煩!”

邱晁委屈地消失在了原地。

陳子輕洗臉的時候,岳起沈進來巡視一圈:“你在跟誰說話?”

“沒跟誰說話。”

“是嗎。”岳起沈在屁大點的衛生間裏搜查。

陳子輕看岳起沈這找那翻,整得就跟他背著自己藏男人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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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岳起沈就見到了邱晁,對方上來便是一句火藥味十足的輕蔑話語:“你配不上我兒子。”

岳起沈的口吻要更輕蔑:“你兒子關我屁事。”

邱晁勃然大怒:“你——”

到頂的怒氣驟然凝固,邱晁銳利地瞇眼:“什麽意思?他不是我原來的兒子?”

生前是邱家組長,稍微有點信息就能摸索出正確答案。

岳起沈沒否認。

“那他是誰?”邱晁的面色變了變,半晌道,“他還是我兒子。”

“他是我兒子。”

邱晁背身離開,死了成了鬼,依然被這個發現攪亂了心神,滄桑了不少。

岳起沈去陽臺,他把癱在藤椅裏看書的愛人拉起來:“邱晁的鬼魂跟著你這事,你要瞞到什麽時候?”

陳子輕眨眼:“你知道了啊。”他把書合起來放桌上,“我不是要瞞你,是不想說,煩。”

岳起沈眉頭緊鎖:“就這麽任由他陰魂不散?”

陳子輕抿嘴:“把他驅掉?”

岳起沈氣笑了:“不然留著看我們拜堂成親?”

陳子輕緩慢地發出聲音:“啊,我們還要拜,拜堂成……”

岳起沈捏他下顎:“你結巴什麽?”

陳子輕咽了一口唾沫:“我只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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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沈當時沒擺出多介意的表情,深夜就偷偷背著愛人去樓下,邊抽煙邊上網發帖。

-通常小情侶之間,一方聽到另一方這麽說,只有驚喜。

-樓主,我建議你以後出門要去哪,說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千萬別提前。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快別說了,再說樓主就要哭了。

-你們這群人真缺德,一個個的就會玩梗,樓主在求助,他那顆脆弱的心正在破碎,我人在國外都聽見了。樓主,他們不給你分析,我給你,我覺得你對象只是跟你玩玩,沒有真的要談婚論嫁的打算。

-樓上不會分析就別分析了。

岳起沈怒摔手機,下一刻就心疼地把手機撿起來,擦擦吹吹。

這可是他老婆用直播打賞的錢給他買的,第一個禮物,他越想越後悔剛才的舉動,氣得甩了自己幾下,舒服多了。

陳子輕夜裏起來喝水,他回到床上,戳戳岳起沈的後背:“你怎麽了?”

岳起沈沒回頭:“什麽怎麽,我不就在睡覺。”

陳子輕趴到他背上,不是很熟練地在他耳邊吹口氣:“你都沒朝著我睡。”

岳起沈心熱屌也熱,他翻身面向老婆,眼眶有點紅。

陳子輕“哎喲”一聲:“這是誰家的大可憐啊。”

岳起沈:“……”

“我是想跟你拜堂的。”陳子輕摸摸他的頭發,“我隨時都可以。”

岳起沈靠在他懷裏:“那明天就買紅蓋頭。”

陳子輕:“……ok。”

末了,小聲問:“非要紅的啊,不會還繡了牡丹杜鵑花吧?”

“我現在搜。”

岳起沈效率極高,他掏出手機上網購平臺,輸入蓋頭兩字點搜索,出來了一大推,五顏六色眼花繚亂。

陳子輕瞟到了一款蓋頭,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指,他忍住了,沒有像當初在眾多蛋裏指向其中一個蛋,被岳起沈懷疑他跟人玩過,搞得他有理說不清。

不過……

陳子輕暗自打量那蓋頭,自我嫌棄地在心裏說,我的審美好老土啊。

那樣式,那繡花,他竟然一眼相中。

陳子輕做好表情管理,可不能讓岳起沈知道他對某款蓋頭一見鐘情。

“這麽多,看都看花眼了,”陳子輕揉岳起沈的耳根,“先睡吧,明天再看,不著急,慢慢選。”

岳起沈擰著眉毛找蓋頭,手機屏幕的幽光打在他過於出挑的面龐上,不見半分陰森詭異,他堅定道:“我不睡。”

陳子輕慢慢悠悠:“不睡啊,我還想你咬著我睡呢,那算了吧。”

岳起沈立刻放下手機,鉆進他衣服裏。

.

