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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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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的

……是小姐的。

是小姐的。

他呼吸一沈, 想這樣回答。

程微棠坐得離火堆遠一些,曼妙側影讓火光勾勒出暖融融的輪廓。

她與他視線相交僅有一秒,就輕輕斂眸。

讓人絲毫分不清她是不是故意撩撥。

“乖。”程微棠拿了烤熟後未加調味料的雞胸肉, 餵給饞蟲大作的哈士奇,“慢慢吃。”

之前朋友們私下小聚的時候, 傅昭玩笑說,自己的小主人把他當狗一樣訓。

所言非虛。

別人還以為他有多慘, 只有傅昭知道這其中有多美妙。

她勾勾嘴角, 或是眨一下眼睫, 抑或是叫一聲他的名字。

他心底就開始泛起漣漪,心跳加速, 身體也跟著有所反應。

侵略性勢如破竹,一日比一日滋生瘋長, 還要盡力克制。

只要看著程微棠,傅昭的顱內每天都在潮起潮落, 他快樂至極。

晚上還能想象她淚盈盈的模樣, 揉捏著他曾親手撕開的黑色絲質布料……

……小姐。

他眸光暗流湧動, 夜色下如窺伺獵物的毒蛇, 犬齒不自覺摩挲。

漂亮的小主人。

想。

咬。

傅昭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很隱忍地調整心率,冷峻挺拔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秦永年這時從後面拍了拍他肩膀, 將一把烤好的肉串放在鐵盤裏, 忙得不可開交。

“哥, 幫我拿兩提啤酒唄。”

傅昭起身:“走。”

秦永年不愧是傅昭手下這一波朋友裏最先脫單的,做飯收拾東西利落又穩妥, 能清楚記住每一個人的口味。

最值得誇獎的是,他烤東西味道很不錯。

程微棠口味比較挑剔, 吃著也沒露出嫌棄的表情,她小口咬下烤蘑菇,望見傅昭的身影隱入黑暗。

忽然想起他家裏一塵不染的樣子。

程微棠有點走神。

這群人既然很小就跟著傅昭,自理能力和生存技能又強得過分……

肯定沒少挨傅昭的捶。

她暗笑,有潔癖的兇狗一只。

-

“小楓,你等等我。”溪水旁,孫義撈起兩提冰鎮啤酒t,叫住她,“我有話跟你說。”

傅昭稀奇地悶笑了聲。

拿起飲料啤酒,專門為他倆留下說悄悄話的空間:“那我先走了。”

屠楓很遲鈍,根本不知道大哥笑什麽。

倒是孫義不好意思的哎呀了一聲。

他跟屠楓比像個小雞崽子似的,哪敢對她有想法?

見傅昭走遠,他才嘖了一聲:“小楓,你能不能有眼力見?”

“咋的。”屠楓滿臉嚴肅。

孫義無奈:“你看不出大哥對程微棠有意思?今天上山你搶著背人家幹什麽?”

他讓屠楓鐵直女的表情氣得胃疼,嫌棄地嘟囔。

“死丫頭哪來那麽多勁兒,真是服了!”

屠楓沒反應過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誰春心萌動,她都沒想過傅昭也有這些想法。

在她印象裏。

傅昭是這個團體的大家長,對外冷血,對內也嚴厲,想法很多,但都用在賺錢上,很少有想私事的時候。

屠楓一人拎著四提啤酒,走了幾步,臉上終於閃過遲鈍地震驚:“……啥!”

-

露營基地的娛樂項目很多,直到晚上十點,眾人也沒有絲毫要休息的意思。

程微棠迷茫:“你要說什麽?”

帳篷後的無人空地,屠楓遞給她一瓶養樂多,神情糾結了好一會兒,也沒打定主意是叫嫂子還是叫什麽。

最後還是很客氣地說:“程總。”

“大哥剛來集團的時候,手下帶了不少親信,一定讓你有壓力了吧?”

程微棠對人的警惕心不會輕易放下。

她面無表情滋滋喝著養樂多:“我十幾歲就開始著手公司事務,你在質疑我的工作能力?”

