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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群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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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群俠

026

聖火殿坐落在玉珠峰之巔,以赤紅石材築成,宛如一團紅火,熠熠生輝。

高聳的大殿中央,一團火焰在聖杯上熊熊燃燒。石壁雕刻著各種神秘的圖騰,記載著摩尼教古老的傳說。

殿內兩旁矗立十八尊神像,表情各異,有的莊重威嚴,有的慈祥和藹。神像由珍貴的玉石雕刻而成,每一尊都散發著獨特的神韻。

在金光璀璨的寶座上,坐著的正是明教的教主陽頂天。

他穿了一件三色雪豹大袍,一雙眼光射寒星,眉如臥蠶,鬢若刀裁。身軀凜凜,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一個美貌婦人坐在他的右側,身著淡紅衣裙,一雙鳳眼媚意天成,面容灼灼瑰麗,正是他的夫人柳鶯鶯。

兩個英俊少年,分站教主和教主夫人左右兩旁,正是光明左右使楊逍和範遙。金毛獅王、青翼蝠王、白眉鷹王、五散人以及天地風雷各門主、五行旗旗主則分列東西。

只見陽頂天神色凝重,說道:“彌勒宗打來戰表,又要和我們開兵打仗。洪都的壇主遞上告急折報,說盧治平、梁俊釗,已經帶領大批兵馬壓境,請求總壇火速派兵遣將,到玉山抗擊叛賊。”

“這幫反賊,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話之人面容猙獰,尖下巴,尖腦殼,前額掛著兩道刀疤,胡子拉碴,發不遮頂,正是五散人中的周顛。他氣沖沖地說:“他倆算什麽東西?也敢向我們叫囂?”

一個削腮尖嘴的少年也道:“膽敢幹犯我們的領地,待我跨馬掄刀,叫他們認識認識我韋一笑的厲害。”

“屬下也願意領兵前去退敵,雖死無怨!”另一個說話的少年身材魁偉異常,滿頭黃發,散披肩頭,眼睛碧油油的發光,手拿一根狼牙棒,站在隊列中格外引人註目,正是金毛獅王謝遜。

話音剛落,一個青年出列說道:“教主不必憂慮,就讓屬下率白鷹堂的弟子出戰,將那些反賊的人頭全部砍下!”他的身材高大結實,身穿白色繡鷹袍,小長臉,月牙眼,鷹鉤鼻,年紀不老,但頭發和眉毛都是白色,正是白眉鷹王殷天正。

其餘教眾如彭和尚彭瑩玉、鐵冠道人張中、冷面先生冷謙、布袋和尚說不得等人,都摩拳擦掌,憋足了勁要上陣。

陽頂天見眾人如此齊心,頗為欣慰:“好,既然如此,本座調派五萬弟子,即日起前往玉山迎擊敵人!”

正要下法旨,楊逍急道:“教主且慢!傾教而出,怕有不妥。”

陽頂天道:“楊左使,今次彌勒宗來勢洶洶,我們務必嚴陣對待。對方五萬人馬壓境,我們也該以相同人數抗衡。”

楊逍擔心道:“可是,如果所有人都去了玉山,其他門派趁機來犯,那就不妙了。”

範遙也道:“是啊教主,要讓一部分人留在光明頂把守。這次前往玉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大家謹慎為好。”

周顛冷冷地說:“你們兩個該不會是怕了彌勒宗吧?要是沒膽量去,你倆就留在光明頂做縮頭烏龜吧。”

範遙變色道:“周顛,你說什麽?”

楊逍道:“我們兄弟二人,對教主赤誠之心,可昭日月,天地共鑒,又怎會是貪生怕死之徒?”

陽頂天素知周顛這人說話莽撞,口沒遮攔,平日總為了一點小事就和人家口角起來,但他們對自己都是一片忠心,兄弟鬩墻,有損無益,於是喝斥道:“周顛,不可對二使無禮。”

周顛見教主開口,便吶吶不言。

陽頂天沈吟道:“楊左使和範右使的顧慮不無道理。只不過,洪都是一個重要的關城,不容有失,未知兩位兄弟有何對敵良策?”