讓陳子輕意外的是,岳起沈找了幾天,最後選的,就是他相中的那款。

收到快遞後,岳起沈沒當著他的面拆開,到這會兒了,開始想制造驚喜了,也不知道算哪門子的驚喜。

成親前有個不大不小的事要做,就是利索地送走邱晁的鬼魂。陳子輕沒讓岳起沈參與進來,他有自己的想法。

……

夜空繁星朵朵,一間漆黑的房間,一張木床,一個睡著的男人。

一切都靜得可怕,微微晃動的窗簾,好似是在被一張無形的手一下一下推動。

劉志揚此時睡得正香,也不知是做了什麽夢,嘴角還掛著微笑。

忽地,他夢裏的四周變得暗無天日,遠處影影綽綽的有個瘦長的黑影,看不真切。

“劉——志——揚——”

那黑影竟在飄。

“怎麽回事?”劉志揚嚇了一跳,疑惑自己怎麽突然就夢見鬼了。

“你……你……你?”

“劉——志——志——”黑影的聲音幽幽地傳入他的耳中。

“你……你別嚇我啊?”劉志揚努力地想要醒來,可怎麽都不管用。

“劉——志——志——,是——我——”

“加——藍!”陳子輕故意把聲音變得沙啞,嚇得劉志揚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

“啊?”劉志揚難以置信,“加藍小師父?”

心想這難道就是驅鬼者終成鬼嗎?怎麽連小師父都變成鬼了。

“你!”陳子輕說,“可以幫我個忙嗎?”

“可以!可以!”劉志揚點頭如搗蒜。

劉志揚的夢裏鬼氣翻騰,似真似幻,陳子輕把自己的需求詳細的說了一遍。

“你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劉志揚說,“小師父,你這事保證給您辦妥!”

.

陰天,黑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寶寶,天氣難得這麽好,你跟爸爸出去逛逛吧。”邱晁一如往常地纏上來,拎出這段時間隔三岔五就叨一番的話。

“好啊,這陰風吹得人暖洋洋的。”

陳子輕破天荒地一口同意,畢竟劉志揚那邊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了。

邱晁喜極而泣。

四十好幾的鬼哭哭啼啼,跟個青春期男孩子一般。

陳子輕實在是受不了,眼睛都看疼了:“要不你哭你的,我回去?”

“爸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邱晁連忙擦淚,瞧著怪可憐的。

陳子輕才不憐憫。

邱晁喉嚨裏有哽聲:“幺兒,你說去哪兒逛,我跟著你走。”

“當然是去太平湖了,聽說那裏以前是個墳場,陰森森的,最適游覽散心了。”陳子輕毫不猶豫地提議道。

邱晁眼還紅著就笑起來:“那好,就去那吧。”

太平湖

由於常年不見陽光,河岸的兩旁樹木稀稀拉拉,放眼望去,一片死氣沈沈的景象。

“真是好風景啊!”邱晁深吸口氣,他死後這麽久,終於得到兒子的回應了,不枉費他日覆一日,從早到晚的守著。

“是不錯。”陳子輕看著湖水,“黑乎乎的,沒有一點波紋,比那什麽西湖強多了。”

邱晁見兒子這麽喜歡就有些感慨,可惜當時從陽間走得太急,沒來及在這裏建個療養中心。

說起來,他是怎麽走的?

想不起來了。

邱晁從口袋裏拿出不知哪個給他燒的煙,點燃咬在唇邊,慢條斯理地吐了個煙圈出去。

陳子輕忽然說:“要是能在這邊定居就好了。”

“寶寶,你也有著想法?”邱晁激動道,“你跟爸爸想到一起去了?”

陳子輕語氣隨意道:“聽說這裏最近在建公共墓地,要是能買一塊就好了。”

“公共墓地?”邱晁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在山坡的背後,有一塊正在建造著的墓地,從規模來看,估計能容納上萬人。

當然,像邱晁這樣身份的人,普通墓地他是看不上的,父子倆直接來到了豪華區,這裏每一塊墓地的面積都很大,還有獨立草坪。

“怎麽都沒建好?”看著這些毛坯墓地,邱晁挑剔道。

“那一塊不是建好了嗎?”陳子輕指著遠處的一塊墓地。

邱晁順著兒子指的方向看去:“還真是。”

那是一處豪華的墓地,整體都是用漢白玉制成的,除了中間的墓碑外,兩邊立有雕塑,每一個臺階和墻壁,上面都刻有花紋。

只是從現場有些淩亂的石灰來看,應該是這幾天才剛剛竣工,很多地方都每來得及打掃。

陳子輕露出看上了的表情。

邱晁見兒子滿意,他自然也滿意:“幺兒,爸爸看上這墓地了,你知道要怎麽買到手嗎?”

