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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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 沈思檸困倦地閉著眼，腦子裏在想該怎麽和父母說這件事。
昨晚, 她告白完，還想再說點什麽，裴時禮打斷她，把她拉進車裏，她被他抱在大腿上，兩人面對面坐著。
她身上的冷氣, 他身上風塵仆仆的霜寒氣，被車內暖氣包裹，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裴時禮的長指穿插在她發間，低眸看她，“怎麽想到要和我一起過年？”
他能看得出來, 至少在江城的時候, 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給他正經的名分。
坦白地說，對於今晚她的告白, 裴時禮是意外的, 默了幾秒, 他蹙了蹙眉：“是不是媽媽又念叨你了？”
沈思檸仰頭看他，彎起眼睛，笑著問：“如果是呢？”
裴時禮的眉頭蹙得更深, 他希望她接受他, 沒有別人的因素, 只是單純的因為她愛他。
就在剛剛, 她親口和他告白，看著她白皙溫柔的臉蛋, 裴時禮低頭，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埋在她的肩窩裏，深深地嗅了幾下她發間的香氣，然後才淡啞開口：“如果你沒有想好，今晚就當是我做的一場夢，我不逼你給我現在就給我名分，不過我有條件——”
沈思檸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嗯哼？”
裴時禮輕哼一聲，看著她的眼睛，“最晚明年，你要把我帶回家一起過年。”
“本來想今年就帶你回家的，”沈思檸故意逗他，“既然你這麽要求了，那就明年吧。”
“……”裴時禮瞇起眼，不冷不熱地瞧著她。
沈思檸越說越來勁，“我看網上都說，暧昧期才是感情中最享受的狀態，你如果想抽身隨時都能走，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也不用把自己的財產分給我一半。”
裴時禮眉眼沈了沈：“是你想隨時抽身就走，不想對我負責。”
“……”
裴時禮輕輕捏著她的手指，低低地道：“我不要自由，我要牢不可破的羈絆。”
他語氣很淡，只是在平靜地陳述一件事，可沈思檸卻楞怔了好幾秒鐘，被他捏在掌心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
他希望和她之間有個很深的羈絆，這樣她就不會再離開他了。
像是在外漂泊許久的浪子，過慣了一個人的自由和孤獨，想要羈絆和責任。
沈思檸親了下他的下巴，仰頭望他，語氣頗為傲嬌，“你想要我綁住你啊？”
裴時禮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薄唇勾了勾，“嗯，你綁嗎？”
沈思檸故作思考狀，“嗯......不答應的話會顯得我太渣，既然你想要的話，那我就答應綁住你吧。”
“……”
裴時禮看著她這幅傲嬌的模樣，跟傲慢的波斯貓一樣，心頭軟如棉花，親了親她的嘴唇，“你剛剛說過你愛我，也答應綁住我，不準反悔，不然我去找媽媽幫我做主。”
“……”
沈思檸不知道他這個自來熟的勁兒是哪來的。
剛結婚第一次見面，他叫沈以良和方詩曼爸媽張口就來，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離婚後也不改口，一直這麽喊著。
現在還想要她媽媽站在他那邊。
今晚確實有些沖動，但沈思檸並不後悔或者排斥，成年之後，靠腦子考慮的事比用心想的太多，也許她骨子裏本就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她喜歡偶爾的沖動和瘋狂，也喜歡能攪弄她心底平靜湖水的裴時禮。
兩人坐在車裏，靜靜地看著窗外，花瓣像上帝的水晶球一樣從高空落下，在路燈昏暗的光線下，安謐的如同韓劇中的場景。
“你怎麽會在我家樓下？”沈思檸看著埋首在她頸側的裴時禮，把疑惑問了出來。
怎麽會這麽湊巧，而且他不該是在江城嗎？
裴時禮用牙齒輕輕啃咬她的脖子，聞言動作也沒停下來，淡淡地道：“我來南城有公事要談，結束後順便來看看你。”
沈思檸：“……大過年的，誰跟你談公事？”
裴時禮：“……”
“裴大少，你這借口並不高明......嘶......”