屠楓慌了一瞬:“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想說,大哥走到哪都會帶著我們大家……”她看向遠處耍酒瘋要脫衣服的孫義,“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程微棠垂眸思索了下。

麻煩倒是沒有。

公司有些棘手的事情,確實需要這些人。

不過給她的危機感確實一直存在,到現在也沒有消失。

“怎麽突然說這些?”程微棠問。

她讓屠楓這突如其來的歉疚搞得一頭霧水。

屠楓有點無措地站在那,兩手暗暗捏緊,姿態像極了鰥夫帶到新家來的倒黴孩子:“對我們來說,傅昭就像家人一樣。”

“我們現在都長大了,生活上其實早就和他分開了。”

程微棠想起他們對傅昭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動了動嘴角,滋味怪異:“他這人也只真是……”

頓了頓,輕聲埋怨:

“……怎麽是那麽多人的哥。”

畢竟男女有別,瓜田李下的,屠楓身為這個小團體裏唯一的女性,她認為有必要和程微棠說清楚。

可又不知道怎麽表達,只好摘下帽子。

程微棠愕然睜大眼,看見屠楓拿著帶著假發的鴨舌帽。

她一頭利落短發,比傅昭的頭發還短些。

屠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哥身邊都是我們這種怪人,拖家帶口的,讓程總你見笑了。”

原來,孤兒院裏曾發生過嚴重的醜聞。

將漂亮的孩子訓練為討好權貴的精致玩偶,孩子們一天比一天減少,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屠楓因為一頭長發如海藻綢緞般惹眼,也被那些衣冠楚楚的禽獸看中。

但因為她抵抗,那些人惱羞成怒將她的頭發剪禿。

左一塊右一塊,斑斑駁駁。

給年幼的孩子最極致的羞辱。

屠楓從此郁郁寡歡,日漸消瘦,她的世界裏只剩下被毀掉的長發。

如果能重新長回來,她死也願意。

頭發每長出來一毫米她都能立刻察覺,然後視若珍寶,將它當作自己的盔甲。

任由它們亂蓬蓬的變長。

直到孤兒院失火——

傅昭和孫義幾個小男孩一身狠勁,頭也不回地離開魔窟,順手撈走了當時醜得跟癩皮狗似的屠楓。

孫義賤嗖嗖喊她:“跟一團紫菜似的,差點就把你忘了!趕緊跟上!”

沒有被領養的孩子們自發湊到了一起,開始流浪生活。

睡天橋,擺攤,打黑工。

艱難的日子,卻是那時的烏托邦。

屠楓在手工方面很有天賦,傅昭一度想送她去學一門手藝,讓她可以靠自己生存。

但彼時的屠楓對一切都杯弓蛇影,躲在亂糟糟的長發裏,不敢再去看外面的世界。

她認為自己沒有任何抵抗傷害的能力。

走在街上別人罵她是瘋子,上來踢兩腳,她也只會躲得遠遠的。

心病難醫,傅昭也不再勸她。

傅昭不負眾望,念書好,人也聰明,幾乎是團體裏的家長角色,所有人都怕他聽他也尊敬他。

可他又打工又念書,自己年紀就不大,還要保護一群半大孩子。

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

那次,屠楓被一群心懷叵測的地痞跟蹤,導致他們在胡同的住處暴露。

傅昭不在,瘦巴巴的孫義就頂上去保護她。

結果讓人打得半死,被丟在她面前時幾乎失去意識。

一群青壯年欺壓一群瘦小幹枯的孩子,力量上是絕對壓制。

所有人都顫栗發抖,祈禱傅昭快點回來。

為首的地痞踩住孫義的手,揚言沒有錢就用這個抵,手起刀落的剎那——

嗡然一道高亢的電鋸轟鳴!

屠楓頭發太長,抖如篩糠,看都不看就咆哮著沖上去一通亂劈。

她第一次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大獲全勝。

第二天,屠楓就剪了一直以來自己認為是保護罩的長發,重新看清這個世界的模樣。

屠楓臉上有了點笑意,晃了晃鴨舌帽。

“別說,這個東西很方便,都不用每天洗頭了。”

程微棠聽完非常震撼,不敢想和一群傻小子住在一起的屠楓有多麽不便:“好辛苦。”

那人輕松道:“現在看也還好,之後大哥送我去學了刺青。”

“生活也慢慢好起來了。”

還幫她開了刺青工作室。

屠楓在這方面的天賦非同小可,手稿設計相當火爆。

傅昭的花臂,就是她的得意之作。

還記得剛開業那幾天,都是這幫朋友來照顧生意,孫義後腰上還悄悄紋了個hello kitty,一夥人有了紋身加持,徹底兇神惡煞起來。

程微棠還真沒想過,讓傅昭這些人變得更恐怖的原因……

是集體去照顧朋友的生意。

屠楓有點赧然:“不好意思讓你聽我說了這麽多私事。”