“簡單啊。”陳子輕說,“你在家族裏找個忠心點的人,然後給他托個夢,說你要這塊地,我想他一定會幫你買的吧。”

“這樣。”邱晁思索了一會,“還真有這麽個人。”

接著他便圍著這墓地走了幾圈,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滿意,最主要是兒子喜歡。

“在外面看個什麽勁。”陳子輕說,“墓地終究是要住進去的,不看看裏面的裝潢?”

“我怎麽連這基本常識都忘了,死了以後得了老年癡呆。”邱晁夾開煙失笑,他眉峰堅毅,渾身上下洗去商人的老奸巨猾,像是個普普通通心懷遺願的父親,“幺兒,你陪爸爸進去看看?”

陳子輕蹙眉:“你自己看。”

邱晁求了很久,陳子輕不耐煩道:“我進去幹什麽,豪宅方面你比我懂,你看不就行了,你再啰嗦,我馬上走。”

“別走,爸爸先進去看看。”邱晁往墓裏鉆,他快鉆進去時,往後看向兒子。

陳子輕問他看什麽。

“沒什麽,爸爸就是想多看你一眼。”邱晁笑笑,“其實比起留在這裏,我更想去投胎做你兒子,你讓我爸。但你不走,爸爸自然留下來陪你。”

陳子輕微怔。

邱晁抹了一把硬朗的臉和硬邦邦的胡渣:“等你奔向來生了,才是我走的時候。“

之後就將煙叼在齒間,鉆進了墓裏。

一進入墓裏他就楞住了,因為裏面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墓地的樣子,感覺更像是個寶塔的內部。

他逛完了第一層,剛想上第二層,只覺眼前閃現一道金光,整個墓地內部一片大亮。

“幺兒,墓裏有金光。”邱晁吼一嗓子。

“哦,估計是內部通電照明吧。”

陳子輕在外面隨口敷衍,看來劉志揚的施工還挺不錯的,超度陣法起效了。

“照明?太亮了。”邱晁不太能接受,“後面要讓施工的改改。”

可接著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他在這金色光芒中看到了佛珠,那些佛珠散發一股奇異的力量,竟裹挾著他向上升去。

“這……這是……他媽什麽玩意?”邱晁爆粗口。

“沒事啦,那就是個普通的超度陣,可以送你去往生的呢。”陳子輕撇嘴道。

“什麽?”邱晁大驚,“幺兒……小兔崽……你……你……老子……”

邱晁暴跳如雷的吼聲剛起了個頭,他就被佛珠帶到了第三層,然後在一陣雪白的光芒中,失去了知覺。

“哎。”

陳子輕擡頭看了一眼那剛剛飄來的雲彩,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我的媽呀,終於把不肯走的送走了。

“2哥,我這個背景的便宜爹說來生要當我兒子。”陳子輕回去的路上說,“你聽了嗎?”

系統:“沒聽。”

陳子輕邊走邊說:“那你現在知道了,你怎麽看呢,npc牽扯到宿主的遺願,當不了真的吧?”

系統:“他怎麽當你兒子,從你屁眼裏生出來,小名粑粑,大名陳糞?”

陳子輕:“……”

“那不是還有抱養,收養領養嘛。”

系統:“你把這個背景剩下的人生過好就行,管別的幹什麽。”

“好了好了,我就不該跟你死活。”陳子輕唉聲嘆氣,222真是個取名小能手,又是粑粑又是糞的。

.

成親前一周,陳子輕早起洗漱,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他驚叫:“岳起沈!”

這會兒他們都在亂葬崗的家裏。

岳起沈在指揮老爹攤大餅,新買的廚具讓爺倆糟蹋得一塌糊塗。他聽見老婆的叫聲,丟下刷子就沖過去。

陳子輕正往外跑,差一點就和岳起沈撞在一起。

“輕輕,你哪不舒服?”岳起沈緊張道。

“是我要變僵屍了!”陳子輕一手抓著他胳膊,一手指自己的牙齒,“你看我這兩顆牙,是不是比昨天要尖一點?”

岳起沈有一瞬的楞神,他彎下腰背:“要變僵屍了嗎,我看看,嘴張大,啊。”

陳子輕被高高擡起臉,嘴張開讓岳起沈檢查,他模糊不清地說:“是吧,我沒看錯……”

後面的字音讓岳起沈吃了。

岳起沈深熱地吻了他一會,低喘著把他抱起來,雙眼赤紅,動情地輕輕舔他犬牙。

僵屍新娘,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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