沈思檸正調笑他，結果他突然用力咬她，疼得她輕嘶出聲。
裴時禮滿意地看著她脖子上的牙印，冷哼：“咬死你。”
“……”
沈思檸縮著肩膀，推開他的臉，“你是小狗嗎！”
“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叫兩聲給你聽？”他沒有底線地縱容她。
沈思檸：“……”
她換了個話題：“你什麽時候來的南城？”
“吃完午飯來的。”
“為什麽要來？”她又低聲問了一遍。
裴時禮摸著她的長發，看著車窗外飄著的雪，低聲說：“本來想在家待著等你回來的，但家裏太冷清了，就開車來了南城，就在銀海灘，空間上離你近一點。”
銀海灘是他們在南城的家。
“到了南城，我在家裏看你上次給我找的動畫片，在家待得有點悶，就開車出去逛逛，順便來你這裏看看。”他淡聲陳述。
深夜的雪景有著別具一格的清冷孤寂。
沈思檸的心臟突然瑟縮了下，擡眸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眸底盛滿了晦暗濃稠，都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他背後是漫天的飛雪。
他的話說完，車內陷入安靜，四周無聲。
沈思檸睫毛動了動，忽然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又一下。
“不是因為媽媽念叨我，我給你打電話，來找你，和你告白，都只是因為我愛你。”
……
沈思檸昨晚就想把他帶回家的，但裴時禮說這樣不正式，會讓沈以良和方詩曼有種他拐騙他們女兒的感覺，他明天上午再來沈家拜訪。
被他這麽一提醒，沈思檸還真有點糾結，該怎麽說這件事。
她爸爸媽媽應該不會反對的吧。
昨天聽方詩曼的話，還有點催他們在一起的意思。
至於沈以良，都是方詩曼負責關心她的感情生活，但沈思檸看得出，沈以良也希望她能和裴時禮和好。
沈思檸在床上翻了個身，去摸手機看時間，快十點了，她一個鯉魚打滾坐了起來，下床洗漱。
剛收拾好，突然有人敲門，沈思瑤在外面喊：“姐，醒了嗎？”
“醒了，等一下。”沈思檸擦幹手上的水，給她開門。
門一開，沈思瑤和沈思義都站在外面，沒等沈思瑤開口，沈思義笑著道：“姐姐，姐夫來了，就在樓下呢！”
沈思檸一怔，他來之前怎麽不給她打個電話？！
沈思瑤觀察姐姐的表情，明顯就是不知情，肯定是裴時禮瞞著她偷偷來的，想借此給姐姐施壓。沈思瑤冷哼：“姐姐你要是不想見他，我這就把他趕出去！”
對於沈思檸和裴時禮和好這件事，沈家人皆是樂見其成，除了沈思瑤。
當初得知姐姐離了婚，沈思瑤就斷定必然是裴時禮的錯，可是姐姐怎麽會又要原諒他，和他覆合？
難道不擔心他再犯錯嗎？
她已經接手了沈氏的部分業務，也說服了爺爺，沈氏和裴氏之間的合作，除了那幾個不能動的，剩下的都到期不續約了。
她不想讓姐姐在感情中有束縛，談個戀愛都要考慮許多。
“姐！你一定要慎重考慮！”沈思瑤語重心長地告誡。
看著妹妹極力維護自己的模樣，沈思檸笑了下：“我明白的，是我和他說好讓他來的，沒想到他來的這麽早。”
沈思瑤狐疑地盯著她：“真的不是他自作主張？”
“昨晚我們見面談的，”沈思檸說，“走吧，下樓吧。”
沈思瑤沒想到自己錯怪了裴時禮，她還以為按照他的秉性一定是自作主張，心情頓時有些覆雜。
沈思義看她內疚的表情，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姐夫也是會改變的啊，既然姐姐都原諒他了，我們當然要支持她。”
沈思瑤悶著臉，“算了算了，我多賺點錢吧，這樣就算姐姐再和他吵架，我也可以給姐姐撐腰。”
-
樓下客廳。
等沈思檸下去時，裴時禮已經把沈以良和方詩曼哄好了，沈以良頗愛字畫，他便送給沈以良一副他最愛的書法家的字畫，送給方詩曼一整套祖母綠寶石。
明面上的誠意拿出後，他誠懇地和兩人保證：“爸，媽，過去的事是我的錯，我讓檸檸受了不少的委屈，這次請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讓她，讓你們失望。”