“我只是想讓程總稍微放寬心,大哥因為生活變得太鋒利,有時可能會讓你害怕或是討厭他。”

“但其實,他是個很可靠的人,只是不太會表達感情。”

-

人都是多面派。

屠楓他們也許了解傅昭很多過往,但唯獨不知道他在感情裏能多費盡心機。

程微棠飄飄忽忽回到營地,總是不由自主想傅昭年少時每日奔波的樣子。

……他,還流浪過。

難怪那麽沒有安全感。

她撚了下指尖,手中像是又浮現出他臉頰沾著雨水的冰涼觸感。

那些人還在瘋玩,有的去劇本殺,有的在露天階梯上看電影。

程微棠有點累,尋找她和時清共住的帳篷。

這邊營地太沒創意,帳篷都搞得規規矩矩一摸一樣,她找了一會兒才找到,摸黑走了進去。

好在內部陳設還不錯,有雙人大床。

外面的光線從帳篷縫隙處投進來,隱約照到床上一個人影。

程微棠叫了一聲:“時清,你睡了?”

不等回應,她直接撲進柔軟大床裏,在手摸到硬邦邦的肌肉的剎那,她意識到這是個男人,驚呼了聲就要起身。

手腕讓人一把扣住,動彈不得。

黑暗中,程微棠並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男人幽暗鬼火般的目光盯上。

他嗓音低磁:“小姐,是我。”

不知怎麽,聽見傅昭的聲音,她心跳反而更亂,語氣有點不自然:“……我走錯了,抱歉。”

程微棠起身就要走,那人聲音有些沙啞,悶悶的出聲。

“我身體不舒服。”

她腳步頓住,下意識問:“哪裏不舒服?”要去開燈,又讓人一句話制止。

“小姐,你看看我臉上的傷好了嗎?”

黑暗反而更增加了暧昧不清的刺激感覺,看不清對方,直接將一切感官放大十倍百倍。

程微棠臉上莫名瀲開些熱意。

“怎麽不讓別人來看,反正那麽多人管你叫哥呢。”

話一說出,她又覺得自己有點陰陽怪氣,要是生氣實在毫無理由。

跟一個身體不舒服的人發什麽無名火。

補充道:“太黑了,我看不清。”

男人坐在床沿,無聲勾勾唇,將她拉到身邊來,t讓人坐到自己一條長腿上,一個攬在懷裏的姿勢,距離瞬間極近,淺淺的氣息暧昧交融。

他低聲:“幫我好好看看。”

太近了……

程微棠耳膜裏都是鼓噪的心跳聲。

這種姿勢,她應該立刻起身甩脾氣的,可某種強烈的好奇心和吸引力又讓她挪不開身體。

這能看見什麽?

程微棠心裏犯嘀咕,指尖輕輕觸碰到他嘴角,之前這裏有淤青,應該早就消下去了。

真是裝可憐的好手。

“疼嗎?”她壞心眼地戳了戳,語帶笑意,“一點都不疼吧?”

程微棠家教嚴苛,還沒和異性有過這種超過社交禮儀的距離。

傅昭是第一個。

指腹不小心滑過男人薄唇,觸感很軟,她突然安靜了一點,不知在想什麽。

腦袋亂哄哄的發熱。

他長著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卻是紋著蟒蛇刺青的聖父救世主。

是不是也能短暫地蔭蔽一下她呢?

男人滾燙的手一把捉住她作亂的指尖,程微棠嚇了一跳,就要抽身離開。

誰知傅昭握著她指尖一路向下,滑過微微滾動的喉結,清晰筆直的鎖骨。

“這裏,好像也被南書予打了……”

流連在胸口,他還故意讓她掌心貼上去,結結實實給她捏幾下,一如既往的慷慨。

蜿蜒向下,他渾身滾燙。

她的手像是畫筆,那天宴會,她故意畫花他的襯衫,如今傅昭親手帶著她描摹每一個部位,每一個輪廓。

程微棠知道傅昭在幹什麽,人都要被點燃似的,她放在他腹肌上的手有點發抖。

這人的鼻息已經灑在她脖頸,帶來顫栗。

這好像超過了她理解的範圍。

程微棠無措的聲線輕輕顫抖,手在他小腹上方停住不敢向下,她有點害怕:“這樣……好像不對。”

男人掀起衣襟下擺,帶她探進去,聲音沙啞難耐。

“小姐,我不舒服,再幫我檢查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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