楊逍道:“慎重起見,屬下建議要留三分之一的弟子在光明頂,左右二使、三大護法以及五散人,還有各門主、旗主,也要留一半在這裏。一來保存本教元氣,二來可以有人隨時增援,三來,亦保證了有充足的兵力迎戰彌勒宗。此外,教主是本教首腦,萬金之軀,不宜涉險,應留在光明頂坐鎮指揮。”

楊逍足智多謀,才略深茂,陽頂天向來都十分聽他的話。見他這樣安排,也頗為合理,便道:“好,就按照楊左使的意思去辦。”

與眾人商議了一會兒,最後確定由範遙為主帥,帶領韋一笑、殷天正、彭瑩玉、張中、冷謙等人前往玉山;而楊逍、謝遜、周顛、說不得等人則留在光明頂,隨時應援。

※ ※ ※ ※ ※

昆侖口有一座奇特的建築。

那是一個拱頂結構的大殿,粉紅色的屋頂像圓球一樣,蜂窩狀拱門倒映在平靜的湖面上。

宮殿內,采用大量棗紅磚塊裝飾墻壁和穹頂,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了精致的玫瑰花瓣紋。

花窗是用五彩琉璃鑲嵌,當陽光透過彩色琉璃照射在地毯上,猶如萬花筒般絢麗,到處都是彩虹。地毯是用純羊毛所制,繡著一朵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這裏的布局和擺設,處處透露著異域風情。

殿中站著一名年輕女子,身穿淡紫色長袍,披著長長的頭紗。她的頭發和眼珠都是黑色的,但高鼻深目,膚白如雪,和中原女子大異。

她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面帶哀愁,時而搖頭,時而嘆氣,仿佛心中無數心思。

在半年前,光明頂上突然來了三個波斯胡人,手持波斯總教教主手書,要見陽頂天。

信中言道,總教有一位凈善使者,原是中華人氏,到波斯後久居其地,入了明教,頗建功勳,娶了波斯女為妻,生有一子一女。這位凈善使者前不久逝世,臨死時心懷故土,遺命兒子留在波斯總教任職,但要女兒回歸中華。總教教主尊重其意,遣人將他女兒送來光明頂上,盼中土明教善於照拂。

陽頂天閱罷書信,欣然同意,將凈善使者之女留在明教,安置在富麗堂皇的玫瑰殿中,悉心招待。

這名多愁善感的異域女子,正是凈善使者的女兒黛綺絲。

她正自沈思,有侍女前來稟報:“黛綺絲小姐,範右使剛剛在聖火殿議完事,來看你了。”

黛綺絲回過神,一聽見是範遙,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姿容絕世,美艷傾城,以前在波斯的時候,群雄無不震動於她的美貌,愛慕者如雲。到了中土,傾慕她的豪傑更是不計其數,被大家稱為“武林第一美人”。

然而,長得太漂亮,追求者太多,也是一種煩惱。

她初到明教之時,教中的男子就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送禮物、寫情信、獻殷勤,讓她不勝其煩。不過,對於那些普通教眾,尚可婉言拒絕,但對於範遙,她就十分為難。

範遙此人,性格直爽,狠辣果斷,但面對喜歡的人,卻是十分內斂。他雖然沒有向黛綺絲言明心意,卻默默為她做了許多體貼入微的事。

比如,每日教務再忙,他都會抽時間來探望黛綺絲,陪她聊天,怕她寂寞;擔心黛綺絲在中土住得不慣,就命人按照波斯風格為她裝飾居所;黛綺絲每一個喜好習慣,他都會默默記在心上,哪怕她只說了一遍。

有一回黛綺絲跟陽夫人閑聊,說起十分懷念波斯蘋果蜜餞的味道,範遙聽說後馬上親自下山,跑了好幾家店鋪,買了各式各樣的蜜餞回來。

面對這樣的男人,黛綺絲實在不知如何拒絕。又礙於他光明右使的身份,在教中位高權重,不敢輕易得罪。加上陽教主和夫人經常有意無意地撮合他們,更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範遙濃情厚意,教主又執柯作伐,既讓她充滿愧疚,又令她無比困擾,心煩慮亂之下,便對那侍女道:“我今天不想見他。你跟範右使說,我去了後山練功,還沒回來。”

那邊範遙在玫瑰殿外等了許久,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有點失落和難過。明日他就要率領教眾出發前往玉山,他想在出征前見意中人一面。

他看著手中的畫卷,那是他親手所畫的黃鸝牡丹圖。

“唉,真不巧!原本還想把這幅畫送給她的。”範遙嘆了口氣,心想,罷了,還是等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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