方詩曼和沈以良對視一眼，“你們倆的事情，我們不會插手，只要檸檸願意就行。”
裴時禮穿著修身的大衣，俊美的臉上神色謙遜，仍是那副彬彬有禮的謙遜姿態：“謝謝爸媽。”
沈以良：“……”
方詩曼：“……”
他們能說什麽，爸媽都叫上了，還叫的這麽順口。
沈思檸下來時，正好聽到這句話，眼皮抽了抽，擡頭就對上了裴時禮看過來的視線。
他眸底鋪滿溫柔的笑意，看的沈思檸心口一悸，穩了穩心神，她走到他身邊，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語氣認真：“爸媽，我和裴時禮決定覆合。”
沈以良和方詩曼絲毫不意外，別說現在沈思檸已經是完全獨立的成年人，就算她十幾歲二十出頭那會兒，想做的事，他們也插不上手。
從他們的角度說，裴時禮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婿，既然女兒這麽選擇了，他們只有支持的份兒。
事情比沈思檸想象的還要順利，她原本還以為爸爸媽媽會念叨他們呢，沒想到這麽輕松就解決了。
還是沈思瑤指了指客廳上的禮盒，“他用錢賄賂爸媽，這一趟得花這個數。”
沈思瑤用手比了個十字架的手勢。
“……”
他一直都很敗家。
不過他有錢，夠他敗就是了。
沈思檸和沈思瑤在沙發上看電視，裴時禮和沈思義去了沈以良的書房，估計在“鑒賞”那副字畫，方詩曼去隔壁溫家送新年禮物。
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溫澤瑞突然來了，手裏拎著一個禮盒，遞給了家裏的傭人，“我媽叫人送了好多荔枝，給你們拿了點。”
“荔枝？我最喜歡吃荔枝！”沈思瑤一喜，跟著傭人去了廚房。
沈思檸無奈笑笑，看向溫澤瑞，“辛苦你多走一趟。”
“兩步路的事兒。”
“你們家吃飯了嗎？”
“還沒。”
沈思檸笑著道，“那坐下來歇一會兒再回去吧。”
本是客套的話，溫澤瑞真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沈思檸倒也沒有多意外，隨手遞給他一個粑粑柑，“很甜。”
溫澤瑞接了過來，慢慢剝著，狀似隨口問了句：“我剛剛聽方姨說，裴時禮也在，他人呢？”
沈思檸指了指二樓的方向，“樓上呢，跟我爸和我弟一起呢。”
溫澤瑞的目光落在橘子上，眼眸一頓，極快地劃過一絲晦暗，很快被溫和稀釋。
他看向對面溫柔美麗的女子，比起上次見面時的冷然，提起裴時禮她似乎很開心，眼睛亮亮的，是談起喜歡的人那種掩飾不住的開心。
“你當年說的，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他吧。”溫澤瑞突然笑問。
沈思檸一怔，“什麽？”
“高考完那晚的聚會，玩真心話大冒險，你說你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裴時禮，對嗎？”
太久遠的事，也可能是她那時候喝了太多的酒，沈思檸已經想不起來這件事了。
但她沒否認，也沒必要否認：“嗯，是他。”
溫澤瑞掰了兩瓣橘子塞進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滿了唇齒，他笑了下：“果然如此，你準備什麽時候和他覆婚？”
沈思檸想了想，這件事她和裴時禮還沒商量過，正準備敷衍一句還沒想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低沈的男聲。
“多謝溫先生關心，過完年，民政局一開門，我和檸檸就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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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時, 沈思檸困倦地閉著眼，腦子裏在想該怎麽和父母說這件事。
昨晚, 她告白完，還想再說點什麽，裴時禮打斷她，把她拉進車裏，她被他抱在大腿上，兩人面對面坐著。
她身上的冷氣, 他身上風塵仆仆的霜寒氣，被車內暖氣包裹，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裴時禮的長指穿插在她發間，低眸看她，“怎麽想到要和我一起過年？”
他能看得出來, 至少在江城的時候, 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給他正經的名分。
坦白地說，對於今晚她的告白, 裴時禮是意外的, 默了幾秒, 他蹙了蹙眉：“是不是媽媽又念叨你了？”
沈思檸仰頭看他，彎起眼睛，笑著問：“如果是呢？”
裴時禮的眉頭蹙得更深, 他希望她接受他, 沒有別人的因素, 只是單純的因為她愛他。
就在剛剛, 她親口和他告白，看著她白皙溫柔的臉蛋, 裴時禮低頭，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埋在她的肩窩裏，深深地嗅了幾下她發間的香氣，然後才淡啞開口：“如果你沒有想好，今晚就當是我做的一場夢，我不逼你給我現在就給我名分，不過我有條件——”
沈思檸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嗯哼？”
裴時禮輕哼一聲，看著她的眼睛，“最晚明年，你要把我帶回家一起過年。”
“本來想今年就帶你回家的，”沈思檸故意逗他，“既然你這麽要求了，那就明年吧。”
“……”裴時禮瞇起眼，不冷不熱地瞧著她。
沈思檸越說越來勁，“我看網上都說，暧昧期才是感情中最享受的狀態，你如果想抽身隨時都能走，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也不用把自己的財產分給我一半。”
裴時禮眉眼沈了沈：“是你想隨時抽身就走，不想對我負責。”
“……”
裴時禮輕輕捏著她的手指，低低地道：“我不要自由，我要牢不可破的羈絆。”
他語氣很淡，只是在平靜地陳述一件事，可沈思檸卻楞怔了好幾秒鐘，被他捏在掌心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
他希望和她之間有個很深的羈絆，這樣她就不會再離開他了。
像是在外漂泊許久的浪子，過慣了一個人的自由和孤獨，想要羈絆和責任。
沈思檸親了下他的下巴，仰頭望他，語氣頗為傲嬌，“你想要我綁住你啊？”
裴時禮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薄唇勾了勾，“嗯，你綁嗎？”
沈思檸故作思考狀，“嗯......不答應的話會顯得我太渣，既然你想要的話，那我就答應綁住你吧。”
“……”
裴時禮看著她這幅傲嬌的模樣，跟傲慢的波斯貓一樣，心頭軟如棉花，親了親她的嘴唇，“你剛剛說過你愛我，也答應綁住我，不準反悔，不然我去找媽媽幫我做主。”
“……”
沈思檸不知道他這個自來熟的勁兒是哪來的。
剛結婚第一次見面，他叫沈以良和方詩曼爸媽張口就來，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離婚後也不改口，一直這麽喊著。
現在還想要她媽媽站在他那邊。
今晚確實有些沖動，但沈思檸並不後悔或者排斥，成年之後，靠腦子考慮的事比用心想的太多，也許她骨子裏本就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她喜歡偶爾的沖動和瘋狂，也喜歡能攪弄她心底平靜湖水的裴時禮。
兩人坐在車裏，靜靜地看著窗外，花瓣像上帝的水晶球一樣從高空落下，在路燈昏暗的光線下，安謐的如同韓劇中的場景。
“你怎麽會在我家樓下？”沈思檸看著埋首在她頸側的裴時禮，把疑惑問了出來。
怎麽會這麽湊巧，而且他不該是在江城嗎？
裴時禮用牙齒輕輕啃咬她的脖子，聞言動作也沒停下來，淡淡地道：“我來南城有公事要談，結束後順便來看看你。”
沈思檸：“……大過年的，誰跟你談公事？”
裴時禮：“……”
“裴大少，你這借口並不高明......嘶......”
沈思檸正調笑他，結果他突然用力咬她，疼得她輕嘶出聲。
裴時禮滿意地看著她脖子上的牙印，冷哼：“咬死你。”
“……”
沈思檸縮著肩膀，推開他的臉，“你是小狗嗎！”
“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叫兩聲給你聽？”他沒有底線地縱容她。
沈思檸：“……”
她換了個話題：“你什麽時候來的南城？”
“吃完午飯來的。”
“為什麽要來？”她又低聲問了一遍。
裴時禮摸著她的長發，看著車窗外飄著的雪，低聲說：“本來想在家待著等你回來的，但家裏太冷清了，就開車來了南城，就在銀海灘，空間上離你近一點。”
銀海灘是他們在南城的家。
“到了南城，我在家裏看你上次給我找的動畫片，在家待得有點悶，就開車出去逛逛，順便來你這裏看看。”他淡聲陳述。
深夜的雪景有著別具一格的清冷孤寂。
沈思檸的心臟突然瑟縮了下，擡眸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眸底盛滿了晦暗濃稠，都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他背後是漫天的飛雪。
他的話說完，車內陷入安靜，四周無聲。
沈思檸睫毛動了動，忽然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又一下。
“不是因為媽媽念叨我，我給你打電話，來找你，和你告白，都只是因為我愛你。”
……
沈思檸昨晚就想把他帶回家的，但裴時禮說這樣不正式，會讓沈以良和方詩曼有種他拐騙他們女兒的感覺，他明天上午再來沈家拜訪。
被他這麽一提醒，沈思檸還真有點糾結，該怎麽說這件事。
她爸爸媽媽應該不會反對的吧。
昨天聽方詩曼的話，還有點催他們在一起的意思。
至於沈以良，都是方詩曼負責關心她的感情生活，但沈思檸看得出，沈以良也希望她能和裴時禮和好。
沈思檸在床上翻了個身，去摸手機看時間，快十點了，她一個鯉魚打滾坐了起來，下床洗漱。
剛收拾好，突然有人敲門，沈思瑤在外面喊：“姐，醒了嗎？”
“醒了，等一下。”沈思檸擦幹手上的水，給她開門。
門一開，沈思瑤和沈思義都站在外面，沒等沈思瑤開口，沈思義笑著道：“姐姐，姐夫來了，就在樓下呢！”
沈思檸一怔，他來之前怎麽不給她打個電話？！
沈思瑤觀察姐姐的表情，明顯就是不知情，肯定是裴時禮瞞著她偷偷來的，想借此給姐姐施壓。沈思瑤冷哼：“姐姐你要是不想見他，我這就把他趕出去！”
對於沈思檸和裴時禮和好這件事，沈家人皆是樂見其成，除了沈思瑤。
當初得知姐姐離了婚，沈思瑤就斷定必然是裴時禮的錯，可是姐姐怎麽會又要原諒他，和他覆合？
難道不擔心他再犯錯嗎？
她已經接手了沈氏的部分業務，也說服了爺爺，沈氏和裴氏之間的合作，除了那幾個不能動的，剩下的都到期不續約了。
她不想讓姐姐在感情中有束縛，談個戀愛都要考慮許多。
“姐！你一定要慎重考慮！”沈思瑤語重心長地告誡。
看著妹妹極力維護自己的模樣，沈思檸笑了下：“我明白的，是我和他說好讓他來的，沒想到他來的這麽早。”
沈思瑤狐疑地盯著她：“真的不是他自作主張？”
“昨晚我們見面談的，”沈思檸說，“走吧，下樓吧。”
沈思瑤沒想到自己錯怪了裴時禮，她還以為按照他的秉性一定是自作主張，心情頓時有些覆雜。
沈思義看她內疚的表情，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姐夫也是會改變的啊，既然姐姐都原諒他了，我們當然要支持她。”
沈思瑤悶著臉，“算了算了，我多賺點錢吧，這樣就算姐姐再和他吵架，我也可以給姐姐撐腰。”
-
樓下客廳。
等沈思檸下去時，裴時禮已經把沈以良和方詩曼哄好了，沈以良頗愛字畫，他便送給沈以良一副他最愛的書法家的字畫，送給方詩曼一整套祖母綠寶石。
明面上的誠意拿出後，他誠懇地和兩人保證：“爸，媽，過去的事是我的錯，我讓檸檸受了不少的委屈，這次請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讓她，讓你們失望。”
方詩曼和沈以良對視一眼，“你們倆的事情，我們不會插手，只要檸檸願意就行。”
裴時禮穿著修身的大衣，俊美的臉上神色謙遜，仍是那副彬彬有禮的謙遜姿態：“謝謝爸媽。”
沈以良：“……”
方詩曼：“……”
他們能說什麽，爸媽都叫上了，還叫的這麽順口。
沈思檸下來時，正好聽到這句話，眼皮抽了抽，擡頭就對上了裴時禮看過來的視線。
他眸底鋪滿溫柔的笑意，看的沈思檸心口一悸，穩了穩心神，她走到他身邊，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語氣認真：“爸媽，我和裴時禮決定覆合。”
沈以良和方詩曼絲毫不意外，別說現在沈思檸已經是完全獨立的成年人，就算她十幾歲二十出頭那會兒，想做的事，他們也插不上手。
從他們的角度說，裴時禮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婿，既然女兒這麽選擇了，他們只有支持的份兒。
事情比沈思檸想象的還要順利，她原本還以為爸爸媽媽會念叨他們呢，沒想到這麽輕松就解決了。
還是沈思瑤指了指客廳上的禮盒，“他用錢賄賂爸媽，這一趟得花這個數。”
沈思瑤用手比了個十字架的手勢。
“……”
他一直都很敗家。
不過他有錢，夠他敗就是了。
沈思檸和沈思瑤在沙發上看電視，裴時禮和沈思義去了沈以良的書房，估計在“鑒賞”那副字畫，方詩曼去隔壁溫家送新年禮物。
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溫澤瑞突然來了，手裏拎著一個禮盒，遞給了家裏的傭人，“我媽叫人送了好多荔枝，給你們拿了點。”
“荔枝？我最喜歡吃荔枝！”沈思瑤一喜，跟著傭人去了廚房。
沈思檸無奈笑笑，看向溫澤瑞，“辛苦你多走一趟。”
“兩步路的事兒。”
“你們家吃飯了嗎？”
“還沒。”
沈思檸笑著道，“那坐下來歇一會兒再回去吧。”
本是客套的話，溫澤瑞真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沈思檸倒也沒有多意外，隨手遞給他一個粑粑柑，“很甜。”
溫澤瑞接了過來，慢慢剝著，狀似隨口問了句：“我剛剛聽方姨說，裴時禮也在，他人呢？”
沈思檸指了指二樓的方向，“樓上呢，跟我爸和我弟一起呢。”
溫澤瑞的目光落在橘子上，眼眸一頓，極快地劃過一絲晦暗，很快被溫和稀釋。
他看向對面溫柔美麗的女子，比起上次見面時的冷然，提起裴時禮她似乎很開心，眼睛亮亮的，是談起喜歡的人那種掩飾不住的開心。
“你當年說的，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他吧。”溫澤瑞突然笑問。
沈思檸一怔，“什麽？”
“高考完那晚的聚會，玩真心話大冒險，你說你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裴時禮，對嗎？”
太久遠的事，也可能是她那時候喝了太多的酒，沈思檸已經想不起來這件事了。
但她沒否認，也沒必要否認：“嗯，是他。”
溫澤瑞掰了兩瓣橘子塞進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滿了唇齒，他笑了下：“果然如此，你準備什麽時候和他覆婚？”
沈思檸想了想，這件事她和裴時禮還沒商量過，正準備敷衍一句還沒想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低沈的男聲。
“多謝溫先生關心，過完年，民政局一開門，我和檸檸就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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